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璇暗自打量商公子,分析他做多大的生意,自从乾元帝整治内务府后,王芷璇的财路几乎断绝了,没有银子做事也不趁手,一届女子再能干也不能亲自出门谈生意,尤其是她现在已经做了侍妾,每次出门都得向四皇子妃报备,得恩准才能出门,就算是娘家人来看望她,四皇子妃不同意,她娘家根本进不来。

连娘家送得东西都要经过检查,王芷璇越想越是心塞。

“小妹先去换衣,我同商兄再转转。”

“哥哥,一会我去寻你。”

王芷璇展露笑容,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寄希望能迷住商公子,到时指使他做事就方便了。

商公子的确被迷得一愣,真真是美人,哪怕是落汤鸡,也是最美的落汤鸡。

……

马车里,王芷瑶靠着顾天泽,两人手指勾在一起,你玩我的手指,我玩你垂下的发丝,甜甜蜜蜜的玩得不亦悦乎,顾天泽无限纵容王芷瑶,就差把整个辫子都给她玩了。

王译信的好意被王端瀚拒绝,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又见他们两个玩得正好,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顾天泽脸上的傻笑和王芷瑶的幼稚,屈起手指敲了茶桌,“咳咳。”

王芷瑶给了王译信一个你真多事的眼神,继续把抚摸顾天泽柔顺的乌发,小声说:“下次我给你编小辫子。”

顾天泽点头,拇指同王芷瑶的拇指按在一起,“拉钩?”

“盖章!”

王芷瑶玩性不该,小咪咪的承诺,威胁欺负王芷璇后,她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就算有将来有危险,她也有信心解决掉,同三少一起,没什么可怕的,就是火坑也能越过去!

果然她不是好人,只要想到把王芷璇扔进寒潭里,她就好快活。

“瑶儿!”

“爹没说动瀚堂哥就见不得我和三少好?还说您最疼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动他?”

“您一脸的郁闷谁看不出?”王芷瑶毫无顾忌的靠在顾天泽怀里,仰头道:“是不是?三少也看到了。”

顾天泽紧了紧手臂,同怀里的人对视了一会,点头道:“您不必在意,等他受了挫折就知道谁对他好。”

挫折会持续一辈子……顾天泽怎么会让他摆脱科举的噩梦呢?

就算只为哄小七高兴,他也会坚持下去,旁人影响乡试很难,但这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王译信重重叹了一口气,似要将胸口的郁闷吐个干净,解释道:“我的好意,他不懂,以为我怕他抢淳哥儿的风头,淳哥……虽然天分没有他高,但胜在刻苦,又有名师指点,前些日送来的文章我也见了,此番会试他一定会金榜题名。我阻止他科举,不是为别的,是怕他做了伤仲永。”

顾天泽的口被王芷瑶用点心堵上了,侧头对王译信道:“您想怎么办?强压着他出京城?”

“……”

过了好一会,王译信恍然大悟,“算了,不提他了。”

再说下去,只会让瑶儿难受。

“那我哥哥这次科举……”

“交给我!”

顾天泽咽下点心,“我保证他平平安安的,谁也不能算计他。”

王译信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恨不得把自己这个本事通天的女婿嘴封上,“淳哥儿用不上劳烦女婿你,我会替他安排。”

“其实尹伯父也很热情的想帮忙。”王芷瑶戏谑的说道:“您不用怕我哥哥会被谁欺负,没人帮忙经营人脉,甚至没人……没人指导怎么科举。哥哥上次来信不是说过嫂子的外祖父很看重他么?”

王译信心底又是酸涩,又是痛苦,前生他把一切都给了庶子,费尽心思给庶子铺路,对王端淳放任自流,如此才导致他陷入科场舞弊案中去。

当时他只怕连累高中的王端瀚,对王端淳的说辞根本不信,非打即骂,差一点把他族谱除名。

“瑶儿。”

王译信轻声说:“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给我一个保护淳哥儿的机会,我保证……我不再偏心旁人,谁都没淳哥儿科举重要。”

她不是说说的,如果她不信任王译信的话,王译信就是费尽力气也无法插足王端淳的事中。

“看您说得,哥哥是您嫡嫡亲的儿子,哥哥不靠您靠谁去?没人比父母对儿女更真心了。”

王译信和顾天泽同时脸色一暗,王芷瑶握住了顾天泽的手臂,在他手心上写字,定国公也是疼你……顾天泽笑了,也不是感觉不到定国公对自己的疼爱,只是定国公行事性格同自己格格不入罢了。

因王芷瑶这句话,回到侯府,王译信还闷闷不乐,王芷瑶也没理会他,前辈子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代替谁原谅王译信,他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满腹委屈的话,前辈子的王端淳兄妹岂不是每日都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

