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碧湖娇荷的好时节,天下第一楼内宾客满座,大家谈的不再寻常百姓话题,而是,无不与江湖四绝,以及最近江湖又新掘起一个神秘组织有关。

“大家都听说了吧?听说雪阳宫也复出江湖了,那个声景啊,很是威风凛凛,虽然红花楼一年前出现过一段时间,可后来不就又没有动静了吗?如今就是数暗门与血阴教最为猖狂,这雪阳宫一出来啊,这下,可就有热闹看了!”这说话的不知是哪个门派弟子。

“威风到是威风,只是,听说那雪阳宫宫主,竟是一位有着绝色之姿的妙龄女子,长的那个美呀……”另有人附合,惹事得楼中满座宾客侧目。

“嘿嘿,美有什么用?她若能是降服那大魔头,我们就奉她为武林至尊!”另有人斥道,细看这人不过三十左右,头上罩了一块青色纶巾,粗眉大眼,络腮大胡,倒是颇有几分粗犷之态。

“对,魏三哥说的没错,想这一年来,那大魔头血洗武林,众人束手无策,若是真能遇上一个强者,降服了他,倒是众望所归。”

“我看够悬,你们知道那大魔头是什么人吗?他以前本是血阴教主香如夜,本来就非善类,他不仅武功厉害,而且还是江湖四绝暗门的门主,他的血炎神功已经是炉火纯青,曾经这套魔功是血阴教前任教主临终前交于他的,据说,那血阴教历代教主,都无一人炼到到血炎神功的最高层,可是,他却做到了。”

“一年前,我们大伙在绿柳山庄都见过他,那时,他神采飞扬,气韵过人,着实是位美不可言的妙君子,而且呀,那个时候,他便与西域罗刹相好了,知道他为何一夜白发双眸如血吗?”那人语气一转,卖起来了关子,听者却是急了,满座催促。

“当然是相思成灾了!”

……楼中客人将酒楼当家了戏场,戏说当今武林,楼上,上官凌与一位白衣男子相对而坐,一年前,这里本来日日有寒陪伴,那时的他们把酒当歌,虽然江湖隐患不断,但是,却也是乐得快意,而如今,江湖翻天覆地,日日血雨腥风,雪宁儿的离去,给他们这些相关的人带来无尽的怀念。

上官凌对面那白衣男子,面容俊雅,身形清瘦,脸上再无从前明媚,唯一让人放得下心的,便是那双闪烁着坚韧神采的眸子。

这人,正是淳于熠。

宁儿的离去,让他再次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境地,随着一年前的那场变故,裴府因为受到了整个江湖人士的排挤,已经家败,裴再生不知去向,雪鸾也不知去向,裴府上上下下的奴仆下人皆都解散流离。不光如此,京城第一酒楼兰花居与第一茶楼洞庭春也相继关门大吉。

他找不到关于裴府的一顶点儿消息。

甚至与裴府相关的兰花居与洞庭春也是如同从人间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据说宁儿落崖后,有人看到有一位带着银制面具的人,随她一起坠崖,那崖深不见底,根本就没有通往下面的方法与途径,故而,他们根本就无法证实他们的尸体,然而,潜意识中,他与炫,烨都是不愿承认宁儿已经死了。

那陷害宁儿的柳万水,千万个该死。

如今,至从一年前事发后,柳万水便消失于江湖中,再没了他的音信。

“凌,还没有伯父的消息吗?”

