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摸着下巴:“不是丢了东西吧,他们是在生气吧?应该是生那个媚姨娘的气,还有二姑娘的气,你看我们姑娘又跺脚了。瞧瞧,水公子应该是在劝解我们姑娘才是。”

两个丫头都猜不出来。距他们不远的小厮更是猜不出来了:他们公子爷这是伤到了腰,一会儿要记得买瓶药酒才成。

唉,自家公子就是太辛苦了,总让他要注意点就是不听,如果让老将军和大将军知道又要心疼了。

紫珏和水清不知道丫头小厮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商量”不出个章程来,因为两三句话后就能再闹个大红脸,两个人的商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这个玉给大姑娘,”水清咳了两声:“权作个赔礼,他日姑娘缺了银子拿它到我府上,就能换到千两银子。”

紫珏看着那块玉,嘿,好东西啊,她的眼角抽了抽手就先大脑而动,伸手就拿到了过来;拿到手里才醒悟过来,连忙又想把东西送回去,她的脸更红了:“水公子还是收回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粘在那块玉上,真得价值千两的好玉啊,这一辈子她还能见到第二块吗?

水清笑着退后一步:“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还是姑娘现在就要用千两银子?”他说完招手把小厮和挽晴柚子都叫了回来。

多几个人还能好些,不然他和紫珏再说下去,就算是说到天黑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那玉嘛,他瞪了一眼小厮,让其把吃惊的神色收起来: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摆在脸上,还要好好的调教一番才成。

紫珏看到丫头们过来,也就顺水推舟把玉收了起来;因为是朋友之物当然不会真得据为己有,但是把玩两日也是好的嘛。

过几天找到娘亲后,她就会把玉还给水清;嗯,那个时候她就要离开京城了——可是水清看过了她的贴身衣物呢!

这个念头就在她想到走时又冒了出来,让她恼得偷偷咬了自己唇一口;然后偷偷看一眼水清,咦,他长得好像真得不错,就像翠玉楼里的姐姐们所说:眉清目秀啊。

这是紫珏第一次把个男人当男人看,从前在她的眼中只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朋友兄弟之谊,压根就没有把苏万里、夏承勤和水清当成男人来看待。

就好像她也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儿家来看待,在她的眼中,都是哥们兄弟嘛,那里有什么男女之分。

可是那个肚兜被水清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是个女孩儿家。

她纠结了,这次不是因为有银子拿不到手里,而是因为一个男人:他看了自己的肚兜,到时候自己离开后,要不要拐了他一并走呢?

可是他还有祖父和父亲啊。

紫珏被烦恼缠上了,从前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她在心中冒出来的,不会对人讲的这点小心思,却让她想不出法子来解决。

水清那里有着小怯喜,管好自己的小厮后他看一眼天色:“我在留味居定了位子,那里的大师傅弄得一手好鱼,要不要去尝尝?”

“在这里,大姑娘你也吃不下东西吧?正好也去散散心,在楼上也瞧瞧夜景。”他最后一句话取得了两个丫头的赞成,所以事情就成了一半。

紫珏完全没有听出水清的话里有什么小乾坤:“行。我还真得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煎的。”

她抿抿嘴唇想起来的却是娘亲煎的那些黄黄的小鱼儿:在夏秋季不用银子也能吃到的肉,虽然吃的次数也不多;因为要避着文四和其小妾嘛。

水清回应一声:“真得?我只是听说那里的鱼做得地道,所以才想去尝尝。”他伸手相请,和紫珏等人一同出了府。

池府的人无人拦紫珏,因为有水清相陪嘛,再说此时让紫珏离开再好没有,最好紫珏明天都不回来,也免得他们找理由拖延时间了。

柚子撞撞挽晴在她耳边道:“我瞧着,水公子应该是知道我们姑娘爱吃鱼。”

挽晴瞪她一眼正经的道:“小孩子懂什么,坐好,小心车晃来晃去碰到头,到时候痛了不要叫。”

坐在马车外的小厮却在心里嘀咕:“不是嫌吃鱼有腥味嘛,自幼被打都不吃鱼的人,啧,池大姑娘还真得…;这事儿,要不要写在信里给老将军和大将军说呢?”

