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叮嘱也比不上她坚定的心意,如若三皇兄真的出了事,那么她也不会独善其身,这便是她用最强硬的姿态给予三哥的要胁,如三哥所言,就算是为了她亦得保重自己、务必化险为夷!

短暂的相见之后便是更久的分离。

正如孟夏所料,次日早朝之上,各种弹劾定王孟朗的奏折如雪花般呈上,大小罪名竟然多达一二十种,还有不少官员直接上书希望孟昭帝能够赐死孟朗,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到第三天,弹劾的气势范围已然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朝中的声音几乎是一边倒,就算是以往力挺定王的一些文臣武将也极为识相的闭上了嘴,并没有什么人敢出面替孟朗说话。

而以沐公为首的一行专门负责调查定王案件的重要官员的行踪却是愈发的忙碌,调查的进展与消息严格保密,除了孟昭帝以外,其他所有人只知道案件正在清查之中,但具体如何却是没有谁清楚。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次定王必死无疑,但只要皇上一日没有正式下旨,那么事情便不能算做了结,是以朝中那些弹劾、要求治罪的奏折越来越多,攻击定王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投其所好

这些天对于孟夏与宁氏而言,当真是种煎熬,孟夏这几天索性搬到了穆清宫暂住,母女两人几乎足不出院。

按着孟朗之意,宁氏也安静了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加理踩,只做耐心等待。

而楚使团归楚的问题,也因为宫中这些事的影响被相应的推迟,待嫁的五公主孟锦这会依然还在宫中呆着,并没有如愿这么快启程。

据说这应该是楚正乾主动提出的,为了什么倒也不难猜测。

至于北楚使团将在南孟滞留多久,他们具体归楚的日期又是哪天,暂时并没有确定。

五公主孟锦倒并不着急,反倒是挺高兴,想着说不定可以亲眼看到仇人的下场再风光北嫁,于她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可惜这几天那小贱人如同缩头乌龟般缩进了穆清宫,任宫中朝中发生了什么,任那定王的处境危险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竟是闭门谢客不管不顾,不做半点多余动作,害得她想趁机抓那小贱人的把柄也没有机会。

不过,孟锦倒也并不完全在意,反正这一次不论是定王还是孟夏那小贱人都绝不可能逃得了,她倒也乐得多欣赏欣赏那小贱人苦苦挣扎煎熬却毫无办法的痛苦与绝望。

一想到这些,孟锦的心情便分外之好,闲着无聊更是心中意动,打发掉身旁的宫人随侍后,直接动身往楚正乾的临时住所而去。

这些天,楚正乾并没有再居住在宫外的驿馆,反倒是要求重新住回了他在宫中为质时的地方。

孟昭帝倒也爽快应了下来,定王出事后,便直接让四皇子负责陪同照顾楚正乾的一应所需,估计着也清楚九公主如今怕是没什么心思应对。

除此外,孟昭帝也暂时免去了孟夏怀德殿的差事,过了这么多天竟是一次不曾召见过孟夏,连皇贵妃宁氏也是避而不见。

这些情况,孟锦当然知道,在她看来父皇这般做代表着已经对皇贵妃与孟夏迁怒,说明这伙人通通都离倒霉不远!

刚到半路,孟锦便看到正好迎面而来的楚正乾,她高兴的上前打招呼,想邀其一并游玩御花园。

“五公主真是好兴致,不过似乎找错了同游的对象。”

楚正乾似笑非笑,自打确定孟锦为两国联姻的人选后,他便没有再见过这女人,看来这女人心情很是不错,估计正琢磨着嫁去北楚之后如何坐稳她的后座吧。

看到楚正乾对自己一副并不怎么热情的模样,孟锦多少有些受挫。

说句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当然希望嫁给年轻英俊的楚正乾而不是年老体弱的楚皇。

且不说现在楚正乾在北楚如何风光,就是当年为质后期,她的一腔芳心亦多少落到了楚正乾的身上。

那时太子曾暗示过她,楚正乾将很快摆脱质子身份,说不定父皇会对其有所扶植,将来前途可欺,让她好生笼络住楚正乾的心,以便他朝有个好归宿。

只可怜世事无常,当年他们的盘算却并没有如意,而如今她却是阴差阳错的要嫁给楚正乾的父皇。

“王爷这是何意?”孟锦略显尴尬地问着。

虽然自己并不想承认,可却明白自己的一腔芳心并没有被眼前之人所珍视,不论是现在还是三年前,楚正乾的关注点始终是孟夏那个小贱人。

“五公主难道真不明白吗?虽然你还不曾与我父皇正式完婚,但却已经是北楚新后,也算是本王的母后。”

