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放心,还是去了顾若离租赁的院子里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才离开。

四日后,白睢楠和秦氏站在院门口等白夫人出来,可是过了正午了院子里还是没有消息,秦氏道:“二夫人那边出来了吗。”

“不知道。”白睢南话落就看到很多人朝这边而来,他结结巴巴的指着,“娘…娘…”

秦氏皱眉回头去看,就看到白二夫人抱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带着白家半数的人往这边而来,她边走边笑着道:“怎么样啊,我的好姐姐出来没有啊。”

“你的药出了?”秦氏抱臂看着白二夫人,“我就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制出药来,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二夫人呵呵一笑,当着秦氏的面打开了手中的匣子,道:“你瞧瞧,我制出不曾。”又道:“忘了,你不懂这些。”

秦氏脸色极其的难看,询问似的去看自己的夫君,白三爷闻着味儿有点像,所以脸色也显得很难看。

“我已经验过了。”舅舅道:“这确实是白家的秘药,二夫人制出来了。”

所有人一阵暗暗的喜气,秦氏脸色极其的难看的道:“我…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再说,夫人还没有出来,等夫人的药出来,她这个药就没有必要留了。”

“这太阳都落山了。”白芷笑着道:“夫人这是打算夜里悄无声息的出来呢,还是准备在里头再住一天出来的。”

白睢楠怒道:“这也是夫人的事,你管不着。”

“呵!”白芷正要说话,忽然院子门打开,就看到白夫人捧着匣子慢慢从院子里出来,目光一扫众人,落在白二夫人身上。

白二夫人一怔,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

十五天,白夫人不但没有死,还真的让她制出秘药?

不可能的,如果能做出来前些年也不会碌碌无为了,何况现在年纪越大身体越差,就更加不可能做的出了。

“可要看看?”白夫人看着白二夫人,白二夫人迫不及待的夺过来放在鼻尖去闻,白夫人则扫了一眼白二夫人的药,摇了摇头道:“二妹,你的药可不行,这么湿重看来你在烘药时用的霜花炭和瓷坛,而是铁锅吧。”

白二夫人和白芷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非常的难看,身后许多人也都凑了过来,两粒药大一样,但是色泽却截然不同,白夫人的那粒要好很多。

“你!”白二夫人看着白夫人,道:“你的身体…”

白夫人走近一步看着她,问道:“现在轮到我来问问你,你的药方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告诉你的。”

“娘告诉我的。”白二夫人蹙眉望后退了一步,白夫人摇着头,道:“不对,你的药方是阙郡王的人告诉你的吧,当年岳庆成将药方偷去个阙郡王,这世上除了只有我和他知道药方。”

“你胡说,我的药方是娘告诉我的。”白二夫人回道,白夫人摆了摆手,道:“你的蟾酥一定是放了三钱三吧?”

白二夫人点头:“药方如此,当然是这个量。”

“错,这个三钱三是我改的,我认识三钱的蟾酥比别的都要少,所以添了一些。而这个药方正好被岳庆城偷走,你再看到,就正好是我修改过的。你若不信可以去试试。”

药方是错的,当然也就不能解百毒了。

“不可能。”白二夫人摇头,质问道:“你的药真是你自己制出来的?不可能,你的身体做不到!”

白夫人笑了笑道:“这个根本不重要。只要结果是你输了,而我赢了!”话落忽然喝道:“来人,将白二夫人母子赶出白府,今日开始,他们再不是我白氏的人了。”

“你敢!”白二夫人大怒,白夫人就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也说我手中欠的性命早就数不清了吗。”

白二夫人不想再废话,对白芷使了眼色…

两方的人顿时动起手来。

身后的依旧关着门的院子里,顾若离拿着白夫人给的药方研究着,和白世英道:“你觉得这药方真能解百毒吗?”

白世英摇头。

“那…热度呢。”顾若离道:“外科感染也是病毒病邪入侵,和中毒异曲同工,你说…这个方子有没有用?”

