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人中,要有两人留在宫中处理事务,一人随我一起出宫,你们自己看着办!”易水寒笑的有些恶劣。

果然,寒星三人顿时头大如斗,有其兄必有其弟,他们早就知道的……

寒星等三人相视一眼,彼此一个眼神交流,瞬息间同时施展轻功朝对面朝阳宫掠去,易水寒无声轻笑。

片刻间,方见寒星稍有领先掠上那朝阳宫顶端,而烈炎与辰月却是与他相较稍慢了那么眨眼间的一顶点儿功夫,便垂头丧气的返回易水寒身边,“臣等留在宫中为处理政事!”

寒星紧抿薄唇,面色正经,眸中却是有丝暗暗的得意之色,“属下随主子一同出宫!”

辰月与烈炎气的牙根痒痒,好不容易一次出宫的机会,却没有争取道,他们怎么能不恼?

“炎,月,你二人留在宫中,一明一暗,监视秦汤与一众大臣,他们明为忠臣,暗地却相互勾结,如今我与皇兄皆离皇宫,他们必定会趁机作乱,你二人可知该如何处理?”

易水寒转身,面色一正,沉声说道。

烈炎与辰相视一眼,他们就知道,寒王就算是人要走,留下的摊子,也照样让人吃不消。

“最近武林中兴起一个神秘组织,他们自称血衣门,而秦汤便是将我国三万大军的军符,献于血衣门,而且其间还不断有黄金,白银,粮草,兵器,战马等无数物资交于血衣门。并且,我们暗中探到,一年前挑拨武林中人围杀雪姑娘的柳万水,与血衣门来往密切,,其间,有一两回还见过鬼面狼君。”

辰月沉声禀报,这些消息,是最新打探到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血衣门的势力到底如何我们不甚清楚,据探到的消息来说,血衣门杀手死士无数,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易水寒隐约蹙了下眉峰,道,“与我红花楼相较如何?”

“不相上下!”辰月毫不犹豫的答道,然而,虽如此,他又话峰一转,颇有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易水寒打断,却见寒星瞧了辰月一眼,接口,“那血衣门主不知炼了什么邪功,异常怪异,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可同时幻化出无数幻影,幻影摆出奇阵,将对方困于阵中,找不到破阵之法,最后被他杀死!主子若与他单打独斗,必败!”

易水寒惊道,“那皇兄呢?皇兄是玉面童子的徒弟,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这个,属下也不能确定,至于那血衣门主到低是何方神圣,武功到底有多高,我们都没有具体了解,只知对方很厉害。”

“我到是觉得有一人可以对付得了他!”一直未曾言语烈炎突然接话,众人皆将目光转移于他,只听他道,“那位血阴教的前任教主香如夜,如今的暗门门主,他的武功可谓无人能及,如若由他来对付血衣门主,红花楼再与暗门相互合作一起对付血衣门,对方必败,到时断了秦汤后路,我们再施法夺出秦汤兵权,诛死与他暗地相勾结的一众奸臣,必可除去隐患,还我西凉国平静安宁。再香如夜只要一知对方与柳万水关系密切,一定会仇视于他,与我们合作,那是必然的。”

“可是,同样武功厉害的还有柳万水,我们似乎还忽略了一个人!”易水寒颇为赞同烈炎提议,只是,对方实力太大,不容忽视,还有一人,他们似乎忘记了。

“主子是说鬼面狼君?”

“不错,鬼面狼君今非昔比,他的武功……”易水寒微一沉吟,如若探来的消息没错的话,鬼面狼君暗中所习的武功叫做《金钢神功》,顾名思义,学会此神功,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鬼面狼君志在清龙王朝,而那血衣门主志在我西凉,他不一定会全力相助于血衣门。”寒星笃定。

*

“主子,红花楼当真也要重出江湖吗?”一人一骑,二人长发在风中飞扬,马啼贼起尘土飞扬。

这二人,正是易水寒与寒星。

“不错,就连一直神秘非常的雪阳宫复出江湖,我红花楼当然也要凑凑热闹,听说那叶飞花,因为一年前雪宁儿落崖,也一直在寻找柳万水下落,想要为宁儿报仇,如若江湖四绝答成一致,联手对付异己,必定异常精彩。”红花楼不仅要复出江湖,而且,他易水寒还要以红花楼主的身份威震武林。

