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一惊:“夫人不怕打草惊蛇?!”

贺氏缓缓摇头:“多派些人守着龙哥儿,再让身手好的小厮守在正房院里院外。就算打草惊蛇了…也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的骄阳就算终不能保,也不能让龙哥伤到分毫!”

王妈妈叹了一口气:“老奴知道了,我叫人去盯着,只那丫头一回府,就让人拿下。”

贺氏这才将头靠在枕上:“我本想让骄阳嫁入三皇子府,回头凤临天下,好在宫中帮衬着她兄弟。如今…既然已经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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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许汉立在朝堂之上,听着上头的圣谕。下面众臣子每听一条,便低着脑袋相互交换个神色。

看来,皇上自从大皇子死后,对儿子的安排便与之前全然不同了。

早先,圣上生怕皇子成年,便会大权在握,与废太子一般的生出不臣之心,因此并不愿让皇子们握有实权。

可如今,头一日大皇子刚刚下葬,今日皇上便大封众皇子,不但给已经成年的皇子封地建府,还将各位皇子派向四方,顶着钦差的头衔,实地处理政务。

莫说如三皇子这般素来得皇上喜欢的,就连像十一皇子那样平时连想都想不起来的皇子,如今也得了府邸,并要前往鹄城监管水务。虽说鹄城比起三皇子要去的江南偏远许多,但这好歹也是拿着了实权,总比之前丢在宫中不闻不问要强得多。

十一皇子垂首领命,身子却站得板直,皇上目光扫过,见面前这一排儿子,心中不由生出宽慰之情,待看到十一时,虽因他个子瘦小,便是站得再直也不显眼,却无形中带着一股沉定气度,与前面几位兄长相比,并不逊色半分。

“你等重任在身,不日便要启程,届时必要以国事为重,方不负朕的重任。”

“儿臣谨遵圣命。”无实职时,他们尚是皇上的儿子,如今,一朝得权,便不再是“儿”,而是“儿臣”。

十一走出宫门口,眯着眼睛看向有些晃眼的日头。他下月初十便要南下了,离那人…也要愈发远了。

如今三哥得了好差事,恐怕会在南下前,就先定下婚事。

婚事、婚事…

心中一阵阵钝痛,自己的婚事本就不由自己,她的婚事,同样不由她自己。自己早知那份思念是无望之情,也早早就做好亲眼看着她嫁给自己兄长、说不定将来还要亲眼看着她母仪天下。

可为何…明知是这个结果,却一旦思及此处,依旧心如绞痛。

“十一殿下,十一殿下?”

“何事?”十一猛然回神,看向一脸谄媚的小太监。

“回十一殿下的话,您的侍卫刘大人,在宫门口等着您呢。”

十一心中一喜,知道必是刘栓打听着什么了,忙要起步过去。

“十一?”身后一个熟悉声音响起,让他刚刚迈起的步子止住。

“三哥。”

三皇子笑道:“如今你也有了差事,府邸也赏赐了下来,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来找我,或同贵妃说也是一般。”

“多谢三哥,弟弟记下了。”十一皇子恭敬垂首应道。他不敢看这人,也不喜见到此人。但既然她喜欢…既然这是她要嫁之人,自己便会辅佐其左右,登上那大位。

三皇子不过随口提及,闻此,笑着点点头,向门口行去。

十一皇子略站了站,方向大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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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儿在外头转了一圈,果然遇见了那个大个儿侍卫。如今既然得到许骄阳要的消息,自然不再乱逛,立时回转许府。

