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向长乐公主笑了笑,长乐公主慢慢的退出,大殿门的门关上,只留下太后和站立的宁欣两人。

“哀家仿佛看走了眼儿。”太后靠着柔软的垫子。眼前的人冷静从容,又放得下身段勾引皇帝,“哀家自认为阅人无数,然哀家对你...宁欣。你让哀家很意外。”

宁欣抚了抚身体,冷静的说道:“娘娘过奖了。”

没有骄傲,也没得意,她一如既往的淡然。

太后眉头越皱越紧。”你是想告诉哀家,若是逼你入宫为妃。你会让哀家同皇儿关系更为恶劣?宁欣,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还是你根本不在意你自己的将来?”

“太后娘娘疼惜陛下,臣女知道。”宁欣再一次福身,“臣女虽是不敢违抗圣命,但更不喜欢别人逼迫。臣女想给太后娘娘提醒儿,对付贤妃娘娘有很多方法,您何必选择最不保险的办法?皇后娘娘尚且知晓的事情,没道理您不知道。臣女不敢同贤妃相比,您怎会有把握臣女不会同贤妃一起?“

太后坐直了身体,“你是宁三元的女儿!”

清贵的女儿会同奸妃勾结?太后眸光锋利了一些,“国难显忠臣,宁欣,你应该知晓怎么做才叫忠君。”

宁欣淡淡的说道:“娘娘怕是忘记了,臣女的父亲很早就为国捐躯,臣女在王家孤苦无依的长大,没人记得父亲,自然没人怜悯臣女,几次被算计,就连母亲的嫁妆和宁家的财产臣女都没保住...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可曾记得忠臣之后?”

太后对宁欣的顾忌,证明了一点,太后同贤妃的矛盾并非全部因为贤妃的身份,更重要得一点是贤妃笼络住了皇帝,这让太后无法接受,太后想皇帝永远听她的话。、

就算宁欣进宫打败了贤妃,太后也会用别人牵制宁欣。

太后目光异常复杂,宁欣屈膝道:“陛下宣召,臣女不敢不去,臣女求太后娘娘回护。”

如果太后再顺其自然的话,宁欣不介意在她们母子之间增添一根刺,

“你是威胁哀家?”

“臣女不敢。”宁欣靠近太后娘娘,转而哀求:“娘娘,臣女也希望您同陛下和睦的。“

太后脑袋更疼了,宁欣像是烫手的山药,轻不得重不得,太后还有个办法除掉宁欣,可宁欣是医女,太后的头疼病到底是怎样还不清楚,同时一旦太后动手,同皇帝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万一让宁欣逃脱出去...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

‘哀家会帮你向王家讨回嫁妆和宁家的财产。“太后慢慢的说道:“你一月后出宫嫁人,可是你确定能找到敢娶你的人?”

宁欣自信的一笑:“太后娘娘,陛下不过是一时心动,臣女远离后,自会有更让陛下心疼的女子,陛下雄心万丈哪会记得臣女?娘娘对臣女的恩典,臣女自然会回报娘娘,您同陛下是嫡亲的母子!”

太后摇头叹息,宁欣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第二百章 先手

娇弱少女脸上洋溢着青春飞扬的神色,一瞬间,太后亦有刺目之感,宁欣身上所具备的正是太后被后宫生活所磨灭掉的对爱情的向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渴望!

无论出身,任何女子在闺阁中都幻想过,将来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

现实太残酷,这种想法终究是幻想而已。

皇宫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但也是最没有真情的地方!

宫斗胜利者可以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可以拥有高贵的地位,但后宫的沉浮磨灭了她们一切的美好期盼。

太后出神的看着宁欣,多问了一句:“你不后悔?”

虽然太后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同样不少,即便是寻常男子,也不一定能对宁欣一心一意,终究有纳妾的一日。

宁欣不入宫妃的坚持,在太后眼里有点可笑。

宁欣笑着摇头,“臣女所选之人不会。”

如果将来有二心,到时再说,当然这话宁欣不会告诉太后。

“你如是能坚持躲开皇帝,哀家可以成全你,就是怕....”宁欣在宫里住上几日,她自己守不住。

“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宁欣再一次谢过太后,“您歇息吧,臣女先告退了。”

太后摆了摆手,宁欣悄声退了出去,太后门心思问,看走眼了?碰上个富贵不能淫的小姑娘?

