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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若有所思地咬住下唇:“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件事表哥也有不对的地方。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第一个就看不顺眼,还有,我前几天才知道,他还拿你当挡箭牌,唬弄许婉和赵书羽…”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肖太太站在门口,轻声叮嘱Alice:“别让她太晚睡,她现在身体状况不算好,尤其还坐了一下午飞机,她很倔,头疼或者眼睛难受都不会主动说,你待会儿让她好好泡个澡,想聊什么,明天早起再继续。”

Alice点头记下:“我知道了,谢谢你。明天见。”

“明天见。”

Alice回到房间,拉着宁诺的手臂摇晃:“小诺姐,我想跟你一起泡澡,肖太太说你包里带了泡泡浴,我们一起好不好…”

宁诺知道她是怕照顾自己一个人泡澡,会显得尴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好答应。

Alice套上酒店的浴袍,又扶着宁诺从浴缸出来,帮她简单冲洗过身体,换上睡衣,帮她擦头发的时候,看到她靠近肩胛骨的地方,两枚淡淡的粉色痕迹。

“表哥…这也太狠了吧…”话说出来,Alice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拽着宁诺的手到床边,帮她倒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后半句说出来,“这都过了有快十天了…”吻痕居然还没消,当时战况之激烈,可以想见啊。

宁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后一句,才隐约明白过来Alice说的是什么。揪紧睡衣的领口,宁诺觉得脸颊烫得都能冒烟了,平时她基本选在视力比较稳定的时候洗澡,也没注意自己身体上是否有两人欢爱时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那么巧就被Alice看到了。

Alice看着宁诺;脸颊通红的样子,坏心眼地加了句:“不在脖子那边,是在后背啦!”

宁诺只觉得“轰”的一下,手指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埋怨地叫了一声:“卢爱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Alice早就发现宁诺脸皮薄,这会儿也不敢再多逗她,扶着她到床头靠着:“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咱们还能聊一会儿,然后就睡了哦,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没精神的。”

宁诺反手去抓她的手臂:“你呢?”

“我刚才没洗头发,一晚不洗没关系啦,你明天要见云生还有表哥,要保持最佳的状态。”Alice动作轻柔地磅她按揉着头皮:“我包包里有带一款睡眠面膜的小样,刚才逛街时从专柜拿的,纯植物的哦,待会儿帮你敷上?”

“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

“之前害你难过,对不起…”

“对不起也不用再说啦,你今晚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

“行啦,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就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

“第一条很简单,以后不许再不声不响地一个人离开,我们是朋友嘛,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商量啊!”

宁诺闭上眼,轻轻道了一声:“好”。

“第二嘛,你和表哥结婚的时候,我要当伴娘!还有,你一定要把捧花扔给我!”

宁诺听着女孩儿轻快的声音,嘴角弯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却没有像刚刚那般笃定地应承下来。因为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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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揭秘

宁诺站在“莲说”茶屋门口,摘下墨镜,手指摩挲着腕上的水晶手链。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莫云生在一旁轻声问。

“没关系。”宁诺握住门把手,朝两人摆摆手:“稍后联络你们。”

莫云生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Alice指着自己的眼睛,对她做口型:当心。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距离上次来这间江南水乡风格的“莲说”茶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宁诺记得上一次在这里巧遇欧驰,他当时也是和蓝舒在一起。只是那时,她尚且可以平静地做一个旁观者,甚至会觉得这两人男的俊女的美,很是登对。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他们坐在一起,不知道是聊到什么,两人越凑越近,蓝舒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甜蜜情意,欧驰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亦没有退开半点距离。依旧是男才女貌,格外登对,却刺目得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蓝舒发出一声欣喜的欢呼,皓白如玉的手腕挽住欧驰的颈项,一偏头便亲了上去。从宁诺所站的角度,只能看到蓝舒脸上的羞怯甜蜜,以及欧驰并没有躲避这个吻。宁诺猝不及防地瞥开视线,眼眶微烫,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回想刚刚那幅画面。放轻脚步走到近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镇定:“欧驰,可以和你谈谈吗?”

蓝舒的脸颊上让然透着羞涩的绯红,她看了欧驰一眼,体贴地站起身:“是宁小姐,好久不见。”

宁诺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其他人周旋,勉强挤出一丝笑,朝她点了点头。

“那…我去帮你调杯饮料吧,想喝什么?”

宁诺记起肖程的交代:“温开水就好,谢谢。”

蓝舒笑容恬淡望着欧驰:“欧驰也才来没多久,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

宁诺捉紧包包的肩带,在欧驰对面的位子坐下来。看清男人嘴边那抹淡笑,宁诺的心开始缓缓下沉:“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到的。”

“见过其他人了?”

