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皇帝很少将犯罪官员的家眷充作教坊,他自然没了玩耍的地方。

萧欢是这些年来最符合他审美观的一个女子,因为继爵有望,二老爷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进宫谢恩后,又碰见了惹他心动的萧欢,想着燕国公府的地位,二老爷不觉得纳了被打出后宫的女子是多大的事儿。

表现得好,入府为妾,表现得不好,养个外室罢了。

宫里的贵人们还能放下身份跟为妾的女子计较?如果有大仇的话,萧欢的性命早就没了,还能故意折磨让萧欢没脸?

二老爷心中盘算,不过是哪位贵人故意让萧欢丢脸罢了。

二老爷搀扶起萧欢,柔声问道:“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府。”

萧欢的手臂被面前这人握住,她又气又恼,因不知他身份如何,萧欢也不敢直接甩开,含泪道:“庆林长公主府,我是长公主的女儿...不是,是义女。”

二老爷眼眸变了变,“哦,你是长公主的义女,我听说过你,萧..闺名萧欢是吧,我同薛驸马是好友,也听薛家侄女提过你。”

用庆林长公主的名字不仅没吓坏他,反而惹来了他毫无顾忌的好色目光,萧欢心中一紧,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您是昭容县主妹妹的长辈?那也是我长辈了。”

萧欢后退了半步,福身道:“见过伯父。”

二老爷大笑:“好,伯父好,我认下你了,乖侄女,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来燕国公府找我。”

萧欢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燕国公?难道他就是燕国公府的二老爷?难怪他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薛珍一定让人同他说了什么话!

方才萧欢还觉得他有一丝的儒雅气质,现在二老爷同寻花问柳的色鬼没区别。

萧欢死死的咬着嘴唇,难道自己的下半生就寄托在他身上?

“不用麻烦伯父,我有义母照顾,义母对我极好,万不会短着我。”萧欢拒绝了二老爷的好意,强撑着身体,柔柔弱弱的说道:“我不敢打扰李伯父正事,侄女先回长公主府了。”

二老爷道:“我看就你一人,我送你回长公主府,顺便见见薛驸马,乖侄女,你不用同我客套。”

他再一次伸手握住萧欢的手臂,半是扶着,半是拖着,带着萧欢向马车旁边走,淡淡的处子体香,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萧欢又是那么惹人怜爱,二老爷下身有点硬了。

不同别人,萧欢...他是绝对能吃进口中的人!

至于辈分?在大唐最无关紧要的就是辈分了,当今都能纳了先帝的贵人为贤妃,皇族勋贵的荒唐事多了去了。

当然不是人人都学皇帝,但二老爷同萧欢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叫声伯父不过是情趣,二老爷心里痒得不行,恨不得再马车上就要了萧欢。

萧欢反抗不得,她迅速调整心态,虽是让二老爷占了一点便宜,但她一会哭,一会喃咛,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没让二老爷再碰她一根手指。

在庆林长公主府前,萧欢下了燕国公府的马车,抬头正好见到薛珍从里面走出来,萧欢肩头披着二老爷的斗篷,二老爷随后跳下车,关切心疼的目光毫无保留的落在萧欢身上...薛珍淡淡一笑:“真真是缘分。”

萧欢将披风扯下来,抵还给二老爷,几步上前直冲到薛珍面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萧欢搂住薛珍,呜咽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千万别去宫里了,我代替...你受多大委屈都行,妹妹身娇肉贵...妹妹承受不住的,一旦妹妹有个好歹,我怎么同母亲交代?妹妹,你听我一句话,别再同长乐公主较劲了,我能为你一次,下一次怕是...怕是...”

“无耻。”薛珍咬牙切齿,怎么都甩不掉像是年糕一样粘着自己的萧欢!

萧欢哭倒在薛珍怀里,呜咽道:“妹妹...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红着的眼睛露出一抹光亮,萧欢低声道;“你最好不要将我送给那个色鬼!”