“岳父,您别再喝了。”

顾天泽从王译信手中抢走酒杯,在不大的方桌上,摆满空空的酒瓶子,王译信醉眼迷蒙,“给我……酒,我要一醉解千愁。”

“您明知道酒醉解不了千愁……”

空着肚子喝酒,更容易伤身,顾天泽给椅子上的王译信递上一碗莲子羹,“小七亲手熬的,她一直很担心岳父您。”

“我不配……不配……”

王译信颤抖的捧着莲子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不配……本以为我可以补偿他们兄妹,可我……可我今日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淳哥儿失望的看我,忘不掉……我怎会以为补偿了,就当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顾天泽眸光一闪,随后转为平静,似没听到王译信喃喃自语,突然他手腕被王译信死死的攥住,迎上王译信红肿流泪的双眼,“阿泽,千万别犯错,犯那种你会后悔一辈子,又无法挽回的错误。”

“岳父……”

王译信摇摇晃晃起身,踉跄的向外走,顾天泽被他推开,“你别管我!瑶儿提醒了我……我对淳哥儿能狠下心儿,对……瀚哥儿,做了很多错事的瀚哥儿还惦记着,我同以前没有区别,我不该在瑶儿面前说瀚哥儿科举,那是往她心口捅刀子……”

前生她多盼着王端淳高中呐,当科举弊案发生后,整个王家只有王芷瑶相信淳哥儿,努力帮淳哥儿洗脱冤枉,可惜当年没有顾三少……没人帮她,她只能一遍一遍求王译信,求他相信淳哥儿,直到她跪晕在他面前,他也没为被革除功名的儿子说一句话。

文武侯府祠堂传来阵阵悲凉,痛苦的低泣,“我怎么这么混!”

如果瑶儿同他一样,那么报复上辈子陷害王端淳的人不也是应该的?

他有什么资格阻止?

他果然是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内心能否过得去,顾着王端瀚还是他的血脉,看不得王端瀚太过落魄,却忘了前生他都能做出的事儿,今生怎么会做不到呢?

“既然我能眼看着淳哥落寞绝望,纵情声色掏空了身体,最后……不知所踪……那么对瀚哥儿……也不该管才对。”

……

“三少,我要你,你也要我对不对?”

这一夜王芷瑶使劲浑身解数只想魅惑顾天泽,可惜顾天泽就算是情欲高涨,也不为所动,宁可自己去冲凉……搂紧王芷瑶,“小七,睡觉。”

“顾天泽,你是不是男人?!”

“……”

顾天泽侧头吻了吻王芷瑶的双眸,“今夜我不会碰你,明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别哭,小七,你……你还是哭吧,把一切委屈都哭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王芷瑶把脸深深的埋入他胸口,鼻涕,眼泪往顾天泽干净的衣衫上甩,“就是忍不住想哭,明明一切……一切同我无关……就是想哭,不想睡觉,我怕……我怕……”

怕做噩梦!

陷入伤感,痛苦的噩梦之中。

所以她想让顾天泽把她做晕过去,累到极致,就不会心痛原主的前生,更不会感同身受的无法……无法原谅王译信。

王译信就是有本事在每次她忘记梦境时,做一些看似很对,很该做的事情进而提醒她想忘记的一切。

“他心软,他善良,他明智,他公平,为什么他不把美好的特质用在我们身上?为什么?”

“我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可我……可我很伤心,很生气,很……郁闷。”

如果她是真正的王芷瑶,做出怎样的决定都好,可她偏偏不是,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会被改过自新的王译信感动,会想做一个好女儿,孝顺回报王译信……

“他为什么要时刻提醒我?”

顾天泽一下一下的拍着王芷瑶的后背,认真的听着,“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

这是王芷瑶最痛苦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不知怎么办,就别再想了。”顾天泽哄着她:“一切交给我,好不好?别忘了你只负责貌美如花,再哭下去,我的小七就不漂亮了。”

“……如果没有你,我绝对绝对会……”王芷瑶闭上了眼睛,死死的搂住顾天泽的腰,绝对一辈子不同王译信说一句话!

真正打动她得是——王译信努力的改变顾天泽的命运,帮顾天泽。

本以为会做噩梦,她在顾天泽怀里一觉睡到天亮,破碎的梦境并没找上她。

“早。”

“……”

王芷瑶不好意思的抬头,顾天泽眼睛通红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你……你一夜没睡?”

他的胳膊已经被她枕得麻木没有知觉了,“我想件事情,睡不着。”

“我知道你是为我……”

“我是你丈夫,不为你为谁?”

