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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孟桓卿忽然睁开了眼,眼眶红红带着氤氲之气,喃喃地唤我。下一刻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冲我压了上来,凭着本能地用力撕扯我的衣衫。

没有任何前戏,带着霸道的大力,便横冲直撞地进入了去。我疼得抽气,他却不住地疯狂肆虐。

“寻儿…寻儿…”

心里不住下沉,沉入漫无边际的深渊。孟桓卿…走火入魔了,他没有放弃修道,最终也没能修成仙道,而是修了魔道…

是否真的是天意弄人,有情人不得成眷属。我本想着,重回这梦境,能劝他放弃修道,我便不用清醒,便可以和他厮守一生。

平凡人的一生,匆匆几十年,但有这几十年我就已经知足。

可惜现在,事与愿违。这样下去的结果又是什么,孟桓卿入了魔道我又要去哪里找他?

我无法抗拒,唯有含着泪接受孟桓卿的一切。他的炙热,他的疯狂,他的极尽缠绵。他要我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道袍都未完全褪下,兀自用前所未有的大力一击又一击地冲撞。

疼痛麻木了,慢慢被快意所替代。

我就是茫茫江海里的一叶浮舟,除了抓紧他,别无他法。

“桓卿…桓卿…”我撩开他的长发,努力看清他的眼。奈何他眼里除了一片红,没有神采更没有我的影子。他忽而一个挺,抵入我身体最深处,我情难自禁地抱紧他的头在胸口,仰着脖子呢喃,“善逝…”

似乎只是刹那间满室金辉一心安宁。心里空空的没有着落,望着身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神采缓缓恢复了清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消退了戾气,淬上冷冷的淡金色光晕,眸光深沉如跌万劫不复的红尘。

眼睁睁看着手中揪紧的黑发一寸一寸地变得银白,我只觉苦不堪言,胡乱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既然你不知道,还敢屡次三番突破我的底线。”清冷的话语自他唇角溢出,他信手拂落床榻上的被衾,只余我二人衣裳凌乱地躺着。下一刻似有一根弦,一根代表冷漠尊华的弦已崩断,他扬指撒下一道结界,继而毫不客气地将我紧紧压着,“那好,我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

第331章 索取占有【一更】

善逝不是孟桓卿,但他却有着和孟桓卿一样旋律的呼吸,一样娴熟的动作,一样紧致勃发的身体线条。

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彼此。

耳鬓厮磨。

我往后仰着,密密麻麻湿热的吻落在我的脖间,带着灼烫的温度。一只手臂捞着我的腰抬高我的身体,身上的人一遍一遍狠命闯进纠缠,带着难以解脱的贪婪和痴狂。将我捧上云端,再跌进地狱。

一轮弦月,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万分旖旎。

汗水沾湿了彼此的发,一滴汗从他的鼻间悄然滑落,滴在了我的胸前。他凝着双眉,像是一直在克制,却一直莽撞得如同一个无知少年。

他两手撑于我身侧,低低喘着,琥珀色的瞳孔里莫名绯然。像极了最初那个僵硬隐忍的孟桓卿。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他的银发。

他身体顿了顿,旋即眼眸里充满了极度的占有,再度压了下来,噙住我的唇,双膝将我的双腿顶开到了极致,倾身往前深挺,咽下我所有的低泣和呻吟,浑身颤栗得无法自抑,在他身下荼靡绽开,仿佛到了那尽头…

身下的床单折皱凌乱,身上的人不知疲倦地入侵索取…直到白日里夏季的温度彻底凉下了,到了骨子里了,我累得再也睁不开眼,“善逝…”

恍惚间有人伏在我耳边,亲吻着我的耳廓,与我低低沉魅道:“凤以寻,我乃东极往东琉璃大陆药师祖善逝,不是孟桓卿,下次不要记错了也不要喊错了。”

第二天日光明朗,屋里有风缓缓流动。我张开眼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房间里的窗被打开了一扇,屋里凉爽了几分。

