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仅没捞到抚养忠臣遗孤的好名声,还被人指责贪墨了宁家的银子和宁欣生母的嫁妆。

宁家请贵中的清贵,宁欣得多位一品诰命夫人的看中,而王家是没落且别夺爵的贵胄,为了爵位可以牺牲女儿,两方面一比,谁都知道该怎站队,舆论的优势完全导向宁欣一边。

楚氏知道进过后,病得更重了一些,私底下摔了好几套茶杯泄愤,怪宁欣,同时也怪薛珍无能。

指望着薛珍从李冥锐口中套得银子,因此再多的不满,楚氏也不敢多当面对薛珍怎样,汪氏成了楚氏的出气筒。

被楚氏以侍疾的借口好一顿折腾,汪氏背后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她不能同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说,又不想耽搁儿子用功读书,楚氏的刁难她只能一个人忍着。

薛珍见汪氏越来越苍白的脸庞,心底一阵阵的快慰,有时故意刺激汪氏,为上辈子讨回公道。

同时她对李冥锐第二阶段的布局悄无声息的展开,她对赵曦更亲切,时常召赵曦到身边来。

赵曦借此机会同王季玉暗通款曲,王季玉有了科举试题,他哪还有心思苦读?

和赵曦背着薛珍偷情,他觉得更有快感也更刺激,比被薛珍管得刻板的妾室有趣多了。

王季玉在面上对薛珍关爱有加,眼中没有妾侍,背地里同赵曦偷偷摸摸,王季玉沉迷与此,并以瞒过薛珍而骄傲。

他私下里对小厮说过,“谁能像我?将昭容县主玩弄于鼓掌之中?”

萧欢回到长公主府倒是安静了一段日子。

一是被宁欣打击了,二是萧欢明显感觉到贤妃对她淡忘了。

萧欢最怕得就是得不到贤妃的支持,薛珍说过让她伺候燕国公府二老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萧欢怎能甘心听命薛珍?

一日,萧欢从最隐秘的地方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贤妃派来的妈妈,“恳请妈妈转交给贤妃娘娘,这个方子可解贤妃娘娘眼前的局面,三皇子最近大出风口,几次被陛下嘉奖,听说陛下有意封他为王。”

长方脸的妈妈接过纸张,笑道:“老奴会帮你转给贤妃娘娘,若是小姐能为娘娘立下功劳,将来...娘娘必会许诺小姐一生的富贵。”

萧欢腼腆一笑,又给了妈妈几定银子,“我对贤妃娘娘赤胆忠心,愿意为娘娘粉身碎骨。”

“小姐就等着好消息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高中

萧欢送走了妈妈,眼前闪过齐王冷傲修长的身影...齐王,也是贤妃娘娘防范的人。

她有了做齐王侧妃的机会,为齐王做妾,不是不能接受,左右逢源,萧欢想同姜家芝兰一较高下。

在萧欢身份没揭穿前,她一直不服气姜家芝兰,总认为如果她投生在姜家,会比姜小姐更出名。

眼下有了较量的机会,萧欢仔细的擦拭着自己柔软细滑的双手,白玉般的手指根根如同水葱似的,指甲紧扣指尖,珍珠般的淡粉色即是诱人。

萧欢的手足长得比寻常人更好些,她的一双白嫩的小脚非常适合男子在手中赏玩。

大唐虽是尚未盛兴裹脚,可风流的士大夫们有不少喜欢赏玩女子的双足。

双手,双足会是萧欢争宠的重要武器,做妾虽然有点委屈,但萧欢只要想到尊贵如神之子的齐王,她就心头火热,压下了对莫测忧郁齐王的恐惧,萧欢会用她的柔情和娇躯抚平齐王眉宇间的忧愁。

同时许是女人的直觉,萧欢感觉到齐王对宁欣的态度不像表面那般的冷淡,萧欢曲起手指,”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宁欣!”

