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了!折鲜花!

“可知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三丫儿摇头:“小姐没说。”

“莫非是名妓?”刘栓摸着下巴琢磨着,听听这说法,白衣、诗书、清雅、谪仙。有些妓子为讨个清雅名号,偏喜欢扮作一副清高样儿,颇能引得一群贵公子如苍蝇逐臭,还要自称风雅风流。

三丫儿歪歪头,不解看着刘栓,摘花的、鸣鸡?

刘栓一拍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等好吧!”刘栓摩拳擦掌,心痒无比,他倒要看看那个连许家小姐都闻名的名妓长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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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琉璃来了。”王妈妈见贺氏累得闭着眼睛,靠在榻上歇息,只得低声凑过来小声说道。

“叫她进来。”入宫整整折腾一整日,自己身份再如何高,却也扛不住这一日整的折腾,想想之后还要忙活两天就好了,这才鼓着一口气,拼命撑着。

只是旁事尤可,事关儿女的事情却不能不问。骄阳将来是要当皇妃、将来更是有可能入主东宫的人!断不能出一点差错、更不能让人离间了自己母女的情分!也不能让她忘了亲兄弟是谁!

琉璃进了屋,一心忐忑地跪在地上。她知道每隔几日夫人都要叫下人过来,问问小姐的行动坐卧。尤其是小姐一旦出府,更要细细问清。但往日都是几个丫头一齐叫来的,这回单叫自己不说,还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来这里的…

“这回上山后,你家小姐都做了些什么?”

听见果然是问小姐的事,琉璃忙从头一日依次数起。贺氏皱眉听着,只觉和往常并无不同。

“可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琉璃愣了愣,不解地抬眼看贺氏一眼,只见她沉着脸色,阴晴不定,看得人心里发慌。连忙又低下头,搜肠刮肚的琢磨,忽两眼一亮,“是有些…小姐这回上山跟十一皇子出去过几回。有时奴婢跟着的,但小姐…并没想往常似的,再过问三皇子的事。”

贺氏果然一愣,自家女儿是不是喜欢三皇子原本是无所谓的事。但三皇子风度翩翩,自己、家中下人时常夸起,她听得多了,自然会上一份心。时候久了,就自己也总念叨着,见着从宫中出来的人,自然也会问起。

骄阳和十一年岁相当,十一又是三皇子的兄弟,那孩子蔫蔫的,平时没人理会他,骄阳素来是个豪爽的性子,遇上了倒是能带他一起玩儿,自然常常问起三皇子的事。

如今突然不问了,不是大事是什么!

“还有呢?!她平时行动、说话、行事,哪里还有不同?!”

琉璃天天伺候着,本还不觉着什么,可如今让贺氏这么一问,反而觉得处处不同。心中也是一紧,细细想想,声音发颤地说道:“夫人不问,奴婢还细想不起来,可如今一想…”

“什么?!”

“好像…好像有许多不同。”

“说!”

“小姐虽还骑马,可骑马的时候要少了许多。平时说话行事也不死以前似的那般…那般直爽。且晚上连值夜的人也不要了。遇事也不再急急忙忙的,行事稳当了许多…啊,还有!”

“什么?”贺氏整个人的身子都绷得直直的,死盯着琉璃。

琉璃咽咽唾沫,低声道:“夫人回府那天早上…奴婢陪着小姐去夫人处请安…在门口隐约听见夫人在说话,小姐…小姐听了会儿,见夫人说完,才带着奴婢进去…”

贺氏脸刷的一下子变得雪白:“什么话?当时你家小姐是什么模样、如何行事?”

