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寒的问,“是你砸伤了拿破仑吗?”

“放开,”她冷漠的看他,冷漠的答,“我真的觉得你们恶心透了,你,你这个所谓的初恋,还有地上那只快死的猫,都让我恶心得作呕。”

他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说。”

温薏用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像是忍无可忍。

“放、开、我。”

“啊!”Muse突然一声尖叫,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是她突然膝盖跪到了地上,玻璃扎进了膝盖里,鲜血直流。

他手一松——

是他之前捏得太紧又松的太突然,而她正耗尽全身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极猛的惯性让她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又踩到其中一个玻璃碎片,然后直接就重重的摔了下去。

无数细小的碎片扎进她的皮肤里。

当然,这不是最糟的。

那天看她倒在碎玻璃中,手臂上的血,还有自身下慢慢涌出的大片鲜红的血,成就了他二十五六年来最惊心动魄的恐慌时刻。

她从医院醒来后,整整一个月没跟他说过一个字。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耐着性子哄她也好,低声下气的求她说句话也罢,她全当他不在,那次流产后她先是在医院休养了几天,然后就被他接回了家。

温家想让她回去,被他强硬拒绝,她也没说什么,跟他回去了。

流产后身体需要调养,她的工作自然就停下了,他父亲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嘱咐她调好身体,又把他训斥了一顿。

大概一个月后她回了公司。

他以为事情会慢慢好起来,至少她跟他回了家,也回公司了。

但不到半天,她那个被他收买随时报告她动向的秘书第一时间向他汇报,“我刚才给副总送咖啡进去的时候,看到她电脑上似乎在打辞职报告…刚才又问我董事长在不在办公室,这会儿已经上去了。”

他挂了电话后就直接去了董事长,也就是他父亲的办公室,门没全带上,不知是有意无意。

他听她淡淡静静,寥落又坚定的道,“很抱歉,董事长,您这么栽培我信任我提拔我,但我却要辜负您一直以来的心血了…”

她顿了顿,语调不变的继续道,“我想从集团离职,另外,我想跟墨公子离婚。”

正文 第837章 温薏说他有恃无恐,其实他不是

这个女人要跟他离婚。

最最最可笑的是,她要跟他离婚,竟然不是第一个跟他说,而是他的父亲。

他惊且怒,又想起她在书房里冷冷说的那番话,【墨时琛,你不知道么,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你的婚姻牵涉到众多利益,如果不是因为我比任何人清楚这个婚结了就很难离,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

她早就不想过了,只是因为知道离婚很难,所以哪怕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转过无数遍,她也一次都未曾跟他提出过。

那现在呢,她是觉得已经忍无可忍,所以再难也还是要离吗?

温薏跟劳伦斯的谈话结果毫无疑问,铩羽而归。

她想跟他离婚,他父亲第一个不同意,这点她清楚,所以才首先就去找了他。

在婚内他父亲一度是她最大的靠山跟权力来源者,而她想从这段关系中离开,他父亲更是其中的枷锁…之一。

那天晚上,她跟他说了自流产后的第一句话,“墨时琛,我们离婚吧。”

应该是夏初的天,晚餐过后,她一个人去花园里散步,坐在一张长椅上看漫天晚霞,他走过去,正准备把出来时顺手拿着的披肩披到她的肩膀上,她头也不回的开口了。

他手一顿,还是把披肩搭了上去。

他不说话,温薏继续道,“我跟你父亲说了,他不同意…如果你跟我统一口径,再加上你坚持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毕竟离婚对你造成的影响跟损失并没有那么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哪怕上午在办公室就已经听到了她的话,也预料到了她迟早会跟他开这个口,可亲耳听到她说,尤其是说最后一句话时,他胸口还是起了一阵无名火,“什么都不要?”

“我没什么是非要不可,你们家的确有钱有势,想蹭点儿便宜的很多,但碰巧,我们家对此都是可有可无。”

“你是怕我不同意,所以才说什么都不要?”

温薏没说话,沉默的意思大概就是默认。

他抿起薄唇,发出丝丝的冷笑,“你是觉得我还是我们家有这么穷酸,至于在离婚的事情上要怎么苛刻对方?”

她终于回头看他一眼,“那最好不过了。”

“如果离婚,我是不会苛刻你,该给你跟你们家的一分都不会少,但是…”男人语调蓦然一转,冷然平静的道,“我并不打算跟你离婚,结婚起的那天我就从来没想过,现在,更加不打算。”

她闭了闭眼。

明明她这一个月后休养的还不错,可脸色怎么看都是不大好的样子,人也似乎瘦了,血色很淡,“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嫁给我?”