如果自己逼迫宁欣为妃的话,会让本就因为贤妃而有裂痕的母子关系更加的矛盾重重,宁欣从哪方面看都比贤妃难以对付。

偏偏宁欣还是清流忠臣之后,名声叫得响当当,说宁欣争宠魅惑君心,也得有人相信啊。宁三元的名声太好了一点,足以庇护宁欣,以宁欣的聪慧,必然不会错过笼络朝臣的机会...太后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想都不能让宁欣入宫!

太后揉了揉额头,脸上闪过懊悔之色,以前想着怎么将宁欣推给皇帝,眼下,得想着怎么让宁欣避开皇帝!

“何苦来呢。太后娘娘想必很头疼吧。”宁欣吃了一口茶,同对坐的长乐公主说道:“你且安心,太后娘娘心中有数的。”

长乐公主脸上担忧少了几许,“你有把握?我看父皇...”

羞愧!很羞愧!

长乐公主没想到父皇会对宁欣动心思,为皇帝的好色解释:“以前父皇不是这样的。都是贤妃惹得祸。”

宁欣笑了笑,看不惯贤妃是真,但同样她不喜欢将错事都推到女人身上!如果要女子注定承担红颜祸水的罪名,宁欣会让祸国的事情成为事实。

“公主对我的好意,我牢记于心。”宁欣轻声劝道:“在慈宁宫有太后娘娘顶着,陛下轻易见不到我,公主不必为我耗在慈宁宫中。皇后娘娘更需要公主殿下的提醒。”

“什么?”长乐公主疑惑的皱了皱眉,“母后?你是说贤妃?”

“说句不怕公主怪罪的话,没进宫之前,我想过皇后娘娘会是个天真至情的人。进宫拜谒之后。我发觉皇后娘娘除了有超乎想像的天真之外,还很自负。”

自负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他!说皇后天真,宁欣已经很违心了,皇后的言行。在宁欣看来跟爱情白痴没区别!

长乐公主讪讪无语,“母后她...”

“公主殿下。 总不能等到贤妃出招后,我再反击。在后宫,先手预判非常重要,后发制人许是会翻盘无望。”

宁欣虽然孤身入宫,她又面对皇帝的纠缠,看似处境很危险,但她找到了太后的破绽,有太后保护,她暂时很安全。

皇后看似是后宫之主,因为宁欣得了太后手中的打理后宫的权利,可贤妃利用皇后却更理直气壮,以皇后的天真来说,宁欣不想到时候皇后将好不容平稳的局面弄得复杂。

“严格来说,我不愿意当面面对陛下!”宁欣水眸中闪过一道波浪,“这也是我住进慈宁宫的原因!”

如果宁欣和皇帝单独相见,宁欣怕忍不住扇皇帝一巴掌!

长乐公主明白了宁欣的意思,尴尬的说道:“母后不会的,她最不赞同你入宫的一个,怎会给父皇便利?”

“长乐公主想要同贤妃争斗,您最需要解决两件事,第一让皇后娘娘放下对陛下的奢望,专心做好皇后,第二,您最应该琢磨得是贤妃会想什么。等着贤妃出招后再反击,不如先下手为强!”

贤妃的布局也许会留给皇后和长乐公主一线生机,一旦布局完美无缺,皇后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宁欣不曾高估自己,即便宁欣不能为贤妃所用,贤妃也不会眼看着宁欣帮着皇后!

相比较皇后,贤妃更能看出宁欣不喜欢什么。

“挑拨离间?让母后逼你?贤妃好大的胆子,她怎么可能做到?母后对她的话并不相信...”长乐公主说不下去了,皇后几次吃了贤妃的亏,“宁妹妹,你确定不用我在慈宁宫帮你?”

宁欣点点头:“最需要稳住的是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最需要争取的是次辅的位置!最需要关注得是科举会试!”

“摊上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母后...我...”长乐公主感叹的握了握宁欣的手臂,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谢谢。”

随后,长乐公主起身,转身离开了慈宁宫,走得坚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宁欣唇边勾出了一抹笑意,这才是她愿意亲近的长乐公主!

别人家都是母亲保护儿女,在皇后母女身上却是反过来的,其实长乐公主挺倒霉的。

因为皇后的拖累,长乐公主可能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宁欣默默的叹息一声,现在还好,如果齐王逼宫,长乐公主怎么选择?

齐王?齐王!

他已经动手清场了,三皇子是第一个,可惜宁欣为了自己破坏了齐王的计划,想必他眼下很头疼吧。

“对了。”宁欣摆弄着腰间佩戴的玉珏,脸庞上多了一抹明媚的情意,是不是求长乐公主把玉珏送出宫?交给...交给那个傻小子?送还是不送?

