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夫人便与傅萦将话题扯到了看戏上。

大夫人便趁此机会告了诳驾,起身吩咐人将向二姑娘一路带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章宠溺

向大夫人拉着二姑娘到了花园后头一处假山后,一把便甩开她的手:“玉儿,你怎么能当面就给湘亲王妃难看?”

“娘,我就是看不惯您与老夫人那般紧张的模样,她是王妃怎么了?不过一个小国的寻常女子,据说他爹生前只是个从五品的武将,若是搁在咱们大周,她那种家世能算的了什么?若非依仗一张脸,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得了王爷的青睐,她能封公主?”

“住口!”大夫人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声,焦急的道:“越是不让你说,你还偏要说!英雄不问出处,既然能得了王爷的青睐,那就是她的本事!你以前乖巧的很,怎么这会子反倒平添了这些想法!”

一想最近女儿与庞家姑娘的亲密走动,便不悦的道:“往后不准你与庞家的姑娘走动,一旦是交了靠不住的朋友移了心性,那可是影响你一辈子的大事,听明白了吗!”

“娘!”向二姑娘气的跺脚,“我与慧儿是手帕交,娘凭什么不准我与她往来?凭谁说什么我都不服!还是说娘也要学那些趋炎附势之人,见慧儿没做成王妃,就也要远着她了!?”

“混账!咱们从前与庞姑娘也不曾亲近过,又何谈远着?娘说的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前儿京城出了事你难道不知道?难道就猜不出你爹为何要宴请湘亲王?你现在就回去好呆着,这个月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出门!”

“您不能这样!”

大夫人不理会二姑娘的叫嚷,回头吩咐贴身侍婢:“你去伺候姑娘,快带她回去!”

“是。”

二姑娘想要辩驳,但依旧是被拉扯了下去。

大夫人站在假山后,仔细平复了心绪,许久才转回身往阁楼上去。

谁知才上过一层台阶,却见老夫人、二夫人几个正伴着傅萦下台阶来。

“王妃这是往哪里去?”

不等老太君回答,另一侧已有低沉清越的男声传来:“…向大人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也十分感激今日盛情。不过本王的确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大夫人回头,正瞧见向怀义与下人们正簇拥着萧错站在不远处。

向老夫人语气也有些焦急和紧张:“王妃这般急着回去,定是老身有招呼不周之处了。”

“老夫人太客套了。哪里会有招呼不周之处,只是王爷的确有事,不好留下叨扰。”

说话间,萧错的角度已能看到傅萦在女眷的簇拥之下下了楼,当即也顾不上许多。便笑着温柔的唤她:“萦萦。”

他平素虽不是个冷淡的人,可也绝非是会对人和颜悦色的,尤其是经历过军中两年的生活后,萧错俨然从个游戏人生的潇洒公子变成了个大老粗。

如今当着众人面,竟这般温柔的对待王妃,且没有丝毫勉强和做作之感,仿佛这般对待美人就是理所当然,宠她就是应该应分的事一样。

傅萦被她唤的脸上发热,却禁不住沉溺在他的爱护中,垂眸走到近前:“王爷。”

萧错大手拉着她的。毫不避讳,也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低身轻声问:“玩的开心吗?”

傅萦脸颊上泛起诱人红晕,肩膀轻轻地撞了下他的。

那模样既娇又柔,就像是在家里见了人就咬着尾巴转圈的糖球。

萧错恨不能将她拉倒怀中好生抱抱她摸摸头。

爽朗大笑,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却不做更近的亲昵之举,免得叫人背后说他拿正妃不为重。

他对傅萦的疼宠也的确恰到好处的传达给了众人。向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萧错听了侍从在耳边回了个话就要告辞了。难道是女眷那方有了什么事?

他询问的眼神先看向发妻。却见大夫人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之中酝着焦灼。唇角翕动,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也没说出口。

向大人紧张起来。

向老夫人到底比儿媳要沉得住气,面色如常的带着女眷随同送客。

待到眼看着萧错带傅萦上了马车。向怀义以严厉的口吻问妻子:“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大夫人还预备遮掩。

老夫人先他一步问道:“你那是怎么弄的,戏还没唱完,怎么王爷先说要回去了?这宴还都没开呢。”

向怀义也很是纳闷:“原本也是好好的在听戏,也算得上相谈甚欢,儿子能瞧出王爷对我是有些许赞许的,后来王爷身边的侍卫去更衣。回来之后与王爷耳语了几句,就…”

说到此处,忽然就想起更衣之处就在不远的花园子后头。

向大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老夫人若有所思,随即问道:“你才刚带着二丫头是去了何处?”