顾天泽活动了一下胳膊,起身道:“你别担心我,以前读兵书时,几夜不睡也有。”

王芷瑶从背后搂住顾天泽的腰,脸颊蹭着他后背,“三少,谢谢。”

“三少爷,皇上,皇上有口谕。”

阿四在门外回禀,“命您和夫人一同去祁山‘忆苦思甜’,祭拜太祖高皇后和先帝。”

“忆苦思甜?”王芷瑶咬着嘴唇,怎么听着好超越时代特征,“是高皇后弄出来的?”

“其实就是清修,受罪。不过祁山景色不错,待上一个月,你会忘记一切的苦恼。”

顾天泽皱眉道:“没想到陛下会带上你……也好,咱们可以刺激刺激姑父。”

等王译信从佛堂出来,顾天泽已经领着王芷瑶收拾好一切出门去了,他只来得及看到驶出侯府的马车……

第三百零八章 情调

王译信略觉失落,去衙门都没打起精神来,估算着何时王芷瑶他们返回京城。

几乎每年,乾元帝都会去祁山‘清修’一段日子,这段时日,除了乾元帝必须处理的政务外,其余的朝政多是交给内阁首辅,这次乾元帝离京前,下令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位皇子共同监国。

没被乾元帝选上的皇子暗自神伤,想着怎么挽回在乾元帝心中的地位。

而被选上的三位皇子成了大臣们重点评估的对象,他们彼此之间也晓得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乾元帝留着皇子监国是不是要册立太子?

二皇子和四皇子见面时是好兄弟,背过身去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谁都清楚,一向没什么本事,浑人,风流的六皇子就是个打酱油凑数的。

重点在二皇子和四皇子身上。

就算乾元帝不立太子,此番他们两人的表现也关系到以后的地位,因此二皇子和四皇子憋足了劲儿,力求在乾元帝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里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后宫里他们的生母,高贵妃和德妃也不是坑儿子的娘亲,毕竟像历史上景帝栗妃那么坑儿子的娘亲不多。

高贵妃在顾皇后面前比平时更显得温婉恭顺,毕恭毕敬,德妃一向同顾皇后交好,是顾皇后最信任的妹妹之一,她凭着以前的交情,没少给四皇子说好话,明示暗示即便四皇子得乾元帝看重,顾皇后嫡母的地位是不会动摇的。

顾皇后也晓得她们的意图,不外乎争取她的支持,自从王芷瑶说过老蚌怀珠的事后,顾皇后一直按照王芷瑶送进来的秘方调养,乾元帝出宫前,也曾同顾皇后深谈过,顾皇后对过继小皇子还是册立太子不再显得很焦急。

她起码恢复了八成一国之母该有的气派和胸襟。

只要她不再想早逝的太子和顾天泽夺了太子的气运,她还是很正常的,高贵妃和德妃都没在她手中讨得便宜。

因王芷璇在宫中侍奉太后娘娘,德妃去太后寝宫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四皇子曾经暗示德妃,尽快让王芷璇出宫,四皇子的谋士说过,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危机看似已经以太后败北,没搞掉王译信而告终,其实他们的矛盾从没真正的解决过,关系也因太后强留和悦在宫中而无法缓和。

谋士的意思是如今四皇子只能选一人,是皇帝?还是太后?

四皇子还用选吗?

谁不晓得选乾元帝?!

因此王芷璇在慈宁宫奉承太后就太显眼了,四皇子不反对对太后进份孝心,同太后结一份善缘,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德妃几次去慈宁宫,但每次想把王芷璇送出宫都被太后阻止。一向聪明伶俐的王芷璇像是看不懂德妃的暗示,不曾主动要求出宫,反而对在慈宁宫的生活很满意。

王芷璇满意倒是真的,在慈宁宫她过着梦寐以求的人上人日子,比公主还显赫,一声呼,百者喏,她乐不思蜀,同时太后又时不时的向她保证,会为她讨回公道,治王译信谋反的罪过。

“婢妾也想念四殿下,只是太后娘娘离得婢妾。”

好不容易德妃把王芷璇单独叫到身边,谁知她却坚决不肯装作身体不适离开慈宁宫,德妃压着火气,低声道:“宫里人多眼杂,如今正是皇儿要紧的关头,皇上毕竟不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你要明白,不是亲生的,怎么都隔着心思。”

这话已经说得足够坦白了,被人听去德妃定然会被罚。

王芷璇看德妃的目光里透着一丝的先知的高傲,无知,愚蠢的德妃,怎会明白太后已经具备同乾元帝分庭抗礼的实力?