水清要回府去换衣服:“正好大姑娘也认一认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来。”

紫珏没有反对,她的心思重新回到自己娘亲的身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饱?”

水清低下头:“我想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应该就在京城之中,不然如何能在有大事的时候,逼得姑娘你低头呢?”

“吉人自有天相,大姑娘你只要在这里,大娘自然会好好的;因为大娘好好的才能让大姑娘有顾忌的,池二老爷可是个聪明人。”

紫珏点头然后一笑:“我懂,只是——”只是她身为女儿,在没有看到娘亲的时候,如何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路上的人来人往,各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自有一种人间的热闹。

水清忽然止住马车带着紫珏下了马车,安步当车慢慢向前走;而市井里的烟火气让紫珏那么的熟悉,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安稳了许多:娘亲,她一定能救得回来。

紫珏停下来买了几串糖葫芦,包括水清在内每人一串,她老实不客气的咬下去,甜过之后的酸让她脸都皱了起来,可是笑意却在眼底一点点的泛上来。

水清也是大口的咬了下去,却因为第一次吃而酸得差点吐出来,看到紫珏的样子他又大笑起来,一口接一口吃下去,看得小厮眼角一抽一抽的:这还是他们的公子嘛?

152章妾室之礼

紫珏和水清脚下并不慢,长长的一条街走到头,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水。

回头再看向那热闹的长街,紫珏长长的吸了口气,就好像长街里的空气可以给她力量一般:吸完气,她的眼睛明亮起来,而眼底的焦燥也不在了。

信心与平静重新回到了紫珏的身上。

“谢谢。”她此时再猜不出来水清是特意带她来走一走、逛一逛的,那她就不是傻而是在装傻了:“我晓得,要救我娘亲我要稳得住才行,我只要一急他们便不会再急。”

水清淡淡一笑伸手相请:“关心则乱。在池府里也真得让人无法静心,怪不得你;到了,这是我们府的后门。”

他说着话把一枚钥匙给紫珏:“如果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直接由此而入府,嗯,有时候可能不便自正门而入。就算是平常你也可以自这里入府,当成自己的家就行。”

说着话他再拿出一枚钥匙来打开门,引着紫珏几个人进了府。

门后面是一片竹林,在这个季节竹子有些黄绿,风吹过没有让紫珏感到什么雅致,反而只有一个感觉:好冷。

水清缩缩肩膀:“真冷。夏天的时候在这里入府还是很不错的,清凉的很;可是在这个时季真是让人心里发凉。”

紫珏闻言一笑,想不到水清这个公子哥会和她有差不多的想法:“我听人说,读书人不都喜欢竹子什么的嘛。”

水清认真的想了想:“在吃饱穿暖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竹子的;反之。一个窝头也比这片竹林可爱啊。”他引着紫珏往前走,转过两个拐角就远远的的看到了弯弯的月亮门。

“公子?!”一声娇声响起,带着惊喜的意味伴着一阵香气人就“飞”了过来:“您在府中?!”

水清没有作答:“我有事。”说完话他引着紫珏继续往前走,压根就不想和那个女子多说话。

女子此时看到了紫珏和莫愁几个人。目光一转她就盯上了紫珏:虽然说论长相紫珏不是几个女子里最漂亮的,但是穿着一瞧就知道她是主子。

长相平常的主子带着漂亮丫头,在一身香气的女子看来。当然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们,是谁?”她挡在了紫珏的面前:“不要以为水府什么人都可以进,老将军…”

水清却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到一旁去:“这是我的贵客,娴儿赔礼。”

娴儿瞪大了眼睛,指着紫珏问水清:“你让我向她赔礼?!”她的震惊绝不是作伪。

紫珏明白了,娴儿是把她当成了闯进她地盘的外敌了。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水府去;至于娴儿是谁,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八成就是那两三个“嫁入”水府的人之一。

她刚想开口澄清几句,水清却回头柔声道:“这是我的家,事情由我来处置。”回过头去他对娴儿就是无比的认真:“赔礼。”

娴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泪水都浮了上来:“公子。她有什么好?!”

水清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要么你道歉赔罪,要么今天我就打发人把你送回去。”

娴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你说什么?”

