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道:“谁比谁大,你不知道吗。”

顾若离语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样说出来不好,可是不说难道要一直装不知道吗。

她很在乎他,若是可以她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在以前不要变化,但人在变环境在变,谁也不能保证。

“走啊。”他回头瞪着她,笑道:“就你这脑子能想到办法,我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她失笑摇了摇头,跟着他道:“还真是,我确实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觉得对你很愧疚,欠了你一个还不掉的人情。”

“你欠我多着呢。”他哼哼了两声,“你要是弃了赵远山嫁给我,就能还了这份人情了。”

她咳嗽了一声,回道:“那不可能,我还是想别的办法还你的人情吧。”

“那就不要废话了。小心想来想去将你脑子想坏了。笨死了。”他说着边走边道:“我说,你真不打算行医了啊,你这不做大夫我都我瞧不上你了。”

她垂着眼帘没说话。

“小心赵远山嫌弃你。他可不像我这么无私的包容你,笨了也不嫌弃。”霍繁篓哼哼了两声,“你可想好了啊,你的价值还没有体现到极致呢。”

她笑了起来,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这是心病人力无法解决,只有等着,时间长了慢慢冲淡吧。

何况,他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见识到更优秀的姑娘,这份年少懵懂的情愫,也会渐渐被别的更浓烈的情感代替。

“这我的事,七爷都不管我了,你就更管不着了。”她笑着道:“你去我家别和我娘斗嘴,没大没小,小心她以后不让你去。”

霍繁篓点着头,道:“她喜欢我和她斗嘴,这你都没看出来。郡主这是日子过的太无聊了,巴不得我去给她捣乱添点热闹。”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说,梅氏的死是和你脱不了干系吧。你替他们报仇的?”他看着她问道,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心情就好了起来,至少,三儿有事都不会瞒着他,只要她问她都会告诉他。

“但是青燕死的很蹊跷。”她蹙眉道:“七爷说不是赵正卿找人办的,也不是宗人府有内鬼。”她百思无解,想不到谁帮着梅氏去杀了青燕。

霍繁篓哈哈一笑,回道:“反正又没影响你报仇,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赵政躺在地上,房间里拉着帘子黑漆漆的,地上酒坛子咕噜噜的打着滚儿,他呵呵一笑喊着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家叫紫苏。”她笑着道:“就是中药里的紫苏,爷可要记好了呢。”

赵政踹走一个坛子,招了招手,“紫苏啊,爷已经不是爷了,你说你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我,图什么?”

“因为奴家喜欢爷啊。”紫苏走过来,笑呵呵的道:“奴家就喜欢爷的手法,旁人都没有人呢。”

赵政哈哈大笑,拧着紫苏的屁股,紫苏软倒在他身上,声音勾的人心痒难耐,“爷可别喝了,奴家还饿着呢。”

“来,再战!”他爬起来,摸了脚边的鞭子,“爷这回可要将你喂的饱饱的。”

紫苏跪在他的腿变,一路舔舐上去,娇笑着道:“这回,换奴家来了,奴家也试试这滋味。”

“成。”赵政将鞭子给她,自己趴在床上…

不一会儿就听到房间里传来鞭声和淫靡的笑声。

“这都一天一夜了。”守门的婆子直摇头,恶心的呆不住躲在一边,“就算受了委屈,可这也也太荒唐了,荣王妃也不管管,这样下去早晚得丢了命。”

“荣王妃要是舍得管,就不会丢了七爷只要他了。”两个婆子摇着头,“当初宝贝似的捧着,如今烂泥都不如。再瞧瞧七爷,人比人气死人!”

婆子叹了口气,“七爷年后就成亲了,咱们夫人正准备礼呢,打算走动走动。荣王府是靠不上了。”

“可不是,真是白丢了一把饵,喂了两条臭鱼,吃不得还被熏了一身臭。”

☆、190 生养

荣王妃一个人从内院过来,她离开荣王府时,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没来得及带,所以暂住在娘家身边伺候的人,都是齐夫人临时遣去的。

赵政的门外,守着的婆子正远远的蹲在院门外,院门虚虽掩了半扇,但是里面的声音,却依旧能听得到。

荒唐的令人发指。

“娘娘。”两个人婆子看见荣王妃,立刻起身行了礼,低着头朝院子里瞄了瞄。

荣王妃脸色极其难看,像是刷了一层白面,人站不稳虚虚好似下一刻就能倒下去。

“打点热水来。”荣王妃目光一扫,见两个婆子应是,她推开院门进了里面,夸张的调笑和呻吟声一下子充斥在耳边,冲的她头脑发懵,她关了院子门站在卧室门外,喊道:“正卿,你出来一下,娘有话和你说。”

里面的声音顿了顿,随即赵政就口齿不清的道:“我没空,你赶紧走。”

“正卿。”纵然心头怒不可遏,可荣王妃还是好言好语的哄着,“你这都一天一夜了,也该出来透透气。而且,许多事情我们都要商量一下。”

赵政不耐烦的道:“废话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商量。”

荣王妃气的发抖,可又不能真的推门进去,谁知道会看到什么场景,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

“正卿。你再不出来娘要生气了。”荣王妃喊道:“我就在这里等你,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好,出来!”

