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以前怕你生不出,现在你女儿都有了,他又有过教训,你放心,他不敢多嘴的,没准会将多嘴的人轰出去呢。”

“李冥锐何时回来?”

“皇上没说。”

宁欣一听这话,默然道:“不知二丫周岁她能不能回来。”

宁老太太对皇帝的印象大为不好,“真不知咱们那位陛下想得是什么,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儿,该坚持的不坚持,不该坚持却又固执的坚持着,他只要稍微认错,谁还能说什么?如今他越是压着,越是想找借口理由,犯错的可能越大!陛下想在慌忙间压下世子,哪有那么容易?”

宁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皇帝性情到是给了齐王机会。

皇帝越是不肯拉下面子,越是容易被人钻空子。

宁欣悠哉悠哉的在天牢修养了二十于日,宁老太太护送她和二丫回燕国公府。

到了燕国公府,燕国公总算是逮着机会抱二丫了,有宁老太太旁看着,宁欣并不担心燕国公摔了二丫。

宁欣看燕国公含着喜悦泪水的眸子,给宁老太太打了个眼色,对燕国公宽容一点,燕国公抱孩子的姿势,让宁欣感到惭愧……也证明燕国公亲手抚养长大李冥锐的父亲并非虚言,燕国公比宁欣懂得还多,姿势还要正确,二丫在他怀里就笑了!

二丫一笑,燕国公更是将她当作宝贝疼惜着,仿佛怕宁欣想多了,主动道:“孙女也是珍贵的,有了二丫,你和锐儿不用太着急。”

宁欣点点头,不重男轻女,让宁欣对燕国公的印象好了不少。

燕国公让老管家将一封没开的书信递给宁欣,“尽早锐儿让人送回来的,还有好几样玩具,首饰。”

宁欣还在月子中,不便接待燕国公太久,见燕国公实在舍不得二丫,宁欣便将女儿托付给他照顾,她自己回卧房歇息,顺便看看李冥锐在书信上写了什么。

燕国公想给二丫起个大名,但看宁欣没让他起名的意思,他便不好意思开口,琢磨着等李冥锐回京后,将他想到的名字先给李冥锐看看。

皇宫中,贤妃总算是盼来了草原上鞑子准确的消息,她眼珠一转,皇帝想找一个体面的机会压住燕国公世子,此时最适合御驾亲征,出征平定鞑子。

正文第三百四十七章 祸根

“陛下。”

贤妃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往日亮如白昼的御书房只点着一根昏暗的烛火,皇帝一身萧瑟的坐在昏暗处,微亮的烛火让他的脸庞似明似暗。

皇帝的神色虽然贤妃看不起清楚,但贤妃笃定皇帝并不满意李冥锐的大胜。

皇帝在朝臣面前给足了李冥锐的赏赐,在私底下却没有任何的获胜的喜悦。

贤妃目光更为柔和贴心,提着手中的食盒,迈步走到皇帝面前,盈盈下拜,“臣妾伺候陛下用膳可好?”

“朕不饿。”

“陛下得仔细龙体啊,您是万民之主,没您解决不了的事儿。”

贤妃话语中的尾音高挑,将食盒放到一旁,温柔的握住了皇帝的手臂,慢慢的跪伏在皇帝的膝头,谦卑,温顺,臣服,贤妃微微抬头似在仰望着心中的神邸。

皇帝缓缓的抬手轻轻扫过贤妃的脸颊,沙哑的说道:“眼下的胜仗,朕便犯了难,朕坐在龙椅上能看出朝臣们对朕的嘲讽……”

“他们是陛下的臣子,哪敢嘲讽您?”

“朕看得出!”

皇帝落寞的眸子突然迸发出一抹光亮,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他们以为朕做错了,以为朕亏待了功臣!朕从未亏待过宁欣,他们……李冥锐手中还有五万精兵,朕让他驻扎在越王藩地……朕担心他听了京城的传闻。“

“区区五万兵力,便是他有心谋逆,这点兵力又能起什么作用?”

贤妃嘲讽道:“陛下太高看李冥锐了。他还能飞出您的手心?他安享富贵,陛下不会亏待他,一旦他存了谋反的心思,陛下雷霆震怒,还有他的好处?”

