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并不像他兄长赤蒙那般身材臃肿,反而是个体型魁梧甚至非常俊美的美男子。但是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却丝毫不逊于其兄。

最可怕的是大齐如今势微,帛国国力却一日强过一日。

因此在座的大臣,看到他之后都感觉到了压力。

和齐帝见了礼,束拓落了座,看了看被安排在他身边的齐缀一眼。

齐缀在心中对齐帝嗤之以鼻。这么明显的安排,谁看不出来齐帝是什么意思?

束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缀儿姐,酒醒了?”

齐缀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关你屁事。”

束拓毫不在意地大笑,道:“缀儿姐,你别这么张牙舞爪的好么?我以为我昨晚的君子,能让你对我有些好感哪。”

齐缀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很快,众人开始劝酒。

所有人在齐帝的暗示下开始给齐缀敬酒。

“听说七王子和缀郡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想必感情也非常好吧?这次七王子进京,还有赖郡主照顾,郡主莫失了我们大齐的体面啊。”

齐缀笑了笑,端了杯子一饮而尽。

“缀郡主芳名,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在西南想必也是艳冠群芳啊,西南得此明珠,是西南的福气啊。来来来,老臣敬郡主一杯。”

齐缀照例喝了。

甚至有那直接点,便调笑道:“缀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七王子,觉得郡主比帛国女儿如何?”

束拓看了她一眼,笑道:“帛国女儿怎比得郡主美艳,文武双全?”

那人大笑,道:“来来来,缀郡主,为了七王子这句话,您也应该干了这杯。”

齐缀也没多话,喝了。

几轮下来,她眸中已经有些迷离。

齐帝看了看这情景,冷笑了一声,知道差不多了。

齐缀端着杯子,笑吟吟地道:“来来来,还有谁要和本郡主喝酒的。今天啊,咱们不醉不归。”

这时候,绥侯爵站了起来,眸中沉沉,道:“缀郡主,前些日子,贱内多有冒犯,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莫跟贱内计较。来,干了这一杯。”

在场众人,跟她有仇的不少。

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皇上是什么意思。大伙儿都知道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此时蜂拥而上,无非就是想把她灌醉。

当然,他们丝毫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西南缀郡主,这是为国效力啊!

他们灌醉一个女人,也是为国效力啊!

齐缀喝了酒,又笑道:“绥侯爵,郑夫人虽然出身低微,见识粗浅,相貌不过尔尔,才学完全没有,还生了一张人憎狗厌的嘴…”

绥侯爵闻言色变。

齐缀又乐呵呵地道:“不过女人嘛,这辈子不就指着个疼她宠她的好夫君啊。像郑氏那种粗鄙无知,换到别的贵勋府里,扫地丫头也不如的女人,能得绥侯爵如此疼爱,她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绥侯爵气得脸都白了,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

齐缀乐呵呵地道:“来来来,本郡主敬侯爵一杯。由衷祝愿侯爵和夫人白首到老,恩爱两不离。”

说完,自己就先干为敬了。

绥侯爵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和她吵起来,最终脸色变了变,把酒喝了。

他再接再厉,道:“承蒙郡主看得起,我再敬郡主一杯。”

说着,和齐缀连喝了三杯。

齐缀伸手去抓酒壶,还想给自己斟酒,突然柔荑上就覆上了一只滚烫的大手。

“别喝了。”束拓低声警告道。

齐缀醉了,她偏过头,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平时的冷漠,倨傲,和故作坚强的调笑。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像个无措的孩子那般,仿佛有些茫然。

束拓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下一瞬,齐缀用力抽回手,嘟囔道:“关你…什么事啊。”

这时候,齐帝在首座上道:“七王子关心,缀儿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还不给七王子赔礼?”

众人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齐缀。

齐缀平时虽然嚣张,倒也是个非常有教养的大家贵女。

可是此时她醉了。

她并没有道歉,反而用力推开了束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眼前的桌子。

那乒呤乓啷的声音让丝竹声都停了下来。

“老娘不伺候了,随便你们爱怎么样!”

说完,她醉醺醺的,就转了个身,也不管齐帝难看的脸色,摇摇晃晃地就退了席。

齐帝眉头一皱。

束拓紧跟着站了起来,道:“郡主喝醉了,还望皇上恕罪。我这就跟去瞧瞧。”

齐帝立刻就变了脸,哈哈一笑,道:“七王子说笑,朕岂会和一个醉鬼计较?你快去吧。”

束拓告了罪,连忙跟了上去。

齐缀独自退宴,骂了两个侍女,也没人敢靠近她,只是远远地跟着。

她一人离开了笙歌饮乐的喧嚣,东倒西歪地漫步在寂静的宫廷。

束拓跟着她,远远的,看她慢慢走进了和享乐的宫廷完全不同的一片废墟,停住了。

他快步走了上去,发现她盯着一点什么东西在发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才看见那是远处的一点灯火。

“缀儿。”他低声道。

齐缀一把手搭住了他的肩,道:“我站不稳,你借我扶一扶。”

束拓不说话。

齐缀就指着那处灯火给他看,低声道:“那里关着我表妹。他们好狠的心啊,她已经怀孕了,七八个月的身子,他们把她关在那…一片废墟,还有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跟她做伴。”

齐缀说着就轻笑了起来。

“所以你就作践你自己?为了救她?”