婆子提了热水来,她又道:“热水在门口,你赶紧给我梳洗。”

房里砰的一声,像是赵政将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臂提着水桶进去,又啪的一声关上。

紧接着又是一阵调笑声。

荣王妃在院子里整整站了一个时辰,赵政才穿好了衣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一身的酒气,眼圈底下跟涂了墨汁一样,看着渗人。

“你快醒醒。”荣王妃一瞧见他这纵欲过度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去将那狐狸精给我丢出去,不能再留着她,否则你就要被彻底毁了。”

赵政蔫头耷脑的,喊道:“我现在毁的还不够彻底吗。”

“来人。”荣王妃道:“去把房里的狐狸精给我丢出去,马上!”

赵政这才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荣王妃,然后堵在了门口,看着她道:“我房里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从昨天晚上你将这个贱人领回来,你说你有什么分寸。你都快成笑话了。”荣王气的打颠,“正卿,不是娘说你,现在这形势于我们不利,我们就更加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可知道。”

赵政冷笑了笑,满脸的讥诮和落寞。

“你要振作就不能留着这女人瞎胡闹。”荣王妃道:“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做庶民吗,正卿!”

荣王妃见赵政垂着头不说话,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他的儿子还是孝顺听话的,便对婆子道:“愣着做什么,快去。”

婆子要进门,赵政愣了一下可还是站着没有动,随即房间里就传来打骂声,紫苏惨叫着道:“爷…救救奴家,奴家不想离开您。”话落,她就被两个婆子薅着头发拖了出来,身上衣服是整齐的,但是这么一拉车真的是狼狈不已。

“爷!”紫苏泫然欲泣的看着赵政,“爷,奴家不走,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话落,她忽然发力推开两个婆子,照着一边的墙就撞,赵政惊了一跳忙将她拉住,紫苏反身就扑在赵政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奴家死也不走。”

赵政很感动,他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还对他这么用情至深。

虽相识不久,可两人感觉却少有的好,他抱着紫苏回头对荣王妃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您不要管了。”

“你不要被狐狸精迷惑了。”荣王妃怒道:“她们惯用这套,早晚将你榨干吃了,正卿啊。”

赵政已经听不进,护着紫苏回道:“娘,您不要说了,我不容易将她送走。”话落,拉着紫苏就要回房里。

紫苏被赵政拉着回头过来,朝着荣王妃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荣王妃眼里,简直是恶鬼,她立刻大怒,喝道:“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她说着,上前去扯着紫苏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给我滚。”

“你才滚!”赵政反手将荣王妃推倒在地上,喝道:“我受够你了,我从小到大什么事你都要管,什么都要让我听话,我是什么都听你的了,可是现在我怎么样,我像条狗一样被人遗弃,你还不兴我自己找个乐子。你难道非要逼死我你才高兴吗。”

荣王妃倒在地上,手肘火辣辣的疼,胯骨一侧也是跟刀剐似的,她红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

她的宝贝儿子,居然为了来路不明的狐狸精动她。

这一幕,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的正卿那么孝顺,永远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你这是怎么了。”荣王妃不敢置信,他居然怪她害了他,她怎么舍得害他,从小到大她将所有心血都放在他身上了啊,“娘怎么想逼死你。”

赵政将紫苏推进房里,回头看着荣王妃,怒道:“你不要和我装作一心为我。你要真一心为我,当初为什么还要留着赵远山,你就该将他闷死!你留着他就是因为你舍不得。你既然舍不得你还在我这里惺惺作态干什么,你去找他啊,找你的好儿子啊。”

闷死远山?荣王妃道:“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她摇着头,“你太让娘失望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她还在半躺在地上,人已经起不来了。

“我让你失望。赵远山没有。”他走过来恶狠狠的道:“他多优秀,被丢去军营他不但没死,还做了骁勇将军,被撵去开平为,他不但没有失意,还起兵造反了,他多能耐,他能耐你找他去啊。”

荣王妃眼泪簌簌的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要看以后,要好好筹谋以后啊。”

“你带出来的匣子呢。”赵政怒瞪着荣王妃,“把那个匣子给我,快点。”

匣子里,是荣王妃最后的家底,有一些银票还有几间铺子和宅子的房契。

“你要去哪里?”荣王妃看着他,“娘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赵政就道:“随便你!”话落,拉着紫苏就出来院子,荣王妃被婆子扶着起来,今天这么一闹她没有脸留在娘家,堂堂荣王妃她骄傲了一辈子,到老了,却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还是当着娘家人的面!

