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些投靠在贤妃名下的大臣都不一定诚心诚意的帮贤妃,他们只想从后宫宠妃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文人读书人,士大夫...他们也不过是有一张刚正不阿的脸面而已。有奶便是娘,给点好处,他们就听谁的,真正的不畏强权,坚守正道的人在朝堂上也无法立足。

大唐的朝堂充满了妥协和争斗,贤妃的眉头皱得很紧,就拿眼下科举舞弊的事情说,是不是有徇私舞弊已经不重要了,甚至王季玉有没有提前得到考题也不重要,重要得是——党争。

君子群而不党,也只是读书人标榜出来的。

贤妃刚才听皇帝说过,如今为了次辅的位置,朝堂上的官员吵闹个不休,如果不是皇帝制止的快,朝臣恨不得扒对方老底,嫖娼等等阴私都会在朝堂上爆出来。

贤妃有点后悔怎么就把萧欢叫进来?原本她是想恶心恶心宁欣的,没想到萧欢的出现,让宁欣对她更为敌视,怎么才能让宁欣消气?

贤妃聪明之处在于察言观色,宁欣不同于寻常的人,施恩特别的费劲,同时也不好拉拢,贤妃此时若是落了萧欢的脸面,宁欣会高兴看热闹,但绝不会因此感激贤妃。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贤妃低声慢语得同萧欢说话。言谈之间极是和蔼。

萧欢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三皇子的病,萧欢不陌生,可就这么被宁欣解了?

她也知道宁欣的厉害,有本事的人总会被贵人们看中,在萧欢怕贤妃翻脸不认人时,贤妃反倒对她更和蔼了,萧欢的心情一上一下的,吊着很难受。

萧欢如同被牵着线得木偶。只能迎合贤妃。

写完药方,没什么事情的宁欣冷眼旁观,目光不不期而遇的同皇帝撞到了一起,宁欣忙低垂下脑袋,再也不敢用水润似喜似悲的眼睛了。

皇帝问道:“三皇子的病何时能痊愈?”

贤妃停下了同萧欢的谈话。体贴的笑道:“臣妾看不管三皇子何时能好,将宁小姐留在宫中是最好的,一旦三皇子病情有个反复,宁小姐也可以就近医治,您看呢,陛下?“

皇帝眉宇间松缓了几许,赞赏般的点点头。突然听到宁欣跪地的声音,甜柔的声音泛着冷意,“敢问陛下臣女以何身份滞留后宫?”

换个人这么说,皇帝会认为宁欣想要入宫为妃。但宁欣...皇帝哑口无言。

她静静的,幽幽的同他对视,水眸却有着火一般的热度,高高扬起的脖颈如同天鹅般美丽。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容易征服的女子激起了皇帝全部的兴趣。

他从没见过比宁欣还矛盾的女人。如果将宁欣压在身下是何等销魂的滋味?听着她柔美的声音婉转哀求又是何等的蚀骨?

这个念头在皇帝的脑海里生了根,一旦遇见适合的时机,很快就会发芽成长。

“臣女一不是嫔妃,二不是皇亲国戚,三不过是懂得一点点医术的医女,臣女当不得陛下如此恩宠,也当不得陛下为臣女破例。”宁欣缓了缓语气,慢慢的低头:“臣女出身清贵,名声比什么都要紧。”

萧欢突然插嘴:“比什么都要紧?难道比陛下的圣旨还要紧?宁欣,你眼中有没有陛下?”

这罪名扣得有点档次,长乐公主想要上前为宁欣说话。

岂料宁欣唇边挂着高傲的冷笑,虽然她跪着,但她比站着的萧欢还傲气,从头到尾,宁欣无论是走路,低头,请安,下跪,她的脊背都是直的。

皇帝皱了皱眉头,宁欣本来柔弱的身体非要摆出一分冷艳高贵的派头...皇帝却感觉不出宁欣是装得。

她仿佛天生就应该那样,无论再多的困难,哪怕她臣服,她下跪,依然无法压弯她。

冷艳高贵的做派本是皇帝最为不喜欢的,可偏偏不喜欢在宁欣身上失效了。

他想征服宁欣!像征服江山,夺得帝位那般的征服!