薛珍怔了怔,对二老爷道:“我父亲很感激李伯父专程送萧氏回来,您请进,父亲有事同你说,萧氏...还要拜托李伯父照顾呢。”

二老爷笑呵呵的进门,他对纳萧欢更有信心了。

宫中甬道,宁欣和李冥锐擦肩而过,“你回去安分读书,宫里的事情你少掺和!”

“哦。”李冥锐乖乖的答应了一声,悄悄的看了宁欣一眼,低声道:“我等你。”

第二百零五章 爱情

在皇宫里见到李冥锐,宁欣先是不悦,她都托长乐公主给李冥锐送消息了,怎么他还进宫来?

宁欣笃定李冥锐进宫是为了自己!

开始宁欣觉得李冥锐不信任自己,同时有看错他的感觉,可刚才她同李冥锐擦身而过,那句‘我等你。’让宁欣的心里甜丝丝,热辣辣的,一股从未有过的触动暖意萦绕着她,皇宫在宁欣眼里也不觉得隐晦了。

当然如果宁欣知道李冥锐想进近卫帮自己的话,宁欣绝对会踹李冥锐一脚!

近卫,皇帝鹰犬,特务头子,宁欣可以不计较李冥锐有多少银子,可以不计较李冥锐的官职,但她的夫婿绝对不能是皇帝鹰犬!

长乐公主看到宁欣唇边挂着身为柔美真诚笑容后,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拽住宁欣的胳膊,开玩笑:“怎么?非他不嫁?”

宁欣脸颊微红,水眸晶亮中有着羞涩,更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如果不进宫,不是看到李冥锐,宁欣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在意他,反手握住长乐公主伸过来的手,”他是我的人呢。”

豪气啊,长乐公主笑盈盈的打量了霸道的宁欣一眼,话语很霸气,但她身体很柔弱,实在是不搭边,长乐公主扑哧笑道:“知道了,没人同你抢他。”

长乐公主送宁欣会慈宁宫,“今日我才知道你也个女子。”

宁欣翻了个白眼,同长乐公主在一起,宁欣总会表现出真性情,更符合身体实际年龄的纯真,明白长乐公主所言,宁欣自嘲的笑笑:

“女子相比较男人来说,确实容易感情用事。也很容易被心上人一点点小事感动,许多年过后,也许男人早就忘了,可女子却会记住一辈子。”

两世加起来,宁欣没认为自己会为情所困,为男人感动,上一辈子...术赤和韩王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可宁欣只觉得累和厌烦,根本无法触动宁欣的内心,今生宁欣会记住李冥锐做得微不足道的事儿。

“不是碰见了他。我也以为自己冷情冷心。”宁欣同长乐公主在慈宁宫门前分开,不忘提醒长乐公主:“我知道再喜欢他,再为他感动。我始终最在意的人是谁。”

长乐公主愣了一会,宁欣走进慈宁宫后,她才回过神来,“最在意得是自己么?”

不知母后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句话。

长乐公主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底不知怎么有了一阵阵的庆幸。亏着有了李冥锐,要不谁也拿不准宁欣在父皇的逼迫下会做出什么来。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一般盖世英雄会用女子拴住,女子成为收敛名剑的剑鞘,可在李冥锐和宁欣身上,要翻过来看才成。憨直忠诚的李冥锐成了掩盖宁欣杀气最好的剑鞘。

皇后寝宫,长乐公主一进去,迎面飞来一盏茶杯。恰好落在长乐公脚边,“母后。”

皇后拍着椅子扶手,眼圈微红的厉声道:“你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你宁可帮着外人而不帮你生母?如果...如果太子还活着,我怎么...我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当年太子和长乐公主同时患病,长乐公主的病更重。太子也就是长乐公主的哥哥将难得的药材给了长乐公主...后来长乐公主病好了,太子却没熬过去。

