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挺了挺腰杆,正色道:“此处是贡院,在皇上没有撤掉我主考一职前,在贡院里,一切老夫做主。“

“李冥锐,王季玉,听题!”

章大人一直在翰林院任职,研究圣人书册几十年,科举试题那不是张口就来?

章大人也有心刁难刁难李冥锐,同样也为了证明公平性,不让谢大人等人多嘴,他出的题目非常刁钻,难度比今科试题还要高。

换做平常,李冥锐还需要想一想,不一定能做得完美,可今日许是老天开恩,文曲星附身,或者未来岳父宁三元保佑……李冥锐对答如流,口若悬河,口述的文章有如同花团锦簇一般,字里行间并不空泛,反是言之有物。

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策论问答,李冥锐总能给出完美的答卷。

章大人越看李冥锐越是欣赏,这小子是科举人才啊。

对比李冥锐的对答如流,从容不迫,王季玉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他越是着急,越想证明自己,越是磕巴,越是回答不出,文章做得越是狗屁不通……

李冥锐口述了最后一道题目,站起身拍了拍衣衫,憨态可掬的问道:”我需要作弊?我需要买考题?”

举子们心悦臣服的喊道,“不需要,状元非李兄莫属!”

正文第二百五十七章 胆略

什么是鹤立鸡群?看此时的李冥锐!

什么是统领群纶,看此时的李冥锐!

他本就比寻常人高大的身躯,此时显得更为挺拔伟岸。

在贡院,在‘残忍’的五城兵马司掌印都督的面前,他肆意挥洒才学的模样深深的镌刻在众人的心中,在场的人,无论是举子还是对面的谢大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今日的李冥锐!

谢大人觉察到气势不在他这边了,瞪了狼狈,茫然的王季玉一眼,咬牙骂道:“无能的蠢货!”

王大老爷的脸一下子红若红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闪开!”

中军都督,皇帝亲信的身份让谢大人一惯是跋扈张扬的,一脚踢开了面前的王季玉,对站直身体的李冥锐冷笑,“状元之才?哼,本官办得就是状元之才!”

换了旁人,谢大人的兴趣不会太大,他最喜欢看地位比他高,官职比他高,才学名声比他高的人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痛哭流涕的求饶,越难啃的硬骨头,他越觉得兴奋!

他的眸子闪烁着摄人的寒芒,“来人,拿下!”

他冷冷的目光瞥向想要开口说话的主考章大人,“即便他今日是文曲星附体,本官也要请他去五城兵马司坐一坐,章大人,本官也疼惜他的状元之才,本官保证会好好的招待他!”

被谢大人抓进五城兵马司的犯人很少有人能熬住酷刑,他设下的牢笼比锦衣近卫的诏狱还要凶残。

锦衣近卫有辣手的事情大多都是托付给他的,五城兵马司的监牢堪比阎罗殿。

章大人动了动嘴唇,歉意的看着李冥锐,他不敢多言啊。

……

李冥锐对着主考官一躬到地,“多谢大人给学生证明自己的机会。”

随后。李冥锐转身对身后的举子行礼道:“状元之才,在下愧不敢当,诸位同窗,今日在下超常发挥了。”

在如此危险的状况下,李冥锐依然面不改色,就冲这份沉稳,冷静,这届举子们会奉李冥锐为领袖。

如果没有这次弊案,顺利科举入仕。十年后他们会成为朝廷的中坚力量,能被他们认可的人,手中将会握有极为难得的政治资源!

同窗,同乡,同党。结成了官场的关系网,这张网可以说网尽了大官小吏。

李冥锐迈步走向贡院大殿,也就是主考副主考们歇息的地方。

谢大人皱眉,李冥锐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他还能翻出天去?

众位举子方才有意同李冥锐生离死别,可见他从容不迫的走进大殿……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众人跟了上去,如果有一分的机会。他们也不想看着李冥锐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捉走!

“那里面有什么?”谢大人既自卑,又自负,遂他没有踏进过贡院,自然不知晓大殿里有何物。

章大人皱眉想了好半天。突然眸子一亮,击节叫好,“天才!天纵英才!”

“章大人!”

“抱歉。”

老实的章大人脸带兴奋莫名的潮红之色,首次鄙夷的望了谢大人一眼。“圣人!天下读书人的圣人!”

向谢大人拱了拱手,章大人大笑道:“老夫无忧矣。有此英才降世……真乃读书人的幸事!”

章大人不用再解释了,李冥锐手捧一物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在谢大人面前,高高举起手中的排位,“圣人临,小鬼散去!”

“孔圣人!”

谢大人憋了一肚子的气,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下不来台!更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逃走……今日他碰见了!

