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这个傻瓜果然是为了她。

她知道他喜欢她,从小在御书房时便喜欢她,可她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你别难过呀,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见状,顾展有些惊慌失措,想伸手去拉她却又不敢。

他最是见不得喜爱之人伤心难过,那就好像是拿刀子在扎他的心一般。

听到这样的安慰,孟夏眼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失态地问道:“你为我做这么多,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顾展终是红了眼眶:“公主,你别哭,别哭,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愿意!”

“不,你根本不用对我这么好,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孟夏很激动,心里憋得难受,眼泪流得更凶:“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顾展,这不公平,这对你真的不公平!”

“傻瓜,那有什么要紧的呢?”

顾展微微轻叹一声,竟是笑了起来:“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哪有什么公不公平。只要你一直都好好的,只要你能让我站在远处偶尔看着你,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对我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彩

顾展离开的时候一路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阿夏看不到的地方,在紧贴他胸口的地方,那方阿夏早就已经记不起的丝帕却一直被他永远的珍藏。

孟夏回屋后,宁氏已经在好儿喝茶等她。

这些日子宁氏每天只有三件事,喝茶、发呆、等孟夏。

前两样是为了打发时间,最后当然是要从阿夏那儿得到些关于自已皇儿的最新消息,哪怕只是丁点也好。

宁氏是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她已经习惯性的依赖这个养在名下的女儿,不仅仅是依赖,更是全身心的信任,这对于她这种在深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可宁氏心底明白,阿夏的能力与能耐,早就已经超过了她这样的妇人眼见,甚至于她完全看得出来,自己的皇儿在大事之上对于阿夏的信任与倚重绝对更甚于自己。

“阿夏,今日有没有你三哥最新的消息?”看到孟夏,宁氏迎了上去,拉着那孩子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清楚阿夏不比任何人担心孟夏,正因为如此,所以心里的滋味与煎熬同样不会比她这当母亲的要少半分。

“母妃放心,等过了今日,三哥自然就无事了。”孟夏附在宁氏耳畔,低声交代了一句,脸上显现出这些天最为难得、放心的笑容。

听到这话,再看到阿夏从里至外散发出来的笑容,宁氏却是立马真正的安心下来。

“谢谢你,阿夏!”她什么都没再问,只是伸手紧紧抱着那孩子,无比开怀。

当然,所有的喜悦仅仅只是在这一刻迸发,聪慧如宁氏,哪里不知道现下宫里宫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是以激动过后她便恢复了常态,如同刚才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听到过一般。

次日一早,阿夏早早便让小秋子出去打探消息。

只不过奇怪的是,早朝时,朝堂上却是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有利于三皇兄的消息。

这让孟夏感到十分不解,但她并没有半点动作,还是依照三皇兄的交代静心等着。

“主子,奴才刚刚从师父那儿得知,昨晚上皇上见过李大人、宋大人、云大人等人后便呆在寝宫内几乎一夜末眠,不过师父说他也不知道那几位大人具体都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小秋子一五一实的将另外一条消息禀告给孟夏,他嘴里的师父指的自然便是刘利达,而他则不知何时开始已然习惯性的称呼孟夏为主子而非公主。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不必再打探朝堂那边的消息了。”

孟夏听后,示意小秋子先行退下,而她心中则大概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刚才小秋子话中所提到的那几位大人,全都是朝中最为耿直、中立的肱骨重臣,由他们出面交涉三皇兄事件的真相自然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从父皇的反应来看,还当真是对太子维护心疼得厉害。

哪怕太子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残害手足,父皇估计最多也就是稍微补偿一下三皇兄从而息事宁人。

孟夏的心难免有些酸楚,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罢了。

她与三哥一样,不是早就清楚了他们这位父皇的一贯的做法吗,相较于皇权正统的稳定,其他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好笑的却是太子与皇后,这么多年来竟然连这一层都没有看透,其实他们只要规规矩矩不触犯到父皇的底线,只要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储君一位又何需那般担惊受怕。

