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女子都会有情敌,我的情敌是你父亲的固执坚持。’这话是在小姨酒醉的时候说的,宁欣的情敌是以前的自己?用不用这么搞笑?

李冥锐傻愣愣的说道:“无双郡主是无双郡主,你是你...不对,你们那么相像,也不对...你们不是一个人。”

被自己绕晕了李冥锐彻底的傻了,他知道如果解释不清楚,宁欣会生气的。

“我敬佩无双郡主,却从没想过娶她。”李冥锐自我剖析,“我想娶你!”

宁欣笑盈盈的说道:“是没想过娶无双郡主还是娶不到?”

...

李冥锐板着脸,宁欣转身向他摆手,“你想明白再同我说,李冥锐,再像的两个人,哪怕灵魂是一样的,我也不是无双郡主。”

已经决定不走前生路的宁欣,怎么还能成为无双郡主?即便灵魂是一样,追求不同,结果也不一样。

宁欣根本不想再做什么无双郡主,对王月莹说过,无双郡主是不幸的,这辈子宁欣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忠诚的丈夫,可爱的儿女。

上辈子她为国仇家恨而活,这辈子她又怎么会重蹈复撤?

此后几日,宁欣对李冥锐极为冷淡,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并几次拒绝了李冥锐的好意,平王世子被他们两人弄得左右不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几次想要缓和紧张的气氛都弄得状况更紧张。

平王世子扇子拍着脑袋,苦涩的说道:“我这是不是花钱找罪受?啊,你们两个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银子,还给我脸色看...世上怎么有你们....”

品茶的宁欣,发愣的李冥锐,两人同时看向平王世子,很有默契的道:“怎样?”

折扇敲打着手心,平王世子叹息:“你们有如此默契敞开说多好,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都憋着,忍着,也不怕生病?你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房门开了,齐王在妖孽般少年和铁卫的护送下走进屋,齐王清澈的眸子扫过众人,平王世子呆呆的出神,眼前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的人是傻子堂哥?

平王世子手中的扇子差一点因为刺激而扔了,齐王身边的少年长得真是俊俏,明明五官雌雄莫辨,可却不会让人误会是女子,只是比男子多了一抹阴柔,不仅长得好,穿戴也是精致的,他腰间那块玉佩价值千金。

李冥锐起身,向宁欣方向移动了两步,撩起衣襟跪地,“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背着双手,平静悠然的问道:“不跑了?”

没等李冥锐回答,平王世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吓得脸煞白,“堂哥?堂哥...你得病好了呀?”

齐王斜睨了平王世子一眼,迈步走到椅子前,跟在身边的少年拿出绢仔细的擦拭椅子,低声道:“主子。”

宁欣放下了茶盏,好笑的说道:“齐王殿下屈尊降贵的进门,是为了来寒碜我们的?旁人都坐得,单齐王殿下坐不得?既是嫌弃我等鄙俗,你进来做什么?”

平王世子果断的靠近宁欣,能抢齐王堂哥光芒的人好像只有嫩弱娇花的宁欣,李冥锐也算一个,可最近几日他不太正常,平王世子想着还是靠近宁欣比较稳妥。

“奴才该死。”妖孽的少年跪在齐王脚边,“奴才不忍主子受一丁点的委屈。”

宁欣意味深长的说道:”一丁点的委屈?啧啧,齐王殿下进门落座是委屈?那您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就是看不上齐王这样装模作样,他比他们高贵多少?既是想着高贵的身份,来招惹他们做什么?

他的傲慢印在了骨子里,转生几次都是一样,宁欣最不喜欢他这一点。

“齐王殿下,在下不打扰你了。”宁欣迈步出门,“平王世子,咱们去苏州,快一点的话,能在苏州吃上午饭。”

齐王道:“宁小姐先行一步,本王同李冥锐有话说。”

平王世子闻听此言,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堂哥的病真得好了,是不是受了刺激的傻子都会清醒?

可堂哥病好...帝都该有人不放心了,平王世子后悔啊,他怎么摊上了这样麻烦的事儿?

略带同情的看了李冥锐一眼,平王世子心说,还有人比自己更倒霉。

第一百零七章牵绊

“退下。”

“是。”

齐王喝退了妖孽般的少年飞宇,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宁欣,“你留下,本王有事同你说,本王亦能帮你...宁欣...”