她在慈宁宫也不是单单只为享受,从旁也察觉出太后娘娘野心不小……德妃因王芷璇的目光郁闷得不行,在慈宁宫对她说不得,打不得,毕竟太后是如今后宫里地位最高的人。

王芷璇有太后做靠山,德妃行事颇有几分投鼠忌器。

太后一句话,分分秒秒能废了德妃。

“娘娘,这是婢妾写给四殿下的情诗,还望您转交给四殿下。”

王芷瑶把带着熏香的信封交给德妃,羞涩的道:“还请四殿下仔细看,这是婢妾的一片心意。”

德妃嘴角勾起尴尬的笑容,“本宫再蠢,也知道你给皇儿借请诗传……消息,所以,王氏,你大可不必装出深情的模样,你若心里有皇儿……”

传来太后呼王芷璇的声音,“璇丫头,过来陪哀家赏花,上次你给哀家施针,哀家最近精神很好,你快过来再给哀家讲一讲香薰,精油的重要。”

“娘娘?”王芷璇为难的看着德妃,不是她不听德妃的训斥,而是太后离不开她,“婢妾也很为难,还请娘娘转告四殿下,婢妾说过,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最爱四殿下,一定是婢妾。”

她脸庞染满了晚霞般的红晕,羞涩难当的双手盖住了两腮,抚了抚身,如同受惊的小鹿快速离去。

德妃捏着书信,差一点把隔夜饭吐出来,痛苦的呻吟一声,“多倒霉的人家摊上这么一位?”

亏着皇儿对她只有欲而没有情。

德妃越来越觉得自己儿媳妇太难得了,如果王芷璇还在王译信名下,四皇子一旦娶了她,德妃捂了捂胸口,庆幸万分,瞬即把四皇子叫进宫来,将书信扔给他,道:“你那个侍妾凭什么摆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姿态?本宫不如她?除了她之外,仿佛这世上就没聪明的,我们都是傻子,都靠着她指引才能活?她以为她是谁?”

若是乾元帝还有情可原,毕竟国朝的主宰是乾元帝,德妃侍奉乾元帝二十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能算计过乾元帝。

王芷璇只是一个侍妾而已……

“皇儿?”

德妃也没光顾着生气,见四皇子脸色肃穆,轻声问道:“莫非她真的有本事?”

四皇子沉默了好久,把这封书信撕碎,扔进铜盆中,看字迹化开,四皇子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着某种野心,某种迫切的渴望……突然四皇子把脑袋埋入凉水中,德妃忙道:“你是怎么了?”

“娘,你没接到这封书信,明白吗?”

四皇子俊脸上水珠滴落,凉水让他发热的脑袋清醒了几分,“记得,您没看过这封书信,也没给儿子送过什么书信。”

“你……”

“儿子不想做……畜生。”

四皇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是儿子的生父!”

德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慌得左右看了看,“你是说……”随后便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唇,头上的钗环乱颤,“别说,别说。”

母子两人都平复了好一会,德妃用娟帕细细的拂去四皇子脸上的水珠,“便是如此,你也不该糟蹋自己的身子。”

四皇子苦涩一笑,轻声说道:“娘,别再去慈宁宫了。”

“王芷璇?”

“左右不过是个侍妾,没了……就没也不可惜。”

“万一陛下……我怕她连累皇儿。”

“就是连累也没法子,我只晓得父皇去了祁山,行踪不定,大张旗鼓的送信去,万一一切都是猜测?如今虽然由儿子和二哥监国,但论最贵的人还是太后娘娘。”

国朝在皇帝没有办法临朝时,由太后代天择主。

四皇子不听不闻,省得太后借此机会把自己也给除去了。

德妃愁苦的叹了一声,“好好的事儿,都被她弄乱了,她就是个惹祸的根苗!”

……

乾元帝去祁山清修,自然不会摆开全部的銮舆,轻车简从,只留怀恩在马车里侍奉。

马车车帘好几次撩起又放下,怀恩公公看出他不悦来,小心翼翼的奉茶道:“外面风景挺好的。”

“风景是好,朕担心自己的眼睛!”

乾元帝手指着骑在一匹马上的两人,“朕是让他们两个来游山玩水的?用不用时刻在朕面前甜甜蜜蜜?哼,没良心的两个兔崽子,就记着自己,不管朕了。”

怀恩探身看了一眼,英俊的青年怀里抱着一名美娇娘,同乘一骑,耳鬓厮磨,显得极为亲近,在青山绿水间有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感,“陛下,奴婢看他们也是一处美景,若少了顾大人夫妻,您不觉得这山啊,水啊的没了灵气?”

“……”

乾元帝削怀恩脑袋一记,愤恨不平,看向那对小冤家的眼里已现笑容,阿泽越发的俊挺,懂事,乾元帝只有高兴,“你只晓得为他们说好话,全忘了朕才是你的主子。”

怀恩公公道:“奴婢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