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后的侍从赶到,统领看见两人这一幕,并未上前,只一个手势命手下诸人前去追赶呼延钊的下落,自己则是领着剩下的侍从在一旁守着。

“夫君......”如意将身子扑在了祈云义怀里,念起这几日的分别,却恍如隔世一般,她抬起头,刚看见丈夫的面容,眼泪就是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她的嘴唇轻颤着,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抱着祈云义,一直一直的掉眼泪。

“都过去了,没事了。”祈云义看着她的泪水,心里自是疼惜与自责,他为她将眼泪拭去,抱在怀中不住的轻声安慰。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意声音很小,有着无尽的后怕与心酸,一句话说完,便是将脸蛋埋在了祈云义的胸膛,纤细的肩膀不住地颤着。

祈云义抚上如意的面容,抬起她的小脸细细打量,见小媳妇周身上下并无什么伤痕,衣裳也是整齐的,男人心下微松,却仍是问道:“告诉夫君,呼延钊这几日欺负你没有?”

如意摇了摇头,“他没欺负过我,就是不许我跑,还要把我带到漠格去。”

祈云义眼底一沉,有戾气闪过,他看着呼延钊离开的方向,暗暗攥紧了手指。

“夫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如意问道。

祈云义收回目光,一手仍是揽着如意的纤腰,与她道:“这次多亏了沈大人相助。”

说完,祈云义紧了紧如意的身子,见她完好无损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祈云义甚至不敢去想,对这一次,他没有救回如意,抑或呼延钊伤害了她,欺辱了她,自己又要如何自处。

“如意,是我没保护好你。”祈云义声音低沉,眉宇间满是内疚之意。

“不,”如意见不得他这样,想起当日呼延钊掳走自己时,祈云义拼命追赶,如意眼睛便是红了,她吸了吸鼻子,与祈云义小声说了句:“是我.....是我给夫君添麻烦了。”

“傻话。”祈云义心中一软,抚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低语着说了句:“今后,我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殿下,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擒到呼延钊,让他跑了。”侍卫回到祈云义身边,跪在了他和如意脚下,恭声禀道。

“擒不到他不怪你们,起来吧。”祈云义微微侧眸,与地上的侍卫说了一句。

语毕,祈云义看着怀中的妻子,与她道:“走,咱们回府。”

088章 瘦成了什么样子

“夫君,”如意唤住了他,祈云义停下步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呼延钊让我告诉你,他会在北境等你,要和你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如意将呼延钊的话转告丈夫,念起他最后那一句“也等你”,如意便是咽了回去,只觉是呼延钊所说的胡话,便没有告诉祈云义。

祈云义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

“你要去北境,和漠格人打仗了吗?”上了马车后,如意轻轻的攥住了丈夫的手指,小声问他。

“父皇已经下了旨,命我重新接管北境。”祈云义拍了拍如意的手,并没有告诉她因为这几日自己一心寻找着她的下落,也不曾进宫面圣,经郑贵妃从中挑拨,洪化帝对他已是十分不满。

“夫君会带我一起去的,是不是?”如意心里有些紧张,生怕丈夫会将自己丢下。

“这个自然,”祈云义微微紧了紧她的手,“我与你说过,我在哪,你便在哪。”

如意听了他这一句,心里立马踏实了,她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此时看着丈夫,只盼着能躲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要想。

祈云义揽住她的身子,与她温声道:“睡吧,等回府后我再喊你。”

如意的确是倦了,此时依在丈夫臂弯,一颗心彻底松快了下来,听的祈云义的轻哄声,眼皮便是越来越重,渐渐睡着了。

祈云义一动不动的抱着她,大手轻拍着她的肩头,看着她这些天因着担惊受怕,苍白清瘦的一张脸,祈云义心中一叹,只情不自禁的将她揽的更紧。

一路上,如意都是迷迷糊糊的睡着,直到马车骤然停下,如意身子一震,在祈云义怀里睁开了眼睛。

“夫君,出什么事了?”如意从睡梦中惊醒,眼瞳中漾着惧怕,手指立马抓住了祈云义的衣袖。

祈云义晓得她因着呼延钊的事,此时正如惊弓之鸟一般,受不得一丝惊吓,见状便是连忙出声安抚:“没事,我在这。”

