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让他歇会儿,本王一会再来。记着,先请太医去给司马大人好生诊治。”

阿圆立即会意的道:“是,奴婢这就去。一定让司马大人记着是王爷的恩惠。”

待到外头没有了声音,萧错才放下傅萦,起身踱步道:“如今朝政紊乱,皇兄既将京都之事交给了司马信,他便有指责稳定内宫与外朝的稳定,可是四皇子却…而且他迂腐的只尊圣旨,不知变通,二皇子回京来却被他变相软禁住了,错事了调查四皇子死因的最佳时机,这不是罪过是什么?”

“你说的倒也是,可这会子打了他,就不怕叫人怀疑。说你不服皇上的安排吗?”

“我还就是要叫他们看看。”萧错转回身望着傅萦,眼眸中是她极少见过的锋芒毕露,冷锐的仿佛出鞘利刃,“难道我这个湘亲王是谁的傀儡不成?信与不信的。公道自在人心,我为了皇兄的江山东奔西走,沙场上舍生入死时候,这些人就只知道挥挥笔杆子罢了,这些年来对皇兄的忠诚。难道他们是瞎子聋子看不见也听不到吗?”

“皇兄让我与二皇子一同协理朝政,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皇兄也不知几时才能好起来,我若给人留下个软弱可欺的印象,一个小小的司马信都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往后我如何服众?”

说到此处,萧错又嘲讽的一笑:“傻丫头,其实那老狐狸自己也巴不得挨一顿板子呢。不挨打,如何显示他是忠臣?不挨打,如何能绝了后患?他也怕皇兄将来回京后会追究他的死尊圣旨错失调查四皇子死因的机会。我现在罚了他,皇兄回来就没法子翻旧账了。一顿板子而已,老狐狸还赚了呢!”

傅萦抿着唇,萧错所说这些错综复杂的事,她虽然能够理解,却也觉得朝堂上那些着实也太过复杂累心了,果真朝廷什么的就不是人能安生呆的住的地儿。

“可是,司马丞相年纪大了,四十板子,会不会将人给打死了。”

萧错摆摆手:“哪里会。执行的人是我的人,手下都有分寸,不过一些轻微的皮外伤罢了,老东西伤的不重。他自个儿心里有数着呢。”

傅萦望着萧错的眼神禁不住充满崇拜,“我们阿错这样厉害,我的脑子都跟不上了。”

“你才知道你家相公厉害?”萧错到傅萦跟前,双臂将她圈在怀中,弯腰将下巴隔在她肩头,搂着她一起左晃右晃。在她耳边道:“你要怎么奖励如此厉害的我?”

热气吹在耳畔,惹得傅萦一阵痒,一面偏头往他怀里躲一面道:“这不是都给你抱了下嘛,还要什么奖励。”

“你可真会打发人。”萧错笑道:“罢了,我先去见那老狐狸,也免得他久等,等会来了再收拾你。”

收拾,怎么收拾?

傅萦张口预言,却见萧错一面向门口退去一面以食指在唇边点了一下,随即转身出门,袍摆翻飞,背影笔挺潇洒,那模样帅气的令人心头砰然。

傅萦红着脸哼了一声,又坐回到临窗的炕上了。

萧错这厢到了前头侧殿,见司马信正歪坐在圈椅上,身下还垫了柔软厚实的锦缎坐褥。

见萧错进来,司马信就要起身。

萧错忙道:“司马丞相请坐吧,无须如此多礼。”

“王爷宽容,老臣就逾矩了。”

“丞相可别这么说。怎么,这么晚了入宫来,该不会是找本王报仇的吧。”

萧错玩笑的话引的司马信一阵好笑,又不敢动作太大牵动了臀部和大腿的伤口,就只拱手道:“王爷真是折煞老臣了。臣感激王爷还来不及呢,何来报仇一说?再说也的确因老臣的决定,才失去了调查四殿下死因的最佳时间,您这一顿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板子,面儿上瞧着是罚了老臣,实质上却是为老臣解了将来的围,老臣在这里多谢王爷了。”