她抚了抚衣摆出了门,尽管腿疼的如刀挫一样,可还是忍着,她回头吩咐婆子,“将我行礼取来,和伯爷说一声,我去宅子里住,等安顿好了再来谢他。”

婆子也没有劝,点了头就去给她取包袱。

小径上,走过来两个人,荣王妃依稀记得,是那对庶出的姐弟,姐姐嫁去哪里来着…她记不得,只依稀记得去年还是前年,齐老六媳妇生孩子差点死了,闹了一通丑事出来,她还气的不清,让永城伯将他们赶出去。

三夫人和齐六爷的步子也顿了顿,打量着荣王妃,她发髻散了,脸两侧垂着碎发,衣服上沾了灰…以前的荣王妃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嫁以后,都是骄傲清高的,穿着永远都是满身贵气,从不正眼看他们姐弟。

三夫人敢肯定,荣王妃甚至都不记得有他们姐弟这样的人存在。

“我看正厅的供案上,摆上花瓢和梅瓶比较好。”三夫人扫了一眼荣王妃和齐六爷道:“远山说都听娇娇的,娇娇喜欢简单点,我们就不要太复杂了,你说呢。”

齐六爷知道姐姐的意思,忙点头道:“是。这事姐姐您去办吧。我正和远山敲定宴客的名单,算算也没有多少日子了,真是怕办的不周正,失了礼数。”

“你是他舅舅,主都是你的。”三夫人抚了抚鬓角,和荣王妃擦身而过,“舅舅比天大,到时候你是要坐上座的。”

荣王妃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剧烈的抖着…什么舅舅,什么姨母,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赵远山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两个人去操办。

这简直就是打她的脸,她怒喝一声,道:“你说什么。”

“和我说话?”三夫人回头看着荣王妃,冷笑道:“这是谁,我都没认出来。”

荣王妃才不相信她认不出自己,怒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远山的舅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是他的舅舅。”

“这要问远山啊。”三夫人护着齐六爷,笑着道:“老六是不是舅舅不是你说了算的,是远山呢,他认我们,因为我们对他好,将他当一家人看,他当然就会对我们好了。”

其实,当赵远山找到他们姐弟时,他们也惊愕的不得了,缓了一天一夜,他们才相信,赵远山真的认了他们这个亲戚,还喊了齐六爷一声舅舅!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只想着备着顾若离的一份礼,不敢高攀赵远山。

“娘娘,您要是没什么吩咐,那我们就告辞了。这婚事多的很,我们姐弟也是头一回办。”三夫人咯咯一笑,和齐六爷进了内院,荣王妃看着一愣,她分明记得齐六爷住的是外院最西面的院子,内院根本没有给他们留院子。

现在…

一定是永城伯,呵呵,原来他们都背着她和正卿巴结远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荣王妃气的不行,拽了婆子送来的匣子,大步就出了门,赵政和紫苏早就不在了,她只得一个人去了自己的宅子,宅子地段很好里面什么都不缺,住他们母子还是绰绰有余。

花了三日的时间,她重新添置了一些东西,又买了几个丫头回来。

家才像个家的样子。

但赵正卿却一直没有回来,又过了两日,醉春楼的人上门来,将门拍的啪啪响,荣王妃让人开门,就看到门口七八个彪形大汉冲着她喝道:“赵正卿欠了我们醉春楼三千二百两银子,他让我们回来和你取,限你一刻钟内,让我们拿钱走人,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三千二百了,几天的功夫怎么能花这么多钱!荣王妃怒道:“你们不要信口开河,让他亲自回来和我说,否则,我不会给钱的。”话落,指挥着丫头婆子,“将人轰出去。”

“他吃喝嫖赌,五天时间花这点已经是少的了。”那伙人道:“不信你等着看,再过五天,我们还会再来,下一回就不是这个数了。”

荣王妃气的几乎站不住,脑子里嗡嗡的响。

顾若离坐在对面期待的看着赵勋,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嗯,还不错!”他艰难的咽下去,颔首道:“这道让我带回去好了,也给先生尝尝。”

她松了口气,笑着点头道:“行。”话落,让欢颜拿食盒来,“把这个菜收拾一下,一会儿七爷要带回去给吴先生吃。”

“能不能也给周大人带一点。”欢颜眼睛一亮,笑着道:“将军,县主做的菜味道好,您让先生和周大人一起吃吧。”

赵勋头一回正眼打量了一回欢颜,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道:“好!”

