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妹错了。”

和悦郡主直挺挺的跪在乾元帝面前,呜咽道:“臣妹知罪。”

一直旁观的王芷璇彻底明白了四皇子妃阻止自己的原因,自己的脸面根本不算什么,便是丢光了也没事,谁也不会心疼。

四皇子被乾元帝注意是极好的政治资本,不管乾元帝是为四皇子被欺辱生气,还是只是做父亲的维护自己的儿子尊严,体面,从今后四皇子在大臣心中的地位会提高很多。

乾元帝冷笑,扬声道:“你们都说说,对和悦朕该怎么罚?”

楼底下的大臣继续当哑巴,和悦郡主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生闺女,轻不得重不得,谁敢没事搀和进皇家的事去?

随着顾天泽的脚步即将踏出御风台时,王芷瑶听见乾元帝点名:“王译信,你先说。”

王芷瑶不由得停下脚步,手心冒冷汗,顾天泽感觉自己手掌湿漉漉的,又见王芷瑶担心目光一闪而过,低声道:“不放心师傅?”

“谁不放心他?”

王芷瑶嘴硬得很,眼底的慌乱却把她真实心思卖了个一干二净,瞒不过近在咫尺的人,回头望了一眼,王译信正缓步走上二楼的楼梯,“我怕他说得不好,连累了娘,连累了外公。”

“我有没有说过,你总是嘴硬心软?”

“……”

顾天泽强行把王芷瑶的身体转向乾元帝方向,在她耳边低声道:“承认你在意他,关心他,担心他,没什么丢脸的,他是小七的父亲,这辈子应该不会有人比你再得他宠了,你别担心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也不用给自己找千万理由防着他。”

“你知道什么!?”

噩梦般的记忆碎片让王芷瑶根本无法放下。

她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灵魂,说她念旧只记得对自己很好的亲生父母也好,说她冷情也罢,她可以对蒋大勇掏心掏肺,为蒋家全心付出,可她无法坦然面对王译信,因为王芷璇还在,王芷璇也是他的女儿。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哪一天王译信突然发觉自己不是真正的王芷瑶,王译信又会变得冷漠,无情,同梦中那个偏心漠视嫡女痛苦的父亲一模一样。

与其到时伤心,还不如把一切当作是算计,陪着王译信演父女情深的好戏。

别人穿成宫妃就能做影后把皇帝当老板耍,至死也不对皇帝动真情,难道她就不行?

“别激动。”

顾天泽把王芷瑶禁锢在自己怀里,安抚般抚摸她的脖颈,“小七不是狠心的人,我这双眼睛见了太多的人,师傅真心悔过,你比他命更重要,他不会再伤害你。”

“……我……我……”

“我不是逼你。”

顾天泽心疼极了,收紧手臂,唇角蹭过王芷瑶垂在脑后的青丝,有几分苦涩的低声道:“我同我父亲也就这样了……本来想分一个爹给你,许是你我成亲,我会多一个好岳父。”

他们所站的前面正好有一根和四个成年男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柱子,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柱子挡住,况且御风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二楼,也没什么人看柱子后面的人。

王芷瑶咬了咬嘴唇,“希望他别犯糊涂,皇上自己可以敲打皇子,可绝不容许任何人打皇子的脸。”

“后面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你知道就好。”

“呵呵。”

顾天泽双眼弯弯,瞳孔越发深邃,“只有皇上才能落皇子的面子,这点我早就晓得了。”

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王芷瑶问:“你小心点。”

顾天泽敛去一切异样,低笑道:“师傅也是个极聪明的人,能让陛下叫他谨之,想来不会在此时犯糊涂。”

果然,王译信清亮的声音有力且极为有穿透力,“臣以为和悦郡主该罚,天之骄女是万民表率,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尊严,总是口无遮拦,有口无心怎么成?”

“只能效忠一人时,师傅只会紧跟陛下。”

顾天泽仿佛同王译信心灵相通一般,解读其话中的含义,“陛下忍不了太后娘娘多久,太后面上偏向成年皇子,其实她比皇后娘娘还想立幼主。”

历经三朝的太后的分量在朝廷上可不一般呐。

“太后娘娘会不会为难他?奈何不了陛下,我爹总是臣子。”

“太后敢对你爹伸手,只会让陛下越发下狠心。”顾天泽想了想,透漏了一个消息,“和悦郡主被你爹迷得神魂颠倒,晓得你爹疼你,便说戏子像王芷璇。”

“原来……”

王芷瑶多了几分哭笑不得,“合着她还是以前的和悦郡主。”

乾元帝道:“和悦礼教不改,朕甚是无奈,母后,朕不能因和悦不成体统让皇室公主郡主被人看轻,掳去和悦封号,宗谱除名。”

第二百八十二章 矛盾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过后,太后娘娘忍不住失控的喊道:“陛下!”