“殿下,前方遇到了楚王府的车,里面坐着楚王妃,车夫勒住了马,还请王爷莫要怪罪。”有侍从上前,透着车帘与祈云义恭声开口。

听到侍从的声音,祈云义眼底有暗流涌过。他没有说话,只掀开了车帘,就见沈昭盈的马车迎面停在了那里,许是她与马夫吩咐,就见马夫下了车,吆喝着骏马向后避让,将道路让给了祈云义。

“让那车夫停下,”祈云义开了口,“传令下去,给楚王妃让路。”

“是,殿下。”侍从领命,前去传信,就见沈昭盈那边的车队果真停了下来,祈云义看在眼里,只与一旁的如意道:“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夫君.....”如意一怔,见祈云义要下车的样子,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

“这次能这样顺利的找到你,沈昭城大人功不可没。”祈云义与妻子解释:“而沈昭城大人是楚王妃的亲哥哥,咱们这次承沈家一个人情,我去道声谢,你不要多想。”

如意有些云里雾里,可听着丈夫这样说,即使心里酸溜溜的,她却也还是十分听话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祈云义拍了拍她的手,下了马车。

沈昭盈待在车厢,因着害喜的缘故,她回到娘家休养,却不料竟会在路上遇见祈云义。

“王妃,梁王殿下来了。”有侍女透过车帘,与沈昭盈开口。

沈昭盈闻言,浑身便是一震,她攥紧了手指,竟是手足无措的模样,向着一旁的秋月看去。

秋月掀开了车帘,果真见祈云义立在那里,他的身形高大,一双黑眸也正向着车厢看来,刚好与沈昭盈对上了彼此的眸子。

秋月见状,是连忙敛下双眼,从车里走了下来,向着祈云义行了一礼。

“大哥。”沈昭盈声音带着颤抖,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才能稳住自己,不论是他还是她,他们身边都拥着那样多的人,她知道,她绝不能失态。

一声“大哥”喊完,沈昭盈便是作势要下了马车,与祈云义行礼。

“你别动。”祈云义止住了她,他看着她坐在那儿,不食烟火一般,他微微收回眸子,道:“你有孕在身,不用多礼。”

沈昭盈眼中薄雾盈盈,她低下头,只哑声称是。

“已经找到了内子的下落,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兄妹相助。”祈云义声音平稳,将一切情绪尽数掩下。

沈昭盈闻言,不由自主抬起头,“大哥已经找到了宋夫人?”

“嗯。”祈云义点了点头,他默了默,终是与沈昭盈说了句:“多谢你。”

就是这么三个字,沈昭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慌忙的转过身,生怕让祈云义看见,她摇了摇头,道:“大哥不用谢我,这是昭盈应该做的,”说完,沈昭盈顿了顿,又是很轻的声音说了句:“昭盈只盼望,大哥与宋夫人,能好好的过日子.....”

祈云义听着她这一句,心中便是一阵怅然,他无声的转过目光,只言了句:“你自己也要保重。”

语毕,祈云义转身离开,路过秋月身边时,他却是停下了步子。

秋月本一直低垂着双目站在那儿,见祈云义的双脚停在自己面前,秋月方才大着胆子抬头,向着祈云义看了一眼,喊了一声:“王爷?”

“让你家小姐多吃点东西,”祈云义声音极低,他的脸色逆着光,一片淡淡的阴影,临去前只撂下了一句,“瘦成了什么样子。”

如意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厢里等着丈夫,看见祈云义回来,如意心头一跳,喊了一声:“夫君,你回来了。”

祈云义看见她,眼底有歉疚一闪而过,他无声的握住如意的手,只轻声应了一句。

如意看了眼丈夫的脸色,见他虽什么也没说,可他的眼睛却告诉了她,他的心里有苦涩,而这股苦涩,定是与沈昭盈有关。

每次看到那位高贵美丽的王妃,如意都会在丈夫的眼底看到这一抹苦涩。

如意的心一疼,她一个字也没说,只低下头,泪水却在眼眶中打着转,仿佛随时都能落下。

“怎么了,如意?”祈云义察觉到妻子的难过,只伸出胳膊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问道。

“夫君还是忘不了楚王妃,是吗?”如意泪眼迷蒙,从丈夫怀里抬起了那张凄楚的小脸,泪痕点点,让人看着不忍。

“怎么这样问?”祈云义伸出手,为她拭去了那些泪珠。

“每回你看见楚王妃,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就会很难过,虽然你什么都不说,可我.....可我能看见......”