从角门进去,向后花园走去。

“那个丫头,过来一下。”路过柴房时,有人招呼三丫儿。

三丫儿却似没听见似的,两眼直勾勾地接着往府里头走去。

那人一愣,又叫了两声,见她还不理会自己,这回真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揪人。

三丫儿忽一转头,两眼冒出一丝杀气。

“哎呦、哎呦!快来人啊!别让她跑了!”那妇人被三丫儿反拿住胳膊,疼得头上直冒冷汗,连忙招呼人。

几个人闻声从柴房中蹿出,手里拿着绳子、棍子,就向三丫扑去。

三丫儿一脚一个,抬手又放倒两个,见他们还要招呼人,眉头微皱,纵身连跃几次,跳上屋顶,跑没了踪影。

“快来人呐!歹人上房了!”众人一见那丫头跑了,急急忙忙的大叫了起来。

三丫儿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从经过那处时,就发觉柴房里头藏着人,可直到那些人冲出来,却也没觉出杀气,因此才没下死手。不然,任那些仆妇有几条命,也早就葬在那处了。

这些人不会功夫,应该不是小姐说的自己早呆在的叛党中的人。可她们似乎又都是许府的人…莫非,这些人要对许府中的人不利?

三丫自知脑子不够用,干脆转而向许骄阳的院落跑去,小姐说过,没什么要紧事白天不必过去找她,可如今,应当算作是要紧事了吧?

第21章 母女反目

琥珀琉璃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丫儿一阵风似地冲进屋子,跑进许骄阳的卧房。两人想要跟进去,却被许骄阳赶了出来。

琥珀眼珠转了转,见琉璃依旧看着卧房门帘发愣,一咬牙,转身悄悄出去,找了个小丫头低声吩咐:“你去正房夫人那里,找王妈妈,就说我说的,三丫儿那丫头一阵风地跑进小姐屋子,小姐还不让我们几个进门服侍,两人不知正说些什么呢。”

小丫头满头雾水,被琥珀塞了个银镯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再转身回来,没事人似地站在琉璃身边,一同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人要抓你?”许骄阳眉头皱了皱,“什么人?”

“不会功夫,是府里的,好几个,都被我放趴下了。”三丫儿眼睛不眨一眨地说道。

许骄阳更觉头疼了:“莫非是府里下人?他们抓你干嘛?”可她这一跑,反倒像是有事似的…

三丫摇头不知,又道:“今天我出去见着那个大个儿了,他说他找到小姐要找的人了,还看见三皇子从那出个房子里走出来。”

三皇子?那就是了…那二人果然现在就混到一处去了。许骄阳淡淡冷笑一声,“你可知道那女子住在哪里?”

三丫点点头:“大个说,就是沁香茶楼对面的那间。”

许骄阳低头琢磨了一翻:“你先去那里,把那里的情形弄清楚,最好查探清楚三皇子哪天定会去那里,过两日再悄悄回来。你先出府去吧。”说着,冲床头暗格子中掏出几个实心金钗、金镯子、银元宝,“我手里没大钱儿,你回头换些,拿着这些钱,租间屋子,平时吃穿先用它们。”

三丫儿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推开后窗,几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待贺氏带着人来的时候,骄阳心中丝毫不慌,笑着起身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不舒服吗?”

“那个叫三丫儿的丫头呢?”贺氏脸上淡淡的,模样和平时竟有些不同。

“她刚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只说惹了祸,要走了,女儿话还没问完,人就从窗户钻了出去。”许骄阳歪着头问,“她可是惹母亲生气了?”

贺氏定定站在那里,好半天,忽然笑了起来。骄阳一脸莫名,不解看着贺氏。

贺氏并不再说,退后两步,扶着王妈妈的手,冷声道:“拿下!”

几个仆妇冲上前来,一个拿着帕子塞了许骄阳的口,另外两个边用绳子把她捆上。后头又跟过来一个,用麻袋兜头将她多半个身子都给罩在里头。

许骄阳心中大震,不知这是因为何事。她本想着,三丫儿本就是后来带回来的,自己说过她会骑马,如今只要说自己都不知她竟学过些功夫,这丫头畏罪逃走了,贺氏应不会如何。就算贺氏不许自己再用这种规矩不好的野丫头,自己大不了就让她在外头专门给自己打听消息也就罢了。

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为何要抓自己?!

她是许府的嫡次女,堂堂正正的许家小姐!任她犯了什么错,母亲最多罚自己抄书、罚跪,怎么会将自己拿下?!

