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住他的人,只抓住了他的一只衣袖,我的手缓缓松开,沉默着,眼泪再次滑落,惊魂温柔的笑意犹在眼前闪烁,那轻声安慰犹在耳边回绕,‘宁儿,别怕,我保护你!’

抬起眼睑,望进如夜眸中,“如夜……”

“宁儿……不会有事的,惊魂从小就命硬,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香如夜的话音乍停,抱着我的手臂突然一紧,整个身子开始巨烈的颤抖。

此刻,香如夜定定的望着正静卧在他们旁边的巨蟒。

他与那蛇四眸相对。

久久无声。

“如夜?”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我微动身子,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却被香如夜突然用手捂上了眼睛,“宁儿,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不会,我一定会保你无恙,宁儿……”香如夜语音轻颤,却字字坚定。

他紧盯着那巨蟒,是恐惧,是怨恨,是警备,为何?为何老天要这般玩弄他们,刚刚死里逃生,却让们再次陷入黑暗?

巨蟒的巨大的头颅微动了动,天啊,这是什么怪物?

他们所见过的最大的蟒蛇也不过是十几米长,已经有够骇人,而眼前这条,在他眼前的这条……

它大的不可思议。

“如夜?”我轻唤,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我的心突然跳的狂烈,强大的不安冲击着我的心,挣开他,我的心跳的莫明的狂烈“如夜,你看到什么了?”看向他惊惧的眸子,愕然转身,我顿时面色一窒。

那蟒蛇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恐惧与不安,它再次转动了一下眼珠,巨大的身子微动,摩挲出‘沙沙’的声音。

袖中小柄不知几时出握在手中,银芒滑过,我心中有些低虚,就算小柄刺中了它,我看还不如说是在给它抓痒痒来的更贴切些。

那黑蟒眼珠转动,瞟了一眼我手中的剑,眸露轻蔑,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离奇的蛇类。

“如夜,你说,我们两个加起来,够给他塞牙缝吗?”拽拽香如夜,我颤声道。

“不够,绝对不够,我觉得找一头成年大象给它塞牙缝刚刚够用……”香如夜道,我微讶,有那么夸张吗?

回头看他,却见微笑着看向我,“宁儿,看来,天要亡我们,如果真的就这般死,甘心吗?”恐惧之后,他平静了,还是绝望了?

竟笑的如此随性?无波?

我摇摇头,“不甘心,我要做事还没有做,我的亲人,我的恩师,还有惊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亲眼看到,我绝不相信他就这样命薄……”

还有熠他们……

眸中陡然一寒,我与香如夜相视一眼,“生死由命,如若我们能逃过此劫,定是老天厚爱,若逃不过,成为这蟒蛇的腹中食……

我与香如夜极快的起身,却见那蟒蛇也动了动,仰起脖子,朝我们探过来,小柄轻轻抖动,二话不说,我朝那蛇刺去……

奇异的是,那蛇身坚如金刚,比小柄更坚上几分,我不禁大惊,“宁儿,快收剑。”香如夜急喝。

我迅速收剑,面色煞白,看向那蛇,却见它轻蔑的瞧了我一眼,眼珠转动,白了我与香如夜一眼。

“如夜,你说它会怕什么?他的弱点?”我的声音不可自抑的颤抖着,“宁儿,啊……”香如夜话尚未完,突然,那蛇头极快的袭来,我与香如夜的身子如浮萍般飞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度,二人才落地。

落地,尚未回神,却听香如夜大叫,“不要,宁儿……”声嘶力竭,香如夜只觉得心痛没了自己,眼前一黑,意识陡然消失。

那蟒蛇已然凑近我,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叨进口中。

“师傅……”徒儿我死不冥目。

绝望的泪水滑落,我西域罗刹名震江湖,却敌不过柳万水一人,我武功高强,在这巨蟒面前却缚鸡无力。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却见那蛇口一松,我的身子陡然松落,我暗自心惊,莫非,这蛇还要像猫吃老鼠一样,在吃掉之前将我玩弄一遍?

