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震惊,他那惨无血丝的唇缓缓的蠕动了一下,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西域罗刹,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黄口小儿,黄毛未褪,就口出狂言,虽然能够从那‘无底洞’中逃生的人,恐怕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不过,哼哼……”他话音一顿,笑的诡异,“等老夫吸干你的内力,破了你的女儿身,再送你上路也不迟……”

无耻,下流!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真是气愤之极。

“你怎知只有我一个?柳万水,口出狂言的是你才对,今日,我定叫你知道西域罗刹之名不是空旋来风……”

我怒瞪他,柳万水,都这般年纪的人了,居然说了那等无耻之言,简直是禽兽不如。

“哈哈……”他阴笑一声,未曾看到他动,他的身形已然朝我晃来,我心下大惊,袖中小柄蓦地出鞘,挡下了柳万水的一击。

若不是小柄,若不是我的反应奇快,怕是,我将凶多击少。

我心中大骇,柳万水,这是什么武功?未何闻所未闻?但是,我绝不相信,此刻在我面前与我缠打的是一个死尸。

你算他真的很诡异。

当今武林,能够一招就逼我出剑的人几乎没有,而且,还是一招之内逼我出剑,且令我勉强应接的人,是绝对没有的。

但是,如今,我却知道,绝对有这样一个人,他就是柳万水。此人心术不正,怀有如此厉害的邪功,不是幸事。

我脸色微变,小柄狂挽朵朵剑花,抵挡着柳万水的袭击。

我却震惊非常的发现,如今,我施展全力,对他,却只能防御,未能出击。

想必守在外面的他们也是异常震惊,没多时,见我撑得辛苦,香如夜面色不佳,冲上来与我并肩作战。

柳万水眸露讶色,“香如夜?”

“柳万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香如夜冷声道。

“哼,黄毛小子,老夫怕你们不成?就算你们全部从那‘无底洞’逃出生天来,老夫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好狂妄。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而我们这些在江湖中名声大震,人人忌惮的‘魔头’们合力起来,于柳万水眼中也不过是毛头小子,绒毛鸭子罢了。

我与香如夜联手,仍沾不到柳万水的一丝一毫,反到是他的每次袭来的掌风,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们的内力吸走。

好在,我与香如夜出手敏捷,反应奇快。

见我们讨不了好,外面的数人凌空跃进,联手合力与柳万水纠缠。

果然,几个回合下来,柳万水渐趋疲色,他毫无生气的脸上逐渐漾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汗水浸湿头发,贴于脸上,使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好,他要逃!”忽听烨惊呼道。

烨的话音犹未落,却见柳万水的身影如一团雾影儿般穿过我们众人的袭击,凭空消失于我们眼前。

我们一行人不禁面呈忧色,瞠目结舌。

试问,当今江湖排名第一的两位‘魔头’联手都打不过的人,而且最终我们数众高手联手都制不住,并且让他逃跑的人,有多么可怕?

可怕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那狡诈的阴毒心术。如此大恶之人,存在于江湖中,必然会是江湖隐患,而恰恰相反的是,在世人眼中,他柳万水是个大善人。

柳万水逃走,我们一行人面面相窥,皆是不可思议。

香如夜道,“柳万水的武功邪门之极,已经不能以武功的标准来衡量,应称之为‘邪术’,他神态有异,不似活人,没有生气,俨然是用了什么阴邪手段炼了大家闻所未闻的邪功。”

“现在让他逃走,必定是后患无穷!”我忧心道。

“先别管那么多,方才柳万水对着那床辅说话……”叶飞花说着,身子已经在向那张床移近,一时间,香如夜疾速拦住他,“别过去,万一有诈……”

哪知,叶飞花并不领情,推开香如夜,挥起掌风,蓦地,令大家意外的是,那床竟然自个儿朝里挪了一个方位,一道仅容一人的出口便出现了。

原来,是一道机关暗道,想那柳万水方才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莫非,柳飘飘在下面?”叶飞花喃喃一语,身形已经朝那要关的出入口靠近,“飞花,你疯了,不要去冒险!”香如夜再次拦住他,纵使他与叶飞花之间有着为世人所不知的恩怨。

叶飞花冷冷瞪了香如夜一眼,“柳飘飘一定在这下面!”

