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摇头:“不用了。走吧,马车在哪儿呢?”说走就走,绝对不拖拖拉拉,比个男孩子还要干脆利落。

夏承勤摸摸自己的鼻子:“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

紫珏撇嘴:“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卖谁呢。”她可不是那好骗的人,骗人倒是很有几下子的;真要卖人的话,她有把握在夏承勤和水清卖掉她之前,就把这两个大男人卖掉。

三个人往外走的时候,紫珏看了一眼夏承勤:“你真得不在意…”

“姑母当然就是姑母,我会好好的孝敬她;至于朋友当然还是朋友,这是两码字事情,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夏承勤微笑:“你想得太多了。”

他不好说自家姑母有些事情做得的确是错了。

紫珏也就没有再问,反正夏承勤不在意她干嘛要在乎呢?夏氏会不会因此而生气那是夏氏的事情,与她何干。

离开池府的时候倒没有遇到有人阻拦她,上了马车池得顺才追了出来:“大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可有和老太爷…”

紫珏理也不理他,直接吩咐车夫:“走。”

池得顺上前拉住马儿:“大姑娘,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拦大姑娘的去路,只是二老爷有封信让我交给大姑娘。”

他说完把信拿出来双手奉上,然后就退了两步垂手侍立,倒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紫珏听得心头一跳没有看信急声问道:“他醒了过来?”那可真不是好消息。

不是后悔对池子方说过的那些狠话,只是感觉池子方醒过来她的麻烦肯定就多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

池子方倒底是她的亲生父亲。杀了他为母出气的事情她还真得做不出来,但是看着池子方步步的算计,她又实在气闷:打也不打得,骂也骂不下块肉来。多气人?

所以紫珏在见到池子方昏睡后,认定这是老天在罚他,心里是出了口气的;如果池子方醒过来。那是老天没有长眼呢,还是说池子方没有错?

池得顺摇头:“回大姑娘,二老爷没有醒过来;这信也不是二老爷现在所书,是早就写好的。二老爷在去接大姑娘前就把信交给了小的。”

“当时二老爷吩咐小的,如果大姑娘在到了池府之后要离开,而他又无力阻止的时候,就让小的把信交给大姑娘。”

“或者是大姑娘不好好孝敬二夫人。或是不遵二夫人为母,在大事上忤逆二夫人时,也让小的把信交给大姑娘。”

他看一眼紫珏:“我想,今天应该就是应该给大姑娘信的时候,还请大姑娘过目。”

紫珏没有想到是池子方早就写好的。心底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禁不住又把心提了起来:池子方一肚子的坏水,他给自己写得信会说什么好事吗?

越不是好事儿紫珏心里越担忧,急不可待打开信就看起来:好事不用着紧,可是坏事的话她要想应对的办法。

信写得并不长,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可是紫珏看完之后脸上没有了一点血色,连嘴唇的颜色都有发白了。

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离开了她,连那张薄薄的纸她都拿不住。在她的手中飘落到地上。

就坐在她身边不远的水清,一直默不作声的听她和池得顺说话,直到见紫珏的神色大变,他才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一面弯腰去拣那张纸,一面很温和的问道:“大管家可是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我看你们大姑娘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池得顺弯腰:“小的怎么会知道。”

水清扫了一眼纸张就把信折好放到紫珏身边。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要说也是;只是不知道二夫人是不是知情呢——我看大姑娘的样子不太好呢,不会病倒吧?”

“唉,大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对吧?娘亲不在身边,如果病倒了…”他的话没有说完,紫珏那里已经长长的吐了口气。

紫珏半晌没有动一动的眼珠转了转,看向水清她轻轻的道:“麻烦水兄了。嗯,我要回府了,水兄你自便。”

没有解释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站起身来。

莫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紫珏也知道发生了大事,当下也不好问,只急急的上前扶住紫珏。

紫珏的手冰冷冰冷的,而且还很僵硬,是那种没有力气的僵硬:就好像是一棵枯干的小草,根本没有了伴着生机而有的韧劲儿。

现在的紫珏就好像是一个空壳,只要人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推倒。

莫愁被吓到了,她一把抱住紫珏:“姑娘,姑娘!”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紫珏——你还有娘亲、还有弟妹,你不能倒下!