我心灰意冷,干脆紧闭上眸,黯然认命。

我落于一个冰凉却很柔韧的物体上,凉意传来,我微微蹙眉,感觉面上的压力,我紧咬着唇,等待着噩梦成为现实……

良久,脸上一片清凉,似有物体在轻轻摩挲,心跳的狂烈,身子抖的巨烈,为何我不晕?为何要活生生的面对面着恐惧?

难道我西域罗刹的死亡方式竟是这般?

“宁儿,不要,不要伤害宁儿……”香如夜不知何时清醒,看着那蛇将我卷进它的身子中。

听到香如夜的声音,我陡然睁眼,哪知,映入眼睑,是一片乌黑,冰凉的,潮湿的,却很光滑的蛇皮,轻触着我的面颊……

“如夜……”我绝望轻呼,“如夜,快点离开……”

“宁儿,要死也是一起死,我怎能弃你?”蓦地,香如夜周身火红,包括眼眸,巨大的炽烈感,引起了巨蟒的注意,掌风汇聚,内力凝成一团强烈的火焰,朝蟒蛇袭来……

蟒蛇,不急不徐,蛇身一扭,巧妙的避了开去,那火团所到之处,瞬息引直一片火海。

香如身形踉跄,这一掌,凝聚了他所有的内力,那蛇抬眼看向香如夜,“放下宁儿,放下宁儿……”香如夜突然颠狂,嘶声大吼;见香如夜如此,我微动身形,还好,这蟒蛇不是勒得我太紧,并不窒息,还可以来回转动身体,感觉到我的动静,那巨蟒忽地身形一紧,我便无法动弹,犹如被金钢禁锢般的无能无力,那巨蟒慢慢俯下蛇头,朝我吐出它的红色信子,它是在警告我?

“宁儿,别怕,要死就一起死……”香如夜身形蓦地靠近,与那蟒蛇纠缠,只是,他哪里能是那蟒蛇的对手?

待那蟒蛇失了耐心,蛇尾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将香如夜甩出,香如夜的身子再次被击褪,撞上一棵大树,口吐鲜血,唤了一声宁儿便昏死过去。

我别过头,看他孤寂的躺在那里,眼泪决堤,“如夜……”

我艰难喘息,心中不甘,胸中一疼,口中腥甜翻涌,一口鲜血吐出……泪与血混合,目光紧盯着香如夜昏迷的身子。

如夜,宁儿得你全力相护,死而无憾,只是,宁儿不甘,不甘,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再唤他们一声哥哥……

巨蟒的身子有些微微的松动,我浑然无觉。

“嗯……”忽然,肩上一痛,我痛苦的嘤咛出声,蓦然惊醒,却见那怪物已然咬上了我的肩,那怪物的牙齿与人的拳头大小无异,并且,它尖锐而含巨毒……

难道它要从我的肩膀开始下口?

我瞪大眼眸,惊恐的看着那颗大牙,它并不用力,只是在我肩上轻嚼,我这才蓦然惊醒,我那刺痛,并非是因被咬而痛的,而是,他的一滴口水滴下,灼烂了我的衣服,灼伤了我的肩。

被伤的地方黑青一片,显然是,它的唾液含有巨毒。

仅是唾液便如此厉害,那么,他的牙齿若咬下去,我是不是会瞬息毙命?

痛苦之余,我本能的抬手抚上我的肩,却并未发现,不知几时,他的蛇身松动了许多,足以我的整个身子在他怀中自由活动。

他撤离蛇头,与我相望。

我眼前发晕,踉跄的动了动身子,蓦然惊觉,才发现,它已然松开了对我的束缚,咬了咬牙,起身,愈脱离它的禁锢,哪知,它的身子微动,我便无力向后倒地,我暗暗苦笑,此时,我便是那猫口下的老鼠。

倒下,没有预期的疼痛,而是,它的身子扭成‘S’形,形成一张‘厚垫’将我的身子接下,蛇头再次缓缓伸来,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看来,它要开始第二轮的攻击了。

即如此,我又何必要被它活活玩死,还不如自己了结自己。

袖中小柄嗡嗡作响,小柄杀人无数,没想到,今日,我要亲手用它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毫无疑虑,我朝自己的心口处刺去。

那一瞬间,心已麻木,哪知,握着小柄的手却被它叨入口中,它的力道不大,却使得我无法动弹,它蛇头一挥,我手中小柄便倏然落地,手中一空,它才松开我。

我眸骤然集起恨意,好残忍,莫非,它非要我活生生的随着它的折磨,一口一口将我活吞?

