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宁表妹同李公子有过交情,他们在宁家有了纷争。宁表妹不去看看?”

薛珍笑盈盈的劝道:“宁表妹可是主人呢。”

宁欣稳了稳心神,淡淡的说道:“不劳二表嫂废心,您欲其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同你那位干姐姐相处得好。”

不给薛珍任何面子,宁欣不急不忙的反劝:

“在江南二表嫂还没看明白么,萧欢是打蛇不死随棍上的典型,我将萧欢拒之门外。不知她回去怎么同长公主说呢,我也有听闻,长公主对她跟亲生女儿似的,对她倚重颇多。一点看不出是干亲!二表嫂也别光顾着拜谒贤妃娘娘,管好家里和娘家的事情是正经。”

原本宁欣想要去看打架二人组的,但薛珍那副表情惹怒了宁欣,同时平王世子赶过去。她去不去意义不是很大。

宁欣不痛快,薛珍有主动跳出来求虐。宁欣会客气才叫怪了。

宁欣向周围的宾客屈膝,歉意的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是我没安排好。竟然出了这样不体面的事儿,我这位二表嫂...实在是太关心我,一点点机会都不放过。其实平时她还是很疼我的,只是...”

眼里水雾缭绕,欲言又止,宁欣微微低头,“只是她总是觉得养在府里的表妹是...别有心思,为这我都不太敢去看望外祖母,生怕二表嫂又想多了。”

“姑祖母,我们宁家是不是几代没有给表哥为妾的?亲戚之间若是总是这么提防着,实在是很没意思。“

宁欣直接挑明,并且走到宁老太太身边,似委屈,似幽怨的叹息:“怎么就是同二表嫂说不清楚呢。”

宁老太太道:“休要胡说,宁家女儿怎能给人做二房?”

薛珍受到了屋子里命妇们异样的目光,谁家没有表妹表姐?看看薛珍把宁欣逼成什么样了。

首辅的母亲杨老太太哼道:”异想天开!不知所谓!”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能听见这样奇葩的话语。”晋国公夫人冷笑着,“我家老大娶了安怡公主的女儿,同昭容县主是表亲,啧啧,以后我家那几个丫头可不敢再登王家的门。”

京城权贵彼此联姻,上数几代彼此之间都有一星半点的表亲关系。

宁欣一番话表妹为妾的话,让王家得罪了大半的名门望族,皇族宗室也对薛珍很不满,对付不了宁欣,安静的眯着不就是了,非要跳出丢人,真真是活该!

薛珍脸白得如纸,她低估了宁欣无差别的杀伤力,低估了宁欣转移话题的能力,眼下鄙视她成了主题,而李冥锐和徐公子的打架被掩盖了,薛珍捂着胸口,神色悲伤:“宁表妹...我从没...”

“二表嫂别说没这么想过,我在你们没成亲之前担着污名,现在你还想怎么利用我?我就算是感念外祖家的养育之恩,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侮辱我。”

齐王眼看着宁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架的事情永远赶不上内宅的恩怨吸引人,如果是晋国公和广宁侯另当别论,李冥锐在京城名声并不显赫。

宁欣这是一箭好几雕,薛珍再活一辈子都算不过宁欣。

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痴是最可悲的,也是不值得任何同情的、

宁欣正气凛然的控诉:“你一次又一次的纠缠我,几番试探,几番陷害,我念着你是二表嫂不予理会,可如今...我实在是忍不下了,昭容县主,你真当我宁家好欺负么?抚养我得是外祖母,我有长辈姑祖母在,就是我报恩也轮不到你对我的亲事指手画脚!我把二表哥当作哥哥看待。同哥哥...“

摆出恶心悲愤的神色,宁欣毫不犹豫给了薛珍一记重锤,“乱伦有违纲常,是最最天理不容的孽情。我奉劝二表嫂一句,莫要以己度人。”

齐王府的丑闻再一次映入众人的脑中,薛珍同曾经的齐王舅舅暧昧不清...啧啧,真可称为重口味儿!

薛珍万万没有想到,宁欣敢将一切在京城权贵云集的场合挑明,她不怕别人说不知羞耻妄言婚事?

哪有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为自己申辩的?一般来说不都是长辈...宁欣没有长辈!好不容易认个姑祖母...只是撑场面的。

宁老太太心底一阵阵的无力,她的欣丫头啊,她的教导效果不大,同时宁老太太很遗憾,自己还没出手怎么又被宁欣抢先了?