不过这样倒好,她与三皇兄原本也就不曾指望过什么,如今一步步按着他们的计划而走,本也是最好的结果。

下午的时候,刘利达让人传来了孟昭帝的口谕,说是让九公主立刻去一趟御花园。

近半个多月,孟夏一直不曾再见过孟昭帝,宫中不少传言纷纷猜测向来受宠的九公主必定是因为定王而受到了牵连,惹了皇上的不喜。

好在往日孟夏也从不在意那些溜须拍马者,是以现下也毫不在意所谓的人言。

再加之孟朗事先安排的那些太过细致,以至于就算是皇后、太子想在这期间对孟夏落井下石竟也无从下手。

得了召唤,孟夏终是踏入了御花园,隔了半个月之久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皇孟昭帝。

除了孟昭帝以外,一并伴驾出现在御花园内的还有不少的人。

郑琴以宠妃之姿紧伴君侧,这些天她虽不曾明着见过孟夏,却也暗中带过几回话,大致无非是安抚之言,其他倒是不曾多提。

不过孟夏心中清楚,这些日子里,郑琴一定私下与楚正乾有过会面。

人的眼睛向来最难骗人,哪怕郑琴掩饰得再好,可有意观察的孟夏还是免不了从中察觉出少许异于往常的神彩。

郑琴终究是个可怜人,想到这,孟夏心中又不免对其产生了些许怜悯。

除了郑琴以外,楚正乾与孟锦都在,还有北楚一些重要的使臣,看上去倒像是一场专程为北楚使团举行的小型赏花宴。

孟夏看得分明,三皇兄的事情马上就要尘埃落定,如此一来本就早应该离去的北楚使团当然也不会再被多留。

“儿臣参见父皇!”她上前行礼请安,面色平静。

再次面对孟昭帝,孟夏觉得如同隔了好久好久,但又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却还不至于影响到她正常的心绪。

“阿夏来了,快到父皇身旁来让父皇好好看看。”孟昭帝见状,含笑招了招手:“父皇最近太忙,倒是好久没见阿夏了,阿夏不会生父皇的气吧?”

“当然不会,阿夏才不是小气鬼,父皇快别笑话我了。”孟夏顺从的挽着孟昭帝的手,回着笑容。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看似随意的扫过周围一干人等,却见众人神情各异,气氛明显有些古怪。

特别是孟锦,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笑话一般。

不过,孟夏并不在意,她当然清楚一直对自己刻意避而不见的父皇肯定不会是单纯叫她过来陪同赏花那么简单,正好又逢三皇兄之事的关键日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由你做主!

孟夏当然不会唐突冒进,眼下来说以静制静才是最好之道。

果然,孟昭帝倒是很快直入主题目,当着众人之面,拍着孟夏的手问道:“你三皇兄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要么就压根避而不见,丝毫不给孟夏提及的机会,要么便直接劈头直问,孟昭帝做事素来讲究掌控,这一点,对谁都一样。

听及此问,孟夏还不曾吱声,一旁的五公主孟锦却是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看向孟夏的眼神轻蔑到了极点,仿佛看着一只随时都将被她踩死的蝼蚁一般。

孟夏自然明白孟锦的心思,于孟锦看来,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她的三皇兄再无翻身之地,而她这个从一开始便倚仗三皇兄博来父皇关注的人,当然也就到了萧条末路。

没理会孟锦几乎有些不加掩饰的得意,孟夏径直朝着孟昭帝回复道:“父皇明鉴,三皇兄清者自清,阿夏从来都相信父皇会禀公处理所有一切。”

“就这样?”孟昭帝没想到孟夏仅仅一句话便轻轻带过,丝毫没有他所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在意。

按理说,这宫里宫外除了宁氏以外,最最担心孟朗的肯定就属孟夏这丫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天他索性没见过这丫头一面,怕的就是女儿家磨人的求情引得他心烦厌恶。

而现在,孟夏的态度当真让了有些看不太懂,这到底是太过在意还是太不在意呢,是真的对他的信任还是早就放弃对他这父皇的信任与依赖呢?

