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麻瓜看到了一辆会飞的福特安格里亚车,从南往北穿越了整个英格兰——他们以为自己活见鬼了。”塞拉眯起眼睛,前世读原著的时候就对这一段两个男孩的表现极度不满,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们能够稍微冷静一点,首先想到的就应该是写信给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求助,而那时多比已经回到了马尔福庄园,不会再拦截他们的信件了。可是,就是因为每一位格兰芬多深深植进骨子里的鲁莽和冲动,他们甚至都不考虑一下——如果有人知道身为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司长的韦斯莱先生对麻瓜的汽车施了魔法,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做事不经大脑、鲁莽、冲动、无知……甚至都不会为自己的父母想想……”塞拉冷冷地说着,直把两只小狮子说得抬不起头来,“我猜,你们该不会纯粹只是为了找乐子才这么干的吧?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刺激。”

“不是的!”哈利抬起头瞪着塞拉,“我们通不过那个站台——我们被撞了回来——”

“哦?不是吗?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不给霍格沃茨写信?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想到。”被那双绿眼睛喷着怒火瞪着,塞拉感到心里一堵,不由自主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发现他果然也在默默地看着哈利。

——无时无刻不在通过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缅怀逝去的人吗?塞拉垂下眼,心里一阵沉沉的涩意和疼痛。

两个孩子听了塞拉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呆滞了。

“我想你们的院长会很乐意见到你们的,”斯内普阴恻恻地开口,“当然,如果她能慷慨地做出开除你们的决定的话,我会更加感激她的。”说着,他转身走了,塞拉稍稍落后他半步,后面跟着两只一脸菜色的小狮子。

“哦,糟糕!斑斑呢?我刚才明明把它放在口袋里的——”罗恩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可能——呃,也许它去找吃的了,我是说,它不会有事……”哈利低声安慰着他。

斑斑?小矮星彼得?塞拉挑了挑眉毛,忽然停下了脚步,斯内普回过头,皱着眉望向她。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做。”塞拉冲西弗微笑了一下,又对罗恩说:“韦斯莱先生,我会帮你去找回你的老鼠,作为你在学期伊始就奉送给我们这么大一个笑料的报偿。”

罗恩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张口就想说什么,但哈利使劲掐住了他的胳膊。一边不断地往斯内普那边努嘴,才勉强压制住了他破口大骂的冲动。

斯内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十分不赞同地瞪着塞拉,而塞拉也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半晌,斯内普才重重“啧”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也不管塞拉听没听见,就转身黑袍翻滚着走了,哈利和罗恩连忙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塞拉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高兴。

——刚才西弗那句话虽然轻,但她可听清楚了,他说:“我带了那面镜子……有事情立刻叫我。”

原来他也有随身带着小镜子啊——塞拉偷偷笑着,在心底里加重了“随身”这个词的语气。

她用魔杖挥舞了一套十分繁复的动作,最后轻轻点在地面上,低声说:“现形。”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串淡淡的黑色印记,看起来是很小的啮齿目动物的足印,一直延伸到了草丛深处。

塞拉点了点头,循着脚印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塞拉就远远地看到一丛灌木里,有两只老鼠凑在一起,不时发出细微的叫声,看起来倒很像是在“咬耳朵”。而其中一只,毛色灰败,甚至有很多地方已经秃了,还缺了一只趾头,果然是小矮星彼得。

塞拉等了一会儿,等到另一只老鼠跑了,她才走了过去,直接一个石化咒把小矮星彼得束缚住了。

她拽着他的尾巴提到了自己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小黑豆似的眼睛。老鼠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目光,奈何被施了石化咒,连挣扎都做不到。

“摄神取念。”塞拉低声咕哝了一句,直接开始读取他的记忆——由霍格沃茨内部所有老鼠、猫头鹰、蜘蛛等等动物组成的情报网可是非常强大的,它们几乎无处不在——不知道刚才那只老鼠和他说了什么,值得这家伙冒着危险离开罗恩身边?

嗯——邓布利多最近迷上了一种草莓酱和越橘酱混在一起做馅的小甜饼……凤凰福克斯又偷偷用校长用来整理胡子的小刷子清理羽毛……

全都是邓布利多的情报……而且都是花边情报……塞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什么小矮星彼得在收集邓布利多的情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难道——他已经和伏地魔接上头了?

不过——等等——这是什么?

