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轻。”

关心慕换手肘,再问:“那这样呢?”

“差不多了。”费钧点头。

“我现在帮你按摩,等会你也要帮我按摩小腿,我小腿好酸。”

“就知道你有所求。”费钧睁开双眸,眼眸里带着笑意。

睡觉前,费钧帮关心慕按摩小腿,那力道不轻不重,关心慕闭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很久后睁开眼睛一看,费钧正很认真地垂首帮她按摩,她有点淘气地抬起闲着的一条腿,翘起脚拇指,往费钧的小腹瘙痒。

“你不要引火烧身。”费钧提醒,声音很沉。

关心慕赶紧收回腿,但费钧已经迅疾地抓住了她的小腿脚踝,眼里的邪气越来越甚,轻笑道:“晚了。”

58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关心慕的皮肤比以前要好了,莹润白皙像瓷肌一般,双眸盈盈如星,费钧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看着她似笑非笑有些挑逗的样子,身上越来越燥热,某个部位充血得严重,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他简直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下去。

“费钧,你很难受呀~”关心慕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看他的目光带着一些狡黠。

费钧闷哼一声,手指沿着她的脚踝上抚,直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地捏着揉着,关心慕很快就脸蛋绯红,嗔道:“干嘛你,我是孕妇,别惹我。”

“你让我难受,我也让你难受。”费钧说,“公平交易。”

最后,费钧温柔地挤进了她的双腿两侧,随着在她推荐的摩擦速度越来越快,那柔腻的肌肤惹得他**蚀骨的快感越来越重,颀长的身体每一寸肌肉越发紧绷,像充满张力的弦,直到他的某物已经凶猛得关心慕害怕他会爆炸之际,他自己用手在她的腿间解决了。

当然直到他是不尽兴的,眉眼眼眸里都带着残留的情yu,像是可以随时再次燃烧起来。

他俯身,亲吻了她的唇,然后起身去卫浴间拿了干净柔软的毛巾帮关心慕的双腿间属于他的东西擦干净。

“禽兽。”关心慕绯红着脸骂他,然后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

费钧凑过去亲吻她的额头,又在她鼻尖上啄了一口,她拼命躲,他的吻却密密麻麻无处不在,弄得她痒痒的,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侧身扑进他的怀里,亮亮的眼睛对着他的,问:“还有很长时间,你忍得住吗?”

“忍不住也得忍。”

“不会去电脑盘看有色东西?”

“我的电脑里没有那种东西。”费某人义正言辞,又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费钧。”关心慕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我肚子饿了,想吃牛肉面。”

费钧只好起身下楼去为孩子他娘煮牛肉面,关心慕还不忘提醒:“我要好多牛肉,还要放葱花和胡椒粉。”

费钧在烹调美味牛肉面的时候,关心慕已经悄悄走到他伸手,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轻声道:“你知道网上有个帖子说男人最帅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刷碗和做饭的时候。”

“…”费钧沉默片刻后说,“这不过是你们女人偷懒的借口。”

“哼哼。”关心慕说,“我就是偷懒怎么了,我做的饭那么难吃,现在又有宝宝了,当然不能靠近厨房。”

“你挺会打出宝宝这张王牌的。”

“当然啊~这是你的宝宝,你的亲骨肉,你一辈子只有这个宝宝。”关心慕说得很溜,这段时间只要费钧有所不耐,她就会反复重申这句话,和台词似的。

“你要说几次?”费钧转身,手掌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不烦宝宝都烦了。”

关心慕吸了吸鼻子,嗅到了牛肉面的清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差不多好了吧,宝宝已经饿得不行了。”

周一费氏的大会上,费钧提出将公司流动资金的5%用于绿色工程的广告宣传上,这一想法立刻遭到了费茂轩所在派别的反对,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费钧不气不恼,认真地说:“关于资金调动方面的事情,下周召开董事会,直接投票决定吧。”

费茂轩眼眸里的冷光越来越利,罗建中被纪委带走后,纪委特地形成了一个小组来费氏进行调查,他和罗健中做的那些假账旁人看不出点滴,但是专业的审计师和法务律师如果一份一份细致深入研究后会发现很多地方是走法律上漏洞的。他已经预料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将责任完全撇给罗建中,作为补偿,他会出钱送罗建中的一双儿女去美国留学,罗建中在电话里默认了这一条款。