齐缀都快笑出眼泪来了,抬头望着他,道:“怎么救?陪你睡,还是陪别人睡?我陪睡睡才能把他救出来,嗯?”

束拓皱了皱眉,道:“你醉了。”

“我醉了不都是为了你么?”她嘟囔道,“大齐要我醉,为你而醉。”

“真想救她?”

齐缀猛地推开他,开始往回走。

束拓跟了上去,这次跟在他身边。

“为什么?为了她值得?”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说了,她可是我的妹妹啊。你不知道她多可怜,被关在那种地方…”

“那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姐,你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

齐缀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叫我姐啊,嗯?你把我当姐姐么?有当弟弟的,一天到晚想着往他姐姐床上爬的?”

束拓冷冷道:“齐缀,我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就像在冷宫里的那位,她对你好了几分,让你要这么报答她?你就这么自甘下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年那个权倾西南艳冠群芳,那个骄傲的齐缀去哪里了?”

“因为,因为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啊。”

齐缀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束拓,道:“束拓,连我爹娘都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你知道吗?她说,我值得最好的。”

束拓一时语塞。齐缀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从小到大就跟她爹娘吵架吵过来的。有时候二王子夫妇被她气着了说话也很难听。

她亲生母亲也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她,道:“你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只能自己单着混一辈子,不值得什么好人家!”

当时的齐缀非常倨傲地道:“我就是最好的人家,还要什么好人家!”

“你知道吗?我为了能进冷宫去陪她住一晚上,答应了那皇帝来应付你。呵,束拓,你可真有用。”

她这样直白,让束拓心里说不出来的恼怒,拽着她道:“回去。”

齐缀的身子像昨天晚上一样软绵绵的,被他拽得歪倒在他怀里。

“别急啊,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记得么?”她低声道,神情恍如魔魅。

束拓的呼吸一促。

她攀在他身上,柔软的双手抚上他极其阳刚俊美的脸,喃喃道:“你不是说等着我求你?现在,现在我求你啊…来,束拓,要了我吧。”

406.第406章 娇宠无度

当下,束拓拽着齐缀的手把她拽出了宫。

大宴已经散了,来往遇到不少贵勋,看他们二人拉拉扯扯的,不少人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束拓皱了皱眉。

他低声道:“缀儿,好好走路,别让我扯。”

齐缀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本能地想说“你算老几”?

可是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转了身爬上了车。

束拓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车帘一放下,黑暗的车厢里,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

“…缀儿!”

她低声道:“束拓,束拓,你别说话。”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突然唇上就覆上了带着酒甜味的柔软。

束拓整个人脑子里仿佛炸开了那般,下意识地把这柔软的身躯揽进怀里。

黑暗颠簸的车厢内,他们激烈地拥吻。

齐缀的唇舌柔软带着冷香,仿佛是酒里泡出来的美人,每一寸每一个呼吸都让人迷乱。

束拓竭力压抑着自己,低斥道:“缀儿,你醒一醒!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勾引我!”

齐缀吻过他的唇他的脸颊他的下颚,往下含住他的喉结,轻轻啃噬。

束拓想把她推开,他那可拔千斤,曾经能轻易拧下最强壮的勇士的脑袋的手,此时却仿佛没有了力气那般。

“我是勾引你,你什么都知道。但是现在,你抱紧我,别放开我。”她低声道,甚至有些哀求。

“…明天你酒醒了,就会后悔的!”

齐缀哽咽道:“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束拓,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

束拓的瞳孔猛地一缩。

“就这一晚上…你抱紧我别放开,束拓…”

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她明天起来就会翻脸不认人。

下一瞬,束拓突然掐住她的腰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倒在了地上。

帛国王子的马车,自然宽敞。

黑暗中她的呼吸格外急。

束拓精壮的身躯覆了上来,像是盘踞在车中的野兽。

他低声道:“缀儿,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齐缀低笑,声音很娇。

她喃喃道:“束拓,束拓,你还年轻。”

“比你小七岁罢了,你会比我先老去,你会比我先没有力气,穷其一生,你不是我的对手。”

下一瞬,他低下头,用力吻住了她。

他的唇舌滚烫,和她的柔软甜腻完全不同。

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怀里搂着的是他从小梦寐以求,每个夜晚都会想起的女人。

束拓的吻很用力也很霸道,几乎是撕扯着她的唇舌,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接受他缱绻的深吻。