她掀唇一笑,“喜欢的时候再费心思也不为过,不喜欢了的话,倒贴我都觉得烦。”

他眸色一沉,像是深海刮起了漩涡,急遽如风暴,只是碍于着什么,没有马上发作出来。

温薏从长椅上站起了身,看也不看的自他身边走过,“你考虑考虑吧,以墨大公子你的条件,大可找个家世更好,更年轻漂亮,懂你爱你的女孩儿,没必要跟我当一对怨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不迁就谁的时候,性格可以说就很不好了。”

他们的婚当然是没离成的。

他父亲不同意,他也不同意,牵涉众多,再加上以他们两家的实力差距,她是不能也不敢冒着撕破脸自伤八百的方式非要跟他离婚的。

温薏并没有轻易的放弃。

婚离不了,但她摆足了姿态要把他从她的感情生活里摘出去。

就这样消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会对一个连好脸色都不肯给的女人耐心到这个地步,卯上了,还是真的不害怕失去,他不得而知,但他确确实实耐着性子,迁就的哄了她差不多半年。

当然,后阶段情况是好了不少的,她不再刻意的无视他,最初的彻底冷漠也有所消融,会正常的跟他交流,虽然态度总是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性一生活这件事也架不住他的强势——

只是自孩子没了后的第一次开始,她就再不肯在没做措施的情况下跟他发生关系,即便有时候套没了,她要么就是不给他弄,要么就是一定在事后吃药补上。

但即便如此,她身上的离意也从未消失,他能清晰的感觉到。

温寒烨曾漫不经心的跟他说,“我妹妹从小就调皮任性,能上房揭瓦的那种,我本来以为按照她的性子,人生应该就这么嘻嘻哈哈开开心心的过了,她看上你,就像是突然洗心革面被规整到了一条康庄的正轨,但我一直觉得她长歪了…她本来不应该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不过我现在发现,她从来没有变过,上房揭瓦只是调皮小任性,愿意花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为一个一见倾心的男人重塑自己,那是真的不计代价的任性,没几个人敢这么做,因为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勇气跟魄力,更害怕失败,不过,你信不信…她哪天如果真的不想要你了,五年也好十年也罢,她同样能眼睛不眨的抛掉。”

他知道,温寒烨说的是对的。

温薏说他有恃无恐,其实他不是。

甚至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两度千方百计的想要她怀上他的孩子。

温薏的成长环境很好,她重亲情,当初就是因为没法不顾家人,所以才没能决断的跟他离婚,即便他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温寒烨跟他说过的话,但他潜意识还是有这样的认知。

他需要更牢不可破的牵绊。

黑夜如墨,灯已经关了。

急速掉落的疯狂失重让人心生迷茫甚至恐惧,就像突然之间被扔进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渊,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

深渊终于有了底,却是更深不见底的水,溺水感比无边的坠落更绝望。

墨时琛猛然睁开了眼,在黑暗中呼吸不稳的喘息着。

灯突然开了,刺得眼睛一时不适,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温温软软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按铃叫护士过来看看?”

正文 第838章 这一切加起来,徒然有了种天长地久的悠悠错觉

他还没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就先沙哑的回答了,“没事。”

头仍然昏涨,甚至痛。

他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难受,眉头蹙得紧紧的,额上还遍布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温薏对脑震荡没什么概念,见状还是决定让护士过来看看,伸手想去按铃。

可她的手没能抽回来,因为被男人按住了,就贴在他的脸上。

男人的眸还半阖着,俨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呼吸很重,略带不明显的紊乱,脸色半分泛白,极长的眼睫毛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轮廓透着浅浅的恍惚。

就在温薏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了的时候,人突然就被他抱住了。

若有若无的药味袭击了她的嗅觉,她一下就怔住了。

晚上她帮他大概的擦了遍身体,换上病服后便让他休息,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哑声问她,“现在三点多快四点了,要不要在这儿睡几个小时,等明天天亮后再回去?晚上的雪没停,等到早上应该会有人清理道路,比现在回去安全。”

虽然温薏不认为他出车祸,她又能出什么事这么衰,但想了想明天的打算,她还是点头同意了,简单的跟她哥哥说了之后,他便点头同意了。

温寒烨当时还道,“你明天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在医院照顾他吧。”

他虽然觉得墨时琛受再多的冷待都不为过,但除非他们要分,否则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怀孕的是他妹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到时候没个男人在旁边嘘寒问暖,那不好的还是他妹。

她想了想,也点了头。

就这样,温薏就在病床跟他挤着睡,打算睡三四个小时就回庄园去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在医院总归还是没自己家里睡惯了的床舒服,再加上怀孕也不像平时睡得那么踏实,所以身旁男人一有异样,她人就醒来了。

被他抱着,她顾虑着他身上的伤也没怎么挣脱,只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墨时琛抱着她躺下,下巴埋入她的肩窝,深深嗅着来自女人身上的气息,漂浮躁动的心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手也探上了她的腹部。

她怀孕也就两个月左右,摸上去平坦得看不出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可他还是来回的摸着,像是已经摸到了什么。

温薏还很困倦,本来就是半夜被从被窝里拉起来赶来医院,折腾了一通后躺下睡了一两个小时,又醒来了,她打着呵欠问道,“要不要叫护士过来看看?”