醒来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盖着薄薄的夏毯。头脑里混混沌沌的,隐约有残破的片段一闪而过,火热非凡,像是做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梦。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道我竟肖想着高高在上的药师祖善逝,将他误以为是孟桓卿,连梦里都缠绵不休。可是待起身的时候,我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了,身体酸软得似已经被卸成了一块又一块,我几乎坐不起来。

一头重新倒回,我愣愣地望着床帐,心里突突地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看见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绯红青紫的痕迹,彻底傻了。

随后一整天的时间,我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努力回想着昨夜疯狂没有节制的场景,心里头像是被梗住了,消化起来异常的困难。

中途殷倪来看我,一进门瞅见我躺床上便担心地问:“师叔你没事罢,孟师兄说你身体不好让我来给你看看。他让我送了几样药过来。”

脑海里交替地浮现出青衣道袍的孟桓卿和金袍银发的善逝,我头都大了,粗着脖子道:“没、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就是有点儿风湿!”

“风湿?”殷倪有些疑惑,“这可是夏天,师叔怎么会患上风湿的?”

我胡乱道:“人老了什么毛病都会有的嘛,嗳你别嗦了,什么药,你给我!”

第332章 两个男人有猫腻【二更】

于是殷倪上前给了我三只瓷瓶,道:“孟师兄叮嘱我说,这药让师叔身上哪里有伤痕便抹哪里。说来奇怪,孟师兄什么时候也懂药理了,我记得他往常虽有自己配个什么药但都是配错了药方的呀…这回的药我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方子,但闻其芬芳就晓得,是药界极品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以后,殷倪再做了总结,“不行我觉得我这方面的造诣还很不到位,连孟师兄都比不过,怎么能安心当咱玉泱山上名副其实的第一丹药师呢,我还得继续学习,我这就向孟师兄讨教去。”

殷倪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我怔愣地看着手里三只精致的瓷瓶,忽而觉得格外地烫手。

孟桓卿天生药痴,他连自制一个金疮药药效都歪去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制得出殷倪所说的这药界极品?

我有些发颤地打开了药瓶,里面的透明药膏芬芳沁鼻令人心生舒坦心生安定,平白使得这炎炎夏日都舒爽了起来。捞起宽大的衣袖,我抠了有点药膏往手臂青紫的痕迹抹去,凉凉的触感带着一丝酥,浸入到了皮肉里。

很快,手臂上的痕迹就淡了下来,直至最终看不见丝毫异色。

这药委实是难得的好药,对于掩盖犯罪事实隐藏犯罪真相效果尤为显著。

后来我甚少再见到孟桓卿。莫说孟桓卿,就连珏我也很少见到了。我只将自己局限在院子这方窄小的天地里,不去想那诸多烦心的事情。

我知道,这次重回梦境劝孟桓卿放弃修道的事情,却却是失败了。孟桓卿和善逝相融合,就似宋连慕和珏那般,我又如何能再劝得动他?只怕是善逝会不住地点拨孟桓卿,让他突飞猛进地成长。

我也知道,这梦里的结界不长久了。天都快被烧成了红色。想必不久即将有一场漫天的天火,与我或者是孟桓卿历劫相吻合。

这天傍晚我躺在回廊上吹着风,树叶遮住了眼,闭目养神。殷倪带着满身八卦气息跑来我院子里,吃了我梨树上的梨,坐我身边兴致洋洋地说:“师叔,我觉得我师父和孟师兄,唔有猫腻。”

我揭开覆眼的叶片儿,好笑地睨着他,道:“你怎知道他俩有猫腻?有些啥猫腻?”

殷倪道:“今下午我师父把孟师兄叫进房里去了,老久老久都不出来,里面乒乒乓乓的像是在打架一般。可孟师兄是个讲素质的人,怎么可能对我师父动手呢,而我师父要想打孟师兄的话又何必在房间里掖着藏着打呢,因而我揣测两人在房里必然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做某项很费体力的剧烈运动。师叔你说,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我噎了一噎,有些能猜测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飘忽地问:“后来呢?”

殷倪道:“后来房门开了啊,孟师兄就若无其事地走出来了。表情很冷。”

我再问:“你有没有看到你师父如何?”