“媳妇只是带着她在小山石哪里说了几句话,就让人送她回去了。”

向怀义闻言一拍大腿,只觉得外头的事没办成,好容易留下了人,又在内宅李起了火,内外夹攻之下差点要吐出血来。

“你现在就将你们说了什么,一字不差的告诉我,或许还有补救!”向怀义面色难看的像是铺着一层金纸。

大夫人再不敢隐瞒,将方才的事都说了。为了一家子,因而不敢隐瞒分毫。

向怀义听的脑袋嗡的一声,“坏了,王爷必然是听说了你们的对话。你们可真是…好容易留下人,我刺客都没查出来,你们又来惹乱子,王妃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吗?没见王爷将她宝贝的什么似的。”

说到此处恍然道:“难怪方才那般宠溺,像是怕王妃受欺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向怀义不敢与母亲发火,看发妻的脸色有觉得再多说两句怕这女人都会一头碰死,气的一跺脚,拂袖而去,忙去外院寻幕僚来商议对策。

傅萦与萧错才回到王府,还不等下了马车,宫中就来了个内侍传皇帝的口谕:“皇上请湘亲王进宫一叙。若是愿意,也可以带着王妃进宫里去走走逛逛,皇后娘娘真好一个人闷得慌,身边缺了做伴儿的呢。”

萧错看傅萦:“我带你去?与皇兄说完了话,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

傅萦犹豫一下,还是点头道:“也好。我也正想去玩玩。”

萧错便直接吩咐人启程,往宫里赶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告诉

宫门前,皇帝身边伺候的王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王府的车架立即迎上前来笑容满面的行礼:“王爷安好。皇上吩咐奴婢特地来门前伺候着。”

锦缎云纹的深蓝色车帘一挑,在黄昏温暖斜阳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萧错阳刚气十足的俊脸,是王公公刚要上前搀扶,却见萧错轻飘飘落地,随后又握着一只白皙如玉的素手出来。

“王妃安好。”王公公上前来摆垫脚的黑漆木凳。

萧错却不言语的抬手一拦,便亲自将傅萦抱下地,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走吧,咱们散步进去,我正巧带你沿途瞧一瞧,这个时间宫中有许多景致优美的地方。”

让皇上久等真的好吗?傅萦没有问出口,只眨巴着翦水大眼望着他。因萧错生的高大,傅萦又没有特意仰头看她,他的角度去看就觉得这丫头可爱的能将人心都软化了,大手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无碍的,皇兄不会介意。”

王公公连忙笑着奉承:“王爷说的极是,皇上对王爷宠信不是一两日了,回宫来不就跟您回家一样的么。”

萧错笑道:“王公公是皇兄身边的人,说的话自然能够代表皇上的意思,咱们只管散步便是,我叫他们抬着肩轝跟在后头,累了咱们就坐轿子,嗯?”

王公公想打自己的嘴…

他不过奉承一句罢了,湘亲王居然还当成真是皇帝意思,若是皇上真怪罪起来,岂不是他胡乱揣摩圣意还猜错了么。

王公公只好干笑着去吩咐人预备肩轝,自己亲自领着宫人们恭敬的跟在二人身后。

萧错当真如回家了一般,毫不避讳的牵着傅萦的手,拉着她一步步走在铺设了青石砖地面的宫道上。

两侧宫墙林,承载了多少沧桑晦暗和壮怀激烈的宫殿冷冰冰的伫立在不远处,夕阳的余晖洒落琉璃瓦上,亮的刺眼。天边的火烧云红的让傅萦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样的景色她也曾看过。

在家乡侯府的廊下坐着醉翁椅悠哉的望天。那时的她不曾有怅然之感,只是觉得那绚丽的颜色像是一碗番柿子蛋花汤。

可现在这种心思又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最近吃的太少了?

傅萦就无意识的握着萧错的大手摇了摇。

她的手细腻白皙,与萧错带有薄茧的修长大手截然不同,萧错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掌中。低头温柔的望她:“怎么了?”

“没什么。”傅萦回过神,笑着回答。

萧错见她眉尖若蹙,笑容也不似从前那般明朗,虽锦衣华服珠翠环绕,却仿佛丢掉了快乐。这样的感觉让他打从心底里感觉到愧疚,但他不是那种动辄婆妈的人,笑着逗她:“莫不是饿了?待会儿去见了皇兄咱就吃饭哈。”

傅萦:“…我看起来像饿了?”

