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这一胎得来的不易,燕国公如今对宁欣宝贝的不行。

老管家见规劝不住燕国公,点头答应了下来。

燕国公说道:“你不必同锐儿夫妻说,咱们天不亮就动身,锐儿还有事同齐王商量……鞑子大汗不会白白吃这么个大亏,万一他对锐儿不利,我担心皇上那边……他们同齐王殿下商量,总好过问我这个没用且糊涂的老头子,如今我只求燕国公府能太平,别再让锐儿夫妻犯难。”

原本他将爵位传给李冥锐是想让自己的侄子得到永世的富贵,可现在看来,李冥锐富贵没享受到,自从承爵后麻烦一出接着一出,为了分家,宁欣折进去五十万两银子!

宁欣这么大手笔的肃清燕国公府的毒瘤,是燕国公一辈子不敢想的。

他如今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已经落伍了,再也兴干涉李冥锐夫妇的心思,叹道:“我只希望能帮锐儿带带孩子,我还没看锐儿媳妇生儿子,怎么都舍不得死。”

老管家摸了摸眼角,“主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天将亮,老管家扶着燕国公登上了马车,马车悄悄的出了兰山寺,直奔京城。

李冥锐早起练功时才知晓燕国公先回府了,他眼底闪过一抹的担忧,宁欣听着寺庙里传来的颂经声,将馒头递给李冥锐,“你得相信燕国公,他不是全然糊涂的人,况且燕国公夫人红杏出墙的事情。你是晚辈总不好越俎代庖。”

“我晓得伯父的心思,只是我担心他的身体,还有就是燕国公夫人……我怕她说出混帐话伤了伯父,毕竟伯父身上不大好。”

“你以为你伯父受不住?他既然先行离开,便做好了安排,对燕国公夫人,也许他比你还要了解。”宁欣抿了一口小米粥。淡淡的说道:“你正经应该担心得是燕国公夫人会不会狡辩过关,当年的事情齐王也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宁姐儿就是证据!”

“你别忘了,她名义上是宁姐儿的姑姑,他们血脉相溶很正常。况且滴血认亲不一定准。”

宁欣也玩过滴血认亲的猫腻,自然知晓用什么东西能让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鲜血相溶或是排斥。

李冥锐愣了愣。“如此岂不是我们更应该赶回去?”

压住了李冥锐的手腕,宁欣又将一个白白软软的馒头塞进他口中,“如果你伯父被她迷惑了,你也没有再会燕国公府的必要了,直接去宫告发燕国公夫人私通鞑子大汗,意图谋夺颠覆大唐江山!燕国公一脉是被夺爵流放。还是被判为罪民,同你关系都不大,运作的好了,你许会是直接做燕国公呢。”

“那样的话,对伯父是不是……”

“残忍?”

宁欣冷笑一声:“对糊涂偏听偏信的老头子你不下手很辣一点,他总想着倚老卖老,这一次云泽是大意了,下一次呢?你能保证我们不再落入云泽的圈套?”

李冥锐含在口中的馒头如同嚼蜡一般,过了一会。借着稀粥将馒头送下去,“就按你说的办!”

阵图已经在李冥锐手中了。燕国公爵位丢了也就丢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宁欣为自己操心。

宁欣……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燕国公夫人让他倒足了胃口,李家除了燕国公和李婉儿看着顺眼点外,他就没见到一个有担当的人。

燕国公和李婉儿加起来也没宁欣重要。

李冥锐问道:“齐王殿下,你还见吗?”

“不是我见,是我们一起见。”宁欣握住李冥锐的手,轻笑道:“我们一起向齐王讨债去。”

……

不到半个时辰,燕国公乘坐的马车抵达了国公府,家里的下人被燕国公突然回来吓了一跳,燕国公被老管家搀扶着,吩咐道:“让夫人来书房!”

“是。”

下人见国公爷面色不好,不敢有二话,撒腿去给燕国公夫人送消息!

燕国公回到书房后,见到在炕桌上还摆放着燕国公夫人常常送来的点心……他心情不大好过,拿起了一块点心,柔软香甜的点心让燕国公心底的怒火稍小了一些。

万一齐王的消息不准确呢?