白世英听着眼睛顿时一亮,道:“你说的没错,我认为可以试一试,既是百毒,那么外科感染或许就真的可以。”

“等去了关外,就有机会试了。”顾若离激动的道:“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外伤,到时候我们可以做临床试验。”话落又犹豫道:“此事要跟白夫人商量才行,这是你们家的秘药。”

“你不对外说,谁又知道这是白家的秘药。更何况,正如你所言,好的药不给人用,那留存于世又有什么意义。”白世英道。

顾若离笑了起来,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问道:“你和白夫人好好聊聊吧,将一些误会解开,母女还依旧是母女。”

白世英没有说话。

院门推开,白夫人从门口进来,看着顾若离拱了拱手的,道:“多谢县主的救命之恩,这一次若非县主,我大概真要命归黄泉了。”

“夫人客气了。不过您的病还是那句话,要多休养。”顾若离道:“只要休息好不情绪激动,活到一百岁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夫人笑着点头,又看着白世英,道:“我让人去请素璋了,我们聊聊吧。”

白世英望着手里的茶盅,点了点头。

“你姨母说你资质差,那是她不了解你。”白夫人赞赏的道:“就看你这一次制药,不慌不乱,手法纯属老道,娘就知道这几年你的手艺没有荒废,不但没有荒废还有很大的进步。”

“别的事稍后再说。”白世英看着白夫人,问道:“这个药方,能不能借我和娇娇用,我们队方子一定保密。”

白夫人颔首,道:“用吧,若能造福更多的人,也是为白家积德。”

☆、226 残爱

顾若离和白世英对视,两人都笑了起来,她起身给白夫人行礼,“多谢夫人,不瞒您说,我和白姐姐建了很多方子,但都没有信心。但这一次看到白家这个,我们都觉得可以试试,若是能成对于外科来说,真的是莫大的福音。”

“县主客气了。”白夫人含笑道:“不过,要是以前我大约不会答应,只是时过境迁,我心态也和以前不大相同,对这些事也看的淡了一些。”

顾若离笑着点头去看白世英,她垂着眼帘,问道:“姨母她们,您怎么处置。”

“赌约是她定的,自然要履行。”白夫人坐下来,“不但她们母子要离开白家,还不能用白家手艺在外谋生,以白家人自居。”

“白夫人。”顾若离问道:“白二夫人的药方您确定是从阙郡王处得来的吗?”

她忽然想起来毛叶,她那样的人突然离开沅江来京城,是不是也是冲着阙郡王手中的白家秘药呢。

“我起初并不确定,但方才看过她的成药我就知道了。份量不同药味也不同,她的方子便就是我当年修改过的。”白夫人嗤笑一声,“我当年年轻气盛,觉得那方子不合适,才自作主张的修改,后来用过一次并未成功,我才知道,那方子上每一钱的重量都是祖宗衡量周全的,我改动真的是画蛇添足。”

“这么说,当年那位岳…”顾若离停顿了那人的名字,“他是阙郡王派来您身边的,为的就是偷白家的秘药吗。”

白世英也看着自己的娘,眉头轻蹙。

“也许吧。”白夫人看着手里的茶,耳边是外面的喧闹和打斗,她目光却渐渐悠远,“他来时,手中有个配方,是沅江毛氏的秘药,我不知你见过没有。毛氏治病,一是靠圣女的幻术和外人行托,二就是他们的药,有些…麻木人心智,药性能持续两年左右,中间也有人会犯病,但具体的诱因我还不知道。他们的药很奇特,我非常的好奇。”

“我见识过。”顾若离将毛叶在京城的事和白夫人说了一遍,“…诱因是鼓声,有节奏的鼓点,能摧毁药性。”

白夫人眼睛一亮,问道:“居然是这样,我这些年打听过许多在毛氏看病的人行踪,今天头一回听你这么说。”她显得很高兴,停了停又道:“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药有可取之处,你若想要做外科的缝合术,毛氏的药对你来说或许有帮助。”

她当时在京城时就动心,只是药方在毛叶手中,她估计过也抢不到,正好急着走此事便罢了。

“他们的药方,你有?”白世英看着白夫人,语气依旧不算好,“你不是说岳庆城来白家时,手里有毛氏的药方吗。”

白夫人看了一眼女儿,点了点头,道:“是!”她说着,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顾若离惊讶不已,看着白世英,道:“夫人真有毛氏的药方?”

“她肯定有,若不然当年她不会娶岳庆成进门。”白世英语含讥讽,“她做事很自信且目的性强,不可能为了喜欢而真的对岳庆城一门心思。”

白夫人确实有些自负,这一点顾若离已经感觉到了。

“就是这张,也一并给你们吧。”白夫人出来手里多了一张宣纸,裱过了收藏的很好,她递给顾若离道:“不过用的药很少见,你也可以试试。”

顾若离有些激动的接过来,毛氏的药有着麻木和控人心智的药性,这一点真的很神奇,她仔细看了一遍,凝眉道:“…百花石蒜和洋金花…这份量也太大了,难怪老贞王妃会突然去世。”

“毛氏不算医。”白夫人似乎瞧不上他们,“他们在京城立足艰难,能待的只有沅江了。”

顾若离将方子递给白世英,白世英看过一遍收了起来,问道:“你当年给岳庆城解毒了?”