第333章 夜里来客【三更】

殷倪啃了一口梨子,道:“我师父貌似脾气很差,我才将将想上前去慰问一番就被他吼了一声滚”,说着他耸耸肩,“于是我就滚了啊。诶师叔,你说我师父和孟师兄…是不是那方面不和谐啊?”

我长叹一声:“有可能是。”

殷倪走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惴惴不安的状态。担心着珏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进,然后将我翻来覆去揍上个千百遍。

他要揍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自己也恨不得将我自己给揍一顿。要是那天晚上的事,传到了仙界任一神仙的耳朵里,很快我就会被冠上侮辱佛界尊神的罪名。

原本这也不算太严重,大不了等出了梦境以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只当是做了一个猥琐的梦。只是,我误把善逝当做孟桓卿的事…无论如何也磨灭不了。

索性一直到入夜珏都没有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些,回屋倒床就睡。夜半时分,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从本就不安稳的睡梦里陡然惊醒,弹坐了起来。

额上汗涔涔。

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暗夜里我床边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人影,不吭声不说话,让人好不心惊肉跳。

屋子里的空气中,泼着若有若无的伽南香。

“做噩梦了?”声音清清淡淡,尾音拔高,语气却寻常,似在闲话家常一般。

我紧了紧喉咙,张口就唤道:“桓卿…”

“嗯?”

“…善、善善…逝。”

“嗯。”

“我…”半天不晓得该找什么样的话来说,过去的事情我也没胆再提,话到喉咙最终只憋出一句,“你怎的来了…”

“三日后,我们离开这里。”善逝半晌才平平淡淡道,“天火中有魔焰四起,你需得和我一起,否则难以独善其身。”

“魔焰?”我疑惑地问,“怎么会有魔焰?”

善逝看着我,道:“七音绝本就难以控制,走火入魔属家常便饭。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悔之晚矣。”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道:“不是说你常住佛界清净地么,不管俗世不惹绯闻,竟也知道这些仙界里的事情。”

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袖摆,垂着眼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东阙嘛。可我就是莫名地信任他,可能是因为他闲淡而与世无争的性子,也可能是他那双温暖无人可比拟的眼睛。他能够帮我重回梦境,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惠了,就是为此付出一点儿代价,也属礼尚往来不是?

打从年少的时候东阙救我一命,我便将他当做是朋友。

除了珏这个青梅竹马,我就只有他一个朋友。

我道:“进来这里本就是一件颇具风险的事情,他早已经跟我言明。因而若有差池,也不是他的过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善逝淡淡看了我一眼,拂袖起身:“言尽于此,你仍执迷不悟,我也无法。”

我颓然盯着身上盖着的薄毯,听闻他走到门口,不由酸楚叹道:“我和他有约定,要做一对神仙眷侣,我因此才历劫成仙的。可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不喜欢食言不喜欢被人抛弃也不喜欢当抛弃别人的那一个。好不容易,能够重逢罢,你们又瞎掺和个什么劲儿。”我迷茫地看着那抹清冷孤傲的挺拔背影,喃喃道,“善逝,我花了许长的时间才能分清你和他,你这样,却又是教我混淆了,对现实抱着一丝侥幸一丝期待。”

后来,门声未响,人已不在。

第334章 山崩地裂【一更】

我觉得我应该是有点怨善逝的。抱着这样的怨,睡梦里画面纷纷扰扰,弄得我焦头烂额。

我不得不和善逝一起历劫,准确地说,加上珏,我们三人一起历劫,突破这个我百般依恋的梦境。

这天天火漫漫,如落雨一般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顷刻整个世界地动山摇。看着一山比着一山沉沦塌陷,我心头也跟着下沉。玉泱的弟子们惶恐不堪,无法独自面对这场天灾,一幅幅惨烈的画面呈现在我眼前,让人心惊胆寒。

看着殷倪于关键时候反而收敛起了平时的冒失,已然能担起重任,临危不乱地指挥着玉泱弟子井井有条地退出玉泱往山下跑,我的心情亦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一起一伏。直到一轮天火直奔玉泱山,刺目的火光似要焚烧了一切…

“殷倪!”

