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王芷瑶实在是拒绝不了飘香的补品,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您先放一放,等凉了我再喝。”

王译信坐下后,仔细查看女儿脸色,略觉不满的说道:“还得再养养。”

再养下去,她跟猪有得一拼。

“妈妈们提醒过,补得太多,胎儿太大,到时候生产有麻烦。”

“你说这些我还能不知?”

王译信不在意的撇嘴,自从瑶儿有喜后,他同阿泽已经恶补了关于女子怀孕到生产的方方面面的知识,翁婿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切磋,共同进步,便是当年王译信考科举都没这么用心。

再加上他上辈子被王芷璇调教出来的经验,可以说整个国朝,就没有比王译信更明白怎么照顾有孕女子的人了。

“现在还孩子还没成型,正是长脑子的时候,你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王译信把补品搅和得凉了一些,推到女儿面前,大有她不吃,他便不肯罢休的架势,也晓得瑶儿嘴硬心软,王译信俊美的脸庞盛满了期望:

“等孩子长大,你想多吃,我还不准呢,核桃是我一颗颗亲自挑出来的,没用一颗坏的,尝尝看嘛,瑶儿,我想有个聪敏,漂亮的外孙。”

“你想想,到时候他头发黑黑的,眼睛水灵灵的,皮肤白白的,机灵可爱,活泼聪慧……”

他恨不得把所有赞美的词汇都用在还没成型的外孙身上。

盛情难却,王芷瑶含了一口补品,被王译信形容的聪明孩子吸引,“万一他不聪明呢?”

“你和阿泽都是好的,祖父母,我和你娘也都很好,怎么可能不聪明?”王译信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王芷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外孙若是不够优秀,只能说明……你的要求太高了。瑶儿,不是我说你,对小孩子的要求别太严苛。”

王芷瑶:“……”

按他的话看,好像孩子已经懂事了。

不知不觉喝了大半的补品,王芷瑶摸了摸凸起的胃部,斜睨王译信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同自己说话,一不留神又把补品都喝了。

“说我和三少聪明倒也不差。”王芷瑶放下了汤匙,眉头微皱起,“可是……可是……”

王译信立马紧张了几分,“瑶儿有难事尽管跟爹说,千万别把气憋在心里。谁惹到你?宁远侯的事儿?我不是同你说过,漫说阿泽眼里没有刘小姐,就是那边硬塞她过来,我也能让她进不来。你外公心好,顾全袍泽之义,不忍看着宁远侯犯糊涂,我为文臣,看功勋武将不顺眼,挑他的错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明晃晃的公报私仇!

不过,王芷瑶很喜欢王译信的护短,浓浓的维护之情扑面而来,就是这么任性,仿佛她根本不需要再操心,再算计。

谁也不想总是活在算计之中。

有人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而她被父母宠着,感觉不错。

“瑶儿。”王译信似想坚定女儿对自己的信心,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还有陛下,只要陛下不点头,谁说什么都没用。”

“爹同陛下……”

“知己。”

王译信笑道:“许是比知己更亲近些,国朝上下,除了阿泽外,皇上最宠我!我晓得阿泽没花花心思,所以陛下不会不给我面子,万一有人耍心眼,我还有杀招。”

“什么杀招?”

“太祖高皇后。”

“……”

王芷瑶瞪大了眼睛,更想问一问上辈子王译信到底同乾元帝是什么关系?连太祖高皇后的事情他都知道?反正这辈子,乾元帝不可能同王译信说这番话的。

怎么看王译信都不像是上辈子风光无限的,她还记得梦里王译信一头霜白的头发,显然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不是宁远侯。”

“那是谁?”