他不是不相信李冥锐,可他对齐王没太大的信任。

一路赶回来,燕国公觉得有点饿了,便将点心放到了口中,记起燕国公夫人对自己的关心,燕国公眉头越皱越紧,松软的点心也泛着几许的苦涩……

“老管家。”

“主子。”

燕国公盯着点心片刻,燕国公夫人几次三番提到让世子品尝点心,以前他将这话当作是燕国公夫人对李冥锐的关心,可现在他晓得了水月庵的庵主也是个用毒用药的高手!

她若是同水月庵庵主有牵扯的话,点心里会不会被她下了毒药?

“你去请大夫过来。”

燕国公想到此处吐出了点心,慢慢的握紧拳头,燕国公夫人是不是红杏出墙尚且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她同水月庵庵主认识且串通好了,是确定可信的。

为了坑害宁欣,她连自己肚子里的亲生骨肉都敢算计!

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燕国公定了定神,“拿着我的帖子去请老太医,他同我有交情,去请他过府。”

以前燕国公不愿意请那位老太医,因为老太医人品不好,只要给足银子他什么阴私的事情都肯做,老太医最擅长给内宅的女人看病,当年他曾经犯到了燕国公手里,后来燕国公高抬贵手,他才能保住性命!

老太医品行不好,却不敢欺骗燕国公!

“是,主子。”

不过一会功夫,燕国公夫人先到了书房,进门见燕国公后,愣了一会,“您的气色怎么比前两天差这么多?锐儿媳妇是怎么照顾您的?”

燕国公本身受了箭伤,又怒火攻心,一路逃亡回来上没来得及调养便赶回来,他的气色确实很不好,看着像是正处在大病的状况下。

“国公爷。”

“你还好意思说宁欣的不是?”

燕国公拳头砸在炕桌上,顺便将点心盘子扫落,如此燕国公夫人便没有理由替换掉点心!

燕国公夫人道:“您误会妾身了,妾身不是说侄儿媳妇的不是,而是您的身体要紧……”

“我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不是锐儿夫妻,我只怕是早死在……死在荒郊野外了。”燕国公食指点着在自己面前装无辜的燕国公夫人,“夫妻一场,你就没有什么话同我说?”

燕国公夫人不由得心慌意乱,她是算计了宁欣,但不觉得去上香会出太大的事儿,“老爷,妾身不明白。”

“好,你不明白,有人明白。”

燕国公抬高声音问道:“老太医来了没?”

“回主子,老太医到了。”

“把地上的点心捡起来,给老太医看看!”

燕国公夫人一听这话,双腿有点发软,勉强镇定着,旁人不可能看出点心里有猫腻!自己不可能露陷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假孕

燕国公夫人太大意了,她没有趁着燕国公不在府里换掉点心,她本指望点心放在燕国公书房,李冥锐过来看望燕国公时,自然会有机会品尝到点心。

她也不敢在一块点心中下太多的药,加了佐料的点心,味道上会有改变。

她完全没料到,燕国公突然急冲冲的返回府邸,并且回来后就叫她来问话,对于宁欣遭劫的事情燕国公并没多说,可她却猜到燕国公和宁欣一定发生了意外,只是她不知情况到底有多险恶。

燕国公夫人肯听水月庵庵主的话,只是想着吓吓宁欣,让燕国公晓得宁欣是个福气薄且克燕国公一脉的人。她根本不知道水月庵庵主后面站着云泽。

燕国公夫人眼看着老管家将点心捡起来后交给一个身形消瘦,面容略显得猥琐的老者,燕国公夫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希望老头老眼昏花,不认识点心里加的佐料。

如果不是燕国公回来后突然发飙,她又怎会没来得及换走点心?

燕国公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直盯着燕国公夫人的动静,过了一会,他合上了眼眸,唇边带出一抹苦涩来,嗓子火烧火燎般的难受,虽然她极力表现出冷静从容,但她面部细节的变化又怎能隐瞒过一直看着她的燕国公?

老太医捏碎了点心,将残渣放到口中咀嚼,随后他吐出了点心,向燕国公道:“国公爷,这款点心的配方是不是能给在下看看?”

“里面有什么?”