一品将军的母亲眼里是不容错变的欣赏。握住宁欣的手臂,将手腕上的玉镯带到她手上,“好孩子,你比你姑祖母好,爽快,很好,非常好。”

这算是意外收获不?

宁欣不知怎么得了这位的眼缘。忘了一眼宁老太太,“姑祖母。”

“她夸你,我听见了。”宁老太太拽过宁欣,镯子?这老家伙带了一辈子的镯子就给了宁欣?嗯。她孙子成亲了,小孙子才十岁,”给你就收下,她可是有名的一毛不拔。“

正想摘镯子的宁欣左右不是。该打架的没动静,不该打架得怎么都呛上了?

几个老太太的几十年恩怨暂且不提。怎么给李冥锐善后,宁欣已经够头疼了,不能再惹麻烦,恭谨的屈膝,”多谢杨太夫人。”

这几位都是一品诰命,对儿子的影响力甚大,宁欣真真是惹不起,而且还可能依靠她们解决眼下的困境。

薛珍压住喉咙里的腥咸,如果此时吐血的话,白白成就了宁欣的威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李冥锐的牵扯,倒要看看宁欣能得以到几时,如果她能让宁欣恬不知耻的同王季玉睡了,那么宁欣今日说得话,就是最大的笑话!

拿定主意,薛珍起身冷笑道:“我会记住宁表妹今日所言,告辞!”

宁欣同样冷淡的说道:“慢走,不送。”

薛珍还当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么?就算宁欣不附身这句躯壳,以薛珍眼高手低的偏激样子,她也斗不过原主!

不过,原主所选的路同宁欣所走得不同。

宁欣不会为了报仇把自己完全搭进去,原主却是会的。

天色渐晚,宾客分批次告辞,每个人都很满意今日的收获,看了好几场好戏,虽然不知李冥锐和徐公子打架的原因,但他们在八卦界影响不深,徐公子还有点名气,李冥锐是谁?好像是在江南做过些什么的举子。

举子在百姓眼中高不可攀,但在非富即贵的顶级权贵眼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宁欣含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在天官夫人告辞时,宁欣笑容格外得亲近,“若是夫人不嫌弃,改日我定会拜访。“

天官夫人愣了一下,一个客气的邀约,宁欣竟然答应赴约?从宁欣今日的表现看,她不是听不懂话的小姐,“我静候宁小姐光临。”

送走了天官母女,宁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身后齐王的声音传来:“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

月光下,宁欣回头,清冷的眼底如同寒星坠落期间,眸子泛着寒光,“李冥锐不会平白得同人打架,在我眼里他没错,错得是徐公子,那么徐家就要付出代价!”

“值得么?”齐王失神的喃咛。

宁欣路过齐王身边时候,轻声道:“你说呢。”

撇下齐王,宁欣走进反省般低头的李冥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前因

该走的人都走了,李冥锐虽是低着脑袋,眼睛一直瞄着宁欣,瞄着她大方的送走贵客,瞄着她同齐王站在一起...李冥锐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一般,木木的,麻麻的。

这种感觉好像同别人非议他的救命恩人无双郡主不一样,但具体有什么样的区别,李冥锐想不明白,他自动归结为因为想娶宁欣。

宁欣缓缓的走来,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影子,回廊上挂着的灯笼,足有让李冥锐看清楚宁欣,她很平静,好像没太生气...她是生气好?还是不生气好?

尚未来得急开口,宁欣听见李冥锐闷闷的话语:“还是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

躲在角落里的平王世子捂住了脑袋,兄弟啊,该聪明的时候你怎么笨了呢?

另一边,被宁欣’抛弃’的齐王在月色下面容更显得忧郁。

宁老太太在客厅里来了一嗓子,“相关人员都请进来吧,让我这老太婆长长见识,明白什么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李冥锐身体明显一僵,转身,进门,同往日一样没见什么区别。

已经了解打架真相的宁欣,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还是哭吧,无双郡主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跟在李冥锐身后进门,平王世子自然不会错过热闹,他可以对佛祖发誓,京城一定会因为这场不是很多人注意的纠纷而热闹非凡。

进门时,平王世子悄悄的看了一眼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宁欣,嗯,李冥锐的前程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不知为何,平王世子相信徐大人的入阁梦怕是要碎了。

徐公子同谁打架不好,非要同李冥锐打架。平王世子挺起了胸膛,不知李冥锐背后有人么?

”齐王殿下,您不进来?”

宁欣的声音传得极远,月夜时候更显清淡绵长,高挑的尾音仿佛说明了隐含的意思,她不是邀请,也不是求助,而是双赢,齐王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是敌人!