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前妻肖黎的电话至今无法拨通,他打电话给女儿费子姗,费子姗在电话里说妈妈去西班牙度假了,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关机了。

但费茂轩觉得事有蹊跷。

董事会展开之前去又意外地曝光了副总监王海盛将费氏旗下的饮料品牌“甜泉”的商标非法转让给费氏在B氏的一家子公司,那家子公司名为费氏旗下,但非费氏控股,整整四年的利润都没有上缴给费氏总部,这显然是走了法律空子,除此之外,这家子公司还暗地为费氏的竞争对手企业供应货品,费钧对此勃然大怒。

费茂轩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彻底慌了,这家子公司是以他个人名义在英属开曼群岛注册的,他是最大的持股人,巧妙地借了费氏的壳,侵占了费氏旗下饮料品牌的商标进行销售,已经整整四年安然无事,怎么在关键时刻被查出来了?

王海盛也占了董事一个席位,是他的党派的,任何决策的投票都是和他一致的,眼见董事会要展开,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么会那么巧?

“这件事必须严查,彻底地查,某些罔顾公司利益,走暗道的人。”费钧说完停顿了一下,“无论是谁,都将受到严惩。”

费茂轩不知道自己的底牌是不是已经落在费钧手上了,如果查出子公司的控股人是他的话,一切就麻烦了,为此,他前去找了费钧。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费钧正低头签署一份文件,费茂轩进来的时候,他抬眸浅浅一笑:“大伯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

“费钧,我们不说暗话了,B市那家子公司…”费茂轩话还未说话,便听到重重一声。

费钧已经将一叠资料掷在了桌子上,声音严厉又冰冷:“这家子公司是在英属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的股东是你和B市的一家基金会,上一任的财务总经理已经离职,现任财务总经理是你妻子卢云云的表哥,还有一位办公室主任也是你妻子卢云云的舅舅,大伯,您真是做的滴水不露。”

费茂轩的脸色顿时紧绷,他来之前已经料到费钧会掌握这些事情,但没想到掌握得那么彻底,沉默许久后开口:“费钧,你想怎么样?将这份资料交给纪委和司法部门?”

“这是应有的程序。”

费茂轩突然笑了,一字字地说:“那个企业是干净的?为了利益走一些暗道是整个社会的潜规则,费钧,你要公开和我闹翻?你以为费氏会有多少人支持你,你到费氏有几年?我在费氏的人脉和关系远甚于你,还有那些和我关系好的供应商,你确保我出事了,他们还会和费氏合作?”

“这些不需要大伯您操心。”费钧起身,丢下了手上的钢笔,对上了费茂轩的眼睛,“如果你所谓的根基都是建立是这些弄虚作假,损害公司利益,满足个人私利的基础上,我认为这些根基是不稳的。”

费钧说完顿了顿,在费茂轩还未反击的时候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肖阿姨已经将她手头的10%股份卖给我了。”

费茂轩大惊,几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和肖黎离婚之前两人就是为了那共同的股份打了近一年的官司,当初肖黎据理力争,以她的精明和思谋,怎么可能将股份卖给费钧?

“所以,我现在是费氏最大的持股者。”费钧指明了事实,“罗建中闹出了财务丑闻,王海盛非法侵占注册费氏旗下的商标,还有你,你在B市的子公司只要派专业人士去查,一定能查出不少精彩的东西。”

费茂轩的脸色已经苍白,呼吸有点急,伸出食指点了点费钧:“你想怎么样,说个条件。”

“我要你手头的全部股份,放心,我会开最好的价格。”费钧说。

“不可能。”费茂轩一字字地说,“你想赶我出去?费氏有今天全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费氏上市之前的所有计划都是我一个人安排的,费氏旗下的酒店,餐饮,超市,哪一个项目不是由我来融资的?如果按你那个懦弱保守的老爸的想法一直走,今天就不可能有费氏,有的只是一个小作坊!”

