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距护国寺只有两条街,紫珏等人赶到的时候姜府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水清这个要讲道理的已经站到了紫珏后面:“来而不往非礼也。”

紫珏深以为然,一脚就把门房踹倒旁边,提着一根不知在哪里拣到的棍子就冲了进去;来一人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根本就不开口只管往里冲。

姜家大老爷终于被惊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紫珏拿着他府上的菜刀:“你、你是何人,要做什么?京城可是王法之地…”

紫珏挥着菜刀:“王法,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王法。”

水清还却在她身后接一句:“姜老爷,我们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紫珏用菜刀指着姜家大老爷:“你们家姜才敢出言污我名节,今天我就让你们整个姜家陪葬——我活不成,大家都不用活了。”

姜大老爷这才知道又是姜才惹的祸,连忙看向姜才问发生什么,却由柚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得姜大老爷头上直冒汗。

“池大姑娘,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的错…”他只能先赔个不是,这事儿可真是麻烦了。

可是紫珏却不听他说,直接挥着菜刀就上前两步:“我今儿不活了,只是先要送你们姜家的人上路。”

一拳就把姜大老爷身边的儿子打得鼻血长流,接下来一脚就的踢倒姜家另外的一个儿子,紫珏瞪着姜大老爷:“你还有话要说,要知道我就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不用说,你也不必说了,大家一起死吧。”

姜大老爷也不敢报官,也不敢让人上前去拿下紫珏,看着她挥着一把菜刀那心就要在嗓子眼跳出来了。

直到紫珏冲进姜家的后宅,把姜大老爷的妻女都打了,他才真得急红了眼。

水清上前拉住了紫珏:“池大姑娘,动手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息怒息怒;”他对着姜大老爷行了一礼:“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最看不得眼下这事儿。”

“我来做个和人,不知道池大姑娘和姜大老爷意下如何?”

姜大老爷看看屋里的一片狼籍:“水大公子,全拜托你了。”他是有苦也说不出啊,如果真闹到官府,他们姜家就真得名声扫地,儿女还怎么说亲家?儿子的前珵也要毁了。

文人也怕坏了名声啊,他们姜家可是本本份份的,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么能毁在一个姜才的手中。

紫珏瞪着姜大老爷:“行,我也累了,可以坐下来谈谈。”那意思就是歇一歇,你们姜家如果不让我满意,那我还要继续打。

088章道理,就要打完再讲

姜大老爷听到紫珏的话就是一阵头痛,而妻女的哭声更是让他火大;他当然恼恨紫珏,可是谁让他姜家理亏呢?

姜才坏了人家大姑娘的名节,人家大姑娘找上门来寻死觅活大闹,他能怎么样?只能让人家三分啊:可是谁能想到池家的大姑娘这么有力气呢,把姜府祸祸的不成样子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家肯讲道理了就好。

说起来姜大老爷最喜欢和人讲道理,如果紫珏他们到府就讲道理,他也有的是道理要和紫珏这些人说: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池大姑娘没有错姜才也不会攀咬你。

讲道理嘛,那当然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倒底谁有理呢,就看谁的嘴巴厉害了;通常就是不了了之,因为谁也不能把谁说服啊。

但是今天姜大老爷恨不得紫珏不和他讲道理,他完全要讲紫珏的道理;紫珏一看就是豁出去了,是真得不想活了才会大闹起来。

当真闹出人命来,池府肯定不会罢休啊,到时候他们姜家不够人家池府按一手指头的!不要说儿子的前程了,就是姜家的人能平平安安他都要拜谢老天保佑。

因此他不敢死拦紫珏,也不敢和紫珏来硬得,就怕紫珏真得把菜刀往脖子上一横,那他们姜家就真要跟着陪葬了。

可是谁家的姑娘会像池大姑娘一样如此能折腾?

如果不是池家的大姑娘,换成其它的姑娘来哭闹、要自尽什么的,姜大老爷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妻女出来应对呗,看好不出人命任由姑娘家哭闹呗,总有累的时候对吧?