萧错含笑听着司马信直白的感激,笑道:“哪里的话,司马丞相现在说话底气十足,看来当真无恙,太医给的药回去要坚持用才是。”

“是,臣多谢王爷。”

萧错似笑非笑道:“大晚上的这么踩着宵禁的时辰入宫来,该不会只是要与本王说句谢谢吧?说吧,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爷英明。”司马信端正了神色,道:“其实老臣今日来,是有见事还要拜托王妃。”

萧错挑眉:“哦?先说什么事?”前朝的事能拜托到后女流之辈?这老狐狸定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司马信道:“才刚避暑山庄那传来飞鸽传书,说是皇上大病,皇子意外身亡,红枫山又出现塌方,这一切都是不祥之兆,皇后銮驾即日就要回宫来主持祭天,为皇上祈福,为咱们大周朝祈福。如今山庄那边已经预备好一切形状,说不定皇后娘娘已经在路上了。”

萧错闻言,便抿唇沉思起来。

第三百零四章司晨

皇后身为女眷,却因这三件大事要回京来主持祭天祈福之事,这于情上说的通,于道理上却是不应该的。

而且皇后主持祭天大典,焉知她就没有牝鸡司晨之心?朝政上难道就乱到了这个程度了?

萧错与司马信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其中利害关系。

且萧错也隐约猜得到司马信打算求傅萦做什么。

再想皇帝忽然倒下,就仿佛海中少了定海神针,朝政上一时间动荡至此,萧错不免悲从中来。

“一月散”的毒也不知是否能解,若真正解不开,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兄去死?

若皇兄真不幸龙御归天,这天下大乱之下,他又该如何抉择?即便他不争夺那个位置,是否也有人将他视作绊脚石急于铲除?

一想二皇子之前在游湖时的陷害才导致傅萦落水,后来又在萧翎的别院中小产,这一切始作俑者却是二皇子对他的妒忌,萧错就觉得悲凉。

只是面上依旧是沉思之色,瞧不出丝毫表情变化。

司马信也是朝中的老人,官海沉浮多年自练就了察言观色的功夫,可在萧错这里却没看出任何端倪来,就只得恭敬的问:“王爷。此事您觉得如何?”

萧错反问:“司马丞相觉得如何?”

司马信怔然,似想不到萧错会将问题抛给他,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朗声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主持几天的道理。依老臣拙见,皇后娘娘许是见皇上这般的情况,已是耐不住寂寞想要有所作为,希望效仿吕后、武瞾之流了。”

说到此处,司马信正了正身子,竟是连伤口的疼痛都忘了,凛然道:“皇后娘娘若想干政,那老臣是第一个不赞同的,皇上如今情况虽然危险。可到底也不是一定就会有事,何况即便皇上真个有个什么万一,继承皇位的人有皇子在,也轮不到个女人动这种心思。”

慷慨陈词一番。司马信觉得湘亲王这样的热血汉子已是能够被激起护国热忱的,可是萧错却依旧稳重端坐不动声色。

司马信再接再厉:“王爷,您是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应当也赞同老臣的话吧。”

萧错含笑颔首:“自然是赞同的。只是皇嫂若决心这样做,做臣子的又有何理由说一个‘不’字?”