白夫人一愣看向白世英,随后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白世英道:“既然你曾用过秘药,为何不告诉白徵,你背负了杀父之仇这么多年,何苦来哉。”

白夫人轻轻一笑,道:“可最终岳庆城还是死了,这有什么区别吗。”她当年救岳庆城的药,就是她自己修改过的,所以失败了,最后岳庆城还是肠穿肚烂而死。

有的事天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有!”白世英道:“不是你下的毒,你为何不解释,你救过他你为什么不解释。”

白夫人挑眉看着白世英,冷笑道:“你希望我解释,是因为怕我被人误会,还是因为你不愿意看到素璋误会我,而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白世英忽然站了起来,冷声回道:“便是没有这些,我和他也不会有这些事,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我是什么样?”白夫人挑眉看着白世英。

白世英冷冷笑,道:“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道你这么多年不愿理我。我以为你是嫉恨我杀了你的父亲,现在才知道,你是不赞同我的行事方式。”白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神女降世,福佑众生。”

“我就算不是,也不像你这样只管自己,只管白家。没有这天下,没有太平盛世就算有十个白家,你又能怎么样。”白世英说完拂袖便想出门,刚走道门口就被进门的白徵拦住,他立在门口,道:“话没说完,你走什么。”

“我走不走和你无关。”白世英昂头看他,道:“你我有杀父之仇,你白家不共戴天,你都不记得了吗。不用整日在我面前清高寡淡,恨就是恨何苦掩饰。”

话落,她去推白徵,“让开。”白徵却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把话说完。”

白世英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道:“你我之间没话说。”

白徵毫无反应,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松。

“你回来后整个人都浮躁了。”白徵柔声道:“若是因为白凯,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白世英冷笑着,道:“杀你?我便是恨你们都嫌脏了我的心。”

“好了。”白夫人道:“都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随便你们。”

白世英甩开白徵的手,站着没动。

白徵则堵着门,他若不离开白世英是出不了门的。

顾若离看的愕然,这样的白世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她都是很温和,鲜少见到她发脾气的时候。

难怪以前觉得她只要和白徵碰上就感觉很怪异,原来她也有脾气暴躁的一面。

她不禁心头失笑。

“我的病,县主说了明年死不了。”白夫人淡淡的道:“所以我不强求你留下来,但是,等我死的那天你必须要回来继承家业。白家不是我们的白家,是整个白镇整个保靖的白家,我们不能倒,有多少张嘴靠着我们吃饭。这和你的大爱没有冲突不是吗。”

白夫人又道:“你的资质我看到了,秘药你也会了,将来做家主毫无问题。至于你的婚事,我今天就可以承诺你不想插手,只要你将来生出继承人,她的父亲是谁和我毫无关系,仅此而已。”

白世英皱眉回头看着白夫人,道:“我的夫君,只有白凯!”

“随你。”白夫人道:“我只要继承人。”

白世英冷声道:“不可能。”

她话落,顾若离就看到白徵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白夫人扫了白世英一眼,又道:“你心中若无责任和使命感,就是制药再娴熟也撑不了大家。这一点你可以和县主学,她的心中不单单只是提高自己的医术,她所追求和看到的,是整个大周的进步。你有吗?”

白世英蹙眉,反身落座眯着眼睛道:“我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用你来提点。”

“行。你是聪明孩子,你自己想想吧。”话落,白夫人又看着白徵,道:“素璋,你我的恩怨你要报仇,也欢迎你随时来。至于药方,这么多年我也不曾真正去找过,索性是假的,便让他过去的。你们父子是什么人,是谁的人和我白家没有关系。”

白徵淡淡的道:“再等等吧,等有一日山高水长我心胸更广一些时,再来看待曾经的仇恨,或许,结果也会不一样。”

他不是不报仇,而是不想让自己冲动而为。

对于父亲…他是恨的,恨他当年所作所为,那么多的孩子他亲眼见他一个个推入火坑,恨他为了目的到白家,宁愿改姓丢弃祖宗…可是,那是他的父亲,给了他生命的父亲,他没有选择更没有资格去恨。

“行了。”外面的打斗歇了,白夫人看着白世英,道:“我活着,你可以肆意潇洒的活着。我死了你就是家主,这是命,你没的选择!”