楚正乾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直接将话挑明道:“咱们的年纪相差不多,所以从今往后这样的单独相处还是能少则少,应该避嫌就得避嫌,免得让人趁机打什么坏主意,污沾了五公主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避嫌?我可是听说北楚民风开化,从来都不似南孟这般拘泥迂腐,王爷什么时候这般讲究起来,比我南孟人还讲究?”

孟锦心中有火,但却也不好发出来,只得反驳着楚正乾。

如果眼前人是孟夏的话,他楚正乾还会这般一本正经的讲什么避嫌吗?

“五公主有所不知,北楚民风的确开化,但不代表不讲究天道人伦,再者本王现在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能够少些麻烦当然最好,我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找什么事。”

楚正乾也不在意孟锦想什么,道了这么一句后径直又道:“本王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五公主游园雅兴,告辞!”

从头到尾,楚正乾也没多正眼看上孟锦几下,直到他转身离去满脸写着的都是对孟锦的毫不在意。

这让孟锦气得五官都扭曲起来,浑身直发抖无法理解楚正乾为何对她这般漠视。

直到看到楚正乾远去的背影竟是朝着孟夏的和铃宫方向而去,她才恍惚大悟,愈发对孟夏恨得无以复加。

“孟夏,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死得比什么都难看!”强忍怒火,孟锦几乎咬碎一嘴银牙,却也并没有再追上去。

而楚正乾此刻正是往和铃宫的方向,他已经约好了孟夏在那片竹林见面,哪里有闲功夫搭理其他人,更别说是孟锦那种女人。

“咦,来得比我还早,我还以为我应该早到许久才对。”刚进竹林,楚正乾便看到了在那等候的孟夏,一时间心情大好,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这些天我都在母妃宫中很少出门,正好刚顺道回去看了看和铃宫的下人,免得趁我不在乱了规矩。”

孟夏看着那张明媚的面孔,简单解释了一句。

不知为何,她又莫名的想起了三皇兄,要是三皇兄没碰上这等麻烦的话,也许此刻与她面对面的便是三哥。

见状,楚正乾点了点头,而后问道:“这几天还好吗?你三皇兄的事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却是开门见山,直接点出了今日两人见面最为关键的一点,免得这丫头没耐心说不了几句话就想走。

原本他约这丫头就不是什么真关心孟朗,只不过谁让阿夏那般在意天牢里头的人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珍贵的承诺

不知什么时候起,楚正乾也学会了投其所好,而且还那般的心甘情愿

从来都没有想到了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但这样的感觉貌似也不错,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不再空荡,做任何的事情都有了盼头。

以楚正乾的眼界跟心思,当然瞧得出孟朗此次应该是被人给算计了,虽然面对的是太子一众,他也并没有可能替其脱罪正名,但要想保下孟朗一条性命却还是可以做到。

依着太子一党的做派,这一次只要孟朗被定罪,那是绝对不会让其有可能活下去。

他并不在意孟朗是死是活,但却在意孟夏。

“有劳王爷挂心,我挺好的。至于三皇兄的事,自有父皇明断处理,就不必麻烦王爷了。”

孟夏并不意外楚正乾的话,也真心真意的表示着感谢。

虽然有些事楚正乾没说,但她却是清楚得很,这些天谋害太子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而她丝毫都没有受到牵扯与影响,其中楚正乾暗底里头使了不少劲帮她做了不少事的。

但她也明白,楚正乾最多也就是做到这个地步,三皇兄的事还是只能够靠三哥他们自己,其他人如今都没有办法帮得到他。

听到孟夏的话,楚正乾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没想到你到现在还能如此冷静自持,竟然真没半点打算插手。”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以我对你的了解,若不是你那三皇兄早就有了自救的办法,提前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你是绝对不可能如此置身事外,安得下心来什么都不错。阿夏,我猜得没错吧?”

