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略过了她的谩骂:“你不想做水家的鬼了?真是没有恒心与决心的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知道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霸着谁又占着谁啊?”

娴儿冲过来却被柚子和挽晴抬起脚来就踢出去跌坐在地上,挽晴和柚子却轻轻一拍手掌回头:“怎么样,姑娘?”明显的邀功啊。

紫珏大笑:“还要再练一练,对付她们还是可以的,但还拿不出手去。”

娴儿恼得真想杀人,可是杀不了人她是知道的,在她被赶出水府之前如果不能出一口气,她是不会舒服的:“你有了夏公子还不算,果然还打我们公子的主意,你不要脸。”

“不要以为你会得逞,我走了可是水府不是只有我一人;而夏公子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早晚你会被夏公子和我们公子看透,早晚你会报应的。”

听到娴儿骂来骂去也骂不新花样来,紫珏无聊的挖挖耳朵:“你就不能骂出点新鲜玩意儿来?夏公子又关你什么事,还要由你来骂。”

娴儿忽然看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爬起来就跟着人向外走去;而紫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窗边那里立着一个白狐毛氅的女子,见紫珏看过来她对紫珏微微点头一笑。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正文154章我心里真舒坦

女子笑得很和善,并没有半点敌意,非常亲切的以笑和紫珏打过招呼,便缓缓的向紫珏走了过来。

紫珏却并没有领情,因为娴儿明显话没有说完,原本她就要勾出那个答案来了,却被这个女子打断了;不管她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她有多么的亲切友善,紫珏都不喜欢她。

“姐姐。”水清已经换好衣服正好走过来,看到女子欠了欠身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紫珏听到水清的称呼心中有点汗颜,看来自己真得是太过紧张了,眼前的女子不可能会害她才对。

女子微笑起来:“都被你叫老了,我不过比你大三个月罢了;”她说着话眼波转到了紫珏的身上:“母亲见你足有半月没有过去,有些挂念你。”

“让姨母挂心了。”水清一本正经的施礼:“这两日便过去看望姨母姨丈。”

紫珏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女子是水清的表姐不是同胞姐姐,怪不得她刚刚看到女子的时候心里会生出不舒服来。

女子已经步入大厅:“这位就是池大姑娘了吧,我这几日倒是听人提起你几次来。”这句话后就没有下文了,她径自坐下后伸手去拉水清:“过来坐下,有好茶吗?”

水清笑道:“好茶当然有,等小弟去取。”他不落痕迹的退后避开了女子:“紫珏,这是我的宝儿姐姐;我自幼失母,多得姨母照顾和宝儿姐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宝儿闻言脸上的微笑如故,只是眼睛却有些变化:“紫珏?你真是唐突了。”女孩子闺名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唤的,尤其是男人家。

大体上只有家中的长辈及兄长们可以唤闺名。

紫珏也有些奇怪,水清向来知礼的但她本就不拘这些小节:“没有什么。”看到水清隐晦的递过一个眼神来,她的嘴巴比脑子还要快一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

宝儿脸上的笑意真得淡了,看看紫珏没有说话,只是催水清去取茶;水清坐到紫珏下首:“丫头们正在烧水,姐姐要喝好茶总要有些耐心。”

他说完扫一眼厅外。娴儿正被人拖着往外走。见到他的目光过来眼中又现了泪光;但是他的目光也只是扫过娴儿便收回,没有任何的表示。

“紫珏。你可饿了?”水清微笑看向紫珏:“我换衣服的时候想起一件玩意来,因为要找一找所以让你等得久了;有没有无聊?”

他说完在袖中拿出一块琥珀来,论起卖相与质地说不上是极好的。但是内里却不是小虫或是树叶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灰色的如同线条一样在里面弯弯绕绕。

紫珏拿到手里细看,在水清的提醒下换了两次方向,忽然惊讶的道:“是、是个字?!”

水清点头:“就是字。最巧的就是你的名字——这是我有一年和姨母、姐姐去上香的时候。一个老道长送我的玩意儿。”

“把玩了一阵也就感觉无趣让人收了起来,今天忽然间想起来。便让人寻出来;怎么样,很神奇吧?”