他好像找到了当年夺嫡时候的热情,本以为磨灭在皇位上的热情。

明知道靠近宁欣会被灼伤,可皇帝就是想拔掉宁欣身上的光环,让她像个小女人一样雌伏于自己身下婉转承欢。

”你又是什么身份?胆敢在我同陛下说话的时候插嘴?“

宁欣露出不堪与之为伍,“贤妃娘娘,皇宫里有她插嘴的份儿?她又有什么身份质疑臣女?”

“陛下,您看呢?”

贤妃直接面向皇帝,皇帝对宁欣的在意,贤妃心底有一丝酸涩,她略微的表现了一点点醋意,同时暗自向皇后撇去怜悯的神色。

皇后脸色变了,难道宁欣会让陛下破例?当年的教训还不够陛下警惕一辈子么?

皇帝沉吟了一会,问道:“名声比圣旨重要?”

宁欣朗声道:“臣女的父亲教过,陛下的名声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强留宁欣在后宫,除了宁欣名声有损外,更重要得是皇帝的名声!先有贤妃,再有宁欣,皇帝也觉得脸面过不去。

就在此时,大殿门口传来一道苍老且平稳的声音,“哀家最近心神不宁,宁欣,你帮哀家诊治一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强留

太后可以说是说是整个大唐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尤其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是太后亲生儿子,当今皇帝同太后不是没有矛盾,但除了在贤妃的事情上皇帝同太后顶牛之外,其余的事上皇帝还是很孝顺太后的。

在宁欣看来,贤妃的事情才是大问题,太后可以为了儿子容忍贤妃,但太后绝不会喜欢贤妃。

大殿门敞开,皇帝领着皇后,贤妃,德妃迎接走进门的太后娘娘,“见过母后。”这是皇帝和皇后说的。

“给太后娘娘请安,”贤妃温婉恭顺的说道,德妃一样表现得很臣服。

太后穿着松香绣寿纹的衣裙,用一根玉簪挽着发髻,面容肃穆凝重,从面容上依稀可见,她曾经是一位端庄贤淑的美人。

她的眉毛很重,宁欣听说过先帝欣赏美人的品位不同当今,更喜欢大气,明艳的女子。

从这一点上看,贤妃当年也曾经打扮明艳过,要不然也不会被先帝弄进宫里。

太后平淡的扫了一眼皇帝,随后将目光落在跪地的宁欣身上,”你随哀家去慈宁宫。“

“德妃。”

“臣妾在。”

“哀家的皇孙病情一旦有反复,你让人去慈宁宫。“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代替皇儿叩谢太后娘娘天恩。“

德妃早就过了争宠的心思,只求自己的儿子争气一点,出息一点,三皇子是德妃唯一的儿子,宁欣留在宫里比出宫要方便许多。

至于太后强留下宁欣的意图, 德妃不愿意猜测。

宁欣留在哪位娘娘身边都不好,但留在慈宁宫却是恰当的。

太后年岁大了。召一两个贵族少女陪伴,谁也不能说皇帝荒淫,或者妃嫔借着年轻的女子意图争宠。

“皇祖母,孙女同宁欣交情莫逆,不如让她同孙女一起?”

长乐公主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欲其让宁欣进规矩森严,她鞭长莫及的慈宁宫,不如同她一起,长乐公主亲昵的说道:“孙女有许多贴己的话同她说。宁欣给皇祖母诊脉后,同孙女在一起可好?”

太后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长乐倒是同她关系不错,可哀家着心神不宁的毛病离不得人,你既然出家清修。就别在后宫中添乱了,宁欣住慈宁宫,哀家不会亏待她。“

“皇祖母。”

长乐公主抬头迎向太后,她虽是皇后的嫡女,但太后对她一直平平,她们祖孙的关系不像是外人想得亲密,不是长乐几次帮着皇后稳固后位。太后对她的印象更不好。

皇后在后宫的主要支持者就是太后,皇后不愿长乐得罪太后,抢在长乐惹怒太后之前,道:“母后的凤体要紧。宁欣,你好好伺候太后娘娘。”

太后面容和蔼了几分,“长乐,多想想你母后。”

这话带着浓浓的警告。长乐公主咬着嘴唇,眼角的余光扫过低头不知想什么的宁欣。心怀愧疚,宁欣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让宁欣落入太后的算计中去。

看光景,太后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大殿里的事情一准瞒不过她,包括父皇对宁欣的兴趣,宁欣不卑不亢的回答显然合了太后的心意,宁欣在太后眼中成了分薄贤妃盛宠的棋子。

医女不得进后宫?可若是太后特别恩典,谁有能说什么?

