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肠子都悔青了。

__________【顾染织何去何从】分割线____分割线同学表示自己压力很大_______

何知易追过来时,看到了毒性发作、状若疯狂的白玉蛟。她尖叫的声音简直就能刺破耳膜。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下的毒效果怎样,看到这样的白玉蛟,何知易突然产生了一种紧张的想吐的感觉。

他神色很复杂,站在白玉蛟和顾染织的几步之外,看着青铜大门内的那两个人。

他用尽全力制止她的挣扎,她疯狂的尖叫着,他咬着牙不说话。

她头发全散了,苍白的脸上泛出青黑的颜色,脖子上的青筋狠狠突出,那副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全身寒毛直立。

过了一会儿,白玉蛟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突然用尽了力气一般,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何知易算了一下时间,简单的陈述事实,“已经发作完了。”

顾染织把白玉蛟放在地上,用袖子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然后,他用手沾着地上的血迹,慢腾腾写了两个字。

“就你一个人来了?”顾染织说着,站起身来,轻轻抖了抖衣摆。

他全身沾染的都是白玉蛟的血,一袭青衣已经几乎成了红色。他的头发很乱,刚才被白玉蛟抓得一片狼藉。

虽然如此,但是他站在那里,云淡风轻,仍旧只让人觉得清雅脱俗。

何知易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被挡在机关外,要进来要需要时间。我有话要问你们。不想让他们听见。”

顾染织一步步走出了青铜大门,然后一反手,竟然将沉重的大门给阖上了。

何知易向后退了一步,“我没想杀白玉蛟,我只想逼她说出事实。我觉得她在骗我。”

顾染织撩了一下额角凌乱的碎发,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是她自己想死。若她不想,没人能伤得了她。”

一刹那,何知易突然觉得他无法直视眼前这个人的眼睛。

他向来是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找任何借口的,但是这一刻,他却说,“她武功废了,不用再祸害江湖,也算件好事。”

“噢?是么?”顾染织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扬眉,带着笑意道,“你以为把老虎的牙拔了它还会继续活着么?”

“…”何知易咬了一下牙。

他也知道,他这样做,与啥了白玉蛟无异。

其实他真的不想杀她,他跟她在一起一年,从未见过她杀过一个人。

她每天指点他武功,每天种花,还帮他种草药,种毒药,脾气好得就像宠爱弟弟的姐姐。

他无时无刻不在迷茫,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是白玉蛟故意纵容他,故意放任他,故意让他来害了她。

何知易脸上有一抹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攥紧了袖子地下的手指,“我也没想杀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顾染织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是同情和怜悯。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可以。”顾染织说着,眼里划过一抹恶毒的神采。

“云顶山庄的屠杀,是凤栖梧干的。一年之前,有人冒充梵刹宫四处犯案,那人就是凤栖梧。白玉蛟这些年一直按住这件事,等她不在了,这件事你只要向长老们求证,就能得到答案。至于为什么白玉蛟会出现在那里…”顾染织看了一眼何知易的表情,讽刺地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是去救你的。”

何知易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更多的表情,他机械地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你还记得,你曾经救了一个叫小白的小女孩么?她就是白玉蛟。‘刹那芳华’你自己也练了,你应该清楚,这个武功,能够改变岁月在身体上留下的痕迹。你碰到她的时候,她武功全无,其实就是变回了二十年前她刚成为少宫主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开始修习刹那芳华。刚才白玉蛟散功,突然变回了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是因为你散去了她十几年功力。我现在这样说,你信了么?”

何知易仍旧不说话。

顾染织笑得更加嘲讽,“你明白了么?一直以来,你都在帮着你的灭门仇人,在折磨你的恩人。”

何知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顾染织。他的脸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顾染织说完了,似乎也笑够了。他忽然把剑抛给了何知易,“我有两句话,若是你还能碰到白玉蛟,请告诉她。”

何知易下意识扬手,凌空接住那把剑。“我不会杀你。”

“你不杀我,不代表一会儿追来的那些人不会。你真的以为你能够玩的过凤栖梧么?你若是要跟他斗,还是要再沉得住气一些。”顾染织说这话的时候,温温地露出了个微笑。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而且…”顾染织轻轻撩开鬓角垂下来的碎发,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你知道,跟一个不想活了的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怎样么?”