俊美的齐王和燕国公府二老爷孰轻孰重还用说么?而且又有同宁欣的恩怨在,萧欢若是做了齐王的侧妃,宁欣也得在她面前行礼。

若是她能辅佐齐王成就一番伟业且得到齐王的爱恋,萧欢可以轻松的报复宁欣。

萧欢对着镜子,镜子里沅媚明艳的美人让萧欢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贤妃娘娘这条线不能断,不过等入了齐王府,贤妃娘娘也不是不可以利用的。

妖娆般的笑着,萧欢轻轻抚摸着脸庞。“用笼络齐王向世人证明,真爱妾是存在的,宁欣,你给我等着!”

那位答应给萧欢送信的长方脸妈妈出了公主府后,拐了个弯,直奔王家。

薛珍弹了弹纸张,笑道:“真真是难为她了,这样歹毒的手段都想得出来,我看这方子只是一大半。想要三皇子...请娘娘赏赐她点好处,以安她之心。”

“老奴明白。”妈妈抚了抚身,低声道:“不如老奴再诈她一下?”

贤妃对三皇子起了戒心,或者说贤妃除了自己生的九皇子之外,对哪个皇子都有戒心。其中以三皇子,七皇子为最。

萧欢投娘娘所好,看这张药方,三皇子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怀疑不到贤妃身上去,没准还可以嫁祸给刚刚惩罚了三皇子的皇后,怎么看这都是一桩大功劳,昭容县主不动心么?

薛珍将一张银票轻飘飘的塞给来报信的妈妈。笑道:“多谢你的好意,这事以她名头做最好,如此也可让她放松警惕,我亦可请君入瓮完成娘娘的托付。”

“县主所谋深远。老奴不及也。”

妈妈笑嘻嘻的收下了银票,昭容县主出手大方,一张银票就是五百两,抚了抚身:“如此老奴先告辞了。“

薛珍点头命人送她出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萧欢实实在在是个蠢货!以为以她卑贱的身份能同自己争夺贤妃的信任?

贤妃只是用萧欢警告薛珍。而且贤妃最想要得是京畿兵权和纵横天下的阵图,三皇子的事情反倒不着急。

萧欢得了贤妃的恩赏后,薛珍也可以开始下一步了,不过,先要知道萧欢心仪谁?

薛珍洒然一笑,“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萧欢心仪得只是富贵。”

旁边的丫头道:“主子说得是,您只要告诉她京城最最顶级的权贵公子在何处,萧欢死命也会去的。”

“我若是光明正大的说,她会怀疑的。”薛珍面带恬淡的微笑,“稍微露出点马脚,让她猜,才有可能打动她。萧欢不足为惧,我想知道宁欣最近做了什么?”

薛珍说到最后,忍不住咬牙切齿,宁欣一次次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很沉重。

“她出门答谢了几家后,一直在宁府里,鲜少出门。”

“李冥锐也没去宁家?”薛珍挑眉问道,“平王世子呢?她没去见李冥锐?”

“回县主的话,李冥锐搬到平王府上,徐大人莫可奈何。听闻,徐大人对打伤徐公子的李冥锐很记恨,您忘了去年也有人说了徐公子几句,那人被徐大人定为永不录用。”

礼部尚书在对待儿子这一点上非常的小心眼儿。

“看在平王殿下面子上, 徐大人暂且放过李冥锐,他还想这科举高中?”薛珍冷笑,“想得不要太美!”

不过,宁欣是知难而退?还是别有所谋?

纵观两世的宁欣,如今薛珍能猜透前生的宁欣,但对今生不按常理出牌的宁欣实在很忌惮。

薛珍有一种感觉,明明她长进了,是先知,可宁欣也比前世更厉害了,这是老天不让她以两世为人的经历欺负人么?

那一大笔银子谁舍得放弃?可宁欣想要做什么?

薛珍郑重的叮嘱:“让人十二个时辰看着宁家,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是。”

薛珍手下很是养了一批人,也用他们做了几件大事,薛珍不敢太张狂,担心遭了皇帝的忌讳,但训练出来的谍子监视小小的宁家,还能出问题被宁欣糊弄?

