第二百六十六章 捷报

“顾大人,我……我……”

王译信想说自己并非同情俘虏,而是杀俘不详,有违天和,可惜顾天泽不给他说完此话的机会,策马远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译信感到一股冷意,明明在国朝军中却隐有孤立,格格不入之感。

蒋六郎无奈的抬起手臂,“王大人,跟上。”

直接把王译信拽走,再在原地发呆下去,王译信在军中很难再有地位了。

遵从顾天泽命令,有校尉上前剥光苗疆公主的衣服,王译信嘴唇动了动,扭过头去紧跟蒋六郎。

顾天泽不好色,这一点军中谁都清楚,顾天泽要用公主引来苗疆精锐,又担心公主身上藏毒祸害了军营,身无寸缕再厉害的毒药都藏不住。

“顾大人会把公主关在帐篷里,谁也不敢接近她。”

“我知道。”

王译信随蒋六郎打扫战场,处理伤兵。见到因中毒溃烂的伤兵,王译信心情越发沉重,隐隐有几分后悔。

伤兵中还有王译信认识的人,在急行军中帮过他的将士。

“他们不适合再留在军中,顾大人的意思是让伤兵回川中去。”

“可我还能走,能打仗,我誓死追随顾将军。”

很多只是伤兵不肯离开,围着蒋六郎请命,“我能行,不会耽搁将军的命令。”

蒋六郎眼眶微湿,摇头道:“将军也是为你们着想。”

顾天泽行军如风绝不会留下有伤兵,哪怕再舍不得,该舍弃的也要舍弃。

王译信站在蒋六郎身后,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胸膛中去,伤兵送回川中只能得到一点点补偿……谁都知道这场遭遇战只是小战,不坚持到最后,朝廷的封赏不会落不到提前离开的伤兵身上,即便顾天泽凭着帝宠可以给伤兵多些抚恤银子,平民出身的伤兵也很难有将来。

他们曾经训练得很苦,想着疆场杨威,立功,荣归故里。

如今只怕是……只能拖着一身伤残回乡。

王译信慢慢的后退,远离这群伤兵,他愧疚,他没有脸面再去同他们道别。

小河对岸,国朝将士执行顾天泽看着办的命令……王译信自然听得出苗人的求饶声,想起那些肌肤溃烂只能砍掉手臂的伤兵,王译信红着眼睛操起了钢刀,直接冲上去。

往日只能拿笔的手臂轻轻颤抖着,仿佛不能承受刀剑的重量,举起钢刀半晌也无法落下,王译信算计过人,但真论亲手杀人,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

熟读经史子集,以德服人,仁爱深入人心,他以为自己比那群酸儒更心狠,可在铁血铮铮以杀敌为己任的将士们面前,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

“刀不是这么用的。”

他拿刀的手腕被握住,王译信回头一看,“阿泽?”

“记得汉时曾有过一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顾天泽胳膊用力,手腕转动,同王译信一起挥出钢刀,噗,正好刺中俘虏的胸膛,鲜血喷出飞溅,王译信穿着的衣服上沾染了一道道血痕,被鲜血刺激,王译信打了寒颤,眼底溢满了血红之气。

“您要想到,如果苗人攻入国朝,他们亦会如此,不想让国朝百姓受辱,就得斩尽不服国朝的逆臣!”

“阿泽。”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立刻回川中去。”

顾天泽松开手,后退两步拉开同王译信的距离,不是顾及王译信是小七的父亲,他不会去而复返。

“文臣总是用弑杀来说武将莽夫残忍,没他们的残忍,又何来的国泰民安?师傅……您在京城斗倒了多少人?只是不曾亲自动手罢了。”顾天泽语气极是平静,“论心狠手辣,莽夫比不过总是冠冕堂皇说仁慈的文臣,党争之下死得人绝对不少。”

王译信喉咙干涩,“瑶儿会怎么看待我们?”