何知易默不作声看着他。他知道,也许不知道。他也曾经他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活了十多年。

“会自己也不想再活下去了…”顾染织轻叹了一声,“其实我也早就觉得活够了,真的活得太累太烦了。”顾染织说着,微微的弯起眼睛笑了。那种笑容,看上去竟然是充满了解脱的意味。

“她一直以来让我觉得痛苦不堪,跟她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是觉得绝望。她就在我眼前,我却得不到她。她折磨我,却丝毫不自知。我被她折腾了那么久,也该报复一下了。今天能有一个为她而死的机会,有一个让她记挂我一辈子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顾染织。”何知易瞪着他,死死瞪着,气息有一点微微的不稳。

这个人,在一年之中,几乎日日都会见到。

安静的下棋,安静的煮茶,安静地蹲在园子里种花。

有时候会跟他说两句没有意义的话,有时候会提点他怎样打理教中事务。

以前一直将他当做仇敌一般憎恨。如今抹掉了这遮住眼目的仇恨,竟然无法抑制得为这个人觉得可惜和可悲。

何知易知道他今天是决心一死了。顾染织笑得那么平静而轻松,以至于何知易都找不到一个去阻止他的理由。

“你死了太可惜了。”

顾染织沉默了一瞬间,摇了摇头,“有什么可惜,早就是个废人了。”

“你让我转达什么?”

顾染织从袖口里拿出两颗震天雷,像俩核桃似的在掌心搓,“很简单,只有两句。‘心甘情愿,一生未悔’。”

他说着,露出了此生大概最轻松最愉快的一个微笑。

潜龙出海

觉苑寺的气氛有点奇怪。

我睡的这间房间是个偏厢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似乎前不久有人住过。不,这样说并不恰当,确切的说,是有人住着,但是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觉得这样的氛围很有悬疑侦探小说的感觉——整个院落寂静得诡异,主人不知所踪的房间,衣柜里还整整齐齐码着两件女孩子穿的衣服…

这两件衣裳都是白色,拖拖拉拉的披纱襦裙让我,虽然我不喜欢这糟心的款式,但我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从凶案现场爬起来的尸体,于是,我就挑了件厚的毫不客气的给换上了。

屋角的缸里有清水,我把身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我洗脸的时候,趴在水缸边上,看到了水里自己的倒影。

第一眼我就愣了一下。

——咦,这货有点眼熟…

然后我就神经质得猛回头,屋子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就只有我。 所以,倒影里那家伙肯定是我自己。我又仔细瞅了瞅自己的倒影,觉得有四分像自己,又有六分不想自己。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哪里透着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正在我正在跟倒影过不去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人骂骂咧咧的经过。说着什么中午的馒头硬的像木头,中午的疙瘩汤里头有石头什么的。

听着那俩哥们嘟囔午饭,我这才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很饿,于是不假思索转身准备推门出去。

出门前,发现门边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不要用坏了。

我疑惑,门怎么还能用坏了?门还能干吗用啊?!用来练铁头功嘛?!

疑惑了两秒后,我一掌推开大门,结果,就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那可怜的门板整个“PIA”得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煽起一片灰尘弥漫。

于是,我终于明白过来了。

我靠,那张纸条的意思原来是:不要用,坏了。

我擦,多打个逗号会死啊?!

好像古人没发明逗号这种高级货…

那俩一看就是杂兵打扮的人,先低头看了看门板,又齐刷刷抬头盯着我。看到我像看到了鬼一般,眼睛瞪得像灯泡那么大。

其中一个瞪着我,抬手指着我鼻尖儿,“你、你怎么逃出来了?”

我以为他们认出了我,于是点头,“对呀。”

我话音一落,其中一个“瘦高个”立即给了另外一个“矮胖丑”一个大嘴巴,“我操!你说你怎么办事的!捆个人都捆不紧!呆会儿凤大人回来了不得一嘴巴抽死你丫!”

另外一个人很无辜地捂着脸,哭丧到,“我明明锁紧了的…”

我被这俩人怪异的台词搞得烦不胜烦,于是不耐烦打断了他们,“喂,你们能先别吵了么?我很饿,先给我点东西吃行不?”