“奴、奴婢没听清,只隐约听见什么‘后山、李中家的见过’…”琉璃听见的自然比这个多,更猜出说得可能是许清荷的事,但若真说出来了,死得就是自己了!那许清荷如今没半丝消息传进府中,天知道夫人是不是已经…

抬手按到胸口,贺氏只觉得心扑腾得厉害。骄阳可不是那种能压住事的性子。以往听见人提起“大小姐、二小姐”那把小脸一掉就是一天,谁去劝都不好。可如今…她明明听说许清河就在山上,却…

“她之后可去过后山?”贺氏喘好了半天,才颤声问道。

琉璃低着头,身上也不住抖着:“似是去过,只当是小姐并没带着奴婢,是带着琥珀姐姐她们去的。”

贺氏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此事任谁问起也不许说!更不要提今天来过我这里的话!若让人知道了,仔细你的皮肉!”见琉璃吓得只是磕头,才又沉声道,“回去看好你家小姐…平时行事有和不对之处,都给我暗暗记在心上,若有什么事,立时过来告诉我!”

“是、奴婢记住了、奴、奴婢不敢乱说。”

出了正房院子,琉璃才觉得自己身上被汗浸得湿透了…若是、若真是…自己可就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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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都预备好了?”许骄阳今日并没跟着一同进宫,贺氏今天十分疲惫,过去请了安就先回来了。

只今日不必去,明日却是要进去的,后天更是要撑上一整天。东西若是预备不齐,倒时哪里顾得上来?

“都预备好了,放在柜子里呢。只首饰是琉璃收着的…”琥珀说着,故意左右看了一眼,再对许骄阳笑笑,“她这会儿不知哪去了,小姐请再等等。”

许骄阳眉头一挑,并没接她的话。这几个丫头一个心理比一个有主意,琉璃是明着给琥珀上眼药,琥珀则时不时暗中下个绊。

自己年少时听不出也就罢了,如今回来,怎会再上当?

因此,只笑笑,并没做声。

琥珀心中诧异,忽听外头有小丫头叫自己,便抽身离去。没一会儿,琉璃才回来。许骄阳见她神色不大好,眉头微挑:“怎么了?”

琉璃强笑道:“刚才我姐姐叫我,说家里老娘病了。”

“那明天你回去看看吧,有什么事,不必急着回来。”

“姐姐说明天她先回去看看,奴婢不急,真有什么时,到时再找小姐告假。”

“那也罢,明后几日的首饰可预备好了?放在哪处一会你告诉琥珀她们就是。”

“是。”见许骄阳起身回了里屋,几个小丫头见琥珀不在,自己神色不好,便巴巴地跟了进去,不由松了口气——往日的美差,如今…真真棘手!

第19章 庸人自扰

十九这日,正是大皇子出殡的日子。

一大清早,许骄阳便到贺氏那里,同她一并乘车入宫。

坐在后面的车中,许清荷微微有些疑惑,隐约记得,上一世的这回入宫,自己分明是和母亲同车的,平时出门时自己也会做贺氏的车子。

或许是今日事情繁多,母亲怕照顾不到自己吧?

想着,看看身边陪着自己的三丫儿及琉璃:“一会儿入了宫,万事都要谨慎为先,莫要招惹旁人,切莫惹出事端。”

琉璃忙低头应声,三丫儿依旧呆愣地瞪着一双大眼睛,两眼无神看着她。

“你家里母亲还好?”

听许骄阳问起,琉璃忙勉强笑道:“还好,听说已经无甚大碍了。”

骄阳这才点点头:“那便好,等这几日忙完你便回去看看,家里若缺什么,回来同我说。”

“多谢小姐惦记着,奴婢一家铭记在心。”

许骄阳觉着琉璃这话未免有些过,心中疑虑,可如今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不如回去再说。眼睛扫过三丫儿,心中不由转起头天晚上她同自己说得那件事…

方姨娘在听说家里闹鬼、自己没了的那个哥儿半夜回来后,咬着被子喃喃自语…分明是心疼至斯的亲生儿子,何她会怕成如此?

前生、今世,家中下人、外面听说过的人、连带着自己,都以为方姨娘那个孩子是被不知哪个妾氏偷偷害死,又把脏水盆子扣到自己母亲头上的。更有甚者,就算真是贺氏动手,也能勉强说得过去,可却从没有人怀疑过,这个孩子会不会是…

那分明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有可能下得去手?!自己见她那回,岁心中有些疑虑,觉着她应答未免顺畅得有些过了,却也并没往那事上头想过。毕竟,有个儿子,方氏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姨娘有所出和无所出,在家中的地位、身份都大不相同。

她怎有可能?