脑中纷乱一片,理不清、弄不明,这是着实诡异,实不像是母亲会做出的事来!

莫非,有何隐情?又或是自己被人陷害了?

心中想明此处,许骄阳渐渐定下心来。无论怎么说,自己也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她早晚必会问询自己,有什么事,倒时在分解就是。断不必现在挣扎求饶,没得辱没了自己!

“夫人,人已经关起来了,几个婆子都说,人才抗出院子没几步,就不闹腾了,现在关在暗屋里,也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瞧着…怪吓人的。”

贺氏缓缓闭上眼睛,忍不住心中悲痛:“果然…那已经不是我的骄阳了…我的骄阳…落在那些人的手中…他们找了个这么像的东西替换,你说,我那骄阳还能活着吗?!”

王妈妈极尽安慰:“小姐福大命大,许没事呢?”

见贺氏又哭了起来,王妈妈只得再劝:“您可千万莫要哭坏身子,不然,龙哥儿可怎么办啊!”

果然,听到儿子,贺氏方敛了悲声:“把骄阳院子的丫头婆子全都看好。当初跟着上山的我要一个一个亲自审问!到底是哪天、人到底是何时被掉了包!况且,那人学骄阳学得如此相像,家中必有内鬼!”

说吧,喘了口气,又一脸阴狠地嘱咐:“先饿那个两日,再慢慢审问,让看守的婆子都小心些,莫要让她死了!”

“是。”王妈妈长松一口气,应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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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贵妃一脸的笑意,拉着儿子的手上看下看好半天:“你这一去江南,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父皇也真是狠心,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这当娘的!”

三皇子笑着宽慰:“母亲莫不是在宫里烦闷了?不如儿子去找父皇说说,接您一同去江南游玩一番?”

“去!”姚贵妃笑着拍了他一巴掌,“你那是去办正事,我哪能跟着添乱?若是圣上有心南巡,我倒时还能跟着,这会儿说要跟着你去又算什么呢?还是等将来——倒时你再带着我一同去游玩一番,才是最好的呢。”

三皇子笑而不语,只微微点头。

姚贵妃忽低声道:“许汉的夫人,那位贺氏的娘家就是江南首富,本来我是想等几日再跟皇上提及此事,可如今皇上既然点你去江南,保不齐也是有允了与许家亲事的缘故。皇上今晚要来我这里,想必也同这有些干系。今晚我同皇上说说此事,若是许了,明天你同许家透个气,在你南下之前,便把这事挑明,等你到了江南那边,行事自然也就方便了。”

三皇子微微点头:“此事全凭母亲定夺。”

姚贵妃笑道:“骄阳那丫头,你可还喜欢?”

三皇子脸上笑意淡了许多:“京中贵女,大多如此,没什么喜欢不喜欢。”

姚贵妃掩口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大户人家的贵女不都是差不多嘛?那丫头爱说爱笑,倒是合我的胃口。”

“那将来就让她陪着母亲。”

姚贵妃斜了他一眼:“那丫头怎么说也是许家嫡女,又是贺家的外孙女。你呀,就是不喜欢也别挂在脸上。她进了门,能帮你的地方就让她帮,给足了她家面子,凭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只管弄到别院就是了。就是真心喜欢得不行,母亲给你做主,封为侧妃,也并不委屈她们。等将来,要什么样儿的没有?”

“儿子明白。”三皇子微微点头,他心理比谁都清楚这些。只是,成天见这些京中肆意的贵女见得心烦,如今,唯有那一抹清荷,方能让人闻之失神、观之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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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进宫后把消息告之给十一皇子后,刘栓回到沁香茶楼,却不想,竟然遇到了三丫儿。

呆愣愣的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他,歪歪头:“小姐让我出来。家里有人要抓我。”

刘栓一翻眼皮:“你惹了什么祸?不然好端端的,为何就要抓你?”

三丫摇头,她可不就是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做,就被人抓?