对宁欣那边的事情,薛珍加大力度后才觉得稍稍安心。

宁家,宁欣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叹息道;“姑祖母,您不是专门来看我练字的吧,有什么事,您就直说,何时...何时您...”

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宁欣递给宁老太太,习惯她的干练,爽快,最近几日宁老太太神色恍惚,时常看着她发呆。

宁欣很是担心,”您这样憋着,我心疼,也一点也不像您了。”

宁老太太这样足以证明一点,一定是惊天的大事或者秘闻!

“去了天官府?”宁老太太抿了口茶水,眼底略有波动,在宁欣细看前,眼睑耷拉下来,“你以答谢贵客的名义走了几家,天官府想必在其中。”

宁欣嗯了一声,“亲自走了一趟,省得同齐王接触。同他能免则免,你说过,魅力收放自如。”

宁老太太很是无奈,嘴角微微垮下一度,收放自如的结果,是宁欣冠绝京师。

她在李冥锐打架的后续的安排上已经跟不上宁欣的节奏了。

“谈得怎么样?这位齐王的左膀右臂可成为次辅?”

“饭要一口一口吃,姑祖母,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哦。”

宁欣的脸庞好似能发光,眸子晶亮晶亮的,”宁家虽是有清流的名声,但我名声不显,天官大人不一定会相信我,齐王怎么同他说是另一事,我必须得向他证明我的价值。”

白净的手托着茶盏,目光扫过桌上写好的大字,宁欣喜欢云淡风轻的日子,可她又不干于平淡,“放榜的时辰快到了,今日出乡试的榜单。”

“你这么说,我更糊涂了。”宁老太太觉得头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谁分得清楚宁欣想要做什么?

宁欣天真且柔媚的歪着脑袋,笑容像白莲花一般的无邪,“贡院门口一准热闹,归根到底一句话,兵法有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拽起宁老太太,宁欣吩咐:“备车,我要出门。”

“去哪?”

“最热闹的贡院啊,大唐中兴尽百年,从没有人在贡院闹过事,这样的热闹不看,多可惜,而且...”宁欣扶着宁老太太上车,踩着马凳上去后,放下了帘栊,“二表哥高中的日子不多,我怎能不去看?”

“鬼丫头!”宁老太太开心的笑着戳了宁欣的额头,“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名落孙山。”

“哪有,哪有。”宁欣向宁老太太身边挤去,笑容越发的灿烂甜美,“我可是求神拜佛二表哥能高中解元的啊。“

扭动,扭动,宁老太太越是想摆脱宁欣,宁欣越是像年糕一样的粘着她,软绵绵的唤道:“姑祖母不疼我了。”

宁老太太心一颤,恍惚间,宁欣已经钻进了她怀里,看宁欣娇俏的小模样,那双雾蒙蒙且清明的眸子...即便是女子也受不住宁欣的撒娇,宁老太太叹息:“教给你的东西都用在了我身上。“

”那些臭男人,哪里比得姑祖母。”

宁欣后脑枕着宁老太太的肩头,手紧紧的握住姑祖母的一根手指头,低沉的说道:“你还有我,姑祖母...我不知道您以前有过怎样的风光,可我知道您晚年依然风光,哪怕同您相知相许的人不在您身边,有我在您身边,谁也不敢小瞧您欺负您。”

“您曾经的恩怨情仇,我接下了,报仇报恩,我来处理,您安心养老,可以随随便便看点热闹解闷。”

宁老太太眼睛酸涩,眼角微微潮湿,紧紧了怀里的宁欣,声音有点呜咽:“你知道什么呦,什么不懂就接下来,糊涂,莽撞!”

宁欣笑而不语,握住宁老太太的手指更紧了一些,亲人之间,不需要知道,无论对错,宁欣都会站在她身边,对了最好,不对...让事情变得正确不就是了。

”我以为你不会注意...”