宁欣冷笑一声,抬脚就走,“你的事情我不参与,我的事也不用你过问。”

平王世子远走的宁欣,又看了看在屋子里端坐的齐王,嘿嘿傻笑两声:“齐王堂哥,回头见哦。”

向跪着的李冥锐使了挤眉弄眼,平王世子发觉李冥锐根本不搭理他,气得要命,平王世子忍住齐王身上发散出来的寒气,提醒道:“大个子,还不走?”

李冥锐低头道:“你先去。”

平王世子遥看宁欣即将消失的背影,一跺脚:“你会后悔的。”

他向齐王拱了拱手,转身追上宁欣。

屋子里寂静下来,齐王坐着,李冥锐跪着,齐王带来的铁卫像是柱子一样站在房门前,妖孽少年飞宇躬身站在齐王身边,时刻留意着齐王的动静,不是齐王,他早被龌龊的男人生吞活剥了,齐王给了他尊严,给了他地位,给了他一切,他愿意为齐王生,为他死。

飞宇不是看不出齐王对宁欣的重视,可就是因为齐王的这分重视,飞宇才会故意针对宁欣!

因为他都看得出来,宁欣在践踏主子的倾慕,宁欣根本不在意主子,主子这样的人垂爱于谁,那女子不是应该感动涕零么?

宁欣娇弱如花蕊,脾气又不是太好,不是能经历风霜的明艳女子,宁欣这样的人配不上主子。

飞宇想象的女主人——齐王妃,应该是艳若牡丹。性如烈火,坚韧强悍,智谋无双,最最重要得是对齐王忠心耿耿,以主子为天!宁欣怎么看都不像是这样的女子。

李冥锐慢慢的站起身,不赞同的说道:“王爷不应该得罪她?你明知道她最厌烦您高高在上的傲慢。”

齐王宽了一下茶叶,气息吹拂过茶水,“本王若不得罪她,你可还有机会?况且脾性...本王改不了。”

宁欣从来没给过他机会改正的机会!

“你能留下来。大出本王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齐王抿了一口茶水,“宁欣太过要强,做她的男人很辛苦。”

地位。权利,财富,名声,这些必须得具备,否则...宁欣怎能看得上?

“王爷说错了,做她的丈夫一点都不辛苦,她求得不过是一颗真心!”李冥锐的直觉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齐王怔了怔:“真心?原来是这样么?”

李冥锐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几许的懊悔,明明知道宁欣要得是什么,可为什么非要同宁欣闹别扭?李冥锐的确幻想过迎娶无双郡主,因此他在没有完全真诚的时候。不配站在宁欣身边。

“你同她是怎么回事?你不够真诚?”

齐王询问李冥锐,如果宁欣的幸福只有李冥锐能给的话,此时江山最重的齐王希望他们两个能白头到老。

两世为人,齐王也希望宁欣能得到所想的生活。不知将来如何,起码现在齐王希望宁欣能过得好。

李冥锐眸色暗淡了一瞬。“无双郡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忘记她。”

齐王嘴角微微抽动,能想象宁欣此时的郁闷,情敌是自己的前生...世上怕是没有如此搞笑的事儿了,齐王瞧出李冥锐的矛盾,心底淡淡的泛起喜悦,宁欣越是‘折磨’他越好,迎娶宁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无双郡主可记得救过你?”齐王对宁欣的好记性很有信心。

“不记得。”李冥锐声音低沉,“但我记得她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她,我许是饿死了吧。”

“饿死?”

“嗯。”

李冥锐坐在齐王旁边,看了飞宇一眼,“我也要喝茶!”

妖孽少年面色如桃花,更显得他天生妖孽,男女看他皆痴!别误会,飞宇是被李冥锐大大咧咧气得。

“上茶。”

“是,主子。”

飞宇出门,一会功夫又端上一杯茶盏递给李冥锐,笑容灿烂比罂粟花还诱人,“请用。”

但凡见过他这样笑的男人,没有不痴迷的。

李冥锐道:“你在我眼里是个爷们,只是生的漂亮点,但再漂亮也是汉子。”

飞宇垂头露出白皙的脖颈,齐王笑道:“飞宇啊,他脑子里只有宁欣。”

无论是无双郡主,还是现在的宁小姐,都是叫宁欣的。

李冥锐喝了一口茶,浓黑的剑眉拧紧,齐王淡淡的说道:“很熟悉吧。”

“没想到飞宇懂得韩地的沏茶方法,茶叶好坏我分不出,但味道我喝得出。”

“韩地...”齐王眸光深幽,轻声说道:“你我的韩地。”

李冥锐问道:“王爷说什么?”