虽然太子的故去同长乐公主没有必然的关系。可在皇后的心里,女儿的命是儿子拿命换回来的。

她虽然疼长乐,但同时隐隐觉得若是儿子活着,她的境况比现在更好。

长乐公主脸庞一瞬间煞白,嘴唇微微颤抖,那段回忆恰恰是长乐公主最不愿意回想的。

因为背负着太子哥哥的遗言,长乐公主哪怕不喜欢钻营宫斗,不喜欢朝政,她也竭尽所能的保护皇后。

为此她宁可服用慢性毒药,拖着病体撒娇只求父皇能来看看母后!

为此她不惜牺牲名誉去讨好贤妃,哪怕被所有人非议趋炎附势遗忘生母的不孝女,只为了能在她临死前重伤贤妃或者九皇子!

不是碰到宁欣,她早就去了。

如果她死了,皇后现在也死了吧,宁欣救了她们母女的性命!

皇后看长乐公主含泪的眼眸,心底涌起一阵阵的后悔,但还是嘴硬道:“也不知她给你什么了,你这么向着她,长乐,人心隔肚皮,以前贤妃看起来也是个好的,可谁知她进宫后全变了?宁欣...你能保证她不会被你父皇感动?你不知你父皇...”

“若是想讨好宠爱一个女子,没有谁能逃脱掉,我...”

皇后失落的叹息:“我们曾经也是情深似海,举案齐眉,可为什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曾经的情浓如今淡得皇后都感觉不到了。

“长乐,在你回来前,你父皇让马总管去慈宁宫赏赐宁欣!南海的珍珠,和田玉石等等珠宝首饰全赏了宁欣,还有..那串贤妃一直想要得紫翡翠项链,紫翡翠,为了你父皇,我将我嫁妆的祖母绿项链卖了,他答应过我...会用更高等的紫翡翠赔我。”

那串项链,贤妃怎么都没要到手里,皇后心底隐隐觉得丈夫没有忘记当年的誓言,今日皇帝将紫翡翠项链赏赐给宁欣,彻底打碎了皇后的期望,曾经的一切,只有她还记得么?

皇后扶着椅子扶手,眼泪滚落,“我很傻是不是?长乐,你说得我都明白,可是我...怎么都放不下你父皇,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成亲前偷偷的出门碰见了你父皇...恨他为什么要在撩开盖头的时候对我笑,说终于找到你了!我从来不知道他可以笑得那么好看!他是喜欢我的...不是我自作多情, 长乐,他真得喜欢过我。”

絮絮叨叨说着往事的皇后是长乐公主没有见过的,那些他们之间曾经深情的往事,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长乐公主心疼皇后,扶住了狠狠捶着自己胸口的母亲,抓着她的手臂,皇后目光涣散,喃喃自语着:“不是我最作多情,不是。”

那种极需要肯定的样子,让人心酸不已。

“是,父皇一直深深的心悦于您。”

长乐公主轻声的安抚着皇后,她不想欺骗母亲,想将宁欣讲过的道理都说给母亲听,可现在皇后接近崩溃的状态,她多余的话不敢说,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听皇后反反复复的说着曾经的事情...

直到将皇后哄睡着了,长乐公主幽幽的叹息一声,母后,您让我怎么办?

也许宁欣说对了,先帝开始并没想着将皇位传给父皇,否则先帝不会选母亲这样性情的女子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这个念头深入长乐公主脑子后,她忍不住想皇祖父是不是有心隔代传位?将皇位直接交到如今的齐王手中?

不会,父皇...长乐公主找不到为父皇辩解的借口。

在长乐看来,父皇看上宁欣一点也不奇怪,宁欣不仅有内秀,容貌清丽,气质极好,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宁欣两眼.

可父皇非要将皇爷爷的女人弄进宫来...贤妃是先帝的贵人,她在先帝晚年还是比较得宠的,曾经陪伴过先帝去皇庄...

