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为什么不看我?”九阴问他,分明就是在生气,他的动态栏里可都写着呢。

他眼皮子动了动转过头来看住了她,又重复一遍,“没有。”

他这人,嘴比河蚌的壳还硬。

“我看你分明就是有。”九阴无奈的道。

康大夫端着药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才敢进来,将药放在桌子上犹豫着道:“王爷今日又吐了,这药不如还是夫人喝吧?”

裘衣轻瞪了他一眼,伸手将药端了过去,也不管冷热直接一口喝了,喝的胃里酸苦,一阵阵想吐,怕真吐了匆匆忙忙的洗漱上了床闭眼躺着。

嘴里苦,喉头苦,胃里也苦,苦的他不知该如何排遣,蜷着身子想听背后屋中九阴的声音。

可她仿佛胃口不好的也不吃了,厌烦的说了一句,“热的我心烦。”扶着春桃站了起来。

屋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朝着屋外去的。

裘衣轻躺在榻上睁开了眼,“你要走吗?”

九阴在在门口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去看他,他在床榻中背对着她,声音哑哑的又问她,“今晚也要走吗?”

他这个人啊……是在气昨晚她没有陪他吗?还是气她找了顾朝?

九阴瞧着他淌在床上黑压压的发,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生我的气,不想理我瞧见我吗?”

他消瘦的背影动了一下,“我说了没有。”那语气又闷又无奈。

“那你在气什么?”九阴又问。

他却不说话了。

屋子里忽然又浮现出浅浅淡淡的血腥味。

九阴眉头一蹙,松开春桃快步走了过去,俯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抖了一下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她这才看见他缠着纱布的左手手指绞着一圈圈的丝线,已经被他绞进了肉里,血全渗在他的纱布里,怪不得她一直闻到他的血腥味,却不知道在哪里。

她忽然气恼起来,“裘衣轻!你是要气死我吗?”

他躺在榻上望着她,那双眼睛里满是她生气的脸,他喉头发苦的跟她说:“宋燕呢,我没有跟你生气,我在气我自己。”

九阴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他,“你跟自己生哪儿门子气?”

“气我自己变成如今这般。”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发苦的笑意,“气我的病好的那么那么慢,气我没有直接杀光宋家人让你去找旁人帮人,气我怎么还没有杀了顾朝。”

他眼睛红了起来,抬手抓住了九阴的手腕,又紧又凉问她,“宋燕呢,做我的王妃不好吗?你就那么喜欢顾朝?”

他果然是在生这个气,宋燕呢那些信里到底写了多么缠绵悱恻爱意满满的东西啊,令他醋成这样。

九阴看着他发红的眼和缠着丝线流着血的手指,忽然心酸起来,这个人傻透了,没有人爱过他,原主宋燕呢,和上一世的原女主宋燕音,对她们来说这个人只是个令人害怕的大反派而已,随便对他好一点就能攻略他,利用他。

他却为一点点的好,把心掏出来,打开他的壳。

她伸手抓住了他流着血的手,“裘衣轻,你不知道疼的吗?”

他望着她,手指被她滚烫的手握的发颤,她又皱着眉轻轻掰开了他的手指,去解他缠进肉里的丝线,问他:“你疼不疼啊?”

他眼眶一红,松开她的手慌忙扭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他的失控。

疼啊,怎么不疼,他疼极了。

第38章

门外的止水偷偷敲了敲春桃的肩膀, 冲她招手。

春桃忙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 将房门轻轻的关了上。

外面止水和康大夫都在, 三个人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听着里面夫人在叫王爷——

“裘衣轻。”

“裘衣轻你疼不疼啊?”

“裘衣轻你又不理我,那你还要不要听我解释了?”

“裘衣轻……你哭了?你、你怎么哭了啊?”

“出去。”王爷闷压的声音夹在夫人的声音里,又抖又克制,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不出去, 我也不动你了好不好?我就抱着你, 等你好些了我再说话。”

之后是他闷在被子里一般失控的哽咽声, 那声音又压抑又难以自控。

止水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他知道这是爷又犯病了,从前也这样, 他不明白这个病, 白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到了晚上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伤害自己。

康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行医这么多年, 唯独医不好衣轻公子的心疾,光芒万丈的人变成废人, 被折磨被践踏, 如果是他自己, 早死一百回了。

其实这次发病他大抵能明白王爷的心情,他怕是已经对夫人动了心, 却又觉得生病的自己配不上夫人。

他强迫自己康复起来, 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病。

身侧的春桃低头攥着手帕小声的哭了起来, 爷会好的,夫人这样好的人陪着爷,一定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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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冰滴滴答答在消融,床幔外唯一的烛火荜拨了一声,火光跳动照着榻上躺着的两个人。

裘衣轻侧身闷在被子里,九阴在他背后紧紧抱着他,听着他不自控的情绪崩溃,紧紧抓着他被子下面的一双手,怕他伤害自己,他开始抖的厉害,抓的她的手指生疼,后来他就不抖了,只是闷在被子底下慢慢的掉眼泪。

不知多久之后他渐渐没了动静,像是昏睡了过去一般。

是他昏睡的时辰到了吗?