齐缀从未被人这样吻过。

从前那些人,包括她名正言顺的郡马,包括阴连城。

他们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因为他们害怕她。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此时的束拓一样,近乎凶狠地撕扯着她。

齐缀觉得头有点晕,身体几乎要瘫成了水那般,舔着舌尖泛出的腥味,低声喃喃道:“束拓,束拓…”

他吻着她却不给她,咬着她娇滴滴的耳珠子,双手抚上浑圆的胸前,用力得让她疼。

齐缀难耐地在他身上轻轻蹭,不满地道:“束拓,束拓,给我…”

“缀儿,缀儿不急。”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咬住她的衣领,舔了舔她精致的锁骨。

齐缀难受了,床笫之间从来都是她让旁人难受,从来没有人让她这样难受…

束拓感觉到她的不满,哪怕自己已经压抑得要崩溃,却还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缀儿,我最喜欢你这样。你要好好求我啊。”他低声道。

齐缀揽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束拓,你若还是个男人,今天你就得把我弄死在这儿。不然…”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就得去找别人了。”

下一瞬,束拓红了眼,猛地撕开了她的衣领。

黑暗中衣料碎尽,齐缀有些猖狂地笑。

那笑声中束拓愈发愤怒,仿佛也在恼怒自己最终还是输给了她。

这场你来我往的挑衅和争斗,他一败涂地。

“你自找的!”

他咬牙切齿地道。

齐缀笑得可开心了,喃喃道:“毛孩子…”

下一瞬,她惊呼出声。

束拓的声音难耐又紧绷:“你看看,我是毛孩子么,嗯?”

齐缀甚至觉得有点疼。

束拓正当年,身材结实魁梧,她的手抚上去的时候那肌肉也硬得充满了压迫性。

束拓动了动腰,在这颠簸的马车中,仿佛要被极致的欢愉吞噬。

为了避免让这女人看不起,他生生咬牙忍了下来,低声道:“你看看,我比其他人如何?”

齐缀渐渐适应了他,此时滑腻双腿也环上他矫健的腰身。

“活儿是不错…就是废话啊,未免也太多了些。”

她像条灵活蛇那般攀到了他身上。

“束拓,弄死我。”

下一瞬束拓彻底失控,马车更加颠簸。

束拓来自西域,本就是奔放不讲究的风俗。但是齐缀是他自幼梦里的人,好不容易吃到嘴的美味珍馐,他原是想带回家一点一点细细品尝。

但是齐缀的反应实在让他把持不住!

黑暗中她压抑地喘息,瑟瑟的呼吸,勾住他的腰身,扭动的身子仿佛最惑人的精魅。

束拓为她发了疯,着了魔。

在这马车上便不能自已,彻底失控。

车内不断传来男子如野兽般的嘶吼,女子的低吟虽然娇弱甚至气若游丝却仿佛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带着低低的挑衅。

自然引得那男子愈发恼怒愈发疯狂,只恨不得那么整个将她拆吃入腹!

齐缀不知道那天束拓折腾了她多少次。

他是想让她求饶。

可齐缀是什么人?再痛再累也不可能会求饶。

后来她意识不清,感觉他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抱进了暂居的驿站。

他把她放进温暖的水中。

她垂着脑袋靠在他壮硕的胸膛上。

束拓清理着她布满青紫色痕迹的身子,眸中沉沉。

现在清醒过来了,他自己也有些懊恼,怎么就在车上要了她三次,还把她折腾成了这样?

“酒醒了么?”束拓低声道。

齐缀垂着脑袋,又凑过去吻了吻他极富男子气概的胸膛。

她低声道:“我今儿…才知道什么是男人。”

束拓的胸膛微微震动,明显被她取悦。

“口渴?让人给你准备了蜜茶。”

齐缀抬起头,咬着唇看着他。她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勾勒出妖娆的弧度。

“是口渴,不过我不想喝蜜茶…”

“缀儿?”

她猛地从水里抬起身子,用力咬住了他的唇。

“我想吃这个。”他低声道。

束拓猛地瞪大了眼睛,最终竟强不过妖娆的齐缀,被她给…按了下去。

帛国王子进京,让京城上下都严正以待,随时提防。

倒不料他刚进京就成了西南缀郡主的入幕之宾,拉着齐缀没日没夜地颠倒胡闹。

白天经常看到他们二人手拉着手穿梭于逐渐繁华起来的闹市,嬉笑怒骂,像任何一对儿小情儿。

齐缀比束拓年长七岁,可在他身边看着却依然像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姑娘那般。

束拓性子放肆张扬,面对齐缀却柔和不少,看着她没心没肺地扯着他在街上乱窜,他基本上也就是放纵地笑笑,然后跟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