一时间,孟昭帝神色变幻极快,骨子里的疑心不可避免的显露出来。

孟夏倒是丝毫不意外这个父皇的反应,见状,却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如同自言自语般解释了一句:“阿夏没想那么多,也不愿想那么多,只知道将来不论三皇兄如何,他始终都是我的三皇兄。他若好好的,我自然也会好好的,他若有什么意外,我更加要好好的,才能替他照顾好他所放心不下的人与事。”

这话声音不大,但放在本就安静的场合时候却显得那般响亮。

孟夏柔软的语气中显露的却是不亚于任何人的强悍与铮铮铁骨,那一刻仿佛可以支撑起一大片的天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看向孟夏的目光变得复杂万分。

于孟锦而言,这样冷静而坚强的孟夏让她更加厌恶;于郑琴来说,小姑娘的骄傲与豁达让她自惭;于北楚那些使臣来讲,孟夏的思维与胸襟让他们啧啧稀奇;于楚正乾却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松了口气还有无法言喻的妒忌,对于定王孟朗最为凶狠的妒忌。

但对于孟昭帝来说,这一次的震惊却是盖过于以往任何一次对于这个女儿的惊艳,如此卓越的心性见识却偏偏是个女儿身,真真叫他这做父皇都觉得太过可惜。

孟昭帝越发觉得阿夏像他,震惊之后心中对这孩子的宠爱却是愈发浓郁,也再无其他什么好怀疑的,甚至庆幸于老三的事情没那丫头所想的悲观。

“阿夏呀,你真是父皇的好女儿,也是你三皇兄的好皇妹!”

片刻后,孟昭帝握着孟夏的手满是怜惜的感慨着:“好啦,今日主要是替你五皇姐还有北楚使臣践行,其他的咱们迟些再说,还是先办正事吧。”

北楚使团已经在京城耽误了很久,本就应该早早启程回国,如今孟昭帝已然定下正式日程,待明日一早,他们便可带着联姻和亲的五公主归楚。

只不过,孟昭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宣布由谁率兵马送亲。

按例,远嫁公主一般会由本国一位身份较高的皇室成员率兵沿路护送一直到两国交境处以示重视,甚至于有些还会一路护送至联姻国最终目的地。

而因为中途出了定王之事,这些事便一直被拖了下来,直到行程正式确定,孟昭帝才当众提及。

“阿夏,你觉得父皇派谁护送你五皇姐较为合适?”孟昭帝看向孟夏,笑着说道:“不如,就由你替父皇定个合适的人选吧!”

众人皆看向孟夏,心知这是孟昭帝有意对于孟夏的加恩,是在向所有人表明这段时日对九公主的避而不见并非冷落。

五公主孟锦脸色瞬间很不好看,她的事情凭什么让孟夏那个小贱人做主?

“父皇还真是疼爱九皇妹,但锦儿的人生大事怎么能够让别人替锦儿做主呢?”

孟锦当下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当下说道:“锦儿希望能够由四皇兄亲自护送锦儿一路到达北楚,正好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四皇兄负责北楚使团的事宜,还请父皇恩准。”

孟昭帝倒是没想到孟锦会抢先开口,一时间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那般直直地看着孟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锦被自己的父皇看得有些心虚,可暗自一想自己这般也不算什么问题,再如何也应该不至于让父皇生气,因而很快底气稍微又足了些。

但孟夏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孟昭帝的不满,想了想后却是拉了拉孟昭帝的胳膊,微笑着说道:“父皇心如明镜,定然早就选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阿夏是个懒人,向来觉得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夏的话明显取悦了孟昭帝,让他原本并不好看的面色很快舒缓了过来。

“你哪是什么懒人,分明就是惯会讨父皇喜欢的马屁精!”

孟昭帝笑着打趣孟夏,听着是责备的话,可语气却是满满的疼爱,哪有半丝真正怪罪。

两人一说一笑,一唱一和似的,直接便将孟锦给冷落到一旁,父女与父女当真完全不同,区别明显得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孟锦脸都白了,却是不敢再做多言,而其他旁观之众看向孟锦的目光纷纷多了几分嘲讽,这让原本便不怎么受待见的五公主更加难堪。

“好了,朕也不关子。刘利达,将朕为五公主钦点的送亲人请出来吧。”

片刻后,孟昭帝挥了挥手,示意着一边候着的刘利达。(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离奇失踪

“遵旨!”

刘利达领命之后,直起腰板,朝着御花园入口方向大声传唤道:“圣上有旨,传定王觐见!”