紫珏回视着莫愁,然后冰冷的手更加的冰,可是眼中却燃烧起冲天的怒火,那怒火不止是能把她这个人燃烧,还能把整个京城都点燃!

熊熊的怒火。

142章疯了

紫珏胸中的怒火冲到头上的时候,老祖宗却在念叨她:“这孩子不是说还要把柚子送回来嘛,要给我打个招呼再走,怎么还不见人来呢?”

“不是打发丫头去看了嘛,人很快就会回来了;看,说着说着不就回来了,”福娘接过老祖宗手里的茶盏:“您还真得疼爱大姑娘。”

老祖宗也顾不得和福娘说什么:“怎么样,大姑娘还在收拾吗?”

“大姑娘走了,和水公子、夏公子在门口说了一会子的话,然后就和水公子走了,夏公子倒是去了二夫人那边。”丫头明显有些不满:“老祖宗,现在这个时候大姑娘应该都走远了。”

老祖宗眯起眼睛来。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靠到了迎枕上:“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准备的地方怎么也不如水府住着踏实——就算万氏进京被池府知道,他们还敢打进水府要人吗?”

“老祖宗不生气?”福娘看看她有些不解:“就算大姑娘有落脚地,也应该来和老祖宗说一声的。”

老祖宗笑了笑:“那个丫头虽然是个有心眼的。但是个厚道人,怎么可能再来我这里呢?她可是要去水府,并不是悄悄的藏到京城某个地方去。”

“到时候池府上下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时哪个也不打招呼却独独来我这里,岂不是落人话柄?她只是不想再给我添麻烦罢了。”

说完她合上眼摆摆手:“仔细子方的人,我的这个孙儿可是个厉害人,我想他把紫珏弄回来,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逼紫珏认个母就算完事的。”

“只是我也想不到他会有什么后招,唉,我再去诵几遍经文吧。好歹也是替他攒点阴德,免得到了地下他受大罪。”

老祖宗扶着丫头的手向佛堂而去,让福娘先回去。

福娘踏出老祖宗院门的时候,紫珏也扶着莫愁的手下了马车;她抬头看了一眼池家高高的大门,及那块在晨阳里闪着微微金光的门匾。

“水清。要多少银子能请人来把这块匾弄下来砸个碎?”她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就好像在对水清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是不是?

水清也抬起头来看向大门上方,很认真的想了想:“取个匾容易啊,只有两个人架个梯子就成了;可是我想贵府上的人八成是不会让人把匾弄下来,更何况是要砸碎它呢。”

“因此,怎么也要有七八个人护着梯子,再有十几个身手不错的人阻止贵府的;这种事情嘛,虽然大姑娘您是贵府上的人。但倒底这事儿有点那个啥,银子少了人家也不会来。”

“一个人怎么也要给个五两银子吧?就算是二十个人吧,再加上一架长梯——我想到时候匾碎了人就要跑掉才成,不能让贵府的人捉到,也不能让官府的人捉到是不是?”

“所以长梯就不要了,要送给贵府了。嗯,怎么也要百十两银子。”他计算完了看向紫珏,很认真很认真的问紫珏:“大姑娘,你是在说笑的,对吧?”

池得顺听得心惊肉跳:“水公子,我们大姑娘就是爱说笑,你千万别当真。”这个书呆子可是京中有名的实心眼儿,天知道他当真后会不会让人来砸了池府的匾。

紫珏看着他淡淡的道:“谁说我在说笑了?水兄,一百五十两,我不管其它,只要这匾它碎掉。我们是朋友,对吧?”