“是三少父母的事情。”

王芷瑶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王译信听。

都说后宅是女人的战场,可宅斗的关键还不是抢男人?生孩子?进而得到富贵?男人很少涉及后宅,但只要当家男人动手,后宅女子再多的计谋也没了用武之地。

“定国公,哎,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该聪明的时候自作聪明,被人当枪使还觉得自己公允。”

王译信摇摇头,“行了,这事交给我,瑶儿不必再操心。”

他看不上定国公夫人,当然司徒氏给他的感觉并不好,定国公夫人蠢在明面上,偏激固执得让人恼恨,司徒氏却……勾起了他不怎好的记忆。

王译信抬手按了女儿的脑袋,手掌几乎盖住她半边脸儿,“你安心养胎是正经,其余不乐意做的事儿或是不愿意见的人,都交给我。瑶儿,以我同阿泽的身份地位,你想怎样就怎样,用不上顾虑太多。”

他夺舍后奋勇向上的原因就是让女儿更有底气,王芷瑶有任性的权利,便是对上公主……不得不赞一句,乾元帝养得公主都脑袋都算是精明的,知道惹不起,公主很少寻王芷瑶的麻烦。

谁都明白想欺负王芷瑶,先把顾天泽和王译信打压下去才行,不过自从她被封为燕国夫人之后,在命妇中地位超然,找茬的人日渐少了。

王译信端着汤碗离开,王芷瑶托着下颚,嘴角翘得高高的,毫无压力的享受着拼爹的愉悦。

……

顾允泽洗三之日,荣国公府热闹非凡,虽然定国公一心低调,可中年得子这么大的喜事,又在册太子之前,朝臣勋贵齐齐到场庆贺,期望借此机会顺便探探定国公遗属哪位皇子,顾皇后的立场对册太子影响很大,便是皇子们不方便出面,也都派人送了重礼过来。

荣国公府富贵煌煌,往来非富即贵,彰显出顾家是京城第一富贵之家的底蕴。

于之比邻的定国公府邸就显得萧瑟,寂静许多。

司徒氏也是世袭侯爵出身,然娘家根本无法同顾家相提并论,以往又因为表哥悔婚,她被很多人怜悯,背地里也没少嘲弄她,今日她便是没能起身,只是抱着顾允泽,便有一大群命妇围在她身边奉承巴结。

她的儿女被夸成了一朵花儿,她也被赞为最有福气的女子。

司徒氏以往喜欢浅淡的日子,可眼下的富贵尊荣也让她心中似火烧一般热辣辣,麻酥酥的。

“夫人,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还没到。”

“嗯?”

司徒氏脸色稍显得僵硬,再询问了一遍,“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给小少爷的礼物已经送到了。”

“来人就没说别的?”

“没有。”

司徒氏明显感到周围命妇别有深意的目光,抿了抿发鬓,镇定的说道:“阿泽一准是太忙,侄儿媳妇也有身孕,不好折腾。”

从她的话语中能听出同顾三少夫妻的亲密无间,然洗三的大喜日子不到,足以证明顾三少并不怎么看重婶婶。

旁人仔细一想也明白几分,定国公夫人再怎么说都是顾天泽的亲娘,换了谁乐意亲近同亲妈分宠的人?

从定国公对司徒氏的宠爱来看,定国公夫人只怕是早就失宠了。

命妇对司徒氏的热情,奉承心思少了一半,顾天泽才是顾家最需要忌惮的人,定国公这些年的沉默内敛,朝廷上的人已经快把曾经杀伐果断的国舅爷给忘了。

晓得顾天泽夫妻没来后,顾世子,顾二少也以公主有请为由离开荣国公府。

即便是太夫人都拽不回孙子。

亏着长信侯在一旁插科打诨,才没让本来煊赫的场面太过冷场。

定国公眉头紧锁,同人说话都显得兴致缺缺,实在不解阿泽为何给司徒氏难看,哪怕他再忙,都该来一趟的。

“文武侯,王大人到。”

王译信真可谓姗姗来迟。

身穿一袭丈青缠枝长衫,绶带,荷包,玉佩齐全,以温润的簪子挽发,王译信俊美无匹的样貌,吸引了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碎星般明眸盛着飘渺仙气,不穿官服,不漏官威,他仿佛随时都能踏破虚空成仙。

众人在痴迷之后,不由得想到有孕的燕国夫人,这生下的孩子得多漂亮?