顾天泽愣了一会,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只要你我平安,她才不管我杀了多少人。”

“后世怎么说?”

“我在世国朝无叛臣,边疆无战事。”

不服的都给顾天泽杀没了。

王译信释然的笑了,握紧钢刀,“没错。”

顾天泽战死后三十年,边疆太平,万邦来朝。

乾元帝因顾天泽战死杀了很多人,随后身体抱恙,称霸雄心渐少,国朝便以稳固疆域为主,如果顾天泽活着,也许蓝天覆盖下的地方都会是国朝的领土。

即便是文臣也希望国朝能称霸万世。

“阿泽,你不能死,我会看着你的。”王译信再一次找到跟随顾天泽征战的信念,其中有对女儿的私心,更有对国朝的希望,“有我在,他们别想利用定国公算计你。”

王译信重重的拍着顾天泽的肩头,“谁也别想算计你。”

顾天泽挪开了肩膀,淡淡的说道:“小七说不在意,便不会被伤到。”

“所以……”

“我有了在意的人,何苦再强求?人无完人,我不可能得到一切,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缺少点什么,对我而言是好事。”

“……”

在顾天泽走后,王译信拍着脑袋,嘟囔道:“好像我越来越没用了。”

……

三个月,不禀告,不承奏的顾三少总算有消息了。

国朝上下猜测了三个月,议论了三个月后,一份捷报似炸弹一般震动了整个朝廷。

本来已有人串联要弹劾顾天泽了,谁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听乾清宫里传出的爽朗,痛快,愉悦,得意的笑声就足够让大臣把弹劾顾三少的折子默默的烧了。

乾元帝那股高兴劲,得意劲头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坐在龙椅上的人真是国朝的皇帝陛下?

不是哪家臭屁显摆儿子出众的父亲?

乾元帝笑过之后,对朝臣说:“来来来,都说说,都跟朕夸夸阿泽。”

朝臣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带这样玩的,如今谁也说不出顾天泽一句不是来。

顾三少打赢一场本来就有八成把握的仗并不会让朝野上下意外,虽然朝臣说顾天泽年轻,没经验,他们在心底下也承认顾天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京城四杰双雄在顾天泽面前就是个笑话。

让朝臣无话可说得不是这场仗,而是顾天泽彻底歼灭了苗人的精锐,一枪挑死苗人智勇双全,让国朝将领甚感扎手的大将,百年之内,苗疆不会再有叛乱。

以前苗人总是反复,国朝派兵便投降,撤离便反叛,打打降降,弄得国朝不胜其烦,在顾天泽出征前,大臣们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给苗人一个教训,谁知顾将军,顾三少竟然纵横苗疆,杀敌无数,把能打仗,会领兵的人都杀了……甚至打通了苗疆,逼近远在西南方向的邻邦,据说……据说邻邦产宝石,黄金。

这完全是一条黄金通道呐。

诚实的说,对顾天泽怎么夸奖都不过分,只是大臣们心塞塞,面对欢喜异常,得意异常的乾元帝,他们真不想说顾天泽的任何好话。

还没夸呢,皇上就高兴成这样,真要把顾天泽夸上天,等顾天泽归来,皇上得……如何封赏他?

持重的臣子们赞同顾天泽该封赏,可怎么封赏?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大问题,阻止乾元帝过重封赏顾天泽,对朝臣们来说仿佛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以军功,以战绩,以对国朝的利益看,不封赏顾天泽不足以平民心。

可是国朝没立太子,过重封赏顾天泽,让皇子们怎么办?

乾元帝显然没大臣们想得多,只为顾天泽取得的战果高兴,“阿泽不愧朕的恩宠,谁敢说朕宠他宠错了?谁,站出来,朕保证不宰了你们!”

第二百六十七章 揍人

“不是朕非要让刚及冠的阿泽出征,而是为朕开疆拓土的无敌将军只有阿泽!”