但…三丫儿应该不会听错——“别回来、别找我!不是我故意的、走、走、快走!”

从窗子向外看着那繁华的街道渐渐变得寂静无声,心也渐渐向下沉着,虎毒不食子,自己、母亲、家人,只怕都被这一语蒙蔽了。

三丫儿每晚才到自己屋中报头一天的消息,因此,自己只好等到晚上再问她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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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三丫儿的也在车上?”贺氏半合着眼,似睡非睡。

王妈妈点点头,方想起贺氏看不见,忙低声道:“老奴亲眼看着她跟着上车的。”

贺氏双手藏在袖里,不住地微微抖着:“你说说…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妈妈从猜到贺氏的意思后,心中惶恐便不比贺氏少几分,可这事哪能她多嘴呢?“按理说…小姐也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可老奴毕竟不是日日在小姐跟前…这事…”

“可连她奶娘都说…”贺氏话说到一半,强忍了回去。那日听何奶娘说的那些话,就像根针刺在自己心上似的,想忘忘不掉,只要一得闲,就会冒出来,在自己脑中转来转去。越想越怕、越想越心忧。

然,这话让她同谁去说去?!又怎么开这个口?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日日都在养跟前的亲生女儿!

“夫人莫要只听人说…或许小姐只是大了、懂事了呢?您不昨天还说过,再看看,这才刚一天,您若慌了…龙哥儿可还指着您呢!”

果然,一听龙哥儿,贺氏方松了口气,又连忙拉着王妈妈:“你再看几个丫头,等回去放到他身边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能离了人!早晚都要让人睁着眼睛看着他!若骄阳真是…可不能再让龙哥儿也…”

王妈妈连忙拍拍贺氏的手:“夫人只管放心,老奴已经挑了几个人,回去后给夫人过目,若还使得,就放到哥儿屋里去。”

贺氏点头,心中依旧觉着发慌,可没多久,就觉着车子停下了,忙深吸两口气,扶着王妈妈的手弯腰下车。

“母亲。”许骄阳下车后,便到了贺氏身边,出手挽着她的手臂,“母亲脸色不好,可是昨晚没歇息好?”

贺氏淡淡地道:“这几日事情多,晚上难免有些伤神。”

“这几日家里家外都烦劳母亲了,等今日事毕,回去请太医来瞧瞧,开上服安神的方子,母亲好好歇息几日才是正理。”一会儿进宫后,家中下人一应不许入内,只能在外面等着,倒时说不得,自己只好多照看着些,免得母亲真累到。

“你倒是愈发贴心了。”贺氏脸上带着笑,拍拍女儿的手。

“谁让女儿长大了呢。”

贺氏笑着点点头,起步向宫中走去。王妈妈眼中神色莫名地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看上去…真相是女儿长大了般、只要莫忘旁的地方想去…

大皇子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圣上叫上群臣一同在御书房里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女眷们陪着太后、皇后、各宫娘娘,拉着大皇子妃也哭足了小一个时辰。

之后,从二皇子起,众位皇子扶灵,将大皇子棺木护往黄陵,臣子贵戚们一路哭送出城。直折腾了足足一整天才算完事。

等许骄阳往回走向自家马车时,只觉着自己双腿都在打晃,送贺氏上车后,自己硬是被两个丫头搀上车的。

车还在半路上,人就已经睡着了。

朦胧之际,觉着自己被几人搀进屋里,又有人给自己换衣裳,勉强睁开眼睛,见是琥珀,便又睡着了。

睡前还想着,今晚怕是不能等三丫儿来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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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栓打着哈欠,蹲在一处茶楼里的窗户边儿,向不远处一间宅子望去。头天京中事多,大皇子下载,今天十一皇子又不需自己跟着伺候,自己把那纸条上的几处宅邸都转了个遍,其他几处虽都有人打理,但却并不像有主家在住的模样。

倒是这处,听门口行乞的乞丐们说,之前见有人出去买妇道人家用的胭脂水粉。

人在京中,想打听些什么消息,可切莫小看了这些行乞的乞儿,谁的眼目也没他们多不说,一个个还练就了一副好本事。

隔着八里地,他们就能闻出来人的手中拿没拿吃的、带没带酒,更何况这些胭脂水粉了?

