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师爷没想到她的本事居然如此之大,刚才凶巴巴的表情立即消失,换上一副笑容可掬

的模样,抱拳作揖道:“女侠,有事好说。”

东方不败根本懒得说什么,她淡定自如地从众人身后走过去。

忽然,她一回头,众六扇门的捕快退后三步。

东方不败轻蔑地问道:“孟伟是哪位?”

欧阳师爷说道:“孟,孟捕快还在大牢里面。”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然后无视众人,自顾自地往监牢走去。

监牢的外围种植了许多苍松和古柏,一条青石板从六扇门的右门外一直延伸到这里。

当她来到这里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石板地上的血迹,血迹一路绵延到牢门前,就在牢狱的门口,有一大滩血迹,而一个人形倒在血泊里,想必这个人就该是孟伟了。东方不败走过去,蹲下.身子,探了探孟伟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已经是她遇到的第四个白莲教的牺牲品了。东方不败抬脚继续往监牢的里面走去。按照花满楼的吩咐,一直走到监牢的尽头。

监牢的底部,安静到可怕,黑暗充斥在周围。如豆的灯光扑朔迷离。但是令她奇怪的是,监牢的最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关押任何人。于是她在周围勘察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名堂。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十分轻盈的脚步声。东方不败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位白胡子老人,居然是欧阳师爷。

欧阳师爷见到她蓦然回头,亦是吃了一惊,然后从黑暗中了出来,他捋着胡子,慈祥地笑道:“东方姑娘,别来无恙。”

东方不败忽然出手!

就在刚才,欧阳师爷靠近她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他耍的那套拳法叫什么。然后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欧阳师爷可以发出如此之轻微,除非像她这种超凡脱俗的习武之人,才能察觉到的脚步声。

因为他习得这套拳法,该是《太极拳经》才对!而会这套拳法的,天底下只有三个人——武当派的掌门人,她,还有偷学的上官云。

红色的魅影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一双芊芊素手扼住了欧阳师爷的脖颈,东方不败的面容忽然放大在欧阳师爷的眼睛中,她的眼神如刀般犀利,声音中有种强烈的威势:“快说!你到底是谁!和上官云有什么关系?!”

欧阳师爷惊恐地看着她,并不答话,东方不败的五指并拢,顿时掐入了他的血肉中,欧阳师爷疼的大叫起来,叫唤一声:“饶命,饶命,我说!上官大侠,是我的朋友!”

东方不败问道:“你是白莲教的人?”

欧阳师爷道:“是上官大侠介绍我加入白莲教的。他说只要我肯加入白莲教,就交给我武功秘籍!但是我加入白莲教不到一月,只是听他们的吩咐做事!”

东方不败问:“孟伟是你杀的?”

欧阳师爷道:“不是。”

“那会是谁杀的?”

欧阳师爷道:“不知道,他们在应天府里有大批的人马,但我不知道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

东方不败问道:“那些被你们抓走的日月神教人马在哪里?”

欧阳师爷道:“我只知道他们在城外有个据点。”

东方不败问:“那个据点是做什么的?”

欧阳师爷额头上布满冷汗,支支吾吾道:“说,说是万一谁查到六扇门的头上来了,就,就让我把他们引到那个据点去。”

她想到什么,忽然脸色大变,手下的力道更紧了,语气也狠厉起来:“你让花满楼去那里了?”

欧阳师爷点点头。

东方不败大怒,赶紧问清了据点的所在,然后一掌劈向欧阳师爷的脖颈处,师爷惨叫了一声,颓然倒下。东方不败立即跑到监牢外。一出去,她就看到了一个很面生的捕快蹲在孟伟的尸体边。

这名捕快一看到她,立即走上前来,东方不败以为他是来拦路的,立即出手一招想将他制服。

这名捕快并不还手,只是快速地问了一句:“东方姑娘且住手!到底发生了何事?”

东方不败一听此人的关西腔调,知道是花满楼的朋友鲁少华,于是立即收了这招,说道:“花满楼现在有危险,你知道孟伟的家在哪里吗?”

鲁少华说道:“我知道!东方姑娘,且让我和你一块去救花兄弟!”