和悦郡主本是太后的女儿不能封公主,太后忍了,因和悦郡主一句错话竟被连郡主和宗室女都做不得,太后实在忍不住,好歹她也是先帝的继后,先帝遗命晋为太后的遗旨还供奉在慈宁宫,这些年她老实,安静,乾元帝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整日搓磨皇贵太妃。

哪一朝的太后不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哪一朝太后活得像她一样憋屈?

如果今日她连亲生女儿都不护不住,还做什么太后?更不用提册幼主的事了。

乾元帝目光深幽同太后对视半晌,平淡的问道:“母后有事?”

太后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忍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本是她最擅长的,可是女儿和悦郡主已经瘫软在地,她也是做亲娘的,心疼啊。

只因为太后‘舍不得’和悦郡主早嫁,和悦郡主生生的耗光青春年华,年近四十还小姑独处,太后对亲生女儿哪会不心疼,几次想多教教和悦为人处事的道理时,想到女儿的婚事,名分,太后便狠不下心,总以为她能护着和悦一生,将来有机会补偿和悦。

乾元帝一点情面都没留!

太后抬起手臂按了按额头,冷漠的说道:“哀家头疼,皇帝慢慢听戏吧。”

“恭送母后。”

乾元帝缓缓的说道,同太后错开,太后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埋在手心中,很疼,又怒又恼,恨不得打谁一巴掌才好,“女儿配哀家慈宁宫。”

“……”

和悦茫然的看着冷峻的皇兄,“娘。”

“走,咱们娘俩留在此处,没有来得讨人嫌。”

太后拽了一把和悦,匆匆下了台阶,悲从心上来,哽咽道:“哀家这就去哭先帝去,让先帝把哀家娘俩一起收了去。”

孝道在历朝历代都是极重的,严格说来国朝的政治体系延续前朝,前朝被尊为太后的女子可协皇帝处理政务,甚至可以用太后的玺印叫停皇帝的圣旨。先帝父母早亡,于是没有国朝没有太后,专属于太后的特权暂且无人行使。

而后乾元帝登基,遵先帝皇后为太后,因太后以至在慈宁宫颐养天年,极少插手前朝,又因乾元帝一贯强势,朝臣们渐渐淡忘掉慈宁宫里的太后娘娘。

今日,太后因和悦郡主同皇上针锋相对,此举恐怕不是国朝之福。

朝臣跪倒一片,“陛下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哀家早就该死,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太后抹了抹眼泪,“哀家不敢生皇帝的气,哀家气自己怎么养出个混账东西,先帝如果还在打死和悦哀家也不用受这份罪,偏偏先帝去得早,和悦落到今日……”

太后一手拽着和悦,一手搀扶起宗室众人,目光盯着首辅等阁臣,“她总是先帝骨血。”

“母后不是累了回慈宁宫歇息?”

“……”

乾元帝负手站在二楼,凭红檀木的栏杆向下看,站在高处,楼下的朝臣,太后等人都显得极是渺小,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拳头,似把楼下的‘小人’一把收进股掌中。

“我觉得陛下好高大。”

“嗯。”

“太后娘娘是要拼命了么?”

“嗯。”

“我爹会不会做了最被报复?”

“不会。”

王芷瑶回头,“你除了嗯之外,还会别的?”

顾天泽拉着她的手,悄悄离开。

乾元帝高声说:“开戏!朕还等着看大闹天宫呢。”

戏锣当当当的敲响,戏子化身齐天大圣开场便翻了五十个后空翻,原本会赢得一片叫好声,在太后娘娘负气哭先帝时,朝臣哪有心思看孙悟空?

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闹僵了,对朝政的影响甚大。

“好!”

乾元帝叫好声响起,各怀心思的朝臣只能随着鼓掌。

“王谨之,过来陪朕看戏。”

王译信从地上爬起来,向二楼张望了一眼,眼底划过几分失望,亦有几分无奈,坐下后低声抱怨,“不像话,太不像话啦。”

早有怀恩公公送上新端上来的茶盏,乾元帝挑眉笑道:“阿泽都已经答应明年再去迎娶,你还不许他们多点相处的功夫?过一阵阿泽只怕会更忙。”

“陛下……”王译信面色一变,为顾天泽悬起心来,太后和乾元帝上辈子可没闹僵,“他到底年轻,在川中时就凭着一股意气行事,得罪了不少他看不顺眼的人,不是臣在后面善后,他得把川中官员都得罪一遍。”

顾天泽不仅傲气,而且对身边的人要求极高,达不到他的标准,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给。