他们之间非得是敌人关系么?他们之间又算是什么样的仇敌呢?

齐王自嘲的笑笑,迈步走进客厅,锦绣华袍翻滚,坐在正位的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漆黑的眼眸如染墨一般,直接问道:“你怎知天官是我的人?”

平王世子屁股刚挨到椅子,听见这话,蹭得蹿起了一尺来高,吏部尚书——六部之首的天官大人是齐王堂哥的人?这意味齐王有能力掌握天下四品以下官员的仕途前程!

如果大唐有十万官员的话,保守估计齐王能控制超过八成的官员升迁。

四品以上的官员。整个大唐帝国也不会超过两百名。

吏部尚书在吏部经营十余年,他从科举后就委任吏部,从小吏做到尚书,可以说在吏部一手遮天。敢同阁臣顶牛的牛人!

他竟然是齐王的人!!!!!

平王世子对齐王刮目相看,咂嘴道:“真没想到,堂哥,江湖传闻。他是陛下的死忠!!!“

他若不是死忠,陛下怎么会准许他在一直在吏部经营?这么重要的职位怎么可能不是皇帝的人?齐王不是在说笑吧?

平王世子找寻答案。目光环顾一周,顿时泄气了,只有他一惊一乍的,宁老太太闭目养神,宁欣慢悠悠的品茶,李冥锐居中正坐,他们都像是早知道了一样,平王世子咬牙再咬牙,嘀咕了一句:“欺负人!!!”

“应该更正一句。”宁欣缓慢的放下了茶盏,“天官大人的晋升履历近乎完美,先帝故去前最后一届恩科的二榜第一,馆选庶吉士,入清贵得翰林,成为储相后备,先帝故去那一年,他曾经上了一道折子,算是小小的扬名了一把。”

平王世子摸了摸下颚,“我怎么不记得?我说宁欣,你不会将你请过来的人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吧。”

虽然了解官宦人家履历等等也是一门功课,但显然没有人做得比宁欣更细致。

宁老太太睁开了,叹了一口气:“欣丫头,你很好,就是我的话你没听进去!”

宁欣眼底闪过一分茫然,“其实我都记在心里了,姑祖母。”

宁老太太无力的揉了揉额头,如果宁欣听话,不会同叫齐王等人进来,同李冥锐一个人说就是了,或发小脾气,或者为难李冥锐,都比这样张口闭口的天官大事好。

好在李冥锐并不太在意,宁老太太暗想宁欣的福分还挺大的。

“他不依附当时的任何皇子,却以庶吉士的身份上书先帝请封太子!”齐王接下宁欣的话,”后来册立太子的风暴越演越烈,始作俑者倒是隐没下来,他以忠臣良臣自居,陛下很相信他!”

手指一下一下的瞧着茶杯的纹络,宁欣灿烂的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忠君并非是假的。“

同齐王目光相碰,宁欣嘴唇微动,”只是他忠于得是先帝!忠诚于先帝对某位皇孙的希望。”

“你可以直接说本王。”齐王眼底闪过莫名的情愫,有敬佩,亦有埋怨,瞥了一眼李冥锐:“财富,权利,先帝留给本王的,寄希望保护本本一世太平,同时若是本王有心,先帝也不会掐灭本王的心思。”

李冥锐突然开口问道:“我很奇怪,先帝为何没有给齐王殿下留下兵权?“

宁欣妙目一闪,欣慰般的反问:“你是谁?”

天下一盘大棋,先帝既是要为爱孙布局,轻易不会让棋盘上多几颗只能用一次的废子。

棋子太多,摊子铺得太大,当今皇帝也不是傻子,一旦看出破绽,齐王想要活命就难了。

李冥锐向皇陵方向拱了拱手,敬佩的说道:“先帝文韬武略,佩服,在下佩服!”

”喂喂,你们都明白了,就显得我是蠢货?”平王世子脸色很难看,比不过宁欣和齐王算了,他们两个神神叨叨的,有点妖孽的感觉,可凭啥他比不过李冥锐啊?

“这也太打击人啦!”

平王世子恨不得扒开李冥锐的脑子看看,平时装傻充愣,关键时候怎么突然就聪明了?难道他脑袋的构造异于常人?

齐王没理会自怨自怜的平王世子,淡淡的说道:“兵权轻动乃乱国之兆,先帝心中亦有江山,只可惜去得太早了。”

如果不是先帝过世得早,韩王也不敢藐视中央,也许会安静的做护国藩王...也就没那么多得事情...齐王默默的摇头,不会,他的野心从不曾失去过,宁可为了野心死得身败名裂,也不会安稳的过太平日子。

纵观韩王的一生,确实当得上死得身败名裂!同时也给了后世人警告。

李冥锐苦笑道:“燕国公府!”