东方不败急着去找花满楼,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两个人出了六扇门,寻了两匹马,一起向着郊外奔去。

与此同时,应天府的城外小村路边,野花遍地,而行人车马的痕迹却很少。这里是远离集市喧嚣的所在,连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一条清澈的河流穿梭过整个村庄,河面上有金鳞鲤鱼跃出。鱼鳞在阳光下映射出金子般璀璨的光芒。鱼儿“扑通!”落入水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碧绿的涟漪中,倒映出一位渐渐靠近的白衣公子。

花满楼按照欧阳师爷的吩咐,找到了孟伟和绿儿居住的小山村。一路上,他可以听到清脆的金龟子,纺织娘的声音,也能听到放大的野兔奔跑的声音。

花满楼停在一户普通的人家前,他翻身下马,摸索着前进,然后叩响了柴扉。

隔了半饷,并无动静。

他喊了几声,也并无人应答。

花满楼侧耳倾听,听到屋子里有响动,还是非常剧烈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人在挣扎。他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大力推开柴扉,快速走了进去。

柴门后,齐膝的荒草和荆棘挡在他的面前,道路隐没在其中。花满楼看不见,走到小屋前还是费了一番波折,他走的极快,荆条和玫瑰刺划破了他的手,他也毫不在乎。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走到了小屋前,然后伸出手,想要推开门。

却在指尖触及门的一霎那,停止了一切动作。

继而,前所未有的震惊袭击了他。

现在,他已经能比较清晰地听到屋子里面那个人挣扎的声响,此人发出了一阵阵支支吾吾的呻.吟,倘若是别人,或许花满楼还辨认不出来。但是里面的这个人的腔调十分之特别,由不得他辨认不出来。

居然是关西腔调!更加凑巧的是,他还听到了水牛头皮靴子蹬在地上的声响,腰间的钢剑和剑鞘在缝隙里互相撞击的声响,这些分明都是六扇门捕快才有的行头!

花满楼立即明白了一件事:假如门内的这个人真的是鲁少华。那么六扇门中的那个“鲁少华”,就是假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白莲教的人装扮而成的。

他忽然想起了去了六扇门的东方不败,白色的衣袖之下,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万一,万一,东方不败遇上了鲁少华,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想下去了。

21西门吹雪

小小院落里面,春光烂漫,和风拂面。

花满楼的心情却沉重了下去,半举在空中的手,推门也不是,不推门也不是。

推开门,门后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陷阱等着他?不推开门,“鲁少华”的生命会不会有危险?

人人都有逞英雄的念头。但是,只要不是万分紧急的情况,救人也必须量力而行。尤其是:不能人没救成,还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倘若如此贸然而行的话,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花满楼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犹豫。他在门外立了一会儿,听到门内的响动越来越大,这倒是给他一点安慰,“鲁少华”还能动就代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所以当门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的时候,他的安慰就全部消失了,理智也全部消失了。

聪明的人,面对此事会置身事外。但花满楼显然不是个聪明人,他明知道里面很危险,还是立即推门而入——因为他不能对朋友见死不救。

“吱嘎”一声脆响,木门被徐徐推开,落下一层积垢已久的灰尘,灰尘随风飞扬,花满楼下意识地以袖捂面,就在他抬手的瞬间,狂风大作,将空气中那点细琐的声音全部吹开,耳边唯独留下呼啸的风声。

花满楼心道不妙,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划破空气的飞矢之声。花满楼身子一侧,同时拔剑出鞘,举剑平胸一挡,没想到这支箭矢的力度十分大,花满楼不由得后退几步。与此同时,更多的箭矢袭来,“嗖嗖!”的声音响彻小屋。倘若是平常的箭矢,花满楼抵挡住不在话下,但是现在这些箭矢的力道都十分大,每挡一箭,花满楼的虎口都被震痛的发麻,他渐渐有些不支,一直退到了门外。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霎那,身后又传来一阵细小的“嘶嘶”声响,花满楼前后受敌,只好施展轻功,向上一跃而起,落在屋顶上。就在他刚刚离开原地时,屋顶的石梁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接着又传来五声同样的金石相互撞击的声响。

花满楼认出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暗器“梅花针”。此针由六枚细针做成,一针在前,五枚针系在此针末尾。一旦前针被挡住,针尾后五针会自动发出。这种暗器,一旦被淬了毒,再被使暗器的好手所用,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几十年前,江南“神针薛家”曾制作过一批这种梅花针,当时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后来薛家掌门薛大娘毁烧了梅花针的制作图谱,发誓再也不做此等暗器贻害世人。后来,梅花针便在江湖绝迹了,没想到今日白莲教居然拿这种暗器对付花满楼!

