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冀行箴自己的人脉,旁人并不知晓。

冀行箴执掌政事后,已经不动声色地让自己手下的许多人渗入到朝中的方方面面。待到有需要的时候,只需吩咐袁无相一声,让他代为传达,许多事情就可迎刃而解。

此时川青听闻冀行箴说起让袁无相来查林昭辉,晓得此事非同小可,赶忙认真应声领命。

第二日,秋闱放榜。

俞林琛得了乡试的第二名。

俞家上下欢喜不已。没几天便是他成亲之日。俞家双喜临门,好生庆祝了一番。

过了年后没多久便是春闱。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定在二月里。

俞林琛和林昭辉一同参加,待到三月放榜,两人俱都考中。一个排名为六,一个排名为十七。四月殿试后,前十名的答卷被呈到晟广帝的跟前钦定名次。

晟广帝看好之后,发现俞林琛可排第二,但排第三是个四十多岁的不惑之人,就打算把俞林琛定为探花郎,让那原本第三的做榜眼。

俞皇后知晓自家侄子考得好,生怕晟广帝一个高兴再搞出甚么幺蛾子来,索性当晟广帝评判的时候她就在他屋子里离他不远处喝茶。

晟广帝刚开始还说了她两句。见自家发妻不肯走,晟广帝也就没多说什么。

但是,当帝王把自己想要改名次的想法告诉俞皇后时,俞皇后却是不干了。

“凭什么?”俞皇后把手中拿了好久一口没喝的茶盏搁到了桌子上,“林琛他既是能得第二,为何要弄个第三出来?虽然看着只是一个名次而已,但第二与第三又怎可一样!”

自打身子大好之后,俞皇后的性子也转了许多,轻易不肯妥协。

晟广帝早先就觉得俞皇后脾性太执拗了些,而后看她这般,倒也没觉得有甚不对之处,只认为原来她的脾气有三分硬如今成了六七分罢了。

现下看到自家妻子发怒,晟广帝早已习惯,也没多在意甚么只哈哈大笑道:“探花自然要才貌皆可之人方才使得。此种情形下,方才不愧于‘探花郎’三字。”

而后晟广帝再想了想,心下更为满意,“正明一家子都相貌极好。往后林琛当街打马,人人喊上一句‘探花郎’,岂不妙哉?当年成轩便原本是传胪,被我点为了探花。”

阿音的父亲俞正明当年是晟广帝的伴读,晟广帝提起俞正明的时候少了些疏离多了些亲近。

俞皇后听闻他那话后更是冷笑连连,“姜成轩是第四升为第三,偏我家林琛是第二硬生生讲了下去。”又道:“咱们林琛还缺这么个花名么?在我看来,倒不如榜眼这第二名来得实在。”

晟广帝本就觉得俞林琛文采极好,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想点了他做榜眼。如今看俞皇后半点不相让,他虽心下不喜妻子的强硬做派,但也同意了维持原先的决定,让俞林琛做榜眼。

这事儿不知怎地传到了郑贤妃的耳中。

金榜放出后的第二日正好是四月十五。郑贤妃借着所有妃嫔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提起了这事儿。

“听闻原本俞家公子应当是第三,而后娘娘强行让陛下改了决定。”郑贤妃拿着帕子半掩着口重重叹息,“…原先我只道娘娘是个最公正不过的,如今方才晓得,娘娘竟是要为了自家子侄不喜破坏规矩。”

郑贤妃如今已经大不如当年得宠了。

那时候为了装病,她日日缠绵床榻不曾下地走动。长久不见阳光,虽然肌肤看着好似白皙了许多,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无需装病,那脸色都已经愈发不好看起来。

晟广帝为了不被她“传染”上疾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甚少再去静雪宫。郑贤妃气极之下身体倒是真的抱了恙。而后刚刚调理得差不多,却碰上了新选的秀女进宫。

选秀女进宫是俞皇后的主意。

俞皇后对晟广帝已然不存有甚么夫妻之情了。与其看着晟广帝还对郑贤妃存有思恋,倒不如多让些新人进宫来分宠。

旁人不比郑贤妃。

郑贤妃是和皇上实打实一起长大的情分,晟广帝就算不再理睬她,但是心中情谊还在。如果郑贤妃身子好了后,说不得皇上什么时候就惦记起了往年的点点滴滴,又开始宠爱她。

可是,如果有娇滴滴的新人来了,那境况就截然不同。

旧人哪里比得上新人娇艳?