顾三少没有王译信的谪仙容貌,可俊挺深邃的眉眼在年轻一代中也极为出众。

燕国夫人也是美人,他们的儿女若是将王译信容貌上的‘仙气’中和一下,没准会更好。

“谨之。”

定国公不由得起身相迎。

王译信将怀里捧着的画轴递上,“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你亲笔所画?”

“自然。”

“那便不是薄礼,而是千金难寻。”

定国公晓得王译信书画的珍贵,自从他做了天官后,流传到世面上的书画越来越少,几乎绝迹画坛,别说千金,便是万金都买不到一副,不过据小道消息,王译信经常给女儿女婿作画,至于真假,谁也不敢向顾三少夫妻求证。

打开画轴看了一眼,定国公面上的喜色逐渐隐去,拿着画轴的手紧了紧,讶然的抬头,正好同王译信洒脱不羁的目光相碰,“谨之你这是何意?你是不是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亲家心里应该明白。”

王译信淡淡的说道:“瑶丫头是我最最疼惜的人,我自是容不得旁人借她害人,今儿本不该我多事,毕竟子不言父过,可阿泽受了委屈,瑶儿要心疼的,她心情不好,就该我头疼了,所以,我特意来送上这副画作,期望国公爷能洞察人心,别像我以前一样蠢,信了最不该相信的人,伤了最不该伤的人。”

其实王译信对定国公夫人也不怎么喜欢,前生顾三少战死,其中一定有定国公夫人的原因,不喜欢定国公夫人不意味着司徒氏可以利用王芷瑶来争宠陷害旁人。

“贺国公爷添侄子之喜,荣国公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王译信潇洒的喝了一杯喜酒,取了两个红鸡蛋,转身离去。

原本热闹的宴会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拿眼睛瞄着呆呆看着画作的定国公,心里跟猫挠一般,想知道画上的玄机。

长信侯扑哧笑道:“二弟有后,有人承爵供奉香火,最该叩谢陛下。”

定国公收敛了画作,紧紧的握在手里,面色不见方才的欣喜,勉强同宾客相谈,长信侯见他这样,心里不怎么好受,代他喝了好几杯后,凑过去,低声问:“小弟,你没事吧。”

“无妨。”定国公瞳孔漆黑无亮,握着酒杯的手隐现青筋,“王谨之。”

“他……一向不给人面子。”

长信侯宽慰定国公道:“谪仙嘛,总是有点脾气的。”

“他不是不给我面子,是让明白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伤人。”

“……”

长信侯睁大眼睛,一幅画就能让定国公反省?他对王译信送来的画更感兴趣了,正准备偷偷的取来看,手腕却被定国公压住,长信侯干尴尬的笑笑,“他说话云山雾罩的,我听不太懂。”

“最不该伤得人——是阿泽。”

定国公声音苦涩,难怪他们不肯来,顾允泽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但在他心中还是最看重,最想疼惜阿泽。

每一次他都会无意识的伤到阿泽,弄得他不知该怎么同阿泽相处。

“我早就说过,小弟迟早有一日会后悔。”

长信侯不笑了,低声责备道:“宫里的娘娘还要你怎么着?争宠争到你骨肉分离的地步,历朝历代哪有一个国舅做得像你这么窝囊?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你呀,就没点自己的主张?”

“大哥……”定国公哑然无助。

“你同陛下相处比我久,从小你读书,练武都比我好,脑子也比我聪明,你怎么就看不出,若陛下因为中宫无子而废后,便是你把阿泽送进宫,又能改变什么?”