大唐帝国建国后,开国皇帝面对满目苍痍,青黄不接的窘境,他先下决心开民智,兴私学,着力培养读书人,于是他几次大修孔子的庙宇,几次代天册封孔子,孟子。

后来大唐有了复国之战,当时差一点灭亡的大唐皇族也是凭着孔孟学子的气节,读书人宁死不降的号召,再一次驱逐了鞑子,大唐才有了中兴的机会。

中兴之君由此更为重视孔孟学子。

李冥锐平淡的问道:”谢大人,你不让开么?”

在他同王季玉的比试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大殿里供奉的孔子灵位!圣人可是生生世世都不灭的,便是皇帝都无法同圣人相比。

每次科举前,主考们都需要给圣人上香,贡院自然得供奉孔圣人的灵位。

当然贡院里还有开国皇帝和中兴之君屡次巩固读书人地位的批示,圣旨。

李冥锐只有一双手,他拿不了那么多,向身后的举子们招呼一声,“谁敢于我同往?于陛下面前陈诉冤枉?”

“同去,同去。”

有机灵的人抢先捧起了开国皇帝和中兴之君加封孔圣人的铁券,反应慢的举子失去了先机,他们纷纷从供奉孔子的香案前,拿了香料,并点燃引香,进宫见皇上,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李冥锐身后再一次聚集了所有的举子,香气缭绕,颇有气势。

“谢大人,让开!”

李冥锐毫不客气,举高了孔圣人的灵牌,“你好歹也是读书人,见到圣人焉敢无礼?”

“你……你……”

“行礼!”

……

谢大人强压住郁闷,气愤,向李冥锐拱了拱手,“见过……孔圣人!”

李冥锐点头道:“圣人晓得你了,谢大人,还请你好自为之。”

跟在谢大人身后的校尉和兵士纷纷退让到两旁,不识字的他们本能对读书人有着莫名的敬意,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李冥锐,聪明人脑子转得就是快,把他们的上官谢大人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贡院大门再一次缓缓打开,李冥锐率先走了出来。

这届科举备受瞩目,从举子们进京到开考就没平静的时候,方才当今皇帝的一道圣旨惊呆了京城百姓。不管家里是不是有考生,关心科举或是看热闹的闲人都聚集在贡院门口,五城兵马司的人进了贡院后,他们心凉了半截……

没想到贡院门开,举子们竟然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众人共同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捧着排位,领头的那人是谁?

不得不说八卦的力量是无孔不入的,李冥锐还没走到皇宫。他在贡院所做的丰功伟绩已经传遍了京城!

他彻底引爆了百姓的眼球,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李冥锐的名字会朗朗上口,经常被百姓提起。

时势造英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宁欣怎会不知?皇上刚下圣旨的时。宁欣就得到了消息,一向很从容的她有了一丝的慌乱,皇帝反映大大的出乎宁欣的意料之外……

“怎么会?他是怎么坐上皇位的?”

宁欣无奈的摇头,“陛下不是刚登上皇位,也不是少不更事,意气用事!陛下还当他十八岁?”

宁老太太给宁欣递了一碗茶,“若是他争气。先帝也不至于对齐王寄予厚望,在先帝的皇子中,他还算不错的,起码可以稳住皇位。他的自负自傲可以保全齐王。”

换一个皇帝试试?齐王早就被卡擦了。

“皇上偏执得厉害……”宁欣让人出门打听消息贡院的消息,撞见宁老太太调侃的目光,宁欣道:“我就是担心他。”

“你是怕他不能再入仕呢,还是怕他任性妄为?”

“都有。”

宁欣很诚实的说道:“我一直不放心。他看着老实,能听进我的话。可我晓得,他是个不安分的。”

“太安分太听话也不能称为男人!”宁老太太拍了一下宁欣的胳膊,“你总不能指望他对你唯命是从,欣丫头,你寻得是丈夫!”

宁欣心慌意乱,拄着下颚叹息:“姑祖母,我发誓他一定闹事了!我太了解他,逮到机会他会证明自己不差……”

此时下人跑进来将贡院的消息说了一遍,宁欣又是震惊,又是郁闷,可心底偏偏多了几分的喜悦和激赏……对李冥锐的欣赏,没想到他会那么做。

这是宁欣多少的安排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宁老太太击节赞叹:“好!李冥锐有勇有谋,才学扎实,是个聪明的小子!”

“姑祖母!”宁欣撇嘴,“您还夸他?皇上是好见的?瞧着吧,他不是被皇上打一顿,就是入天牢,没准两样都能摊上!”

“以皇上说一不二,刚愎自用的性格看,的确如此。”

宁老太太道:“欣丫头,这没外人,想笑就笑吧,不用假装着生气!”