他姜家的也不过是搭上几天功夫罢了,最后还不是要他和池府的人坐下来讲道理:虽然他们姜家要吃些亏。可是池府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啊。

偏他遇上的池大姑娘,折腾的他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所过之处不给他姜家留一件完整的东西:不要说是他姜家,谁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看到水清这个京城有名的大公子跳出来要做和人,姜大老爷都想给水清磕头了;要不然再让池大姑娘闹下去。怎么收场是好啊?

“水公子。你要知道姜才所为和我们姜家其它人无关啊,”姜大老爷知道水清的为人:“如今您看看…”

水清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大老爷是远近都知道的大善人,提起大老爷的几位公子和姑娘来。哪个不说一个好字?和你无关。和你无关啊。”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坐在桌边喝茶吃点心的紫珏:“我这就同池大姑娘说去,这天下抬不过去的就是一个理字,相信池大姑娘会明白事情,只找姜才一个算帐。”

姜大老爷听到吓得几乎魂飞天外。一把拉住水清:“公子,公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您没有错啊,这事儿当然要让池大姑娘知道,而且还要让池府的人好好的赔偿您府上的损失。”水清很认真。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水清认死理,那个认真的劲头儿,就是十八头牛也不要想拉他回头。

只要占个理字,你就能在水清那里得到不少的好处。

姜大老爷看一眼紫珏,想想池府老眼一红:“姜才总是我的侄儿,姜家的子孙,他做错了总是我们这些长辈管教不严所致。”

他再看一眼紫珏:“水公子,今儿咱们不讲道理好不好,你只要问一问池大姑娘要如何才能息怒,能力所及之处我全照办。”

紫珏那里一拍桌子:“我要做个饱死鬼,你们家厨子什么拿手,给我弄一桌子上来;还有,你们家的夫人呢,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吗?”

姜夫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出来陪着紫珏,可是她哪里有话和紫珏说啊。

紫珏更加的气恼:“姜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闷着吗?你的女儿呢,让她们出来给我唱小曲、跳个舞什么的,让我在死前也享受一把…”

姜夫人尖叫起来:“你,你把我女儿当成…”

“你们姜家把我这个池大姑娘当成什么了?”紫珏一把拿住姜夫人衣领:“我的名声没有了,你们姜家的姑娘还想有名声?她们死,也要和我一样坏了名节才成。”

姜大老爷连忙过去:“大姑娘…”

紫珏把桌上的菜刀拿起来:“说什么要讲道理,你们姜家只讲你们的道理是不是?那好,现在我就先杀了你们的夫人,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道理。”

姜大老爷的脸色都白了:“且慢,且慢。都依大姑娘,凡事都依大姑娘。”

水清过来拉他:“池大姑娘,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去,姜才的确是错了,可是您就算是杀光姜家的人又如何呢?还是讲道理,坐下来好好的讲道理。”

回头看向姜大老爷,水清笑得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大老爷您说是不是?”

大老爷慌不迭的点头:“是,坐下来好好的讲道理。”

水清摸摸下巴:“您说姜家有错,要怎么弥补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老爷眼前一亮:“对,对。”要让紫珏息怒,当然就是要好好的弥补了;如果能挽回池大姑娘的名声,那池大姑娘自然不会再在他家折腾下去。

“姜才所为的恶事太多了,我马上让人满城张贴,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擦了一把汗,脑子渐渐清楚起来:“他欠了人家的赌债千两…”

不能明着说紫珏此事,不然只会继续坏紫珏的名节;所以只能在姜才的身上做手脚,只要能证实姜才是个十足的恶棍,那么他嘴巴里的话当然不能信。

水清轻轻的抚了抚手掌:“大老爷果然是有贤名之人,不错的办法;可是这样一个恶人官府居然不管不问,实在太奇怪了,我明天要去问问…”

真要让这个呆子去问,府尹大人的怒火非把姜府烧得点丁不剩。姜大老爷连忙拉他:“同为一家人,我们知道也没有对人说过,总是给他收拾善后。”

“没有想到最终他会做出如此恶事来,我们也是悔之晚矣;现在马上就着人拿了我的贴子,姜氏一族族长的贴子把他送官究办。”

他看一眼紫珏赔笑:“如此,有官府的告示一出,大家就会知道姜才的不是,不会有人再信他一个字;大姑娘您也就…”

紫珏瞪大眼睛:“弄这些虚得有得什么用、有什么用?你说旁人不相信了旁人就真得不相信了吗?如果有人相信,有人传些难听得——你敢发誓拿命来赔我吗?”

