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棠得到肯定的答复,半月型的眼眸更是亮晶晶的。女人一旦找到八卦的话题,哪怕对象是自己的上司,都可以把顾虑抛到九霄云外。

“他每天都给徐经理带早餐,而且肯定不是外卖的那种。”晓棠信誓旦旦。

“徐经理在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崔璐无可奈何地承认。

“还有,他做事那么认真,只要听到徐经理称赞他,他就会笑得像个孩子。”晓棠吃吃地笑。

“徐经理头疼脑热的,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崔璐越来越后悔怎么没有早早地分析这种种的非常行为。

“以前只要徐经理加班,他就不会准时走,还会给她买点心。”晓棠单手托腮,“真是细心体贴,也难怪徐经理为他据理力争,连林总那里都不肯妥协。”

“你也说那都是从前,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崔璐不能明示晓棠,只是轻轻叹息。想到林文彦,拿他们作比较亦觉得各擅胜场不分轩轾。客观地说,林总有身份有事业,跟徐经理更相配,苏笑君恐怕跟自己一样,注定没有结果。

徐自妍怔怔站在办公室门口,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如同闪电沉沉敲开天际,明亮得一览无余。

即便是今天,她仍然收到他放置在她办公桌前热气腾腾的粥,虽然她已经习惯在他离开的时候按时吃早餐。而那样的习惯其实就是他渗透她生活的最好的佐证。

只是那样的负担,她承受不起。

原本跟林文彦约定的行程因徐自妍突然改变主意而取消,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孔静殊,两个星期的约定时间过去大半,她必须确认她的归来不会无休止地延期。

其实从知道孔静殊晚上还在“欣怡”甜品打工时徐自妍就知道论文不过是借口。以孔静殊的聪明和力求完美的个性,明明可以兼顾完全。她此刻不过是给苏笑君机会,当真是同学情谊。

林文彦提议跟她一起,她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还是同意了。孔静殊是聪明而理智的女孩子,把真相摆在她面前更有说服力。车行驶到路上,还没有停下,徐自妍就看到孔静殊正站在门口打电话。飘逸的长发随风轻扬,将她的面容遮盖,她微微低头,清瘦的身影落在徐自妍眼里却说不出的落寞。

“停在哪里?”林文彦觉察她的安静,问道。

徐自妍回神,示意前方:“就在那里,我先下车,你暂时别过去,我总觉得有点事。”

林文彦不解地望着她,她皱了皱眉,斟酌合适的表达。“我说不清楚,我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在静殊身上,我怕你在,她什么都不会说。”

林文彦点一点头,并不在意地淡笑:“不要紧,如果不方便的话你给我电话,我就不打扰你了。那个女孩子很投你的缘吧?”

徐自妍忍不住再次看了看车窗外,孔静殊已经挂断电话,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时光定格的雕塑。

“她跟我很像,也许我还没有她成熟。”徐自妍收回视线,略带自嘲地回答。

“别那么说,只是每个人表现的方式不同。”林文彦微笑宽慰她,“你进去跟她好好谈,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徐自妍冲他感激地一瞥,“谢谢。”她径直下车,悄然走到静殊身边,惊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徐自妍一震,那不是她熟悉的永远安静微笑、神情自若的孔静殊。她不该是那样的脆弱。

“静殊!”

徐自妍的声音不轻不重,孔静殊脊背一颤,转了转头,眼角依稀还有泪光闪动,却努力凝聚一抹比苦笑还难看的笑。“徐经理,原来是你。”

“发生什么事?”徐自妍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孔静殊不意她如此直接,怔了怔后摇头。“没有,只是心情不太好。”

徐自妍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不给她敷衍自己的机会。“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认为我可以被这样拙劣的话敷衍?”

孔静殊直视她的眼,口气微微不善。“徐经理,你确实不可爱。”

她明明带一丝讥讽,可徐自妍不禁笑了。“很好,这种时候你终于肯说实话,倒比平时看起来真实可爱得多。”

孔静殊哭笑不得,人却冷静了些,擦掉眼泪,语气也平静许多。“让徐经理笑话了。”

“如果你再站在这里,就是让更多过路的人笑话了。”徐自妍指了指里面,问,“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进去请我喝杯水?”