良久,熠从满楼宾客的‘江湖佚事’中回过神来,双眸望向对面越来越消沉上官凌,一年前失踪了许多人,包括自动退位的武林盟主上官流云。

上官凌摇摇头,眉宇间是浓浓化不开的忧愁,听到楼下宾客又谈起雪阳宫,上官眼前一亮,散发出异样的神采,“熠,你知道吗?我路过五花镇时,恰好碰上了雪阳宫一众,并且见到了那雪阳宫主,熠,那位宫主的身形气韵与雪宁儿非常相似,只是,她戴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终究不是雪宁儿,她没有雪宁儿的顽皮之态。”她那双纯洁如初生的婴儿般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吗?或许,她真的是我的宁儿呢!”熠喃喃失声,“我的宁儿福大命大,或许,她根本就没死,只是换了一个环境生活,死亡森林那么可怕,她都能活着出来——”说着,熠的眉宇间罩上了层异样的希冀之色,眸中却是泪光莹莹。

上官凌微微皱眉,“熠,你与炫对雪宁儿都异常喜欢,她的离去使得你们一下子痛苦非常,甚至是一年多了,仍然还沉浸在思念中无法自拔,这其中有何原由?我绝不相信你们对雪宁儿存有男女之爱,我不信,告诉我,为什么?这其中有何原由?”

熠抬眸看了上官凌一眼,无奈苦笑,“这是我们与宁儿之间的秘密,不得她同意我若说出来,宁和会不高兴的……”宁儿,她还没有叫她一声三哥哥呢!

只楼下喧哗不断,人声鼎沸,将上官凌与淳于熠的目光又都吸引过去,有人道,“其实,那大魔头也不是见人就杀,他所杀的人,全都是一年前围杀过西域罗刹的门派,那些门派如今大多数都死亡惨重,幸好当时少林寺没有参加,只是送来贺礼,才幸免于难,而且,当初那些帮助过西域罗刹的门派皆是毫发无伤,比如说丐帮与华山派,以及那上官流云的独子上官凌。”

“不错,听说,那丐帮的少帮主洪无行与西域罗刹交情不浅呢……”正在众人说的起劲的时候,天下第一楼的大门外停下了一行人,他们尽数白衣,男的着银制面具,女的轻纱遮面,不错,这行人,正是刚到京城的雪阳宫一众。

楼中,所有人皆将目光定格在他们身上,其中一位白衣男子上前,举步踏入楼中,对那上前的小二哥冷声道,“告诉你们的掌柜的,这间酒楼雪阳宫包了,其他闲杂人等全部离开。”

顿时,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雪阳宫?他们就是雪阳宫,我们惹不起,兄弟,我们走吧!”宾客中有些怕事的已经开始自动离开,也有一些想要留下看热闹的,也有不服的。

“凭什么?雪阳宫吗?哼,如果雪阳能把铲除暗门的话,别说让我魏老三给你们让出酒楼,就是以后见面自动磕头让道都行!”

白衣男子的目光转向那魏老三,此人五大三粗,却是不乏正义之气,随即也没有计较他语气不善,径直对那小二道,“你们掌柜的呢?”

“在此!”

上官凌在楼上一早就发现了他们正是昨晚在五花镇遇上的雪阳宫众人,一时,他心中竟是有几分期待之态,期待什么?兴许是想要见见那与雪宁儿极为相似的女子吧?

上官凌楼上说了一声,然后便疾步朝楼下而来,白衣男子一见上官凌,正是昨晚他们遇到那位公子,心中惊讶,“在下便是这天下第一楼的老板,阁下打包下这里,打算住多久?”上官凌不问其他,而是问他们住多久。

白衣男子正是那金级别日殿主,当下,他便回道,“少则一月,多则数月!”

上官凌一听,也不再问别的什么,而是对酒楼中一众宾客道,“客位,不好意思,大家都听到了,这酒楼已经被雪阳宫包下,今天这顿酒,大家不用付钱了,就当是在下请客的吧!”

白衣男子不料这位黑衣公子如此大方,当即微微一愣。

楼中宾客见如此情况,也都没了看好戏的情趣,都一一朝外走去,那魏三至日殿主身边,冷哼一声,才离去,日殿主也不生气,只当充耳未闻。

众人离去,整个酒楼中顿时一片清静,小二将酒楼中客人用剩的酒菜撤下去,不多时,酒楼便已经是一片清爽干净,白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才到门口说道,“请宫主歇息用膳!”