听着小媳妇的话,祈云义皱了皱眉,他不知自己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如意眼底的哀伤,他心中疼惜,只抱紧了如意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意,对不起。”

如意听到他这一句对不起,泪水便是流的更凶了,“你真的忘不了她吗?”

“别哭,”祈云义捧起如意的面颊,与她温声道:“如意,我不能骗你,”祈云义看着她的眼睛,与妻子坦白:“我与她少年相识,之后订下婚约,若说全都忘了,那是假话。”

如意的心凉了,忍不住道:“那你......你对她......”

“不,”祈云义摇了摇头,黑眸炯炯有神,“我对她并非余情未了,而是有旧时情谊在,见她这般情形,心里的确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和我说实话,”如意吸了吸鼻子,迎着丈夫的视线,问道:“在你心里,究竟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呢?”

听如意这般问,祈云义便是有些无奈,他轻轻刮了刮如意的鼻尖,说了句:“你这不是傻话吗,你是我的妻子,也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无人能比你重要。”

“那她呢?”

“她,”祈云义吐出这一个字,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凝固,继而便是释然,淡淡笑道:“终究是过去了。”

如意闻言,在看丈夫的脸色,就见祈云义面色坦然,并非有丝毫的欺瞒,她想起丈夫刚才的话,他说,在他心里不论是谁,也都不会有自己重要,念及此,如意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些,她靠在丈夫的肩上,轻声问了句:“夫君和我说的是实话,你没有骗我,对吗?”

“我不论骗谁,也不会骗小如意。”

请假条

家里人出了点意外,现在人在医院,今天请假一天,万分抱歉。

089章 我很感谢她

祈云义声音温和而低沉,他揽住了如意的肩头,在她耳旁徐徐开口。

如意止住了眼泪,她靠着祈云义的肩头,想了想,却是问了句:“夫君,你和楚王妃年少相识,她那时......是不是对你很好?所以,你忘不了她?”

祈云义听了妻子的话,默了默,思绪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宫里人碍于郑贵妃的威势,皆是对他敬而远之,唯独那梳着双髻的女孩子却会时常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声的唤着他:“云义哥哥。”

“嗯,”祈云义开口,与如意说道:“她那时每逢进宫,都会替我去看望我母妃,如意,”祈云义低声唤了一句妻子的名字,粗粝的大手将如意的小手抱在了手心,缓缓道:“她和你一样,都是个好姑娘。”

如意想起丈夫刚才的眼神,心里仍是有些酸酸涩涩的,她默默想了想,道:“夫君,你和我说了这些,我就明白了,我不会怨你,也更不会怨楚王妃的,我.....我很感谢她。”

“感谢她?”祈云义听着媳妇的这一句话,便是微微笑了,“你谢她什么?”

“谢谢她能在别人都对你不好的时候......对你好。”如意的眼眸清如水,纯纯净净的看着丈夫,她的声音是真挚的,眼睛也是明亮的,看着祈云义时,只让他的心微微一震,他凝视了如意许久,方才揽她入怀,低声言了一句:“我的如意,是一把好如意。”

如意听到他这一句话,知道丈夫是在夸自己,她心里一软,看着丈夫温和而透着宠溺的眼神,先前的芥蒂便是渐渐消散了,她微微莞尔,不再去想楚王妃,也不再去想丈夫和沈昭盈的过往,只将脸颊贴上丈夫的肩膀,只想这般和他依偎下去。

皇宫。

祈云义将如意安顿好,便是匆匆进宫,刚到太和殿,就见洪化帝坐于主位,祈云垂下眸子,向着父亲跪了下去。

“儿臣见过父皇。”