见问不出什么,转而又道:“那你来这是…”

“小姐让我来踩点。”说着,从怀里翻出金簪子银镯子,“我饿。”

“…得得得,大小姐哎,哪有用这些东西买吃的的?”刘栓不忍直视,忙让她收起来,“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换成钱,要吃什么?算我倒霉,今天我做东!”他容易吗?他一个不受宠皇子的护卫,每月才多少银钱入账?况且,那位爷想一出是一出,再加上自己平素的花销,要不是家里管他吃喝,非得饿死不行!

如今又要请这丫头吃饭…等等,她说家里有人要抓她,也就是说,恐怕她将来回不去许府了?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又要养个白吃食的?!

“十一爷唉,咱不求什么肥差,只求能吃饱肚子养家糊口就成啊…”抹一把辛酸泪,刘栓迫不得已带着小丫头上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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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骄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直直盯着正前方。躺在这里,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自己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无力抬手,连声音都发不出半丝。

两个婆子守在门口,低声私语。就好像前世殿门口那一对璧人,并肩站在一起,相携离去的模样。

眼皮愈发沉重,到这里之后整整半天,现在夜色降临,依旧没人理会自己。

许骄阳清楚,在拿下一些人后,若想审问出些什么,必要晾这么两日,磋磨人的意志,方容易审讯得多。

她知道,也听说过不止一回。可这还是头一次亲身经历、且还是那个被审的一方。

眼角滑落一丝清泪,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无论是谁,如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日毕当加倍返还!

朦胧之际,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孤身一人躺在地上,被鲜红的血染红一地。那对人愈走愈远,一声声铁甲的声响渐渐接近,一步、又一步。

那双靴子停在自己的面前,渐渐蹲下,一只大手伸向自己的脸——“骄阳…”

“咔嚓”一声,大门打开,几个妇人接连走了进来,当先,便是许骄阳的亲生母亲、许汉续弦妻子,许贺氏!

第22章 情分断绝

贺氏坐在下人们刚刚拿进来的太师椅上,双眼冷冰冰地看着躺在地上“亲生女儿”。

若不是今天老爷回家后便说三皇子露出要与自家联姻的意思,自己也不会才刚刚一日不到的功夫,就过来审她!

自己的女儿、自己的骄阳…若是被这人害得自家不能同三皇子联姻,自己的龙哥儿将来可怎么办?

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被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身上的绳子依旧未被解开,许骄阳倒在地上,满眼诧异地看着自己母亲坐在不远处。可自己口中还被塞着布,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

贺氏坐在墙边,冷冷看着地上的“女儿”,待下人大多出去,身边只留下最忠心的王妈妈,这才冷声道:“我不知你是谁,也可不追究你潜入我许府之事,你们到底有图谋尽管说出来,只一个,把我的亲生女儿还回来!”

说罢,不理瞪大双眼的许骄阳,看了王妈妈一眼。王妈妈领会,连忙上前,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子。

“母、母亲,您在说什么?!”许骄阳知道定是有人在母亲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又或是…干脆让贺氏误解自己德行有亏,不然她断然不会偷偷把自己拿下!可却没想到,母亲…母亲竟然以为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她不是许骄阳又会是谁?!两世为人,她都是这个家的人,是贺氏的亲生女儿!母亲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自己?!

贺氏冷笑一声:“我知你定不会认,你的模样和我女儿一模一样,音色也十分相似,就连行动、语态都相似至极。只一个——便是我哪女儿再练上十年,怕也没有你这不动声色、装傻充楞的本事!”说着,手一拍椅便扶手,“你那行动作态,怕是连宫里的娘娘妃子都比不了,我贺氏何德何能?哪能教养出如此端庄大方、又心思灵巧的女儿?!”

许骄阳目瞪口呆,脑中一时转不过来,贺氏的意思是说…她以为自己是假的?只因自己的行动做派与往日不同?

心中忍不住震惊,她知道母亲向来心细,大小事情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可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因此以为自己不是原本的许骄阳?