话落,他拂袖便出了门。

顾若离走过去坐在白世英身边,握着她的手,白世英和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

她和白夫人的相处模式,让她想到了方朝阳。

要过年了,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里吃年夜饭是不是很冷清…

顾若离心头叹了口气。

“你们打算去关外?”白徵在对面坐下来,顾若离点头道:“七爷在开平卫等我,我们打算等年初二就出发,白先生你呢,有什么打算?”

白徵看了一眼白世英,望着顾若离道:“多年未曾去关外,难忘那边的日落日出,这一次索性无事我和你们一起吧。”

顾若离挑眉余光看了一眼白世英,含笑道:“我自然是欢迎白先生和我一起的。”她说着,指了指外面,“周铮他们还在等我,我下会家去等你们。”

话落,她松了白世英的手,含笑出了门。

“你什么意思。”白世英看着白徵,白徵道:“我想去,和你无关,你也不用自作多情。”

白世英抿着唇点了点头,道:“行!”话落她起身出门。

白徵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此刻,白二夫人气的晕倒在自己的别院里,白睢楠回头呵斥婆子,道:“你确定看到了大小姐和那个县主还在家里?”

“是的。”婆子回道:“大小姐和静安县主就是从院子里出来的,还有大少爷也从里面出来的。”

白睢楠思索了一刻,换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他就说白夫人怎么可能制出药来,原来是白世英和静安县主在帮他。

可恶!

“睢楠。”白二夫人醒了过来,看着白睢楠道:“快,给京城写信去。”

白睢楠点头,道:“娘,您别着急我这就写信。”

白世英和顾若离对面坐在马车上出了白府,顾若离掀了车帘看到白徵骑马随在一边,她放了帘子低声问道:“你和白先生…是因为白凯的死吗。”

“嗯。”白世英语气失落,“当年白凯中毒我娘制药未成,白凯受不住便上吊自缢了…他自缢时白素璋就远远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白凯咽气的。”

顾若离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白先生看到了却无动于衷呢。”

“白芷说的。我去时白芷正发疯的要和他打架。”白世英垂着眼眸,道:“事后我问过他,他也承认了。说自己问心无愧。”

顾若离愕然,掀了帘子又看了一眼白徵,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白先生是觉得白凯的毒既难解,不如早点死了好解脱?”

“呵!”白世英道:“他要真这么想的,我就更和他无话可说了。”

顾若离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两个人就是站在弯路上,怎么也拐不回去,只能慢慢来,“要过年了,你是准备和我在赁的宅子里过,还是回来和白夫人一起?”

“和你一起吧。”白世英道:“我不想回去。”

顾若离点头,也不想勉强她,慢慢走着,她将两张药方拿出来看着,白世英便丢了方才的话题和她道:“这两日我将药配好,走前先将毛氏药制出来,白家秘药等去了开平卫我再做。”

“好!”顾若离期待不已,若是成了那她的手术,“我真的好期待。”

白世英也一扫方才的阴霾,含笑道:“是,我也很期待,期待你的第一次大手术成功,期待你所说的中西医结合医院,能够屹立在大周每一个地方。”

“好。”顾若离道:“让我的顾氏同安堂,让你们白家医馆,屹立在每一个有人的地方。”

两人说完,噗嗤一声一起笑了起来。

“这梦不错。”顾若离笑着道:“我做了好些年了,现在终于见到曙光了。”

白世英却是笑容一淡,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接管白家吗。”

“我不知道,你的心情和过去我不懂也没有经历过。”顾若离低声道:“我只能说我自己。若是换做我的话,我大概会接管,因为觉得不好所以才想要亲手将它改好,改成我想要的那个样子。”

白世英摸了摸她的头,道:“她说的没有错,我真的应该和你好好学学。”

顾若离掩面而笑,朝白世英伸出手来,握了握道:“白小姐,以后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这是什么意思…”白世英一愣,也学着她的样子颠了颠手,“共同进步。”

顾若离哈哈大笑,抱着白世英道:“不错,白小姐孺子可教。”

白世英失笑敲了她的额头。

车外,白徵听到了两人的笑声怔了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白世英的笑声了,甚至于她的笑容他也许久没有看过。

“白二夫人就这么赶出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白夫人能应付吗。”顾若离觉得白二夫人母子不是省油的灯,今天吃了闷亏,定然不会老老实实的认栽。

“她只是身体不好。”白世英讥诮道:“若不然,我姨母为何忍了这么多年才动手。”是因为白夫人身体不好,又将她找回来的缘故。

若不然白二夫人不敢动手。

“那就好。”顾若离松了口气,“我让周修彻去盯着白睢楠,既然他们的药方是从阙郡王处得来的,那么她们就定然还有联系,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也未可知。”

她这次来白家,有很多的意外收获,她想了想掀了车帘看着白徵,“白先生,你认识霍繁篓吗?”