“哈哈哈,朕亲手雕琢出阿泽,此生无憾也。”

“哈哈哈。”

乾元帝不理会大臣们的心思,没人陪他乐呵,他自己也能乐呵半天,见朝臣们郁闷的表情,乾元帝真真是太开心了。

朝臣们彼此苦笑,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首辅曾中过装全,辞藻极好,你来曾赞阿泽。”

乾元帝见没人出列称赞顾天泽便直接点了首辅的名儿,顺带对身边的怀恩吩咐:“都记下来,把众卿所写的诗词都记下来,等阿泽回来拿给他看。”

朝廷上科举排名靠前,擅长诗词的文臣同时缩了缩脖子,敢情还要做成诗集?

这不是要认命么。

如果是顾三少主动让他们做诗词曾赞自己,这群清高的词臣能糊顾天泽一连大姨妈,可偏偏下令得人是乾元帝,他们不做诗词就是抗旨不遵,做诗词……就算是顾天泽战功卓绝,用不用这么恩宠啊。

再内敛的皇子脸上都不怎么好看,唯有六皇子嘻嘻哈哈的浑不在意,“父皇,师傅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师娘很想师傅嘞。”

乾元帝又看了一眼捷报,收敛了几分笑容,“阿泽提起王译信提前返京,许是这两日就到。”

“下朝儿臣告诉师娘,小师妹一声,省得她们担心师傅。”

六皇子同乾元帝的一问一答让朝臣们脸色更为囧然,这是朝会,不是闲话家常的后宫,六皇子用不用时刻刷存在感?

“首辅,还没做想出诗词?”乾元帝不耐烦的催促道,“寻常也没见你做诗慢。”

首辅咳嗽了两声,他本打算明年致仕回乡,可也不敢随意扫乾元帝的兴致,他也得为子孙考虑轻易不敢触乾元帝的眉头。

他为首辅,为百官表率,如顺着此时顺着乾元帝也实在愧对首辅的名头,朝臣会怎么看他?

但凡翰林出身的阁臣都有一股子清高,不愿趋炎附势。

首辅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说道:“顾将军其功当赏,然陛下不可赏过重。”

“为何?”乾元帝此时虽然笑着,但眼底已闪现一丝丝的冷意,“既然当赏,有何来过重一说?”

首辅同顾天泽‘合作’过,联手坑了次辅,然一次合作不代表首辅就会同顾天泽任何时候都站在同一阵营,他对顾天泽的忌惮之心并不少,“臣以为为人子不好越过其父。”

一直沉默的定国公身上顷刻聚集了许多人期望的目光,大臣们多指望定国公能给兴奋的乾元帝降降温。

虽然乾元帝无视定国公也非一日两日,但朝臣还对定国公报有希望,定国公抿了抿嘴唇,“陛下……”

“朕说过,不想听你说!”

乾元帝一点面子都没给定国公,“你称赞阿泽几句,朕姑且听听,谦虚几句,朕也可以听听,毕竟你是阿泽的生父,然朕不想听你说什么皇恩浩荡,不该给阿泽重赏的屁话!为人可以谦虚,但不能没有担当傲气,阿泽的战功扎实,朕为阿泽高兴,怎么宠他都不过分。”

定国公默默的躬身,“陛下圣明。”

同乾元帝只论君臣的定国公已经没有在帝王面前放肆的特权,谨守君臣本分是定国公所求,彼时却有几分的酸涩萦绕心间。

“臣不赞同首辅所言。”

西宁公蒋大勇一般在朝会上只做木头,文臣的争论,他听不懂,武将嘴皮子从来斗不过文臣,蒋大勇坚持皇上说什么就听什么,谁让自己嘴皮子不好用。

乾元帝身体前倾,“哦,大勇你说说首辅哪里说错了?”