水清特别认真的点头:“我们当然是朋友。”然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把自己书僮叫了过来,书僮很快就离开了。

紫珏也不理会水清,径直就往府里走。

池得顺看看正门上方的匾,再看看紫珏他也不知道是要守在大门这里好呢,还是跟着紫珏进去劝劝她消消火气。

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水清只是迂了一点儿,倒没有听说他做过什么蛮横的事情。

“大姑娘,您消消气好不好?二老爷不管如何总不会害您,只是想您和二夫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您真要让人砸了那匾,就是十足的不孝…”

池得顺不得不劝上几句,因为水清做不出来的事情,可是紫珏做得出来啊。

紫珏看他一眼:“池子方通敌卖国,我也不能说个不字了?”

池得顺被紫珏的话吓了一跳:“大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紫珏瞧也不瞧她迈步就进了大厅:“得顺叔,把屋里所有的瓷器都给堆放到长案上去。”

池得顺眼睛眨了眨:“大姑娘,您这是想做什么?”

紫珏看看他:“或者,你想我把它们现在全部砸碎喽?”

池得顺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看着紫珏平静如水的脸怎么也猜不透她想要做什么:“大姑娘,二老爷在信上…”

紫珏拿起一只盘子就举了起来:“得顺叔,你真得想好了。宁可让我现在砸了它也不把它堆放到长案上去?”

池得顺吓得连忙伸出双手来:“小的这就让人做,马上就让人按大姑娘的吩咐做。”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池府主厅上的摆设都是古董啊,不比内宅的摆设,这里可是池府主人招呼外客的地方。东西自然要好。

他马上让仆从们把易碎的东西都堆到长案上,大的就放在长案边上。

紫珏坐在旁边吃茶:“得顺叔,老太爷怎么还没有到呢?你打人给二夫人送个信。就说我在这里等她;如果她身子不舒服不想来,也不用勉强。”

池得顺能确定的就是,紫珏的反应肯定和那封信有关,但是他真得不知道信上写啥,也不敢多问连忙差人进内宅给二夫人送信。

老太爷来得还真得不慢,只是他的一只脚刚迈进大厅,一只半尺高的花瓶就落在他的脚前。碎了。

他肉痛的差点晕过去:“我的瓶儿,那可是前朝古物,这一对价值千两银子呢!”大吼着他就要去找摔瓶的人算帐。

紫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的另外一只花瓶:“哦?看来这瓶子还真得有些来头,只是人家打现世就一双一对。我怎好拆散了它们?”

扬手,瓶子差点砸在老太爷踏进来的另外一只脚上。

落地的瓶子当然碎了。

老太爷也被吓得跳了出去,却大吼道:“紫珏,你、你…”他没有骂出来是因为看到紫珏的手里又出现一只盘子。

紫珏晃了晃盘子:“这个盘子,可有来历?”

“那也是古物,一千七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老太爷的声音都变了:“紫珏,你放下,慢慢的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紫珏闻言点点头。伸手又取过来一只瓶子,不过它不是一对的,身形也要大的多:“这个呢?”

老太爷脸上的肉都哆嗦起来:“紫珏你快放下,快放下。”

“它多少银子,比起盘子来哪个贵重些?”紫珏看着老太爷轻声细语的问,就好像是在请教夫子问题的小孩子。无比的乖巧。

老太爷的心都要揪成一团了:“它贵重啊,满屋里就它最重重了。”

紫珏哦了一声,放下它拿起盘子就砸了过来,再次让老太爷自门里出去了。

老太爷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一屋子都是宝贝啊,都是他的宝贝;为了这些宝贝他用尽了心思,才在次子手里弄到了大厅上,又弄成了池府的物件。

“来人,来人,给我把大姑娘拖出来!”他真要疯了。

紫珏也不答话,举起那只最贵重的瓶子就砸了过来,然后手起东西就飞,随着瓶子又飞过来几件贵重瓶器。

仆从们被砸了出去,可是紫珏拍拍手后又拿起一方玉石摆件来:“来吧,人越多越好,不然还真尽不了兴。”

老太爷心痛的弯下腰去,真得差点就坐在地上:“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人冲进去捉住紫珏,怕是屋里的值钱物件就不剩什么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池紫珏,你疯了吗?!”