皇帝笑容苦涩。拽起了贤妃,“你不明白,爱妃根本没弄明白李冥锐是如何绕过南越重兵攻入南越京城的,民心,起码一半的民心在李冥锐身上,若是他举起造反,朕便是能平叛成功,后世人和百姓会怎么评价朕?平叛哪有不死人的?让百姓饱受战乱的苦楚,朕哪有脸面见先帝?一旦中原战乱,鞑子趁机南下。朕岂不是成了大唐的罪人?”

皇帝对鞑子大汗云泽从来就没掉以轻心过,贤妃能得到鞑子不稳的消息,皇帝耳边也吹进了一些风声,只不过他没贤妃调查的清楚。

在皇帝看来,平定南越。撤销护国藩王后。才是同鞑子决战的时机。

他削藩和限制李冥锐都很慎重,就怕一个弄不好,中原内乱,让鞑子有机可乘。

大唐皇族如何都不会投降鞑子。

在李冥锐分兵失踪时,皇帝做得太绝了,李冥锐又得了这场大胜,民心都在大唐英雄这一边,此时皇帝若说不后悔是假话,再多的后悔,也没更好法子挽回局面。他只能看牢燕国公府邸,稳稳的扣住宁欣他们做人质。

不将李冥锐的兵削干净,皇帝是不会轻易放李冥锐会京城的。

“陛下不能将民心争取过来?”

“朕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皇帝握紧贤妃的玉手,将蜡烛推到地图旁边,“朕若是让李冥锐单骑回京,他完全可以借助海船之利将他的收下运送回来。朕派在他身边的探子回报,李冥锐冲锋的阵法不同以前,骑兵阵形锋利且快速,往往一击便可击碎敌人,朕想了许久,才明白李冥锐的狡猾和野心。”

“什么?”

“阵图,燕云飞骑的阵图!”

皇帝细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眼睛想要凸出来一样,“朕以为消失失传的阵图……可恶……”

皇帝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如果朕知晓燕国公府还保留着完好的燕云飞骑的阵图,朕怎么会将精兵交给他?朕又怎么会将燕国公府的丹书铁券赐还回去?他们把朕耍了一个彻底!”

“陛下息怒。“

贤妃劝着皇帝,此时她不敢在皇帝面前放马后炮,虽然她早就看不上李冥锐,但李冥锐能让燕云飞骑重现还是让她意外的,”李冥锐大忠似奸,他看似忠厚其实一肚子鬼心思,陛下被这样的人蒙蔽了也并非犯了大错,况且他好歹平定了南越,也算是陛下用人得当,慢慢削去他的兵权也不难。”

“护国亲王韩王被削爵,其余三王在陛下面前不是老实得很?听闻越王已经举家北上,陛下下了一手妙棋,让李冥锐逼着越王北上,即便李冥锐有谋反的心思,他如今在越王经营了几辈子的藩地,藩地百姓怎么都不会听他号令。”

“藩王都能被陛下制服,何况区区一个李冥锐?”

贤妃为皇帝分析着,皇帝眼底的寒意落寞少了几分,唇边多了一丝的笑模样,“爱妃说得也在理,若是李冥锐没掌控住海船,朕也不怕他!平王世子南下监造海船,朕本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却成了制约朕,随时可以顺海路抵达京城的利器。”

贤妃见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一根根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御书房突然明亮了起来,皇帝消瘦的模样,让贤妃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从食盒里取出精致的饭菜,“陛下先用饭菜吧。”

皇帝闻到饭香,也觉得有点饿了,拿起了筷子,贤妃在一旁殷勤的伺候着,直到皇帝用膳后,贤妃将茶盏递给他,低声道:“若是再有战事,皇上下旨命李冥锐将手下精锐用海船运回京城,海船不就在陛下的掌握中了?有宁欣等人的牵制,李冥锐若是不遵从圣旨的话,他就做不成大唐的英雄!”

“再有战事?”

皇帝端着茶盏的手僵住了,眸光炯炯有神,“你是说鞑子?”

“臣妾娘家人一直忠诚于陛下,臣妾晓得陛下的荡平鞑子的志向,便让娘家人多多打听草原的消息。”贤妃压低声音道:“臣妾听说鞑子大汗云泽会在漠南草原会见蒙古诸部,最近云泽的行事没少惹怒鞑子的贵胄和蒙古诸部。蒙古人也存了进兵中原的野心,陛下若是对他们利诱,同他们夹击击败鞑子大汗……南越国夜郎自大且没用得紧,李冥锐取得的胜果在陛下征讨鞑子面前,实在算不上耀眼的战功。”

“大唐的死敌是鞑子,陛下只要赢了云泽,您还怕民心和勋贵,朝臣的忠心不在您这边?”