“在下得看看是意外还是……”

“不必了。”

燕国公阻止了老太医的话,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椅子扶手。额头上的青筋紧张的暴起,“你只需要告诉我,点心的危害即可。”

老太医瞄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燕国公夫人,为难的说道:“这个……”

“照实说。我信得过你,才让你过府的。”

燕国公从袖口扔出了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的银票落在了老太医手中.

老太医舔了舔嘴唇,将银票收好后道:“多用几块,会影响男子的精血,有绝精之效。不过点心中含得份量不高,若是青壮年服用的话,多调理几次,许是会无碍。”

“老管家,送老太医。”

燕国公强忍着怒气,平淡的让老管家送客,他晓得老太医话中的意思,如果世子不甚服用了点心,老太医能给世子调理,当然收得银票会比较高。

老太医虽然人品不地道。但在价格上是童叟无欺的,给他多少银子,他就办多大的事儿。

有宁欣在李冥锐身边,燕国公根本用不上老太医给李冥锐调理身体,何况李冥锐几次错过了用点心,宁欣都能有孕。证明李冥锐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悲得是他!

被燕国公夫人弄成了没种子的男人!

燕国公夫人见老太医出了房门,马上喊起了冤枉,“国公爷,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奴才陷害妾身?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燕国公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恼怒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不再惦记把你的私生女给锐儿做而二房了,原来你是另有打算!你以为你生出儿子,燕国公李家就是你儿子的?毒妇!贱人!你害了我不要紧,你差一点害了锐儿,害得我们李家给你的愚蠢恶毒陪葬!“

“老爷,妾身真是冤枉的。”

“还敢喊冤?”

燕国公在气愤之下将燕国公夫人整个人甩了出去。燕国公夫人的身体撞上了书房柱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她护着小腹,私生女?燕国公怎么会知晓宁姐儿的事儿?

“国公爷,您息怒。请听妾身解释。”

她爬到燕国公眼前,拽着他的衣摆,眼底带着恳求,“妾身不敢害世子爷,点心是妾身做的,但中间过了好几个奴才的手,点心又在您书房放了两日,若是妾身下毒,怎么将点心留下?不知是谁陷害我,国公爷,求求您相信妾身,妾身……肚子好疼,国公爷,妾身怀了您的骨血……“

“你再狡辩下去,我就将宁姐儿和你身边的那个李妈妈拖出仗毙!”

燕国公一脚踢开了她,骨血?此时他根本就顾不上了,怒道:“你以为你当年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你如今的哥哥能扛住我的责问?你再敢喊冤,我……我宁可不要脸面了,将你娘家兄长送去中军衙门,锐儿同中军都督有交情,这世上就没中军都督谢大人问不出来的事儿!”

燕国公夫人晓得自己兄长是个软蛋,窝囊废,不说去中军都督衙门,就是燕国公逼问几句,兄长也会说出实情。

“怎么?你还敢说我冤枉你?说你娘家哥哥的话不可信?说他也陷害你?”

“妾身……妾身是一时被人欺辱了。”燕国公夫人脸上流淌着两行清泪,呜咽抽泣道:”妾身本是该死的人,可还是舍不得同您的夫妻情分,由此才一直忍辱偷生。”

“荡妇!贱人!”

燕国公没想到她的脸皮如此之厚,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抬手给了燕国公夫人两记耳光,“我不会休了你,可也不会让你这么活着丢我李家的脸面,你不要脸,我要脸面!”

“我纵是有千万的不是,如今我肚子里怀着您的骨血,您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把他生下来再……”

“不用,你肚子里的是野种!既然你敢在点心饭菜里下药,你以为我还能有老来子?”

“不是的,国公爷,他真是您的儿子!是儿子啊!”

“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再听了。”

燕国公不能再让她搅合的燕国公府风声鹤唳,一旦被宁欣知晓她意图让李冥锐绝精。以宁欣的性情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李冥锐也不是个手软的。

燕国公满嘴的苦涩,如何都不让他们动手,燕国公同她怎么都是夫妻一场,她红杏出墙固然让燕国公丢尽了脸面。也恨不得掐死她……只是愤怒过后,燕国公想给她留个全尸。

“李家祖坟,你是不用想了。”

燕国公勉强撑着身体,对燕国公夫人道:“李家容不得不贞的女人,你也不配受后人的供奉,念在夫妻一场。我会给你准备棺椁,宁姐儿……我会将她远远的打发走。”

