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一次妇人们的祈福又变回了政治意味浓厚的祭天。而主导者依旧是皇后。

一时间众人都找不出理由去辩驳了。

且众人更加肯定,皇后的背后必定是有高人支招。否则单以皇后素日来的脾气和心智。断乎做不到今日这样程度。怕早在萧错面露威严时皇后就会先胆怯的。

皇后见众人不言,心下得意面上也挂了笑,便随意摆手道:“祭天事宜就交由二皇子去督促礼部预备下来。”

“是。”二皇子行礼。

皇后面色终于露出悲伤。“翠哥儿的事查的如何了?”

司马信忙道:“老臣正竭力追查。”

“竭力?本宫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是如何的竭力。若是不能给本宫一个交代…”皇后冷冽的斥责,随即看向萧错与傅萦,仿佛才想起他们还在这里似的,道:“湘亲王与王妃回来时已是事发之后。与此事不相干,便下去歇着吧。”

萧错自然懒得看皇后发威风。更不舍得傅萦受委屈,当即好不推辞的礼数周全了一番,就牵着傅萦的手离开了。

皇后望着二人背影,那交叠在一处的袖子看的人刺眼。心力憔悴之下,就只安排了是司马信继续调查四皇子之事,就吩咐二皇子和司马信都退下。又叫人预备肩轝回坤宁宫去。

待到人都退下。一旁只生了宫女落霞,皇后便揉着眉心疲惫的叹了口气。方才还挺的笔直的身子这会子也佝偻下来。

落霞面色不悦的质问道:“司马信那老匹夫明显负你所托。你为何不追究他于四皇子案不利之罪?”

皇后却仿佛并不在意宫女如此犯上,只是心不在焉的道:“萧无忧不是已经打了他一顿板子了么?这会子本宫还能做什么?此事休要再提了。”

落霞铁青着脸看着皇后,片刻后拂袖而去。

萧错下午去了一趟坤宁宫,吃了闭门羹后就一直留在傅萦身边。

皇后回朝,二皇子组织礼部预备祭天大典,他满心担忧皇兄的安危,偏偏下午见了皇后时没机会问,后来去内宫询问,皇后却避而不见。

萧错歪在临窗的炕上看着傅萦做针线,心思却早就不在这里了。傅萦也知道萧错的压力大,是以并不打扰他神游。

到用过了晚膳,沐浴更衣之后,傅萦拿了帕子立在萧错身后为他擦头发。

萧错道:“不必这么麻烦,待会儿自个儿就晾干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正想摆弄你呢。”傅萦看着他在灯光下黑亮的头发,手上动作就顿了下,缓缓道:“阿错,皇后有备而来,咱们该怎么办?”

萧错转过身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接过了巾帕为她擦头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还有我呢。”

“祭天时我也会尽力而为,不叫她得逞的。只是,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傅萦一把拉住了萧错的手,让他停止了动作,抬眸望进他眼中。

“阿错,若是皇上的毒就是二皇子与皇后联手所下,他们母子联手谋反,一旦皇上不治龙驭宾天,你当如何自处?”

萧错想不到傅萦会这么问。

然而四目相对之时,萧错已明白了她所担忧的一切。

“你放心。若真有那一天,难道这江山我萧无忧就坐不得了?”

傅萦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噗嗤笑道:“你这么大逆不道,仔细到时候跟我一样被定成个犯上谋逆的罪名。”

萧错当然明白傅萦说的是阻止皇后祭天必然会带来的后果。皇后不论成功与否,与皇后针锋相对的傅萦都没有好果子吃。

“傻丫头,你放心。”萧错揉了揉她潮湿的长发,“我不是愚昧之人,更不是愚忠之人。我忠心于皇兄,可我更在乎你我相守的岁月。”

想要相守,二人都平平安安才是关键。

傅萦释然笑了。

若是萧错是个愚忠的人,将皇室正统和悠悠之口看的比她的性命还重要,恐怕此番下来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她了。

同一时间的坤宁宫中,正充斥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被带进偏殿拷问,皇后换了身家常衣服,就那么端坐在一旁看着。

第三百零七章变数

此时的皇后才仿佛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将白日里那些虚伪的伪装扯去,这一刻,她只是一个为了孩子伤心的母亲,只要一想到幺子萧翠的模样,想到他私下里缠着她叫母后时撒娇的笑容,她就恨不能毁了一切,让所有宫里这些没有保护好萧翠的宫人都去陪葬!