皇帝听了这话,眼里闪过火热的光亮,琢磨了一会,道:“你确定云泽会在漠南草原同蒙古诸部族会盟?漠南草原太接近原来的韩藩,云泽就不怕朕设伏?真当朕的无双都护府是摆设?”

虽然无双都护府没韩王管用,但也有威慑在的,云泽在漠南会盟简直就是向皇帝发出的挑衅!

“云泽的大妃不是一直让娘家支持他么?鞑子同蒙古会反目成仇?”

“陛下,云泽的心仿佛也在无双郡主身上呢,臣妾听来的消息,为此鞑子大妃几次同云泽争吵,无双郡主……”贤妃压下了羡慕,“女子一旦得不到钟情人的真心,便会不惜毁灭一切。鞑子大妃不是个聪明的,越是舍不得云泽,她越想报复云泽的利用。“

皇帝铺开地图,仔细看着漠南草原的地形,若是设伏定然能擒杀云泽,即便设伏不成,大唐也有能力同云泽硬碰硬一战,能战胜鞑子更好,若是小胜也可压下李冥锐得胜的事,顺便彻底控制住海船……李冥锐若是走陆地造反,没等到京城,大唐的地方驻军就能消灭了他。

“朕要再看看,爱妃做得很好。”

“陛下过奖了, 臣妾一心都是陛下的。”

贤妃坐在了皇帝的怀里,轻轻的吻了吻皇帝的脸颊,“当年开国皇帝,复国皇帝都曾在疆场拼杀过,陛下若想直追他们,您有没有想过御驾亲征?同鞑子大汗亲自对决,让天下人明白,谁才是天命所归的英主!”

“御驾亲征……”

太危险了,皇帝此时不愿意做太危险的事情,他坐镇京城,指挥前军灭掉鞑子,取得的功劳谁有能不算在他身上?贤妃星星眼的崇拜的看着皇帝,他心里的话不好说出口,“御驾亲征非同小可,朕需要仔细的思量,何况朕若是亲征,京城交给谁?有太子朕才能出征。”

贤妃热衷于皇帝御驾亲征,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敦促皇帝册立九皇子为太子。

“陛下说得也是, 臣妾以为若想百姓归心,陛下的威名直追先祖,您得做出点让天下侧目的事情,鞑子如今顾此失彼,贵族不服鞑子大汗,实在是大唐帝国的好机会,剿灭了鞑子的人为皇……陛下这句话是复国之时,抽中风云签的皇帝在登基时说的,他只是暂代皇位。万一……百姓愚昧,只会记住谁灭掉的鞑子,根本不知陛下为灭掉鞑子耗费的苦心。”

“那句话并不足为俱,天下还在朕手中,朕不让位,灭掉鞑子的将军是朕的下属,他奈何不了朕。”

“陛下莫非忘了齐王?若是陛下出兵鞑子的消息传扬开来,齐王若是主动请缨呢?”

……

皇帝脸色凝重,齐王还真是一个不能不提防的人,可是御驾亲征……皇帝又担心会有危险,想了一会,道:“一切等朕了解详情再说。”

若是敌我力量对比相差悬殊,大唐稳赢,皇帝也不是不能御驾亲征!

正文第三百四十八章 触发

皇上并非贤妃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的人。

贤妃提出的建议,确实是皇帝消弱李冥锐影响力的好机会,如果鞑子内乱,再加上同蒙古诸部谈判破裂,此时到是一举荡平鞑子的良机。

即便不能消灭大唐帝国的隐患,也会消弱鞑子的实力。

皇帝在心底有异动此时对鞑子用兵,只是在御驾亲征上,他存了几分的犹豫。

并非他不想成为千古圣主,御驾亲征鞑子危险性大,万一出现意外,皇帝怕自己有危险……最为重要得是,皇帝此时不敢再强硬固执的册立贤妃的儿子做太子。

因为宁欣入宫的事情,贤妃以前的身份又被翻了出来。

百官对宁欣入宫要比对贤妃入宫要显得宽容一些,宁欣出身名门清贵之家,不过是臣妻,贤妃呢?最开始是沦落风尘,得天幸伺候先帝,但她却在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勾引当今皇帝。

皇帝和贤妃那时可是有母子名分的,这一点让朝臣对贤妃格外的不耻。

贤妃经过个十几年的努力,总算袄了那批看她不顺眼的老臣,谁知她过去的丑事又被人反复的提起,贤妃的名声降到了谷底,所以她迫切希望自己能因为陪伴皇帝剿灭鞑子而恢复声望。

在贤妃看来,鞑子虽强,但无法同国富民强的大唐帝国相比,只要皇帝下定决心同鞑子开战,胜利一定是属于大唐帝国的。

当年大唐差一点被鞑子灭国,还不是因为当时大唐内部党争激烈,还出现了被人唾弃的卖国奸臣。

在当年那么危机的状况下,大唐都挺过来了,如今大唐还需要惧怕鞑子?