宁诺轻轻把墨镜放在桌上:“见了Alice和云生。”

“想要说的话,那天在电话里没说清楚?”

从两人相识至今,宁诺从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即便是车祸后在肖程所在的医院住院那些天。那时或许觉得他脸色冷淡,可现在想来,他可能真如Alice所说,只是在闹别扭吧。不让她想工作,不让她到处乱跑,不让她和赵书廷多说话,看似蛮不讲理的霸道,其实句句透着对她的关心。像现在这样嘴角噙笑目光温和,其中的疏离不言自明。宁诺太清楚,这是他在面对不想理会的人时做出的伪装,就像他曾经对许婉和赵书羽时一样。而她现在,已经被他列为不想理会的人了吗?

宁诺垂下眼,嗓子眼仿佛堵上一团浸湿水的棉花,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来,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赵家的事,是我骗了你,还有C&L的名声…真的很对不起。”

“说完了?”

宁诺紧咬着唇,才没有让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还有,我…”

“宁小姐的温开水。”蓝舒柔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宁诺看到透明玻璃杯里放的柠檬片,微抬起眼帘,见欧驰已经往里面挪了一个座位,蓝舒笑吟吟在他身边坐下来,把另外一杯淡蓝色的饮料放在他面前:“昨天新调出的一款饮料,尝尝看。”

“怎么样?”

欧驰尝了两口:“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啦,这款饮料还没取名字呢。既然你是第一个试喝的人,就帮忙取一个吧!”

欧驰轻笑了声:“这我可不在行,设计房屋找我没问题,取名字这种事还是另找他人吧。”

蓝舒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安静坐在对面的宁诺:“啊!抱歉,我都忘了你和宁小姐还在谈事情。”

“没关系,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欧驰似笑非笑看着宁诺,眸色略沉,“还有其他事么,宁小姐?”

最后一丝勇气,在欧驰念出“宁小姐”三个字之后也消弭无形了。宁诺双手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柠檬的味道很新鲜,酸味一路从舌尖冲到腹腔,喉咙那里堵得无法呼吸的感觉消失了。宁诺放下杯子,知道如果再不离开,真的会当着这两个人的面掉下泪来,那样自己就真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桌上的墨镜,宁诺弯身去捡,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腕被人温柔地握住,宁诺扶住桌沿,蓝舒也跟着站起来,把墨镜交到她手心:“小心点呀,不着急的。”

宁诺攥紧墨镜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牵出一丝笑来:“谢谢。还有欧先生,对不起,我想C&L我应该没办法再待下去了。给您和其他员工带来困扰,我很抱歉,还有…其实我,我对欧先生…”

最后几个字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唯独蓝舒与她面对面站着,通过她的口型,看明白她想说的话。秀美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蓝舒温和地松开宁诺的手,重新在原来的位子坐下来。

许久,看着再次恢复面无表情的男人,蓝舒轻声开口:“是我眼花了,还是你演戏过了头儿,刚刚她快要哭出来时,你是心疼了吗?”

“你看到她进来,才那样做?”蓝舒确实是他的初恋,不过那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现在两人纯粹是朋友关系。刚刚蓝舒亲他,他第一反应就是她在做戏给什么人看,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宁诺。

蓝舒大方地点头:“是,不过是因为她的出现,给了我勇气,欧驰,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当初就不会同意分手。”欧驰言简意赅。

蓝舒拿过他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欧驰,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这杯饮料我已经取好名字,叫‘BlueMemory’。因为最近经常想起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欧驰,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事太绝,不留余地。当初我说分手,你二话不说就同意,转身就走,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可能也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喜欢你,还是喜欢他,我需要的是一个对感情比我坚定的人,而不单是一个温柔好情人。可是你连解释一句的时间都不给我。其实有时说过了话又反悔,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为曾经的选择困住自己。”

欧驰抿唇不语,蓝舒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欧驰,我现在后悔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别像以前那么决绝,也别立刻给我答案。这些年我们看着彼此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欧驰,这一次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考虑清楚。”

从茶屋出来,宁诺招手上了辆出租,同时拨通电话给Alice:“我还有点事要办,晚饭可能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吃了。”

Alice一副神神秘秘的语气:“谈得怎么样呀,表哥那个大别扭,肯定一上来就没好话。”

“他还算客气。”宁诺擦干滚落在脸颊的泪,微笑着说,“先不说了。”

挂掉电话,莫云生问:“怎么样?”