往日里见不得血腥的人,如今看到这些宫人们被杖责时打在地上的一滩滩血迹,听着他们的惨叫,皇后甚至感觉到十分的畅快。

她甚至连后宫妃嫔以及妃嫔身边的宫人都不放过。

如此彻查了一夜,一直持续到次日下午。

宫里四处人心惶惶,就连养心殿的人都被那死寂波及到,人人噤若寒蝉。

午睡后,傅萦拉着萧错的手臂坐在临窗暖炕上,低声道:“阿错,既然皇后都已回宫了,咱们要不要搬回王府去?总是住在皇上的养心殿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如今与二皇子一同摄政,又要住在皇上地方,难免会有人议论咱们鸠占鹊巢。议论你有不臣之心。”

萧错沉吟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咱们这会儿离开,怕也不妥。”

萧错仔细观察傅萦的神色,生怕她有任何不快,原本回了京都就该回家去的,他们却被迫要住在宫里,要面对皇后的诡计,还要面对一切危险,如今宫里乌烟瘴气的,他们却连回家去都不能吗?

思及此,萧错便不忍心委屈了她,转而道:“不过你放心,我想来我去安排咱们回府的事也不难。”

“还是不必了。”傅萦笑着摇摇头道:“我明白你的苦衷,想来皇上的口谕让你与二皇子一同监国。必然也希望能有个拿捏的,二皇子虽没有正妻,可是府里的侧氏和美人前儿据说也都进了宫。想来与必须要咱们在宫里是一样的道理,司马丞相必然是防备咱们一旦有个什么不轨之心,也方便拿捏你的把柄。若是回了王府去,少不得也是要活在监视之中的。”

傅萦靠着萧错的肩膀,搂着他手臂道:“我只是觉得宫里气氛压抑。每经大脑就随口那么一说的。你不必当真。”

萧错闻言就亲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我会想法子尽快结束此事的。”

“说的哪里话。今日是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傅萦有些懊恼:“我也是一时间被宫里这样的气氛给弄糊涂了。”

“王爷。”阿圆快步到近前,行礼道:“回王爷、王妃,皇后娘娘那才刚出了事。”

傅萦坐直了身子。

萧错则挑眉道:“出了什么事?”

“曹贤妃才刚在坤宁宫与皇后娘娘发生了一些摩擦,许是曹贤妃不满皇后娘娘将她宫中的宫人都一并重罚了吧。说着话不顺意,皇后就要连曹贤妃也一起用杖刑。可曹贤妃动了气,就说肚子疼,人就晕过去了。皇后娘娘本不想理会,但曹贤妃毕竟受宠。皇后娘娘就吩咐了御医来看,说是曹贤妃如今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帝的子嗣单薄,一共四个儿子。大皇子幼年早夭,四皇子又才去。剩下个嫡出的二皇子,年幼时还曾经失踪过,也是后来才找回来的,三皇子最安稳,却是一棒子打不出一声儿来的性子。

若曹贤妃能产下皇子,总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萧错便道:“皇嫂可去查过记档了吗?”

阿圆道:“回王爷,皇后娘娘第一时间就吩咐人去查过了。”

萧错垂眸沉思,片刻才叹息一声:“只可惜皇兄不知是否会无恙。”

阿圆赔笑道:“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有龙气庇护的。”

这话说的,若是皇上真有什么,那也是龙气不肯庇护皇上了,他也就是被龙气抛弃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萧错白了阿圆一眼:“你这小滑头。本王知道了,出去吧。”

阿圆摸了摸鼻子,笑着行了礼:“奴婢告退。”

待到阿圆走远,萧错便给傅萦解释道:“这位曹贤妃你应该还有一些印象吧?”

傅萦仔细回忆,点头道:“的确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宴会上一面之缘,并未多么注意她,倒也不很记得了。”

萧错笑道:“那月娥呢?你该记得这个人吧?”

“你说娇楚楼的名妓月娥姑娘?自然是记得啊。当初向怀义了是巴巴的将人送到你眼皮子底下了呢。”

“那个娇楚楼幕后的老板,你可知道是谁?”

“你曾经说过娇楚楼的老板是一位皇妃的亲戚。”

“是,正视这位曹贤妃的外甥。”萧错道:“这曹贤妃如今有了这样一胎,且不论皇兄接过如何,她这一世的富贵荣华可就保住了。”

“怎么也要平安将孩子产下才算完。”傅萦叹息道:“就算产下龙子,保护一个孩子平安在宫中长大也是很难的,四皇子都这么大了,不是也…”

傅萦摇摇头,越发的不喜欢宫廷这种地方。人在这里呆的久了,恐怕人性都会被扭曲。

曹贤妃有了身孕之事并未如傅萦预料之中那般张扬开,原本她觉得,皇上如今的情况是这样,曹贤妃有孕之事毕竟是个喜事,也能让大周朝阴霾了这么久的天放晴不是?

