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窒,一时竟然抵挡不住,还是很快的别过了脸,过了几秒后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你以为我想怀着孩子跟你冷战么,墨时琛,我是真的怕了你,怕了你的有恃无恐,怕了你下次又会做出什么让我接受无能的事情来…你明白吗?”

她话里有些冰凉的温度,但更多的是自嘲。

她顿了顿,片刻后笑了下,跟着又道,“这一个月来,我真的想过好几次要跟你分手,想过我干脆离开你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好了,反正我们家人会帮我,就算当单亲妈妈,我也养得起我跟我的孩子,因为我觉得你…是真的不会变了。”

早在温薏说好几次想过要分手时,男人的眉眼就已经冷厉阴鸷了起来,气场也无声的起了变化。

可她的语气又过于的寂寥无奈,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断她。

【因为我觉得你…真的不会变了。】

他会变吗?

如果说他会变成她心目中的样子,那肯定只是哄着她的,他心里清明无比,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哄骗她,他墨时琛就是墨时琛,这一生强势不择手段,不会变。

可是他爱她,也没有,变过。

正文 第833章 他回忆里的温薏

“是我不好,”男人身上的鲜血差不多都干涸了,但那股味道还在,他的手臂再度搂住她的腰,低低的嗓音哄慰着道,“这件事我错了,你也冷了我一个月,我吃够教训了,以后做什么决定,都会优先考虑你的感受,也会尽量跟你商量,你别不理我了,嗯?”

温薏好一阵没说话,既没有继续辩驳,也没有就此松口。

墨时琛凑过去,在她面颊上轻轻的啄吻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亲。

“好了,”温薏闻着他身上这股混着血腥跟酒味的难闻味道,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我跟你的事情再说吧,就你这么折腾,没准就是个短命鬼,身上净是味儿,医生说你脑震荡,不难受吗?”

男人望着她,点着头道,“头痛,头昏,有点想吐,很难受。”

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这次车祸虽然不严重,可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当即起了身,朝他道,“你躺下休息吧,让护士来照顾你,待会儿我回家一趟带点东西过来。”

墨时琛在她起身的同时就拉住了她的手,闻言扬唇而笑,擦破皮的手指捏着她柔软的指,“不用了,我擦洗一下,换上病服将就一晚就行了,衣服让康丁明早拿过来,你不用多走几趟。”

温薏想了想,“也好,那我去拿热毛巾过来…你身上太难闻了。”

话说到最后,又是一股嫌弃的语气。

墨时琛也不怒,反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眼中带着宠溺,“好。”

温薏并不是什么迟钝的人,相反她还很敏锐,这男人出了这次车祸后,总有点什么说不出的不同,可具体是什么,她辨别不清。

但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她没多在一起,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将毛衣的袖口挽起,转身往浴室里去了。

基本她才转了身,墨时琛脸上的宠溺跟笑意便淡散了下去。

他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头脑昏涨,长长浅浅的钝痛,还有拥挤的堵在脑子里的,来不及梳理的大堆内容。

他又开始恍惚了起来。

温薏很快的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然后拧干回到病房,俯着身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脸庞,脸上有蹙着的眉心,但动作温柔细致。

她穿着浅黄色的暖色毛衣,黑发过耳,半温婉半利落,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神色专注。

墨时琛就这么看着她,注视得久了,瞳孔就无声无息的涣散开。

她的名字从他的喉咙里溢出,“薏儿。”

“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声音平缓沙哑,“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留过长发吗?”

温薏一怔,不意他会突然这么问,但也没多想,只是随口回答,“好像是的吧,以前觉得短发打理起来方便,也适合我,后来想过蓄长,但总是很快就又被剪掉了。”

“嫁给我之前呢?”