贤妃在宫中这些年也不是光顾着争宠的。她对皇帝的情报系统有了些许的渗透,有几个皇帝信任的人欠着贤妃的人情,或是被贤妃收买了。

于是,关于鞑子的动向更过的回报给了皇帝,情报所写的详情同贤妃说的差不多。

皇帝在御书房里越来越忙碌,他常常盯着大唐和鞑子交界处,鞑子大汗同蒙古会盟这件事不可作假……“云泽会因为不知所踪的无双郡主同对自己帮助甚大的大妃闹翻?”

“他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再受蒙古诸部的干涉?云泽同以前那位一样的独断专行!”

贤妃最近经常出入御书房。提出御驾亲征的建议后,贤妃便很少再在此事上同皇帝深谈,她安心的做起了皇帝身后的女人,不出风头,不抢功,不鼓动皇上立太子,温柔体贴的陪伴着皇帝。

皇帝缕着胡须,目光扫过娇艳的贤妃,“无双郡主也叫宁欣。不知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比宁欣出落得还好?”

贤妃压下心底的酸水,笑盈盈的说道:“世间女子只怕是很少有人能赶上无双郡主,若是她不好,能逼死两位枭雄?能让您以无双赏赐封号?她最后不知所踪,臣妾猜想也许她生无可恋,遁世出家了。”

如果无双郡主在皇帝眼前。贤妃自信自己能打败她。

偏偏无双郡主留下诸多传说后,隐世不出,皇上只会记住她的好。

贤妃心知。皇上不喜欢无双郡主那样心急深沉的狠毒女子,今日之所以说起无双郡主,只怕是更多因她想到了鞑子的两代汗王,云泽到现在对无双郡主也没能忘怀……无双郡主的群下之臣还有一位不得不提,曾经差一点掀翻皇帝宝座的韩王!

皇帝眸色迷离,若是他能征服无双郡主,是不是能证明他比韩王强?

韩王没有办法的女子臣服于他的身下……皇帝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荒唐的念头。

拿起密报看了好一会,皇帝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些,“朕决意对鞑子用兵,爱妃。朕一旦消灭或者重创鞑子,爱妃当记头功。”

“陛下,臣妾不求什么。只愿永远的陪伴着您。”

贤妃依偎进皇帝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皇帝,脸颊依恋般的蹭了蹭皇帝的胸口,含情脉脉的说道:“臣妾相信陛下会成就明君之位,您是当之无愧的雄主。”

最近这段日子,皇帝忙得没功夫临幸贤妃,此时被贤妃温柔的对待,皇帝下身有点紧,弯腰抱起贤妃,皇帝笑着穿过珠帘,走到了床榻旁,将贤妃扔到龙床上,随后他压了上去,喘息;“江山朕要,美人朕也要了。”

缠住皇帝的贤妃身体怔了一下, 随后放软了身躯,美人只得是自己还是宁欣?

莫非到现在了自己身上的皇帝还不肯放下宁欣?

贤妃用自己修长细滑的双腿死死的缠住皇帝,扭动身躯承宠,娇喘呻吟,“陛下……陛下……”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宁欣吸引皇帝的注意,费劲心思让皇帝对鞑子用兵,贤妃岂会让宁欣白占着好处?

……

齐王府,齐王听了飞宇的承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机会啊,这同样是自己的好机会。

“不知燕国公世子会不会让海船运兵,海船的事情一直是平王世子操办的,属下听说平王世子改进了海船……如今海船图纸在平王世子手中,属下的人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

“平王世子更靠近李冥锐,他们两人不似兄弟却胜似兄弟。”

齐王的语气里多了一分的酸意和羡慕,他对平王世子再看重,那小子也会跟着李冥锐的,齐王本身也很欣赏李冥锐的才干,但因为宁欣……他们两个是君臣,却多了几分暗战。

李冥锐借着大胜南越在南方做得布置,齐王也猜到他是为将来做准备,若是齐王为难他们夫妻,李冥锐会带着宁欣离开大唐,到南边做土皇帝去!