蒋大勇在文臣审视,略带几分轻视的目光中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说道:“臣没读过书,也不会之乎者也,最近臣外孙女在臣府上‘养病’,不是臣自夸,她念书可好啦,读书的声音也好听,臣在睡着前还能记住一两句。”

“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朝臣心中多了几分了然,莫怪乾元帝信任蒋大勇,这份为晚辈夸夸其谈的臭屁样儿足以拉近他们君臣之间的距离。

王芷瑶在公爵府上养病,说句不好听的蒋大勇因有了圣旨护身跟只疯狗似的,别管谁说王芷瑶一句不好,他都敢挥拳头,前些日子他当街把和悦郡主给打了,只因为和悦郡主同嫡长公主多说一句王芷瑶不妥……和悦郡主被打,太后连声都没敢出,反而赞了几句蒋大勇。

乾元帝目光扫过之处,咳嗽声戛然而止,“大勇记住什么?同朕说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蒋大勇得意的笑道:“臣就说臣也能记住的。”

“好,为大勇这句话当赏。”

“陛下……”

尹薄意站了出来,乾元帝皱紧眉头,莫名的问道:“你也想阻止朕?”

不仅乾元帝意外,便是朝臣也深感意外,尹薄意自从同王译信成了儿女亲家后,朝臣基本上就把尹薄意划为顾天泽那边去了,把尹薄意当作顾天泽的铁杆,但凡朝会上有事关顾天泽言论,尹薄意虽然不偏不倚,然朝臣还是觉得尹薄意是顾天泽的人。

尹薄意躬身道:“臣赞同首辅所言。”

“为何?”

“初露锋芒便得重赏,将来该如何封赏他?陛下倾力栽培的顾将军绝不是只能一战之人,征服苗疆于顾将军而言仅是小试身手,便是打通和番邦的通道于旁人是擎天之功,可顾将军绝不满足于此。”

乾元帝闻言赞赏的点头,“没错,没错,这话朕爱听。”

“……”

朝臣看向尹薄意的目光中透着鄙夷,羡慕,鄙夷他捧顾天泽,羡慕他既阻止顾天泽封赏又不得罪乾元帝。

尹薄意淡淡回道:“顾将军有今日全赖陛下教导有方,信任于他,臣以为在顾将军心中最大的赏赐便是陛下您对其的信任。”

无论朝臣的羡慕鄙夷都无法影响尹薄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乾元帝明摆着赏赐顾天泽,顶着陛下只亏得只能是朝臣。

尹薄意亦有保国安民之志,虽同顾天泽关系慎密,但不失文臣本色,强行顶撞陛下惹怒陛下,非聪明人所为。

蒋大勇摸了摸稀松的胡须,莫怪小妞妞说尹薄意不仅有首辅之才,还有权臣之谋,王芷瑶几次三番叮嘱蒋大勇,上朝时跟谁对着干都成,千万别同尹薄意呛声,多看尹薄意所做所为,不要认为王端淳娶了尹薄意爱女,尹薄意就会毫无保留的保护蒋家。

这话一直记在蒋大勇心中。

王芷瑶最担心的就是外公一脚踏错,梦中蒋家落魄的场景让王芷瑶不得不小心翼翼。

有王译信在还好点,王译信不在,王芷瑶每天都会叮嘱外公一遍,如果不能少说,就犯浑,乾元帝怎么都不会同浑人计较,浑人也可让朝臣对蒋家降低戒心。

“臣有本。”

“说。”

见出班的御史,一派正气凛然,尹薄意分外想念已经是西北总督的刘三本,如果刘三本还是都御使绝不会看着手底下的御史犯浑,触乾元帝的逆鳞。

不用说,这位凛然的御史一准弹劾顾天泽。

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天下是陛下,陛下说顾天泽没错,就是天下人都骂顾天泽杀俘没人性又能怎么着?