第3卷 第6章

与故人相认后,宁儿干脆就不戴面巾,白衣如仙,素面朝天,发丝飘逸如缎,一年来在冰雪山的调养,因她用了无数珍异宝,异果与奇药,令她的肌肤,也在不知不觉中越的娇嫩柔滑,犹如初生的婴儿,似乎轻点就破,令人面对她时,不禁都对她格外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护在手心的宝。

就连一向对宁儿不甚喜欢,却也没有多少敌意的上官凌,面对这样一个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娇嫩的如同婴儿般纯洁的宁儿,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而相对于如今的宁儿来说,她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当成了朋友。

大家都知道了原来一年前随宁儿一起跳崖的面具人正是惊魂,而惊魂如今却是毒尊的徒弟,不禁羡煞旁人了。

走出那道门,今天是个大晴天,天气甚好,早晨的阳光射入,宁儿不自禁的眯了眼,看向大街上的百姓行人,胸中突然涌起一股亲切的感觉来。

只是一条普通的繁华市井街,却让宁儿目不暇接,她缓缓步出,昨晚大家都喝多了,可能要起晚了,合上门,没有惊动大家,不一会儿,她便融入了那繁华的市井街道。

她的心中怀着异样的兴奋,她每一步路都走的小心翼翼,小脸上满是善意的微笑。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

“卖包子喽,新出锅的肉包子——”

街旁有人吆喝,那热喷喷,香气四溢的味道,不禁吸引了宁儿的嗅觉,她不禁面露领婪之色,目光移处,好看到了那一屉一屉白花花,软绵绵的肉包子。

宁儿不自觉得吞了口口水,模样甚是可人。

“呵呵——”

突然,一声低笑,传入宁儿耳中,本能驱使,她立即朝那低笑声的来源处望去,只是一些个普通来往的老百姓。

宁儿回过头来,却是感觉身后总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疑惑的再次转身,却仍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宁儿心中还惦记着那包子,当下也就没有再多在意身后那莫明的异样,缓缓走到包子摊前,双目发光。这样香喷喷,白花花的包子,如果她带回去,大家一定都很喜欢。

想着想着,她不禁对着那些包子发笑。

那笑容,令晨光失色,卖包子的老板不禁看的有些个发痴,天啊,这女子她,她是人吗?

该不会是九天玄女下凡了吧?

可是,紧接着,令包子老板马上就打消了他心中对宁儿的赞叹。

原来,不知不觉中,宁儿手中已捧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瞬息间香气溢满唇齿间。

她的吃相异常优雅,使得众路人有的驻足观望,大概是大家都没见过一个长相美丽,衣着华贵的小姐当众在小摊前捧着包子吃的情景,可宁儿却始终若无睹,不紧不慢的吃完手中包子,目光又落到摊的笼屉上。

“嘿嘿,姑娘,这包子不错吧?要不要再来几个?”老板热切的招待,眉眼间尽是甜笑。

宁儿微微一笑,点点头,伸手抱起一屉包子,转身,便朝时的路走去,她要将这包子抱回去给大家吃。

包子老板的笑板笑容顿时僵住。

良久的怔愣,那老板终于回过神来,“哎,姑娘,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老板跌跌撞撞追来,可宁儿却充耳未闻,“喂,大家看啊,一个姑娘家,看起来还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吃西不给钱?还抢了我的一屉包子就走,大家快拦住他——”

很快,宁儿便被一众百姓围住。

“姑娘,你怎么能吃人家包子不给钱?”

人群中有人责问。

宁儿眨眨眼睛,红晕逐渐漫上面颊,“可,可是,我没钱啊——”

“没钱你还吃包子?”包子老板气的吹胡子瞪眼,吃他一个包子不给钱也就罢了,居然还抱着他的一屉包子走,亏他刚才,还以为她是天仙下凡。

“我……”宁儿异常无措,看了看周围众人,眸中不禁漫上湿意,转身,将那怀中包子交于包子老板,“包子还你!”

“诶?”

那包子老板一愣,瞥见宁儿眼中泪花,神色不禁一怔,“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啊?你要是为难,这包子送你便是,你别哭,不过,看你像是出生于大户人家,怎么可能没钱买包子?”