花满楼侥幸逃过一劫,他立在屋顶之上,侧耳聆听附近的动静。既然有梅花针,那么肯定有发针之人。只要有人,就逃不过花满楼的耳朵。果然,他捕捉到了一丝响动,立即飞身而下。未待那人反应过来,长剑便抵上了她的后胸。

花满楼听到此人的脚步声十分轻盈,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杜衡兰芷香味,当是个妙龄女子,于是问道:“姑娘是白莲教的人?”

那女子倒也不慌张,淡定自若道:“是的。”

“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女子笑道:“因为你不识抬举。”

“屋子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鲁少华?”

女子答道:“当然是了。”

花满楼这下便肯定了,鲁少华果然被人掉包了,但是他还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为何,于是问道:“六扇门里面的那个鲁少华是谁?”

女子只是吃吃笑着,并不答话,花满楼只好将剑往前伸出一点,再次威胁道:“再不说,我便杀了你。”

女子止住了笑,回答道:“那是我们圣医叶无名。”

听了这句话,花满楼的眉头皱起,问道:“叶无名去六扇门做什么?”

女子并不回答他,她向四周望了望,自信满满地说道:“花满楼,我奉劝你尽快投靠我们白莲教。只要你诚心诚意地为教主做事,接受教主的度化,他就一定能保佑你上西方极乐世界!”

花满楼摇摇头,无奈道:“需要度化的人是你。小小年纪就是非不分,真是可怜。”

女子嘲笑道:“你就快死了,还这么嘴硬!”

花满楼知道她没说谎,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应该是白莲教的大批人马到了。他向前一步,将剑抵在女子的脖颈上,问道:“倘若我拿你当人质呢?”

少女丝毫不畏惧道:“第一,我只是个小角色,他们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第二,我全身心侍奉莲花大师,依教主所言,我死后会去向西方极乐世界,我有什么好怕的?”

花满楼放下剑,转身离开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杀人。

花满楼走到门前,伸手推开柴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片拉弓搭弦的响动。

空气在顷刻间被绷紧了,花满楼知道,只要他一个不留神,对方的数百支箭矢就会一齐发出。到时候他根本没有活路可言。

白莲教众人为首的是吴长老,他盛气凌人地看着花满楼,笑道:“花七公子,你考虑好了吗?现在大好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可不要目不识珠!”

花满楼淡然地说道:“我本来就看不见,何来目不识珠一说?”停顿片刻,他接着说道:“花某绝不会加入白莲教。”

吴长老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不识相的!你敢忤逆我们教主的好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花满楼倒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相反,他极其热爱生活,但是他活在这世上是有原则的。其中一条就是,绝对不做同流合污之人。

可惜,周围的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

为什么要杀他这样一个无辜之人?因为这些人都并不认同他的这个原则,他们妄想通过杀戮去向西天极乐世界,这跟魔鬼有何分别?

只有一个人例外——一个刚刚才来,除了花满楼之外,谁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的人。

包围之外还有包围,不过这只是一个人组成的包围圈。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朋友,幸好这个人也不是他的敌人。更加庆幸的是,这个人是他朋友的朋友。

更重要的是,花满楼十分信任这个人,信任的人,才能成为刺向敌人的一把利剑,否则,那把剑会中途掉头刺向自己,比如平湖散人胡不喜。

资格颇高的白莲教吴长老站在花满楼的面前,他正在指挥着弓矢队准备发箭。忽然间,身后传来阵阵杀气。他惊讶地转过身去,这一转过去,他就再也没有转过身来。

只见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男子,男子白衣似雪,些许黑发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那半张脸,十分俊秀,但是他的面部的轮廓线条似乎太坚毅了,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看起来十分无情冷漠。事实上他就是如此,此刻,他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巨阙剑背负在身后。

吴长老惊讶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他身后的人,问道:“你,你是谁?”

西门吹雪道:“我不杀背对我的人,现在你是正对着我的。”说完,拔剑的声音响起,巨阙出鞘,剑起,然后送出。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迅疾,如说这是光,光还有那一霎那的明亮,但是当他的剑划过时,除了一阵风,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分明剑至人亡,血溅三尺,点点嫣红如桃花般艳丽。当他收剑时,明晃晃的剑身上还残存着一抹鲜血,冒着腾腾的热气。

“嗖嗖!”几声传来,不知是谁带头发出了第一支箭矢,紧接着,无数的箭矢离弦,箭头在空中飞速旋转,卷起阵阵气浪呼啸而来。如此密集的箭雨,顷刻间便全副袭来,像是要把西门吹雪射成一只刺猬一样。

但是西门吹雪不想当刺猬,他爱干净,甚至不愿意那些箭矢擦到他如雪的衣冠。他冲出箭雨包围的方式很简单:砍了就是了!于是巨阙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银色轨迹,所到之处,箭矢纷纷断裂。没有一支箭矢可以靠近他五米之内,五米之外全部都是断了的箭矢。这些飞舞着的箭矢,在他的手下,就像是一根根待砍的木材一样。

收拾完了这些箭矢,该收拾人了。

西门吹雪收拾人的方法也很简单:砍了就是了!