平王世子性情活跃,文武皆算不上出类拔萃,以前除了他的好人缘外。齐王找不到他身上的有点,谁也没料到平王世子竟然是造船的奇才,并且精于算计,平王府因为他到了南边,生意扩张了一倍。

他也成了齐王不可忽略的人才,干将。

“燕国公世子若是找借口不肯将兵力送回京城,只怕皇帝有借口问罪于他。皇帝对鞑子开战,是大唐期盼已久的战事。”

“李冥锐会听命调兵的,他对大唐的忠诚远在众人之上,宁欣还留在京城……”齐王抿了抿嘴唇,身体慢慢的向后靠去,“他舍不得宁欣,他不会给皇帝留下为难宁欣的借口。”

“主子,咱们怎么办?支持皇上出征?”

“静观其变,云泽也在布局。皇帝出征也许这辈子就回不来了,即便皇帝御驾亲征,他也不会让本王留在京城的。”

齐王留在京城,引起的变数太大,皇帝怎会让自己的后方留着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皇位的人?

齐王喃喃的说道:“以本王猜测,陛下怕是没勇气御驾亲征。他不出征……万一鞑子兵临城下……云泽几次来悄无声息的往来大唐和草原,本王想他是找到了一条饶过雄关的捷径。”

“不会罢。”飞宇变了脸色,“鞑子大汗收买了边关守军才蒙混过关的……”

“不要低估云泽。”

齐王坐直了身体。将早就誊写好的请战折子看了又看,逆流而取,不想让大唐遭受太大的破坏,只能逼着皇帝御驾亲征了,皇帝窝在皇宫里,万一云泽兵临城下,大唐岂不是有得重复复国之战时的艰难?

即便再一次赶跑了鞑子,各地诸侯也不容易对付。

“主子,您要出征?”飞宇对此不无担心,“前面太危险……主子。万一陛下对你起了歹意怎么办?在疆场上战死,无人会指责皇帝!小王子还不足一岁,您要三思啊。”

齐王摆手示意飞宇不要再劝了。皇帝不去,齐王必须得去,他不能眼看着云泽入关来。他是想要江山,但不想要一个支离破碎的大唐江山。

前生的错误,这辈子她不能再犯了。

“宁欣去了庄子上?”

“世子夫人一直在庄子上修养,皇上拍了好些人盯着世子夫人。”

齐王有些弄不明白,宁欣撇下京城去庄子上修养的用意,明显宁欣不会偷溜去找李冥锐,庄子上的消息远比京城闭塞,万一皇帝兵围庄子,宁欣身边无人帮忙,她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以宁欣的心智,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她想要做什么?”齐王觉得宁欣也在准备着,为即将到来的变化做着精心的准备。

……

做完月子后,宁欣一头接了一封书信,书信是宁姐儿从韩地发过来的,宁欣看了书信后,将女儿扔给了燕国公,以身体不好为理由远避到庄子上。

她在庄子上一住便是三个月,在京城宁老太太生气了,坐着马车赶到了庄子上,她就没见过像宁欣这么狠心的娘,本打算教训宁欣一顿,见面后,宁老太太吃惊宁欣的变化,宁欣白皙的脸庞此时变得暗红,“你做了什么?”

宁欣摸了摸被晒过的脸颊,笑道:“做些准备,姑祖母,天下就要乱了。”

……

南越,李冥锐接了圣旨后,命属下集合,对身边的平王世子说:“送他们回京。”

“皇上这是削你的权柄,你就不考虑考虑?皇上对鞑子征战,我赞成,但为何不让你领军?”平王世子先炸了,愤恨不平的诅咒皇帝卸磨杀驴。

李冥锐的手搭在平王世子肩头,低声道:“我带出来的兵,不是皇上想动就能动的,对鞑子征战,我责无旁贷。”

……

与此同时,皇帝在朝臣面前宣布,“朕欲对鞑子开战!即可点兵出征!”

正文第三百四十九章 出征

皇帝意图对鞑子用兵的决心震撼了满朝文武。

举世共知,鞑子同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自从复国后,大唐几代帝王都想着积蓄力量剿灭鞑子。

此时南越刚刚平定,是对鞑子用兵的好时机?