若是寻常人会感激涕零的入宫,但长乐知道宁欣不愿意入宫的。

长乐上前挽住太后娘娘,一改方才的坚持,笑道:“皇祖母,孙女想你了,您凤体不适,孙女愿意代母后父皇侍奉您。您比修道要紧得多,在慈宁宫孙女也可以念道经给您听。“

既然宁欣注定入慈宁宫,长乐想陪着宁欣住进慈宁宫。

她只求能帮上宁欣一点点,不让宁欣有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长乐对宁欣满是歉意,如今实力均衡的局面,皇后和她处于劣势,长乐能做得不多。

一直低头的宁欣微微撩起眼睑,感觉到长乐公主的心意,她拿自己当妹妹看,同时只有长乐公主相信她无心入宫,这份情谊,宁欣记下了。

太后对自己掌控的慈宁宫很有信心,也不想寒了长乐公主的心,孙女和皇后是太后坑贤妃的棋子,太后永远不会赤膊上同皇帝起冲突,她强留下宁欣,也是为了贤妃!

“好啊,哀家就留你在身边解闷。”太后答应了长乐的请求。

皇帝关切的问道:“母后凤体不愈?”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慌意乱,脑子昏沉。”太后同皇帝亲近的站在一起,“皇帝操心国政,但万不可熬坏了龙体,朝堂上的事情哀家不懂,可也知道处理国政着急不得,先帝总是说,君难为,哀家就没看过先帝偏心任何一人。”

太后连一个颜色都没留给贤妃,专心同皇帝说话,贤妃微微低头掩饰起尴尬,换做以往皇帝会为贤妃在太后面前说几句好话,可今日皇帝点头道:“母后说得是,父皇一直是朕想要效仿的。”

宁欣感觉到一道诡异的目光,是太后?这就被太后利用上了?拢在袖口的手攥紧,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能接受太后的摆布!

医者最难医治的病症是头疼,心神不宁,无论怎么用药,病患都可以说不舒服。

碰上这样故意装病的病患,宁欣会用清心药方,绝对折腾得他们不敢再装病,可装病得是太后的话,宁欣不好下手了。

作为棋子,有听话的棋子和不听话的棋子之分,既然太后诚心诚意的让她住在慈宁宫,那么...

“朕送母后回慈宁宫。”

皇帝主动扶住太后,“朕往日对母后多有疏忽,今日朕方知道不惯儿臣做什么,母后最疼得始终是儿臣。”

太后眼角有点潮湿,拍了拍皇帝的手臂,多少年没听见儿子这么说了,“皇帝好,哀家才能好。”

皇帝在出门前,还记得向贤妃示意一下,朕心中有你!换来贤妃无怨无悔的秋波,至于皇后,她彻底的被皇帝遗忘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三皇子...皇帝低声嘱咐德妃和宫女好好伺候着。

三皇子本就是皇帝为九皇子树立起的挡箭牌,皇帝对三皇子的感情并不深。

跨出门口时,皇帝侧头看到宁欣慢慢的起身,娇美且洋溢着青春的娇躯极是动人,颤颤巍巍如弱柳扶风,同贤妃的温柔魅惑不同,却也能撩拨皇帝心底的一根琴弦。

再宠爱眷恋着贤妃,皇帝也不得不承认,二八年华才是女子最好的时候,宁欣不同于寻常少女,有西子捧心的病弱美,又仿佛有一种沅媚妖娆。

宁欣向面容不悦的皇后屈膝告辞,贤妃笑得亲切极了,主动拉住了宁欣的手臂,“对太后娘娘你多用点心,将来自会有你的好处。看你这通身气派,是个有大福气的。”

皇后脸上更多了一抹愤怒,被人背叛的愤怒,不是看在唯一的女儿面上,嘲讽宁欣假正经的话早出口了。

皇后冷哼一声, 拂袖而去。

长乐默默的叹息,母后怎么忘记了不是宁欣,三皇子的病能善了么?

”贤妃,本公主要同宁欣去慈宁宫了。“

贤妃笑着松开宁欣的手臂,笑盈盈的说道:“看光景长乐公主还得在宫里住上一段日子,有空的话,记得来本宫的宫里顽。”

长乐道:“本公主记得了,怕是贤妃不愿意看到本公主。”

“哪能呢,长乐多心了,本宫对皇后娘娘很是敬重,以前你不也是经常来本宫宫里?”