长信侯拍了拍定国公的肩膀,“不过也算是错有错着,阿泽在宫里长大也是件好事,省得弟妹总是看他眼眶泛青,我对后宅懒得过问,你……是根本就没明白过。”

如果顾天泽不是被乾元帝养大,不晓得还能活到成亲不。

定国公又羞又愧,耷拉着脑袋。

“女人心海底针。”长信侯道:“你也别做委屈的样子了,两位夫人都是美人,不管她们存怎样的心思,她们对你百般体贴,万般柔情,争着抢着吸引你,奉承你,你不也是好享受嘛,我看你现在最该想想怎么不让她们之间的争宠再牵连到阿泽,再放纵下去,以后阿泽的心离你越来越远,等到完全失去阿泽这个儿子,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不是人人都有王谨之的运气,幡然悔悟后,能得到侄儿媳妇的原谅。说句不中听的,阿泽……将来必然要领兵征战,疆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便是陛下也无法保证阿泽能完好无伤。”

“大哥也后悔?”

“后悔以前风流好色,气死夫人,不是母亲护着儿女平安,许是现在我就该同你抢儿子了。”

长信侯面带愧色,“更后悔得是……怎么就没争过王译信,他运气比我好。”

对蒋氏,长信侯还是难以忘情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变数

送走宾客后,定国公同自己的母亲太夫人在屋中单独恳谈一番,谁也不知晓这对母子谈话内容,然太夫人回定国公府时,她面色很是不悦,有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

很快定国公夫人就被太夫人请到房中,太夫人目光深沉看着她,这几日一直抱怨天道不公,怨恨无人帮自己的定国公夫人脸色苍白,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略带几分狼狈,嗓音也沙哑着,她被太夫人盯得心里发毛,怯懦,悲切的神色越发让太夫人不喜。

“你养得好儿子!”

太夫人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真不该任由儿媳给孙子们选孙媳,两个嫡孙都尚主,荣耀是荣耀了,各自住在公主府,根本不理会顾家,弄得太夫人无法把主持中馈的权利越过儿媳交给孙媳。

好不容易娶一个善于聚财,又很聪明,娘家背景也很好的王芷瑶,可惜因定国公夫人同顾天泽之间不太平,皇上又宠顾天泽,竟然另赐永寿侯,名正言顺的让顾天泽分家另过。

太夫人虽一直想要掌握国公府,可也晓得比不得年轻时候,总想着有个可靠的孙媳手把手的教导一番,将顾家上下托付给孙媳,儿媳定国公夫人她是不敢指望。

可惜……王芷瑶是很聪明,聪明到根本不回国公府。

“母亲。”定国公夫人声音沙哑,惊喜之色与于言表,她看到太夫人桌上放得对牌和钥匙。

太夫人按了按额头,“你也有个好亲家,凭一幅画便让你丈夫改了心思,不过,我警告你,再敢害顾家血脉,便是陛下亲临,我也不容下你。”

以顾天泽为首的几个嫡孙都不给荣国公夫人面子,即便定国公不同太夫人相谈,再面对儿媳时,太夫人也得多几分考量。

“多谢母亲,儿媳不会再犯傻。”

定国公夫人不由得喜极而泣起来,呜咽的哭声再一次惹得太夫人心烦,指着她道:“你对顾家最大的好处便是会生养。”

四个儿子一并排开,哪怕太夫人都得掂量掂量。

定国公夫人护子护得紧,太夫人愣是没从儿媳妇手中抢走一个孙子,本来太夫人有心抚养不得儿媳喜欢的老三顾天泽,谁知老三养在了宫中,她如何也不敢同皇上抢孙子。

庶子是她养大的,可惜庶出终究是庶出,在外面低嫡出一头去,庶子又得顾三少的提携,自然不敢在府里同嫡脉争锋,便是相争也争不过。

太夫人虽是不满儿媳,但弄得家宅不宁,嫡庶不分非她所愿。

让人将账本,对牌等物交还给定国公夫人后,太夫人眼不见为净的打发她离开,对身边的人念叨,“我上辈子准是没做善事,才摊上这么个儿不长进的儿媳妇。”

“太夫人……国公夫人这些年管家也没犯大错,她纵有千百不是,对顾家是一心一意,看在几位少爷的份上,您就别生她的气了。”

“顾家交到她手上,我始终不放心。”

太夫人抿了抿霜白的发鬓,一脸愁容,“我还能照看顾家几年?儿子心软情深,孙子侍母孝顺,合着就我是恶人,看不得顾家好?我提醒老二媳妇不也是为顾家血脉着想?谁知……谁知她竟然猪油蒙心,利用阿泽夫妻送来的礼物害人。”

“她也不想想,阿泽夫妻若是不敢言语的人,能搬出去另过吗?”