尹薄意刚把乾元帝的兴奋头降下来,御史这一本又有热闹了。

“臣听闻顾将军剥光苗疆公主衣衫,用其引诱苗疆大将,在战胜后把亲手处决苗疆公主,并坑杀俘虏,臣以为顾将军有违天和,顾将军年少英俊,在疆场上以武战胜苗疆公主,正该是收复苗疆公主之心,何苦为难于她?既然诱杀了大将,何苦要苗疆公主性命?顾将军……”

“呸!”

蒋大勇唾了御史一脸的唾沫,大骂道:“你的意思是让顾将军把苗疆公主收了?”

御史擦去脸上的口水,鄙夷蒋大勇的粗俗,道:“以德服人比杀戮更容易征服苗疆,臣听闻苗疆公主对顾将军甚有好感,顾将军辣手摧花让苗人拼死反抗,使得国朝耗费钱粮,让国朝将士平白送了性命,是非名将所为。”

“放屁!”

蒋大勇这回直接动拳头,一把抓着御史的袖口,“放你娘的狗臭屁,苗疆公主就是个婊!子,你竟然想把一个蛇蝎小婊!子给顾将军?你就不怕她为苗疆报仇把顾天泽给弄死?”

“西宁公私心太重,言谈鄙俗,本官不于你理论……”

“砰。”

蒋大勇一拳把御史打倒,顺势骑在到地的御史身上,拳拳见肉,御史根本就躲不开,忍着疼痛,“陛下……臣……臣弹劾西宁公……为一己私利,为其外孙女罔顾朝廷……臣……”

“你不跟我理论?也行,你跟我的拳头理论,不辨是非的狗杂种,我非把你肠子打出来不可,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黑的,处处向着异族说话,你娘是不是被异族给睡了,生下你这样的败类,混球!”

“西宁公住手,住手。”

朝臣早就知道蒋大勇鄙俗,谁能想到在朝会上西宁公不仅打人,还痛骂御史狗杂种……唇亡齿寒,虽然文臣不见得都赞同御史所言,可他们也不能眼看着御史被西宁公揍死,纷纷上前劝架,“住手,休要放肆。”

乾元帝冷眼看着,就在此时,“陛下,王大人回京,请求陛见。”

“宣王译信!”

“遵旨。”

第二百六十八章 维护

乾元帝的命令使得拉架的朝臣一愣,众人脑中同时浮现一个念头,王译信提前回京所为何事?

王译信舍吏部侍郎做军机参赞,朝臣还是把王译信归到文臣的范畴中的,同时有心眼活泛的人暗自琢磨能否让西宁公安分一点。

从苗疆归来的人更有资格辩驳蒋大勇。

一直冷眼旁观西宁公发威的尹薄意额头隐隐作痛,这群白痴!王译信纵使是文官,他向着谁,还需要问么?

今日朝会王译信只要敢质疑西宁公一句,王家那位小姑奶奶能甩王译信一整年的冷脸,而且经历过战火淬炼的王译信,此时的心境同在京城时已经大不一样了吧。

尹薄意不仅看过捷报,还仔细的读了顾天泽亲笔所写的为部属请功的奏表,在请功名单中,王译信名列前茅,顾天泽不大可能徇私为王译信谎报军功。

“别以为皇上召见我女婿,我就会停手,你个欠揍的杂种!”

拉架的朝臣愣神,蒋大勇趁此机会又狠狠的多揍了御史几拳,有一段日子蒋大勇没如此畅快了,从御史身上起身,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窝囊废!”

“岳父。”

王译信在迈入大殿之前想法很多,猜测朝臣和乾元帝如何看待他提前回京,谁晓得他的精心准备都被朝堂上的混战打碎。

国朝官服分为官袍和官帽,蒋大勇让拉架的朝臣也没落得好,虽不至于把他们顺势也给揍了,可也让他们的官帽歪斜,官袍衣扣被扯开,官帽上被扯断的绶带随意的扔到地上……场面凌乱。

王译信多了几分不解,在殿外又听到蒋大勇喊女婿,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毕竟蒋大勇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也只有一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