“罢了,你将来总会知道的。”齐王期许的看着李冥锐,“韩王一脉护卫北疆百年,轮也该轮到燕国公了。”

“燕国公?”李冥锐摇摇头,“那是谁?”

“你祖宗!”

李冥锐囧了,齐王哈哈大笑,自从转生后他没有再这么笑过,原主对李冥锐的好感此时在他心里越浓。

韩燕藩地,他们祖上曾经八拜结交,曾为生死兄弟!祖上没有做到共富贵,今生他同李冥锐应该可以做到一世不相负。

李冥锐问道:“我祖宗是燕国公?”

食指探了探,齐王道:“飞宇。”

飞宇从锦衣袖口抽出一张纸,递给李冥锐:“记录你祖宗八代,你是燕国公嫡裔。”

李冥锐看着纸张上的记在,他刚懂事父亲就亡故了,母亲很少再提父亲家族的事儿,但母亲看他吃苦,看他被痞子流氓欺负时。总会露出心疼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也总是说,你不应该这样...母亲临终前虽然没有说,但李冥锐知道他们想要归宗的。

“你母亲一样出身名门,同你父亲不离不弃,不过沐家前些年参与到夺嫡中,当今登基后,沐家也败落了,沐家男子大多被发配流放。沐家亲眷凋零。”

“多谢王爷。”

李冥锐起身作揖,齐王笑道:“用不上谢字,你想回燕国公府...”

“我不回。”李冥锐将记载着身世的纸张反到桌上,“我长于乡野苦寒之地,同尊贵的燕国公不相称。我是匹夫,不是贵公子。”

齐王道:“你不想给宁欣富庶贵重的日子?”

“王爷忘记了,宁小姐要得是一颗真心,富庶的日子,我相信宁小姐也会喜欢,可她更愿意自己经营起富庶贵重的生活。”

“难怪...难怪...”齐王释然的笑道:“你纵有万般坚持,该是你的总是逃不掉。你别以为燕国公府日子很好过。燕国公府丹书铁券被收缴,如今燕国公熬日子呢,一旦在燕国公故去之前无法得回丹书铁卷,燕国公就不存在了。而且燕国公府亏欠着户部的亏空,本王看国公府比寻常百姓家还艰难,燕国公府的人都惦记着承爵,鸡飞狗跳的...你不归宗也是好事。”

“就算是归宗了。爵位也轮不到我头上。”

齐王笑而不答,若是娶个彪悍的妻子。李冥锐又得他同平王世子相助,又得当今看中,未尝不会重振燕国公府。

太远了,那些事情对齐王来说太遥远。

“本王问你,你父亲故去前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

齐王目光灼灼,同李冥锐对视,“真的没有?”

李冥锐冥想了一会,摇头道:“我知晓王爷的意思,我父亲因失银子而夺职,世人都认为我父藏匿了银子,这笔银子反正不在我身上。若是我父有这笔聚财,也不会因为看不起病而病死了,母亲也不会靠着缝缝补补供我上学堂,她也不会因为艰辛的日子熬坏了身子,没有无双郡主的一饭之恩,我也早就葬身韩地了。”

齐王喃喃的说道:“前世今生,一饭之恩。”

因为一顿饭,得一银狼的佳婿?齐王暗自感叹,不愧是最会做生意的宁家人。

“王爷?”李冥锐明显感觉到齐王跑题了,诚实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银子!”

那笔银子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齐王更在意李冥锐和宁欣的牵绊,银子...他虽然也缺,但并急迫,韩王的基业被当今吞噬得差不多了,可还是有小部分只有他知道!

缺银子可以再赚,若是同宁欣联手,齐王相信一年几十万银子还是能赚得到的,毕竟宁欣和他都是师傅和小姨教出来的。小姨曾经给他讲过经济基础决定政权!

私自授课的事情,宁欣不知,这是他同那个杰出聪慧女子的秘密。

齐王摇摇头:“本王相信你,可你科举之后,身份必将大白于天下,也许陛下已经知道了,不对,陛下一定知道了,他们会相信你?你现在不该叫小悟空,而应该叫唐僧!”

西游记是大唐最普及的话本,很多人喜欢敢于破天的齐天大圣,至于西游谁写的众说纷纭。

李冥锐身上金光灿灿,任谁都想咬一口。

李冥锐不任何的愁苦,神色坦荡荡,“没有就是没有,任谁问这笔银子都是不存在的。银子有量,人才无价!”

他有信心让世人忘记这笔银子,只记得李冥锐!

另一边,平王世子围着宁欣说好话,“其实大个子人不错的,憨厚,耿直,忠诚,不是我几个姐姐都嫁了人,我都想叫她姐夫的。”

宁欣问道:“他给你什么好处?”