可是不知为何,皇后不张扬,皇后身边的人也是守口如瓶。听阿圆来回话时她还以为这消息的来的容易呢,事实上曹贤妃的事皇后并未宣扬,甚至是有意的封锁了这个消息。

皇帝的病情未好转,四皇子的案子虽然冤杀了许多宫人,却依旧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曹贤妃的身孕也依然被捂住了。

只有祭天之事,在二皇子率领礼部大臣倾力合作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准备。

批阅折子原本是萧错与二皇子一同合作的,现在二皇子要负责祭天之事,又不放心将所有政事交给萧错去办,又要帮衬皇后调查四皇子的案子,每日都很忙。

相比较,萧错过的则单纯又轻松了一些。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皇帝所中之毒还没有解毒的消息传来,萧错也就越发的烦躁。

傅萦也察觉他的情绪焦躁,也只故意的哄他开心。

谁知这日他回来,却气的连脸盆都给掀翻了。

第三百零八章脾气

“阿错?这是怎么了,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傅萦快步到了近前。

萧错甩开披风叉腰立在地当中,瞪着翻倒在地上的黄铜面盆和满地的水渍喘粗气:“果真最毒妇人心,想不到她竟然是那样狠毒的人!”

“到底怎么了?”傅萦拉着萧错的手臂走向侧殿,另一只手在背后冲着门前噤若寒蝉的阿圆摆了摆,阿圆立即带着宫人进来轻手轻脚的收拾了狼藉。

二人在临窗铺设明黄锦缎坐褥的暖炕上坐定,傅萦倒了杯茶给他。

萧错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又紧握着那茶碗瞪着多宝阁上的摆设发呆,随后竟狠狠将茶杯掷出,正砸在墙壁上,发出十分尖锐的一声脆响。

傅萦唬了一跳,“啊”的一声轻呼。

阿圆等宫人在外间更是不敢高声说话,忙跪下赔罪。

萧错看了看傅萦苍白的脸色,长臂一伸将人搂在怀里,重重的搂了两下她肩头,“对不住,我不该发脾气,我不是气你,你别怕。”

“到底怎么了?”

萧错咬牙切齿的道:“曹贤妃有了身孕,且胎像不稳,又正事反应激烈的时候,太医让她安心养胎,可是皇嫂她竟然…竟然执意要求曹贤妃过些日子跟着一起去参加祭天。你知道,祭天之处在京郊的大法源寺,那上头的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是要走上去的,正常人走尚且要累出个好歹,何况是曹贤妃一个孕妇?我不想皇兄龙嗣有损,与她辩驳几句,她竟还口出恶言,简直是毒妇!”

“好了阿错。你不要太激动了。就算她做的不对。她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国母,是你的皇嫂。你虽然满腔热忱为了皇上,她说不得还要拿着这个作伐子来为难你呢。就算在生气,也该为了自己考虑考虑。

萧错知道傅萦说的有理,自己其实也并非压不住性子的人,只是关心则乱,到底这件事涉及到皇家血脉。

“我只是十分难过。皇兄还不知几时才能醒过来。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萧错声音一窒。有些沙哑。

“我虽然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代理朝政。可是心里着实担忧。这样的情况,为了保住皇兄的龙嗣极尽努力都来不及呢,更何况曹贤妃的品味不低?而且这孩子就算诞下。比二皇子也差了那么多岁,又能威胁到他们什么?我真是不理解了,怎么再好的人一入了宫,时间久了就都失去人性了。成了黑心烂肝了!”

傅萦轻叹着拉着他躺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一只手一下下轻柔的为他按摩太阳穴。

她知道。萧错并不是愚昧之人,但也绝非神仙,他也会有压力需要释放出来,总是别在心里早晚是会闷出病来的。她未必需要开口开解什么。那些开解的话。凭萧错的聪明难道会想不到?

他什么都想得到,也想得通,但是他也是个正常人。也会有情绪,也会焦急愤怒。

她的身上有一种能够令他心神安宁的魔力。在她微凉手指力道适中的按摩之下,萧错的身心都放松下来,脑海中甚至有一时间是空白的,不去想朝堂中的纷乱,不去担忧避暑山庄之中皇帝的情况如何,更不去想如今身在局中该何去何从。

傅萦感觉得到萧错渐渐放松,就连他身上紧绷着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心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才柔声道:“无论事情发展如何,也不论皇后娘娘如何抉择,你只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之下做好自己应当做的,无愧于心也便罢了,至于其他不论你我,又有什么法子改变呢?”