据宁欣所言,天下最精锐的骑兵阵图掌握在燕国公手上,李冥锐的父亲是嫡幼子,是长兄抚养长大的嫡幼子!一旦燕国公无后的话,可名正言顺的过继父亲的儿子为世子!

他不仅担着藏宝图,还承担着为齐王掌握兵权的重任,自嘲的说道:“先帝也太看得起京畿神机营了,也太看得起我们父子!先帝怎么就没想到我爹会早逝?没想到我爹的痛苦郁闷?没想到....我爹就我一个儿子!”

四房唯一的嫡子,过继去长房,会招人非议的。

难怪燕国公生不出儿子,难怪燕国公府的丹书铁券被夺走,一切的一切没准都是早已经过世的先帝安排的后手。

宁欣勾了勾嘴角:“布局未来十余年,恩泽爱孙二十年,光冲先帝布局的功力,非我辈可比拟!而且先帝所选择的人大多都...都是....”

“姑祖母?”

“我累了,先去歇一会。”宁老太太仿若平常一般起身,叮嘱道:“一会你到我房中来,我有话同你说。”

“明天再说吧,今日怕是会熬得很晚。”宁欣起身送宁老太太,关切的说道:“您早点歇息,不必等我了。”

“那好, 明日再说。”

宁老太太出门警告的看了一眼屋里的三位,包括齐王在内,三人起身躬身,保证道:“我等一会就走。”

夜深人静,他们呆在宁家确实不像话。宁家以前不显眼,可如今宁家成了清流中的清流,得京城权贵的关注,有些事情必须得注意点。

宁老太太走后,齐王长话短说:“先帝选得人忠心可靠,他们并没有因为先帝的故去忘记圣意。”

“可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齐王眸色严肃,毫无顾忌的盯着宁欣,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宁三元?”

完全占据这幅躯壳后,齐王在随身带的不起眼的玉佩里发现了染血的诏书以及先帝的诸多安排,四名保证他一生太平的棋子,其中不包括宁三元。

再加上前生韩王埋藏在京城的势力,齐王资本更为雄厚。

宁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不是你夺嫡之臣,却是先帝选出的能秉政二十年的首辅!可惜,他更坚守道义,殉国更能激励百姓的士气,先帝看对了很多人,唯独看错了宁三元。”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后果

先帝想不到,看似聪明圆滑,有首辅之姿的宁三元会舍身取义!

能做首辅的官员一般来说人情世故的通达比才学更为重要,当年先帝很看好宁三元,不愿意让宁三元被某些遗命束缚,所以先帝并没有给宁三元安排托孤人的任务。

希望宁三元自由发挥,成为成为秉政的首辅。

从这点上看,先帝虽然给了齐王诸多安排,同时也不希望天下大乱,先帝心中最重得还是江山社稷,当然也是相信齐王清醒后,可以凭着人格魅力征服宁三元。

从另外一个方面想,先帝不信任圆滑的宁三元,没准他会将先帝的诸多安排和盘托出告诉给当今皇帝。

齐王明了的叹息:“不能同宁三元同朝是本王的憾事。”

李冥锐看了看宁欣,闷声道;“我先回去了。”

宁欣没有说话,李冥锐直视齐王,“殿下?”

此处是宁家,齐王还在宁家坐着算是怎么回事?宁小姐还要嫁不嫁人?李冥锐虽然不觉得宁欣同齐王有私情,可他不愿意宁欣名节有损。

横跨一步,李冥锐挡在齐王身前,“王爷!”

齐王施施然的起身,同李冥锐纯然为畏的目光碰到一起:“你不怕?不好奇?”

“打架是我的事儿,怎么同宁小姐解释也是我的事儿。”

李冥锐心说,齐王不在此添乱就很好了。

平王世子看出齐王和李冥锐之间有点小火气,哈哈一笑,上前揽住李冥锐肩头,哥俩好似的笑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对无双郡主尚且如此,对宁欣岂不是...啧啧,堂哥。没看出他还是颗痴情种子!”