白徵面色微微一窒,和她笑了笑,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真的认识?”顾若离回头和白世英对视,两人都很惊讶,“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何我从未听霍繁篓说起过你。”

白徵策马慢慢走过来,随着马车走着,回道:“他幼时曾我父亲一起,我认识他,他并不认识我。他们兄妹三人颇为聪明,后来又随我父亲去了岭南,我不曾去也不曾和他么接触过。”

“难怪岳庆城常常不在家中。”白世英喃喃的道:“他就是收养霍繁篓他们的那个头?”

白徵微微颔首,道:“是。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父亲是说,彼此见到的至少易容后的样子。”

顾若离忽然很心疼霍繁篓,当时的他并没有选择吧,否则以他的反骨也不会任由人摆布和指使…在一个幼小的孩子心中,能吃饱能活着就是天大的事。

一行人回了顾若离租赁的宅子里,白徵没有推辞的就住了下来,白世英不说话顾若离是不会赶白徵的,大家不再管白家的事,热闹的准备年货。

年三十那天,顾若离洗漱沐浴在院子里摆了贡品祭祖,白世英看着发了一会儿呆,“我想去我父亲坟上看看。”

“下午我陪你去?”顾若离问道。

白世英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晚上,大家吃了年夜饭,放鞭炮,守岁,第二天中午各自睡到日上三竿,顾若离还是去给白夫人拜年了。

白家才出的大事,宅子里很安静,白夫人正盘腿在炕上打坐,口中念着佛经,顾若离见了有些意外,白夫人笑着道:“…佛经能使人心静,我今儿也试试。”

顾若离应是,“是这样的,人活着心态最重要。”

“我将你添减的方子制成了药丸,这样也能方便一点。此事真要多谢你。”白夫人道。

顾若离笑着应是,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出来了,白夫人让人给白世英和白徵一人送了三千两的银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白世英拿着银票沉默的坐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正月初二他们就离开保靖往西北去,一路风雪未停,但新年的气氛却很浓。

此刻,京城中赵凌坐在御书房正和赵梁阙说着话,他道:“朕还只看那位姓周的苏州女子不错,其他的就随意留下几个便是。”

“那就将苏州周氏留下来。”赵梁阙翻着名单,又点了一个阮氏,“这个也不错,江西人事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不错,要不然封个婕妤吧。”

赵凌顿时皱眉,这是他选妃赵梁阙提的要求比他还要多,可到底没有说出来,道:“行,就按王叔的意思。”

“好。”赵梁阙收了折子,道:“户部缺了一个侍郎,微臣也有一人与您推荐。”

赵凌想了想,才记起这件事来,疑惑的道:“朕今日早朝已和翁阁老说过,人选也定了。不过小事,王叔怎么现在又提了。”

“圣上说的那人有些不妥。”赵梁阙说着递了个折子上去,“您看看这是他以往的履历…”

赵凌眉头紧蹙看着赵梁阙,心头闷闷的。

御书房外霍繁篓和成一比划了手势让他不要通禀,便又独自走了,成一追过来问道:“霍大人要去哪里?”

“我随便走走。”他说着又问道:“贤妃近日如何?”

成一就回道:“贤妃娘娘有些不舒服,这几日都在宫中没有出来,圣上也去看过一回,别的倒没有什么。”

霍繁篓点了点头,一个人在宫中畅通无阻的闲逛了许久,才出了宫门。

路过三牌楼时他顿了顿,拐了弯回了自己的宅子,毛叶正站在门口等着他,问道:“不是要请我吃饭吗,何以过年的时候不见你的人。”

“圣女这是想我了?”霍繁篓呵呵一笑,从轿子出来挑眉看着毛叶,毛叶蹙眉道:“你去郊外的闻音阁了,听说那边的闻音是你相好的?”

霍繁篓哈哈一笑,勾着毛叶道:“你想多了,我和她不过朋友罢了。”话落又道:“想好没有,什么时候和我洞房嗯。”

“你明知我不能做这些事,你还偏来强求我。”毛叶冷脸道:“你若每次都提,那我们不要再见了。”话落,便拂袖走了。

霍繁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等到毛叶走远了他才无所谓的笑了笑进了门,雷武道:“圣女生气了?”

“明天就会再来。”霍繁篓丢了自己的披风,“贱货,永远都只是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