往后只管让新人一轮轮地和郑贤妃争宠去。

对俞皇后来说,拿捏住这些新人,可比让晟广帝忘记郑贤妃要容易多了。

新来的秀女们果然赢得了帝王的喜爱。

晟广帝去静雪宫的时日越来越少,郑贤妃的脸色也当真是越来越难看。

如今俞皇后诸事不放在心上,心里牵挂着的唯有孩子们。平日里心性宽广,起色开始一日好过一日。

反观郑贤妃,因着嫉妒和争宠不成,偏偏万事都有俞皇后压着,心情郁结之下愈发脸色难看起来。

今日一看,俞皇后面色红润宛若少女,郑贤妃脸色蜡黄似是久病之人。两人又是一个笑带暖意一个笑容发冷,旁人细看之下,抛去身份不提,对两人的态度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俞皇后微笑着望向郑贤妃,暗思郑贤妃究竟从哪里得了那个消息,顺口道:“当日原本就是林琛第二。不过皇上看他才貌双全所以想要点为探花,而我阻了这件事罢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皇上。”

敢和晟广帝对质,那么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旁人皆是心中有了数。

有位新封的采女就说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乃是女子之首。何事做不得?贤妃娘娘又哪里能对皇后娘娘的决定随意置喙?”

说罢,她对着神色温和的俞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赎罪。妾一个不小心就多说了话。”

俞皇后的笑容愈发和善了些,“你既是为我说话,何来的罪过?”瞥一眼郑贤妃,她高声道:“来人。赏!”

哪采女得了赏赐当真是意外之喜,赶忙跪地谢恩。

俞皇后淡笑不语。

旁人有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的就效仿着她,不住地帮着俞林琛和俞皇后说话。

郑贤妃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半晌后,她猛地站起身,高声喝了句:“够了!”而后对着俞皇后道:“娘娘未免欺人太甚!”

“哦?”俞皇后抬指轻抚着指尖鲜红蔻丹,悠然道:“你以下犯上随意质疑本宫用意,又在永安宫内高声呵斥无半点规矩。如今倒是说起本宫来了?”

俞皇后抬眸望了她一眼,抬眸微笑,“本宫心宽。未免皇上心疼,就不让人掌嘴了。就罚你一个月,抄女戒一百遍罢!”

郑贤妃气得银牙紧咬。

倘若她被打,或许晟广帝心疼之下还会和俞皇后闹气矛盾。偏俞皇后不打她,只禁足和罚抄。

禁足就见不到皇上。

越是不相见,感情就越是淡。

郑贤妃气得头昏脑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思对策。

景华宫内,阿音正因着兄长的高中而欢喜不已。

俞皇后已经请示过晟广帝,帝王已然答应了让她回家探望兄长和家中亲人。还说看她那日想回去都可以,随她喜欢。

阿音为了归家一事而开开心心地准备着,不时想着要带什么礼回去好,又吩咐了宫人们赶紧忙碌着收拾行装。

冀行箴本是和她在一个屋子里,正批阅奏折。刚开始他还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后来看着小妻子欢天喜地的样子,他终是一个字儿也看不下去了,把笔丢到一旁,问道:“包子,你有没有觉得忘了什么?”

“什么?”阿音正和锦屏说着带些药材回去给祖父母,随口道:“你说一声,我赶紧让人备上。”

冀行箴薄唇紧抿,好半晌方才慢吞吞挤出几个字来。

“你忘了我。”冀行箴咬着牙说道:“父皇与母后说我脱不开身不能离宫,你就真的不准备把我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媳妇儿!求抱抱…【请看我可怜的小眼神】/(ㄒoㄒ)/~~

第94章

阿音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走着的脚步都猛然停住,立在了原地。

她侧首看向冀行箴,问道:“我说要带上你,难不成就真的能带上了?”

“事在人为。”冀行箴半眯着眼望着她,抱胸而立, 悠悠然道:“你有百般手段可以使, 终归是能把我带了去。何不试试?说不定母后和父皇就会同意了。”

阿音绷不住笑了,“我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事在人为。”冀行箴说道:“左右还有几日功夫,你慢慢想即可。”

虽然皇后说了, 阿音哪日回去都成。但是阿音还想着准备齐全了再归家。毕竟如今入主东宫了,做事不能太过随性无法时常回去。难得一次, 终归好生对待才是。

听闻冀行箴这样说, 阿音细细思量了下,“也是。那我试试看罢。”又和冀行箴道:“只是不成功的话莫要怪我。”

“那是自然。”冀行箴笑得云淡风轻,“单看你努力不努力了。用心点总能成的。”

阿音听他说得笃定,没好气地瞥了瞥他。

若真这么简单的话, 当初他去寻皇后娘娘的时候娘娘早就答应了他,何至于现在都还没松口?

还不是宫里需要处理的政事太多!