姜大老爷不敢接这个话,虽然说罚治姜才对紫珏的名声有好处,但是人心隔着肚皮,总有那么几个人尖酸之人。

无事都能生出是非来,更何况是紫珏被姜才咬了一口呢。

水清叹气:“池大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姜老爷您有什么道理要讲一讲?”他还真是一个和人,不偏不相一人问一句。

姜大老爷哪里有什么话可以说,能做得也就是这些;现如今就是把姜才杀掉,也收不回姜才说过的话啊。

他看一眼在大哭大闹的姜才,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杖杀了他:这几年姜家只要有点祸事,绝对和这小子有关。

可是那个弟媳却容不得自己说一个字,不要说教训姜才了,自己的脸色刚刚一变,人家抬脚带着儿女回了娘家,一住就不回来。

本来也相安无事,人家的娘亲不让管自己就不管呗,但姜才招惹的祸事人家还是会找到姜府门上来:不只是池大姑娘,人人都是如此,只因姜才姓姜不姓池啊。

姜夫人和两个女儿都跪倒在地上:“您还要护他到几时,是不是要看到我们人头落地,您才真得能想明白?他们母子从来没有当姜家是家啊。”

姜才却大叫道:“你们闭嘴,滚!伯父,你不救我如何对我九泉下的父亲交待,池紫珏就是个贱/人…”

“姜才,此人十恶不赦,马上革出姜氏一族,从此和我们姜家再无瓜葛。”姜大老爷看看妻女的可怜样子,想到眼下飞来的横祸,再也顾不得死去弟弟的遗言。

多少年来,自己真得尽了心尽了力,实在不能因为姜才母子而把姜家都搭进去。

“他们这一支在姜家的钱财、田产等等,做为赔礼送于池大姑娘,稍稍表示一下我们姜家的歉意;姜才要如何处置那是官府的事情,我就算是伯父也主不了他的生与死。”

他对着紫珏一躬到底:“望池大姑娘高抬贵手。”

姜大老爷是真得伤了心,送姜才去官府还存着教训他,希望他能改正的意思,也是为了九泉下的弟弟着想:没有办法啊,有那么一个母亲在无人能管教姜才。

可是到最后他忽然间就心灰意冷了,多年来自己为姜才料理过多少麻烦,被妻儿埋怨过多少次?

再看看姜才眼中的怨恨,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

罢了,就从现在和姜才母子一刀两断,只求自己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吧:能把眼前池大姑娘这位瘟神送走,他就要酬谢天地啊。

089章午后的惊喜

姜才对伯母还有叔伯姐妹的谩骂,让姜大老爷下定决定不再管他的死活,同时把他们这一支所有的银钱都送给了紫珏。

姜大老爷是个通透人,不然怎么可能教出好儿子,又打理的好家业呢?因此在紫珏说“全是虚的”,他便明白只是把姜才交出去并不能把紫珏这尊瘟神打发走。

让他决定把银钱交出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弟在死的时候并没有分家,父母走的早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儿;可是那个弟妹姜池氏却硬是想分姜家一半的家业,闹了也不是一次。

姜大老爷当然不肯把家业一分为二,因为大部分的家业都是他一手一脚赚来的:就算不是,做为长子嫡孙家中的一切也是他的。

没有哪一家长房会和其它房平分家业的。

但是姜大老爷是个好面子的人,一来不想被人说他欺负孤儿寡母,二来也不想旁人笑他们一家人翻脸成仇,所以一拖就是多年。

现在紫珏一路打进姜府,不由分说的要死要活,姜大老爷感觉有十张脸都要丢尽了:姜才的所为,却要连累整个姜家!