紫珏点点头:“还真得很神奇,琥珀里居然还有我的名字。”她把玩了几下然后就递还给水清。

水清还没有说话,宝儿却开口道:“有池大姑娘的名字,清弟怎么能再收起来?一块琥珀罢了,不值什么姑娘你就留着玩儿吧。”

“不必不好意思,权当是我给姑娘的见面礼罢。”她说完话看向水清:“你留了池大姑娘用饭?真是孟浪了,我看——”

紫珏不明白这个宝儿姑娘为什么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虽然宝儿没有给她难堪,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可是每一句话总让她听着有些不舒服:“琥珀我收下了。”

打断了宝儿的话后她一笑:“只是宝儿姑娘的见面礼就算了,一来您就是送我也没有备回礼,二来我就算好意思也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

她看向水清:“走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用过饭如果还早的话,你不是说要带我再走一走嘛;我最喜欢夜市,可以去吃…”

宝儿的眉头微皱,笑容不见了却还是柔声道:“你们要出去用饭?不太妥当吧?还有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去什么夜市,那种地方又脏又乱岂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这样吧,我让厨房准备准备,再亲手弄几样菜,勉强也算是能招呼池大姑娘——你不要嫌弃,下次我早些知道会早做准备,不会如此简慢你。”

她把目光转向水清:“就这样吧,还不去看看茶?”

水清笑嘻嘻的:“姐姐的嘴巴最刁,哪里敢用一般的水打发姐姐,是新取来的活泉水,这个时候也就刚取回来吧?您要喝好茶还要等一等。”

“我是个不爱茶的,也品不出好与坏来,有我在倒是打扰了姐姐品茶的兴致;我和紫珏早就定好了位子,是去吃鱼的,姐姐最怕腥,您就在府里让人弄几样菜吧。”

他站起来:“我们就走了,府里的一切就交给姐姐了。茶,可是极好的,还是郡王府里新讨来的,姐姐如果吃着好就让人包一半走。”

他还真得不和宝儿见外,侧个身子让紫珏先行,对着宝儿再欠一欠身子,便和紫珏伴嘴跨出了厅门。

直到紫珏和水清走得不见人影了,宝儿依然端坐着未动;就算她不动,依然美得如同一副画般,绝对不是死板的画,自有韵味的画。

侍立在宝儿身后的珠儿再也忍不住了:“姑娘,您就让表少爷这么和池大姑娘离开了?”

宝儿轻轻一叹,缓缓的倚靠在椅子上,以手支起下巴来微皱眉头:“不然呢?表少爷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想拦也要拦得住才成啊。”

“真得执意去拦,反而会弄巧成拙。唉,要怪只能怪我父亲,罢了,我们回去吧。”她伸出一只手去,懒洋洋的神态反而更多了一分让人心动的神彩。

珠儿伸手扶起她来:“那个翠花…”

宝儿的眉头微微一动,看着珠儿笑得很是轻蔑:“她请我,我也来了。”

这个时候的紫珏和水清已经在马车上了,水清忽然看着紫珏笑道:“你那句‘我好意思只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说得好,有深意。”

紫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嘴巴比脑子要快一点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后你还是如此就好,宝儿姐姐嘛,”水清拉长了声音思索,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不必给我面子。”

他看着紫珏脸上并没有平日里的认真劲头,反而是眼中带着几丝笑意:“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当然不能让你因我而受辱;我如何做是我的事情,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紫珏闻言看看他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我下次不用给宝儿姑娘留面子?”

水清看向马车外面:“面子不是人给留的,如果人要面子的话,你就不是不给留也拿不走的。”

紫珏歪头:“那你姨母…”

“亲戚的事情最难说得明白,”水清脸上忽然间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姨母和姨丈也的确是照顾了我不少,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祖父和我父亲都同意的。”

紫珏闻言轻轻的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待你不好?还是说他们在你身上有所求?”