香如夜微怔,我也好奇,叶飞花对柳飘飘如此上心,只因她像他一位故人吗?众人自是不知叶飞花的过往,自然不知他是个痴心人。

叶飞花不顾香如夜的阻拦与大家的劝说,径直跳进那暗道,良久未曾有所动静。

大家均是不安的凝望着下面,犹其是香如夜,隐隐的,我甚至感觉到,他是关心叶飞花的,或许他们之间也,并非如表面这般。

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好比柳万水人模狗样儿的伪装……

就在大家失神之际,却见一道人影‘倏’地一飞而上,待落地,方见叶飞花怀中紧搂着昏迷不醒的柳飘飘。

只是,此时的柳飘飘身上居然被裹着叶飞花方才身上的那件黑色锦袍,隐隐,众人看到昏迷的柳飘飘微微松散的领口,露出的脖子竟是‘吻’痕累累,大家心中皆是一颤,即便大家不说什么,也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柳万水说的那句话:‘飘飘,先委屈你了,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莫非,就是指这个?

他竟然对柳飘飘下手?她不是他的女儿吗?他富甲一方,最次了,不会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吧?

这也太不切实际了。

莫非,柳万水喜欢自己的女儿?强迫柳飘飘与他乱--伦?

只见叶飞花眸无表情,径直将那床归位,把柳飘飘放于床上。

“叶飞花,那下面是什么样子,可有异常?”我上前一步,问道。

“下面不大,除了一张床之外,无特别异常。”叶飞花眸中森冷,当他下去看到柳飘飘的时候,她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全身都是被凌-辱过的痕迹,那一抹‘红’预示着,柳飘飘在今晚之前仍是处-子。

初见柳飘飘,潜意识,或许他便把她当成了灵姬。

第2卷 第24章

天色渐亮,令我们意外的是,天下英雄皆已动身离开绿柳山庄,而上官流云与上官凌竟然仍未离开,见到我们,上官流云顿时眸露惊喜,快速奔上前来,“几位,真是找煞我了,这几日,各位到哪里去了?”

我不作痕迹的打量着上官流云,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纯粹只是‘终于找到我们’的惊喜。

香如夜面露惑色,“实属意外,还请上官盟主见谅,盟主操心了,哦,对了,上官盟主可有见过柳庄主?”

却见上官流去眸色微闪,继而笑道,“各位回来就好,我们也准备动身回京城罢,今日一早,便有小厮来报,说柳庄主另有要事,昨日连夜便已离开,许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我们是客,主人不在,亦不好强留,更何况府中还有事情处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上官盟主所言及是。”香如夜微笑。

上官凌眸露疑惑,却也不动声色,这时,叶飞花抱着尚在昏迷的柳飘飘缓缓行来,上官父子顿时面露诧色,“这……叶教主……”上官流云不解的看着叶飞花怀中的柳飘飘,叶飞花淡淡瞟了上官流云一眼,不说什么,倒是香如夜道,“柳姑娘与我们一同回京。”

上官流云见叶飞花神色不佳,一时也不再追问。

茫茫江面,我们一行人登上客船,沉默无言,回到京城后,又是桥归桥路归路。

这次江南之行,使得人心疲疲,我立于船头,心情再不是来时那般畅然,此时,胸中总是有股闷气。

为柳万水的禽兽行为,还是为将来那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亦或者,是为他?从怀中将白玉箫取出,握在手中端看,他是谁,他是谁?

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乞丐,为何,要离开了,心中对他竟是有些念念然?心中纠结,几次的坦/裸相对,相拥而眠,冥冥中,潜意里竟是将他放于心中。

他在哪里?