水清迎着她的目光:“后母无良欺你,你要找个托庇之所,不想被其逼亲借我避灾,我真得很高兴能帮上忙;我倒不想挟恩以图报,但也不喜欢得了我帮助的人全无半点感恩。”

“我心是软点,但是也并非硬不起来,说倒底你不过是我过世母亲远房表妹的表妹之女。说是亲戚便是亲戚,说不是亲戚也就不是亲戚;我,不欠你们母女什么。”

“道歉还是离开?”水清没有半点怜惜之色。

紫珏听到水清的话还真得有点吃惊,温文公子也能变成黑脸手辣之人?怎么看娴儿都是个大美人儿,那皮肤真正的吹弹可破,那长相真得如同是仙子下凡。

不过。她也挺讨厌娴儿,原因就在于娴儿的居心:原本水清“纳”的妾还有些缘故,只是没有想到得到帮助的女子全无感恩,反而把水清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之物。

如果天下人的心都是如此,还有人敢对他人施以援助之手嘛。

娴儿的泪珠滚出了眼眶,看着水清发作起来:“自到府上公子从无如此疾颜厉色,今天为这么一个女子却如此待娴儿,真得很伤娴儿的心!”

她还撒起娇来,看得紫珏直叹气;如果换成她是娴儿绝不会如此,反倒应该好好的打算一下将来:总不能赖在水府一辈子吧?

看娴儿的样子,倒真得想在水府赖一辈子了。

她看一眼身边的水清,这个男人并不是真傻,可为什么要弄这些麻烦回家呢?将来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收场: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娴儿怕是不肯甘心离开的。

而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水清纳了几房妾的——再说好端端的帮人,最后反而成了冤家,实在是很不值。

水清淡淡的道:“平常那叫客气,你不懂吗?今天你对我的客人如此不敬,我才不得不提醒你,你在水府是客身,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是赔罪还是离开?”他是半点也不肯让步。

紫珏轻轻一叹:“好了,走吧。”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水清家里闹翻天,再说她也当真没有把娴儿放在眼中,这样一个见识浅薄的女子实在是没有出息的。

水清点点头:“我的不是,如此反倒更是给你添了堵;我们先走…”

娴儿上前就要扑进水清的怀中:“公子,你不能——”话没有说完,水清轻轻侧身她便直直的趴倒在地上。

紫珏看得目瞪口呆,瞧瞧水清再瞧瞧娴儿,她清楚水清是可以接住娴儿的。

娴儿倒在地上却骂起了紫珏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以为我们公子好骗是不是?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不要想进水府的门儿。”

“还好意思送上门来…”她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紫珏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当下提起裙子在她腰上狠狠踏了几脚,然后踩在她身上走了过去。

虽然紫珏没有应娴儿一句话,但是却明显告诉娴儿她对其的轻视之意。

水清任由紫珏作为,抢上前去为紫珏带路的时候,淡淡的吩咐娴儿身边的丫头:“给她收拾东西,让管家娘子把她送回去吧。”

“定要言明她只是来做客的,有其它几位姑娘可以为证,她可不是我水府的什么人——定要让管家娘子说清楚。”

他干脆利落的打发人,看也没有看娴儿。

他有他的打算,和娴儿当初也是各取所需,这几年来他也厚待了娴儿,没有让她吃半点苦;但是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今天娴儿所为已经让他无法再容留她在水府。

娴儿爬了起来不甘心的大叫:“公子,我是欢喜你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的性命都可以,只要你能对我一笑。”

“你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待我?公子,公子,我的心你明白的,我当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的…”

水清转身看着她冷冷的道:“你欢喜我又与我何干?”

紫珏听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不一样的水清,差点以为身边的人在不知情的时候换掉了。

娴儿看着水清:“你如此狠心?”

水清淡淡的道:“狠心?何为狠心,我认为我所为不过是平常,在你看来却成狠心。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不欢喜你就是狠心、就是错?”