楚正乾从来都没有小瞧过孟朗,这一次依然如此。

但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从事发到孟朗被关入天牢都在同一时刻,连半个心腹之人都没见过,照常理来说,他是压根没有任何机会安排任何事情,布置任何应对之策。

如此说来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孟朗早就料到自己定有一祸,局势一早便在其掌控之中。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孟朗的才智更是让楚正乾有了进一步的加强了解,而眼下看似一边倒的局面只怕也仅仅是个表象。

难怪这些日子孟朗的追随者不曾有过半点动作,原来并非是这些人失了主心骨乱了手脚,分明是他们在等待着某个时机的来临,准备着最为有力的反手一搏罢了!

“王爷想多了,三皇兄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那个能耐。即使我想救三皇兄,想替他洗清冤屈却也是有心无力。”

孟夏并没有正面承认或者否认楚正乾的话,而是说道:“有时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既然一切都是徒然,倒不如什么都别做。”

“如果他最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呢?”

楚正乾反问道:“难道你就当真不想救他一命?旁的我做不到,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替你保下他的性命,如何?”

孟夏见状,自是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楚正乾倒也不急,耐心的站在那儿陪着她慢慢思索考虑。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了解眼前的女子,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孟夏就像天边的一片云朵,远得让他压根摸不着头绪。

一小会过后,孟夏不再沉默。

她抬眼看向楚正乾,微微笑了笑道:“多谢王爷好意,不过我想还是顺其自然便好。”

“为什么?你就对他这般有信心,觉得他最后一定会没事吗?”楚正乾皱了皱眉,并不太明白孟夏为何要拒绝自己。

“那倒不是,”孟夏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只不过是不想欠下王爷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因为我根本还不起。”

“那就宁愿看着他去死?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迂腐了?”楚正乾有些来火,赌气道:“你放心,我没想过用这个胁迫你。”

“我知道。”孟夏认真的点着头,微笑道:“可若只是想留三皇兄一条性命的话,我也有办法做得到,但那对于三皇兄而言并无意义。我相信阴谋一定会被米分碎,父皇圣明定将还三皇兄一个公道!”

寥寥数语却是那般坚定而有韧性,一如孟夏本人,从来都不会轻易被打倒。

这一次却是轮到楚正乾沉默起来。

好一会后,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他。”

明净的午后,青翠的竹林,他静静的看着她。

虽然隔了数年之久,虽然两人如今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楚正乾却总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孟夏的时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三天,这三天里孟朗的处境依然没有任何好转,而所有的危机更是一如到达了临界点一般,随时便有可能成为最后的爆炸。

除了楚正乾以外,这几天孟夏还见到了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六皇兄孟泰,另一人则是在宫中当值方便行走的顾展。

孟泰的到来意着实让孟夏有些意外,她不曾想到这样的时候难得竟然还能够感受到皇宫里头的此许亲情。

“阿夏对不起,我知道三皇兄是被冤枉的,可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穆清宫外,孟泰万分惭愧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六哥就算拼尽全力,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再害到你身上!”

“六哥,我知道你的心意,谢谢。”

孟夏很是欣慰,打心底里头笑得舒心。

“是六哥没本事,你帮了六哥那么多回,六哥关键的时候却一点都帮不到你,你不怪六哥就好。”

孟泰心中不真不好受,他知道一切都是太子跟母后等人所为,可这样的权利争斗他根本没办法插手。

“六哥说什么傻话,你如此有心我就很高兴了。”孟夏安慰道:“放心吧,我想三哥也不会怪你,知道你这般关心我,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能久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让人去告诉我便是。”

孟泰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早就等在那儿的挺拔身影,继续说道:“顾展这些日子虽什么都没说,可我看得出他很担心你,他应该有话要单独跟你说,六哥先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情深入骨

再次见到顾展,孟夏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貌似三皇兄出事当天她是有见过顾展的,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但一切与往常并无太多区别。

可仅仅十天出头,再看到时却发现顾展竟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仿佛这些天出事的人是他,而不是三皇兄。

“你怎么回事,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吗?”