“分明就是。”萧错用力的点头,“除了饿没见过你愁眉苦脸呢。”

好吧,傅萦无奈的叹息,谁让她吃货的形象根深蒂固呢。

其实她只是在看到宏伟的宫墙内夕阳西下的景色,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历史终究会将他们所有人都碾压成烟尘的无力感,以及在这个广阔的空间中,即便有萧错在身边还是偶尔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寂寞。

萧错没听见她牙尖嘴利的反击,虽不至于皱眉头。却也是一副忧郁模样,越发的心疼了,低声道:“旁人说你什么你都不要理会,也不要轻信,你只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就好。若是因为不相干的人让你不快乐,我会非常心疼。”

傅萦闻言一愣,发觉萧错显然是误会了,“莫不是你觉得才刚我在向家受了委屈?”否则也不会提前离席,宴都没摆就走。

萧错当然不会将阿彻在假山附近听到的话告诉傅萦,只是道:“我是不喜欢应付那种场面才提前离席。跟这些没关系,现在说的是你。你不开心。”

“谁说的。”

“老子看出来的,你还想狡辩?”萧错声音提高。

后头跟着的宫人不约而同的低垂了头。暗想王爷对王妃果然也会有这种凶巴巴的时候,战场上经历过拼杀的男人气势是与寻常人不同的。若真厉害起来,只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傅萦却哼了一声:“你说什么老子?你是谁老子?”

萧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不是口头禅么,又不是说你的。”原本这玩笑可以开到孩子的话题上,萧错却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指着一旁景物介绍起来,言语格外殷勤。

傅萦见他那小心翼翼又笨拙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摇摇头,方才的怅然之感却被插科打诨的消除掉了。

走走停停,最后没什么景致逛了便乘轿,一路到了养心殿。王公公便引着二人到了后院。

皇帝此时正站在一株银桂树下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错带着傅萦行了礼,便问:“皇兄想什么呢?”

他觉得今日的皇帝与从前的不大相同。

皇帝望着傅萦,称得上和蔼的道:“皇后那里预备了点心,王妃先去小坐片刻吧。”

“是。”傅萦那里敢违拗,忙行礼跟着王公公出去。

萧错禁不住回头伸长了脖子去看,其实他根本不放心让傅萦去单独见皇后。

然而圣旨就是圣旨,那里能够违抗。

皇帝观察萧错的脸色,无奈的道:“你想什么呢?你皇嫂虽然脾气倔强了一些,却不是会胡行乱作的人,你的宝贝疙瘩没是的。”

“皇兄见笑了。”萧错脸上发热,转而问道:“皇兄找臣弟来可是有事?”绝不会是单纯吃晚饭这么简单吧。

皇帝负手道:“你陪着朕走走。”

萧错立即应是,与皇帝走在寂静无人的院子中,踩着脚下平坦的石砖路面。

忽然萧错听见皇帝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你可是在怨朕?”

萧错一愣,看向与自己身高相仿,正处在中年最富有成熟魅力的皇帝,“皇兄做什么这么说?”

“这些日朕看着你身边发生不少事,也想了许多,有一些秘密憋了很久,朕想这会子是该告诉你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交心

萧错心头莫名一跳。这话若是别人说起来,原也算不得什么的。只是话由当今天子开口,说起秘密之类的事难免就涉及到宫闱中的密事和一些大事。有些东西,不知道远远要比知道的安全。萧错本能便想逃避。

然而皇帝面目虽保持平静威严,眼神却泄露出一丝疲惫,他们对视之时,皇帝仿佛能猜得到萧错是如何想的,见他似有推辞闪躲之意,苍凉的叹息了一声:“阿错,如今连你也不能信的过皇兄了吗?”

萧错闻言一窒,眼看着皇帝那般失落神色,心里仿若被针扎了一下,毕竟是自小到大的兄弟,他对皇帝的感情又并非单纯兄弟之情,更多的是像父子一般,他如何能看的过皇兄那般失落?

“皇兄言重了,臣弟如何会信不过皇兄?皇兄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若需要臣弟去办什么,皇兄只管说。”

皇帝见萧错如此认真的说出这番话,且神色一如从前,便禁不住微笑了一下。道:“朕身为天子,外人看来表面光鲜富有四海,可事实上你所说的为难之事,其实是每天都在发生的。”

萧错闻言沉默,皇帝说的并没有错,拥有多大的权力,同时就有多大的责任,他身为王爷都是如此,何况一国之君?