想起这事,太夫人就气不平,弄来弄去,她里外不是人,在儿子定国公眼中成了挑拨是非,盼着两个儿媳掐架,争宠的糊涂人儿。

“荣国公夫人只怕没想得太多,再加上爱子心切,才会铤而走险。”

身为太夫人的贴身奴婢,哪个主子的坏话都不敢乱说,只能从旁劝说着,让太夫人面子上好过一点,帮忙按摩太夫人的肩膀,“只怕谁都想不到,三少奶奶根本就没露面,国公爷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您得好心,国公爷岂会不懂?他同您说,便是不同您客套,奴婢看着透着亲近呢。”

太夫人闻言舒缓了几分怒气,“咱们那位三少奶奶呐,厉害着呢,她有王谪仙和阿泽护着,万事不愁。今儿若是她母亲蒋夫人来,我肯定是要恼的,偏偏来得是王侯爷,又是一副不染纤尘的谪仙样儿,直接同国公爷说,我还能怎样?”

后宅里女子惯用的小心思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三少奶奶福气是大。”

“……我只盼着他们能搬回来住。”太夫人苦笑着道:“顾家将来得交给阿泽媳妇我才能合上眼儿。倒不是我看不上公主,或是长幼不分,阿泽媳妇不仅是燕国夫人,还有娘家全力帮衬,可惜……可惜本来好好的管家孙媳愣是被她弄得搬离了顾家。别看皇上赏赐阿泽爵位和府邸,阿泽不想搬走,皇上也都顺着他。阿泽还不是怕儿媳害他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娇妻?”

从顾天泽‘任性’的住在岳父家就能看出一二来,他根本就不怕任何人议论。

“你说怎么才能让他们夫妻搬回来?”

“这……奴婢可不敢说。”

太夫人失望的合上眼睛,一步错步步错,“当年就不该娶她进门!”

……

文武侯府,王译信换了谪仙套装,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不少,毫无形象的伸了伸胳膊,“还是这身舒服。”

“噗。”

王芷瑶捧着补品笑道:“我便是没去,也能想到您出现后,所有人都光顾着看您了。”

王译信脸微红,“你先把补品喝了再说话,别以为趁我不注意,你就能糊弄过去。”

“……”

王芷瑶只能认命的咬着汤勺,真不知道顿顿大补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将来我若是圆润的跟个球似的,怎么办?”

“阿泽还敢嫌弃你?”王译信立起若远山的俊眉,他是看瑶儿怎么样都好看,但以男人的角度,一身肥肉的女子的确不怎么着人待见,哄着王芷瑶:“以后你万一……爹陪你一起多跑两圈,直到你满意为止。”

王芷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子了。

“何况你爹我有法子,你尽管吃,该瘦得时候,一定让你像刚成亲那会儿。”

王译信已经偷偷的拟定好了规划,什么时候该怎么给瑶儿补,什么该克制,“你以后就晓得了,我有秘法,咱们王家祖传的秘法,想当年咱们祖上也是……”

“爹!”

王芷瑶抚额道:“您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搬出琅邪王氏?从古到今你听说过千年的家族吗?”

“这话你就说错了,没有千年的皇帝,却有千载的世家。”

“……小心陛下听见砍你的脑袋。”王芷瑶发觉,自己这个谪仙爹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士族郎君的派头。

王译信洒然一笑,肆意的挥了挥衣袖,俊美无匹的脸庞带着几分傲然,“便是当着陛下的面,我也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