天府之国的官员大多安于现状,左右天高皇帝远,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乾元帝也不会怪罪,顾天泽到来,让一惯清闲的官员们鸡飞狗跳,忙忙碌碌,王译信安抚川中官员着实费了不少的心力,“还有锦衣卫的卢彦勋也帮了不少忙。”

“还没娶瑶丫头,你就护上了?”乾元帝欣赏热闹的戏曲,“你大可安心,阿泽什么性情朕比你清楚,断然不会放他去搅事,朕……”

被乾元帝的目光上下打量,王译信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事到如今,臣哪里还躲得开?您说,让臣往哪冲?臣绝无二话。”

当乾元帝在众臣中单独点他的名字回话时,王译信就有了几分的明悟,太后负气而走,必然不肯甘心,他——只能做马前卒,为乾元帝鞠躬尽瘁。

“如果朕让你去死呢?”

“您让臣死在哪里,臣就乖乖的死在哪里。”

“哈哈哈。”

朝臣闻听二楼帝王爽朗的笑声,纷纷抬头,乾元帝对着戏台大声叫好,仿佛彻底融入戏剧中,帝王身边的王译信不悲不喜,镇定持重,颇有几分名臣风范,不,该说越发像谪仙了,凡尘的纷扰,名利之争,谪仙都看不到,或是不屑去看。

“不让你抱上外孙,朕哪舍得谨之死?”

咔吧,乾元帝捏碎坚果壳,剥出果仁示意王译信伸手,白胖的果仁落在掌心,王译信潇洒的往嘴里一扔,“谢陛下。”

“你可以下去了。”

“臣遵旨。”

王译信起身躬身拜别乾元帝,同时又向皇后,皇子行礼,缓步走下二楼。

这出戏里,唯有王译信得到乾元帝召见。

四皇子妃悄悄拍了面色凝重的四皇子胳膊,在四皇子的掌心写了四个字,骨肉亲情。

太后为自己亲身闺女不惜同乾元帝翻脸,王译信能完全舍弃王芷璇?

四皇子微不可闻的点头,原本这一次他打算坐山观虎斗,看太后娘娘试试父皇的深浅,既是骨肉亲情,四皇子少不得同父皇站在一起,说不得还得帮王译信一把。

他对王芷璇多几分耐心,此女不光是榻上尤物,善解人意,时时刻刻都表现出的爱慕足以满足四皇子,还有一个即将在朝廷上掀起风浪的生父,最后这点四皇子最为看重,爱慕他的女子太多太多,王芷璇只是比较特殊善于表现的一个罢了。

为此,四皇子不吝啬对她更好些,至于王芷璇肚子里的孩子……离降生还有八个月,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生得下来。

四皇子妃说王芷璇经常出门回娘家的话显然被四皇子记住了,在别院都敢同他媾和,她本性该是风流轻浮的。

本来四皇子妃一句话达不到让四皇子怀疑的效果,然王芷璇以前有很多黑材料,恰恰这些黑材料四皇子都知道,比如她进过锦衣卫大牢,被五六名壮汉压着去西北做军妓等等。

虽然四皇子晓得王芷璇把处子身给了自己,可他并不信任失去处女膜证明的王芷璇。

这是她表现出再多的爱意都无法弥补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惊雷

太后在先帝灵位前哭累了,被和悦搀回慈宁宫,御风台的戏接二连三的唱到了天黑。

听完戏曲后,乾元帝又大宴众臣为顾天泽庆功,热闹的场面越发衬托出太后的萧瑟以及悲凉。

“母后,是我的错,都是我……您才受此委屈。”

和悦跪在床前,手捧着汤药侍奉满脸疲倦,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的太后。

太后轻轻的抚摸女儿被自己一巴掌打肿的脸颊,倦怠眸色多了几分后悔和心疼,“疼吗?”

“不疼。”和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猛然间没了率性而为的身份,甚是不安,“您同皇兄和好罢,皇兄……”

和悦打了个寒颤,连在背后说乾元帝一句不是都不敢,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太后既是难过又是气愤,狠戳了她的额头:

“既是知道怕,方才为何被人当枪使?哀家本以为你是明白的,你不敢说破平白得罪红得发紫的顾天泽,你非要去说什么像王芷璇,你莫非忘了她也帮过哀家?”

“我……我……”

和悦脑袋偏了偏,把手中的汤碗放到一旁,不安的揪着衣服,喃喃道:“我想嫁人,娘,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太后坐直了身体,试探的问:“文武侯王译信?”

“嗯。”

“你还放不下他?”