宁欣比任何时候都犹豫呢。

齐王很头疼,从知道宁欣被滞留在皇宫后,他的脑袋就没轻松过。

飞宇眼见着齐王毁了一盘好棋,眼见他踢翻了给姜家的聘礼,若是能齐王能发泄出来,做这些事情都无所谓!

齐王很痛苦,仿佛被窒息一般的痛苦,飞宇靠近齐王时候,听到他一声喃咛,“我能就受她嫁给李冥锐,这是本王退让的极限了!”

“主子。”

“让宫里的人听命宁欣。”

“喏。”

齐王眸子深沉得如同死寂,任何人涉足期间都会被剿杀,自嘲的笑笑:“用不上,用不上,她不会想欠本王人情!左右逢源,她从不是曾失去冷静...本王不如她!”

因为心中有她,所以心才会乱。

齐王握紧了拳头,被打翻的聘礼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他的在意帮忙,在她看来是累赘,“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

“主子。”飞宇见到齐王嘴边的一缕殷红,“您这是...“

齐王抹了下嘴角,惊讶又苦涩的看着指尖的殷红,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为她吐血...

“宫中按兵不动,全力支持天官争次辅,本王得让当今忙碌起来...让他没空宠幸女子!”

“三皇子?”

“先放一放,等她出宫后再说。”

齐王拿着绢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仿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擦拭手指上,声音暗哑低沉,“李冥锐...可笑之极,本王不能让他出事,不能...她会怪我。”

无视总比让她恨着好!

胸口闷得生疼,齐王干净的手捂着胸口,你也不想他出事么?慢慢的合上眼眸,压制着原主所剩的最后一缕的执念,“你亲自去一趟平王府,看着李冥锐。”

飞宇拱手道:“遵命。”

“同齐王太妃说,聘礼不够重。”

飞宇迈出门时,听到了齐王低沉沙哑的吩咐,“她是本王正妃,是本王心心念念迎娶的正妃,这些聘礼无法表达本王对她的心意,换...重新换...”

脚下快步离去,飞宇怕再听一句会代替齐王...抢她出宫!

齐王私下同他说过,先动心的人会一败涂地,上辈子他以为会反败为胜,却输得一滩糊涂,这辈子明知道结局...还是控制不住。

飞宇不知什么是上辈子,但他此时眼眶有点潮湿,擦了擦眼角,主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赶到齐王府,飞宇见到李冥锐在书房埋头苦读,平王世子在书房着急的转圈圈,“我说兄弟,你就不着急?宁欣被扣在了皇宫,太后娘娘...她想保媒...宁欣...你不担心?”

冲到李冥锐面前,飞宇将他手中的书卷夺走,想到齐王,再看看平静如常的李冥锐,“你不配!”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冥锐推开了飞宇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卷,掸了掸道:“了解她的人,才能娶到她。”

李冥锐继续看书,“你主子多心了,没有圣命,我不会冲皇宫去。齐王殿下错在一点,宁小姐最恨男人的霸道狂狷,恨男人不留给她选择的机会。”

第二百零一章 行动

李冥锐说得合情合理,平王世子默不作声,丧气一般的坐在椅子上,飞宇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主子多心!”

不顾同李冥锐昔日结交下的情意,飞宇飞一样的离开平王府,将齐王那句看着李冥锐的话抛到脑后,‘冷静’至此的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事,还不如回去伺候主子。

“兄弟....”

过了好半晌,平王世子神色复杂,唇角苦涩,即便心里知道李冥锐说得很对,可...被皇帝惦记且留在后宫的女人,是李冥锐心仪想娶的人,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完全依靠宁欣化解危机,还是男人么?

李冥锐握紧手中的书卷,眼眸蹭得亮了一瞬,“我不这么说,飞宇怎会离开?“

平王世子突然间来了精神,一步蹿到李冥锐身边,“你说怎么做?”

看平王世子大有将天捅破的意思,李冥锐按住了他,随手将书卷扔到一旁,苦笑道:“知道宁小姐最想我读书是一回事,我不能也不愿让她孤军奋战。”

“好,我帮你。”平王世子激动得上蹿下跳,“说说看,怎么做?平王府也不是好惹的,要不我现在领你进宫去?喂喂,兄弟,你抓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坏事!”