紧接着,宁儿与惊魂才率先行进酒楼,然后是雪阳宫四十余众。

淳于熠,立于楼上屏栏处,定定的看着宁儿,眸中狂喜异常,一时,竟忘了周遭一切,只是痴痴盯着她。

宁儿走进酒楼时,便感觉到了那一道灼热视线盯着自己,抬眸,朝楼上看去,便对一双灼热而异常兴奋的眸子,她微微一愣,即而有些慌乱的别开眼,“魂,他是谁?为什么盯着我看?”宁儿只用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他是当今三皇子,以前与宁儿交情不浅!”惊魂如实回道,宁儿一听,顿时心对楼上那位公子也增了几分好感,当她的目光放到上官凌身上时,她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喜悦之意,使得上官凌微微一愣。

安排了房间,小二将饭菜送他们的房间,宁儿与日殿主,星殿星,木堂主,水堂主以及惊魂在一起用罢膳,宁儿正待休息,却听楼下一阵吵闹,紧接着,一个声音便传来,“宁儿妹妹,宁儿妹妹……”

来人正是肖乾,他跟着雪阳宫的轿子奔过来,嗓子已经喊得有些发哑,姿态狼狈。

见此情形,雪阳宫银级别的宫人顿时上前将之拦住,“离开!”一位宫人冷冷开口。

“宁儿妹妹,宁儿妹妹,你听到了,是哥哥呀,宁儿妹妹,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宁儿妹妹,出来见见我——”

“离开!再不离开,就拧断你的脖子。”那宫人狠狠威胁,“不,你们杀了我好了,我要宁儿妹妹,见不到宁儿妹妹,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离开——”

“我——”宫人有些恼了,正要出手教训肖乾,一旁的上官凌与淳于熠却是急了,正待开口劝解求情,却听一道清柔的女声响声,“住手!”

众人一看,说话的正是雪阳宫主雪宁儿。

宁儿立于楼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宁儿妹妹,你终于肯见我了吗?宁儿妹妹,我知道你是宁儿妹妹,,呜呜——”说着,肖乾便又哭了起来。

肖乾的话,使得淳于熠与上官凌皆是热血沸腾,均是满怀期待的看向宁儿,希望她能取下面纱,希望她是她!

却不想宁儿只是眨眨眼睛,眸中有些歉意之态流露,“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宁儿妹妹!”

柔柔的,轻轻的,却得三颗满怀希望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宁儿妹妹,你以前就不喜欢我,你不认我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宁儿妹妹求求你,告诉我,你没死,你还活着,宁儿妹妹,你看看他,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喜欢三皇子的,你看——”肖乾有些颠狂,满脸泪水,一把拉过熠,对宁儿道。

宁儿微微一怔,暗道,原来,她以前喜欢这位三皇子呢!

不由得多看了熠几眼,然后避开熠灼热与满怀期待眸色,她别开脸,“你认错人了。”她淡淡说罢,便转身离开。

“三皇子,她是宁儿妹妹,我确定,她一定是宁儿妹妹,三皇子,她真的是,宁儿妹妹没死,呜呜——”

肖乾泣不成声。

*

“魂,为什么不让我掀开面纱示人?”宁儿心中有些伤感,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她心中异常不好受,似乎他们的伤感传染给了她。

“宁儿?”惊魂微微惊讶,眸中微微一黯,道,“宁儿,你若想掀开面纱,就掀开吧,想与他们相识,就相认吧!”

他不能禁锢宁儿的希望,他们还怕什么?就算世人知道西域罗刹没死,那又怎么样?至于那个人,那个为了宁儿疯狂成魔的人,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宁儿突然感到心中烦乱,“魂,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她语气轻柔,带着微微乞求。

“宁儿,有事叫我!”