“徐经理费心了。”她话虽那么说,却还是点头应允。

孔静殊带她走到里间,有一架屏风很巧妙地将它跟外界隔开,素雅清净。

徐自妍坐下,孔静殊从外面带回两杯菊花茶。“我想我需要冷静下。”

徐自妍理解地点头,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孔静殊低头将杯子里的菊花茶喝完,用纸巾擦了擦嘴。“我想每个人都有保留隐私的权利,尤其是面对自己的上司。”

“如果在你面前的是你自己的朋友呢?”徐自妍反问。

孔静殊怔了怔,嘴角浮起一抹清淡的笑,转瞬即逝。“这话听起来真不像是你说的。”

“这么不客气的话也不该是你的风格。”徐自妍停了停,放缓语速,“也许说出来心里好受些,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第十五章(下)

突然就安静下来。

孔静殊只是低头,仿佛透过杯底残留的茶水看到无法触及的时光。就在徐自妍几乎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到她细若蚊蝇的声音,带一丝竭力隐忍的哭腔。

“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他选择了别人。”

徐自妍不可置信地望住她,在公司里对她的事情有所耳闻,知道那是青梅竹马的恋情,虽然两地分隔,却美好坚定。陡然听到这话,连她都不能相信,难怪孔静殊独自在路边流泪。

这世上的情爱果真不能够永远?

徐自妍忽然觉得惶惶然。

孔静殊嘴角略带自嘲的笑。“那么多年的感情,总以为自己能看到地久天长,原来也不过是走到尽头的过去,骗了自己的其实只是自己。”

此刻她不哭,只是笑。声音也很平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不存在。可是徐自妍明白,如果不是痛到极致,不会如此冷静。

好像当年,她接到徐翰明的电话,让她去他的新家,去看他新的爱人。她也只是冷静,明明胸口燃着无法熄灭的火,明明恨之入骨,却物极必反。

“他忘记你的好,是他有眼无珠,将来他一定会后悔。”徐自妍沉默半天,才找出一句安慰的话。她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是总该说些什么,不能让沉默肆无忌惮地蔓延。

孔静殊闭上眼睛,嘴角那抹讽笑却看来是无可奈何的悲伤。“我们总是安慰自己,变心的那个人一定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将来一定会后悔。其实如果不是遇到更好的,谁会轻易放手?”

徐自妍语塞。孔静殊太冷静太理智,连安慰在她面前都变得苍白可笑。

只是那样的冷静,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武器,骗得了别人,却最终骗不了自己。

“你这样真不像你自己。”徐自妍冷笑,“这样的爱情就值得你用这种沧桑的口吻去凭吊?你连亲情的缺失都可以看得淡漠,都可以顺其自然地接受,难道就是因为你全身心地把感情付出给这样一个移情别恋的人?如果是,我不会为你感到不值,只会为你感到悲哀!”

她厉声厉语,不留一丝情面。孔静殊先是哑口无言,而后却渐渐品出其中的涵义。顿了顿,清朗的眼里笼罩一层浅浅阴霾。

“你说得对,曾经我确实把缺失的那部分感情投射到他身上,现在才明白,那么做其实对他也不公平。他从小就是父母的天之骄子,他负担不起属于我的孤单。”

“到现在你都可以为他找借口,也真是很难得。”徐自妍嗤笑,她从来看不起变心的男人,无论原因是什么。

“算不上为他找借口,就算是,也是给自己找借口承认失败。”孔静殊嘴角弯了弯,有点自嘲的意味,“总是不太想承认自己输得很彻底。”

她的口吻听来终于有了从前的味道,不是沧桑得看透世情的冷静,而是几分无奈的洒脱,却更见真实。徐自妍几不可察地扯出淡笑。

“至少你该庆幸,现在知道不算晚,总好过一直留在那种人身边。”徐自妍想起自己的妈妈,二十年的付出最后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赏。到最后一无所有。

也许能为自己的失败找寻借口的人终究是能走出一时心结的人。

“什么时候知道都不会晚。”孔静殊沿着杯口细细摩挲,“什么时候明白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那么多铮铮的誓言约定。哪怕是这些年的两地分离也不曾让她质疑过未来。没想到却是在最后,忘记曾经牵手到老的美好向往。

即使她能理智地分析所有的对错又能如何?