平王世子扇子敲头,苦闷的说道:“就是没好处,我才郁闷啊,你说,我图啥啊?为啥帮他说话?”

“你是好人。”

“可我不想做好人。”

因为他知道没有机会,便宜谁不如便宜兄弟。

第一百零八章 微甜

平王世子眉宇间平常时的嬉笑渐渐的消失,对坐在船头的宁欣道:“你不会真生他气了吧。”

小船船桨分水,划水,温暖的阳光在水面上反射,波光粼粼,在小船后面另外跟着一艘大船,如同一只小熊领着一只斑斓猛虎。

去苏州需要走一段水路,宁欣态度坚决的拒绝同李冥锐同舟,于是平王世子更担心他们的关系,虽然李冥锐在后面的大船上离着宁欣不远,可李冥锐是同齐王在一起,那日之后,李冥锐同齐王相聚时辰便多了起来,平王世子总能看到他们嘀嘀咕咕的。

“齐王堂哥清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谁担心也轮不到你担心,平王府稳如泰山。”

随着水面上荡起的波纹,小船一上一下的摇摆飘荡着,宁欣身体也随之摇晃,脸色不是很好看,她坐在船头不是过意装深沉,也不是为了看风景,说出来丢人,她晕船!以前畅游江南的时候,她没晕得这么厉害,许是身体的原因,飘飘荡担的小船晃悠得宁欣昏昏欲睡很难受。

宁欣一万个后悔为什么不同齐王坐大船!

平王世子没看出宁欣的异样,虽是宁欣脸色比平时白了一点,他以为宁欣因为李冥锐生气的原因,不过宁欣眸子水气缭绕,非常得让人疼惜,平王世子几次在心底说服自己,别被宁欣骗了,朋友妻不可戏,在宁欣身边的他也承受了不小的诱惑。

“平王府怎么会不被牵扯进去?齐王堂哥可是皇爷爷最最疼爱的孙子,你是不知...当年他被皇爷爷宠成什么样了,皇爷爷一日看不见他就浑身不舒服。皇爷爷脾气不好,据说每次对朝臣发火都靠齐王堂哥灭火的。”

“嗯。”

“还有哦,我告诉你。据说,皇爷爷在废太子之后曾经想册齐王堂哥做皇太孙,连诏书都写好了,朝臣上的大臣为这事被杖毙了好几个,可在即将昭告天下的时候,齐王堂兄病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齐王堂兄病好就摔伤头,那旨诏书也也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被先帝烧了。也有人说被谁取走了。”

宁欣按着昏沉发胀的额头,声音弱不可闻:“如此看,陛下是最犯愁的人。”

“也不尽然,陛下...不仅想要撤大唐四藩王。”平王世子眉头紧锁,叹息道:“陛下雄图大略。宁可信后宫的妃嫔亲眷,却不信宗室皇族。”

宁欣笑道:“可以理解,给妃嫔的娘家人权利也好,财富也好,随时都可以收回,但分权给王爷们,陛下不放心呢。”

平王世子靠着船舱。唇边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仰望蓝天白云,手臂环着胸口,“所以我宁可做个纨绔荒唐的世子爷。也不愿被陛下惦记着,齐王堂兄实在是不明智!”

从此以后,他就是陛下最为防范的人。平王世子以前还能同傻子堂兄说两句话,并在有事的时候护着他。可现在...秉承平王爷的教导,他得离着齐王堂兄远一点。

“那个大个子...”平王世子扫过宁欣。“你还是劝一劝得好,我不知齐王堂兄恢复了几层功力,如今天下既定,跟他有牵扯的人都会倒霉。”

宁欣淡淡的笑道:“你很关心李冥锐?”

平王世子扭头嘴硬道:“谁关心他?我怕他太忠厚老实,不知京城动向。”

忠厚老实用在李冥锐身上不太合适,可李冥锐再狡猾,在皇族面前不够看,平王世子还记得当今登基时弥漫在京城上空的血腥。

“他是皇帝的人。”宁欣轻声回道,平王世子炸毛了,大骇道:“陛下的人?那怎么成?齐王堂哥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即便将来给陛下探听到消息,他也没有好果子吃的,无论什么时候最容不下二五眼儿。一旦齐王堂兄倒霉伏诛,李冥锐两面三刀的行为会被朝野上下的人骂死的,到时候即便是陛下也保护不了他。”

平王世子焦急的回头看着跟在小船后面的大船,企图穿透船舱警告李冥锐,“陛下那人最是要脸面,一个贤妃入宫已经够了,若是再加上一个谋害子侄的名声,你想后世人会怎么议论陛下?用间谍说出去丢人...但凡做间谍的人都没好下场,无论背后主子是不是赢了。”

看出宁欣一点都不着急,平王世子怒了:“你真打算不管李冥锐了?”