这也算是燕国公格外开恩了,但燕国公夫人不领这份情,虽然她的脸颊已经被燕国公打肿了,胸口挨了燕国公一脚也隐隐作痛,可她不想死。

她再一次抓住燕国公的衣摆,哭诉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国公爷,如今我肚子里有国公爷的骨血……您就不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去偿还当初的罪孽吗?您说我下毒害世子爷?妾身从没害过世子爷,您不能光凭一块点心就定了妾身的罪!国公爷,妾身真真是冤枉的。”

她有自信起码在点心上。燕国公找不到自己的任何把柄!

在生孩子的这段时间,她总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燕国公再一次甩开她,冷笑道:“用不上证据,我又不是送你去衙门?只要我认为你会下毒,便是没有证据,我也能定要你的命!”

“国公爷。您不能冤枉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气呢,怎么可能给在点心里下毒?一定是谁陷害我的,国公爷求求您相信我罢。”

燕国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这么一番折腾,她竟然下身没有落红?燕国公对燕国公夫人本就不信任了,此时疑惑更重,“老管家,你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府。”

“是,主子。”

老管家不敢有二话。赶忙打发小厮请人。

燕国公夫人听见再请太医后,以为多了一条活路,低声哭泣道:“他是您的骨血,您怎能不疼他?您不能因为疼爱世子爷,就无视他啊。自打世子爷归宗,我在也没出过门去,您说我肚子里的骨血不是您的,那能是谁的?后院的奴才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当年……我也是被人强辱了。”

她不敢多提当年的事情,一个劲的说自己有多在意这个孩子!

燕国公看也没看她一眼,万一她怀孕也是假的……燕国公心底的火气蹭蹭的冒出来,自己到底要被眼前这个女人耍几次?

即便她有孕,燕国公也不准备留下孩子,可燕国公用假孕骗她的话,他这些日子的喜悦有算什么?让外人晓得详情……他岂不是会被笑死?

最重要得是,自打燕国公夫人有孕后,燕国公几次三番的为难宁欣,去兰山寺上香祈福弄得他们差一点被云泽劫走,祖传阵图也差一点落入云泽手中……虽然云泽的阴谋没有得逞,可祖传阵图的原本毁了,便是再绘出来,这也是对祖宗的不敬!

因为这场劫杀,李冥锐许是会被皇帝问责,云泽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都不可能轻易放过李冥锐!

一旦燕国公一脉还保留着阵图的消息传扬开,皇上会轻易的放过燕云飞骑的阵图?

燕国公深知一切的麻烦还在后面,不过如果没有燕国公夫人怀孕的事情话,这些麻烦根本就不能有!他也不至于没脸见李冥锐夫妻。

他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觉得难堪,此时他到是希望燕国公夫人是真有孕才好,否则他比被人耍的傻子还不如!

太医很快赶到了燕国公府邸,一进门便觉出气氛不对劲,太医不敢多言,“见过燕国公。”

“她有些不舒服,你帮她看一看。”

“是。”

太医没二话,走到垂下幔帐的床榻前,摸了一会脉儿,随即他皱紧了眉头,床榻上躺着的人应该是燕国公夫人,燕国公夫人老蚌怀珠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第一次给燕国公夫人诊脉的人,也是他们太医院的。

当时那个后辈还说,该怀孕的还没消息。不该怀孕的到是有了。

那名诊脉的后辈也不是庸碌之辈,不可能简单的喜脉都看不出,也不可能在燕国公面前胡乱的报喜讯。

可如今燕国公夫人的喜脉……不见了!

燕国公见太医半晌没动静,心底不由得一沉。沉声问道:“怎么?”

躺在床榻上的燕国公夫人着急的撩开了帷帐,露出了肿得很高的脸颊,呜咽沙哑的说道:“是不是孩子保不住了?是不是?”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国公夫人先别着急,容在下再看看,再看看。”

又过了一会。太医尴尬的起身,面向燕国公道:“有些妇人太想有孕,或是因为饮食作息不当让小日子推后,脉搏呈现喜脉的征兆……”

“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怀孕?”

“……”

太医硬顶着燕国公眼里的寒霜,点头道:“是。”

“不,你说谎,你说谎!”