冒着天下之大不为,宁可留下难以磨灭的骂名,父皇到底求得是什么?

长乐公主为皇后盖上了薄的被子,看皇后眼角还渗出眼泪,长乐公主心如刀割一般,父皇对她很疼爱,可父皇却在不停的伤害她发誓保护的母后...长乐公主痛苦的合眼,父皇,对不起。

长乐公主敏锐的感到皇帝有心九皇子,若是让九皇子做了太子,母后还有命在.

谁登基,也不能让贤妃生的儿子登基!

长乐公主再睁开眼睛时,心里有了决断,宁可皇位交给齐王...怎么会想到他?

”我也糊涂了。”

长乐公主揉着额头喃喃低咛,父皇还有别的皇子,怎么都轮不到齐王。

平王府,平王世子迎回了李冥锐,见李冥锐拿着书本读书,平王世子抓耳挠腮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你倒是同我说说啊,哪有从宫中回来光惦记读书的,我可是豁出脸去找了齐王堂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李冥锐目光没离开手中的书卷,“宁小姐让我乖乖的读书!”

“李冥锐!”

愤怒的平王世子被李冥锐扫了一眼,像是泄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好好说说不成么?方才燕国公让人来过...”

李冥锐用书卷敲了平王世子的脑袋:“不见,我只想着读书,到处乱跑的话,她会不要我的。”

妻奴!平王世子咧嘴,李冥锐比父王还过分呢,难怪父王和母妃那么喜欢李冥锐!

不过这小子...平王世子摸了摸脑袋,可不是好欺骗的人,憨厚是憨厚,但想欺负他的话,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

李冥锐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折好后递给平王世子:“帮我交给齐王殿下。”

“什么意思?”平王世子纳闷极了,从他手中交给齐王,意味着李冥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李冥锐洒脱的一笑:“一千万两银子当作酬劳,我父亲无愧先帝,无愧齐王殿下。”

第二百零六章 开幕

平王世子是见过世面的,猛然发觉手中的纸张代表着一千万两银子,他腿有点软,额头一颗颗的冷汗滴落,呼吸急促,见李冥锐安静的读书,丝毫没受一千万两银子影响,倒把平王世子显得不够大气。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换做平常,平王世子一准上前磋磨李冥锐一翻,让你淡定!让你将银子当作粪土!

可眼下,平王世子眼前只有银子,以及当年的旧事秘闻。

李冥锐能将一千万两银子还给齐王,从本质上说他真不是装得淡定。

平王世子可是知道李冥锐全身上下都加起来也没一千两的银子,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这蹭吃蹭喝,蹭关爱了。

“我说兄弟,你真是捧着金饭碗要饭啊。”

平王世子咂着嘴,眼里闪过兴奋的求知欲,“当年皇爷爷真的将银子交给你父亲了?李冥锐...”

李冥锐从书本上抬眼儿,看向平王世子,漆黑簇纯粹的眼眸看不出深浅,“银子不是我家的。”

“不对啊。”平王世子想着当今陛下的性情,小声说道:“皇上能不知道?那可是死了都要银子的主儿,当初韩地撤藩...皇上差一点将历代韩王的祖坟都刨了,韩王府更是一点都没留下。”

李冥锐脸色一僵,这些事情民间还真不知道。

“韩王的财产都跪了陛下?”李冥锐反问,别管韩王野心是不是应该有,做错了多少的事儿,历代韩王镇守边境对大唐帝国是有功的,他们的英灵不应该被打扰。

平王世子眼里闪过一抹赞叹,“韩王虽然折在无双郡主手中,可他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他能号令护国亲王,你当他是白给的?不是我说,朝中也好,清流也罢有他的人,即便他死了,这些人还会为他说话。况且,谋反这事...陛下还真没抓住把柄,最最重要得是,你想不到韩王府存银只有八万两!”