紫珏很老实的点头:“对,我疯了。”话一落又一件东西砸了出来,谁也没有接住,因为物件撞在了门框上,没有落地就碎了。

水清也很认真的抱着头蹲在屋边的窗户那:“老太爷,我看大姑娘八成也是气疯了。”

老太爷被两个人的话弄得更为火大:“池紫珏,你倒底想要做什么?!”

紫珏淡淡的道:“不做什么,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想听听砸碎东西的响声儿。”随着她话音一落,一件玉石摆件就又碎在了老太爷的脚下。

老太爷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大门那里嘈杂异常,不等他开口池得顺那里跳了起来:“坏了,坏了!水大公子,你、你怎么真听我们大姑娘的。”

他也来不及说什么,撩起衣摆来就往大门跑:不能让人把池府的匾砸了啊。

池老太爷喝道:“出了什么事儿?!”

水清在屋里一步一步蹭了出来,挨着门框出来后又靠在墙上往一边溜了几步,才低下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很老实的、做错事的孩子:“老太爷,是晚辈的不是。”

他说着话弯下腰:“请老太爷责罚。”

143章这也是哭泣

水清很痛快的认了错,可是他却没有说他做了什么。

瞪着水清的老太爷吸气后轻轻的道:“你这个孩子就是调皮了些,我知道也不是你的本意;好了,我们两家是姻亲,一家人,会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的本性嘛。”

“行了,这次就算了,可是下次就不成了;你也不小了,总要懂事些。”他想到自己的孙女:“早点成家才是正经的,到时候自然就会稳重了;嗯,回头我给你父亲写封信。”

水清没有理会老太爷后面那么明显的暗示,吱吱唔唔的道:“老太爷,您真得不生晚辈的气?晚辈还是要负荆来请罪的。”

“负什么荆。”老太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心痛的嘴角抽了又抽,看水清的目光反而更加的炽烈:“好了好了,我还能和你一个晚辈后生计较。你做了什么?”

大门那边的吵嚷声让老太爷的心提高不少,所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水清抬头看看他又飞快的低下头,腰弯得更低了:“晚、晚辈让人把府上的门匾摘下来砸碎了。”

他说完一连施了三个礼:“晚辈知道错了,晚辈向您老人家请罪,请您责罚。”他没有瞒着,也没有骗老太爷,就这么直接的把事情摆到老太爷的面前。

我砸你家的匾——可是您老人家说过不会计较的。

紫珏看着老太爷有点发黑的脸,晃着手里的一柄如意琢磨着:要不要把如意丢出去呢,在这个关头再砸碎一样东西,不知道老太爷会不会真得对水清发作。

嗯,那个时候水清要如何应对呢?这个滑头,每次都装得那么老实可信。其实哪一次吃亏的人是他?!

被他接进府的那几个女子,也不知道现在还有骨头剩下嘛:紫珏忽然间很同意那几个道行太浅的“同行”。

最终她还是没有“失手”把玉如意丢出去,怎么说水清也是她的朋友,义气当头她怎么可以出卖自家兄弟呢?那个邪恶点的念头,只是她在这个时候平息自己心情的小法子。

老太爷的一口气猛得就冲到脑门上。看着水清真想一脚踹过去。但是想到水大将军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他还是没有敢把腿抬起来。

如果他今天踹了水清。说不定哪天他们池府就会被水大将军完全砸毁:不是不可能的,他儿子太好骗了,而家中长辈又不在府中。所以难免护犊子一点儿。

他这把老骨头可当不起水大将军一脚。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不能动水清一根汗毛。

看着水清脑后书生帽的两根帽带,看着帽子下面露出来的乌黑头发,他真得很想很想做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半晌他没有答水清的话,只是盯着水清一动也不动;终于大门前的喧哗消失。池得顺跑了回来跪倒在廊下:“老太爷,我们府上的匾、碎了。”

他说完给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请老太爷责罚,都是小的们做事不力。”

砸了门上的匾那就是打池府所有人的耳光,还是当着京城之中所有人的眼睛,狠狠的打了池府上下一记重重的耳光。

连池府的祖宗们都被打了耳光,是莫大的耻辱!