他仿佛能够听见我的呼喊,转过白衣身影来,带着满满的沉重。只需要一把火,就能将那样美好年纪的少年烧成灰烬了…

“阿寻!”珏狠命地拉住我,与我说,“别闹,你饶是现在下去也救不了他们。他们都是从你的幻境里滋生的,并非真实!”

幻境,真实。

只消一瞬间的犹豫,我便眼睁睁看见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化为了乌有。善逝在前,抬手结下一层金印,笼罩在三人四周,阻去了天火的侵袭抵挡了炎炎的热度。热风撩起他银长的发,一双细长的琥珀色眼半窄,金袍盈风猎猎翻扬,将一切凌驾于脚下。

甚至都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善逝便清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并非人人都能当造物主,有赋予世间万物于生命的能力,必须有承担万物濒临毁灭的勇气。”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突然想亲手打破善逝那冰冷无情的神态,也想看到他或惊讶或难过或彷徨无措的失态。

我甩开珏的钳制,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善逝,别说得你好似目空一切堪比佛陀。这是我一手创造的世界,这里曾有我爱的人。我说放不下那便是放不下,说回来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回来。若不是你们加以阻拦,我说不定已经和孟桓卿双宿双飞了!他放弃了修道,我们做一对平凡夫妻,饶是天灾人祸又如何,人世匆匆几年几十年,就已经胜过了当神仙的百年千年!我毕竟不是你,我敢作敢为,而你呢,做过的事情却不承认。”

金芒大振,将我思绪全部震出了脑外。耳边,轰地一下,所有我与梦境之间的联系,都碎裂了开来…

恍惚间,我看见那双经久不变的清冷瞳色,猛地瑟缩了一番。

醒来的时候,黄昏之色明暖,山峦青翠苍雄,暮色薄雾萦绕其间,飞鸟时有鸣啼。光景一片幽寂安宁。日光呈丹金,红霞的光辉掩映着妙严宫棱角分明的宫殿屋檐,我蹲在白玉长阶尽头的妙严宫宫门,身上披着一件珏的绯衣外袍,却久久等不到他归来的人影。

他应当是离去了,回妖界去了。

第335章 犯天条【二更】

后来我捧着脑袋想了许久,脑中一直嗡鸣不绝,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知我做了一个梦,靠着东阙控制七音绝让我重回梦境,但是却记不得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以及是怎么回来的。

好似就只知道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事件本身被人给生生抹去。

越想越头疼,我干脆不想了。珏也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来妙严宫看我,索性我出了妙严宫去当初的山头,找找东阙,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一定是脑筋打了结,逗透了,居然干出重回梦境这种蠢事儿。现实再怎么不靠谱,依靠梦境弥补度日这种法子更不靠谱啊。

原先的山头儿,老树旮旮旯旯地盘错着,远远儿一见就是一片乌漆抹黑。我翻遍了整个山头,也没能找到东阙和之前那片世外桃源的结界,不由十分受挫。这下好了,东阙上回一个消失就是几千年,这回莫不是还要等上个几千年?

可七音绝那玩意儿不是还在他手上呢嘛,现在也一并不见了。这是一件大事,况且七音绝这种神器,一旦不见了是片刻都瞒不下去的。我拿什么跟小姑交代?莫不是直接说我弄折了?那小姑也非得把我弄折了不可。

就这样半是忧伤半是感慨,不知不觉我就连夜晃去了九重天。当然不是跟姑父小姑赔罪去了,而是偷偷摸摸去了别栖宫找云烬兄长了。我回妙严宫的事情,决计瞒不了姑父小姑,为了防止他们在妙严宫逮到我,我决定先在云烬兄长这里避避风头。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怎料,一从后门摸进别栖宫,顿时整个宫里是灯火通明。像是早已经布好了一个陷阱就只等着我往里跳一般。