李冥锐手上用力,平王世子一个踉跄的坐下了,”冲进宫去告诉陛下,我爱慕宁小姐?一没婚约,二没同宁小姐通过气,这个做法是在逼宁小姐选择!你忘了方才我同飞宇说得话了?我所言并不是欺骗飞宇和齐王殿下。”

平王世子大有深意的看着憨厚如常的李冥锐,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说得就是他吧。

面对心仪的人,多智为妖且野心勃勃的齐王堂哥都失态了...能保持理智冷静的李冥锐绝非池中之物。

“齐王殿下一准全力支持天官争夺次辅位置,天官同徐大人的碰撞会更为激烈。但是,这还不够,齐王殿下若想...他此时不可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同天官没有任何的关系,齐王殿下安心准备婚礼最好。”

平王世子纳闷的问道:“徐大人身后有贤妃娘娘,有如今的次辅支持,天官若是少了齐王堂哥怕是争不过...”

李冥锐转到书桌后,提笔写信,平王世子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开头:“宁老太太?”

“若是首辅支持天官。料想朝中的党争会让陛下头疼一阵。”李冥锐语气里带有几许的敬佩,“莫要小看任何一个女子,这句话是宁小姐告诉我的。宁家的茶花会能在轰动京城,光凭宁三元的遗泽是做不到的。你也说过,宁老太太给不是凡人,宁小姐深陷宫闱,她会闲着么?”

不管宁老太太的仇人还是朋友。此时都不得清闲了。

宁欣做事很少隐瞒李冥锐,无论是她狠毒,还是狡诈,或者耍阴谋算计都没瞒过他!

既然宁欣想要同李冥锐过一辈子,那么好的,坏的都会展现给他看。也省得将来李冥锐埋怨宁欣狠辣狡诈,或者他死不瞑目的时抱怨自己娶错了妻子!

由此李冥锐比齐王更了解宁欣手中的隐藏势力,他也比齐王更了解宁老太太。

平王世子倒吸一口凉气。首辅虽是身体不好,但在朝中一向是一言九鼎,首辅身后有庞大的派系支撑着,曾经首辅封还过陛下的圣旨...如果首辅站在天官背后,皇帝怕不仅仅是头疼了。

党争。可不仅仅是朝臣吵架,没准所有的京官都得卷进去!

李冥锐又拿出一张信纸。继续写着,这回开口又吓了平王世子一跳,“护国亲王——鲁王!兄弟啊,你什么时候同鲁王有交情的?”

韩王削藩,剩余三位护国亲王声势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今陛下一时奈何不了收缩且纷纷养寇自重的护国亲王。

李冥锐那笔的手顿了顿,目光复杂了几分,“以前见过鲁王世子一面,没深交。”

“没深交,你敢给鲁王写信?”平王世子咂嘴道:“实话说,兄弟,你还见过哪几个世子?”

王爷世子不值钱了么?都同李冥锐牵扯不清?

鲁王盘踞辽鲁,离着京城最近,也是承受皇帝压力最重的护国亲王。

当今陛下前一阵下过圣旨,召见其余三位护国亲王进京,别人可以退掉,鲁王无法推脱,于是鲁王称病有意让世子代父进京。

在朝野上下即将为次辅位置争斗不休的时候,李冥锐给鲁王世子送信,提醒他此时是平安进京的良机...典型的火上浇油!

李冥锐封好了书信,自嘲的笑笑:“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同鲁王世子有牵扯了。当年...四位护国亲王在韩地歃血为盟...我曾在山野乡间见过随鲁王来韩地的世子,上个月我追着鞑子大汗云泽差一点踏进鲁王封地,跟随我一起的副将有一个同鲁王关系密切。”

“他拉拢你了?”

“我身上没有功名,拉拢我做什么?”

李冥锐洒然一笑,“我知道最近鲁王世子的日子并不好过,鲁王继妃极为得宠,继妃也生养了王子,鲁王世子代父入京未尝没有继妃在背后使劲。世子此时进京最为安全...同时齐王殿下也可同他谈一谈将来的事情。”

“你还是看好齐王?”平王世子手捂着嘴,眼睛提溜乱转,压低声音:“齐王堂哥能行?”

李冥锐憨厚的点头,目光深邃深幽,“宁小姐说他是唯一可以结束护国亲王乱局的人,他可以消除大唐帝国隐患剿灭鞑子重现开国盛世!我相信宁小姐,也相信我自己。”

“只恨先帝命短,恨当今陛下平衡之策弄得朝野上下党争不休!”

两封书信送出了平王府,李冥锐又在王府读书三日,等到齐王彻底放松了对他的‘保护’后,李冥锐放下了书卷,平王世子拽住他胳膊。“你做什么去?”

“进宫!”

平王世子讪讪的说道:“...你进不去...”