“那奴婢收拾好。”欢颜喜滋滋的将菜装在食盒里,还放了一个手炉在下面温着,“将军,回去正好吃,不用再热了。”

“衣服呢。”赵勋望着顾若离,她笑着去房里取了出来,拿着给他比了比,是件湛蓝的直裰,春天才能穿,她笑着道:“长短好像还挺合适。”

她做前是量过的。

赵勋赞赏的点了点头,脱了身上的外套将一副试了一下,肩膀有些窄,所以上半身几乎是崩在身上的,她叹了口气,道:“做小了,你快脱了吧。”话落,又摸了摸衣服,可惜的道:“等明儿霍繁篓来,我给他穿吧,他比你单薄一些,应该可以。”

他没说话,将原本的穿着来的外衣直接套在了直裰外面,一副没事人一样的坐下来喝茶。

“你穿小了。”她惊讶的道:“穿回去也是浪费。我再给你做,做了正好过年穿。”

他回道:“小了也是我的,怎么能随意给别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着头道:“成,我不给别人,回头让李妈妈改小一点我自己穿,成了吧。”

他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小气!”她笑着帮他将里头的脱了,赵勋咳嗽了一声忽然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寻了唇就亲了一通,道:“我小气,我没将那小子剁了,就是给你面子了。”

她哈哈笑了起来,靠在他怀里,点头道:“感谢不杀之恩。”话落,收了笑容和他道:“往后我会注意点,保持距离,行了吧。”

他扬眉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自己主动说要和霍繁篓保持一点距离。

“我和他谈过了。”她沉声道:“不过他年纪小,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他就不会这样了,到时候你就是想让他整日里跟着我,他都不愿意。”

赵勋不相信,却没有点破。

他要的,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态度而已,至于分寸,他相信顾若离,而对于霍繁篓…应该也不会伤害她。

“爷!”孙刃站在门外,低声道:“周铮来说,汝南侯到京城了,直接去了荣王府。”

赵勋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顾若离道:“你要有事就快去忙吧。”梅氏停灵七日,明日应该要出殡了。

“那我走了。”他不是要去见汝南侯,而是别的事要办,“明日再来。”

她点头一路将他送到门口,周铮靠在侧门口候着,自从知道欢颜对他有意思后,他就不敢再进郡主府了,每次来都只是靠在门口等着。

“县主给你和先生的。”赵勋将适合丢给周铮,“吃完。”

周铮头皮发麻,点了点头,道:“是!”县主做的菜也不是多奇怪,可就是有种奇怪的味道,让人每吃一口就跟吞了毒似的。

目送赵勋出门,顾若离回头就盯着欢颜,道:“菜有那么难吃,至于你拿去报复周铮。”

“咦,原来您知道啊。”欢颜惊讶的道:“奴婢还以为您没有看出来。”

她现在对赵勋很了解,哪怕是真有一点可取之处,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再吃第二口,今天烧的这几个菜,他每样尝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动过。

“他要带回去,就带回去,你到好居然用来报复周铮。”顾若离点着欢颜的额头,“桌子上还剩了好几个菜,罚你今晚就吃那个。”

欢颜忙抱着顾若离的胳膊,笑着道:“我的好县主,要不,您打奴婢板子吧。”

顾若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你可真是照着我的心插了一刀。”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回去,就看到方朝阳坐在炕上,指着一桌子的菜,皱着眉嫌弃的道:“快端走,瞧着就难受。”

“娘!”顾若离不高兴的道:“你们都够了啊,再说我这就辞了厨娘,以后厨房我包圆了。”

方朝阳动了动嘴,没有再说话。

“快过年了,明儿你跟我一起去宫里吧。”方朝阳换了个话题,道:“我好些日子没见到太后娘娘了。”

顾若离也惦记着太后,点着头道:“好!”她准备在年前去拜访杨文治还有杨清辉,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三夫人来了。”李妈妈掀了帘子笑眯眯的道:“在院子里呢。”

方朝阳没说话,顾若离道:“快请!”话落,她起身到暖阁外,就看到三夫人和崔延孝以及齐六爷都进了院子,她笑着行了礼,道:“快请里面坐。”

“我和娇娇有几个月没见了吧。”三夫人高兴的携了顾若离的手,打量着,“瞧着个子是不是又高了一点,比我都高了半个头了。”

顾若离的个子确实不矮,尤其是来葵水前那半年多蹿上去好大一截,这后头一年也长了一点,现在和方朝阳站一起,不相上下。

“她年纪小,十八岁前还能再高点。”齐六爷笑着道。

顾若离含笑将三人请进暖阁,个人落座,方朝阳问道:“怎么这会儿来了,是不是远山那边遇到问题了?”