”韩王的生活并不奢靡,而且韩王是宗室。同我们一个祖宗,陛下不会去打扰死人!”

平王世子似敬佩;似遗憾,悄声说:“若说韩王将银子都用在扩军上。谁都不相信,可谁也不知韩王将银子和纵古玩珠宝弄到哪去了,陛下翻遍了韩王府,折腾一番也就弄出了五十万两银子!”

明显感觉到跑题,平王世子摆手道:“咱不说死人的事儿。当年的事情是真的?陛下若是发觉了,兄弟,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李冥锐道:“不是不好过,是想死都难!”

将书卷放到一旁,李冥锐叹息:“先帝比陛下英明,他的布局陛下看不出。银子洗了好几次,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的漏洞,如果是简单的存银的话...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这笔银子丢官丧命了。除了我爹保留口诀之外,知道真相的人全都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齐王堂哥这次不出手帮你,你会不会...”

“不会!”

李冥锐斩钉截铁的说道:“银子是齐王的。我一纹都不会要,父亲...我不想父亲无言面对先帝。不过...若是有聪明人从我口中得知真相, 也不能怪我是不?其实该说的,我都告诉了齐王,今日填上这句话是我母亲临终前说的。”

他母亲也曾是京城名门贵女,无怨无悔的陪着父亲过贫苦的日子,母亲心里怕是也有怨的,所以在她临终前一刻,才语音不详的说了一句只有李冥锐能明白的话,银子是不是交给齐王,全都在李冥锐!

忠臣?说得好听,忠臣谁都不想做。

看李冥锐父亲就知道了,本是燕国公府的希望,最后沦为乡野村夫,弄得妻儿受苦,自己也操劳过度早逝。

平王世子看出李冥锐的伤感,岔开话,故意问道:“齐王堂哥得谢谢你呢,这份情...将来可不仅一千万两。“

”我也不是拿这笔银子买命!”李冥锐缓缓的说道:“当今陛下别得不说,在控制力上赶不上齐王殿下,而且陛下想要宁小姐...这我一样记住了。”

李冥锐没实力找陛下的麻烦,可齐王有这本事。

从小到大的贫困生活和来京城后的所见所闻,李冥锐对君主的忠诚非常的低。

如果他有足够的实力,都想将皇帝扯下龙椅揍一顿,叫你想宁欣!叫你好色!

皇帝可以占有全天下的女人,但...李冥锐眸光冷冽,似嗜血的韩地银狼,“他不能碰宁欣一根手指头!”

平王世子脖子灌了一阵阵的冷风,这年头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本就是虎狼的李冥锐了。

他初来京城是淳朴的,可经历了这么多得事情,有得宁欣时不时的提点折磨,李冥锐外表憨厚不改,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狂野狠厉也像是揭开了封印一般,这股气势逐渐的释放出来。

平王世子摸了摸下巴,“难怪小师叔同我说,让你去寺庙里修行。”

“戒色小和尚?”李冥锐目光温暖了许多,“他出关了?”

“小师叔下个月登台讲经文,这次闭关听说他收获不小,如今他在寺庙里的地位怕是比我师傅还要高,小师叔佛法高深莫测,啧啧,最有可能成就佛位的名头不是当假的。”

平王世子到底是在寺庙里长大的,提起佛教极是尊重,“你也知道大唐百姓大多信佛,信仰之力在百姓心里怕是比陛下更重。”

“喂喂...”平王世子搂住李冥锐的脖子,狠狠的卡了卡,威胁道:“你可别把主意打到佛会上去啊,这次无遮佛会百年难遇,你若是破坏了,佛祖不会饶过你滴!”

李冥锐落下平王世子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憨厚的一笑:”哪能呢,我这点斤两哪敢在无遮大会上闹事?”

“难说,难说。”

平王世子深深的怀疑李冥锐的用心,“算了,我先把这个给齐王堂哥送去。我是世子,你是平民,怎么你一动嘴,本世子跑断腿呢?”