这恶兽。

它望着我,眼珠转动了几下,我狠瞪着它,它眸中突然有了一丝兴奋之意,这恶兽想必是有些年头了,以它的庞大与灵性便可看出。

可是,我的视线却是越来越模乎,看来是毒发了,它的一滴唾液,便比寻常毒蛇强上百倍。

意识消沉,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

柳飘飘命薄,叶飞花立于江边久久凝望,“灵儿,为何要离我而去?”他喃喃自语,心中苦楚,“香如夜,我绝不相信,你已死,我若死了,我怎么为灵儿报仇?”

“教主,柳姑娘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红衣堂主静立于叶飞花身后,这柳姑娘终是没有撑过这滔滔江水,还未上岸,便已断了气。

“烧了吧,把骨灰,撒入这江中罢!”叶飞花淡淡道,“她始终不是灵儿,却与灵儿同样的薄命……”

叶飞花神思痛苦,为何,为何心会痛?

香如夜,你若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叶飞花双拳紧握,眼眸发红。

“他们醒了没有?”良久,叶飞花道。

“回教主,还没有,赵小姐身体很虚弱,尚无大碍,大皇子昏迷不醒一直在说胡话,直喊着雪姑娘,雷公子还算无恙,应该快醒了。”

“宁儿……”叶飞花微怔,宁儿,他一直喊着宁儿,那宁儿怎么样了?宁儿是否无恙?她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眉峰纠结,叶飞花神思凝重,“发出信号弹没有?”

“回教主,已发出了,半炷香内,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红衣堂主道,他们口中的信号弹,是血阴教内部联系的一种信号,血阴教势力广布,无论在哪里,只要一发出信号弹,便自会有教中人相助。

话说裴再生身边的那个小厮在两个时辰内没有看到宁儿回来,他便肯定了小姐猜测,定是柳万水做了手脚,而柳万水得意之际竟没有注意到他,故而,他便适机从绿柳山庄出逃,一路奔去,为了不被发现踪迹,他走了汉路,飞马奔腾,以极快的速度朝京城而去。

第2卷 第25章

黑雾!

一片浓浓的黑雾中,看不到边际,我与那巨蟒拼死撕缠着,他巨大而有力的身子将我紧紧缠住,我一动不能动,呼吸困难,胸口深疼,内力使不出,盯着那恶兽,我眼中满是仇恨的光芒,而它却是用那幅轻蔑的眼光盯着我,那样子狂妄之极,仿佛在宣布着我的无力,我的软弱。

我恨红了眼,想也不想,张口便咬上它的蛇身,明知是以卵击石,我却仍然咬着不放,然而,它似乎真的被我咬痛了,巨大的身躯扭动开来,红色的蛇信吐出,痛苦的挣扎,感觉到它的痛苦,我兴奋非常,越发的用力去咬,不放,死也不放……

它很痛苦,挣扎了许久,突然,见它的身子蓦地拱起,像一座圆形拱桥架在半空,我抱着它的身子,依然咬着它不放松,蓦地,他的身形巨烈一晃,我便如浮尘般被甩了出去,头晕,目眩,身子没入那片黑雾另一头,窒息,窒息的痛,黑雾下面,我看到了无底的深渊,渊中一片漆黑。

孤独,黑暗,无助,恐惧,我不甘的大声吼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惊魂轻浅温柔的笑脸,“宁儿,别怕,我来保护你!”我顿时笑开,我不再孤独了,惊魂来了,伸手,我想要将他抓住,可是,我的手却是穿透他的身子,扑空了,他的身子逐渐透明,再透明,直到消失,“不——”我痛苦的嘶吼。

突然,那无底的深渊变成了滔滔江水。

我逐渐无法呼吸,不要,不要掐着我,我的面前映出肖贵妃铮狞的恶笑,母后,父皇救我,父皇……

没有父皇,没有母后,水中,我无助的挣扎,喉咙里是灼烧的痛,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感觉自己在巨烈的拼命喘息,却是那么无力,难道我要命绝于此吗?