洪化帝看了儿子一眼,却并未让他起身。一旁的周公公打量着父子两人的情形,却压根不敢吭声,只将头深深垂下。

“朕听闻,你府中侍妾走失,你就这几日一直带着人追查她的下落,你贵为皇长子,如今为了一个民女,你成何体统!”洪化帝面露威严,眼底十分不满。

“父皇,她并非侍妾。”

“不是侍妾是什么?”见儿子敢与自己顶撞,洪化帝面色一变,声音更是严肃了起来:“你这般沉溺于美色,你让朕如何放心将北境交给你?”

祈云义心知郑贵妃这些日子因着此事定是在洪化帝面前大做文章,此时听的父亲训斥,祈云义不曾多言,只一直低着眼睛,面色清冷而淡然。

见他这般模样,洪化帝心中越发气闷,一旁的周公公见状,立时恭声进言:“皇上,梁王府高手如云,当日宋夫人却在梁王殿下的府上被人掳走,梁王下令彻查此事,显然也是想擒拿此人,查出此人身份。”

洪化帝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必为他说话。”

周公公心下一惊,顿时不敢再说。

洪化帝的视线落在了祈云义身上,见他只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洪化帝的眼睛划过儿子宽阔的肩头,乌黑的头发,最后,落在那一张透着沧桑与坚毅的面容上。

大祁的众位皇子,他所有的儿子中,除了眼前的长子,并无一人有这样的沧桑,只有常年戍边,历经风霜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沧桑。

而也只有经过无数次战场的洗礼的人,才会有这种沉着的坚毅。

洪化帝收回目光,微微闭了闭眼睛,沉默片刻,方才与祈云义道:“你先起来。”

祈云义闻言,缓缓站起了身子,立在了父亲面前。

洪化帝望着儿子的眼睛,终是与他道:“你的私事,朕并不想多管,但你自己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失了分寸!”

“是。”祈云义声音低沉。

“下个月初六,便是你领兵回到北境的日子,朕听闻呼延钊已从漠北回到漠格,这一仗,你不要让朕失望。”

“父皇放心,儿臣自当竭尽全力。”祈云义声音平静的不带丝毫感情,听着洪化帝的话,也不过是不高不低的开口。

洪化帝见他如此,心知这些年因着自己的忽视,更因着秦妃的事,这个儿子心中与自己隔阂极深,当下,洪化帝心下一叹,只对着祈云义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祈云义与洪化帝行礼后退下,离开太和殿,便是向着寿康宫走去,打算为太后请安,不料刚走到御苑,就听身后有人唤自己,“殿下!”

祈云义回眸,就见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脸谦恭地站在那里。

“周公公!”祈云义停下了步子,待周公公走近,祈云义拱起手,向其行了一礼。

“使不得!”周公公一惊,连忙躬下身子,“老奴不敢当。”

“这些年,屡次得公公在父皇面前为云义解围,云义感激不尽。”祈云义声音真挚,望着周公公时,神色远比刚才在太和殿时温和。

“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说,”周公公眉眼和善,望着祈云义如此英武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眼底便是有欣慰划过,只恭声道:“殿下这些年屡立战功,为大祁立下汗马功劳,老奴久居深宫,不能为殿下分忧,便只能为殿下美言几句,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中伤殿下。”

“公公有心了。”祈云义微微颔首,眉目间十分英朗。

周公公凝视着祈云义,却是感叹道:“殿下如今有了大出息,若秦妃娘娘还在人世,看见殿下如此,自是十分宽慰。”

听周公公提起已逝的母亲,祈云义眼底亦是有黯然划过,他唇线微抿,隔了片刻,才道:“昔日公公相助我们母子诸多,这些年,云义没有一日敢忘。”

听着他这一句话,周公公顿时红了眼,他竭力按耐着,点了点头,道:“殿下既然说了这句话,老奴便舔着脸,和殿下说一句心里话。”

“公公请说。”祈云义面色仍是十分坦然与温和。

“老奴知道,这些年因着秦妃娘娘的事,殿下心里一直对圣上有怨,可是殿下,眼下不为别的,哪怕只为殿下自己,殿下也不应和圣上这般......”