“哪里是假装生气?我是真真的气得不行,齐王和皇上还能亏待了他?他跟着凑什么热闹?还同王季玉比试……他什么水平,我还不知、万一露怯了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名声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

宁欣数落着李冥锐,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儿,宁老太太安静的听着,抬了一下手臂,示意宁欣继续……宁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亮晶晶的水眸露出一分的得意,嘴角勾起,“他是我选的人呢。”

“很意外?”宁老太太问道。

“嗯,也很自豪骄傲。为他……不是为我的眼光!”

宁欣喜欢李冥锐的诚恳老实,肯听她的建议,同样更喜欢今日的李冥锐,“只为了他今日的表现!”

“有智谋,有胆量, 有策略,有担当!”

宁老太太肯定的说道:“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便是换了齐王……他也做不到李冥锐这样,齐王太聪明,太计较得失,反而失了本性的热血!李冥锐不是在做戏,也不是收买举子们的心,他是一个真正的举子!”

“欣丫头,你缺了李冥锐身上这一点点的冲动!这次的事情,你也应该清楚,你考虑得再多,总会有意外发生……你不可能算无遗漏!神仙都做不到!”

正文第二百五十八章 拜师

宁欣乖乖听训,这次李冥锐确实让她意外,同时她算漏了皇帝的任性。

李冥锐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并非是她手中的棋子……若是宁欣在贡院,她绝不会做出李冥锐这样的事来。

谨小慎微,思前想后是宁欣的特点,小心点没错,却少了那份青年人的冲动了热血。

虽然宁欣自我反省了一下,但在口中还是对李冥锐的冲动表示了些许的不满,“万一他陛见不顺,陛下将他交给五城兵马司的掌印都督,不知他还嘴硬不?”

“可能么?”宁老太太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欣丫头,他可能受苦么?”

“不可能!”

宁欣郁闷的回道,“不管怎样,即便他被关进五城兵马司,我也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不过,看他行事……只怕是后路都想好了,进了一次天牢或是诏狱,他这辈子不犯大错的话,名声足以同青史留名的大贤们并立。”

以李冥锐的才学,能同大贤们并立,是抬举他!也够欺骗当世才子的。

李冥锐文采什么水平,宁欣是知晓的,在贡院,他绝对是超常发挥了。

当然也不能忽视,宁三元留下的考前突击方略的作用。

机缘巧合,把本来才学只够二榜进士标准的李冥锐推到了今科魁首的位置上……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自信,他想做配得上欣丫头的男人。”

宁老太太叹息道:“欣丫头,你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可我在外面并不是显眼啊?”

宁欣一直都是低调的,极少高调亮相,再加上容貌体态的柔弱。她虽然不会被人轻视,可也绝称不上是强势女子!

”外人能同他一样?”宁老太太又敲了一下宁欣的额头,“你呀,真是糊涂!不过好在你摊上了李冥锐,他虽是觉得不甚舒服,但他没想过疏远你,或是压制你,我看得出,他想要变得更强。同你星月齐辉。”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傻人有傻福?”

“……”

宁老太太笑骂道:“得寸进尺,你就眼看着贤妃实行她的计划?”

宁欣敛去唇边的傻笑,“是他在背后支持贤妃娘娘,我能怎么办?他心眼儿小得很,我不愿意再同他对上了。”

“那长乐公主呢?”

“我这人其实很自私。长乐公主是我的好朋友,但如果为了她同齐王对上,我会好好的考虑……会犹豫。”宁欣自嘲的叹了一口气,“我更会安慰自己,贤妃存在虽然会威胁长乐公主,但长乐公主也不是白给的,她最起码能护住皇后和自己。如此一来,齐王即便将来成功,也不会过多为难长乐公主。”

“如果不借着贤妃的手除掉皇子,他根本没机会!”

宁欣庆幸皇后生得是一位公主!不过以皇后的性情。即便儿子做了太子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儿子。

“什么人例外?”

“李冥锐!”

只有齐王威胁到他的时候,宁欣才会拼尽一切同齐王对上,就如同她上辈子为了宁家一样。

齐王同她都是两世为人,齐王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然。宁欣也不再天真的相信他……在宁家覆灭前,宁欣将他当作知己兄长看待的。屠刀压在宁家头上时,宁欣才恍然大悟韩王不是不会对她动手,只看值不值得。

李冥锐也不会像宁欣的生父宁帅一样的愚忠。

宁老太太听后笑了笑,“欣丫头,我得去给你准备嫁妆了。”

走到门口的宁老太太问道:“你不去看?”

“不去,想得比亲眼看更好些……况且我进不了宫,也看不到,追着他的背影,没意思。”

“万一他在宫门口同内阁大臣串联呢?”

“他不会傻成那样的,姑祖母是明知故问!”