贤妃笑意不改,落落大方,暗自提醒长乐,当年长乐同她的关系可是很好很好好的。

宁欣感叹了一句:“年少轻狂...长乐公主,没想到您也有这么一段懵懵懂懂的年少期。经过贤妃娘娘的教诲,我想公主殿下看人会更准一些,知晓什么人能相信,什么是至亲父母。我想长乐公主很感激贤妃娘娘。”

“太后娘娘走远了呢。”

宁欣同样落落大方的拽了长乐一下,向贤妃曲了曲膝盖,转身就走。

贤妃笑容僵硬在脸上,宁欣...小丫头片子!

“走。”贤妃憋了一肚子气,勉勉强强得同德妃告辞,领着萧欢离去。

德妃看了看儿子,看了看慈宁宫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三皇子擦拭去额头的汗水,“她们怎么闹都好,娘只求你能太太平平的。后宫...”

“萧欢。”

“娘娘。”

萧欢跪伏在贤妃脚边,“奴婢听从您的吩咐。”

“本宫留下你,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让皇后相信,宁欣有可能入宫为妃子!”

“娘娘...”

贤妃冷冷的瞥了萧欢一眼,萧欢低头道:“奴婢遵命。”

“萧欢,若是你完成的好,本宫会帮你摆脱昭容县主。”贤妃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叹息道:“不过若是你能让陛下满意,许是陛下不会封你做县主,毕竟你现在是庆林长公主的孩子,不是么?”

“奴婢会尽力的。”

萧欢低头隐藏起野心,皇帝对宁欣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宁欣在没有圣旨前就同皇帝...皇后饶不了宁欣,皇帝品尝过,还会在意宁欣么?一旦皇帝厌烦了宁欣,失贞的宁欣也只剩做妾或者出家的道路了。

在宫里,萧欢可以借助贤妃的势力,同时若论不要脸面,萧欢自认为比所有人都强!

ps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反抗

贤妃最看重萧欢不要脸的无耻,皇后性情容冲动,但凡涉及当今陛下,皇后很难用脑子详细的思考。

萧欢对皇后的挑拨离间对贤妃来说是利器。

皇帝对宁欣的心思就连一向淡定的贤妃看着都眼热不平,何况是爱皇帝爱得没找没落的皇后?

来到慈宁宫,宁欣恭谨的为太后诊脉,无论皇帝的目光有多炙热,宁欣如同枯井一般,无喜无怒,无悲无喜,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太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同为女子,她明白宁欣并非是欲迎还拒,宁欣对皇帝是真真的毫无兴趣!瞥见唯一的儿子眼底的征服欲望,太后暗道一声,孽缘!

“皇帝。”

“母后。”

太后淡淡的说道:”哀家身边有宁欣,皇儿不必为哀家担心。“

皇帝再想征服宁欣,还是得要点脸面,问道:“母后凤体如何?”

宁欣低头,屈膝,“回陛下的话,太后娘娘只需要静养!”

“静养?”皇帝皱了皱眉头,“不必用汤药?”

“俗语讲,是药三分毒,太后娘娘上了年岁,用药更要慎重一些。”宁欣对皇帝讲了一大堆的医理,说得皇帝头晕眼花,太后越听越是心惊,随便说个心神不宁...怎么在宁欣口中她好像是快死了一样?这丫头...说得是真的?不是在吓唬她?

宁欣回神面对太后,芊芊玉指按了一下太后脑袋的穴道,柔声问道;”太后娘娘,疼不疼?”

太后感觉头像是要裂开一样,脸色一下子煞白,呻吟道:“疼...太疼了!”

宁欣又按了几处。太后疼得快哭了。诚然装头疼病对医者来说是最难医治的,但宁欣不是没有办法让太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是心神不宁么?宁欣能让太后好好的静静心!

想要算计她?利用她牵制贤妃,也得看宁欣愿意不愿意呢。

太后的心思很好猜,儿子最重要,贤妃...太后娘娘看不惯,皇后不争气压不住贤妃,后宫的妃嫔在她看来也是没用的,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一人入了皇帝的眼儿。太后能接受家世清贵的宁欣。

借着宁欣的手,除掉贤妃最好。

于是太后装病将宁欣强留在慈宁宫,意图给皇帝制造同宁欣相处的机会。

可她万万没想到当装病碰上真病时怎么办?