抱怨时抱怨,平王世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出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问道:“不后悔?”

李冥锐挥了挥手中的书卷,“走你!”

平王世子唇边多了一抹灿烂的笑意,大步走出了平王府。

“无遮佛会...”李冥锐敲了敲脑袋,“我用不用去看看小和尚?不行,宁小姐不让...“

李冥锐定下心来读书,他是真心没把一千万两银子当回事,之所以此时才告诉齐王,也只是想给父母出口气罢了,即便齐王这次不帮他谋划,吊齐王两年,李冥锐还会将银子交给齐王。

齐王府,齐王接过平王世子手中的新信奉,打开一看,一向冷冰冰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色一下子变了,平王世子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我可没偷看啊。“

齐王停了好一会,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团,食指一弹,飞到一旁的齐王养得鱼缸里,纸团遇水沉入水底,上面的黑字化开,几条金鱼追着纸团,缠绕着,簇拥着。

平王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堂哥,堂哥?您是怎么了?”

“没事!”齐王咬牙切齿,细白的牙齿似能闪过寒芒,“你回去告诉李冥锐,想要让他父亲归宗,他得去燕国公府!想要韩王的封地,他是痴心妄想!本王宁可不要这笔银子...”

飞宇从没见过齐王这么激动,好像齐王摊上了很憋屈的事情一般,“主子?“

”本王说没事,你们都出去,出去!”

“...”

“出去!”

齐王狠狠的一挥拳头,平王世子可怜巴巴的说道:“那我走了啊。”

飞宇看齐王额头青筋暴起,拽着平王世子出门,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在回廊下,压低声音问道:”李冥锐到底写什么了?主子心情刚好一点...他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添乱么?”

平王世子摆着苦瓜脸,“我是真不知道啊。”

本以为这趟来能得点好处的,谁知道...书房里传来咚得一声巨响,飞宇上前时,齐王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别进来!本王没事。平王世子,你告诉李冥锐...本王恨他!”

.......

平王世子耷拉着脑袋,早知道就看一眼信纸了,恨!怎么都听着像是爱恨交缠哦,平王世子噗的一声,齐王和李冥锐是‘小冤家’吧。

宁府,马车进门,抱琴将宁老太太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宁老太太神色倦怠,扶着抱琴的手,道:“老了,真真是不服老不行。”

“小姐的事情?”抱琴小心的问道,“首辅大人肯帮忙么?”

宁老太太唇边勒笑,”你主子说过,双赢才是王道!”

“明日上朝?”

“皇帝怕是会很头疼,欣丫头的针灸许是会派上用场。”

宁老太太倦怠的脸庞扯出一抹深意来,嘴唇微动:“皇上做得太久,忘记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党争...陛下是自讨苦吃,先帝在世得时候,何时有党争?那群读书人...都是为反驳而反驳的疯子!”

ps这是虐高富帅,皇帝的节奏啊,藏银地点和李冥锐的要求让齐王很吐血...夜仇富了,嘿嘿。

第二百零七章 谋成

读书才能走科举,只有高中了才能为官。

朝堂上的官宦都是读书人,即便有勋爵世袭或者蒙恩赏赐出身的人,也都是读过书的。

当一群读书人披着官衣分不同派系,只为了反对而反对时,场面会很热闹。

一个个或是引经据典,或是鸡蛋里挑骨头,皇帝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会感觉棘手。

举世皆知,人无完人,即便是孔圣人一样也有缺点,本着找茬的眼光,朝堂上的官员一个个身上都不干净。

有宁老太太的托付,唯一能镇住这群官员的首辅大人默不作声,又有齐王给他们提供的阴私资料,朝堂上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皇帝坐在龙椅上,脑袋越来也痛,扶着龙椅的手背青筋一条条的蹦起,他不过是照例询问谁为次辅,是天官,还是徐大人,怎么朝堂上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