Alice也晕头晕脑的:“好像…是没谈拢。”

“boss那个脾气,也真难为宁诺了。”

“反正这次的事,他们俩都有不对的地方。”Alice咬了一大口巧克力蛋糕,歪着头点评,“不过小诺姐脸皮那么薄的人,都能主动找上表哥道歉,还要跟他表白,我想这次怎么样也不会黄了吧。”

莫云生沉默,没有作答。

刚挂断电话,苏敏的电话又接了进来:“喂,宁诺,你跟欧驰在一起?”

宁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初:“没,我一个人。”

肖太太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的眼睛现在没关系么,需不需要我过去接你?”

“没事,今天感觉还不错。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我把1设成快捷键,你要是有需要打电话给我,摁数字1就行了。”

宁诺挂断手机,在病房门外站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戴上墨镜,一只手攥紧背包的带子,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请进。”房间里传来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随后是女人不太赞同的声音:“玉笙…”

“没关系,小羽,过去开门。”

宁诺扶住门把手,无声冷笑,赶的时候倒是凑巧,人挺齐全。

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宁诺没有松手,顺着对方的那股力道,推门而入。赵书羽穿着素淡,气色并不算好,看清楚来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抡起巴掌——

两人的手掌在半空中拍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赵书羽清秀的脸颊因为怒气涨得通红,凶起来的样子倒跟许婉多了几份相似:“你,你还有脸来!”

宁诺冷笑着甩开她的手,径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以及坐在一边正在为他削苹果的女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出去。”

大概从没想过宁诺会以这样冷酷的口吻对她讲话,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就是让她滚,赵书羽瞪圆双目,伸手过来就要拽她的手腕:“你——”

宁诺正眼都没瞟她一眼,反手格开她的手臂,看着赵玉笙:“你想让你的宝贝女儿在这接受情感教育,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舍得吗?”

赵玉笙对她的到来仿佛全不意外,朝一边的许婉挥了挥手:“你带小羽出去。”

“玉笙…”

“她留下。”宁诺冷冷说道。

“你这个…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尽管许婉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柔柔的,但从她看着宁诺的目光不难想象,被她省略掉的那个称谓,应该不会中听到哪儿去。

宁诺唇角弯弯,笑容温和:“我这个什么?许婉,你以为赵玉笙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我和他面前,你实在没有装的必要。”

许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赵玉笙:“玉笙,你听听她…”

“想上演阖家欢乐这一套还是等一等,我走了你们再继续也不迟。”宁诺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不用转身,宁诺从对方的脚步声就辨出来人,不禁低声说了句:“还真是一家人…”

男人从看到宁诺的第一时间,脸色就整个阴沉下来,半晌,才低低念了一句:“赵书颜…”

宁诺背脊微僵:“这个名字还是省了吧,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宁诺。”

“宁诺…”赵玉笙慢慢地念出这两个字,仿佛在重新确认什么:“书廷,书羽,你们两个先出去。”

赵书羽觑着母亲的神情,见她完全没有任何眼神的暗示,只能咬着唇走到门边。赵书廷则从进房间的那刻就定在原地,神情阴沉却也坚定:“我不走。”

“赵书廷!”赵玉笙连名带姓地呵斥。

宁诺紧攥着背包带,侧过身让出一条路:“他可以留下,不过还是麻烦赵先生也站到那边去。我不习惯姓赵的人跟我站同一边。”

赵书廷下颚紧绷,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到临窗的位置,大概是逆光的缘故,他的轮廓显得比往日要深刻许多,面上神情似嗔似怒,紧皱着眉心的样子倒与赵玉笙多了几分神似。

听到身后房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宁诺笑着看住这一家三口,悠悠地叹了句:“真好。”

三个人脸色均是一变,赵玉笙在许婉的帮助下靠住枕头,坐得更高一些:“宁诺…”

宁诺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缓缓转悠一圈,才开口:“我今天来,也是跟几位做个交代。还有几件事,需要跟赵先生,许女士,做个彻底的清算。”

“宁诺,我可以先问你一件事吗?”

宁诺看着赵玉笙略显焦躁的神情,嘴角缓缓,缓缓地勾起一抹笑:“问吧。”

“你母亲…你母亲她…”

“你是想问我母亲过得好不好,还是想问,她现在是否在B市?”