已经不可能把事情压下来,池大姑娘如果肯下嫁的话,也不会到姜家来寻死觅活;而事情一张扬,姜家的人如何在人前抬头?

可是不如此做怎么应对紫珏,真要闹到官府里,他儿子们的前程堪忧啊;索性一不做二休,看到姜才不知错的嘴脸,他就把麻烦一并解决了。

姜池氏也不用再来要家财。此事肯定会随姜才的事情传的京城中无人不知:他可是把姜池氏那一份分出去了,只是姜才不肖败光了家财而已。

赔给紫珏的少了当然不可能让紫珏罢手,但是相比起姜池氏的狮子大开口,姜大老爷认为紫珏这里还是好打发的。

水清听到这里一拍手:“姜大老爷果然是明理之人。姜才交了官,布告也贴出去,也有十足诚意的赔礼。可见姜大老爷是真讲道理。”

紫珏腿也放了下来,手里的点心也丢掉了,刀子也放了下来:“我更是讲道理的人,不然我一根绳子吊死在姜府大门前,哈,我看你们姜家的人三代之内还要不要做官。”

姜大老爷的脸抽了抽,如果不是紫珏一通乱打乱砸。他也不会如此的讲道理;不过现在他只想快点送瘟神走,不要惊动四邻、更不要惊动了官府。

紫珏勾了勾食指:“姜家二房都有什么啊,有帐本没有,拿过给我看看?”

姜大老爷连忙转身去取了帐本来,紫珏看过后合上:“看来你是真得想讲道理。很好。把这些带到官府去吧,这些东西都成了我的,再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去找姜才母子。”

紫珏看向书呆子一样的水清,看到他和姜大老爷左一句道理右一句道理的说话,忽然感觉这人应该不是真傻吧?

或者他是真得傻?

摇摇头紫珏把念头甩到脑后,不管怎么说今天有意外之喜,姜家二房的东西都成了她的:不就是被姜才骂了几句,太值了。

名声,在紫珏的眼中远不如一个窝头值钱。

水清凑到她身边。低声的、飞快的问了一句:“你要把那些房契啊、田庄啊什么的都变成你的,还是写你信得过的人的名字?”

紫珏一呆,然后马上明白过来,瞪着水清道:“写——”她原本是想写娘亲的,可是现在她娘还是文家的人,到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全变成文家的。

文四那个人可是滚刀肉。

水清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来:“苏万里。”

紫珏猛得抬头。可是在水清的脸上见到的还是那一贯的笑意,带着三分的傻乎乎。

“怎么样?一无根底,二无亲友,对你还真是有份性命相托的意思。”水清见夏承勤也走了过来,咳了两声后再开口声音就大了起来:“大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

他有模有样的拍拍胸:“我水清定定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紫珏点点头示意水清就按他说的办:“辛苦水兄了。”

夏承勤坐下来:“紫珏,赔礼的事情你应该回府和长辈们商量一下…”

紫珏看着他:“你我立场不同,此事夏表兄你还是少开尊口。”

“紫珏,这么大的事情理应让府中的长辈们拿个主意。”夏承勤还是要说,看着紫珏的眼睛:“一时的痛快可能会有后患,银钱最是招祸的…”

紫珏打断他的话:“拿主意?我要问你一句你老实答我,如果姜才这么胡闹下去,闹到了府中长辈的面前,你认为府中的长辈们会为我拿什么主意?”

“会不会杖杀了姜才这个恶棍,会不会想法子洗去我的污名?”她冷笑两声:“那我现在又为什么要告知他们呢?”