贵人家的妇道人家最慈悲,乞儿们不用凑上多近,就有下人拿着大钱儿、馒头过来施舍。他们再闻不错的。

据那个卖消息的乞丐说,这家似乎住着位十几岁的年轻小姐,买得都是上好的水粉胭脂,还是那等最为清香淡雅的——用这种水粉的小姐,大多知书达理,打赏时偶尔还能不小心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也一并丢进破碗里。

不似那些贵人家的老太太,最爱打赏大钱,还最爱散粥、散馒头。

既然这里住着位小姐,说不准,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了!

刘栓打起精神来,一面喝茶,一面打量那家大门。

朱红的大门,不新不旧,看着不大起眼。离着街市不远不近,倒方便里面主家生活。这条街巷里面人家虽不少,却也不多,倒是正适合金屋藏娇…

心中刚想着“金屋藏娇”四字,就见一架小轿停在了那家的大门口,一位年轻公子从轿中走出,进门前,那人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些什么,正让刘栓看了个正脸,一口茶顿时喷出,咳嗽连连,一张大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等擦干净脸上的水,再向外看去,那人已经进去了…

“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查起了什么天仙似的名妓?合着,是这位爷包的啊!”难怪呢,难怪被许家那位盯上了呢?肯定就是了!这还没过门呢,就惦记起人家金屋里头的娇。等过了门,见了这位爷后院里的莺莺燕燕,还不得把醋坛子打翻天?

刘栓无奈摇摇头,略等了一个时辰左右,果见那位爷又从大门中走出,在他身后门里头,隐约有一袭白衣,虽看不见脸孔,但那翩翩若仙的衣摆线条,啧啧,恐怕还真是谪仙似的人物呢。

待那乘小轿离开,刘栓估摸了一下时辰,差不多正是和许家小姐定好的时候,虽可能那个呆丫头已经走了…但天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在那里傻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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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后,许骄阳便起身去贺氏那里请安。

贺氏昨日累着了,今日让许骄阳不必过去用早膳,等她到了正房时,院内寂静一片,只龙哥那屋里有些声响。

许骄阳进了正房后,见两个有些眼生的丫鬟站在龙哥门口。

“昨天累成那样,今天还过来做什么?不是让你歇着了吗?”贺氏见许骄阳过来,笑问道。

“母亲昨日更累,女儿歇息一晚上,觉着好多了,哪里那么娇贵?”

贺氏双目微敛,手中捧着燕窝,吃了一口后方问道:“昨天上车时隐约瞧见,上回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昨天也跟着了?”

许骄阳点点头:“因她会骑马,跑得也快些,女儿想着,万一有什么事要她跑腿到比丫头婆子快些,免得耽误事,便带着她一并出来了。”

贺氏点点头:“我到把她忘到脑后去了,她规矩上学得如何?你过来时没带着她?”

“她才进来几天?规矩还差得多呢。我想着,怡香阁那里怕是有什么新东西到,让她过去给看看——这丫头也就腿脚麻利、会骑马,省得让她在家里淘气。”

贺氏抬起眼来,含笑点头:“你倒是越发会用人了。”

许骄阳只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却又一时没琢磨出意思,只笑着摇头:“哪里有母亲会用人?女儿还有得学呢。”

正说着,门口小丫头说:“四小姐来了。”

贺氏心中诧异,一扬眉毛:“让她进来吧。”

第20章 家中生变

四姐进了屋子,见许骄阳也在,先给贺氏请安,又对二人道:“这几日母亲和姐姐辛苦了,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想了个笨办法——跟厨娘学了个汤品,这会儿正在火上坐着,等晌午时给母亲和姐姐送过去。”

