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的妇孺老弱都死光了，穆氏大宅被一把火烧地映红了半座城池，穆世武才得到消息。
当时，外面的人也不管什么战略什么计策了，纷纷都红了眼睛，拔了刀向殿内冲。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穆世武的大儿子，他老妈老婆和三个孩子全被杀了，曾经他老婆生下双胞胎的时候，我还去抱过那两个小东西。
他见到我，就恶鬼一般扑过来。
我一刀砍掉了他两条胳膊，他竟然还不死心，张大了嘴巴想咬死我。
于是，我又一刀把他的脑袋劈了。
几百人涌进大殿里，来一个，我砍一个。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什么表情，像个绞肉机一样，把靠近我的活物全数砍碎。
后来，其他长老看穆世武大势已去，纷纷都带人前来助阵，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得快，生怕来了慢了惹毛了我，也被我给灭九族。
刚开始是我以一敌百的状态，杀到后来，就变成了对穆氏的屠杀。
那一夜，是我白玉蛟这辈子杀过人最多的一次。
天亮的时候，整个梵刹宫的大殿和殿前的白玉广场上，死尸堆得满地，血腥味刺鼻，空气似乎都弥漫着血红色的薄雾。
自此，穆氏就正式从世界上消失了，梵刹宫的任何文献也被篡改一通，把一切关于穆氏的档案全数销毁。
自此，再没有长老敢对我有一丝不敬。
我跟我师傅不一样，我是修罗是恶鬼，我是至高不可忤逆的存在。我要踩死他们，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其实，穆氏也不是死绝了，最后，我还留了一个人没杀，那个人就是穆韶卿。
没杀他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家伙脸长得对我胃口，而且他是穆世武最喜欢的一个儿子，武功天分奇高，才十四岁就把穆氏的刀法练得跟他老爹几乎一个水准了。这样的人才，杀了我也觉得稍微有点可惜。
穆韶卿被按在地上，我当时一只脚踩在他脸上。
看着他在晨曦中如同饿狼一般的目光，忽然就不想杀他了。
“眼神不错嘛，”身边都是穆氏的人被刺杀的惨叫声，我心情愉悦，自上而下俯视那个少年，“我挺中意你的，以后，你就当个拴在我床柱上的狗吧。给灭门的仇人当男宠，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穆韶卿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我。
我笑得更加开心，“不错不错，就是这个眼神。这家伙我挺喜欢的，给我留着吧。”
后来几天我有一大堆善后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把穆韶卿给忘记了。等我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漂亮少年在等我，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穆韶卿被关押在梵刹宫一个地下的囚牢里。
我见到他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当时看到那个全身套着枷锁，躺在肮脏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孩子时，不知为什么突然非常恼怒。
“谁行的刑？”
我一开口，立刻有两个人颤颤巍巍跪倒在我脚边儿上。
“谁让你们动他的？”我声音倒也不算严厉，但是一瞬间，本来就阴湿的地牢，温度一下就跌倒了冰点。
“这、这家伙是背叛宫主的叛徒，所以…”
我垂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冷笑了一声，“你们倒是很会替我拿主意啊？”
“小的不敢！宫主饶命！宫主饶命…”
我对后头跟着的属下勾勾手，他们立刻附身，“宫主有何吩咐。”
“穆韶卿弄出来，伤给弄好，这人出一点差池，让你们陪葬。”
“是！”
牢笼的门被打开，我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微微挣扎了一下，似乎想抬起头来看我。
我转身出了囚牢。
不用我吩咐，那些个虐囚的家伙，定然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牢了。
跟着我的属下都知道，我白玉蛟的确残忍，杀人如麻。但是，我绝不会允许自己以及手下人干出那些肮脏的勾当。
·······
其实，我说男宠什么的，不过是为了羞辱一下这小子。
我早就说了自己喜欢有男人味的爷们儿，这种毛都没长齐的青涩少年根本就不对我胃口。
所以，当我洗完澡回寝宫，发现床上躺了这么个直挺挺硬邦邦的东西时，心情一点儿也不愉悦。
我抬起脚，踹了他两下，“喂喂，你给我醒醒。”
穆韶卿不动。
装死？！
老娘不悦，正准备把穆韶卿从床板上掀下来，外面却突然进来两个丫鬟，说是熬了蜜糖雪蛤来给我助睡眠。