燕国公夫人张牙舞爪般的扑向太医,双目赤红的说道:“谁给了你好处?让你陷害我?我怎么可能没有身孕?怎么可能?以前的太医不说过是喜脉吗?我能感觉到肚子里的骨血在动,我有恶心的征兆……怎么可能没有喜脉?”

“国公爷,我不信他。他一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是不是宁欣让你这么说的?宁欣……她太缺德,太阴险了……”

燕国公让老管家堵住了燕国公夫人的嘴,不是他体力不好的话,他早将燕国公夫人一拳打昏过去了,再让她吵闹下去。燕国公这府这点丑事哪还隐瞒得住。

“你搀扶她去厢房。”

燕国公让老管家押着燕国公夫人离开,一个老管家自然按不住燕国公夫人,可随即上来好几个仆从,他们一起用力把燕国公夫人拽出了书法。

太医尴尬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尖,“国公爷,在下看尊夫人是太想有孕才会有此反映……在下并不认识世子夫人。”

“我晓得。”

“那在下告辞了?”

“麻烦你了,今日的事情……”

“国公爷放心,在下不敢乱说,尊夫人是小产还是怎么。在下都会默认的。”

假孕的事情太丢人,不仅燕国公府邸丢人,太医院一样丢人,连喜脉都看不准还敢叫太医?身为太医院老前辈的他自然而然的会选择维护太医院的面子。

燕国公府不说,他们也不会乱说。

想让女子怀孕不容易。可小产,滑胎的消息,那家勋贵府邸没有?

燕国公也晓得其中的关节,好言好语的送太医出门,转回书房时,他双腿一软,老管家一直跟着他,上前搀扶住燕国公,只听噗得一声,从燕国公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老管家含泪道:“主子……”

“我是不是个傻瓜?”燕国公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靠在老管家身上,落寞的说道:“被她耍了一次又一次!你一直跟着我……我怎么有脸面对锐儿?”

“世子爷宅心仁厚,他不会怪您。至于世子夫人……她一直看重世子爷,世子爷不说话,她也不会多言,世子夫人虽是下手无情,但对您还是孝顺的。哪怕一时埋怨过您,她也不会埋怨您一辈子。”

“宁欣的性情,我也晓得,只是我太愧对他们夫妻了,他们成亲后,我办得这叫什么事儿?”

燕国公被老管家扶着坐下,他喘着粗气,好一会总算是稳定了一些情绪:

“我不能送她出家……她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有机会她还会给锐儿夫妻添麻烦。我也不想再见她了,你给她送去一碗汤药……她身边的奴才全部赶到庄子上去,再慢慢的清理干净,如果一下子处置了太多的奴才,会让旁人起疑。”

“是,国公爷。”

“再有宁姐儿……把她送回娘家去,转告她父亲……就说我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若是我在外面听到一丝一毫的消息,我没什么大本事,但踏平黎家还做得到的!”

“世子夫人对她很是看重,将她贸然送回去,没准她的性命会交代进去,不如等世子夫人回来再处置她,一旦国公夫人病去,没有娘家人在身边,总是不好交代,黎家如今是个破落户,若是不要脸面的话,损失得还是您的名声,宁姐儿在府里也是个人证。”

“就按你说得办,别让我再看见宁姐儿!”

燕国公对老管家交代,眸子闪过一抹的阴狠之色,“她今晚必须归天?你可明白?”

“是,主子。”

老管家答应了下来,几件丑事加在一起,燕国公再没饶恕她的可能,低声问道:“若是发丧的话?”

“发丧?不用,荡妇,毒妇入不了李家的祖坟,找口棺椁把她埋了就是了。”

“可是外面的人会说……”

“说我薄凉无情?”燕国公苦涩一笑,“我识人不清,害人害己,什么丑事我都担着,若是给她大办丧事,她娘家那群没皮没脸的人会缠上锐儿的,发丧不入祖坟,她又是突然病逝,外人自然明白她是犯了大错的,我虽然不是个能干的,但他们不敢明面指责在我头上来!燕国公府邸,可不是任人指责的!”

“世子爷会晓得主子的苦心,您别太在意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罢了,罢了,以后我只安心养老,燕国公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