宁老太太最近几天一直看宁欣为李冥锐忙碌。

宁欣撩起帘栊,靠在她怀里,看着贡院门口,轻笑:“您是我姑祖母。”

起码李冥锐此时比不得宁老太太重要,将来...也是比不得的。

“解元——王季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坑人

“谁?二表哥?高中解元?”

“是,奴婢看得真真的,表少爷的名字在最最扇面,高中京城本科乡试的解元!报喜的人赶去王家了。”

宁欣遥遥的看着张贴出来的皇榜,离着远看不清头名的名字,笑着说道:“真真是应该恭贺二表哥,解元头名...按照大唐不成文的规定,各省府的十几个解元若是没有太大的意外,一准高中进士。”

宁老太太拽住宁欣的手,放下了帘栊,低声道:”我听你的话,心惊胆战的,欣丫头,你到底让我来看什么?“

“一会您就知道了。”

宁欣伸出白嫩嫩的手撩开车帘,此时聚集在皇榜下的落第学子满脸的落寞颓废,寒窗苦读,唯有中举人才有出路,秀才...穷呀。一年又一年的赴考,有些人直到白头依然还是穷酸秀才。

京城和江浙考场被成为死亡之组,虽是考中举的人数比其他地方多,可这两个地方读书人也多,报考的基数大,综合比较考中的比率更低。江浙是文华鼎盛,才学不如人,落榜的秀才倒也不好多嘴,可权贵贵胄蕴集的京城,许是为了公平,每次高中解元的都不是名门望族子弟。

这一次王季玉表现得太过出挑了。

”他是昭容县主的夫婿,昭容县主同宫里的宠妃关系极是亲近,咱们羡慕不来。”

“谁说的,我看过王季玉做得文章,也就勉勉强强能中个举人,想当解元...他是痴心妄想。”

“不管他平时怎样,现在他是解元,将来没准依靠着昭容县主还能中个状元呢。”

“你真的看过他写的文章?”

“看过的。我不信几日功夫能让他从庸才转为天才!”

外面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传进马车里,宁老太太皱紧了眉头,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你闹得可是有点大。”

宁欣笑道:“不大如何能惊动内阁,次辅大人死守着位置,打算送徐大人最后一程,完成他们鲁南派系新老交替的责任,每一次派系领军人物的交替都不太平,凭什么他们可以平稳过渡?我服不服无所谓。但朝堂上其他的派系即便咬不下来徐大人,也不愿意让鲁南书院系一派平稳的扩张,次辅位置不是世袭的,很多人都惦记着呢。”

“徐大人打算得很好,成为诸多进士的房师。再入阁。可别人都有羡慕嫉妒心,凭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宁欣弹了弹手指,看到外面名落孙山的秀才聚集在一起,高喊不公平,科场有弊案...唇边勾出一抹笑意:“如今摆在徐大人面前两条路,是次辅此时致仕,他入阁。还是不眼看着天官成次辅,他却只能做主考官。”

“这次会试的主考同次辅有关系?”

“关系不浅呢。”

宁老太太一听戳了戳宁欣的额头,“鬼丫头,你从哪听王季玉必然会高中的?我记得你说过。他为人为浮夸,才学轻浮。”

宁欣目光闪过一抹无奈,”利益交换罢了,姑祖母可还记得我娘的奶娘柳妈妈?“

”她又来找过你?”