他问的寻常,温薏也就当他在跟她闲聊,半分神的回答,“我念大学的时候就是短发了。”

诡异么,他失忆之前都不太记得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她的模样,也没有全然忘记,或许提起时会有一个模样的影像,但仅止于此了。

劳伦斯安排他跟她相亲时,温薏之于他属于——哦,好像见过所以面熟,但再没有多余标签印象跟想法的女人了。

但是半个多小时前,当大脑的剧痛跟模糊逐渐拨开云雾,率先变得清晰起来的,竟然是十多年那漫不经心的一瞥。

也许是听她说起,潜意识里便记住了,所以当回忆呼啸而来时,最先涌到跟前的,就是被他淡忘,又被她提起的初见。

那个温薏,跟他眼前的这一个温薏,可真不像是一个人。

十六岁?十七岁?应该没有十八岁。

那时应该是长发,但没有披散下来,而是精心的做了个盘发,风格也不似现在这样矜持到精致,有些特意的松散,额前两边也有碎长的发落下,妆容很清新,因为是晚会还是酒会之类的场合,戴了个细细的花环造型的发饰,穿的是浅蓝的长裙,外覆一层薄纱,很少女,犹带几分东方女孩特有的仙气。

那时她的性格应该也远没有后来自持冷静,喜怒哀乐皆可轻易辨别。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厌烦一波又一波的人上来跟搭话,认识,便趁着空隙独自闪到了花园里光线比较昏暗的地方,想图个清静。

然后就撞见她跟一个男人告白,印象里是个法国男人,好像是她的学长。

他骨子里性格不怎么样,但看上去还是很好的,撞见这种事也就静静的避在一侧,只等两位事毕离开,他再出去。

听她告白,紧张兮兮到磕磕碰碰,他听了都差点没笑出来。

她被无情的拒绝了。

那男人家世好像不错,外形也很出色,女人缘应该是极好,当时大概是仗着四下无人,且温薏那一番告白也实在表现太怂太紧张了,临了还被嘲笑了一番。

他站在阴影处,淡淡的想,没品。

看上这种男人,她眼睛也不好。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本来也没想插手,只是温薏这人,当时看着又怂又紧张,没想到被拒绝了之后还有一股蜜汁执着,非拉着那男人的衣袖质问,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接受她的礼物,又对她示好巴拉拉的一类。

那男人大概是觉得她烦,直接冷笑着表示,本来只是想试试中国女人尝尝鲜,但她太忸怩又太保守,他没兴趣跟她谈纯情的恋爱,而且她胸太小身材太扁平,他已经转移了目标。

他当时还微微探出头,特意的去看了一眼她的身材…

然后就看到演了十分钟的小怂包怒而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结果被截住了手,他就是在她的手腕差点被拧断时出手又截住了那男人的手,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本来被吓得要尖叫,见有人出手帮她,又挺了挺背,理直气壮的道,“你这个渣渣,竟然想打我,明天我就让我哥去揍你,还有诱一奸。”

正文 第834章 看着他时,眼睛就像是泉水里倒映着星星

当时他就直接低笑出声。

直到他笑,温薏才侧首抬头看向了他这个“闯入者”,视线原本只是要擦过,却在碰触到的那一刻惊怔住了,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

这女人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

那时他那么想,现在他也还是失笑着这么觉得。

他看惯了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他,既不觉得稀奇,倒也没多反感,而且意外的觉得她这明显欺软怕硬又有些调皮捣蛋的气质颇有些意思。

在她“犯花痴”的时候,他又出言教训了几句她那学长,那男人明显认知他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很快就灰溜溜的离开。

末了,她目送“心上人”的离去,先是一脸沮丧,随即撇了撇嘴表示失望跟嫌弃,跟着又叹了口气,最后眨眨眼睛,重新看向他。

如果温薏自那晚开始就以少女的执拗在他眼前猛刷存在感,说不定她就代替Muse成为他后来的女朋友了。

因为她那晚真像个懵懂又俏皮的小仙女,虽然颜控可耻,但看着他时,眼睛就像是泉水里倒映着星星,直白不惹人嫌恶。

但她并没有再出现了。

他也并没有深刻的记住她,因为如他这样的身份,能以极高频率见到,接触到各种类型的优秀女人,他会欣赏她们,也不会全然忘记,但也没有谁能惊艳他。

十六七岁的温薏,是舒服自然的美,少女里的灵气里又带着点能让人会心莞尔一笑的小趣味。

五六年后因为劳伦斯的安排,他在咖啡厅里见她,对她的印象就平板了许多——美丽,自持,温婉,哦,很标准的豪门太太模板,既没有特意的讨好取悦,也没有亟不可待的展示什么。

如果这是一个任务,那她的表现就是,无功无过。

这种印象其实等于没有印象,如果不是那天她失手打翻了咖啡烫伤了手,让他有点意外,并且察觉到了她微笑跟条理分明对答下的紧张。

就是这泄露出来的一点点紧张,让他感知到,她似乎喜欢他。

不是那种基于他模样家世权势的向往跟喜欢,而是一个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紧张的喜欢。