皇帝与萧错相携缓步向前,一应宫人远远伺候着,确认无人听得见,皇帝才道:“近些日朕也知道你心中对朕似有一些怨言,这原也怪不得你。”

萧错面色虽未变,但心内着实震动不已,“皇兄,臣弟…”

“为兄知道。”皇帝笑着摇头。停步抬头看着绚烂的晚霞:“这段日子你有如此想法,果真怨不得你,其实是朕自身的缘故。当日北蛮之战,朕御驾亲征却在泰城一战时误入圈套,之后行踪不明。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事,包括你在内,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皇帝声音略显低哑干涩。似乎想起那一段经历是一件耻辱的事,但依旧艰难的开口:“当日朕中了敌军圈套,险些在北蛮之地丢了性命。也正是那时朕才发现,朕身边带着的那些信得过的人,竟一个个都背叛了朕。当时朕身受重伤,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当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南疆逃回大周国土,这一段路。朕当真觉得走了比一辈子的时间还长。”

萧错大恸:“皇兄,你受苦了。”

“的确是受了苦。”皇帝幽幽道:“朕身上没有银子,又受重伤,且随时随地担心有人追杀。这一路朕打过零工。也行过乞,总之其中艰辛简直是朕生来从未想想过的,又一次得一平民女子相救。夜半时分听闻她与她家中母亲低语,朕竟。竟然鬼使神差的杀了她全家人后逃了出来。朕…朕当时只以为他们是北蛮的细作。可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是朕心中害怕,听不得任何可疑的动静。”

萧错心疼的无以复加,皇兄是天子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他哪里知道,他在东盛国扮作护院时,他的皇兄却真正在行乞。自小到大如此金玉一般尊贵的人,却被人陷害至此。

萧错抿着唇,似乎已经理解了皇帝。

皇帝叹息道:“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阿错,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是朕即便被陷害至此,也根本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朕回到大周,辗转回京,朕甚至不敢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包括你在内。”

“皇兄,臣弟明白了。”萧错眨眨眼,强自将眼中热意逼退。

皇帝却道:“你不完全明白。你知道,高处不胜寒,却没有真切体会过什么叫高处不胜寒。朕自问勤勉于正事,对得起天下百姓,一夕之间却有那么些人与朕为敌,那种强烈的失落你不会懂,尤其是无法相信别人的感觉…朕不能相信你,就连朕的皇后和皇子朕一时间都无法信任。”

“阿错,其实在朕对你说出这番话之前,朕都无法完全信任你。你或许会觉得朕太窝囊,被人害了一场,竟连到底是谁做的都不能确定。也怪不得你对朕有怨言,因为是朕先不信任你。”

皇帝言至此,虎目中已与萧错一样含着热泪,双手拉住萧错的手,道:“你虽是朕的皇帝,朕却是将你当做弟弟,也当做孩子,当初朕经历那一番困苦,只要一想到有可能是你害了朕,朕都心如刀绞一般。”

“皇兄,臣弟对你的心日月可鉴,那等事臣弟不愿意做,况且这么多年来,皇兄还不了解臣弟的为人吗?”

“正因为了解你的为人,如今朕才选择信任你。”

这样说法,其实打心底里还是不相信萧错的。

但是这种话能够开诚布公的在他面前说出口,萧错心中也有说不出的动容。

“皇兄,这段日子当真为难你了。”

“朕不怕为难。朕只是不想做个孤家寡人。”皇帝苦笑摇头:“但是事与愿违,似乎站在这个位置,就注定要做个孤家寡人。朕如今选择信任你与羿哥儿,也不知是对是错。”

萧错抿唇。他知道一个人若是真的信不过一个人,那是如何解释对方都不会相信的。

皇帝大手拍了拍萧错肩头,将眼中热意眨去,道:“阿错,若是真做了什么叫你产生了质疑,现在朕对你说声抱歉。”

萧错倏然抬眸看向皇帝,心中着实震撼感动不已。虽还是抱着一丝怀疑和隔阂,但面前的人毕竟是对他那么好的亲哥哥。

“皇兄切勿如此,臣弟如何能承担的起?”

“这么说,你是不生朕的气了?”皇帝微笑看着萧错。

萧错挑起唇角,颊边酒窝着实讨喜的很,“皇兄说的什么话,臣弟何曾生皇兄的气了。您虽然是臣弟的兄长,但也是一国之君,臣弟对您有亲情,更有君臣之情,又何谈生气?”

皇帝笑了,屈指弹了萧错的额头一下:“好吧,既然如此,明日你等朕的消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