萧错这样说。倒是让司马信放下心,笑道:“皇后娘娘以祈福之名祭天,着实是无法反对的,老臣想若是阻止不成,便只能想办法将祭天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萧错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司马信的想法,唇角不免挑起个冷笑来,斜睨他道:“你这老狐狸,怎么,这种事竟然算计到本王的爱妃头上去?你家里也有女眷,怎么不叫你家女眷去挑头?我若没记错。贵府上也有超品的老封君吧。”

“果真王爷是个通透人,一点就透。”司马信笑道:“您说的固然有道理,只是老臣人家中的老封君毕竟人微言轻,不足以挑起大梁来。必须得又王妃这般出身高贵夫婿位置又尊崇的女眷,才足以与皇后娘娘抗衡不是?这当朝里除了您的王妃,老臣着实想不出第二人了。”

“你这是笃定了本王无法拒绝啊。”萧错沉吟。

司马信忙陪笑道:“王爷,能替皇上守住这江山不也是您的期望吗,这也算不得为难您不是?况且王爷英雄盖世,儿女情长使得英雄气短,在紧要关头必须取舍之间您会如何抉择。这天下人不想都知道,必然是以国事为重,不是吗?”

“滚蛋,少用国家大义的帽子来压本王。”

虽是一句呵骂。却将司马信骂的笑容更大了。

因为他知道,湘亲王别无选择,且这样就是答应了。

萧错吩咐阿圆带着小内侍们将司马信送出宫,就回了后院的卧房。

傅萦已经换了身烟青色绣了如意纹的丝质寝衣,披散着长发坐在临时端来的妆奁前,由绿竹伺候她梳头。

萧错进门来。到了内室,就只看到个柔顺长发垂至绣墩下的纤细背影。那样子真真是柔美的令人身子都发酥,恨不能将人就变成个扇坠子香袋子整日带在身边才好。

傅萦的目光与萧错在镜子中相会,二人相视一笑,萧错便到近前摆手打发了绿竹退下,自行拿了象牙梳子继续为她梳头。着实很是享受是凉滑柔顺的长发一梳到底的垂顺手感。

“司马丞相找你什么事儿?”

萧错薄唇轻抿,缓缓停下动作,放下了梳子。

“萦萦。我可能又要带累你了。”

每次萧错正儿八经的叫她的名字,傅萦就知道是有正经要紧的事,询问的看着镜子里他表情纠结的脸,笑道:“你我夫妻之间本为一体,说什么带累不带累的?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就尽管说。”

萧错沉思片刻才下定决心,将方才与司马信的对话都直言相告。

傅萦沉思了片刻,素手执起象牙梳,捻起顺着香肩滑在身前的一缕长发轻轻梳着,愣了片刻的神才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想法子将皇后祭天一事的伤害降到最低?我明白怎么做的。”

“不,你不明白,你…”

“我明白的。”傅萦笑着转回身,仰头望着立在他面前的萧错:“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若是对皇后不敬,不论是皇上是否醒的过来,也不论皇后是否能够祭的成天,再或者将来一国之君的宝座落在谁家,我怕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不敬皇后是很容易让人上纲上线拿来作伐子的。可是阿错,你要清楚一点,现在我们没有别的路好走。若是拒绝,万一让皇后亲政,你以为她第一个铲除的人是谁?

“不论是为了二皇子,还是为了她自己,第一个被铲除的都是你。

“我以妇人身份去阻止她,这种软刀子不会伤到体面,胜算也大,我去做最合适。”

萧错低头看着长发鸦青面色莹白的傅萦,看进她一汪秋水眸中,竟觉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想不到她能够想的这样透彻。

“看来总是叫你小笨蛋,也根本没有影响到你的智慧嘛。”萧错刮了下她的鼻梁。

傅萦莞尔一笑,就知这件事是说定了,必须为之。

一夜好眠,次日中午,就传回了皇后銮驾回宫的消息。

第三百零五章銮驾

阿圆在门前低垂着头道:“皇后娘娘这会子已经快到养心殿了。二皇子已经出门去迎,且皇后娘娘也吩咐了人去丞相府请司马丞相入宫,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宣布。奴婢不敢耽搁,就飞奔着来告诉王爷,王爷和王妃也提早做个打算。”

萧错转身望着正在梳妆的傅萦,“咱们现在就出去?”