她呼吸一紧,瞪大了眼睛,更加专注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记忆画面。

校长办公室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神情平静地啜着一杯淡褐色的热可可,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你最近看起来气色并不怎么好。”

“难道以前我的气色看起来就很好吗?”斯内普淡淡地说。

“哦,当然——我是说,你最近尤其不好。”

斯内普乌黑的眉毛皱了皱,没有答话。

“唔,好吧,好吧,”邓布利多放下杯子,右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身上银蓝色绣海浪长袍的华贵镶边,忽然抬起头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如果这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位姑娘的缘故的话,那么我——”

“这跟莉莉没关系!”斯内普忽然大声打断了校长,黑眼睛里射出危险的光芒。

邓布利多闻言,点了点头,“莉莉?嗯,是啊,你心里爱着的人一直是莉莉……”他慢悠悠地说着,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块黑色的晶体递给斯内普,“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东西?”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留声石。”邓布利多饶有兴味地看着斯内普手里的小石头,“非常有趣的小东西……只要你身上带着它,那么你随时都可以把别人说过的话、某种动物悦耳的鸣叫声——总之,所有你需要的声音,都可以储存进这块小小的石子里。”

“那么——你在这里面储存了什么?”斯内普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死死瞪着手里的留声石,好像那是一枚危险的马上就要孵化的龙蛋似的。

邓布利多咂了咂嘴,又眨了眨眼睛,“这个嘛……我首先得请你原谅作为一个像我这样年纪的老人所具有的某种无伤大雅的好奇心——”他说着,看着斯内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又说:“是的……还记得吗?某次你恰巧进了一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摆着那面厄里斯魔镜——当时,我很凑巧地就站在屋子的角落,而你没有发现我。当然,我可看不到你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把你照镜子时的自言自语给存进了留声石里。”

斯内普脸色微变,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邓布利多,你又怎么能确定呢?”他平静地说着,“怎么能确定我真的没有发现你,又怎么确定这块见鬼的石头里的东西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所以故意说出来的胡话?”

邓布利多笑得慈祥,“确不确定,还是先听听看再说吧。”他说着,魔杖点了点那块石头,留声石立刻泛出了微微的紫色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鸟头,接着是一阵惊恐尖厉的吱吱声,接着画面就变成了一团漆黑,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塞拉咬住嘴唇——该死,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了!见鬼的福克斯,为什么偏巧就能在那个时候发现这只老鼠呢?发现了也不要紧,又为什么要去惊扰人家啊——又没有碍到你什么事!什么时候凤凰也兼职抓老鼠了?

——等等——不对!

她蓦然想起一件事,一时只觉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天哪,她怎么会犯了一个这样可怕的错误?她怎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

她胸口微微起伏着,望向手中僵硬的斑斑——幸好,现在还来得及,补救还不晚。

是的——她怎么能忘了小矮星彼得呢?这家伙作为老鼠的形象在霍格沃茨混了这么多年(包括他作为罗恩哥哥们的宠物的时候),情报关系网这样庞大,肯定从邓布利多那里听到了不少不利于西弗的消息!万一日后他到了伏地魔身边,把这些消息透露出来的话……

塞拉不敢再想下去,虽然不知为什么在前世的原著中,小矮星彼得并没有说出这些消息,但现在——既然她在,就绝对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不确定因素存在。

看来,之前的计划要改变了……小矮星彼得,不能留。

这样想着,她看向小矮星彼得的目光也阴冷了下来,而那老鼠也更加惊恐了。

沉思了一会儿,塞拉微笑了一下,挥动魔杖在小矮星彼得身上施了一个锁咒,如果不由她亲手解除,小矮星彼得将终生保持老鼠的形态。

“唔,你还有点用处,所以——暂时留你一条命。”她轻轻说着,把老鼠放进口袋里,离开了禁林。

回到城堡后,塞拉叫住了一个格兰芬多学生,请他帮忙把老鼠送还给罗恩,就回到了地下室。

老鼠的事情暂时放下了,她的心却又开始痒痒起来——西弗到底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那块留声石里——又说了什么呢?

她又纠结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好吧,关于留声石的事,西弗多半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是——她从禁林里回来了,而他刚刚还在要求她有事就用镜子联系他,那现在,怎么也得去给他报个平安吧?

又为自己去见西弗找到了一个借口,塞拉抿着嘴笑了,心里带着小小的欢喜,推开了和他办公室相通的那扇门,一边说:“西弗,我回——”

然而,话没说完,她的声音立刻就顿住了。

斯内普缓缓合上手中深红色木盒的盒盖,回头看到她站在门口,眼中隐隐露出释然的神色,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那个——红色的盒子?