赵玉笙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秀致的脸,她今天戴着一副茶色墨镜,几乎挡住小半张脸,气色实在说不上好,苍白的面容上透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倦怠。这些天的接触,尽管他对这个女孩儿并吗诶有十分经心,此刻还是能够清晰回忆起她的容颜。她长得并不十分像安岚,也不像他,真要细究,倒是将他们两人的五官特征融合在一起之后的模样,细眉细眼的纤柔模样,很有安岚少女时的韵味,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却像极了当年的他。

赵玉笙格外专注地细细打量她,点头应道:“是,我想知道她的近况。”

眼角余光瞥到许婉攥得骨节发白的双手,宁诺微微一笑:“许女士,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许婉笑容虚软,连一旁的赵书廷都看得忍不住皱眉:“你要说就说,问我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宁诺飞快接口,分外笃定地笑着看她:“如果我说我母亲现在就在B市,你会不会下一刻就派人去剪断个刹车线什么的,或者再唆使路边的叫花子跑去我家楼下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警察都招来,顺便也让我上个头版头条?”

许婉脸色阴晴不定,矢口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宁诺扫了一眼赵书廷的表情:“看来小赵先生脑筋还是够用的,赵先生,您不用担心赵氏后继无人了。”

“宁诺,你刚才说你母亲就在B市…”

“是啊。”

“你现在和她住在一起?你们在B市安了家?”

宁诺突然抬手,摘掉墨镜,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住赵玉笙:“对,我们曾经在B市安家落户。不过,我和她现在不住在一起…”

“为什么?”赵玉笙费解,“你怎么可能…”宁诺会为安岚和他的往事抱不平,也就是说她们母女的感情一定非常好,看她的脾性,也一定是个非常孝顺的女儿,又怎么会不跟母亲住在一块儿?

漆黑的眼瞳浮现出嘲弄的情绪,宁诺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她现在住在B市南郊的宝山公墓。”

赵玉笙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不可能…”

许婉见状,连忙从旁扶住他的臂膀:“玉笙…”

赵玉笙抓紧她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许婉的手直接拗断:“不可能,我收到的那几封信…”

“是我写的。”宁诺口吻轻松:“妈妈还是留给我一些东西的,我学设计出身,模仿妈妈的字迹不算什么难事。”

赵玉笙的喉咙仿佛哽住什么东西,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那张照片…”

“当然也是我寄的,不过你收到的那张是扫描版,原来的那张还在我这儿。”

靠坐在床头的男人仿佛瞬间老去十岁,窗外阳光灼热,整个房间却仿佛已经与世隔绝。所有人能感觉到的,都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赵书廷闷闷地开口:“所以你会和欧驰一起到S市完成企划案,就是为了报复我爸,因为你妈妈提早过世?”

宁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稚龄孩童:“还记得周嘉信吗?”

赵书廷颔首,就前些天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宁诺又看向赵玉笙:“那天在赵氏,欧驰提醒您的事,你事后派人查了吗?”

赵玉笙的脸色已经晦暗如同死灰,就听宁诺以一种格外轻柔地声音继续道:“两年多前,我从英国大学毕业回来,加入周嘉信所在的建筑设计所。B市近年来最出名也最荒谬的房屋倒塌案件,就是拜他所赐,一死七伤,死的那个,就是我妈妈。”

赵玉笙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让人几乎无法正视的懊悔和绝望,而宁诺自始至终都凝视着他的表情。

“宁、宁诺,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宁诺扯出一抹笑,“不过应该知道的,你也知道得不少。我今天来,也是帮您查漏补缺。”

许婉不明白内中详情,扶住赵玉笙忿忿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母亲既然是因为房屋倒塌才过世的,你就去找那个姓周的算账,做什么冤魂不散找上我们家!还有,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把亲生父亲气得心脏病发住院,宁诺,你也真是好样的!”

宁诺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在意外发生前,我母亲已经查出胃癌晚期,许婉,你敢对天起誓,这也跟你无关吗?”

“离婚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个个都是胃癌晚期!宁诺,是你自己行事太偏激!”

“偏激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许婉,当年是谁背着他找上我妈,拿着离婚协议书赶我妈走,是谁在我们走后第二天夜里火烧别墅,连我们安家最后一点儿东西都要毁得彻底,是谁在我到S市没几天就派人剪断刹车线,害得我和欧驰差点死在山下,还有那个假装闹自杀被警方就下来的要饭花子,真亏得你想得出来,还花重金找人把她假扮成失恋的大学生!”

“我那时根本不知道你是安岚的女儿!”

“当然了!你只是知道我和欧驰是为了企划案来的,知道赵玉笙要我们复原当年被火烧的别墅,你都能下得了这种狠手,你要知道我是我妈妈的女儿,还能只是剪断刹车线这么善良?”宁诺说着说着,几乎笑出声来,“你不找人当面泼我硫酸毁容就不错了!”

许婉脸色铁青,一个字一个字地咒骂:“你这个,小、贱、人!”

宁诺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终于把心里话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