水清低下头:“照顾了我几年总是情份,我小的时候也实在不可能一个人住得,所以我要承情;但我不是傻子更不是布偶,不喜欢被人摆布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他们都以为我傻,我便傻给他们看也无妨,是不是?”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笑,笑得一口牙齿露了出来,笑容里透出来的亮如此的温暖。

紫珏倒是很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的:“我能明白那么一点点。好,你记住你的话就成,反正那个宝儿姑娘好像看我不顺眼…”

水清点点头:“你可以做你想做得事情,我欠的情是我的事情;”不要说紫珏和他只是朋友,就算是夫妻他的情也不用紫珏去还:“对于看你不顺眼的人来说,我倒是有句话…”

他嘿嘿的笑:“那些人看你不顺眼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不然他们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呢?因此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好好的生活,把自己打理的好好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你说,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会不会更堵?所以,你不必在意那些,反而要这样想,能让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不痛快,你要对他们默默的说——我心里真舒坦。”

紫珏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泪光;的确,她是在意的,又有谁能完全的不在意呢,人倒底不能真正的一个人生活,总要身处于一群人之中。

可是水清的话说得太对了,何必在意呢?

“对,对,能让文四、能让池家的人如今都不痛快,我心里真舒坦;以后我和娘亲、弟妹过得更好,他们心里会更堵得慌,那我心里会更舒坦。”

只有不欲你过得好,只有不想你过得好,只有恨不得你一辈子过得不如意的人,才会看你有好事的时候眼红,才会心里不舒服;这样的人,真得不必去在意。

水清陪着紫珏一起笑,他知道紫珏心里有心结,今天这算是解开了一个吧。

155章知道多少

紫珏笑完后看看水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晚霞把一切都染得有点红,看着那些车水马龙,她心里越来越安宁。

她真得放下了一些,可能现在还不能完全的放下,但是时间久一点她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文四并不算什么,从前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心上。

但是池家的人不同,倒底是有血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真得不介意?她只是努力的不想去介意,却不想水清能看得透,更没有想到水清能把话说得这么有趣又通透。

她忽然间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看晚霞,和水清在一起看晚霞满天;车声辘辘,落入她的耳中也是那么宁静的声音。

水清也不再说话,也在看着天边的晚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自己开导了紫珏,还是紫珏打开了他的心结:在姨母家的日子好与坏很难评定,但是却在今天却真正的有了轻松之感。

现在嘛,他就想好好的看看晚霞,陪着紫珏看晚霞。

挽晴和柚子自然不会说话,她们现在恨不得自己就不在车厢里,因为她们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如此的多余。

但是她们又不敢动一动,生怕她们动一动手指都会打破车厢里的那种详和的静。

****

瑞娘跟着丫头进了老祖宗的屋里,她一直奇怪老祖宗无端端的打发人叫她来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弟媳妇跪在地上,她便全明白了。

老祖宗在吸烟。呼噜呼噜的声音单调而且沉闷,但是她老人家却很享受,眯着眼睛完全不理会进屋的人,仿佛如今身在天界。

一袋烟终于吸完。丫头们把东西收拾停当,又奉上了清肺的药茶给老祖宗。

老祖宗接过药茶来才看向瑞娘:“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不知道那烟叶是不好的。吸了难免会咳,晚上会生痰,但就是离不了;只能再饮茶来平一平,可是真得能解了那烟之毒?”

“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能享受一分是一分了。”她指了指丫头们搬过来的绣凳:“坐吧。”

瑞娘哪里还敢坐:“奴婢还是站着吧。”她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弟媳妇,真想甩过去两记耳光,但现在她根本不敢造次。

老祖宗看看瑞娘:“要站着?那也行。站着也好,人啊就是要时常累一点儿、苦一点儿,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瑞娘陪着笑:“老祖宗,您唤奴婢来有什么事情?”再听老祖宗敲打下去,她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立这里丢人现眼。

她叮嘱弟弟带着妻子快些走,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夫妻来到京城;倒底非年非节的,又没有府里主子的话,祖宅的管家夫妻无端出现在京中会让人多想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无妨了,但眼下正是有事情的时候,再出了差错就不只是弟弟一家人被问罪,还会连累到她及一家人。

老祖宗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来:“瑞娘,你这是在问我的话吗?如果你真得不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她说完把药茶递给身边的丫头。却被丫头劝着还是把茶都喝了下去,然后嗔了一句:“这些丫头,都不知道是她们应该听我得,还是我应该听她们的了;都是被我宠得。”

丫头们嘻嘻一笑,各自忙手边的事情,无人看一眼瑞娘和地上跪着的人。

瑞娘想来想去差一点跪倒。最终还是立在原地福了一福:“老祖宗,不知道得祥家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人家生气?奴婢定好好的责罚她,请老祖宗千万疼惜自己的身子。”

老祖宗看她一眼:“聪明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知道吗?就是还不足够聪明,做了愚事还自认为是聪明的做法——只是小聪明罢了;你,在我面前耍这样的小聪明,能过关吗?”