塞拉感觉自己仿佛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刚才心头才燃起的喜悦的火苗瞬间熄灭。那个美丽的盒子仿佛在咧开大嘴嘲笑着她:“你在想什么呢?你又在胡乱妄想了,不是吗?他在厄里斯魔镜前的自语、面对邓布利多诘问时的掩饰……又能说明什么?不,什么都说明不了!看看我,再想想我里面装着的东西,你就应该明白他心里的姑娘是谁了!是的,是她是她一直都是她!”

然而——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这种技能,塞拉似乎已经练得很纯熟了。她依旧带着甜美的微笑和斯内普打招呼,闲聊了几句,道了晚安,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书桌里拿出撒加给的独角兽牺牲魔法解析,施咒解开上面繁复的反破译魔法,继续着每晚例行的学习——只是,今晚,她似乎学得格外疯狂,几乎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眼睛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张羊皮纸。

只有脑子被这艰涩的魔法占满,才会抽不出空去伤感、去留恋、去妄想。

也只有完全沉浸入这种牺牲魔法的学习,才能让她更加体会到肩上的担子之重,才能让她更加了解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第三十八章 奇怪的怒气

打人柳事件过了半个多月之后,霍格沃茨各个学院迎来了他们魁地奇训练的季节。

这天晚上,塞拉正坐在魔药办公室里帮斯内普批改一年级学生的魔药论文,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有人说:“教授,我是弗林特,我可以进来吗?”

弗林特?塞拉挑了挑眉毛,倒是许久不见了,只是常听雷切尔一脸甜蜜地谈起他,看来这两人进展蛮快的。

想着,她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显然,弗林特先生曾经给过你什么天大的好处,”斯内普忽然冷冷地开口了,“以致于你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傻笑。”

塞拉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看到斯内普阴沉的脸色,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她放下笔,绽开一朵微笑:“不,西弗,我只是想起弗林特和我的好朋友雷切尔——他们是一对儿,而且他们的进展相当不错——所以我才笑的。”

斯内普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不知为什么马上又沉了下来,他用晦涩难懂的眼神看了塞拉一眼,才说:“进来。”

已经六年级的人高马大的弗林特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德拉科。

看到塞拉也在,弗林特愣了一愣,随即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塞——马尔福教授,晚上好。”塞拉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他身后的小龙身上——德拉科的神情有点复杂,虽然表现得挺兴奋,但塞拉能发现,自己弟弟的实际心情并不如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好。

看来,是该找个时间跟他说说话了……塞拉揉了揉额角,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啊。

“教授,咱们的学院队明天就要开始今年的训练了,”弗林特兴高采烈地说,“我们现在需要一份您的手书证明,以便我们明天可以安心地利用场地来训练我们的新找球手。”他回过身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也笑了一下。

斯内普“嗯”了一声,抽了一张羊皮纸刷刷写了几笔,递给了弗林特。

“谢谢您,教授。”弗林特欠了欠身,回头看了一眼德拉科,德拉科也看了看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斯内普看他俩还不走,皱着眉问。

小龙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塞拉在一旁看着弟弟的表情,刚想开口说话,小龙就开口了。

“不,没——没什么了,晚安,教授。”他说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弗林特耸了耸肩,也走出了房间。

——看来,这孩子的心事不小啊。塞拉轻轻拧起了眉毛,又想起明天斯莱特林队将会跟格兰芬多们起冲突,不禁有点担心了,要不,明天还是去场上看看?

正想着,忽然听到斯内普说了一句:“你左手边那本《魔法地衣和蕨类图鉴》,帮我拿过来。”

塞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伸长左臂去够那本书。

“等等——这是什么?!”斯内普忽然厉声说了一句,猛地站起身来,冲到塞拉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左臂,就要掀开袖子。

——那——那是什么?是的,他确信他没有看错,刚才塞拉伸长胳膊去拿书的时候,袖子向上滑了一段,竟然——竟然露出了皮肤上的一个黑色毒蛇的脑袋!

难道、难道——那是——

斯内普攥紧了她的袖口,一时竟然不敢掀开来看,不能怪他这么敏感多疑,因为——因为——在左臂上,又是蛇头——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发现了那个标记——他该怎么办。

“怎么,教授对这个感兴趣吗?”塞拉笑得十分愉快,一把掀开了袖子。

雪白的肌肤上,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黑色斯莱特林蛇,更奇妙的是,这条蛇背上白色的鳞片花纹,竟然还勾勒出了“Severus”几个字母。

斯内普死死瞪着这条蛇,许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西弗是斯莱特林院长嘛……所以我才在胳膊上弄了这个东西——”塞拉低下头,微微红着脸说,继而又抬起头,蔚蓝的眼睛定定地瞅着他,“当然,如果西弗不喜欢,我可以马上清除掉。”