“不用,”他稍微的撑起了身子,低眸看着她困意很浓的脸,心头软如棉花,低低的哄道,“睡吧,今天晚上你回庄园或者温家睡都可以,在医院你睡不好,等过几个小时天亮了,我再叫醒你。”

她闻言就迷迷糊糊的说了个好字,然后便又睡下了。

光线很明亮,她大半边脸都埋入了枕头上,因为他抱着她的动作,使得她几乎靠在他的怀里入睡的,墨时琛静默无言的注视着她的侧脸,手指轻轻抚上。

末了,灯很快熄灭。

他其实还很想借着这光再仔细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只不过强光之下她会睡不好甚至睡不着,只能作罢。

天亮以后,雪还在静静的下。

清晨的雪景有种别具一格的清冷静美。

饶是晚上睡得不太好,温薏还是在平常醒来的时间自然的睁开了眼睛。

一张英俊沉静的脸跃入她的眼帘。

有那么几秒钟,温薏以为她并没有醒来,而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当中。

男人侧身撑着头,正低头注视着她,虽然身上穿的是病服,额头也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但脸依然是俊美的,气度也还是矜贵,唯有双目眸色太深,晦暗浓稠,满满的都是些她不太懂的情绪。

他背朝窗,还很昏暗的光线里纷飞着白絮般的大雪。

四周无声,是静谧的美。

她睫毛动了动,还没说话,男人已经低低的出声了,“才七点,就醒了?”

温薏眨眨眼,这才有了点真实感,“你昨晚没怎么睡才是…怎么这么早醒来了?”

而且看他双眼清明,不是刚醒的。

她昨晚睡得早,真算起来也休息够了,他昨晚凌晨后出车祸,三四点才睡,睡下不到一个小时又因为噩梦醒来,满打满算可能都没有三个小时。

她蹙着眉,“你不会是从昨晚噩梦醒来后,就一直没睡了吧…还是因为脑震荡所以头疼睡不着?”

听医生说他是轻微脑震荡,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轻微法。

“不是,”他淡淡的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声线温柔,“我睡不惯医院的床,还很早,你再睡一两个小时,等康丁送早餐过来,我再叫你醒来。”

温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他好像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眼神语气都有些说不上的微妙变化,不过…她转而又想,可能是因为她怀孕了吧,再加上他们之前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月,也不奇怪。

昨晚再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她隐约记得他摸了很久她的腹部。

她没多想,调整了下睡姿又舒服的闭上了眼。

平常上班都要很早起来,偶尔偷个懒觉也是种享受,再加上这天外面冰天雪地的,睡在被窝里本身就是件舒服的事情。

也许还因为这一切跟她身旁男人加起来,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下,徒然有了种天长地久的悠悠错觉。

吃完早餐后温薏准备回庄园给他拿换洗的衣服,虽然他的伤势不需要住院太久,但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两三天。

等她准备走的时候,墨时琛突然皱眉改变主意了,“你别回去,让苏妈妈把换洗的衣物收拾下,司机去接就行了。”

“那你的笔记本,书房里的文件呢?”

“康丁会从办公室给我拿过来。”

温薏颇好笑的问,“墨大公子,你不会出这么一次车祸突然就有阴影了吧?”

正文 第839章 他不会是…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吧?

墨时琛看着她的笑脸,也没否认,在静了一会儿后道,“我不住院了,陪你回去。”

温薏见他竟然颇为认真,歪着脑袋笑的不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墨公子你心理素质这么脆弱啊,飞机失事你都过来…这么个小事故至于么,再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在凌晨两点的风雪夜酒驾?”