池老太爷终于转身:“你们,你们…”他开口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要如何责罚他们,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因为水清说得很明白,是他让人来砸的匾;如果他问是谁指使的,好像不太好,虽然他想问是不是和紫珏有关。

池得顺倒是知道老太爷想要问什么,可是抬头瞄了一眼大厅的门,虽然看不到紫珏,但是想到紫珏的那张小脸,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毛:那封信上倒底写了什么?

他没有把门前紫珏和水清的对话说出来,此事当然是瞒不住的,但是他不想此事由他来告诉池老太爷。

水清那里又深施一礼:“老太爷请责罚晚辈,都是晚辈的不是。”

池老太爷回头看向他,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来:“我、我会给你父亲写信,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这几个字最终他还是咽了回去。

水清的腰弯得更低了:“是,老太爷教训的是,晚辈会向父亲言明一切,请父亲责罚于我。”他是没有一句分辩,开口闭口全是认错,老太爷怎么说他就怎么附和。

老太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句气话,水大将军在边关日理万机,这点子小事拿出来烦扰他就是罪过了。”

他还真得不敢让水清去写,因为水清的性子摆在众人的眼前,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就是因为水清不会说谎,才会把池府的事情源源本本的都写出来。

到时候水大将军对池府肯定没有好印像,还想结亲,那真就是想也不要想了。

匾被人砸了,老太爷只能说两句水清,还不敢、不能说得太重了:“水清啊,你是个敦厚的好孩子,不要被一些人带坏了。”

“今天的事情是在我们家,我们两家有亲能算就算了,如果是在旁家怎么可能就算了呢?而且让人知道了,也对水大将军的名声不好。你做事,以后要多想想家中在边关的长辈。”

他还真得是语重心长。

水清还真就是虚心受教,至少眼下是的:以后还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那还用得着问,你问整个京城的人,人人都会让你知道水大公子下次肯定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

讨厌这个人吗?

满京城里挑不出几个讨厌他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很喜欢水清。

紫珏此时才把如意掷到老太爷的脚下,引他看过来后她拍了拍小手:“我给水兄银子让他给我找的人,砸了门上的匾,是我的主意。你不要错怪好人。”

池老太爷的脸马上紫涨起来,指着紫珏:“你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来,当真以为池家没有家法吗?”

紫珏又丢过一样东西来:“你请家法啊,去请啊!我倒想看看你们哪一个敢请家法来——我想,族里一会儿就应该有人来了吧?”

她砸了匾可不只是出口气,因为要使人去请池氏一族的长辈们,她真得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但是池府的匾让人砸了,池氏一族的人肯定会在得信后火烧屁股一般赶过来。

池老太爷盯着紫珏,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想起那天夏家之人来府中的事情:这个小小的女娃儿,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鬼心眼?

“紫珏,你以为族中的长辈会偏袒于你吗?”他声音越发的严厉了。

紫珏一连丢了三件东西,看到老太爷心疼都要吐血了,她才慢悠悠的道:“偏袒?没有,我只是想看族里的长辈知道了韩氏的儿子是叔父的,可是你们却把她弄成了二房的妾…”

她把玩着手里瓷器:“还有呢,上官姨娘的事情,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紫瑛死去的事情——不知道族里的长辈会不会偏袒你,会不会就当这些事情全没有发生过。”

池老太爷的脸拉得老长,不顾地上的碎片想要踏进厅里,却被紫珏用一架小巧的屏风摆设给重新砸了出去。

“你倒底想做什么?!”他气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夏氏终于赶到了,看到一地的狼籍她先给老太爷施了礼,然后看向紫珏:“有什么委屈你尽可以说出来…”

紫珏却一下子扑过来,一把揪住夏氏的衣领:“说,我娘亲在哪里?!”她的眼睛里倒映出夏氏吃惊及莫名其妙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