斯内普慢慢放开了塞拉的胳膊,抿了抿唇,低声说:“随你。”说完,又立刻坐回去继续批改作业了。

塞拉轻轻舒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回到眼前惨不忍睹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的魔药论文上。

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就在黑魔标记的下方又做了一条蛇的图案。如果刚才——西弗再把袖子往上拉一点的话,那么他就能够看到那个标记了。

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塞拉垂下眼帘,心里又感到一丝熟悉的疼痛,对于她所爱的人,她本是不愿有丝毫隐瞒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塞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站起身收拾东西,一边微带调侃地说:“刚才西弗该不会是以为我弄了个黑魔标记在胳膊上吧?”

斯内普笔尖一顿,目光依旧停留在眼前的作业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西弗看到的的确是黑魔标记的话,”塞拉似笑非笑,“那么……你会怀疑我——早已投靠了黑魔王吗?”

“不会!”斯内普猛地抬起头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塞拉眨了眨眼睛,蓝眼睛里漾着柔波凝视他。

即使他不爱我,但我依旧能够拥有他的绝对信任——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吗?

“即使你被烙上了那个印记,你的心也不会被它所侵蚀——这一点我可以确信。”斯内普顿了顿,忽然攥紧了拳头,声音低沉如耳语,“因为……拥有那样的守护神的女性,绝对不会有一颗邪恶的心。”

塞拉呼吸滞了一滞,他说——守护神?

那个让她一看就心情极度恶劣的牝鹿守护神,她已经很久没有释放过了,而今——他又提起来——果然,只要拥有那样的守护神,就一定是无瑕的吗?就像他心里的那朵纯洁的百合花一样?

原来,她之所以在他心目中纯洁无瑕,竟然只是因为那个和他心爱的女人一模一样的守护神?

塞拉忽然感到心底里涌上来一股巨大的焦躁、愤怒和委屈,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发了一般。

“西弗,”她抿了抿唇,定定地凝视着他的双眼,蓝眼睛里隐隐燃着两团小火苗,“我知道你心里有从小就深深爱着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够取代她、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但是——是的,虽然你并不爱我,但我一直为能够得到你的全心信任而自豪着。既然无法让你爱我,我就已经把你的信任看作了最最珍贵的东西——而你,刚才几乎已经将我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

斯内普震惊地看着她,黑眸里浮现了错愕和一丝慌张。

“你认为我永远不会被黑暗所侵蚀,这我很高兴,但是——”塞拉微微喘息着,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支持着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好像每说出一个字,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就能减少一分似的,“但是,我希望你这样认为的原因,是因为我这个人——是因为你了解我、认同我、信任我——是因为我本人的好处和优点!而不是因为那个——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守护神!”

她说完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刚才那种奇异的力量似乎全被消耗殆尽了,她低下头去,甚至已经没有勇气让斯内普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

“抱歉,西弗,我冲动了,不该对你发火的。”她定了定神,恢复了平静的脸色,“我回去了,晚安。”她欠了欠身,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不,不是这样的……”直到塞拉走后许久,斯内普才喃喃地吐出了这句话。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依旧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原来,被她生气发火,比想象中更加痛苦。

可是——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她生他的气了,他要怎么办——才能让她不要再生他的气?

他的心底开始慌乱了,而且——这种慌乱还在迅速地加剧,甚至已经带了一点恐惧的感觉。

她生他的气了,她对他失望了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办?

斯内普猛然站起身,大踏步走到与塞拉办公室相通的门前,举起手就要敲门。

然而,手在空中顿了一会儿,又颓然垂下了。

这样……也好。

让她生你的气、对你失望,不是你一直以来所盼望的吗?现在,你如愿了。

他在心底里这样对自己说着,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拳头,转身走开了。

不过,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塞拉,虽然情绪也很低沉,但她暂时还没有工夫继续考虑斯内普的事情。

——是的,刚才的自己,很不对劲。

他曾经给过她那么多的痛苦,她不是都承受住了吗?而且还在心底里屡次劝诫自己不许再痴心妄想——况且以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那么诡异地就冲西弗发火?

而且,那时候心底蓦然涌上来的那种奇怪的力量,也很不寻常,那个——不像是来自于她自身的力量,倒像是来自于外界的某种催化剂一般,把她心底里累积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满瞬间放大了。

所以,她才会突然间就火冒三丈。

塞拉忧心忡忡地想着,却始终没考虑出什么头绪来,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塞拉很早就起了床,打算去观摩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顺便对小龙来个现场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