贺氏脸上挂着淡笑:“你倒有心了。”

四姐儿似是没觉出贺氏的冷淡,看向许骄阳:“女儿哪里能和姐姐比?姐姐如今才是大家子的风范呢,行事大方不说,行动都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小妹便是想学都学不来呢。”

许骄阳不知她这不阴不阳地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只笑笑,并没接话。

可本就心中有事的贺氏却心底不觉一跳,把手中的碗交给身边丫鬟,笑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四姐儿笑道:“家里上上下下都说呢,那天我去灵堂给小兄弟上香,进屋后猛一看,都险些认不出来,定是母亲偏心呢!”

贺氏不解:“我待你们姐妹向来一般模样,这偏心二字如何说来?”

四姐儿撅撅嘴巴:“母亲还说呢,姐姐定是和哪位宫里出来的学过行动坐卧的规矩,瞧瞧,从我这一进来,姐姐便端坐在那里,连身子都没歪过一下,平时行动气势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许骄阳眉头微微一挑,她倒是忘了,这行动做派,是前世家中和三皇子定下婚事后,特特请了宫里出来的宫女学的。早先许家的规矩自然也是不错,只再怎么也肆意惯了,难免有些随意。母亲怕将来入了三皇子府上被人看笑话,因此特特又学了好一阵。

更不必提,后来三皇子大势所趋,眼见帝位唾手可得,姚贵妃更是找了宫中的妈妈们来到王府上专门学了许久的为后之道。

没想到,如今却被四姐儿看出来了?

贺氏心底一沉,日日相处相见,自己倒是并没察觉,就连女儿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们,也只是隐约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没成想,反倒是和她并不亲近的四姐儿一眼就瞧出来了!

想到此,只觉心下一片烦乱,同两个女儿又说了两句话,便说累了,让她们各自散去。

出了正房屋,见许骄阳渐渐走远,跟着四姐儿的丫鬟疑道:“小姐刚才说得是个什么意思?”自家小姐向来与许骄阳不和,平素更是打死不肯赞她半字,今天这是怎么了?

四姐儿脸上溢着肆意的笑:“我也不知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按着吴姨娘的话说罢了,没想到果然有用?”

话说出去,贺氏的脸色就变了,许骄阳看着到没什么,可既然能让贺氏脸变色就好!果然,吴姨娘说,只要当着贺氏的面儿说了这些,就能间隙她们母女!

自己连在家中吃的用的使的都可不必计较,只要让那许骄阳过不舒坦便好!

想着,鼻子里轻哼一声:“回吧,等着看过几天的热闹吧!”

丫头不解:“什么热闹?”

“等着瞧就是了。”她要是知道有什么热闹,早就让丫头买炮仗回家等着去了!

“夫人?”王妈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

贺氏只觉手脚冰冷,一把抓住王妈妈的手:“你说、你说…”

“许只是四姐儿乱说的呢?您也知道,那丫头向来爱和咱们小姐对着…”

“你也知道,她们向来不和,可她早不说、晚不说,如今怎么就来说了呢?”贺氏双眼发直,手捂着胸口,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她不提,我还没往那边想,你细想想,可不正和她说得似的?骄阳她如今…大处没什么差别,可行动举止,哪一点和前还一样?!”

王妈妈也无从劝起,确如贺氏所言,不细想还不觉着,如今一细想,果然处处疑虑。自家小姐虽然规矩上还好,但平素总有些肆意不羁。可如今再一细想,如今的骄阳小姐,举止行动处处带着股大家风范。这可不是寻常权贵人家的那种气度,而是宫中才能有的…那些规矩,每个几年哪里能练出来?!

“幸亏我还没请人回来教她规矩,不然,如今哪里看得出?”贺氏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哭诉。

王妈妈叹了口气:“夫人先莫要上心,还是想想…这事要如何办吧?”

贺氏歪靠在塌上,许久,方红着双眼沉声道:“把她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丫鬟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