他起身拉她去洗手间冲凉水时,又无意中注意到她整个耳朵都红得透透的,跟着又发现,因为那个姿势等同于他从后面虚抱住了她,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态,但身体僵得发硬,他看着,只觉好笑。

回去后劳伦斯问他感觉如何,他就淡淡回了句,既然父亲觉得她好,那就她吧。

反正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至于很多年前那个本就被时间冲淡得只剩个影子的温薏,被这个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温薏差不多完全冲散了。

婚后他也没花多少注意力跟精力在她身上,好像结婚并没有对他的生活有什么很大的影响,无疑是丢了Muse这个他还算喜欢的女朋友,多了个各方面都说不出差错,也好像挑不出特别的妻子。

他知道她喜欢他,但也仅限于知道,最初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不大在意。

因为温薏的性子太内敛自持。

她的表达总是很含蓄,当然这也并不是她的错,性格而已,只是这种含蓄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冲击,甚至偶尔才会有所波动。

Muse美丽,且明艳张扬,在人群中本来就醒目非常,行事示爱也同样高调,很热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需要这种跳脱的热烈点缀他步行规矩,又因为好像什么都能得到,所以谈不上想得到什么的乏味生活。

所以他喜欢Muse,恋爱多年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结婚后她很痛苦,而温薏之于他也只是个并不讨厌却也无需过多在意的存在,至少开始时是这样。

何况家族联姻,感情基础为零,各玩各的,或者的在外包养一堆情人的男人多的是,他没这么做也只是因为没兴趣,他当然也知道跟Muse的接触交往会伤害她,可他找不到理由要去顾虑她的感受。

初嫁他时,她很温婉。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父亲亲自挑选并且调教过的,她神色说话再温婉柔软,该有的手段强硬半分不逊其他任何豪门太太。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刚刚嫁给他时,她满怀柔软甜蜜的期待,后来他越伤她,她的心也就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开始她站在妻子的立场,用女人的方法试图将他拉拽回她的身边,试图让他跟Muse划清界限,他其实也并不是非要跟Muse怎么样,他在选择妥协联姻时就已经放弃她了,不是非要不可,但也没有人能逼得他非放不可,所以他纵容自己跟初恋藕断丝连。

她失落难过,也日渐沉默。

可那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初始觉得自己没理由顾虑她的感受,但后来还是不知不觉的会去关注她的情绪,关注后就开始了不自觉的顾忌。

这期间他们好了一段,那应该是两年多的婚姻生活里温薏最开心肆意,也最接近十六七岁时期的性子,差不多等同于在恋爱了,婚后的恋爱。

到他突然知道她筹划多年拿另一个女人当挡箭牌步步为营嫁给他戛然而止。

从那时开始,他们的关系急转直下,温薏曾数次尝试解释,也想挽回他们的感情,但那时被她当做挡箭牌的维姬横插一脚,时不时的借温薏的名义或者诬陷她去伤害Muse。

到底是谁做的,他心里清楚的很,但出于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心理,他选择了冷眼旁观,甚至恶语相对——似乎是看她难过伤心,他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

渐渐的,她心灰意冷了,几个回合后她收起了以往无措想要解释的反应,一次将计就计后先是把维姬逮了个现场,跟着借助ClodSummer总裁夫人的身份,着手打压维姬的家族,冷酷直接,毫不掩饰报复的目的,一时惹起了一片哗然。

维姬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

Muse也不是。

但自那之后她也不再挽回他,两人的关系进入相近如冰的阶段。

正文 第835章 这个女人已经能影响甚至左右他的心情跟情绪

他们之间的相敬如冰就是,他冷淡,她索性对他视若无睹。

冷淡期维持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似乎放弃他了,他在外面做什么,跟什么人来往,她都是一副全然不关心甚至不感兴趣的姿态,完全进入了Cold一Summer总裁夫人,以及副总这个角色上,沉静自持,公事公办,连对着他也淡然了起来。