云烬我没有见着,倒见着了九重天里严明执法的天王,就地宣读了天帝的旨意。大概意思就是我谋取七音绝不安好心,行逆天之举犯了天条,按照九重天的法度律例,应当受到天刑。

当晚没有将我抓去仙牢,可见我那天帝姑父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等到执法天王宣完旨意离开别栖宫以后,云烬兄长才披着薄衫悠然从容地踱了出来。修长的身体就倚着回廊上的廊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道:“许久,我宫里都没这般热闹了。”

我摸摸鼻子,道:“本想着来你这里躲一躲,没想到是来你这里自投罗网了。”

云烬道:“要是直接去妙严宫逮你,显得不给青华大帝和羲和君上面子。故而天帝一早就派了人在别栖宫守着,知道你准会往这处跑。”天儿这么晚了,云烬也不嫌麻烦,煮了甜水招待我,如若无事地说了一句,“听说你前些日借了七音绝美其名曰是学琴,实际上图谋不轨用了七音绝重回过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那破琴弄没了?”

我一口糖水噎喉,咳嗽着道:“烬哥哥果真是…厉害,足不出户便知天下大小事。”

第336章 好口才如云烬【三更】

云烬看我一眼,道:“这又不是秘密。那日守护七音绝的神兽狂躁不堪,仙界某座不知名的山头极为不稳,天帝便晓得你捅了篓子,连梵境琉璃药师祖都来助你脱险。这回珏来跟我说,晓得你难逃惩罚,让我护着你一点儿跟天帝天后说点儿好话。”说着云烬就闲闲一耸肩,“显然,他拜托错了人。我已经几百年没开口跟天帝天后说一句话了,怎会给你说好话。”

…珏真笨。

他拿勺舀糖水的手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的这些事儿,详细的还是私底下听司命星君说的,听说司命星君又是听青离小君说的,青离小君又是听…”

“打住!”我抬手头大地喝道,“烬哥哥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具体我想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回我认栽,不就是天刑么,曾经你受过最严重的一回都能大难不死,我受的还是天刑里最轻松的冰鞭之刑,咬牙忍忍,不是个大问题。”

云烬托着腮想了想,与我道:“受刑的确是小事,我介意的是,你一向言出必行行出必胜,这回怎的却败了。要逆个天命改变过去,也该弄点儿大动静,这般惨淡收场委实不是你的作风。”我面瘫地望着他,也觉得自个挺窝囊的,虽然已经记不起了回去梦境的初衷,但惨淡收场也确实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只听云烬继续又道,“那把破琴,蒙着尘放了万万年了,曾一度我也想去弄来了却一桩心愿,不想一直未能如愿。无法驾驭它,还险些被守护神兽所伤。现在丢了,其实我心里蛮痛快的。”

我大方道:“这样,见你这么诚实的份儿上,他日我把七音绝找回来了,定给你玩玩儿,让你回一回过去,改一改你与你那小离儿的结局,如何?”

云烬默然,片刻答道:“哪有那么容易。光是弹奏七音绝,就足以耗费上万年的修为。”

我愣住了。

在别栖宫一整晚都睡不安宁。大抵是认床的缘故。心里头也不踏实,一边是担心东阙,一边是绞尽脑汁地好奇我进梦里究竟是干啥了。

云烬说我之所以不记得也不足为奇。我被带出梦境的时候,梦境承受不住梵境药师的灵力而破毁得一塌糊涂。一切烟消云散,就相当于我从未做过那样一个梦。

继而我又开始疑惑,自己前段时间还去过药琉璃界,与那药师打过交道,但却忘记是因何缘由要偷偷去琉璃界,差不多那也是与困扰我的梦境有关罢。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药师善逝,是这么个乐于助人慈悲为怀的人吗?

我见识过,他孤僻清冷尊华无边且说话不留余地不带感情,是一个天生不晓得怎样笑的人,居然跑来帮我,莫不是也脑筋被打了结逗透了?

天星孤曜,天色朦胧之际,一队天兵便在别栖宫外等候。

我草草洗漱,云烬难得起了个早,随我一起,并建议我道:“我觉得你穿黑衣比较好。”

我问:“为啥?”