倒也是,自己本就不是…只是,自己不是如今的许骄阳,却真真是从数年后重活回来的!

贺氏眼中,见许骄阳眼中除震惊、意外之色外,还有一丝心虚后悔之意,便知自己果然猜中了。不由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她早就猜到了,却依旧没有如今亲眼确定来得心中震荡。

“母、母亲…我便是骄阳,许骄阳…”许骄阳头次后悔,自己重回来后没有立时告诉母亲自己重活一世的事情。可自己便是说了,便能让母亲相信自己?又或被旁人知道后,将自己当做妖孽?

贺氏讥讽一笑:“我自己的女儿,还能认错不成?你确却是学得极像,模样也像极,可骄阳是个什么性子、什么喜好,我这做母亲的最是清楚!若不是如今家中事多,叫我忙得停不下手,又如何会等到今日?!”贺氏抿了抿唇,恐怕他们连自家会请宫中出来的人都算好了,若不是这几日自己起了疑,恐怕真真会让他们得手!

许骄阳心下一阵无力感,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母亲,女儿确是女儿无误,只…女儿却是从十余年后死后,魂魄回到了如今…”低声简略说了一翻自己死而重生的话,许骄阳才再度睁开眼睛,看向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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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儿歪着头坐在凳子上,看着刚刚进门的十一皇子。看见皇子还敢如此自若地坐在凳子上的人,只怕除了那些古怪脾气的名仕外,也就这个不知尊卑为何的古怪丫头了吧?

“我要走了。”十一皇子眼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淡淡忧伤。

三丫儿依旧歪歪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父皇点了我去鹄城监督水务。”十一皇子看似在看三丫儿,实则在看那远在许府中的人。“来月初十便要启程,京中也画出府邸的所在…你若是能回去,便和你家小姐说一句吧。”

三丫再点点头,她昨晚已经把那个院子全都转便了,今天是要回去一趟。虽说小姐叫自己晚几天再回去,然,她也说了,要等府里没什么危险。可只要躲过要拿自己的人不就成了?那府里,能叫自己有什么危险?

十一皇子默默点头:“你要好好护住你家小姐,切莫让人伤着她半分,我知道你如今不便明着守在她身边,可即便是暗中,也要想办法护住她!”不然,自己当初让她留在许骄阳身边为得是什么?

“这些你拿着。”十一皇子将这两日刚刚拿回来的、本就应是自己的、却被那些下人私底下昧下的赏赐、财务,及这两日父皇、太后、皇后赏赐的一些金银,一大早就让刘栓换成了银票,取出一半,交给三丫儿。

见她收好了,便转身离去。

他昨天就听刘栓说过,许骄阳让他找的那人,竟是自家三哥暗中养着的。心中便明白过来,即使她这几日再没问自家三哥的事情,可实际却依旧把他放在心上。

也是,听说今天三哥和许相,颇说了一阵话…

许家主母贺氏的娘家就在江南。

看来,他们的亲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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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听罢一脸震惊,却又全然不敢相信,转头去看王妈妈,王妈妈也瞪大眼睛,一脸诧异之色。

这、这、人死后还能、还能回来?!

“呼”的一声站起身来,贺氏转身走出屋去。王妈妈连忙紧紧跟上。

三丫儿趁着夜色,悄悄回到许府。到了许骄阳的屋子,人不必进去,就觉得里头有古怪——卧房没人,连侧面小屋值夜的丫头也没有?

人转到丫鬟们的下人房,却只听到隐隐的哭声。

怎么回事?

“夫人、小姐她…”王妈妈心中忐忑不安地立在一旁。今晚老爷用晚膳时问及小姐,夫人只说她这两日累着了,在房中歇着,可…

贺氏面沉似水:“她说她是死回来的,难免不是推诿之词。”王妈妈忙低下头去,不敢做声,这事着实匪夷所思,让人不敢相信。“人死而复生,都怕是妖孽舍夺,何况她如今的说辞?”

“那…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