九阴慢慢松开了他,小心翼翼掀开蒙在他头上的被子,他轻轻颤了一下,一双眼是睁着的。

“没睡着?”九阴声音是轻的,他脸上是泪也干了,神情平静极了,仿佛刚才的失控不曾发生过,只有额头上的冷汗和睫毛是湿的,“我以为你昏睡过去了。”这个时辰不是该昏睡了吗?

他却没有半点力气的看着九阴,失控之后的虚脱和药效上来的困意让他浑身酸软,他是该昏睡了,可是他不想睡,他强撑着自己醒着,他怕自己睡着再醒来,她又不在这屋子里。

“你好些了吗裘衣轻?”九阴松开了他的手,那指头里绞着的丝线还没有解开。

他躺在那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恩”了一声,像是濒临昏睡之前的疲软状态,只那双眼睛一直瞧着她。

九阴坐了起来,想下榻却被他的手指拉住了衣袖,她看了一眼侧躺在榻上的裘衣轻,凑过去对他道:“我不走,我去拿药箱替你把手指弄一弄,就在那里。”她朝不远处的桌子指了一下。

裘衣轻的眼睛看向了那边,慢慢松开了手指,他精神涣散的一闭眼就要睡过去了,撑着看她赤脚过去抱着药箱又回来,蹲坐在了榻边的地上,将药箱放在脚边打开,从里面叮叮当当的拿出来许多东西,又握住了他已经不流血的手,皱着眉抽了一口冷气跟他说:“你对自己可真狠啊裘衣轻。”

那丝线割破他的手指绞进了肉里,她捏着扇坠一点一点的再给他解开绕出来,解的她一头汗,不住的问:“疼吗?疼不疼?是不是很疼啊?哎,我看着都疼,你不说我也知道疼……”

一遍又一遍的碎碎问他。

裘衣轻躺在榻上望着她舍不得眨眼,费力的动了动喉结,“疼的。”

九阴的手指顿了一下,掀起眼帘对上了他安安静静的眼睛,他这一刻安顺极了,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药效上来了,“知道疼你还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跟你解释。”

她总算是将那丝线解完,那枚扇坠早被染的血迹斑驳,她边替他清理伤口边道:“裘衣轻我不喜欢顾朝,你看到那些信笺啊诗集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我从前的,那个时候我确实喜欢过顾朝,但也只是那时候,在他和皇后谋算我,将我指婚给你冲喜,在我逃婚那一晚去找他求救他闭门不出命人将我绑回宋家时,我对他就只有恨没有半点爱意了。”

她声音轻轻的一件一件向他解释,利落的替他包扎手指,“我昨夜找他来宋府,是为了挑唆他和宋燕音,那宋燕音是他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令我恶心,我怎么可能需要他顾朝来帮我?”

她带着怨气抱怨一般的对他说她的计划,打算坏了宋燕音和顾朝的计划,挑拨了两人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又说昨夜止水一直跟着她,她拢共跟顾朝没说几句话,止水作证。

说她如今只想让顾朝生不如死,过去的她和如今的她不一样,她才不喜欢顾朝。

她的每个字裘衣轻都听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她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又问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清楚,我没什么好对你隐瞒的,便是我身为皇后和顾朝的棋子,他们叫我来讨好你,怀上你的孩子这件事我也是对你的人坦白过。”

康大夫和止水肯定跟他汇报过了。

裘衣轻望着她,是,他知道她是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也知道她其实并不会听命与皇后和顾朝,不然皇后和顾朝就不会找来宋燕音来试图换掉她这枚不听话的棋子了。

这些,他都知道,也很明白。

他看着她拿起了那枚血迹斑斑的扇坠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了香炉旁,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说的对,有些东西早就不该留下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宋燕呢?”