惊魂微微一愣,心中苦涩,一年来,这是宁儿第一次提出要他离开,果然,就算她失了记忆,她都是那个心中另有深爱的宁儿,他,在她心中,不过是一时的依赖罢了。

宁儿呆呆看着心动落没的身形离开她的视线,心中的伤感烦恼更是加深了几分,“我到底遗忘了多少东西?”她喃喃自问,浓密的羽睫轻颤无助,脆弱,令人心疼。

‘砰砰砰’三声敲门声响起,宁儿以为是雪宫人,随口道,“进来!”

来人推开门,缓缓步入,宁儿始终没有抬头,而是等待对方开口。

对方将房门合上,轻轻来到宁儿面前,立于地上,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凝视。

久久听不到来人开口,宁儿感觉诧异,不禁抬眸看向来人,一瞬间,她不禁愣住。

“在下淳于熠,冒昧拜见宫主!”说罢,淳于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宁儿神色,等待着她的回话。

“请坐!”

宁儿看着眼前男子,眼神柔和,许是因为魂告诉她,他曾经与她是朋友,所以,她对他不禁没有敌意,还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她瞪着清澈的眼神看着淳于熠。

淳于熠在宁儿对面坐下来,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宁儿微不自在,别开眼,却听淳于熠道,“宫主,在下有个冒昧请求!”

宁儿一听,看向他,“请讲!”这下,换宁儿仔细的打量起了他。

“宫主可否摘下面纱,让在下一睹圣颜?”

第3卷 第5章

面前的人,脸庞瘦削,长发披于肩后,望着自己的眸若繁星般散发着夺人的神采,隐隐带着几分渴求与期待,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宁儿不禁在他脸上多留连了片刻。

宁儿微有些犹豫,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一时有些无措。

“宫主可有何为难之处?”熠试探性轻声发问,看向宁儿的眼眸越发柔和。

宁儿无声的摇摇头,表示她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见此,熠眸中一亮,禁不住抬手,慢慢抚上宁儿的面前的轻纱,想要将之取下。

宁儿定定的望着面前男子,任由他动作,而熠,见宁儿不反对,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肖乾说,他肯定她就是宁儿,凌说,他也觉得她们极为相似,而他,不甘心,他定要一睹她的容颜,他冒昧前来,哪怕面前女子不是宁儿,他也要看清她的面容,哪怕为之付出的代价,是被雪阳一众敌视也无所谓。

江湖四绝,无一好惹,更何况,他们重出江湖的意图世人不明白。

他手中动作很轻,触碰上那柔滑的轻纱,巧妙的将之解开,顺着他的动作,那轻纱缓缓脱落……

时间,静止了。

熠瞪大眼睛,久久无言,泪水汹涌而出,顺着他的清俊的脸颊静静流淌,他的胸口巨烈的起伏着,身子强烈的颤抖着。

房门被推开,上官凌与肖乾立于门边,看着屋中情形眸露狂喜之色,“宁儿妹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果然没死,呜——”

肖乾率先跑了进来,在熠之前,将宁儿拥进怀中。

*

西凉国皇宫。

御书房。

“两位丞相,监国大人,你们是我国重臣,朝中大小事务你们均有权力干涉对不对?”明黄色的龙袍,龙靴,俨然是帝王象征,他气宇轩昂,神采不凡,面庞更是美若天人,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西凉国君姬水臣,再一看,他不正是那风流倜傥,神韵出众的采花大盗江采花么?