或许,他已经离开江南,回了京城?

他不是普通的乞丐,他的武功出神入化,莫非,他真是丐帮的?

“雪姑娘!”

回神,竟是雷风。

“雷公子!”我微笑,这个雷风刚毅正气,是个血性男儿。

“雪姑娘,此次,多谢雪姑娘舍药之恩,雪姑娘的身份,雷风定不会说出一字半句,日后雪姑娘若有用的着雷风的地方,雷风定然赴汤蹈火。”

“雷公子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迎风微笑,我微微别开眼,看向那茫茫大江,也不知京城的事情如何了。

裴再生身边的那位小厮想必是见我未回,按照我的命令逃出绿柳山庄回京去了罢?但愿他没有遭到柳万水迫害。

雷风再不多语,目光随我看向远处。

由于我们一行人被困于地洞,一夜未睡,又未曾一进食,故而,此时在船上,大家大多都在闭目养神,赵湘儿主仆醒来一回,因受了风寒,最终还是又昏迷了过去。

“雷公子,你有没有感觉这船有些奇怪?”良久,我陡然回神,莫明奇妙的对雷风道。

雷风神色疑惑,极认真的打量了一眼这船,“雪姑娘,何出此言,这船很正常啊?”

是我多疑了?

为何心中隐隐的总是有些不安,到不是这船在形态上有何异常,只是,脑海中竟然总是浮现出柳万水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而昨晚,他整个人,就如同死尸。

我概不信邪神鬼怪之说,然而,师父的藏书阁里却并无关于此类记载,从小到大,师傅为我讲天下佚事,真善美丑恶,无一不讲,只为了让我多些行走江湖的经验,然而,柳万水这种情况,却从未听师傅提到过。

“可能是我多疑了!”我牵强笑笑,转身看向叶飞花怀中的女子,不期然的,与叶飞花四眸相对,他眸中幽黑深沉,看着我,他的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别开眼,余光扫视了一眼那撑船的船夫,他一身粗布衣衫,身形略显槐梧,一顶草帽将整张脸压下,挺直的而结实的手臂……这不禁使我多留意了他几眼。

许是察我在看他,他的身形微微一僵,既而又不动声色的打桨。

我微惑,鬼使神差的,竟然朝他走去。

他不看我,仍是在继续执桨,目光移动,移至他手上,我微微一顿,“师傅好特别的执桨手法。”不像执桨,更像执剑。

我的话令他又是一僵,草帽下的脸微抬起,竟管只是一瞬便又低了下去,即使如此,我却仍然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只是,那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表情。

我微微一笑,这是一张船夫该有的脸吗?

那冷凝的平静与怪异,都令我心惊。

他不讲话,只是执桨,原来,不是这船有问题,而是这船夫有问题。

他会武功,他气息平稳,波动极小。

我的眸越发寒冷,逐渐漫上一层无形的杀气,纤手扣上他的肩甲,只是使出一成内力,便见他整个身子僵硬,但他却始终未啃一声。

“你是什么人?为何假冒船夫?”我质问。

没想到,我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在场的高手云集,哪能瞒过他们的顺风耳?我此话一出,船上所有的目光皆是放于我与那船夫身上。

他不语。

他又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他骨头的断裂声,但他却仍无发出声音,我暗一心惊,莫非,他是个哑巴?