“我没有否认你对费是的贡献。但是我的父亲是创世人,费氏是属于我父亲的。”费钧一字字地说,“大伯,如果你一直没有私心,全心全意为费氏,而不是一边和罗健中做假账,侵吞企业资金,一边开创完全为自己个人牟利的子公司,非法注册侵占费氏的商标,还为费氏的竞争企业服务,我不会那么狠心,相反我会一直尊重你。但是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费氏的股份,二是我将这些资料上交给检察院和纪委。”

“我不会服输的。”费茂轩轻轻一笑,“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到最后我不会认输。”

他说完转身要离开。

费钧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

他停顿。

电话是关心慕打来的,她正在欢快地啃着牛肉干,问费钧今天几点回来。

“今天会准时回家的。”费钧的声音从刚才的冰冷无情到了极为柔软,“今天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费茂轩的脚步一顿,随即开门走了出去,重重地甩上门。

某慕挂下电话,继续欢快地啃着牛肉干。

费茂轩这一天的心情跌入了人生的谷底,他承认之前小看了费钧,现在被他杀得措手不及,要放弃费氏的股权,等于是放弃他的全部,他怎么能放弃?费钧竟然将他逼到这个地步,看来是准备了许久,不将他彻底掰倒不会罢手。想到这里他内心充斥着绝望和忿恨,拿起小几上的陶瓷茶杯重重地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巨响,正在地上爬的童童的哭声嚎啕不绝。

卢云云一边指挥保姆安抚童童,一边走过来斥责他:“你发什么疯?”

“别和我说话。”费茂轩冷冷到,眼眸是阴,“我现在想杀人。”

卢云云有点不敢惹他,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59

这几日,费茂轩面上不动声色,暗里却费了不少功夫,他去了b市通知财务总监重新整理账本,他联系了费氏几位元老级的人物,试图用重金收购他们手头的股份,但谈判极为艰难,令他情绪逐渐紧绷起来,连卢云云都看出了他的不正常,偷偷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被他一句“闭嘴”,吓得不敢出声。

于此同时他没有放弃和肖黎的联系,终于在九天后拨通了肖黎的手机,他隐忍怒气,直接提出和肖黎见面。

“费茂轩,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没错,我将手头的股份卖给费钧了,别问我为什么,我的公司现在需要资金,他肯出大价钱,不亏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费茂轩,女人是很记仇的,我也不例外,当你背着我和那个小妖精搞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对你就没有一丝情义了,我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你过得不爽快。”

说完,肖黎非常直接地挂了电话,费茂轩直接将手机掷了出去。

董事会在费茂轩的强制下拖延了二十天,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罗建中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b市子公司的财务做得一塌糊涂,非法侵占注册费氏旗下饮品商标的事实已经被费钧掌握了证据,肖黎手头的股份已经被费钧收购了,现在他除了有费氏的几位元老级人物支持,以及和供应商的强大关系之外,他没有更好的牌对抗费钧,如果答应费钧的条件,将自己手头44%的股权卖给他,等于他在费氏这数十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如果不答应费钧,他面临的可能是牢狱之灾。

费茂轩人生的宗旨就是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认输,他的运道一向很好,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他起身走到书房的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只官窑瓷器,反复抚摸,这只官窑瓷器是从五台山上一位大师手里高价买下的,是他的幸运物,他一直如供奉神明一般供奉着,此刻,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地抚摸这只瓷器。

这天,下班的时候起了倾盆大雨,费钧打电话给关心慕让她在公司老实待着,他开车来接她,于是关心慕就留在办公室继续啃着零食吃,过了四十多分钟,费钧的电话来了,她“嗯”了一声便拎起包走出办公室,沿着走廊到电梯,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电梯轰得一声响,然后灯突然灭了,就停在了第三层,关心慕吓了一跳,赶紧摸出手机借光看了看紧急呼叫电话,拨过去后对方说会立刻派人过来处理的。

一个人待着狭隘的空间里不免难受,关心慕有些紧张,慌乱地拨了费钧的号码,费钧知道此事后说了句:“别紧张,我马上过来。”

他的一句话让关心慕顿时心安不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摸了摸,轻轻地说:“宝宝别怕,没事的,只是故障而已。”

不到十分钟,维修工人便赶到,强制地打开了门,新鲜的空气和明亮透入狭小的空间,关心慕整个心终于放下了,眼眸一抬,便看见了费钧。

“老公。”关心慕的话有些喜悦,有些欣慰,还有些余惊。

费钧伸开手臂抱住了关心慕。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一点点不安和意外都会使关心慕情绪起伏,她抱住费钧,费钧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才很闷,透不过气来。”关心慕说,“现在有些饿了,我想吃牛肚锅。”

平常费钧对她的饮食控制严格,牛肚锅这种重口味的东西会让他蹙眉,但今天她受了怕,他点头:“好,我们去吃。”

一场小意外之后,关心慕胃口大增,吃得很欢快,解决了大半碗牛肚锅,费钧向来是清淡低盐主义者,喝着温水,吃着蔬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关心慕终于吃饱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宝宝的胃口怎么越来越大?”