而他口中的两位丞相与监国大人,正是寒星,烈炎,辰月。

寒星,一身藏青色蟒袍,剑眉星眸,神采更胜一年前,他身为右丞相,位居左丞相烈炎之下。

烈炎,人如其名,一身火红官袍,气势不凡,双眸暗含慧黠之势。

而辰月,青色锦袍,上面刺有芙蓉金花,华贵异常,他,正是西凉国的监国大人。

这三人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势力颇大,又是红花楼的三大堂主。

此时,他们却是眉峰紧蹙,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的皇帝语出何意?当下,相互之间交流了一下只有他们之间才看得懂的眼神,辰月微微一笑,恭敬福身,“恕臣等愚钝,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哈哈,不怪不怪,朕言下之意是说,这一年来,朕一直无心朝政,从不上早朝,日日莺哥燕舞,几位,你们身为重臣,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想法?”他语态轻佻,暗含狡黠之态。

想法?他们能有什么想法?莫不是这皇上无事找事,想要找个借口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可没忘记,这一年来,皇上想要出宫,是他们硬强行将他留在宫中,皇上想要退位,是他们强行制止,莫不是,今日,皇上有心报复他们?所以,无端端的给他们按个什么罪名,要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当下,三人均慌了,齐齐跪地,“皇上明察,臣等三人对皇上,对西凉王朝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这皇上一听可就乐了,“三位爱卿平身,朕当然知道三位对朕,对西凉国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正因如此,所以,朕才说,朕荒废朝政,昏庸无能,而寒王殿下倾心倾力,才更是具有一国之君之风范,而三位又是朝中重臣,自是有权力,有办法说服满朝文武,废旧立新,岂不是国家之幸……”

顿时,寒星三人均是头大如斗,原来,说来说去,他们尊贵的皇上是拐弯抹角想要退位,只是,寒王殿下不同意,他们也没辙。

江采花却知,而今唯一能够让他自己退位的办法便是满朝文武的力量,只要满朝文武一起支持‘废旧立新’让他退位寒继位的话,到时,寒不想登基,也没办法。

正在三人为难之时,只见寒王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显然,他是刚刚听到了皇上之言。

“皇兄,你想的果真是好办法呀,利用满朝文武来达到你退位的遐念,不错,非常不错,如果,能把你的心事用在国事上,我朝定能繁荣昌盛。”易水寒怒视江采花,眼中是浓浓的无奈之色。

他这个哥哥,又是背地里鼓动臣子助他退位了,还不惜把自己说成是昏庸无能的昏君,他当真哭笑不得。

如今皇帝虽是皇兄,可是,大权却是全权在他手中,他推都推不掉,而那每日繁重的政事,更是逼得他疲惫不堪。

“皇弟言之过甚了,哥哥我只是提个好的建议而已,皇弟你聪慧过人,气宇不凡,更聚帝王之气,哥哥我……”江采花嬉皮笑脸。

“皇兄!”易水寒闻言顿时面色一沉,厉声喝斥,使得江采花话音乍停。

他从未见寒发这么大的火。

只见易水寒面色冷凝,怒视他,“皇兄,你身为一国之君,出言不羁,哪有一点儿皇上的样子?幸亏没外人在场,若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也这样说吗?皇家威信何在?颜面何存?”易水寒眸光犀利,盯着江采花笑的满是无辜的俊脸,几欲喷火,要不是顾及到他是一国之君的份上,他真想上前揍他一拳,而,一旁的寒星等人,则是暗暗为易水寒叫好,这皇上除了寒王,没人敢如此喝斥。

“那正好,皇弟,朕求之不得,这身龙袍,朕现在就脱下来,退位以后呢,这王爷的位置呢,朕也不要,嘿嘿,隐雾宫可比皇宫舒服惬意的多。”

“皇兄……”易水寒感到无力,他每天处理那些政事不说,还得为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哥哥操心,真是疲累不堪,刚刚接到了上官凌来信,信中消息使他本来欣喜非常,揣着信,来找皇兄,想要将那个好消息告之,没想到,刚一到御书房,便听到皇兄又在鼓动寒星等人助他退位。

一年前,皇兄为宁儿以身挡剑,险些丧命。

这一年来,皇兄虽名为皇帝,却无一日心在国家朝政之上,他日日莺歌燕舞,手执白玉箫,就连睡觉都不曾松开一下。

那箫,是雪宁儿的。当天,皇兄从雪宁儿手中拿过这箫时,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寒,别再为难哥哥,一年前,没了她,哥哥的心也随之不在了!又如何能当好这皇帝?寒,你若当真为哥哥好,为西凉王朝好,就答应哥哥当了这个皇帝吧!”