西门吹雪不像花满楼,或许他们的正邪观念是一样的,但是他喜欢以毁灭的方式来惩罚邪恶,而花满楼却不会这样做。这便是花满楼不是西门吹雪好朋友的原因。这也是西门吹雪可以和陆小凤交朋友的原因——这个人一向保持中立。

西门吹雪杀人的时候,也非常有风度。你可以将他的一招一式看作艺术:他出手的剑法,像是颠张狂草,恣意洒脱,也像是太白赋诗,瑰丽奇谲。当他将剑刃刺入人的身体里面,便像是画龙点睛一般,无论是力度,还是下笔,都把握的很好。当他拔出剑时,像是嵇康弹奏完《广陵散》,立即赴死那般从容。于是,杀人的艺术便在他的手里完成了。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西门吹雪就杀了很多人,只余下十几个人侥幸逃走了。西门吹雪当然可以也杀了他们,但是他觉得杀临阵退缩的乌龟,是脏了他的剑,于是便不干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活口: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就是之前被花满楼要挟的那个少女。

西门吹雪不杀她,倒不是因为她多么美貌,而是因为花满楼在她手上。

花满楼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测的,但是他也有很无奈的时候,比如面对梅花针时。这个少女以细小的梅花针对付看不见的花满楼,的确算是对症下药了:梅花针如此细小,就算花满楼闻声辩位的本事再高,也难以准确无误的打落,所以他落在了这个少女手里。

少女挟持着花满楼,毫无畏惧地看着西门吹雪,那眼神分明是告诫他不许乱动,否则花满楼的性命堪忧。

西门吹雪倒是一直在乱动,因为他根本就不担心花满楼的死活——他不担心,是因为有另一个人在担心着花满楼,他犯不着管闲事。

少女有恃无恐,劫持着花满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当她快要靠近那条穿过整个村庄的小河时,忽然,“哗啦”一声水响,一个紫衣苗女从水中窜出。这个少女没有防备,被紫衣苗女极快地点了谭中穴,整个身体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蓝凤凰得意地哼哼两声,然后拧干湿漉漉的裙子,甩一甩湿哒哒的头发,走上岸来。

花满楼问道:“蓝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蓝凤凰一边打量着花满楼,一边说道:“我和这位大哥去六扇门找你,那个什么欧阳师爷指引我们来这里…你没事吧?”

花满楼笑着道谢,然后问少女道:“你们掉包鲁少华的目的是什么?”

少女冷着脸,一声不吭。蓝凤凰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然后伸到少女的面前,恶毒地笑道:“这把匕首上涂了苗疆的三十六种毒药,只要沾上一点,你的整张脸皮就要毁了。若是碰到你的骨头,骨头也会变黑了。啧啧,这么漂亮的小妞,我真是不忍心下手呢,但是你不开口,真是让我的花七公子为难呢~”

女人向来爱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将容貌看的重。少女一听这话,立即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是,是教主吩咐叶大夫扮成鲁少华,将东方不败引到郊外去。再让我们将你抓住,以你威胁东方不败加入白莲教。”

花满楼说道:“你们也太小看她了,她是绝对不会加入白莲教的。”

少女想起什么,忽然放松了下来,然后甚是恶毒地一笑,笑容里面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还不知道吧?东方不败吃了我们的‘十日红’。这种毒药是十天发作一次,现在算算,她中毒已经是第十六天了。倘若不能在下月初五内拿到解药,她就必死无疑!…哈哈哈,不听我们白莲教的话,你们都得下地狱…哈哈哈!”说着说着,少女嘴角越来越弯,最后,那嘴终于全开,从里面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阴鹜而神经质的激烈。

西门吹雪捂住耳朵,他一向不喜欢脏东西侮辱自己。

花满楼则是转身而去,他要去救东方不败!