“公公。”祈云义打断了周公公的话,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唯有一双眸子却是极具内敛之色,他缓缓摇头,示意周公公无需多言。

周公公心知祈云义为人恩怨分明,哪怕卑微如自己这般的内侍,亦或宫中的低等宫女,但凡先前在祈云义母子落难时给过一丁点的相助,这些年他都会一一还报,可只有洪化帝,比起别的儿子用心讨好,他却一直是疏远而冷漠。

周公公见自己劝说无效,心中便是微微叹息,他默了默,与祈云义道:“殿下马上便要奔赴北境,老奴......就在这里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好。”祈云义吐出了一个字。

“听闻,这一次,四皇子也会跟随殿下一道前往。”周公公又是说了一句。

“公公消息好生灵敏,不错,此次云义会将老四带上。”

周公公眼底微微一变,他沉思片刻,与祈云义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有一句话,老奴想要告诉殿下。”

“公公直说便是。”祈云义眼眸黑亮。

“殿下,要多当心闻妃娘娘。”

祈云义闻言,心中顿时一凛,他看着周公公的眼睛,一字字道了句:“多谢公公提点。”

祈云义回府时,并未让人通传,直接回到了自己与如意的院子。

刚踏进屋子,就见如意正在那里打点行装,看见他回来,如意眼睛一亮,向着他奔了过去。

“夫君,你回来了。”如意唇角含笑,温声问他:“你晚上吃了吗?我给你做了汤,还在厨房里热着。”

祈云义牵过她的手,一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觉得饿了。”

如意听着,顿时便要去为丈夫亲自准备食物,却被祈云义拉了回来,男人看着那些行装,就见衣衫鞋袜,应有尽有。

“下个月才走,这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祈云义看着,便是忍不住发笑。

090章 孙儿不悔

如意有些羞赧,也是微笑着说道:“我怕到时候会手忙脚乱的,所以就想着提前收拾了。”

祈云义揽过她的细肩,瞧着她因着忙碌,额前沁出的汗珠,便是抬起手为她拭去,问道:“怎不让底下的人做?”

如意摇了摇头,即使如今身在王府,过着奴仆成群的日子,可平日自己和祈云义一些贴身上的事,如意仍是亲力亲为,压根不习惯去使唤人,更不习惯让人服侍。

“都是咱们两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别人的。”

听着如意的话,祈云义便是淡淡笑了,“哪里是麻烦。”

“我自己能做的事,总是不好意思让别人替我做,就像吃饭和穿衣,还要别人帮我,那多难为情啊。”如意眼儿弯弯的,唇角禽着清甜的笑窝,看在祈云义眼里,只让他心下一软。

他搂住的如意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如意看着丈夫温煦的眉眼,也是舒舒服服的将身子靠在他的肩上,问他:“夫君,等咱们去了北境,我跟在你身边,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旁人......会不会说你?”

祈云义望着如意水灵灵的一双眸子,他的声音温柔且低沉,只缓声道:“不会,没人敢说我。”

说完,祈云义顿了顿,想起父亲,则是淡淡道:“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理会。”

如意听着丈夫的话,心里顿觉踏实了,她没有说话,只伸出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腰,小声道:“夫君,谢谢你。”

“傻子,和我说什么谢?”祈云义忍俊不禁,伸出手掌轻柔的抚上了如意的发顶。

“谢谢你,不论是在西河村,还是在梁王府,你都没有嫌弃过我。”如意声音很轻,一语言毕,鼻子却是酸了,她抬起头,唇角仍是禽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祈云义时,眼睛中满是倾慕与爱恋。

祈云义凝视着妻子的眼睛,那股子倾慕与爱恋,他看得清楚,当下,男人微微俯下身,与她低声说了句:“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

如意眼底有水光闪过,心中却是无限的温暖,在她这般缱绻依恋的目光下,祈云义只觉心间一动,忍不住将她扣向自己,一举夺取了她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如意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丈夫怜惜的温柔,醉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