我注意力全在穆韶卿身上，没注意到那两个丫头。等到注意到的时候，那两个小贱人已经一边丢飞镖一边舞着大刀扑上来了。
如果是平时，刀锋在面前的时候我肯定避开了，问题是现在我背后赤条条躺了个植物人，要是我躲开了，他就被分尸了。转念之间，我只能毫不躲闪硬生生接下那两个死丫头的正面攻击。迫于无奈之下，强行运气，用了刹那芳华的武功，一掌把那两个死丫头给打飞出去。
等闻声赶来的侍卫把两个人的死尸拖出去，我一回头，才发现穆韶卿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上，有些恐惧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我被他那种目光看的头皮发麻，刚想说话，却听到他有来了句，“你救了我？”
我刚想说，救你个毛，你脑子进水了啊。
却听到他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当时，老娘就被雷翻在了原地，心想这下事儿大了，不是进水了，是进水银了吧！
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年，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人，状若疯狂对我凄厉的叫喊过：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突然今天有人对我说谢谢，一时间我有种脑袋被雷劈了的感觉。
不过不是我的脑袋被雷劈了，是穆韶卿的。
“你、你是怎么回事？”
穆韶卿愣了几秒，“那个…你额头流血了。”
“啊？”我也愣，然后抬起手摸了一把，白色的袖子上还果真蹭下来一片红色。
真是的，也不看刚才是因为谁我才流血的。
“你没事吧？”穆韶卿有点担忧地问。
我又蹭了几下把额角蹭干净，“我才要问呢！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
若是以前，我肯定是流着口水，做下流状YIN笑，为了让你给我暖床啊。但是现在对着穆韶卿那张迷茫单纯的脸，我突然就调戏不出口了。
“他们说，我背叛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们说？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喂，你还记得我吗？”
穆韶卿迷茫得看了看周围，又看了我半晌，最后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
突如其来的乌龙情节让我也慌了一下，我一把把他按到在被子里，“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出去一下。”
我跑出去抓来这一日之内管穆韶卿的人来一问，才知道，这小子三番四次以各种方式自尽，所有人都拿他没辙，最后只能用最后一招…
洗脑。
穆韶卿，被恢复原厂设置了。
本来我认为，男人根本就是会走路的生殖器而已，说什么男人都有雏鸟情结我根本就不信。谁知道穆韶卿这傻子雏鸟情结真不是一般的重，竟然以为我救了他，还以为我是什么大好人，整天像条小狗似地，一看到我就摇着尾巴跟上来。
我自己是个恶人，也习惯了别人把我当做变态、杀人狂、女魔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巴巴跟在你背后，像个小狗一样围着你转，把你当英雄一样的人，我突然就没办法一脚踹开他不管。
穆韶卿从此以后就跟在我左右，梵刹宫里的人都对穆氏的事绝口不提，看到他为我出生入死，陪着我杀人放火也都全然把他当空气一样看待。
再后来，穆韶卿就成了我的暗卫，成了十四。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亲近他，一点也不想。
····
“宫主…”
身边一声低低的唤，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躺在床上的十四张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全然是惶然和紧张，与平日里那个鲜露情绪的十四完全不同。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挣扎着要起身，于是一把按在他胸口把他按回被子里。
“我在这儿呢，你躺着别动。”
“宫主…”小狗就是小狗，那眼睛那么湿润，我都差点以为他要哭了。
“我都变成这样了，亏得你还认得出我。”
“这世上，只有一个宫主。无论变成什么样，十四一定不会认错。”
十四一向很少说话，平时一般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这次难得说了个长句子。
我瞥了他一眼，“呦，几天不见，马匹倒是拍得比以前顺溜多了。”
十四微微露出一个优点无奈的神色，但是眼神比刚才要安心多了。
“那个，”我别看眼睛不看他，“等你伤好了，就别跟着我了。”
我话音一落，就听到“嘭”得一声，十四那白痴竟然从床上翻下来，跪在了我脚边。