娴儿大叫:“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半点我,几年来你怎么可能不动心?我长得不好看,还是厨艺不精?倒底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

“你欢喜我哪里我也可以改。”水清接的一句话,如同一根针般刺穿了娴儿的心。

娴儿猛得以袖蒙头:“好,那我死给你看;我就要生是水府的人,死是你水家的人。”她要寻死丫头们当然要拦着。

水清却开口命丫头们站住:“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如果她当真要做我水家的鬼,我可以成全她。”

娴儿吃惊的看着水清,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那个总是带着笑,那个总是点头说“好”,那个总是很容易就上当的男人为什么不见了?

“你当真一头撞死了,我就以妾室之礼厚葬你。”水清很认真的对娴儿说:“你知道我说话一向算数的。”

娴儿有些冷:“好,好。”她连说了几声好,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她要做得当然不是水家的鬼,而是活着的水府的女主人!

不要说死了才是个妾室,就算给她个夫人的名份又有何用?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家盯着,她想不死还真得有些难。

想了想咬咬牙,她就是不相信水清会真得不顾她的生死;不说她的母亲和水清的母亲从前有过交往,就单凭水清的为人也不可能任由她死在眼前。

当下心一横眼一闭她真得向假山撞了过去。

153章倾国倾城

紫珏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娴儿根本不是要死,只是想拿死来要胁水清;而水清呢显然是知道娴儿的心思,所以才会铁石心肠的不为所动。

还有就是她很认可水清的一句话: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的确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很多人却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得,就因为我欢喜你。

我欢喜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最没有道理的理直气壮。

所以她没有惊呼也没有移动脚步,抱起双臂来看着娴儿去寻死,闲闲的道了一句:“唉,头撞在大石头上很痛的,非常的痛,特别的痛啊。”

娴儿听到这句话冲到半路的身子差点收势站住,因为她怕痛,自幼就怕痛;但是想到水清她还是继续冲了下去,只是力道却又减少很多。

紫珏叹口气:“八成是死不了,看来只能再来一次了。”她问水清:“有瓜子嘛,有茶水嘛,这样站着看有点无聊呢。”

大石距娴儿是有点远,但是她跑得也实在是有点慢,紫珏都开口两次了,她才堪堪要撞到大石上;还因为紫珏要瓜子要茶水,她一生气而扭头:以脸撞到了大石上。

如果她真是一心寻死的话,那力道就算撞不死人毁了那半边的脸应该可以的,但是她很心疼自己,所以力道不大,因而意外发生也能保住她的脸蛋。

就是有点红肿,因为石头上有些棱角而擦伤了一点点,连点血丝都没有浮现出来;痛还是痛的。因为娴儿已经抚着自己的脸落下了泪水来。

水清看也没有看娴儿:“瓜子当然有,是要什么味道的?算了,各种味道的都取过来,白瓜子也取来;还有松子什么的也取过来一些。茶水要败火的,免得吃得多而上火。”

好休贴、好细心,还真得是有求必应;可惜的是不是对自己。这让娴儿更委屈。

紫珏看着她:“这点子力气可不成,瞧瞧都没有肿起多高来,就那么一点点的红印能撞得死人吗?你要再用点力才成——嗯,你还要不要再试一试?”

娴儿看着紫珏大叫:“你还是不是人,哪有你这样让人去死的?”

紫珏吃惊的瞅着她:“不是你自己要死嘛,我只是左右闲着无事才指点你两句,没有想到你还不知好人心;再说。看着你去死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人,你干嘛不骂他只骂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我这人不吃的东西很少,但是除了不干净的东西外。还有一样是绝对不吃得,打死不吃——不吃亏。”

“喂,你倒底死不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如果你不死我就走了,水大公子事儿特多,你知道的吧?吃个饭还非要换件衣裳,不然哪里能遇上你这么个麻烦事儿。”

她抱怨个不停,对水清就如同对苏万里一样。都是哥们嘛相信水清不会在意的;最后她还是追问了一句:“想好没有?”

挽晴叹气:“姑娘,您就是心太直口太快,都说您多少次了,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您看看娴儿姑娘的伤,咳,如果那也能叫做伤的话。还寻死?这样就痛哭了,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柚子点点头:“我瞧着娴儿姑娘也不打算寻死了,那么点力道能撞死一只蚂蚁?姑娘您真得要改改脾气了,不能什么话都往外扔啊。瞧,人家瞪你了吧,姑娘。”

娴儿何止是在瞪紫珏,瞪挽晴和柚子的目光也如同刀子一样;可是她却不好直接说什么,因为接下来她是要继续寻死,还是就此离开水府?