思及此,阿音不由怔了一怔,忽然之间倒是真的生出了想要带他回去的念头。

——他如今每天处理大量政事,闲暇时候实在是少。倘若得了一日, 不,哪怕是半日的悠闲时日也是好啊!

阿音主意已定,却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冀行箴, 而是在暗中窥探着时机来处理此事。

冀行箴看她神色变化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她所想。他微微笑着上前拉了她的手,却不和她说起那事儿,反倒是提起了另一桩,“今日我设宴请林家兄妹来宫中做客。你等会儿吩咐下去,稍微让人整治几个菜肴即可。”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阿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在了那里,“林家兄妹?哪个林家?”

“你总能猜到的。”冀行箴道:“左右见过一次,终归有点印象。”

细看他神色,阿音慢慢地有些回过味来。

若说有哪个姓林的她见过而且还有点印象,莫过于在冀若芙出嫁时曾经唤过她的林昭辉了。

当时她就觉得此人依稀有些熟悉,却也说不上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为了什么缘故,因此和冀行箴稍微多说了几句。

她没料到冀行箴居然这般放在心上,竟是特意请了人来宫里做客。

…不过,把他们请来宫里,会不会太抬举了些?毕竟连萍水相逢也算不上。倘若因此而被人误认为太子殿下有意拉拢林昭辉,那可有些得不偿失了。

阿音想要细问究竟,冀行箴却道:“你见了他们后,许是就能明白为何我要这般做了。”想了想补充道:“其实不至于让人误解。不过是因为之前火青出宫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林家的车子,害得林家姑娘的一只珍贵玉镯摔碎。偏火青当时是为我做事而出了此般状况,为表歉意,我总该请人一次才是。”

阿音狐疑:“火青出宫为你办事,那么巧就碰上了她的车?”思量了下觉得不对,“就算是镯子坏了,赔一个便是,何至于让人来宫里。”

冀行箴笑着抬指轻弹了下她的鼻尖,“来了就是来了。细问那么多作甚。”

他气定神闲地道:“自然是因为那镯子极其珍贵方才如此。”

一看他这模样,阿音顿时反应过来,轻嗤道:“太子殿下想让那镯子在合适的时候碎掉,它哪敢不碎?”

冀行箴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孺子可教。”

阿音面无表情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让他适可而止。

太子殿下邀了人前来宫中,对方自然不敢等闲对待,必然准时前来。

到了晌午时候,冀行箴就听人来禀:“殿下,外面两位姓林的兄妹俩前来求见,正在宫外候着。不知殿下见还是不见?”

“你先问问他们是谁,再来回禀。”冀行箴边笔下不停地书写着,边如此吩咐道。

阿音这时候正让人装了一套新得的粉瓷茶具到箱子里,准备送给新嫂嫂用,听闻后不由得诧异回头望了眼——他明明知道来者是谁,为何还要让人多跑这么一趟?

看似不过是宫人多问个问题而已,但宫门到这儿路途颇远,一来一回可是费上不少功夫。

冀行箴发现了阿音的疑惑,抬眸朝她笑看了眼,继而伏案继续奋笔疾书。

就因着他刚刚那促狭的一笑,阿音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说是宫人多跑一趟,其实也是让那兄妹俩多等了好半晌。莫不是他为了让人多等?可这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因为他还在意着林昭辉当初主动搭讪和她说话的那片刻功夫罢…

想到这儿,阿音也觉得这想法太过诡异了些,赶忙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再不多想半分。

宫人第二次来禀,冀行箴倒是准了那兄妹俩进宫相见。阿音就放下了手边的所有事情陪他往用膳的屋子行去。

午膳已经准备妥当,正一道道地往里端着。

阿音远远看到上膳的长长队伍,忽地想起来一件事,赶忙拉了冀行箴道:“不准乱看。”

冀行箴明知道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疑惑着问她:“什么不准乱看?宫里我每日都胡乱看着,莫不是还不行了么。”

“你明知故问。”阿音也不遮着掩着,直截了当地道:“就算那林姑娘貌美如花,你也不能往她那里多瞄。”

虽然她知道冀行箴此次行事的大概目的,也知晓应当不会为了容貌而多留意某位姑娘,但万一那林姑娘长得特别出众呢?

即便明白他待她的一片心意,她也不愿他去看别的女子。

冀行箴看到小丫头眉目间流露出的意味,知晓了她的小心思后,忍俊不禁道:“好。”

见她还是神色丝毫没有放松依然紧绷着,冀行箴道:“我应了你还不成么?”