“属下护主不利，请宫主责罚。”
“哎，”我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不是什么宫主了。你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十四一听这话，显然是慌了，一下重重得叩首在地上，“属下知错了！宫主不要赶走属下！”
我头疼得揉太阳穴。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救他。
十四跟在我身边十年了，他的脾气我太了解了，茅坑里的石头都比不上他又臭又硬。
“你跟着我，我会很麻烦的。”
他一言不发死死跪在地板上，手指用力攥着，我看到他因为用力，手背上都露出青色的血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到他全身都微微在颤抖，还是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动一下。
恐怕，今天如果不答应他，他就会跪死在这里。
“行行行，你想跟着，就暂且跟着吧。”最后，我妥协了，“不过别叫我宫主了，我不能暴露身份。”
“宫主！”十四惊喜得抬起头来，眼神又清又亮。
“都说了别叫我宫主了你个白痴！”
“是，宫主。那…”
“白痴，叫我小姐吧。刚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做沈墨白，他自称是沈家堡的遗后，我现在跟着他是有点事情要查。他以为我是白玉蛟的私生女，我说你是我在梵刹宫里认识的朋友，我估计他知道你是白玉蛟的暗卫，正好，就让他继续误会吧。那家伙聪明的很，你也给我放聪明点，别露出马脚。懂了么？”
“属下明白。”
“行了，快点回床上躺着吧。把伤快点养好，别拖累我。”
“是。”
“还有，你以后别见我就拜就跪的，要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明白么？”
“…明白。”
我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放心。话说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啊？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睡觉吧。”
“是。
搅基吧，男猪们
傍晚的时候，我正无所事事翻着一本春宫集解闷。
十四不声不响起来了，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我背后站了多久，脸上复杂的表情化繁为简之后，可以概括为“同情”二字。
我看到他那表情，顿时拍案而起，“喂，你那个脸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以为老娘现在泡不了男人所以欲求不满吗？！”
十四立刻摇头，“属下不敢。”
“哼！”我翻了个白眼，用力把春宫图阖上。
本来，如果我是原本那个白玉蛟，我“哼”一声，满屋子的人都得吓得魂不附体呼啦啦跪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但是现在，我这个“哼”，不仅一点也不霸气，还有点像小孩在撒娇。
结果哼完之后，我自己郁结了。
郁闷之下，我只好转移话题，“十四，你是怎么知道应该来金陵找我的？”
“武林六大门派联名号召中原武林共同讨伐我圣教，所以我想，教主可能会出现在金陵城内。”
我听完，顿时惊讶了一下。
姐这才不在江湖几日？大和尚老尼姑老不死们竟然就把我当死人了？
竟敢跑到金陵来开中原武林代表大会？
我擦，他们是想学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啊？
我怒极反笑，眉头一扬，微微一笑，“噢？还有这样好玩的事？详细情况说来听听。”
十四露出了一点愕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我竟然不知道有这事。
随即，他垂眸解释道，“几个月前，流出谣言说教主修炼‘刹那芳华’走火入魔，被顾染织所害。教内长老们借流言迅速结成一派，打着清奸贼的旗号杀入教主闭关的无思崖。顾染织则凶相毕露，先下手为强，声称长老们趁教主闭关，企图造反，奉教主的口谕诛杀叛贼。”
看来顾染织选择的是权势啊…也是啊，钱权，谁不喜欢。
我扯了扯嘴角，饶有兴趣道，“然后他们就掐起来了？”
“是。双方皆有折损，但是自从中原武林放出要合攻圣教的消息后，双方就暂时言和了。”
“哦。”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十四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后试探着加了一句，“这次第一个向圣教发难的，是玉宇琼楼。这次的金陵讨伐大会，也是玉宇琼楼领导之下。”
又是那个鬼地方？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