对鞑子用兵不比同南越交手,对鞑子……是倾国之战,战事一开,朝野上下的人都得行动起来,大唐的投入会比较大。

鞑子大汗云泽,在大唐朝野上下人的眼中是一位狡诈,阴险,好战的枭雄,云泽比夜郎自大的南越王难对付多了。

“陛下。”

首辅低声咳嗽了两声,他一惯身体不大好,非事关国政的大事,首辅很少出言,此时他为帝国首辅无法对同鞑子一战无动于衷,出列跪倒在皇帝面前,“臣恳请陛下三思而行,帝国才同南越国打了一仗,征伐南越小国尚且遇到了不小的阻力,若不是燕国公世子奇谋致胜,不知同南越一仗会打多久。”

“鞑子强于南越数十倍,陛下,臣以为鞑子大汗云泽居心叵测,故意露出破绽。兵法有云,虚虚实实,臣并非不信陛下得到的消息,臣以为云泽不会犯同蒙古诸部决裂的错误。”

首辅神色严肃,他可以默认陛下的偏激,可以看不到皇帝有时候的胡闹,纳贤妃也好,命宁欣进宫也罢,牵扯不到江山的稳定,此番皇帝匆忙对鞑子用兵,胜了还好,一旦败北。鞑子趁势南下,大唐帝国又会陷入风雨飘摇中。

以前还有韩王镇守的韩藩阻止鞑子,如今韩王身死,韩地撤藩。鞑子南下的铁骑……并非是首辅看不起大唐的将领,而是大唐军方青黄不接,有能耐,有勇气抗衡鞑子铁骑的人太少太少。

首辅也看出皇帝不准备调李冥锐回京,最有把握的将领困在越王藩地,指望着如今朝廷上的武将出征鞑子,首辅并不看好此战的结果。

首辅一系或者靠近首辅的派系纷纷站出来反对此时开战。

皇帝坐在龙椅上的身体向前倾,冷笑道:“当年朕同无双郡主设谋时,你们一样说美人计不可能实现,一样劝朕……鞑子大汗是枭雄。不会轻易被无双郡主迷惑。可结果呢?朕赢了。鞑子大汗兵败身死,韩王羞愧自尽,朕撤掉了天下藩王之首。如今朕有确实的消息,有了对付鞑子云泽的计谋,你们又一个个跳出来反对朕?”

皇帝说话时尾音高挑,话语里充满了对百官的嘲讽,“朕不知你们将云泽夸得跟朵花似的,是何居心?他云泽是当世枭雄,朕就是亡国的昏君?鞑子灭大唐之心不死,朕一心剿灭鞑子,报祖宗血海深仇,匡扶大唐江山。又有什么错?”

“你们……”

皇帝抬手指着满朝文武,冷冷的责问:“你们是朕的臣子,还是云泽的臣子?云泽是不是将你们的胆子都吓破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不趁此机会打击云泽,一旦他平定蒙诸部,理顺好鞑子内部,那时他领兵南下,朕岂不是真的做了亡国之主?你们难道忘了,当年鞑子攻破京城时的惨剧?”

皇帝拍着龙椅扶手,愤怒的指责:“你们是不是也想做子孙万代不得翻身的卖国贼?”

“陛下……”

“你们不必说了,朕主意以定,即可发兵!”

皇帝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闪烁着寒芒的宝剑,“谁再阻止朕,便如此桌!”

哐当一声,御案被皇帝手中的宝剑斩为两半,剑锋指向北边草原方向,“云泽,朕必灭你!”

云泽虽然也是一位枭雄,但在皇帝看来,他比不得鞑子的前任大汗。

朝臣被皇上出兵的决心镇住了。

他们没有办法在阻止皇帝,首辅先前跪爬了半步,苦求道:“陛下对鞑子用兵,臣阻拦不住,臣清陛下调燕国公世子回京,世子文武双全,又经过南越战场的考验,他是领兵出征的不二人选,陛下,为了大唐帝国的江山,为了皇族同鞑子的血海深仇,恳请陛下以燕国公世子为帅。”

“朕已经下旨将他用出来的手下调回京城。”

皇帝语气有了几分的缓和,“李冥锐能在南越得胜,他的手下功不可没,朕决定重用她们,至于李冥锐……朕晓得他远征南越辛苦,越王藩地和江南离不开他的镇守,朕另外有任务交给他,出征鞑子的事情,朕会另外委派一人。”

“皇上……”

“首辅不必多言,朕选的良将一定能克制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