“她说了许多当年同我娘相依为命的事儿。”

宁欣逼得王家很紧。而且宁欣气势很嚣张,几次打击薛珍。完全无视薛珍的县主名分。

柳妈妈眼着王家前景难料,自然想方设法的寻找退路,同宁欣拉近关系,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王家许多的世仆都同宁欣透过话,所以说,宁欣虽然不住在王家,但对王家得某些事情了如指掌。

按薛珍的警惕,这些世仆偷偷给宁欣通风报信,薛珍应该会发觉,可惜楚氏生生的把主持中馈和打理庶务分开了,汪氏和薛珍婆媳面和心不合,王家的世仆各自为政,帮宁欣打听消息,风险很低。

宁欣想起听到王家的各种消息,笑道:“不能小看了这些下人,尤其是家生子!二表哥身边的小厮是家生子,他说过,二表哥很有信心能高中头名,而且早就找好了人写文章。”

“我花了两千两,顺便帮他父亲清理了一摊子烂账,他连二表哥同赵曦的私情都告诉了我,关于会试的事情,他以为无关紧要。也是,每年会试没有猫腻?以前没人挑拨,今年我不是在京城了么。”

宁老太太唏嘘不已,对宁欣也服气了,两千两和几笔烂账便得了这么个能影响朝局的消息,进而让朝堂上各派系为次辅或者科举主考的位置争个你死我活。

“细微之处才见真功夫。”宁老太太感叹一句,看到外面落第的秀才传看着一本书稿,“那是什么?”

宁欣淡笑:“二表哥曾经写过的诗词和策论,最近几日的策论,我为二表哥免费刊印了,并且免费为他‘扬名’,二表哥太想出人头地了,所以最近他写的策论同会试题目相差不远,我那位外祖母太想还钱,我曾经给她整理过二百道考题,外祖母以二十道的范围贩卖押题,价格卖得很高,准确也很准确,可是...啧啧,她比我父亲还聪慧?”

没有王季玉中解元,楚氏押题权当作神准了,可眼下...楚氏这是纯粹找死的节奏!

落第的学子恨不得抓住唯一的稻草翻身,他们很少考虑落第是因为自身不足,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学富五车,是主考徇私舞弊才导致他们不中。

果然听见外面群情激愤,不管是落第的,还是名次不佳的学子,他们齐声高喊:“去宫门口请命,会试不公,会试不公。”

有人领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抬着孔夫子的灵牌去宫门口,科举是大事,也是热闹事,京城许多闲散的人跟在秀才们后面看热闹。一时之间,闹事的队伍平白多了一倍有余。

“捧着孔夫子灵牌的人是京城最最出名的才子,姓赵,赵才子的姐姐嫁进了晋国公府,做了二奶奶。赵才子的表妹也是高嫁的,被国子监祭酒选为儿媳妇。国子监祭酒看过赵才子的文章,曾言天下文采他取一分,赵才子是足以同江南才子抗衡的人物。“

宁老太太问道:“赵才子没中?”

晋国公府什么地位,宁老太太是了解的。而且国子监祭酒刚正,能说出天下文采取一分的话,足以证明赵才子绝非浪得虚名,赵才子背景才名俱全,怎么可能落第?

“中了。”宁欣看着远去的赵才子,“第二名,若是输给才名显着的人,他不会不服气,可惜输给了二表哥,又有提前泄题的事实,以赵才子的脾性,非得弄个明明白白。赵才子是真正的学子,书生意气。像他这样的人,不需要收买,他会做得比你想象得更好。“

宁老太太看到很多旁观的学子加入请命的队伍,叹了一声:“他们就不怕再考不中?宁可舍弃到手的功名?”

“所以说是书生意气么。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渴望公平公正!”

这群学子不管将来会不会后悔,此时他们眼里是清明的,有着不被世俗官场磨灭的寻求真相的情操。

宁欣脸色微红,相比较而言,她利用了他们,她不是好人!

“小姐,齐王殿下在茶楼二层。”

宁欣闻言,向不远处的茶楼看去,原本关着窗户的茶楼二层,如今聚集了不少的脑袋。

齐王穿得是便装,但在人群中,宁欣很容易就看到他,嗯,长眼睛的人都会第一眼看到风姿卓越的齐王殿下!

哪怕他把自己弄得同平常百姓一样。

齐王有着前生的气质,又有仿佛神之子的容貌,更给了他名正言顺夺嫡的身份,宁欣想到自己托身的躯壳,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齐王的心思也就淡了,宁欣正要放下帘栊时,齐王举起了茶杯做了一个佩服的手。

他仰头将茶水饮尽,宁欣感觉到他的注视,随手放下车帘阻隔了他的视线,无聊!