不由得,我好奇的打量他,却见他突然抬起脸,无声的对我勾起唇角。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笑?怪异?令人心惊?我不知道,只是,我却觉得那个笑,竟是与死亡那样的接近。

他是对着我笑的。

我怔忡,哪知,突然,他身形一晃,挣脱了我禁锢,两手一抛将桨弃开,纵身跳下船,没入江中,久久没有反应。

众人皆惊。

我也瞠目结舌不知所以,这个船夫,好生奇怪。

就在我们众人茫然的时候,突然,一股青烟至船底冒起,青烟很弱,但是气味刺鼻。

众人大惊,“不好,是炸药,大家快跳入江中……”淳于烨一声惊吼,换回了大家的神智,可,与此同时,只听这茫茫大江上‘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船只化为废屑,人影四散纷飞,江水溅起三丈余高的巨浪,我只觉得身上一阵巨痛,生死攸关,我目光凄厉,看向熠他们,可是,他们已然落水难以自保,熠,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我无力的在心祈祷着。

“宁儿……”

突然,一声嘶心裂肺般的嘶叫唤醒了我,挣扎着望去,竟看到惊魂血红的双眸,四目相对,他凄厉的盯着我,“宁儿……”他再唤,我蓦然心惊。

不甘,幽怨,痛苦,挣扎着,他血流不止的身体蓦地跃起,一股鲜血在空中喷洒,“宁儿,别怕!”他说。

“惊魂!”我大叫,他想干什么?只见他的身形不顾一切的向我跃来,硬生生的将我护进他怀中,宽厚温暖的怀抱,为我挡下那再一次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宁儿,别怕,我保护你!”他对我绽开一抹温馨的微笑,“惊魂?”眼泪无声流出,看着惊魂脸慢慢失去血色,渐渐的,他的眼闭上,唇边,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仿佛还在对我说,‘宁儿,别怕,我保护你’!

他拥着我的手臂,蓦地松动,他的身子沉沉滑入水中,船没了,人没了,江水隐隐浸上了一层血色,我的心沉了,“不,不要,惊魂,我不要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要……”惊魂啊,不要,不要这样,我来救你,看着他的身子逐渐变沉,往下沉,玄色衣衫逐渐成为一片乌黑,修长的发丝如孤零零的水藻般在水中飘荡,我伸手去抓,抓住他冰冷的手臂,“惊魂,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手身子随着他的一起往下沉去。

突然,一股力量将我拉住,“宁儿,松开他,快松开,你想与他一起死吗?”我回头,是香如夜,他紧紧抓着我,目光如炬,“如夜,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我不能抛下他不管,我不能,如夜,你快放开我……”我哭道。

“宁儿,你若要执意如此,那今日,我们就一起死……”香如夜温柔注视着我,浅浅勾起唇角,“即使与宁儿死在一起也无怨!”他整个身子靠近,将我纳进他怀中,紧紧不松,我的手依然死死拽着惊魂,三人如一体,更加快了往下沉的速度,可笑的是,这种时候,我们居然不自救,而是一起沉沦,一起灭亡。

疼痛,撕裂般的疼痛撕扯着我的胸口,无法呼吸,紧闭着眸将头埋进香如夜怀中,眼泪与江水融为一体,为什么这么傻?如夜,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可以,逃出生天,你明明不用这样……惊魂,惊魂,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要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以前那样说,是与你开玩笑的呀……

我无声的呼唤,紧紧拽着惊魂的手逐渐无力,滑脱……不,我不要,不要松开,我不能丢下他,拼命的去抓,终于,抓好到了,拽住了他的一缕衣袖,是那样无力,一股旋涡袭来,拽着惊魂衣袖的手臂仿佛被击断般的痛苦,听不到水中的声音,但是,我却感觉惊魂他离我越来越远,我挥动着手臂,寻找着惊魂的身体,怎耐,意识模糊,香如夜的手臂如钳,紧紧将我她轧在他怀中,一起沉沦于那死亡的深渊。

江水滔滔,浪涛翻滚。

无边无际的岸一边,一沙哑的嗓音即将撕破,薄唇干裂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双眸空洞无神。

“宁儿——”

淳于熠一身狼狈,男儿流泪,身子没入江中,拼命与淳于烨挣扎着。

“熠,冷静,宁儿不会有事,或许他只是和我们一样被江水冲到了另一个地方。”烨禁锢了熠疯狂的扑打。

“真的吗?宁儿她真的不会有事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好她,十五年前是,十五年后还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淳于熠痛苦的嘶吼着。

两行血泪流顺着眼角流出,颤抖的双唇,让人心碎。

烨将熠拖到岸上,“熠,宁儿不会有事,她贵人多灾难,十五年前不会死,十五年后一样不会死,三哥……”熠空洞的眼神终于燃起一丝希望,异常的明亮,“烨,你说的对,宁儿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她还没有叫我一声三哥,她还没有叫,怎么能死?”