连着Muse,她好像也懒得在意了。

然后,他就觉得不太爽了。

初期还能忍耐,可忍耐终究只是忍耐,他就是再异于常人的能沉住气,也架不住温薏由内自外的冷淡,时间一长,他还是败下阵来。

她越是淡漠冷静,他就越是想戳破。

于是,他跟Muse的来往越来越密切,甚至在她演出时高调送花,纵容八卦报刊天花乱坠的乱写,现在他都记不清楚,他那时是真的留恋Muse对她不舍,这女人如硬墙的淡漠让他无意识想做点什么。

她终于有反应了。

劳伦斯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疾言厉色的教训了一顿,因为是他闹出了这些事情。

然后又把温薏也叫到了办公室,也疾言厉色的训了一顿,因为她纵容了这些事,身为妻子,毫无反应,毫无应对措施,让外面的人都以为她软弱可欺。

在劳伦斯的勒令下,她出手对付Muse。

自此,他们从相敬如冰彻底变成了势同水火。

那段时间的温薏,是真的把他气得够呛。

大概他出生以后的二十多年来,除了自己父亲绝对强势,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对着干,偏偏在Muse的事情上父亲是她的靠山,他允许她这个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有权利资本跟他分庭抗礼,掣肘他的“为非作歹”。

她引导甚至控制舆论全面指责Muse是第三者,她在晚会和其他类似的场合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讥诮得Muse下不来台。

哦,如果他在场,待遇那也是一样的,被她甩冷脸,嘲讽。

就算是回家了,她照样不给他好脸色,冷言冷语的。

她做着别人家的妒妇、正室教训小三的事情,可手段强硬,姿态还高的很,仿佛她就是纯粹的在完成劳伦斯布置给她的任务。

她已经从最初妻子的角色里走出来了,或者说,她开始放下她的感情了。

她一点都不肯服软,哪怕天生声线温软,傲慢也很少摆在脸上,可哪怕是温言软语,也能被她说出一股刀子的尖锐。

她更加再也不向他示好了。

他恼她的冷硬,嘲弄,却又清晰的感知到她渐行渐远的在远离他,心底有难以控制的丝丝心慌漂浮胸腔,那段时间,他们整天互斗互呛。

她开始变得懒得理他,然而他却以把这女人气得脸色大变或是难耐伤心为日常乐趣,那时他就觉得自己颇变态,每每惹得她伤心,他就有种舒服的成就感,但又心疼。

渐渐的,惹完她后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去哄她。

那期间因为父亲跟她各个手段的压力,加之他自己也并没有多大的心思,所以已经很少跟Muse来往了,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跟她斗,惹她,再哄她。

关系时好时坏的。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能影响甚至左右他的心情跟情绪。

直到她突然怀孕,其实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因为这让他们彼此都有了个不错的台阶来缓和关系。

会怀孕也不算意外,因为接受要结婚这件事时,要跟这个女人有个孩子他也从一开始就下意识的接受了,所以并没有排斥过,而且那时没有墨时谦的存在,他是独子,需要个孩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从新婚之夜开始,他就没有避一孕的习惯。

她开始应该也很期待怀个宝宝,虽然不是明面上的积极,但各方面都很注意,既没有提醒过他避一孕,自己也没有避过。

他们关系变差后,相敬如冰的那期间他很少碰她,有时是脾气来了,甚至是看着她心头就有火苗跳跃,大多是带有惩罚兴致的恶劣发泄。

再后来她有段时间不肯让他碰,甚至冷冰冰的让他去找外面的女人,她越是这态度他也就越克制不住自己,好几次都是强行占有。

孩子应该就是那时怀上的,她经常气得勃然大怒,有时忘记了事后吃药。

这个孩子怀上后,是他先低头示好。

初初他们应该都以为这次怀孕会是他们关系的转折,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也的确好了一阵,可是孩子本来就只应该是爱的结晶,又怎么能担得起这么重大又不负责任的纽带呢。

转折的确是转折,不过不是好转,而是恶化到了极致。

因为孩子没了。

是他婚后跟Muse的来往让她觉得他最爱的是她,跟温薏结婚不过是压力所逼,再加上他前面数次跟温薏相斗,让她觉得他是护着她的,所以鼓起勇气,主动出击想逼温薏退出。

劳伦斯说的对,他从开始也知道,Muse只适合当恋人情人,她连最基本的因果关系都弄不清,他们会分手,不是因为温薏的存在,没有温薏也会有冷薏,但除非他愿意为了爱情跟整个家族对抗,否则他们永远只能是,曾经恋爱。