寻死她是不想再做了,好痛啊!离开水府,那当真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啊。

水清却还是用极为认真的目光看着她:“你当真不死了,不想做我水家的鬼?”

娴儿那口气不上不下的,狠狠转过头去不想看水清那张可恶的脸:为什么从前她会认为水清是个傻子,好骗好欺负呢?

水清摸了摸下巴:“你还没有想好啊,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更衣;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成为水家的鬼,那只能麻烦管家娘子送你回去了。”

他说完伸手相让:“大姑娘,这边请;祖父让人送回来的松子当真是香甜,就是吃时有些麻烦——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都会给我剥好的。”

紫珏对着娴儿点点头:“那你就自己想吧,其实呢我认为做个水府的鬼真心不错,也就是我很赞成你先前的拿的主意,好好的考虑哦,回头我再来看你;嗯,也有可能是来收尸。”

她说完欢快的转身就走,完全把娴儿的生死不当一回事儿。

娴儿大哭起来:“你们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

紫珏懒得理她,这样的女子真心给女子丢人,什么叫做旁人不是人?你要死要活旁人就要乖乖被你要胁才叫做是人?

非亲非故的好不好,还有你又对我池大姑娘很不友善,踹了几脚真得只是小意思,你要死我没有给你递把刀子就算是客气了。

真心不懂这些姑娘家的心思,就好像她的情啊、她的命啊特别的珍贵,全天下的人都要小心的呵护才行;只要不呵护的就都是坏人。

紫珏就是甘心做个坏人了,也不想如了这样的女子的心:要死就早点死,干脆利落点儿。

倒是水清大为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还认为水清会被娴儿拿捏住呢,却没有想到他外表热情,内里却是冰冷的。

“你,有没有心啊?”她打量着水清,没心没肺的聊天:“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居然看着人家去死。”

水清一脸的委屈,因为刚刚那么大声教人家用点力的人不是他吧?看看紫珏他咳一声:“是啊,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不算是个好人啊。”

“对啊,对啊。”紫珏笑眯眯的,忙不迭的点头,让水清看得心里有点痒的难受。

“嗯,水大姑娘刚刚给娴儿出的主意还真得不错,都是我没有想到过的;如此比起来的话,嗯,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水清微笑起来:“说起来,我们好像真得很合适…”

紫珏脸一红,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肚兜,狠狠的剜水清一眼:“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把娴儿姑娘洗剥干净送到你屋里去?!”

倒底水清不是苏万里,话到嘴边她还是把“送到床上”改成了送到屋里。

水清点头,然后左右看看轻轻的道:“你好这口?我就舍命陪大姑娘吧,只是不知道大姑娘你喜欢清蒸还是喜欢红烧?”

紫珏被他的噎到了,瞪着眼睛半晌吐出一句来:“你这人真恶心。”

“谢姑娘夸奖。”水清洋洋得意。

挽晴和柚子在后面跟着,在这个时候柚子说了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挽晴大有同感的点头。

紫珏没有听清楚,可是水清却听清楚了,他回头以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丫头们小声;然后他看一眼紫珏摊开手:“你们看,万一的话我就是有心也只能无力了。”

水清文文弱弱的,动起来手还真得不像会是紫珏的对手。

柚子和挽晴很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唉,您以后可以小心些了,我们姑娘的脾气不好,您只能多担待啊。

紫珏回头:“你们在做什么,挤眉弄眼的?”然后她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水清,你不能打我们家丫头的主意,她们可都是好姑娘,我要给她们找个好婆家的,不能给人做妾。”

柚子和挽晴差点一脚踩到裙子上跌倒:“姑娘!”

水清咳了一声:“那,请大姑娘在厅上稍坐,品尝一下松子,我去去就回。”他走的时候眉眼间有一点点的喜色。

紫珏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和柚子、挽晴说着水府的摆设;当然,在她的眼中那都是银子啊,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她等了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了,却不是水清而是娴儿;她瞪着紫珏:“你不要得意,霸着这个占着那个,是个男人你都不放过,是不是?你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