随着刘利达的传唤,孟夏终于看到了已经被关押半个来月不曾再见过的三皇兄弟孟朗。

虽然她一早便知道今日肯定可以如愿地见到心心念的人,可真正看到时一时间还是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孟朗比着之前明显瘦了一圈,久不见阳光的肌肤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好在精神还算不错,又特意梳洗了一番看上去倒不像是被囚禁刚刚放出来的样子。

一路走来,孟朗并不掩饰的朝着孟夏所立之处看去,嘴角泛起温暖笑意,令人安心而舒适。

孟夏自是回之以笑,两人之间的互动在那一刻显得格外的美好。

孟昭帝自是将兄妹两的互动看在眼中,待孟朗朝他行过礼后,倒也没有耽误,径直当众宣布由定王孟朗亲自护送五公主孟锦出嫁至北楚,以示对两国联姻的重视。为表彰定王,特将云州赐给定王为封地。

消息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呆住,震惊万分。

惊天大逆转!原本以为必定再无翻身之日的定王转眼间不但什么事都没有就被放了出来,更是被赐了实打实的封地,这叫人如何不目瞪口呆?

可孟昭帝显然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甚至于连之前的那些是非半字未提,直接便用封地将所有一切盖了过去,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对定王的信任与补偿。

消息如同飞一般传了开来,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太子与定王之间的较量最终还是被定王羸了!

虽然皇上并没有降罪太子,甚至于连提都不再提及,但却用最为实际的封地赏赐重重地打了太子的耳光。

朝中风向陡然大变!

孟夏却是心中大定,同时对于三皇兄的谋略以及他手下之人办事能力愈发赞赏。

云州不仅是大郡,更是与汉中相联,最多只需半年的功夫,三皇兄的势力便可以在彻底巩固下来暗中扩展。

有了封地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封地组建王府亲卫军,太子若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闹了这么久却只是给了孟朗一个早就期盼的良机,只怕肠子都要悔青。

次日一早,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终是开拔。

刚刚见面便要分离,孟夏在宫门外默默与三皇兄道别,不舍却又无奈。

“阿夏,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孟朗低声与孟夏告别,这一去路程远不说,还得等着孟锦大婚过后才能返回,来来去去再见面至少得三个月后了。

“三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母妃,我们等你回来!”孟夏看着面前的三皇兄,挑眉露出笑意。

她不想让三哥担心,而这样的聚散离合本就不可避免。

昨日一天,他们都没有时间来得及相处,孟朗刚出天牢便要带人前往北楚,是以有许多的事情要安排处理,匆匆忙忙跟她和母妃见过一面后便走了,忙得连觉都没睡。

孟夏打心眼里不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能够做的仅仅是规规矩矩地说上两句话罢了。

楚正乾的目光不时朝她扫过,似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没有特意再过来,最后映入孟夏眼帘的是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如同可以扫尽所有阻碍。

孟夏心中一怔,楚正乾的笑容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她别过了眼没有理会,默默地看着大队人马缓缓前行,目送着她的三皇兄渐渐远去。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许多事情不知不觉间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定王孟朗虽不在国内,但他的影响力却是空前高涨,云州封地的事情也被了的得力下属打理得妥妥当当。

这些日子孟夏也没闲着,汉中那边私下与云州的对接神不知鬼不觉,当年季国那些隐忍多年之久的残余势力渐渐在她手中连成了气氛。

唯独让她有些闹心的是三皇兄的归期。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有接到三皇兄的书信,最近的一封是十天前收到的。

按书信上所言,三皇兄已经踏上了归程,这会应该已经过了边关正往回赶才对。

可不知怎么回事,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收到过三皇兄的书信,不仅如此,就连他们一行人的行程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九公主,边关那边传回最新消息,说是定王一行并不曾出现在边关附近,王爷他们好像是失踪了!”

顾展急急忙忙跑来向孟夏禀告着刚刚得知的情报,心中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按时间推算,定王一行最迟也应该在前两天就可以进入南孟国境,可非但没有,而且方贺百里查探了个遍,王爷一行人却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音信。

“怎么可能!”孟夏按捺住心悸,朝着顾展反问道:“有没有查清三皇兄一行最后出现在哪儿?”

“据探子回报,王爷失去行踪前曾在距咱们边境五十里地外的一处路边茶棚,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