“成。”阿音紧了紧和他挽着的手臂,“我就是觉得,今日的见面不会太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得了消息的关系,她总觉得今日会出现些她无法预料到的“惊喜”。

不论那是什么,不论她的感觉会不会应验。左右她是不想让冀行箴沾上麻烦的。

冀行箴看小娇妻当真是在紧张和介意,微笑着轻叹道:“你放心。万事有我在。他们既是来了宫里,就断然不能随意行事。”

“希望如此罢。”阿音轻声道。

说着话的功夫,已然来到了屋子门前。

毕竟是冀行箴用了“赔礼”的借口来把人光明正大请来,所以他们两人就不好晚到,不然的话太说不过去,倒是和那请客的原由不相符合了。故而阿音他们两个提前些来了屋里等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那兄妹俩方才到了殿门外。

冀行箴与阿音端坐在上首,听到宫人高声禀着,扬声道:“快请。”

话音刚刚落下,便见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步入屋中。当先前头那个男子气度儒雅相貌寻常,正是阿音见过一次了的林昭辉。而后面那个女子五官柔和举止端庄,只是身材很瘦很瘦,娇娇弱弱的,让人望过去便不由得有些紧张她的身子状况。

两人都是躬身而入,行到冀行箴的跟前行礼问安。

“太子殿下当真太过客气了些。”少女柔弱地细声说着,声音又暖又好听:“原也不过是个镯子罢了,改天再买个新的就是,何至于劳烦殿下再设宴赔罪?”

冀行箴秉承着刚才小娇妻的“教导”,半点眼神也不看过去,反倒是朝着阿音这边望了过来。意思很明显。

——你不让我看她,那你自己把这事儿解决了罢!

阿音倒也不含糊。既是自己主动提出,就把这对话的“差事”接了过去,说道:“有钱难买心头好。既是姑娘小心挑选的,必然是极其合心意。如今东西弄坏了,再寻不出第二个它来。这样想想,便觉得设宴赔罪都是小的了。只是殿下一时间也不知怎样表示歉意才好,方才做了这个选择。”

冀行箴被阿音这一通理论搞得又好笑又好气,悄悄往她那边看了眼。

阿音挑衅地朝他瞥了一眼。还不是他找的这个理由太破了,让她不得不这样应对!

就在两个人互相看着的那一刹那时间,林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多谢太子妃。”

一声“多谢”入耳,阿音忽地思绪骤然波动了下。

这说话的方式还有这两个字的咬字,开始让她又觉得有些熟悉。不由就说道:“无需客气。”而后细细去看那林姑娘。

这时一旁的林昭辉方才开了口说道:“本也是小事。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无需如此介怀。”

阿音看着温和儒雅的他,听着他的声音,忽地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心里忍不住一直想到崔治的那种感觉。

想到这一点后,阿音骤然悟了,心情冲击下差一点就站起身来。

她终于明白过来那林姑娘刚才带给她的莫名熟悉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崔悦和她道谢的时候,那两个字的说法分明和这林昭静十分相像!

想通之后,阿音非但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反倒是脊背上不由得就冒出一层冷汗来。

冀行箴看到她的神色变化便知她为何会有这样失态的表现,赶忙借了宽大衣袖的遮掩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的温度透过指尖传了过来,让她杂乱的心慢慢归于平静。

阿音神色如常地和林家兄妹说着话,邀了两个人共同入席。

在他们两个人落座后,冀行箴和阿音正吩咐着人再继续上膳,故而未曾坐下。

冀行箴悄声和身边的阿音说道:“你不让我多看那女子,为何你却对那男子一瞬不变地紧盯着看?”

阿音为了确定那男人果真是与崔治神似,便悄悄地瞧了他好几次。

明知道冀行箴此刻是在笑着开玩笑,可阿音还是起了捉弄的心思,就道:“自然是林少爷好看得紧,我想一看再看。”

冀行箴笑着抬指轻叩了下她的额,低声道:“淘气。”

说罢,他拉着脸红红的阿音一起落了座。

席间冀行箴和阿音有意识地主动和林家兄妹说话。对方倒是有问必答,能说的尽数与他们说了。只不过夫妻俩却并不在意他们说话的内容,而是他们的举止和神态。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阿音不由得暗暗感叹,实在是太像了。

林昭辉和崔治像。林昭静则是跟崔悦像。

前者自是不必多说,至于后者,都是十分柔弱的样子,都是看到陌生人后有些怯怯的,说话也不敢大声。

这般性格的人天底下也是确实不少。但那种熟悉感便是存在于很细微的地方。比如说话时候的用词和语调,再比如害羞时候脸侧向一旁时候的样子。除去五官之外,其余近乎一模一样。

虽然说很多人都有一两个地方相似,可是如果相似度高到了这般的境地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音旁的不怕,怕的是冀行箴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