瑞娘心头又是一颤:“老祖宗,她只是想念我们过来瞧瞧,的确是犯了规矩…”

“继续你的小聪明的话,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是你们老夫人,活得时间有点久,就说是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不管还能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你这样的人身上。”

老祖宗放下了脸来:“我给你脸不是因为你是你们老夫人的人,只是因为你还是个厚道守本份的人。”

瑞娘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倒底还是不敢全盘托出,因为那可是两家人的活路啊;还有不是她在耍小聪明,而是根本不知道得祥家的说了些什么。

“老祖宗,”瑞娘跪倒在地上:“奴婢实在不知道您在生哪件事的气。”如果真得事情败露,她总要保住自己一家人。

不是不管弟弟一家人了,而是不能搭进两家人进去;至少他们一家人不丢差事,还能时常接济一下弟弟。

老祖宗看着她哼了一声:“牙尖嘴厉的东西,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得祥家的跪在地上也不抬头,不管瑞娘多么想在她那里得到些暗示,她也没有递过来哪怕一个眼神。

瑞娘知道弟媳妇是什么样的人:看起来胆子很大,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得,但真出了事情的时候,她胆子比老鼠都小!

根本担不起半点事情来,倒是推脱的时候很麻利,然后嘛就是记吃不记打;有这么一个弟媳妇,当真是能害死人的。

如今就看着要害死两家人了,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想法子,只等在那里由着瑞娘应对,就好像瑞娘的本事真得通天能把她救出去。

瑞娘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有气也不能撒出来,只能连连施礼等着老祖宗开口;事情就是坏在了弟媳妇身上,但是坏到了哪一步上,还能不能补救她没有数儿。

总要搏一搏的。

事到如今她没有退路,所以在老祖宗不亮出底牌前,她是不会就范的。

老祖宗缓缓的开口了:“得祥家的,这些年来你是一分银子也没有给过万氏和大姑娘,全都贪墨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瑞娘一身的冷汗,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微微的一松,至少不会牵连到她一家人的头上。

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处罚重些也不至于失去差事,还能养家糊口就好;要知道她大儿子刚给她添了孙子,而小儿子也刚订了亲,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得祥家叩头不止:“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不知道劝着我们当家的…”

一句话就把瑞娘气个倒栽葱啊:你搭进去就搭进去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你丈夫?是怕你们家还有人能留在府上是不是?

老祖宗继续问道:“那,你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来寻姐姐想法子的,因为大姑娘回府了嘛,我们夫妻害怕事情败露。”得祥家还真是有一说一,老实的不行,完全不像在自己丈夫面前的模样。

“想法子?那想到什么法子了吗?”老祖宗的话依然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问出来,可是听得瑞娘已经双膝发软。

再任弟媳妇说下去,不要说是弟弟一家人,还有她一家人谁也不要想有个好下场!

本来她还是叮嘱过的,万一被府里的主子们知道,那捉到了谁谁就把罪责都抗下来,如此也能保住其它人。

他们其实也只是想活下去,把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瑞娘连忙抢先开口:“老祖宗,我…”

“我让你开口的时候你不开口,如今不让你开口了你却非要开口,在你的眼中还真得没有我这个主子了;”老祖宗的目光扫过来:“来人,掌嘴。”

她说完长长叹口气:“唉,完全没有一点规矩、没有一点章法,如此下去真是不得了啊。”

有媳妇子上来给了瑞娘两记耳光,瑞娘也不敢叫,乖乖的跪下领罚后再次叩头:“奴婢知道错了。”