知道寒的为难,江采花本来如玉的面庞突然罩上一层哀伤之色。

见状,大家都知道他是又想起了雪宁儿,一时都缄默无语,唯有易水寒突然扬起轻笑,“皇兄,若是她还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你是否答应好好的当好这个皇帝?”

易水寒语出,寒星等人皆是震惊非常,他们知道,寒王从无戏语,他说的如果,十有八九是真的。

哪知,江采花却不以为然,“寒,如果她真的还活的好好的,别说是当皇帝,就是下辈子还当皇帝我也愿意,可是,必竟,她不在了……”

他落寞以及,伸手拿出白玉箫,喃喃道,“你们可知,她有多少苦楚,她身为清龙王朝长公主,却无法与亲人相认,她明明善良,却要被人陷害围杀,她爱香如夜,却偏偏死在香如夜手中,她……”说到此,江采花语气不禁有了一丝哽咽,只是,易水寒众人却是惊讶异常,只因那句‘她身为清龙王朝长公主’。

“皇兄,你说宁儿她是……”易水寒有些懵。

“不错,她是清龙王朝的长公主,她本名淳于康宁,她手中持有当年南宫闱的玄铁令,可以号令玄甲军,并且,那裴府,裴再生名为她的叔叔,实为她的属下。”江采花手捧玉箫,双眸含情,轻声缓语,心中反复闪过宁儿的一颦一笑。

“原来,原来如此,当初皇兄让我放弃对清龙王朝下手,让寒星不得伤害皇子们,就是因为知道她是清龙王朝的长公主?”

易水寒心中是异常震惊的,然而,他知,皇兄所说,都属事实。

玄甲军。

人人惧怕三分的玄甲军啊!

宁儿手中竟有玄甲军,那么,她隐瞒身份,不与亲人相认,显然是运筹帷幄,处心积虑,想要夺回她清龙王朝大权。

易水寒愣愣的,“皇兄,你怎知她身份?又如何知她手中有玄铁令?”

江采花闻此不禁眸色一柔,面色微红,手掌来回抚摸玉萧,“知道便是知道,何来那么多原因?”

“皇兄,除此之外,你可知,她可还有别的身份?”易水寒试探一问,却不想江采花眸色一沉,又漫上一层哀伤之色,“不论她还有何身份尚所为人不知,可是,她已经不在了,离开了,不是么?”

易水寒无声摇摇头,从怀中拿出那封信,交于江采花手中,“皇兄,看过信,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江采花疑惑,寒星等人却是猜透一二,不禁隐隐有了几分欣喜之态流露。

江采花缓缓将信展开,片刻后,他不禁面露狂喜之态,几丝晶莹水雾漫上眼眸,双臂颤抖不已,回过神来,他将信纸一扔,扬声道,“寒,帮为兄处理朝中事务!”丢下一句话,他便扬长而去。

瞟见寒星等人满眸疑惑与猜测,易水寒神秘一笑,将信纸交于他们,不禁开怀,朗声大笑。

那信中内容,正是上官凌告诉易水寒雪阳宫复出江湖,而那雪阳宫宫主,正是雪宁儿,只是,信上提到,宁儿似乎记忆全失。

江采花看过信,一年来的痛苦与煎熬瞬息化为满满的幸福与憧憬,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他要时时的伴在她身边,保护她,守候她。

江采花驰骋出宫,易水寒等人立于宫楼看那逐渐远去身形,唇角含笑,“相较于将皇兄困于这宫中一生不快乐,还不如放任他遨游江湖来的好!”易水寒轻声呢喃,“谁说只许皇兄出宫逍遥?”他眸中一亮,却使得寒色等人面色微变,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