歇了中觉,傅萦头发散了,正让绿竹帮她梳头,自己拿了膏子匀面,闻言抬眸看向镜子中的萧错,道:“自然是要现在的,皇后娘娘将人都聚齐了,说不定即时便要安排祭天事宜,想来若是去的晚了,怕会耽搁了正经事。”

萧错点点头,望着傅萦几度欲言又止。

事到临头,他真的有些舍不得让傅萦去出这个头。只是现在并无别的办法能够妥善解决此事,而且现在若是不这么办,一旦让皇后做大,恐怕第一个被针对的就是他,他与傅萦夫妇一体,难道他若是有个什么,傅萦能够独善其身?

傅萦迅速整理妥当,转回身正瞧见萧错纠结着眉头,心下一暖,笑道:“就这么担心我呀。”

怎能不担心呢。

萧错收起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只笑道:“也没什么,我会护着你的,你不要怕。”

“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与我共进退的。”傅萦握了握萧错的手,旋即笑道:“但是既然要走这一步,稍后你便不好在我身边一直保护着,你只管引着臣子们做正事要紧。”

萧错明白傅萦的意思,颔首道:“我知道了。”

二人说话间已离开卧房,直往前头去,宫人们早已知道皇后归来的消息,早已经列开阵仗等候着,傅萦一看那架势,真真是比皇上归来的场面也差不了几分,心里便有了猜测。

皇后归来。自己断然不可能做这等准备,或许是二皇子在京都之中特地预备下的一切。

如果二皇子肯与皇后那般勾结,倒也是出乎傅萦的意料。毕竟二皇子身为萧家男子,权柄外移又怎么肯?

傅萦一面沉思一面向前走去。

为了迎接皇后銮驾。在气势上也不愿意落了下风,是以今日傅萦穿了宝蓝色蜀锦百蝶穿花通袖袄,同色蜀锦八幅裙,一身冷色显得肤光赛雪。发髻虽然只简单的梳了高髻,头饰用的也少。可那根品相极好的蓝宝石凤头步摇却是增色几分,行走时流苏穗子在一侧轻轻摆动,加之蓝宝石镶金的勒子饰在额头,实是清冷如月,艳光四射。

皇帝病重,宫里又去了个皇子,她的打扮既显示身份又不太喜庆,且宝蓝色显得人沉稳许多,气势也凛冽起来。

萧错瞧着便觉放了一半的心。看来她是有分寸的。

二人出了养心殿正门,正瞧见二皇子已经引皇后銮驾过了尊义门前的影壁。

皇后身着锦绣凤的宽修大衣。长裙曳地,头上带着百鸟朝凤都发冠,竟是大妆而来。略丰腴的身形如今瘦了下来,面上肌肤便有些松弛了,但红唇艳丽面色肃然,却比往日里凤仪更重。

傅萦俨然看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即将登上政治舞台。她心下越发肃谨,得体浅笑着迎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千岁。”

萧错也同时拱手:“皇嫂回来了。”

若在往日,皇后必定是称呼萧错表字“无忧”以示亲近的。今日却是眉眼不抬冷淡的“嗯”了一声。背脊挺直的直进了养心殿正门。

傅萦与萧错对视一眼,随即便跟了上去。

于东暖阁坐定。再度行了礼后,众人便按身份落座。

宫人捧茶。

皇后接过,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和指头上的金镶玉戒指呼应着淡淡的亚光,冷淡的吃了一口。

傅萦挑眉。

一个丧子且即将丧夫的女人。真的能迅速看开,走出人生大悲的阴影就这样一步步繁花似锦的回京,还比从前越发的有气魄吗?