爱情本身就不是理智的,更不需要她单方面的理智。

怕只怕那过去的十几年的相知相守终究不能云淡风清地抹去,终将演变成记忆里一枚长久的刺,不时地扎在心窝里,不会痛不欲生,却会绵延无限。

徐自妍出门的时候身上微微有几丝凉意。

深沉的黑夜里几颗繁星点缀,却只映衬底色愈加如墨一般浓稠,压得人心口透不过气。徐自妍一阵烦闷。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不祥,她竟未有幸见证一桩美满的爱情或婚姻,总到半途无疾而终。也许那样漫长的路本身就是人生最大的考验,太多的人没有足够的运气和另一个人相携到终点。

走到停车的地方并没有看到林文彦的林肯城市,徐自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确信他不在。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惑。他这样不动声色地离开,就像九年前的不辞而别,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留在不知所措的曾经。

这么些年来来去去的人总那么多,其实一个都没有剩下。

她站在那里,只是愣怔,觉得心里很空,像是被风洗劫一空,半点都没有留下。林文彦骤然出现像是她久久期待的阳光,只是期待太久,连自己都不能确定它是否真实存在。

她于公事据理力争不仅仅是因为她保护部门里所有的人,更是要知道他的底线,以及最终了解自己的底线。不再是年少轻狂,以为爱情大于天,此刻只一心握住进退分寸,不致有天会狼狈不堪。

远处听到车鸣,徐自妍转过视线,看那银白的车身缓缓而来。

林文彦的车停在她的面前,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轻快地笑:“自妍,让你久等了。”

徐自妍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从里面出来。”

看她并没有追问的意思,林文彦的笑略有几分不自然。为她系好安全带,状似随意地说:“我以为你出来看不到我会生气或者担心。”

“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你已经到了。”徐自妍淡淡笑了笑,并不想说那一瞬间她其实是有恐惧的。不仅仅是恐惧他突然的消失。

“我停车的时候有个小女孩不小心撞了过来,我把她送去医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就是没来得及通知你。”林文彦轻柔抚上她的发丝,浅浅微笑,“其实我不敢让你担心,怕你胡思乱想,所以着急回来。”

徐自妍脸色和缓许多。“我又不是小孩子,没有想不明白的。”

“你那位下属发生什么事?”林文彦缓缓发动车,稳稳掉转方向后关切地问。

徐自妍感到阵阵疲倦,靠在椅背上,半阖双眼。“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爱上了别人,要跟她分手。我去了也没有用,只是安慰几句而已。”

“你能去安慰她已经很难得了。”林文彦微微一笑,“以前你是怎么都不会的,连‘安慰’这两个字都不待见。”

“因为那时我觉得对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表示安慰,任凭怎么说都是空洞。”

“那现在呢?”林文彦捕捉到她的字眼。

徐自妍眼眸缓缓睁开,嘴角的苦涩浅淡却触目。“等到自己经历那么多事情后才知道,哪怕再空洞的说辞都比没有声音要来得真实。”

“对不起。”林文彦忽然靠边停车,徐自妍被他温暖的怀抱覆盖,一点一滴暖和冰凉的胸口,“我不该问那么多的,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应该说不应该问。看到你这样我就后悔那时为什么不能据理力争,坚持不肯转学。如果我在,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他们交往时间尚短,徐自妍从没有靠他那么近,近得呼吸里满是他的气息,她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袖,一味的安心。

“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徐自妍稍稍回神,悄悄松开手,轻轻推了推他,“那么久的事情,我忘得也差不多了。只是今天遇上静殊的事情,多想了点,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

林文彦骤然被她推开怀抱,愣了愣,只能拍一拍她的肩膀。“是我多想了,总觉得那时太小,自己做得不好,偏偏你又不肯让我好好补偿你。”

徐自妍听到补偿二字当下觉得刺耳,脸色沉了沉。当年徐翰明跟钟采薇也是假仁假义地要给她补偿。

只是林文彦的补偿涵义到底不同。

她不禁有些不自然起来,林文彦含笑看着她,昔日的小野猫害羞起来会格外可爱。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还保留当年的习惯。

林文彦唇角勾勒起一丝满足的笑。

就为刚才那抹娇羞,回来也是值得的。

第十六章(上)

知晓孔静殊的事情已经三天,风平浪静。徐自妍心中悬起的大石渐渐放下。那是聪敏理智的女孩,定然会让时间慢慢治愈伤口,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徐自妍心中明白,理智背后的代价是超乎想象的孤勇。

结束工作后原本是要跟林文彦相约回母校。他回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时间故地重游,他是个念旧的人,又是学校的天之骄子,回去探望老师是理所当然的事。徐自妍最初是拒绝的,但是林文彦坚持要她陪同,要证明当年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其实真正正确的选择何须向旁人证明?