“这件事上,我管不了。”

“你就眼看着他被人唾弃?当齐王堂兄是好糊弄的?”平王世子脑袋碰了碰船舱,狠狠的拍了一下嘴巴,当作不知道多好,他为什么要下跟着李冥锐出京啊。

平王世子甚至感觉到以后暗淡无光且步履维艰的日子,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是不会放过他的,美好的纨绔日子好像一去不返了。

“我不会水,你落水的话,我救不了你。”宁欣慢悠悠的提醒神色恍惚,满脸悲愤的平王世子,笑盈盈宽慰:“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再糟糕,他能跳下水游回京城吗?再糟糕,他能舍弃看作兄弟的李冥锐吗?再糟糕他能舍下兄弟的心仪对象?既然他被拖下水,他也只能拽着他们快一点上岸了。

齐王堂兄...勾起了平王世子心底的野心!对纳先帝贵人为妃的当今皇帝,平王世子心中是看不起的,没有无双郡主,当今怎么会收复韩藩?怎么会威压其余三个护国藩王?

如今弄得好像都是当今陛下的功劳,陛下竟然默许酸腐文人污蔑无双郡主!没有一点为君者的气度,这一点是平王世子最为看不上的。

以前他醉生梦死,想着安安分分的承爵,想着吃喝玩乐得过一辈子,但他也是李姓皇族,是大唐开国皇帝的后代,他也曾想过为帝国做点什么,如此才不愧姓李!

平王世子常长吁短叹,耷拉着脑袋,“还有什么凄惨的事,你都说出来好了。”

宁欣很欣赏平王世子的意气和聪慧,口上却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小事相求?只是一点点的小事。”

“被你们拖下水,不聪明警觉点不是被你们给玩死了?”平王世子烦躁的甩了甩胳膊,向宁欣无奈的笑笑:“小事?你口中的有小事?”

“你为何不求齐王堂兄?别看他刚清醒,啧啧,你看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被精心训练出来的,我看先帝就是偏心,给他留下的人手和银子一定不少?”

“银子?”宁欣眉头微凝,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银子?”

“你糊涂了?没银子能做成什么?你真当齐王堂兄虎躯一震,所有人撇家舍业不计报酬的保护他?”

“你先等等。”宁欣抬手按了一下。

对不上,时间对不上,李冥锐今年只比齐王小一岁,齐王七岁的时候摔坏了脑子,而李冥锐的父亲被夺职在齐王出事前,李冥锐好像一岁的时候居家迁移到了韩地,先帝不会将这笔银子这么早就留给最疼的孙子。

平王世子被宁欣弄得心里毛躁,“你想什么?”

宁欣道:“你也知道我父亲是谁。”

“啊。”长大了嘴巴,平王世子道:“宁三元嘛,我当然知道了,先帝曾经很重视他,可惜死得太早了,不过为国战死,死得其所,青史留名。”

平王世子忙说好话,“宁三元了不起。”

“可很多人都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为江南盐政做得事情,为抵抗外族逝去的性命,忘记了他才情绝伦,忘记了他是大唐帝国开国后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

“你想怎么做?”

平王世子后背一阵阵的凉意,感觉到一点,江南热闹了,京城的陛下会更头疼的。

宁欣慢慢的起身,忍住呕吐的欲望,咽了咽口水,她这样落在平王世子眼中,却是娇弱的少女盈盈欲要拜谢,似喜似悲的含情目隐藏着忧伤和忍耐,淡粉的朱唇欲语还休...平王世子忍不住后退一步,不行,宁欣太勾男人了,就她这样的...只要开口相求,是个男人都舍生忘死啊。

“小心。”

宁欣快不拽住了平王世子的胳膊,声音甜柔:“你再往后退就掉水里了。”

平王世子味道一抹冷香,淡淡的脂粉味压不住得独特冷香,呻吟道:“我宁可掉水里了。”

掉水里,他会水能上来,万一压不住对宁欣的好感,他能同李冥锐争妻子?

“我只是请求你帮我搜集亡父的功绩,他在江南的德政,越是详细越好,顺便...”宁欣想了想,低声道:“这几间铺子你帮我查一下被谁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