这女人若真能做到这个地步,便足可见其心的冷硬程度。

皇后吃了口茶,缓缓的吁了口气,慢条斯理的道:“湘亲王也着实是能耐,竟能悄无声息的就这么离开了避暑山庄回了京都了。怎么,命人去与本宫说上一声就这么难?你不告而别,若非本宫知道你不是那样居心叵测的小人,还真是要紧张一番的。”

萧错笑道:“正因皇嫂知道臣弟不是那样的人,臣弟才可以光明正大行事,四皇子已经出了事,二皇子回京来又一直未传信回来,派来的人也都无消息传来,若是搁在皇嫂,不是也担心是不是二皇子出了事?实不相瞒,臣弟连五军营中军的兵马都调到了城外,若真有人胆敢有异动,臣弟必定会保住皇兄的江山。”

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就算笑着说话,气势上依旧慑人,且见过血杀过人的人若真的认真厉害起来,那眼神自然是与寻常人不同的。

萧错最后一句话只盯着皇后说,且说的掷地有声,皇后艳妆完美的面具险些要裂开一道裂痕。

对于拥有绝对武力杀伐决断的小叔子,皇后的心里也很发虚。

二皇子发觉皇后的气势弱了下去,也有些焦急,刚要开口,忽听得外头宫人道:“司马丞相到了。”

心下骤然一松。

二皇子深知自己这位小皇叔的厉害,若真的让他认真起来,怕他都不是对手。

司马信照旧是被宫人抬着进来的。

皇后与她身后离着的宫女落霞一同看去,当即愣住。

皇后凝眉:“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信艰难的趴在地上行了大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这板子,着实是老臣该受的。”

萧错冷淡的道:“司马丞相遵循圣旨不肯开城门,封锁消息之下,导致四皇子死因的调查停滞。臣弟罚了他四十板子,给他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是不是不知变通了。”

皇后拧着眉,紧抿着唇,似用了些力气才能稳住心思,转而道:“四皇子出事,皇上又中了毒,且红枫山也出现了塌方,这种种无疑不是天兆。本宫决定亲自祭天,为皇上祈福,为大周百姓祈福。”

话音方落,傅萦已经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果真与皇上情深意重啊。臣妇与王爷身沐皇恩,祭天此事臣妇请求随您同去,您看可否?”

第三百零六章斗智

皇后当然觉得不可!这等意义重大之事,她怎么可能允许傅萦出来分一杯羹?那样她的主导地位何在,视线岂不是都被人给分走了?

然而皇后尚来不及表态,司马信已经十分赞叹的道:“皇后娘娘和王妃有心了,老臣的家眷也愿随往,这祭天祈福,正是要真心诚意才能打动的了上苍降福于我皇,于大周百姓,相信人多力量大,也相信朝臣家中的女眷都愿同往的。”

“正是如此。”傅萦笑道:“皇后娘娘对皇上情深意重,对百姓如此关怀,竟肯亲自去祭天祈福,当真是国母慈心,臣妇等真真自愧不如,臣妇等小小星芒,只愿追随皇后娘娘明月之光。皇后娘娘仁义厚道,定不会拒绝我们这一番好意吧?”

皇后面色铁青。

这老狐狸竟肯与傅萦这小狐媚子一唱一和,莫不是早就商议好了的?

若是让他们得逞,这意义重大的祭天一事就成了一群女眷的祈福之行,着实与本意相差甚远。

见皇后不言语,傅萦、萧错和司马信都有些摸不清底了。

皇后并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妇人,从前皇上无恙时,皇后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是以如今她强势回宫,态度强硬,又如此注重国事,政治上也及有远见的模样,即便是提议被否,依旧能够沉得住气,这反应根本完全颠覆了皇后原本的性格和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在场之人就数傅萦对皇后的了解最少,都能真切的有了这样明显的感觉,更何况是萧错和司马信?

如今暖阁内,怕只有二皇子还能淡然的垂眸而立了。

果真,皇后淡然的抬眸。方才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转而道:“既然湘亲王妃和司马丞相都这样说,女眷们既有这份爱国热忱,男人们又岂能甘于落在人后?这样,就请满朝文武以及有诰命的女眷们都一同前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