紧接着,哀家就被很无辜得点了穴道,然后像个麻袋似的被扛走了。

被点穴的时候我还惊诧了一阵子——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被点中了,这也太不在状态了啊!后来才恍然大悟,我好像被下了散功散,满身功力魂飞婆塞,现在身上也不知道还剩下几成。

我被扛到一个柴房模样的地方,破木门被一脚踢开,吱呀吱呀半挂在门框上,甚是凄惨。

“矮胖丑”点了我的穴道还不放心,又把我像个粽子似的捆结实了,然后一下扔在地上。

我在地上像个土豆似的滚了几圈,看着那俩杂兵模样的人就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暗骂了一句。太不上道了这俩人!好歹也给我点吃的再走啊!

然后我慢腾腾从地上坐起来,一抬头,我就乐了。

因为,这破柴房里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从做墙角到有墙角依次排排坐了七八个人,个个衣衫褴褛,面如菜色。更惨的是那墙上有扇没关的窗子,寒风不停从破窗子里涌进来,吹得那一排人缩在墙根冷得瑟瑟发抖。

通常,安慰并不能缓解人生的苦逼之处,只会使苦逼变得廉价。治疗苦逼最好的良药,就是看到原来还有人比自己还苦逼的苦逼。于是我立即被治愈了。

最让我乐的是,那一排苦逼中还有俩我特熟悉的脸。

秦黛黛和颜静行。

“姑娘你没事吧?”颜静行看到我正在看她,于是柔柔弱弱地开了口。她脸色发灰,嘴唇干裂,一副惨遭凌虐的模样。

我没说话。而是用一种看动物的表情盯着她。

喂喂,颜静行同学,你失忆了么?!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她旁边的秦黛黛也扭过头来盯着我,忽然,她神色变得很紧张,用肩膀使劲撞了撞颜静行,“颜姑娘颜姑娘,你不觉得这姑娘,她…她长得有几分像…白玉蛟么?”

她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里的人,刚才在打盹儿的装晕的,这会儿全抬起头来看着我。七对无神的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探照灯似的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扫视数次。

我有点发憷,向后缩了缩。

然后,颜静行发话了,“像是像,但绝不是。白玉蛟都已经年逾三十了,这姑娘怎么看都是十六七的年纪。”

喂喂,你那个“年逾三十”说得也太不厚道了吧?!你不也奔三了嘛!没几年就轮到你了!

等等,那个十六七是什么意思…

我呆了一瞬间。

随即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突然间明白过来为什么我看到自己的脸时,觉得那么古怪了。

我华丽丽的变回十七岁时的样子了…

有了变回七岁的经历,再变回十七岁我这次就淡定多了。我把散功和现在这模样联系起来推理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黛黛听颜静行那么说,立刻点头,“对对,我肯定是多想了,姑娘你别介意呀。我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径自双腿一盘,闭起眼睛来开始运气吐纳,引导气海丹田里残存的内力在丹田肺腑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过程中,我听到秦黛黛轻轻问了声,“姑娘,你受伤了么?”

我不理她。

一炷香之后,我运气完毕,接着就站了起来。

就算老娘我仅剩下了十年的功力,也岂能随随便便被小杂兵给收拾了?想当年,老娘我十六岁出道高调血洗武林,十八岁当上教主,那时候本小姐手上的人命就三位数了。少了十四年功力怎么了?就算少了十四年功力我照样能遇人杀人,遇神杀神。刚才被点到了纯粹是因为我现在内伤未愈,真气不足,是个夹杂着身体因素的意外。

我在墙角那一干人等见了鬼一般的瞪视下,一下把捆住我的绳子挣开,挣成了数十段。然后,我悠闲得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

“姑娘…”秦黛黛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目光闪闪盯着我。

我了然,于是凌空一点,解了她的穴道。然后又顺手噼噼啪啪点了一通,把剩下的人穴道全给解了。

我事不关己得靠在墙上,无所事事看到他们相互帮忙,忙碌解着绳索。等他们都搞定了之后,颜静行对我深深一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悄悄逃出此地再…”

她话音还没落,我已经一掌劈散了屋角的一个破桌子,拔了桌子腿就走出了柴房。

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哭天抢地交响曲。半盏茶之后,数十个看守的杂兵就已经被困得结结实实,像待蒸的螃蟹般,被仍在柴房里,在漏风的墙根下躺成一排。