她以为他这种人,就算是从枪林雨弹里过来,也断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望着她,淡淡静静的道,“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不一样。”

温薏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错开他的视线,“开车的是你的司机,你陪不陪我都是他开车…你又不是耶稣上帝还能保佑信徒,乖乖在医院躺着,好么。”

“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就不用再来回跑几次了,我的伤不严重,只有点擦伤,脑袋上的,在医院躺着还没有回家舒服。”

“不行,医生说你最好留院观察,你这么不想住的话就少住一天,观察个两天吧。”

墨时琛看着她,没说话了,但微蹙着眉,表情还是不愉的样子。

“我回去了,中午吃完饭过来,顺道给你带午餐。”

说罢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拿起一旁的包就要离开病房,但才转过身,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了。

她微愕,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说,“你过来亲我一下吧。”

“我刚刚想起来,我已经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亲过你了。”

这一个月以来,别说亲,她就是话都不怎么愿意跟他说。

温薏看着他的样子,唇角上扬,“不要。”

“那你别走了,让他们去忙活。”

温薏觉得,如果不是肚子里怀着孩子,这男人这会儿已经直接把她拽到床上去了。

男人捏着她的手,不甚在意的笑着,“反正我的时间多的很,你想耗我奉陪就是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赖。”

对此,他笑得闲适,“你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吗?”

温薏站着不动,男人的手也没有半分要松的意思,反而像个无聊变态的手控把玩着她的手指。

他无聊她可没那么无聊,僵持了半分钟后,她还是认命的俯身朝他凑了过去,在男人唇角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的碰了下正准备起身,后脑勺就被扣住了。

反客为主,一记深长的**。

吻到温薏快要呼吸不过来,用力的砸着男人的肩膀,他才作罢的离开了她的唇。

温薏瞪他一眼,可惜没什么威力。

她撑着床沿就要站起来,可手被男人牢牢的攥住了,她抽了抽,没成功,无语的问,“你还想干什么?”

他的唇若有似无的擦着她,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低低哑哑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煽情暧昧,“再亲会儿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唔。”

话没说完,又被吻住了。

胡闹了五六分钟,温薏才起身出门。

司机已经在医院前等着她,雪这会儿已经停了,道路也清理完毕,只是空气冷得刺骨,如一柄薄刃刮过。

等她回家已经是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吩咐苏妈妈让厨房准备午餐后她就自己上楼了。

墨时琛只需要住院一两天,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也就行了,她站在卧室想了想,因为这个月他们都在分房睡,那男人最喜欢的家居睡衣他都好像都拿到客房里去了,她拿了个装衣服的纸袋子,去了隔壁。

推开门正准备找衣服,却徒然间看在因为跟整体的装潢色调风格全都格格不入的…大型玩具狗,浅驼色的,也说不出哪里设计特别,但的确是憨态可掬,挺可爱的。

她愣了愣,不由的朝它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毛茸茸的东西,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手感比想象的还好,非常柔软,抱着应该很舒服。

不过…墨时琛的临时卧室里,怎么会有这种毛绒狗。

她一时发散思维…这男人不会是不习惯一个人睡,所以买了个毛绒玩具代替她吧。

她想了想那个画面,嗯,略恶寒。

不过这狗是放在椅子里的,也并没有横在床上,她拿起来在手里看了看,发现标签还没拆。

唔…难道是,买来准备送给她的?

他是高中男生么送这种毛绒娃娃,而且她一个孕妇,送束花都比较合适吧…一个念头极快的从他脑海中掠过,孕妇…

他不会是…给没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吧?

想是这么想了,可她又觉得墨时琛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那柔软的毛茸,若有所思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找衣服收拾日常用品,然后去书房拿了他的笔记本,一并收拾好后都放在书房,打算先下去吃了午饭再上来拿。

从书房出去往楼梯口时,她脚步突然顿在了走廊上,站定了几秒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推开门,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虽然她的确有那么一两分猜测,但也真的只有一两分,而且即便真的猜测到了,眼前的视觉效果还是让她轻轻一震。

这间房本就是留作婴儿房,但早已空置多年,在她的印象里,即便没有积灰,也应该是空空如许。

除去昨晚她每晚都在这一层,待在书房或卧室,竟然不知道这间房从什么时候起被布置成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已经被布置得随时能“入住”了。

而且…墨大公子他是盼着能生个女儿么,这风格一看就是适合女孩儿的。

并不是跟少女直接挂钩的粉红世界,而是浅浅的蓝跟清新的白组合而成,刷得浅蓝浅蓝的墙,不大的窗户前飘着白色的窗帘,地板的中央铺着一大块白色的地毯,已经更躺下的床,旁边隔着一个婴儿摇篮,床上,小桌子,摇篮里,各个地方都摆着不同的小毛绒玩具,还起了装饰的作用。

零碎的小饰物可爱俏皮的点缀各处,既不会喧宾夺主,又使得这一方小小的世界,充满着独属于小女孩儿的气息。

在这之前他直觉墨时琛不会做如此温情的事情,可置身其中,她又无端的肯定,这甚至可能是他亲手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