好累,想要放弃,不再去呼吸,意识散乱,轻松多了,什么都感觉不到,突然,一股腥甜湿润划过我的喉咙,顿时,我贪婪的吸取那湿润的来源,一口,两口,直到自己满意的嘤咛一声,才算停止,“宁儿,别怕,有我陪着你!”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拥住,我看去,看到的是香如夜恍若天人的脸庞,扑进他怀中,我嘤嘤哭泣,我与他一起沉沦于那江水之中,随波逐流……

突然,一团巨大无比的黑色向我们慢慢游近,我蓦地瞪大双眸,不要,不要,你这恶兽,怎么还是不放过我们?

那黑色的巨蟒扭动巨大的身子,灵活的将我们卷进他的身体中,逆流而上,直到上了岸,它将我们狠狠甩出,摔落于江岸上,胸中积水因受到冲击而吐出,我缓缓张开眼睛,看到那蛇得意的对着我笑,然后,它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近……

“啊,不——”

我惨叫一声,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恐惧的泪水流出,双眼猛地睁开。

“宁儿,宁儿,醒醒,不要这样,宁儿……”意识逐渐回笼,我听到香如夜暗哑的急唤,双眸无神,别过脸,映入我眼睑的是他布满血丝的双瞳,看着我,他满是焦急痛心,“如夜,呜呜……”扑进他怀中,我无助哭泣,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宁儿,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颤抖,紧张过后的释然,使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宁儿,你发烧了,一直在说胡话……”香如夜紧紧拥着我,狠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宁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如夜,我怕,我好怕……”在他怀中,紧闭着眼睛,感觉他有力的心跳,宽厚的胸膛,原来,这就是依靠的味道,原来,这就叫做温暖,在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胸膛依靠取暖!

“宁儿,不怕,有我,我会保护你,不要怕,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香如夜紧紧抱着怀中人儿,喃喃低诺。

“如夜,那大蛇呢?”想起那蛇我依然后脊发凉,浑身悚悚然。

“宁儿不怕,不怕,那蛇已不在了,宁儿,已经没事了!”

香如夜暗讶,莫非是有人帮助他们?他醒来时,宁儿已经躺在他怀中,她的肩头被敷上了草药,她昏迷着,不安的说胡话,他才发现,她发烧了……

听他如是说,我心中一松,放心的靠进他怀中,才感觉到口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腻味儿,这味道令我微微作呕,这种不适令我微微蹙眉,“宁儿,哪里不舒服……”他慌乱的探上我的额头,我却看到受伤的腕,血渍浸湿了包扎。

“如夜,你的手……”我一把抓住他的腕,看到那粗简的包扎,疑云漫上心头,却见他慌乱的挣脱开,“宁儿,不小心划到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他轻浅一笑,为我将身上衣衫紧了紧,我这才发现,他只着中衣,外套却为我裹在身上。

“如夜,谢谢你!”

望着他,心中感动,“傻瓜!”他微嗔,见他将旁边的火堆再加上干木枝,火焰越发燎旺。

“宁儿,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很快回来!”他放开我的身子,让我靠在一颗大树上,小心叮嘱。

“嗯!”我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点点头,微应了他一声,努力驱走身上的倦意,他的身体跃起,施展轻功朝远处飞去。

此时太阳偏西,显然已是午后时分,打量此地环境,森林密不透风,太阳光也是透过茂密的树枝间隙照射过来的,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茸茸草丛,很柔弱的青草,燃起的火堆给这周围罩上一层暖意。

我们不是在江边吗?

摸上自己的肩,已经被上药包扎过了,只有轻微的疼痛,那大蛇呢?它怎会放弃到口的食物,难道是有高人相救?

摇摇头,开始盘腿打坐,将自己知悉的内功心法一一在心中暗过一遍,感觉身体由内而外的有一股暖流来回流动,身子也越来越轻松,我的内力浑厚,疗治区区风寒自是不在话下。

隐隐听得有气息由远而近,应该是香如夜回来了,我张开眼睛,眸光已经较刚才到清明了不少,看来,是风寒有所好转。

果然,只见他疾速奔回,走近,我才看到他手中抓了两只野兔。

我这才恍然,原来,他是去找吃的了。

他的身形落下,“宁儿,饿了吧,我们烤兔肉来吃!”他微笑道,一手抓着两只抵死挣扎的兔子,一手抚上我的额头,“啊,宁儿,太好了,终于烧褪些了,感觉怎么样?你知道吗,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一直在说胡话……”察觉我的情况比方才好要好些,他顿时眸露惊喜,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堆红果,放在我怀中,“宁儿,这附近都没有水源,还好我找来了一些果子解渴。”

“没有水源?”