看到李冥锐手中拿着的玉牌,平王世子大惊道:“这个怎么在你手上?陛下给的?”

拍了拍额头,平王世子苦笑着松手,不是陛下给的,还能是谁给的?

靠之,李冥锐还有多少的暗着?太过分了点!瞒着他这个好兄弟!平王世子死活不撒手,除了羡慕嫉妒之外,他也担心对当今陛下看破李冥锐真正忠诚于谁?

他手中的玉牌...是大唐皇帝近卫统领才能有的。

“你还要科举的,兄弟,你不能拿你将来的仕途开玩笑!一入近卫。虽是权势滔天,但文官清流瞧不上你的。”

李冥锐拍了一下平王世子肩头,“我没说入近卫。有齐王殿下在,陛下也舍不得让我入近卫。”

平王世子慢慢的松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大步离去的李冥锐,高声道:“今日是燕国公的寿日...有心为燕国公嗣子的人都到燕国公府去了。”

“听说...”平王世子咬了咬牙,”燕国公有话。承宗之事,不分远近嫡庶,只选贤良之人。我觉得,燕国公此言是为你...他应该知道你已经到了京城,并且在平王府。”

要不然燕国公也不会巴巴的送一张只有燕国公亲眷可得的请帖过来,并且让送帖子的人转告这句话!

平王世子不知道燕国公一脉对大唐的重要。也不知道燕国公府有阵图,但他清楚,燕国公虽是不如以前显赫并且被陛下收了丹书铁券。然燕国公府即便是得意的勋贵都会避让一分。

李冥锐来京城一是为了赶考,二是将父母的灵柩迁入祖坟。

燕国公此时表示出善意,李冥锐...平王世子不意外的看着他离去,摇了摇头:情痴!他还是去皇宫了。

平王世子叹息连连,一旦李冥锐入了近卫。他就彻底丧失了承爵的机会!以李冥锐的傲气,不承爵绝不会归宗。

“他怎么那么有把握陛下不会让他入近卫就近监视齐王?”

平王世子一拍脑袋。“坏了,他骗我!”

李冥锐根本就没把握!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奔着入近卫去的,前程科举都不要了,做近卫可在宫中,手中有谍报...可帮着宁欣...平王世子飞奔出门,口中咒骂着:“傻瓜,笨蛋!蠢货!”

平王世子在京城饶了三圈,钻进了常去的酒肆,要了几坛子花雕酒,招了几名清泠,玩闹起来。

身穿便装的齐王一进酒肆就看到平王世子给清泠灌酒,齐王停住脚步,飞宇上将清泠赶到一旁的屋子去,齐王冷静的问道:“何事?”

酒肆里空无一人,此处是齐王安排下的据点。

平王世子举起酒杯,咧嘴一笑:“我特地来告诉齐王堂哥一个好消息,李冥锐——那个蠢货进宫了,他手中拿着玉牌!”

齐王呼吸急促,额头一滴冷汗滴下,薄薄的嘴唇抿在一处,该死!

“我知道齐王堂哥心里不舒坦,可这事你管不管?”平王世子放下了酒杯,眼睛亮晶晶的不见醉意,“宁欣总不能嫁给近卫头子吧。”

“燕国公府没有送请柬?”

齐王自斟自饮,飞宇看不住李冥锐,遂齐王亲手捅破了李冥锐的身世,可...齐王心里堵得不行,苦笑道:“算本王多事。”

如果李冥锐可以为了富贵荣华放弃宁欣,齐王才会更生气,更失望,也只有李冥锐才能从齐王手中夺走宁欣!

齐王灌了一口酒,就因为有李冥锐,宁欣才不会给他留一丝的机会,哪怕他愿意反省上辈子的错误,重新开始。

第二百零二章 传承

酒肆,酒桌旁,略显得简陋的地方却坐着两尊京城权贵不敢轻视的人物。

平王世子手执酒壶倒酒,齐王白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酒杯,紧紧的,可看到手背上的青筋,不用看齐王的脸庞,平王世子心里堵得不行。

也许是因为好兄弟李冥锐进宫了,也许是相同的身份,他不知怎么有点同情齐王堂哥。

看不得他这样!忽又觉得宁欣太狠了。

平王世子知道齐王想要什么,更知道齐王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可再狠辣的人,也会有柔情一面,铁骨柔情总是让人心怜心叹。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齐王在平王世子说话前,抢先将酒喝了,随后他手捂着嘴唇咳嗽起来,眼圈微微有点潮湿,清泉一般的酒滴挂在唇边显得他有些狼狈,酒滴像是想哭而无法哭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