宁老太太笑着点头,“鬼丫头!你还是想想怎么找到借口去天牢看他吧,一旦他下了天牢……天牢会被有女儿的父亲踏平的。”

名声,才学,前程样样不缺,李冥锐这样的女婿可不好找。

京城权贵眼下必然望风而动,往日榜下捉婿,这回只怕会改为天牢捉婿。

宁欣尴尬的低笑,“是蛮为难的,谁让我同他隐瞒得太好呢。”

……

皇宫外,李冥锐眼角余光扫过跪请皇上收回圣旨的内阁大臣和六部官吏,他并没上前同朝中重臣攀交情,离着大臣们远远的,高举起孔圣人的灵位,“天子不孝门生,李冥锐求见陛下!”

因为他手中持有孔圣人的灵位,除了皇帝之外,无人能受他的跪拜大礼,因此即便离着远,但在宫门口跪了一地的大臣们面前,李冥锐等举子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别看大臣们穿着官服,但比不过仅穿着儒衫的举子们。

内阁大臣此时跪得双腿发麻,略显狼狈,见李冥锐等举子到来,他们心底涌起一抹的羡慕,风华正茂……自己老了。

首辅黑眸一闪,看李冥锐的目光除了激赏之外,略有遗憾,为何他是韩地人?

李冥锐是多好的派系领袖种子啊。

“皇上有旨,宣李冥锐觐见!”

一直紧闭的宫门敞开,太监总管,皇帝最信任的马公公从宫里走出来,他一甩手中的浮尘,道:“李冥锐,皇上宣召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李冥锐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赞叹,有幸灾乐祸……没错,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得尝美味儿,就是被螃蟹夹得一脸血!

李冥锐转身将孔圣人的灵牌交给身后的同窗,整理破碎的衣衫,跪地叩拜,“学生领旨,谢恩。”

……

首辅等官场老油条们再一次提高了对李冥锐的认识,大智若愚说得就是李冥锐!

以皇上的任性。李冥锐真捧着孔圣人进宫,只会让皇上一条道跑到黑,可一句学生……这个词用得极好。

天子门生以前只是一句虚话套话,没料到这个词被李冥锐运用得如此之好。

真是人才啊!

李冥锐目不斜视,随着马公公走进宫门,跪地请命的大臣有人高喊:“李公子,千斤重担在你一人肩头,望李公子以大局为重,规劝陛下不要倒行逆施……”

“此乃诛心之言!”

李冥锐甩了甩袍袖。冷傲的说道:“蝇营狗利沽名钓誉之徒,在下不屑于你为伍。”

轻松的跳过陷阱,李冥锐大步走在皇宫内院,他进宫不是来做死谏的英雄的……他有惦记的人,怎会对皇上死谏?倒行逆施……那个大臣敢说。李冥锐不敢听。

马公公眼里闪过欣赏,趁着没人小声的提点了一句,“陛下龙体欠安,你尽量长话短说,捡要紧的说……陛下虽是不满科场舞弊,但对你……是另眼相看的。”

李冥锐点头谢过,这位马公公好像对他很有善意。上次进宫时,马公公就很和善,这次依然对他很关照。

“学生叩见陛下。“

李冥锐规规矩矩的跪在皇帝面前,“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摘掉头上的娟帕,抬手将帕子甩到了李冥锐身上,撑起身子怒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儿?你领着一群书生凑什么热闹?莫非你不知朕是打算重用你?即便朕取消了科举。还能没有你的官做?”

“李冥锐,你让朕很失望!”

“皇上。”

李冥锐抬头。皇帝靠在垫子上,看气色是不大好,“臣不愿意凭恩萌入仕,臣十年寒窗苦读自然理解同窗们的辛苦,臣也恨作弊的小人,但大多数同窗都是凭着真才实学走到了这一步……皇上,他们都是您的学生啊,”

“学生有难,身为老师得您怎能坐视不管?”

皇帝被李冥锐气乐了,“朕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学生,老师……果然比宫门口的重臣说得动听。可你明不明白,每次科举都有弊端,朕实在不想再肥了贪官污吏,朕用五年的时间给贪官们一个教训,往后再开恩科起码他们会收敛一点。”

“皇上,贪官固然可恨,然举子们何辜?臣一百个赞同您重重惩罚贪官污吏,赞同您把这些人扔给中军都督谢大人严惩……可科举会试是国本,是教化百姓的根本,是国政,一旦暂停,臣不说会耽搁学子们读书上进,臣确定百姓之中会少许多的读书人!”

李冥锐朗声道:“不读书,如何知礼?如何遵法?如何忠君?”

“臣恳请陛下三四。”

宫外跪着的朝臣说得会比李冥锐好听,但皇上此时偏就觉得李冥锐说得好。

李冥锐赤胆忠心,全然为他考虑。

皇上也仔细想过,暂停科举确实有点冲动行事了,可宫门口的大臣逼得皇上不得不坚持,李冥锐的出现,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