其实随他回母校并不是最大的困扰,让徐自妍烦心的是林文彦在她面前不止一次提及,希望她能跟他回香港,见一见他的父母。起初徐自妍总是推脱,她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他们的感情尚未瓜熟蒂落。林文彦却有不同意见,他们相识已久,彼此两情相悦,见他的父母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总是以工作繁忙为由将时间无限期押后,次数多了,林文彦也就不再提起。

他的失望她知道,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越过自己的心坎。

林文彦早她一步下楼,徐自妍估摸公司的人差不多都下班后才离开,独自站在电梯口,脑海里却不经意地浮现苏笑君灿若阳光的面孔。

这三天他特别安分,有时她甚至生出错觉他已不在。但他事实是在的,只是刻意收敛了存在感,让她不经意间忘却了他。唯独她办公室里那一抹让人心脾宁定的茉莉清香总在悄无声息地提醒她,他还没有离开。

她心里明白,他对她很好,即使她从来都只肯认定他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自妍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苏笑君满脸的焦灼。

“怎么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她印象里他虽然难得认真严肃,却真正从容,绝少有令他焦急慌乱的事情。

苏笑君停了停,浓眉不自觉地揪起,似乎在考虑是否该答复她。

“静殊失踪了。”他并不跟她绕弯子,平日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被忧心忡忡取代,紧抿的嘴泄露一丝不安,“明天就是她的毕业答辩,可她不在学校手机也关机,她从来做事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徐自妍听得心头一颤,“你知道她可能去哪里?”

“我猜,她很可能去了A城找余放。”苏笑君口吻并不十分确定,“余放的手机我一直打不通,所以打算自己跑一趟看个究竟。”

徐自妍冷笑:“她还有没有理智?为那种人做这种糊涂的事情?”

苏笑君轻轻一叹:“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此刻,电梯灯亮,两人几乎同时进到里间。苏笑君抬手看了看表,眉头深锁。“总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她。”

“你一个人去?”

“是。”

“我送你。”徐自妍以不容他拒绝的口吻命令,“A城那么大,有自己的车总是方便。”

苏笑君绷紧的脸稍稍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原来你也很关心她。”

徐自妍盯住不停闪烁的指示灯,只待听到“叮”一声响才睨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我没有心情跟你讨论无聊的话题。”

苏笑君耸了耸肩膀,不跟她争辩,乖觉地跟在她身后。

徐自妍开车的速度极快,沿途的景物飞速地成为远去的布景。苏笑君一反常态的沉默,倒让徐自妍觉得狭小的空间里隐隐窒息。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此刻的沉寂,徐自妍接通电话。“自妍,你在哪里?”赫然是林文彦温和却略带焦急的声音。

徐自妍迟疑些许,回答:“文彦,我有点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A城,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回学校的事,下次有时间我再陪你。”

“是为了上次你提起的孔静殊?”

“对,她可能去了A城,我必须今天晚上把她带回来。”

林文彦沉默了会,低柔的嗓音复又响起:“你是一个人去吗?我不放心。”

“还有苏笑君。”徐自妍并不打算瞒他。

林文彦明显愣了下,“也好,你们找人的话人当然越多越好。不过,如果还有下次,别再忘记叫上我,被自己的女朋友遗忘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他竭力让声音听起来欢快轻松,徐自妍却分明听到一抹失落。她淡淡扯了扯嘴角,虽然明知他看不见。“我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早去早回。”林文彦最后叮嘱几句才肯挂机。

车开往高速,路面顿时空旷许多。一直都很安静的苏笑君忽然笑了笑,“你对他倒是很坦白。”

“没有隐瞒的必要。”徐自妍冷着脸,“倒是你想得太多。”

“我以为现在的你会对我客气点呢。”苏笑君放松一直紧绷的身躯,略带自嘲地笑笑。

徐自妍忍不住转了转头,墨色的眸底压着淡淡的隐忍和委屈。他这副表情时她总是说不出话来,虽然有时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他拿来博取她同情的招数。

“你对静殊了解多少?”无奈,徐自妍只能转移话题。

“不多。”

徐自妍翘起嘴角,略略嘲讽:“你不是自诩聪明绝顶?”

苏笑君淡淡而笑:“有些人恰恰因为你没有刻意去了解她而才有可能成为她的朋友,静殊就是最好的例子。”

“借口。”徐自妍不屑地说,“你认识余放?”

“认识,算是朋友。”他认识余放虽是因为孔静殊,但毕竟有交情。

“那你对他的评价?”

苏笑君深思了会,回答:“他不是静殊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