夏承勤沉默了会儿:“你说的对,紫珏。此事就依你的意思来做吧,到时候府中的长辈们过问,你可以把事情往我和水兄的身上推,就说是我们的主意,完全都是我们两个人胡闹。”

“一定要记住。”他认真的看紫珏:“不是逞义气,我和水兄不会脱层皮的,可是你不同。”

他说完起身和姜家的人交涉去了,没有再过来和紫珏说话;可是紫珏还是多看了他两眼,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

紫珏认为他会一直站在夏氏的立场上说话,想不到夏承勤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姜家要送瘟神,加上水清父亲的威名,事情办的很快。

紫珏回到寺里的时候,才知道石氏已经急得晕死过一次,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正在静室里落泪。

夏承勤给紫珏一个眼色,让她记着自己的话,和水清先一步去见石氏,把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们把大事化小事说,倒没有让石氏再受惊,石氏自然不知道紫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虽然没有用午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只能老实呆在池家的池大姑娘了。

紫珏净了脸换了衣服,和柚子一起听莫愁发脾气,主仆二人都很乖,谁也没有反驳莫愁一个字。

“池大姑娘在吗?”门外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莫愁只得放过紫珏和柚子,过去打开门脸上有些奇怪:“原来是兰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到寺里的?”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让到一旁让门外的丫头进来,侧身对紫珏说:“这是伺候夏公子的兰儿姐姐。”

紫珏倒没有想到会在护国寺中见到兰儿,听夏承勤提到过她,上下一番打量:“坐吧,坐吧。”

兰儿也打量着紫珏,想不到池大姑娘如此的、如此的不拘小节:“我们夫人打发我给大夫人和大姑娘送些饭菜过来。”

紫珏闻言也只道:“你们夫人费心了。”接下来她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和兰儿本就不认识,因为招赘的事情夏家的夫人打发人送菜来——她真得没有什么能和兰儿说的。

兰儿微笑着谈起护国寺的事情,自护国寺的由来、到护国寺的传说故事;她很会说话,一个平平无奇的事情在她的嘴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很吸引人。

只是这样一来,从头到尾只有她在说话,紫珏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就算兰儿的话并不让人讨厌,可是紫珏到姜家大闹一场后,现在还真是有些累;再说,石氏那里她还没有去过,为得就是等夏承勤和水清的话,哪里有心应付一个丫头呢?

倒不是紫珏看不起兰儿是个丫头,紫珏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翠玉楼里的粗使丫头:她真得只是累了。

兰儿不说走,莫愁和柚子两个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赶人的意思,一个人说两个人捧倒显得极热闹。

门忽然被推开,夏承勤在前水清在后走进来:“紫珏,已经没有什么了;大夫人向来不太管事儿,回到府里之后、…”

话说到这里夏承勤才看到站起来盈盈而笑的兰儿,他的眼睛里马上浮了上温柔:“你怎么来了?”

紫珏看到夏承勤和兰儿在一起,才注意到一件事情:兰儿的年龄好像比夏承勤大吧?能看得出来大,应该就不是大了一两岁。

夏承勤的眼光还真是有点特别。

紫珏也没有多想,那是人家的事情,她关心的是自己的事情;只是有兰儿在这里她不好多问,但是她也终于找到了可以单独叫水清说话的机会。

就是现在啊,谁也不会多想的。她马上对水清笑道:“请水公子移步。”

多么大家闺秀的一句话啊。

水清咧嘴笑笑:“池姑娘先请。”

紫珏走了几步出屋,回头看年左右看看低声的急急问:“万里万里的,你倒底想对我说什么?”

水清微微有些吃惊,然后他耸了耸肩膀:“晴空万里正好出游啊。”

紫珏又不好直接问,急出一后背的汗来,张口结舌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水清招手叫人:“那个谁,你过来,给我的书童说一声,让他回府去说我今天还是不回去。”

紫珏急得真想掐住水清的脖子,可是听到“是,水公子”后,她差点因为转头而把脖子扭到:转的太快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洒在苏万里的肩头上,映红了他的脸。

苏万里!

紫珏掂念苏万里几天,做事顾头不顾尾,心不在肝的熬日子,却没有想到在护国寺的午后,苏万里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090章半块窝头,一辈子

紫珏想起认识苏万里的那一年,她被文四打了之后跑出来缩在墙角里偷偷的哭;因为,她不能让娘亲看到她的泪水,那会让娘亲更心痛。

娘亲心痛了和文四理论的结果,就是娘亲再被毒打一顿。文四,就是主宰着她们母女天空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