颜静行秦黛黛等人看得目不暇接目瞪口呆。

我懒得跟这帮拖油瓶解释,径自走到马棚里,挑了一匹顺眼的牵出来,然后不耐烦扬了扬下巴,“你们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凤栖梧回来了就麻烦了。”

我语落,众人才如梦初醒,蜂拥冲进马棚里每人顺了一匹出来。

路上,我们骑着马在林间小道里飞奔逃窜。一边逃窜我一边懊恼,怎么刚才就忘了拿个馒头再走呢,饿死老娘了…

秦黛黛告诉我,这次他们是奉了武林盟之命到蜀中来调查唐门。近期,蜀中一带,有些门派有异动,漠北的鬼王宗也似乎暗中在捣腾什么阴谋,沈墨白察觉得快,就让秦黛黛以回峨眉探望的名义回蜀中调查。颜静行是半路一脚插进来的,秦黛黛临行前她正好到武林盟,就也被沈墨白打发来了。

就在秦黛黛和颜静行已经调查出了些眉目的时候,突然,她们被凤栖梧约到了觉苑寺。

凤栖梧虽然已经失踪已久,但是江湖上有个人突然失踪了也不是什么怪事,很有可能是闭关修炼,闭关娶老婆,闭关生孩子去了。凤公子的名声在江湖上还算是不错的,秦黛黛和颜静行没怀疑就去了。

凤栖梧是以有要事相商把他们约来,开始两天还客客气气招呼他们游山玩水,秦黛黛这傻孩子妄图借出公差之名游山玩水,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凤公子凶相毕露,露出自己腹黑邪恶的本质,一个十香软筋散把他们一帮子人一个不留放倒了,然后就被囚禁在了觉苑寺中。

凤栖梧劫持武林盟的人做什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猜,他是八成想在自己控制了梵刹宫之后,就向武林盟宣战,以报当年沈墨白在武林大会决赛上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撞的一撞之仇。

我们一行人考虑到锦官城里头有唐门这么个祸害在,所以一路逃亡,一直到了峨眉老窝,躲进了峨眉派里才算松了口气。回去之后,就发现整个峨眉派的姐姐妹妹们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急得团团转。峨眉派诸人一看到秦黛黛活着回来,都冲出门口出来围观。杜青娥一听说师妹回来了,左一巴掌人扇开一拨人,右一巴掌又扇开一拨人,一个箭步窜上来,抱住秦黛黛就一阵痛哭失声。

“黛黛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师傅闭关,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什么跟她老人家交代啊!呜呜呜,你这个造孽的坏孩纸…”

她这一哭,带着峨眉派众师姐师妹们,齐刷刷泪如泉涌,泪飚如飞,整个峨眉派内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不知道的从墙头外面经过,还以为这里头在奔丧呢…

在一片凄婉哀怨的哭声中,我不合时宜的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请问,什么时候开饭?”

杜青娥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怔怔看着我,“申正…”

我皱了皱眉头,“能不能提前点?我快饿死了。”

我此话一落,众姐们们顿时都用一种“这家伙太不解风情了”的鄙夷眼光看着我。

喂喂,我说,这里就几个衣不蔽体蓬头垢面刚逃出来的人质男人,你们是哭给谁看啊?

杜青娥终于冷静下来了,压低了声音问秦黛黛:“这姑娘是…”

秦黛黛这才想起我来,她夸张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介绍,“就是这位姑娘救我们从凤栖梧的魔爪中脱离出来的!”

“凤栖梧?”

这名字一提起来,不知为毛,众峨眉姐妹们露出了一脸欣羡的表情。

秦黛黛倒是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拉着杜青娥义愤填膺地哔哔起来,“是啊!凤栖梧那个道貌岸然的败类!竟然下药暗算了我们,还把我们囚禁在觉苑寺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床睡,御寒的衣服也不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惨绝人寰!”

“此话当真?!”杜青娥闻言,也倒抽一口冷气,眼睛一瞪,两道细长的柳眉一下子竖起来,表情真是颇具戏剧性。

“千真万确!”

“你…”杜青娥又想继续“BALA”个没完,我在她张开嘴的一瞬间,打断了她,“杜!女!侠!我都快饿死了!旁边这几位也快冷死了!你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