云烬天高云淡道:“黑衣,流血流汗都看不见。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勇气挺到最后。”

我嗤笑道:“笑话,好歹老子也是堂堂东极女君,不干这种自欺欺人的事儿。”于是我依旧一身素淡的衣裳,赶着晨色赴刑去了。

第337章 遭受天刑【一更】

冰鞭九九八十一鞭扇下来,我双手双脚皆被缚在刑台上,雷云滚滚皮开肉绽。偶尔银冷的闪电也来凑个热闹,混在冰鞭里,那滋味甚销魂。

我一身白衣,愣是被鞭成了血衣。

彼时我那姑姑姑父就坐在上边瞅着。我侧头,极力眯着眼睛望过去,流锦小姑似比我还难受,红着眼睛不住地拉扯着姑父的袖摆,大抵是在向姑父为我求情罢。

我蛮感动的,但显然小姑这样的举动是无法撼动姑父的。要真能劝动,一开始我就不必遭此天刑了,人九重天里执法严明的天王瞅着做个见证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等执行完毕松了束缚以后,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面跪去。幸得一股清风扑面,带着幽幽素雅的身息,一缕暗红色的衣角翩跹而过,云烬忽然出现半弯着身,我便直直倒在了他的后背上。他道:“虽不能为你求情,但背你回去还是没问题的。还受得住么?”

我啐了一口血,安安心心地趴在云烬后背上,道:“就这点儿?小意思。”临走前,我再看了一眼姑姑姑父,“天帝天后请放心,既然七音绝是我弄不见的,自然会由我双手奉还回来。”

等围观的神仙都相继退出了天刑场,身后姑父才很烦心很沉闷地说:“你弄不见的东西不由你找还回来难道还由我找还回来吗?”

流锦小姑又补充道:“没事没事,小寻你先回去将养将养,再做打算。”说着说着她声音便哽咽了,“若羲和阿姊知道你姑父这么对你,一定会给他好看的!”

我咧嘴抽着气笑笑,云烬安静地背着我一步步走远,不曾抬眼看姑姑姑父一眼。我安然道:“若是我母亲还在,说不定会站在姑父这一边。父亲母亲虽说平时偏心,但这种事情他们一向帮理不帮亲,就好像,他们一声不吭就丢下我一样。他们不是已经不在了么,又怎会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姑父怎么处罚的我。”

“小寻…”

走出了刑场,云烬背着我往别栖宫走,忽而认真道:“小寻儿,你性子何时变得这么别扭。那么多年的事过去了,往后指不定你还要活多少年,做神仙不能太计较感情这回事。”

我斜歪着,道:“你以为你比我好哪儿去哇?你要是过得去了,奈何方才见了你爹娘,连句招呼都舍不得打?要不是晓得你心中有个死结,我肯定会很不屑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想要一个爹一个娘,都还要不来呢。”

云烬轻轻笑了,道:“你不在我这个位置,自然是不明白。”

他将我扬了扬背得稳一些,我抽气呲道:“喂你能不能轻点儿…不过你那亲爹可真够狠的。如今我这一顿鞭子尚且觉得够受的,当年你那场天刑要了你半条命半生修为,当时我不忍没敢去瞅,不晓得是何等惨烈的光景,姑父竟也下得去手。”

“那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大家都觉得是我错了。”云烬云淡风轻道。

第338章 我一定是为情所困【二更】

“也是,当时我没个定论你是对还是错,只觉得可惜。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我顿了顿,又道,“姑父是天帝,私以为他心里头也不好受。”

云烬脚步僵了僵,道:“小寻儿有这么多力气说话,不妨自己走回去?”

“…咳,我好痛好累好崩溃…”话语一罢,两手一撒,我装晕了过去。

在别栖宫将养的时候,困扰我的主要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受了天刑珏都没来慰问一下我,让我觉得十分怅然若失;另一件就是我究竟是被一个什么样变态的梦境给纠缠非得让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又高危险性触犯天条的事情来呢?简直是亏大发了,受苦受累又受罪,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