宁老太太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宁欣道:”这事怪我么?“

宁老太太的叹息声更重了。

报喜的人敲锣打鼓的走到了王家,在王家府门口高喊:“恭喜王季玉公子,高中解元。”

王家燃放起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驱散了王家上空的阴霾。楚氏听到了喜讯后,精神焕发的搀扶起王季玉,笑容满面,眼角含泪:”玉儿,我的玉儿真是争气,成了解元老爷。“

汪氏在一旁直抹眼泪,嘴唇哆嗦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慈爱的看着王季玉,同时间歇骄傲的撇一眼白姨娘母子,庶子也中了,不过是倒数第第一。

王季玉道:“多亏祖母和母亲教养,否则哪有孙儿的今日?”

薛珍早就知道王季玉会高中解元,但喜讯来临,她还是觉得高兴,恍惚间回到了前生,高中解元是王季玉成为摄政王的!

王季玉对薛珍躬身行礼,风度翩翩的说道:“多谢娘子。”

薛珍抚了抚身体,温婉贤惠的笑道:“是夫君争气。”

前生宁欣是最被王季玉感激的人,她只能躲在一旁看着,今生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同王解元站在一起,可以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尊荣,这只是开始...将来谁都会羡慕她慧眼识珠的。

第一百九十章 相残

王家有喜事,而且王季玉高中是最近两年最大的喜事。

王家的主人穿戴齐整骄傲得等候道贺宾客的到来,他们终于等来了扬眉吐气的一日。

最近一直积极钻营的王大老爷也从书房踱步而出,拍着王季玉的肩头,唇边多了几许的笑容,对汪氏多了几分的柔情,两个儿子都中了,王家中兴有望。

王大老爷可是好久没被人重视过了,也好久没听过别人的逢迎。

王家沉寂的太久,久得很多人都忘记了王家曾经是一门双伯的世袭贵胄。

王大老爷一直瞧不起另外堂支,认为堂弟一支除了爵位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堂弟整日只知道贪图美色,毫无所为。

可他被夺爵后,堂弟依然是伯爵,哪怕那座伯爵府上很没规矩,银子也不丰,堂弟却守住了祖传的伯爵爵位。

这对王大老爷来说是巨大的嘲讽,再加上分家出去的二弟在京畿名声鹊起,日子越过越红火,王二老爷补了四品京畿都指挥使,更是借着妻族之力成了军方的一元后起之秀。

于是王大老爷对恢复爵位更为迫切,他不想被亲眷看不起,为了能够恢爵他可以牺牲一切。

王季玉躬身道:“父亲,等儿子高中状元,定会求得陛下开恩,儿子会重振王家的声望。”

“好,好,好。”王大老爷笑容更浓,慈爱的说道;“我没白养了你。”

王大老爷对王季玉满意极了,也得意极了,虽然眼下不如二弟堂弟他们,可他有个好儿子,中解元的儿子。

此时庶子王季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最后一名,太丢人了,王大老爷的境界明显因为解元儿子而提升,原先儿子中了最后一名,都能让高兴半天。

白姨娘眼看着被簇拥恭维的王季玉,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忙转移视线向王季珏看去,发现他平静若水,看不出喜怒。

知子莫若母。白姨娘能感觉到儿子的失望,自嘲,以及对生父的怨恨。

再聪明,庶子的身份难免让他偏颇一些,还不够荣辱不惊。

白姨娘悄悄的拉了一把王季珏的袖口。低声道:“这没你什么事情,我给你宁表姐绣了一个花样,你帮我送过去,晚膳就在宁家用吧,多听听宁小姐的,我没工夫照看你,全府上下得为二少爷忙个不停。”

王季珏道;“我陪着娘。宁表姐那里哪日去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