“不是。”三夫人笑着道:“我们就是来问问,娇娇的家具什么时候送过去,这喜房摆设年前就摆好,若是不喜欢过完年还有时间再改改。”

方朝阳颔首,回道:“明儿让崔安去看看,这两日就应该可以了。”

“那就好。”三夫人掩面笑了起来,想到了荣王妃,“郡主,我今儿在娘家碰见荣王妃了,可真是可怜,被正卿推倒在地上,一身的狼狈不说,而且还叫那小子将家底都败光了,光醉春楼就欠了几千两了。”

方朝阳冷笑一声,嘲讽的道:“她的宝贝儿子,怎么样都是宝贝,咱们管不着。”又道:“就等着她靠这个宝贝儿过好日子吧。往后远山是我女婿,和她没什么关系。”

没爹娘好啊,她这个丈母娘就是亲娘了,也不必担心哪个婆婆来欺负顾若离。

消停的很。

“是这个道理。”三夫人掩面而笑,道:“往后他们小两口定然最孝顺您,就是逢年过节也是和您一起过的。”

寻常嫁了人都只能过了正节隔个几日才回娘家的。

这一点,是方朝阳最满意的地方了。

“还有件事,我竟是忘记了。”三夫人说着一顿,压着声音道:“前两日二房那边卯着劲儿递了好几个折子要求进宫探望惠妃娘娘。我估摸着怕是有身孕了。”

顾若离一惊,便是方朝阳都愣了愣,道:“竟然是她先有孕的。”

方樱还没有消息,崔婧容怎么到先有了,顾若离皱了眉头问道:“怎么没听到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三婶打听过了?”

“没有,但是我瞧着马氏的样子,八九不离十。估摸着要等过了三个月才报喜。”三夫人说着满脸的讥诮,“外头瞒着,可她在家里就跟要生太子似的,高兴的不得了。”

自从崔婧容进了宫后,崔延孝虽没有领差事,但是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如今和内务府也打通了关系,开始内贡了。

这多大的油水,不做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二夫人变的财大气粗,齐思敏根本压不住了。

“不瞒你说,我都想分家了。”三夫人叹了口气,“一天天,就这么几个人也不消停。”

方朝阳冷笑了笑,不关心建安伯府的事,到是宫中…

她怕出什么乱子,生了事断出来,让太后生闲气。

☆、191 内情

“不说他们的事了,当初马氏将容姐儿送去太子府,就是盼着早点生个子嗣,好站稳脚跟,给郎哥儿开道。”三夫人不屑,笑了笑,“不过,容姐儿先有孕也是常理,毕竟她这年纪是最易有孕的年纪。”

这一点倒是对的,崔婧容比方樱大好几岁,身体发育的也要完善很多。

“说有孕,我倒是想起来件事。”方朝阳望着齐六爷,“六太太又怀了?”

这话一说,齐六爷就红了脸,点了点头道:“才上身没多久。”国孝后才怀的,他不敢声张生怕别人说他是国孝内有孕的。

“那就先恭喜你们了。一胎得男。”方朝阳话落,就朝三夫人撇了一眼,三夫人呵呵笑着道:“算命的也说他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方朝阳的意思,是崔延福可去过同安堂看病,后来就没有听三夫人再提过她们夫妻生孩子的事。

崔延福端茶喝着,很不自然。

“那我们先回去了。”三夫人放了茶盅,道:“家具送去前您遣个人和我说一声,我过去瞧瞧。”

方朝阳颔首。

“我送你们。”顾若离起身送他们,大家鱼贯出了暖阁,崔延福一直没有开口,她也觉得奇怪低声扯了扯三夫人的袖子,问道:“三叔是怎么了?”

三夫人就觑了一眼崔延福,低声和她道:“今儿出门还和他二哥闹了一通,这会儿心里不痛快。”

原来是这样。

“让他去同安堂看病,他至此都没有去。”三夫人叹了口气,“这男人啊,无论脾气性情多温和的,一涉及到这种事,就跟要了老命丢了祖宗的脸一样,硬是不肯松口。”

“不着急,慢慢来。”这种事她不好劝,毕竟是长辈,“三叔总有想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