“对,三哥,宁儿一定不会有事,大哥也不会有事!”淳于烨似安慰熠,又似安慰自己。

“对,他们都不会有事,不会,烨,我们尽快寻找回京的路,回京后,我们就有办法找回宁儿。”

希望燃起,尽管心中痛苦,他们挣扎起身,看着江水翻滚,淳于熠,极不甘心。

“宁儿,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一定要好好的,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好好的活着,宁儿,宁儿你听到了吗?”淳于熠神色激动,不甘,痛苦,思念……

“宁儿——”

痛苦汇集的怨气划破天际,没入水中,惊起一片激浪,淳于烨神色肃然,转而对向那遥远的江面,一行热泪挥洒,“小皇妹——”

声音幽远,回音绕耳,两道颀长的身影久久隔江而立。

“小皇妹——”一声又一声,他们不停的呼唤着,喧泄着……

*

岸的另一边,一双人儿沉沉昏迷,那男子紧紧将怀中女子轧于怀中,纵然昏迷不醒也不曾松开丝毫,他们的衣衫早已被风吹干,长发凌乱,遮掩了他们的脸庞。

而,就在他们的身边,竟然盘卧了一条巨大的黑蟒,它的头足以吞下一头大象也不为过。

这条蛇浑身漆黑油亮,隐隐有银丝勾勒蛇身,它的身子盘了几个圈,看圈的大小与圈数,若展开身形,它足以有几十多米之长,只是,这巨蟒,暂时似乎并无伤害二人之意,它只是静看着两人,莫非,这巨蟒喜欢吞活人?或者,有特殊嗜好?比如说:欣赏活人对它流露出那种生死难安的恐惧?

突然,男子怀中的女子痛苦的嘤咛一声,似乎极为不安。

那黑蟒似乎感觉到了女子的波动,碗口大的墨眼来回的转动了一下,滑稽,恐怖,不知这二人看到这巨蟒的时候会不会被吓死?

难道我还活着?

身上的痛苦令我僵硬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我根本就动不了,“大皇兄,三皇兄,四皇兄……”我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们在叫我……

意识逐渐回笼,羽睫轻颤,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我仍在香如夜怀中,“如夜,如夜,醒醒,如夜……”我的声音有些暗哑,轻晃着身下男子,他双眸紧阖,薄唇紧抿,却是了无血色,“如夜,不要死啊……”心中一痛,我不禁痛哭出声……

“宁儿……不哭……”突然,身下人儿轻轻嘤咛出声,腰上一松,你一只轻抚上我的脸,我身子一僵,停止哭泣,又惊又喜,“如夜,你醒了,你没死,呜……”不知为何,眼泪竟如此之多,心中憋闷,见香如夜无事,这一刻,终于得以宣泄。

“宁儿,不哭,我们不是都活着吗?活着,就好……”香如夜轻声安抚。

“活着好干吗还要和我一起死,呜呜,如夜,惊魂会不会死,他被炸到了,他是为了救我……”说起惊魂,我的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香如夜再次将我拥紧,“不会的,惊魂不会有事,他的命硬的很……”从小到大九死一生的事,他何偿碰到的少?

良久,我的情绪稍稳,两人才起身,身子极为无力,甚至有些虚脱,香如夜目光一顿,握起我的手,蓦然惊觉,原来,我的手一直都不曾松开,手掌紧紧握成拳,而那死死握在手中的,竟是惊魂身上的玄色衣料,半只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