有问题是她,她够不到他的婚姻,或者他,爱情不是他的全部。

就是跟温薏无关,她不该把目标指向她。

其实跟温薏或是维姬比,Muse原本是最没有心机手段的那一个,即便之前他跟她来往,也是他主动居多,且他们虽然关系暧昧,但那根线一直不曾越过,他没有,她也不曾。

大概是温薏怀孕后他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她身上,对她也愈发冷淡,甚至大有种不再来往的意思,这种局面逼急了Muse。

她自己后来哭着跟他说,想最后一搏。

当然,如果说谁才是最大的过错方,那也是他自己。

因为他清楚温薏的心智跟能力,又因为在那之前她因劳伦斯的训斥几度为难Muse,所以事情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就率先做了判断。

正文 第836章 第一次流产

他很少不分析事实先下定论,那是极少数的几次。

那晚是劳伦斯家族举行的一次晚会,地点就在庄园,拟定邀请的人员都是Clod一Summer里的一个专门负责此类活动的经理,那时Muse虽跟温薏早已不合,但Muse的家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所以当时也一并在邀请之内。

Muse到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当时应该是在应酬某些生意上的伙伴,聊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他跟Muse的共同朋友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温薏跟Muse吵起来了,吵得很厉害。

事发的是温薏的书房,场面狼藉而血腥。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波斯猫成球状瑟缩的蜷在地上,干净漂亮的毛发沾满了血,看得出来身受重伤,偶尔发出又低又尖的哀叫,旁边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是原本摆在温薏书桌上的鱼缸,里面之前有两条小金鱼。

Muse蹲在一旁哭,想伸手去触碰受伤的猫却又不敢,神情心疼又绝望。

温薏一只手撑在书桌的桌角,居高临下,一脸的淡漠,眉间隐隐皱着,表情是厚重的冷色嫌恶,看到他时,也只是掀了掀眼皮,露出一种似笑非讽的轻嘲意味来。

他看了眼温薏,又低头去问地上的Muse,“拿破仑怎么了。”

拿破仑是波斯猫的名字,那只猫是有次他陪Muse逛商场的时候,她拉着他去宠物市场买的,他对宠物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她喜欢,他就给她买了。

Muse也像恋爱中的其他女人一样,自称是拿破仑的妈咪,而他是爹地,他对此也不太在意,因为他忙,也没多少心思养宠物,所以拿破仑基本就是Muse在养着,她一直很宝贝。

Muse一边抽泣一边木然的道,“我最近打算出国环球旅行,计划半年到一年,刚好今天过来参加你们家的晚宴,想来问问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拿破仑。”

“你很忙,我又想着这件事可能需要你太太的同意,就先来问她。”

“对不起,拿破仑是我跟你一起养的,我带它过来就让她不高兴了…本来我准备带它离开,可是拿破仑不知道怎么回事,趁着我们在阳台谈话不注意,吃了你太太浴缸里的金鱼…很抱歉。”

“怎么办,时琛,拿破仑是不是要死掉了…”

前面大半段,Muse都是一种心如死灰般的木然语调,那绝望的情绪甚至听不出丝毫的虚假,直到最后一句问他说,拿破仑是不是要死掉了,才整个声线都克制的颤抖了起来。

那猫他谈不上多喜欢,但突然受此重伤,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是他抬头,对上了温薏淡漠冷嘲的眼睛,平平板板的问她,“温薏,是你用鱼缸砸伤了拿破仑吗?”

从前维姬玩那些不入流的把戏,他其实信她,但装作不信的样子,后来…当时那一刻,他其实也是信的,如果她开口否认的话。

可他忘了,温薏早已经厌倦了这种栽赃,解释,信任的命题了。

她当时勾唇,轻轻冷冷的说了一句,“墨时琛,你不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你的婚姻牵涉到众多利益,如果不是因为我比任何人清楚这个婚结了就很难离,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

他几乎是立时就变了脸色。

或许是因为在那之前,他们的关系早已经破冰,甚至已经算是和煦,她跟他说话,跟他笑,也不再闹着不肯跟他睡,更不再给他甩脸色,他们甚至谈论孩子,他以为他们已经步入了温情的婚姻关系里。

可原来,她心里是冷冷的这么想的?

温薏说完这句话就要走,似乎多看他们一眼都会忍不住把嫌恶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