“你说的是。”萧错坐直了身子,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颊,道:“还是有你在好,也亏得有你在我的身边安慰着我今儿才能压的住。否则保不齐我就奔到皇嫂宫里大闹去了。”

“你不会的。”傅萦认真的道:“你是大局为重的人,否则也不会回来后才发泄出来,方才在皇后哪里就与她撕破脸了。”

萧错想起方才皇后的嘴脸,就禁不住鄙夷的道:“那个败家的娘们,想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大周朝要是落在她手里早晚被折腾干净。”

原本气氛还很紧张,傅萦却被他一句“败家娘们”逗的噗嗤笑了:“这话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还不将人气出个好歹来?”

“我会怕这个?只是我不愿意与一介女流去计较罢了。”

皇后那还未查出四皇子的事究竟是谁下手,但为了祭天祈福这一大事,晚间御花园中皇后还特地安排了晚宴。

一介女流夫婿病危儿子也去了,这会子却一味的想要谋夺政权,萧错看不惯皇后这样的做法,晚宴就没去参加。

傅萦自然乐得轻松,反正是否与皇后摆明车马,皇后对萧错的对付也不会少一些,根本就不在乎这一次晚宴他们去是不去。

不过他们二人人没到,消息却是命阿圆打探回来了。

“王爷,皇后娘娘果然在晚宴上公然邀请曹贤妃一同去祭天,还叫礼部着人明日就来教导祭天时的规矩礼仪,要先熟悉起来。”

傅萦看向萧错,“看来这规矩我可能也得学。”

“不必担忧,礼部的人要敢为难你,我打断他们的狗腿!还有曹贤妃这会子你也不必担忧,礼部的人不敢,也不能。”

傅萦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叹息着靠在萧错肩头,幽幽道:“这宫里的日子,也着实是不好过啊。”

然而即便再不好过,日子依旧是要过下去。傅萦被萧错保护的很好,等闲事都不需要她插手操心,萧错能办的都办的万全了。宋氏和廖氏等人也自东盛来了信保平安,并且将傅敏初之事在信上说明了。

虽早知道如此,傅萦还是禁不住又哭了一场,萧错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

礼部的人依着皇后的吩咐来教导傅萦祭天时需要注意之事时,傅萦眼睛还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肿了。

萧错不耐烦的吩咐阿圆:“叫他们滚蛋,王妃什么利益规矩不知道,需要他们来聒噪?”

阿圆为难的道:“可是他们是依皇后娘娘的吩咐来的。”

第三百零九章云英

“正因为是依着皇后的吩咐来,我才更要给他们个下马威,别以为自己有皇后和二皇子撑腰自己就是天下之主了,皇兄可还好好的呢!”萧错口中虽然说的严厉,见阿圆不肯去,还赠了他一个白眼,吓的阿圆紧忙飞奔出去照办了。

面向傅萦时,萧错满身戾气都收了起来,嬉皮笑脸的搂着她道:“好在岳母和外祖母他们都安全到达了,我安排那些护送的暗卫从今就留在东盛,也可以暗中保护他们,还可以将一些消息传回来,也免得咱们在大周这想得个消息还要去问别人。”

傅萦点点头,吩咐了绿竹去取冷帕子来敷眼睛,索性就枕着萧错的腿仰躺着,道:“我不过是想起从前在家里,那一家子的人中真正没几个好人,当初若不是有九哥帮我说几句话,恐怕我是睁开眼睛就要被抬去给赵子海做填房的。你也知道我之前受了伤,醒来后记忆就有一些断片,稀里糊涂被抬走的话那我上哪去哭?更何况五哥后来暗中提醒,几次三番的帮忙。只是天不假年…”

“好了好了,快别在想了。若是五哥在天有灵,知道你这样伤心怕也会难过的。等忙完了此间之事,我带你回东盛去看望外祖父他们,各处转一转,再去给五哥上坟,如何?”

她自有猫的记忆开始就是在东盛国,虽然这整个时代都显得与她格格不入,可到底归属感还是落在了东盛国。若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傅萦也知道萧错若是想去一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多么不容易。

但是她也知道,萧错是言出必践,既然说了就会做到的。

“好啊。”她轻快地应着。

换了几次冷帕子。傅萦的眼睛终于消肿了,至少用妆容遮得住,傅萦便也不想再拖延下去,起身道:“那祭天去的规矩怎么也要学一学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跌了体面,再说礼部来的这位大人保不齐就是二皇子的人,开罪了是又增麻烦。”

萧错点头:“你说的是。正好我也要去学学规矩。”说着就拉着傅萦的手向外走去。

傅萦禁不住好笑:“你一个爷们家的。跟着我们女眷们搀和什么呀。”

“爷搀和什么了?爷是去御花园赏花的。”

女眷们都是在御花园天一门前大香炉处集合的,萧错去哪里能赏到什么花?分明是他不放心她,怕受了委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