“是你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大吧。”费钧不客气地戳穿她的谎言。

“也是为了宝宝啊,如果我饿了没有力气,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心情变得很差,就载不动宝宝了,杂志上说了,孕妇就是人肉载重机。”关心慕故作认真地说,“所以我想吃什么就要吃什么,不能不高兴。”

费钧彻底沉默了,心想,没事,这账先记着,等宝宝出来后我们慢慢再算。

“费钧,你说你到底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不下百遍了。”费钧说,“男孩有男孩的好,女孩也有女孩的好,对我而言都一样。”

“可是如果是男孩,和你这样闷骚臭屁,动不动阴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你一百块钱似的,那样可不好~”关心慕沉思,“不好,真的不好。”

“…”

自从怀孕后,关心慕和费钧的话题总绕着宝宝转,费钧无意间说过一句话“无论是男还是女,我都会好好教育他,不需要他多聪明多优秀,但是需要他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让他快乐。”

“我不希望他重复我的成长模式,我从小到大是按着爸爸妈妈的希望成长的,他们很小就要求我背唐诗宋词,读名着,我的娱乐时间很少,爸爸工作很忙,很少在家,妈妈对我要求非常严格,记忆里她只带我去过一次儿童公园,她还不准我吃冰激凌。”费钧淡淡说,“我以前觉得爸爸妈妈的教育是对的,他们是为了磨练我,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是错的,孩子是一个独立体,尊重是第一位。”

关心慕依在他怀里,手指划着他的胸膛:“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强迫我们的孩子考试考一百分,不要强迫他学钢琴学画画,他喜欢做什么我们就让他做什么好不好?”

费钧一手摸着关心慕的脑袋,说:“好。”

关心慕翻了个身,在费钧身上,笑眯眯地看他。

费钧将她的双手按在胸口,一根根手指与她缠在一起,缓缓地说:“心慕,你还不愿意原谅你父亲?”

关心慕一楞,随即垂眸笑了笑:“没有啊,只是和他感情不是很好,就不想联系了。”

“他常常打电话给我,他说你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还说很想来看看你。”

“他打电话给我?大概我漏掉了吧。”关心慕故作轻松地说,“他想来看我就来看好了,只是我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从小就对我凶巴巴的,只会拿钱搪塞我,和他待在一起超过十分钟我就不自在。”

她的父亲,是因为做了对不起她母亲的事情才被母亲毅然要求离婚的,数十年的婚姻得到的结果令人心寒,让她一度不信任任何一段婚姻。

“如果你不想见他,就不见好了。”费钧说。

关心慕躺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心里酸酸的,和父亲关绍官已经多久没见面了?他和母亲离婚后她直言不会再认他这个父亲,连婚礼都不准他参加,当时费钧为此还教训了她几句,她态度坚决到偏执,费钧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妥协,而现在他说“如果你不想见他,就不见好了。”

费钧,真的越来越纵容她了。

“费钧,我是不是个很糟糕的人?无论是作为一个孩子,一个妻子,一个儿媳妇还是母亲,都是做不好的?”

“做不好就做不好,有什么关系。”费钧说得很自然,像是完全天经地义,她就是原来的样子,做不好就做不好。

“我…我会努力做好的。”关心慕将下巴搁在他胸口。

费钧哼哼了两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费氏的董事会如期展开,费钧宣布了资金安排计划,进行投票的时候,董事会一半人同意将资金重点投在绿色工程上,让费茂轩心惊的是cao谢毅竟然也投了赞成票,谢毅一直他的利益共盟者,怎么会临时倒戈向费钧?他看着谢毅的时候,谢毅完全面不改色地别开了视线。