私下无人时,孟夏在顾展面前从来并无什么顾忌,满是担心地问道:“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憔悴?你还在御前当差,自己的身子怎么都不知道爱惜?”

听到孟夏一连窜的询问中满满都是关心与担忧,顾展整个人的精神都顿时就好了不少。

他非常开心,却故意并不在意地笑道:“你一下子问了我这么多,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啰嗦起来了。”

“还会开玩笑,看来问题不大。”见状,孟夏没好气的白了顾展一眼。

打小到现在,顾展的身子都壮得跟头牛似的,据说连喷嚏都没怎么打过。现下看来,倒是她瞎操心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这些天事情多休息得少了点罢了。”知道孟夏并不是真的生气,但顾展却还是立马沉不住赶紧着解释:“皇上让我暗中查了很多秘密之事,都是与王爷有关的,我自是不敢有半点耽误,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才好。”

“你是说父皇让你…”

孟夏下意识的反问着,却是又将话猛的打住,转而道:“不说这个,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不,我来这就是想告诉你关于王爷的事。”

顾展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定,主动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天等得焦急,放心好了,王爷不会有事的,等过了明日,一切都将不同起来!”

“这话,是父皇让你告诉我的?”孟夏微微愣了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内心深处最希望听到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便代表情况要好转起来,马上便轮到三哥他们反击了。

可问题是,顾展怎么会知道呢,看上去还那般的笃定。

就算父皇让其秘密查了不少与三哥案子有关的事,但父皇却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做出那样的结论,更不可能提前轻易告诉任何人才对。

听到孟夏的疑问,顾展不由得笑了起来:“当然不是皇上告诉我的,皇上那边还不曾做出任何实质性的结论,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快告诉我呀。”

“那你怎么会这般说…”孟夏越听越觉得有问题,脑中突然闪过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咳咳…”顾展清了清嗓子,又抬眼朝着四处看了看,而后这才看着孟夏压低着声音说道:“是王爷让我转告你的,他怕你担心。”

“三哥…三哥怎么会将如此机密告诉你?”孟夏上上下下打量着顾展,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反问道:“难道你跟三哥…”

“别这般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按理说这对你来讲不应该感到那般意外才对呀。”

顾展低低的笑了起来,觉得这会孟夏吃惊怪异的模样竟是说不出来的可爱有趣:“没错,一年前我便已经效忠了王爷,王爷身陷天牢前后所有安排秘布之事,我都一清二楚。现在我已经找齐了最后的证据,咱们这边的人也做足了所有的准备,明日便是反扑之时。”

“你…你们,”孟夏听罢,脑子有些空空的,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若是没发生这次的事,只怕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吧。”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反正于我而言都是一样。”

顾展收起了笑容,略显小心地看着孟夏问道:“你,生气了?”

孟夏摇了摇头,神色却是有些忧心:“自然不会,可是顾展,你应当知道你的家人都是支持太子的,如今你帮着三哥,到时总会有被他们知晓的时候。”

“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记得小时候我便跟你说过的。”

顾展看向孟夏,目光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柔情:“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就算他们怪我也无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他知道阿夏是在担心他,这让他无比欣慰,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还算是有那么一定的位子,他已然知足。

“顾展,你真的不后悔吗?”孟夏目光微闪,喃喃说道:“毕竟跟着三皇兄并不见得一定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有的时候,这样的选择并不仅仅只是政见的区别,太多现实存在的利益与保障就摆在那儿,真正能够跨过去的人太少。

“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本就十分钦佩王爷,能够为他效力,能得他的信任,这是我的荣幸。”

顾展暗自紧了紧握着的手,鼓足勇气说道:“再者,三年前在北地行营遇刺时我便说过,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南孟皇室,只有王爷好,你才能一切安好,所以我当然得帮他,帮他便是帮你!”

“顾展…”

孟夏的嗓子涩涩的,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着实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