“弟弟他们一时糊涂,奴婢只是想着让他们回去看看如何补救,没有禀主子知道是奴婢的错。”

“奴婢只是想弟弟他们补救后再回来请罪的,也不枉府里主子调教一番。”她说完话连连叩头:“如今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好在,老祖宗并不知道那要命的事情,瑞娘握紧了一双拳头,知道自己还没有输到底;只要老夫人那里动手,她就能够翻身。

如果早一点让老夫人动手就好了,瑞娘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一时的心软却害了自己和弟弟两家人。

可怜大姑娘,那如今谁来可怜她们呢?再说,一切也是大姑娘自己自找得,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老祖宗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就按你的说法来——你弟弟夫妻两个人每年把银子贪墨掉,害得万氏和大姑娘吃了多年的苦?”

“你说要补救,我想听听你们打算如何补救,又已经补救了什么。”她抬起眼皮来:“不要以为我坐在府里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可比你们认为的多。”

156章有请

老祖宗的话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有所隐瞒、更不想欺骗她——瑞娘听得懂,而这正是她最为纠结的地方,因为她不知道老祖宗知道了多少。

得祥家应该不会把一切和盘托出来吧,她就算是胆小也要为自己着想一二吧,如果说出一切来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瑞娘看一眼得祥家,再次失望于对方的无知无觉;但是不能再让老祖宗等着,再等老祖宗怕是不会有现在的好性子。

她不是府里后买来的丫头,是池府的老人了,很清楚的记得当年的老祖宗是什么样的脾气。

“老祖宗,银子当然要让他们夫妻还回去,”瑞娘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补救,因为就如老祖宗所说,根本就没有办法补救,因此现在她是边说边思索:“当然,还回去还不能赎罪。”

银子可以还回去,但是十几年来万氏和紫珏所受的苦与罪,池得祥和其妻要拿什么来补偿?那绝对不是银子可以补救的,所以她才会同意弟弟的一不做二不休。

可惜的是,眼下却迟了那么一小步。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老祖宗,没有看到老祖宗生恼便继续道:“要让他们再买处小院子给大姑娘的娘亲,让她以后有个地方可以安身;从此以后让他们夫妻好好的伺候着…”

再也说不出其它的来,因此声音便越来越低。

老祖宗看着她:“就这些了?你倒底是个有脑子的,临时也能想到这些可比你的弟媳强太多了。”

瑞娘吓得脸色一白:“老祖宗,奴婢…”

“你闭嘴吧,不要说我已经使过人去小镇上查探,就算是没有你认为你的弟媳会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我吗?她虽然良心是黑的,但是对主子还有一分忠。不像是你。”

老祖宗的声音依然不大:“还想瞒下去的话,那瑞娘你就是有法子了;嗯,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个老婆子是看不透的?”

她看着瑞娘笑了笑:“你真得以为你们的打算可以成?有我在,你们要害紫珏可有问过我会不会答应?”

就在老祖宗问瑞娘的时候,老夫人也在外面匆匆的回来。坐下连茶也顾不得喝才找瑞娘:她们找人找得并不顺利。到如今半点消息也没有。

就连池得顺也不知道人藏在那里,而她和老太爷写了信让池得顺按约好的地点送去。却一直没有发现人去取。

老太爷说怕是被人发现了,倒不如真得把信送去,希望那人能够听他和老夫人的话。带人到池府来。

但是池府的人回是回来。信在今天一早就不见了,可是池得顺那里却没有得到只字片语;看样子那人是不会听她和老太爷。

真这样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找到人是好事,有了万氏在手上也就不怕紫珏再胡闹,但是眼下看起来想要找到人很难。

她便有些心浮气燥。心中生出不想再找的念头来;因为一天找不到就要被紫珏威胁一天,想到那个便宜孙女的脸。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却没有料到瑞娘不在房里,在得知人被老祖宗请去之后地,老夫人的眼睛猛得一收缩,心知八成是坏了。

自己的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为清楚,再说当初万氏也极得婆婆的欢心,后来被她得知万氏和池子方和离后,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池子方在她房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她也没有见他,从此以后就对这个孙儿疏远了,连带夏氏也一直不得她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