“我,我没钱……”小脸通红,低下头,慢慢朝人群外走出。

眼前一暗,一股异香入鼻,抬眸,一张精美绝色的脸庞便映入她眼敛,这人眉眼间温柔无限,唇角浅浅勾起,宁儿一时看的发痴,好美的人儿呀,而且,他还对着自己在笑,刚才的郁闷委屈统统都抛掉了。

只见这人长臂一伸,将宁儿勾于怀中,另一手只随手一抛,一锭黄橙橙的金子便已经落于包子老板怀中,“老板,你的包子,我全要了。”

这人的手笔与大方令包子老板瞠目结舌,这么一大锭金子,别说是要他一顿包子,就是一年的包子,也绰绰有余了呀!

当下,他将包子一一打包好,笑脸相迎,宁儿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人,“宁儿,这包子现在都是你的了!”宁儿觉得他的声音异常温润,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温柔深情,宁儿不禁对他甜甜一笑,扬起一抹友好的笑意,“我们以前认识吗?”不认识的话,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叫宁儿?

却不想那人轻轻点头,“我们以前不但认识,而且,我们还私定终身,换言之,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那人唇角的笑意越发高扬,弯弯的弧度,令宁儿失神,“妻子?”她怔愣重复。

“好了,我们边走边说,我慢慢与你讲!”说罢,二人抱起包子,缓缓朝天下第一楼而去。

“金童玉女!”

“那姑娘是天仙下凡,那位公子定也不是凡人了?”

“他们真是般配!”

--------

身后不断传来百姓的赞美声与议论声,宁儿怀揣包子,不时的侧目看向身边的男子,却总是与男子那含笑的美眸相对。

这男子七彩锦衣华贵非常,整个人散发着脱离尘世的高贵与华美。

“宁儿,我叫江采花,一年前,与你私定终身,我们有信物为证。”原来,这人正是刚刚到来的西凉国君,不,现在该是采花大盗江采花。

说罢,江采花从怀中,拿出那只他一年来抚摸了无数次的白玉箫让宁儿看,“宁儿,如果你不相信,一会儿到了天下第一楼后,你可以向大家求证,这箫,的确是你曾经给我的,而且,你身上还有我送于你的定情信物,一块明黄色的玉佩,上面有字……”此时的江采花,笑的有些狡黠。

“是个‘姬’字吗?”

宁儿已经成有八分相信了,故尔出言打断他接口道,她的确是一枚明黄色的玉佩,那玉很漂亮,可以看出,是男子之物,只是没想到,原来,竟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惊魂说,她有喜欢的人,惊魂口中的他,就是指面前这上漂亮的不像话的人吗?

江采花扬眉一笑,“不错,宁儿记得就好!”

“哦!”宁儿看他对自己不仅没有恶意似乎还很是喜欢,还帮自己买包子,心中不禁对他生出许多好感,心中一想他既然是自己私定终生的对象,对他便愈发亲近起来,可是,转念一想,那惊魂怎么办?想到此,她不禁眉峰紧促,顿时停下步伐不再前行。

“宁儿?怎么不走了?可是累了?”江采花回眸看宁儿眉峰紧蹙,紧咬红唇,心中一疼,这样的宁儿令他心中满是心疼。

却不想宁儿眸中突然罩上一层泪间,望着自己,说道,“可是,惊魂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江采花微微一愣,心中一黯,面色却是依然温柔含笑,“宁儿,血阴教的惊魂护法吗?”

宁儿茫然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叫惊魂,他对我很好,我不想没有他……”她不能负了惊魂,不能让惊魂伤心,而且,她喜欢他,没有他,她会很难过。

“唉——”

江采花轻叹一声,“傻瓜,走吧,再不走,等回去了,包子就要凉了。”

江采花面带微笑,心中,却是五味翻肠,宁儿喜欢惊魂,那香如夜怎么办?她果真是如信中所讲,没了从前记忆。

------

“还没有找到宁儿吗?”熠懊恼无比,他不该贪杯的,宁儿没了记忆,虽然身怀武功,可是她如今的性子单纯的怎能令人不担忧?

“没有!”上官凌同样懊恼的摇摇头,“惊魂与雪阳宫已经出去寻了,我大家再出去一起寻找,一定要将宁儿找回来!”