22所谓摊牌

城外古道,夕阳西下。

鲁少华带着东方不败在荒郊野外走了好长一段路了。直到夕阳的余晖收尽,夜幕沉沉降临,她也不见什么小村庄。东方不败满心疑惑,但是眼下她只能随着鲁少华走。两人一直来到了长江边上,东方不败勒住马,举目望去,并无什么村庄存在,现在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鲁少华是在忽悠她。但是花满楼危在旦夕,这个节骨眼上,鲁少华居然敢忽悠她,这简直就像是拿自己的脑袋当蹴鞠来踢!

鲁少华翻身下马,对她恭恭敬敬的一拜。倘若他是六扇门的名捕,是绝对不会对她这个无官无衔的女子叩拜的,这一拜,也算是摊牌了——他根本就不是六扇门的人!

东方不败从腰间摸出五枚绣花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只见“鲁少华”抬起手,捏住脸皮一扯,立即揭下一张薄薄 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的细皮嫩肉。他挨个将虬髯胡子一一摘下,又脱去最外边的官家红袍,里面穿的是青衫一袭。刚才的关西大汉,摇身一变成了个年轻的公子哥儿。更荒唐的是,这个公子哥儿,东方不败前不久还和他打过照面——白莲教的叶无名。

这叶无名半个月前,还扮成过白莲教的教主白连城,现在又再次易容成鲁少华。不得不说,此人的易容功夫实在是精湛。但是叶无名擅长易容术和医术,对剑术可是一窍不通,东方不败手握几枚绣花针,杀了他只是看心情的事情。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看天色:即将入夜,再看看四周:荒郊野外…很好,这真是杀人放火的好时间和好去处。

东方不败放开马的缰绳,甚是不在意地问道:“你费这么多的波折,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做什么?”

叶无名抬起头,笑道:“小人是来恭迎教主大人回归白莲教的。”

东方不败想到什么,问道:“你们早就设计好的?”

叶无名点点头,说道:“当日,我无意中发现了您出现在应天府,便告诉了教主这件事。教主为了让您加入我们白莲教,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东方不败冷冷地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起初,白莲教的人串通了胡不喜,在花家庄绑架了她。然后以五岳剑派的事情,逼迫她吃下十日红毒药,等到她在白莲教里面待的不耐烦了,就故意放走她。但是放走她可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举动,只是为了让她吸引黑道的人马来到花家庄。当十日红的药效发作以后。她必定会滞留在花家庄内。这时,白莲教的人再将黑道的人马各个击破。之后白莲教又趁着花家庄空虚,对花如令和花满楼下手。

回想起来,这幕后之人的策划实在是十分慎密,甚至连时间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十日红是每隔十天发作一次,从白莲教到达花家庄正好是十天。所以她到达花家庄的当晚,就倒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昏迷的时间持续了三天,三天后,“雕侠”上官云就带人就杀进了花家庄。假如她没有提前几个时辰醒过来,恐怕花满楼的性命堪忧,自己也会毫无防备,落入敌人之手。

天时地利人和,白莲教算是样样占尽了,布置了这一场绝顶的“请君入瓮”之计。本来这个计划万无一失,不仅能收服黑道,吞下花家,更是能将她这枚棋子“回收”。如此环环相扣的好计谋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却还是在最后棋差一步:人算不如天算,白莲教哪里知道她东方不败的底细呢?她虽然不能完全解开此毒,但是运用移宫挪穴之法,还是能控制住毒性在体内的蔓延速度的。

微末之差,往往能颠倒乾坤。

东方不败负手而立,叹息一声。其实,想明白之后,她并不生气白莲教的龌蹉手段:邪道有邪道的生存方式,她曾经也痴迷于阴谋诡计,并且运用不正当的手段,夺去了任我行的教主之位。平心而论,她反倒有些佩服这个幕后之人的深谋远虑,于是问道:“是谁布了这个局?”

叶无名回答道:“是我们的教主——白连城大人。”

说起“白连城”三个字时,叶无名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无比的荣耀和敬畏的神情,然后接着说道:“教主大人知道您眼光高,不愿意加入我们这个不成气候的白莲教。所以嘛,这局棋也算是给您看看眼的,让您验证他的能力和手段。不知道您满不满意?”

满不满意?东方不败当然很满意。但是满意归满意,和她想不想加入白莲教可没有关系。

东方不败想起了花满楼,花满楼应该也掉入了白莲教的圈套,于是问道:“花满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