拿起手一枚果子,它核桃般大小,通体晶莹剔透,里面似有液体来回流动,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没有水源我们喝什么?这果子,也是如夜刚刚才发现的吧?

目光不由的落在他受伤的手腕上,两天里没有水源,想起自己迷迷糊糊中似乎吸取那腥甜的液体,该不会是……

他不作痕迹将手腕避开我的视线,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望着我,“宁儿,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回去的路!”

“如夜,你给我喝了你的血?”眼中泛起泪意,望着他,心跳的厉害,是感动,是温暖,还是……

“我……”他微一顿,“宁儿,别哭,这两天你一直昏迷,烧的厉害,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抚去我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剥开红果,将鲜嫩的果肉送进我口中,“宁儿,先吃个果子裹裹腹。”

他开始着手处理那两只兔子。

他嘴唇干裂,苍白,嗓音沙哑异常,显然是因却水而造成,心中一动,将红果剥开送至他唇边,“如夜,你也吃,润润喉咙。”

他微怔,既而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握上我的,将果子吞下,感觉他满足的轻喟一声,我又一剥了一颗给他,“如夜,这许多果子不吃会坏掉的,多吃点。”

他的眼神越发炽烈柔和,我微赧,脸色微微泛红,别开脸,不去看他。

他将剥好的兔子架在了火上,来回的翻烤,我灵机一动,把那红果的果肉涂在上面,接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我贪婪的深嗅,“好香啊,如夜……”

“呵呵,宁儿,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小馋猫,若是被别人看到堂堂女魔头原来只是一个贪婪的小丫头片子,不知会不会惊掉大牙……”

香如夜轻笑调侃,因吃了红果他的唇不再那么干裂,望着他的笑,不禁失神,此时的他,很美,那白皙的皮肤,明若星辰的眸,闪闪发亮,依稀想起温香楼里他温婉恬静的模样,心中一动,轻唤,“祥云……”望着他,我逐渐失神迷离……

他微顿,既而,笑意越发魅人,“宁儿……”笑望着我,他轻唤,我色心又起,伸手,轻轻用力一拉,他的身子便柔顺的顺势倾了过来,贴近他,感觉他突然紊乱的呼吸,我笑意更深,四目相对,迷醉以及,两唇相贴,浅浅戏吻……

良久,两唇分离,看他越发迷醉的眸,我坏心道,“如夜,我们的兔子要烤焦了!”

呃?

他顿时大窘,身子撤离我,转身继续去翻烤那兔肉,兔子肥的流油,随着熟食的程度,油水滴入火中,溅起点点火星子。

我抓起干枝加进了火堆,火光更旺,映红了我们的脸颊。

这一刻,安静,祥和,“宁儿,如果能够永远留住这一刻,就在这里,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他突然道。

我微微一怔,看向他无瑕俊美的脸,“如夜,谢谢你!”谢谢你舍命救我,谢谢你陪我一起生死,谢谢你割腕喂血,谢谢你真情至性。

我明白他的情,回想那日他一曲凤求凰,放在此时情景,不禁激起我心中阵阵涟漪,我抬眸,看他眸若春水,含情脉脉。

“宁儿,如若有着一日,你能够与我隐世于林,一世一生,过着逍遥日子,与世无争,每天弹琴助兴,把酒当歌……那该多好!”

“如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真是好!”伸手,握上他的。

他身子微僵,微讶,然后是不可言喻的欣喜,“宁儿,你……”

“如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由其是我,亲人冤死,身负血海深仇,亲人失散分离,对面却不能相认,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开心过,也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坦开心扉与人诉说心事过,如夜,如若有着一天,我能为亲人平反昭血,定当找一个知心人与我一起过那隐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宁儿,如若能够出去,我定当与你同甘共苦,并肩而行,不论生死都不要分开,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