插科打诨是平王世子的专长,平王世子在京城勋贵重臣阶层如鱼得水,比之冷淡的齐王人际关系要好很多。

李冥锐回头看了一眼宁欣,“宁小姐不会有这么一日。”

平王世子眉头微微动了动,拽着李冥锐,引着齐王向府门外走,宁欣送至客厅门口,“你安心准科举,别得事情少掺和,无论是谁找你。你都摆出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即便徐大人被明确点为主考,你也无需操心科举公正性。”

“宁小姐说过是陛下选才。合了陛下的心思,科举自会一帆风顺。”

“陛下重用你了?”宁欣忍不住刺了李冥锐两句,顺便也算是教导他:“你就没想到陛下再爱,他才会为了一个落榜考生同主考朝臣较劲?陛下对无双郡主印象一般,当年封她为郡主也是不得已的...”

李冥锐和平王世子同时错愕震惊。齐王唇边挂着嘲讽,迈步向前走,清冷的月光洒落,他似身陷时隐时现的迷雾中:

“以一女子之身,以鞑子大妃之名愣逼得当今陛下派兵,成功后陛下固然得了名声得了韩王封地。得了重挫鞑子的德政。可惜陛下最不愿意被人胁迫,还是被一女子胁迫。”

“你们不知,无双郡主给陛下的秘折相当的不客气么。”

“你们不知。无双郡主生死不知对陛下来说是解脱。”

“你们不知,无双郡主的善解人意都用在了别人身上,韩王...可悲可叹!”

齐王的声音越来越小,孤寂略带沉重痛苦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月色之中,平王世子碰了碰李冥锐。纳闷的说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冥锐眸子清亮,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弦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拽着发愣的平王世子走出宁府,毫不客气的搬到平王世子府居住。

平王世子眼看着他占据了书房,眼看着他将平王府当作自己家, 嘴角微抽动,拿起果盘里承装的大颗红紫红紫的李子砸向看书的李冥锐,

“我说,以前让你搬来,你不肯听,今日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李冥锐手脚灵活的接住李子,咬了一口,多汁且肉厚。李子很可口,不由得有啃了一口。

他拿住书本的手拇指一扭,胳膊一甩,翻动了书页,借着烛光,眼睛不离书卷,回了平王世子一句:

“你没听说宁欣让我读书备考?那些想看我热闹的人不敢轻易登平王府,以前住在外面是为了读书,现在住在王府一样是为了读书!”

......

平王世子额头一蹦一蹦的疼痛,李冥锐的脸皮也太厚了,为什么对李冥锐下不了狠心?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平王世子主动问道:“你真不担心宁欣?她虽是聪慧,可徐大人入阁呼声很高,他据说得次辅的看中,他们两人同属一派,且还是同乡,次辅在内阁中人缘不错,他一直兢兢业业的辅佐陛下和首辅,在他即将致仕时,提出让颇有贤名的徐大人入阁,即便徐大人无法接班为次辅,入阁且排名中上...陛下和首辅不会不给次辅最后这点面子。”

“而且我同你说,徐大人科举主考是定了的,你没看你同徐公子打架,上前帮忙得多是有功名备考的人。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陛下不会为你改变主意,最最重要得是,徐大人身后的圈子...会全力支持他,这届科举被称为二十年难逢的抢才大典,主考既为座师,徐大人等得便是携科举之威入阁为次辅。”

平王世子显然不太看好李冥锐的前景,似安慰般的说道:“你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

言下之意,这届不行,还有下届。

李冥锐镇定的看着书本,“任它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宁欣说了,我只要安心备考,准时入贡院考试就行,宁欣...她怎么做,我都会感激她。”

“你不怕别人嘲讽你靠她?”

李冥锐眯了眯眼睛,“我只有荣幸,很多人求都求不到她的一份关注,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言谈,我并不在意。”

“将来呢?”平王世子慎重的问道,“当你功成名就时,会不会在意?”

“不会!”

李冥锐的手握成了拳头,“谁对我有恩,我会记住一辈子。”

将来...很多人会羡慕他娶了个好妻子,世人不会认为离开了妻子,他什么都不是。

朝中的博弈,李冥锐只能看明白一点点,凭他的才智应付不了,如果一心插手宁欣的谋算,很可能失去宁欣,使得场面不可收拾。

李冥锐又翻了一页,“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人最难能可贵得是自知之明。”

他可以从旁看宁欣如何操作的,他长进了,下一次由他来做不就行了?

同宁欣何须分彼此,取长补短才是夫妻!

李冥锐心情放松,从没因为宁欣帮他而羞愧自卑。

平王世子趴在桌上,下颚抵着桌面,叹息道:“我服了!彻头彻尾的服气了。”

宁府茶花会后,京城最劲爆的八卦是昭容县主又被宁欣嘲讽了一顿,同时宁欣在王家的事情也被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