正待大家要出发,突听肖乾大叫一声,“哇,宁儿妹妹,你怀里抱着什么?好香——”

众人一惊,方见宁儿怀中揣着一个大布袋,模样滑稽至极,而且,她身边还跟着一人。

“啊?宁儿妹妹,你怎么和采花贼在一起?他有没有欺负你?”肖乾扑上来便拥着宁儿来回端看,还不时的瞪了江采花几眼。

“采花贼?那是什么东西?”

宁儿眨眨眼睛,不解的望着肖乾。

呃?

不采花颇为尴尬。

“采花贼就是采花大盗,专门欺负良家女子的坏人!”肖乾有些个义愤填膺,在他意识当中,宁儿妹妹便是受害者,至少,她曾经被江采花掳去,十有八九被占了偏宜去了,可是,越是这样,越是令他心疼她,“宁儿妹妹,你以前就被他欺负过……”肖乾眼眶发红,紧紧拥着宁儿,不肯放手,宁儿自是不知肖乾心中所想,呜咽一声,哀道,“呜——你弄疼我了,包子要凉了!”

“包子?”

肖乾一听自己弄疼了宁儿,当下神色惶恐,松开宁儿中,轻抚她的身子,轻柔安慰,可是,当看到她不敢当中的物体后,他顿时张口结舌,失声惊呼。

“呵呵,原来,宁儿是出去为大家买包子去了?”熠将包子从宁儿手中接过放于桌上,示意大家一起吃,不要辜负宁儿美意。

“嗯,好香的包子!”肖乾为讨宁儿欢心,大大咬了一口,继而却道,“宁儿妹妹,你买包子,身上有钱吗?”

肖乾目光怀疑的打量了一遍宁儿,洁白纱裙,目露怀疑。

闻此,熠与上官凌皆是放下手中包子,怀疑的看向那纯净的不染尘埃的人儿。

宁儿脸上灼热,有些窘迫,求助般的看向江采花。

江采花微微一笑,“包子是我付的钱。”

“宁儿!”

一声惊呼,惊魂与雪阳宫一众已然回来,见宁儿安全,惊魂胸中暗松一口气,方才不见宁儿,他的心都要不得宁儿一见惊魂,不禁心中一喜,“魂!”奔进他怀中,献宝似的将包子递过去,“我带了包子回来!”

“宁儿,下次出去一定告诉大家!”他的语气微带责备,俊毅有型唇角微抿。

------

昔日的青楼楚馆温香楼,如今已经是美人不再繁华尽,空荡荡的温香楼已经结了厚厚的尘埃。

这里,显然已经是空荡了许久了。

惊魂置身于温香楼中,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地上的尘埃很厚!

他不禁有丝伤感,原来,一年前他就离开这里了,物已荒,人亦不再是从前的人,如今的他一定很痛苦!

既然他不在这里,那么,一定是在城东的‘香府’里了?

一年前,那场未完的婚礼,以及宁儿的血,定是他永生的痛苦吧?

他当真能够看着他自生自灭,心中的痛苦,远比肉体上的。

一年前,他是不慎被圣女控制了心智,才会失手伤了宁儿,可是,宁儿的血却让他恢复心智,恢复心智的他一定很是生不如死吧?

他,要去看看他。

一年未见,他,甚至是有些想念他的,竟管他知,如今的他,已非当初的他!

可是,他始终是他的主子,他的朋友。

虽然,他不再血阴教的惊魂护法。

展开身形,惊魂往城东香府而去。

只见,香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红绫喜帐垂挂,大红喜字如火。

惊魂不禁神思恍然。

迈步,他拿出他的‘魂令’交于门外小厮,“进去禀报,就说惊魂求见!”

那看门的小厮,看到惊魂令,顿时神色异常恭敬,将玉佩还于惊魂,“魂少请进便是,魂少回来,不用通报。”

惊魂微显惊讶。

步入香府,里面除了鲜花绿草,便是大红喜字,灯笼,绫帐。

如此大红,却了无喜气。

府中很寂静。

偶尔碰到一些下人,惊魂知道,这些个下人都是暗门中的高手。

那看门的小厮将他带领入后园,九曲回廊,迎面走来两人。

一人青色衣衫,面如玉,另一个白衣绰约,面含微笑。

惊魂看到这二人心中激动不已,那青衣的,便是青阳,白衣的,自然是夜雨。见他们沉默不语,面色怔忡,他缓缓抬手,摘去面上面具,英俊的面庞赫然入了二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