太后反手握住宁欣的手臂,忍着一阵阵的头痛,慌忙问道:“怎么回事?哀家为何头疼?”

“娘娘莫慌。”宁欣微笑着安抚太后。“您需要绝对的静养!您的头疾不要紧,少些人来慈宁宫打扰您,一个月内少见人,少操心,少为陛下担心一些,您的病就会痊愈的。”

“您是用脑过度,太伤神了。”

宁欣体贴的为太后轻柔着额头。缓解太后脑袋的疼痛,柔声道:“娘娘,陛下已经是万民之主了,后宫里又有贤惠且一心为陛下的皇后娘娘在。不是臣女多嘴,您真真应该享享福,静养天年!您为陛下操心了一辈子了,有些烦恼该放下了。”

太后看不出宁欣的任何虚伪做作。脑袋是真疼,宁欣方才那番药理说得冠冕堂皇。太后半信半疑,“静养?“

宁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后宫的权利交给皇后...太后很怀疑宁欣的用意。

”是呢。”宁欣确定的点点头,“娘娘若是不信臣女,也可以让太医院的名医来给您看看,臣女在您面前不敢妄言。”

皇帝关切的问道:“朕也不能来慈宁宫看望母后?”

不来慈宁宫,就意味着见不到宁欣,皇帝担忧太后的身体,同时舍不下娇弱的美人。

宁欣展露柔弱沅媚的风情,第一次对皇帝浅笑,如同绚烂的青莲绽放,皇帝目光不由得一凝,听见宁欣甜柔又有些遗憾的声音:“陛下最好莫要用朝政和后宫的事情打扰太后娘娘静养,您来慈宁宫...会让太后娘娘惦记着您,于娘娘养病不利。”

美人!绝对得红颜!

皇帝有挣扎,有不舍,放着这么个美人在慈宁宫...见不到,更吃不到,皇帝心里燥热的难受!

”朕...“

”陛下,您再一月内不见娘娘,才是孝顺太后娘娘。“宁欣扬起了水润的眸子,”娘娘为陛下操心了一辈子,也该歇一歇了。“

太后想要开口,此时脑袋又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不敢再忽视宁欣的话,太后还没享够福气,不想就这么同先帝合葬,捂着额头道:“宣太医。”

宁欣委委屈屈的起身,退到了一旁。

长乐公主从头看到尾,她也是在场的人中最了解宁欣性情的一人,在宁欣眼中,没有帝王至高无上这个念头!惹到了宁欣,皇帝,太后照收拾不误!

她胆颤心惊的看宁欣将皇祖母和父皇玩弄于股掌之中,始终不发一言,宁欣不进宫才是大唐之幸,苍生之幸事!

宁欣道:“太后娘娘若是不信臣女就放臣女出宫去吧,臣女不敢耽搁娘娘...”

呜咽又带有委屈的声音,传到皇帝耳中别有一番的疼怜,宁欣低垂着脑袋,皇帝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碍于太后的面没有声援宁欣。

太后从旁看着,不由得捂着越来越疼的额头,宁欣...不会又是一个贤妃?

宁欣还没承宠封妃就让皇帝偏疼,一旦入宫...太后能掌握住宁欣么?会不会比贤妃还要得宠?会不会比贤妃还祸国殃民?

太后呻吟道:“你...”

“母后,朕以为还是留下宁欣就近照顾您为好。”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一样成立,皇帝抢在太后将宁欣赶出皇宫前发话了,“三皇子尚未痊愈,宁欣离开不合适。”

宁欣又瞄了皇帝一眼。媚眼如波,太后看后不仅头疼,胃也疼了。

“哀家留下她,皇帝...”太后缓缓的说道;“哀家需要静养!”

皇帝躬身道:“儿臣不敢打扰母后。”

“宁欣。”

“臣女在。”

“好好照顾母后,朕随时会召你询问病情。”

“遵旨。”

皇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他不一定到慈宁宫来,但他可以召见宁欣。

在皇帝走后,太医赶到慈宁宫,为太后请脉后。表示太后头疼的病症静养最好,当然太医给太后开了几贴汤药,可刚听宁欣说汤药用多了不好,太后让太医留下了药方,打发了太医离去。

宁欣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后道:“温和的药方,太后娘娘用了无妨。”

太后被搀扶着坐起身来,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哀家单独同宁欣说说话。”

“皇祖母。”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