董事会还宣布了罢免罗建中的职位,以及对王海盛的惩处。

费茂轩全程一言不发,彻底冷着一张脸,等到会议结束,他都没有起身,费钧走过的时候,他才起身,说了句:“费钧,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因为绿色工程成了重点工程,费茂轩和蒋博渊的海湾工程第一期进展减缓,蒋博渊对此有所不满,打电话给费茂轩施加压力,费茂轩已经焦头烂额,他知道蒋博渊当初和他合作的前提就是笃定他是费氏的掌权者,若权力一旦丧失,被踢出董事会,那他对蒋博渊的那些承诺都无法兑现,以蒋博渊的性格,不知会怎么对他发难。他彻底失去了从容,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让出股权就是让出他的命,但是随着费钧手头掌握的证据越来越多,他如果不妥协,费钧会将b市那家公司的假账,侵占注册商标证据,以及借壳销售牟利的东西一并交给检察院和纪委,到时候他面临的也许是牢狱之灾。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抓住费钧的弱点,人人都有弱点,费钧也不例外。

费钧的弱点是重情义。

*

连绵不绝的阴雨天,费钧每日到来接关心慕,这是今天车况很差,他没有准时赶到。

大清扫的日子,几位清洁工拿着水桶和抹布,关心慕拎着包慢慢走了下去,看了看表,费钧该到了,因为他开车她不想打电话打扰他,便慢步从楼梯走下去,上一次电梯事故后,她有点不敢坐电梯了,只好沿着楼梯走下去,楼梯口是后门的施工地,她打算再绕去前门。

外面的雨很大,她撑伞出去,因为在施工,这里仅有几个工人,其余没有人,看起来极为清冷,她站了不到一分钟,一辆长车便飞驰而来,溅了一地的水,她的风衣都打湿了,拿出纸巾弯腰看的时候,却听到有些诡异的声音。

“费先生要见你。”

关心慕转身,只看见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距离极为近,她浑身的警觉都起来了,连反应的机会都来不及,其中一人伸出食指迅疾在她鼻尖一抹。

60

费茂轩自然不敢对关心慕怎么样,相反,他表现出平静的态度,缓缓地持壶往陶瓷杯里倒了水,推到关心慕面前,说:“放心,我只是请你来做客,没有别的意思。”

关心慕坐在沙发上,微微倾身推开了那杯水,反问:“我看不出你是来请我做客的,你想做什么我知道,无非是拿我威胁费钧吧,你真的够阴险的,这是非法拘留吧。”她表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已经有些发颤了,心里很慌,不知道费茂轩要做什么,费钧什么时候会赶来,她肚子里的宝宝…很多问题一闪又一闪而过,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费茂轩的眼睛慢慢往下移,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关心慕的小腹,缓缓说:“你别激动,只要费钧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空荡的大房子,黑灰色的基调,两个保镖样子的人守在门口,关心慕坐在沙发上,起初的恐惧,紧张,慌乱逐渐退去,慢慢平静下来,浓浓的孤独感升腾起来,她好想见费钧,想到昨晚洗头后,费钧还拿着吹风机很细心地帮她吹头发,那温热的风扑在耳廓上非常舒服。

昨日的幸福似乎离她很远。

而现在,她觉得很冷,手脚凉凉的,一手轻捂住自己的腹部,像是安抚自己也是安抚宝宝。

没有手机,没有和外界联络的方式,关心慕就在这座大房子里待了整整两天,她感觉自己快疯掉了,可怕的是所在之处没有钟表,窗幔又厚又沉重,外面的阳光和阴天都被遮挡住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几点,突然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则故事,惩罚一个罪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将他关进不见天日的地牢,然后让他在一秒钟一秒钟之内自我折磨而死。

也许只是过了五分钟,但出于不安和危险中的人来说,是五个小时那么长。

关心慕哭了,肩膀微微耸动着,门口的两个保镖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还有一个面色很诡异的阿姨会来给她送饭送菜,她擦干眼泪,大口大口地吃完了,就算自己没有一点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必须吃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入热汤中,她的眼睛模糊,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拽住一般,透不过气来。

唯一撑下去的念头就是费钧,费钧会来的,带她离开的,她深信不疑,想到这里,擦了擦眼泪,闭上眼睛养神。

想到的都是费钧,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笔挺的鼻梁,深邃明亮的眼睛,好看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