“他有妻子,对我一直很冷淡。”

和悦抓住太后的裙摆,哀求道:“可谁让他迷住我了呢,以前的王谪仙不娶我,我只有觉遗憾,如今我错过文武侯,我会后悔死的,娘也说他变了,他能给女儿一切,凭什么他就得陪鄙俗的蒋氏过一辈子?蒋氏懂他吗?”

太后抬起的手臂好半天才放下,无力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王译信是皇帝看重的人?你眼光倒是不错看出王译信有才,有权,有势,但是他是皇帝的人。”

连和悦的亲娘都说不好,女儿是变聪明了,还是依然愚蠢。

“我……我也许能把他拉过来?”

“你!?”太后被和悦的天真气乐了,“就凭你?你去,去啊,哀家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他拽过来。”

“娘。”

“别叫哀家。”

本来对和悦存了一份心疼的太后甩掉和悦拉扯裙摆的手,“你既是看得出王译信在意王芷瑶,怎会不明白,他会一直站在顾天泽一边且费心为顾天泽安排。顾天泽有今日还不是皇帝宠的?说起他的战功来……换个人未必做不到。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唯有顾天泽不会。”

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慈宁宫默默的注视着,观察着倒也有几分心得。

“如果顾天泽被皇兄害死呢?在王芷瑶成亲后……”

和悦的嘴被太后一把捂住,仅有她们母女两,太后也将慈宁宫经营的滴水不漏,和悦这话还是让太后心惊胆战,“胡说些什么,皇帝怎么会害死顾天泽?皇帝还不够宠他?”

“呜呜。”

和悦扒拉开嘴上的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便不是有意,还不能无意?”

“异想天开。”太后斥责和悦闭嘴,缓缓的闭上眼睛,“你为何认为王译信放弃王芷璇?不会再管她,搭理她?你要晓得王芷璇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为王芷璇做得荒唐事数不数胜数,不是看在王译信的份上,王芷璇早被四皇子妃弄死了,四皇子舍不得王芷璇这枚棋子。”

“我比您明白他,我……我一直想着他所以明白一些,他最是心狠不过,以前可以漠视王芷瑶,为何不能漠视王芷璇?何况王芷璇害了他不是一次两次,再心软的父母也有寒心时,他不一定会害王芷璇,不管她极有可能。”

“愚蠢,王译信不管她的话,你会没了郡主的封号?听听他说得话,哪一句不是藏着刀子?他这是给王芷璇出气!”

“不是。”

和悦摇头道:“您别不信我,他绝非为了王芷璇。”

“就算他不是为了王芷璇,你因他一番陈奏没了郡主爵位,你就不恨他?”

“撤了我封号的人是皇兄,如果他为我求情,就不是他了。”

和悦颇有一种王译信虐我千百遍,我待王译信为初恋的感觉,“他不敢为我说话,我明白他。”

太后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明白他,你不在乎爵位,是哀家多事!滚,你给哀家滚出去。”

“娘。”

“哀家不想听你说话!”

和悦呜咽着辩解:“并非女儿不懂事,非要惹您生气,我之所以说戏子像王芷璇,也不全是为了他,而是不甘心,不甘心被王芷璇算计,作甚她要算计我?我就不能出口恶气?她是治好了您的病,您也赏了她,并没亏待了她呀,她比太医得的好处更多。

王芷璇对您根本就没安好心,想利用您站稳脚跟,今日她利用我,明日她就有可能利用您,我看不得她那副算计别人做坏事却成全她清白名声的样子,虚伪透了,她就是个黑了心肝的人,连亲爹都利用得彻底……”

在太后有几分赞同和悦时,和悦又补上了一句,“我就是看不惯她,帮王译信报复她。”

果然,不能对愚蠢的女儿有过多的期待。

“哀家和你说实话,哀家同皇帝之间必有一翻暗斗,哀家已经受够了皇帝的步步紧逼和轻贱,哀家不求像前朝一般左右皇权,可也不能被逼死在慈宁宫里。今日皇帝撤了你郡主的名分,宗谱除名就是警告哀家,你被除名的原因不全是你嘲讽王芷璇,皇帝警告哀家听话。”

“母后……”和悦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原因,“皇兄对您……威逼太后,他不孝,如何服众,如何做得天子?”

“他不孝的事做得多了,哀家忍了这些年,他越发过分。哀家也是先帝册的皇后,虽然比不上他生母高皇后,但也是先帝的妻子,他安葬先帝和高皇后却完全没考虑过哀家,说是不忍打扰先帝安宁,把哀家的陵寝修在妃园边上,生前哀家受辱,死后也不得尊荣。”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多是嫡后继后共同陪伴帝王。

乾元帝不仅把妃园陵寝修到皇陵的后山角落,连当今太后的陵寝也隔着先帝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