她抬手将那扇坠丢进了燃着的香炉里,烧焦的气味一点点浮现出,她看着香炉眨了一下眼睛,转过头来对他笑,“你不必为顾朝生气,我便是要找下家,他也不配。”

她干干脆脆,没有半点隐瞒和犹豫,她在昏昏的灯色里再次向他走来,侧身躺在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眉毛,语气轻的像羽毛拂过,“裘衣轻,你会好起来的,我说你会好起来你就会好起来。”

她摸出药箱里的小刀子干脆利落的划拉了一下手腕。

裘衣轻皱了一下眉,她已经将流着血的腕子贴在了他嘴唇上,腥甜的血流在他的唇齿之间,他喉咙止不住往下吞咽了一下,他只喝了一口便不忍心的抓住了手腕,捂住了她的伤口,“够了,一口就够了……”

她望着他沾满血的嘴唇,听着他病哑的声音,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往上冒,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凑过去一口亲在了他满是血的唇上,他的呼吸瞬间一顿,身子紧绷起来。

她知道他是在抗拒,正想在他推开自己之前及时松开他,却见他颤巍巍的闭上了眼,卷长的睫毛颤抖如蝶翼。

草!没有推开她,反而闭上了眼!这简直是在勾引她,邀请她不要客气!

九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舌尖蹭着他紧绷的嘴唇,如同撬开一只河蚌,在他的唇齿间触碰到他凉冰冰的软舌……

啊,她的血原来是这样的味道,混着他的气味令她着迷,明知道不能这么急的对待病人,可就是情难自控,抽出带着血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捧起他的脸越吻越深,不许他退开,卷着他的舌头呜呜咽咽的呢喃,“裘衣轻,亲我……”

他短促的急喘了一声,冰冷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腰。

九阴如同被烫一般一股气息从丹田急涌而上,浑身舒畅的战栗……

下一秒却浑身一软的没了动静,闭着双眼昏睡在了九阴的额头上。

九阴喘了两口气,捧着他昏睡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她翻身坐起,在那榻上闭目运气一周,眉心一粒朱砂莲花红印若隐若现。

“……”系统瞠目结舌,“宿主……您筑基了??”不是百日筑基吗?宿主她这才几日!难道跟裘衣轻亲密接触这么的管用?这速度叫人害怕!

九阴在那榻上慢慢的睁开了眼,一双眼睛红光一闪而逝。

啊,裘衣轻可真是她的宝贝,便是在修|真|世|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筑基过。

她转过身搂着裘衣轻,又亲了一口,自言自语的道:“你这样好,我怎么舍得走?不吃|干|抹|净你,我才不走,你赶我也不走。”

第39章

这一觉裘衣轻睡的沉极了也疲惫极了, 梦里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可怎么也醒不过来, 乱糟糟的睡了一夜。

再醒过来,先听见了低低轻轻的声音——

“春桃,我嫂子给的葡萄可还有?你冻了吗?我想吃冰冰的冻葡萄。”

“没了夫人, 您昨个不是吃完了吗?”

“我只吃了一点儿就没了?”

“我的夫人啊,您吃那种葡萄可是比荔枝还金贵的,宫里都少有,也就宋少夫人娘家行商的,什么稀罕玩意都有,宋少夫人拢共就得了那么一点儿,全给您带回来了。您若还想吃奴婢让止水去瞧瞧现下有没有野葡萄。”

“野葡萄又酸又小我不爱吃。”

“奴婢给您冰些李子?”

“太酸了,不喜欢。”

“那……荔枝呢?宋少夫人还给了荔枝,镇在冰窖里呢。”

“太甜了,也不喜欢。”

裘衣轻睁开眼瞧见坐在不远处桌子旁的背影, 她软的像蛇一样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说:“春桃, 我热的没有胃口。”

他刚醒来脑子沉沉的, 望了她半天,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然后她转过头来瞧见他醒了, 眼睛亮亮的叫他, “裘衣轻你醒了?你猜猜早饭吃什么?”

他的心酸酸楚楚又异常安宁, 这些琐碎的日常对话, 却是他在父母过世之后再也没有拥有过的。

他从前混沌的生活忽然鲜明起来,从她的一日三餐里清晰起来。

他望着她哑声开了口,“粥。”

九阴却是愣了一下,趴在椅背扶手上惊奇不已的道:“裘衣轻,这是你第一次回答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哎。”她压根没想到裘衣轻会回答。

是吗?

裘衣轻自己也顿了一下,他从前没有回答过她吗?

她歪着他眯眼对他笑,“春桃,我突然有点胃口了,今天早饭是什么来着?”

“厨房包了山野菜包子,还煮了豆腐汤。”春桃忙答道:“给爷准备的还是粥,不过按照康大夫的指令加了开胃的山楂。”她挥了挥手,外面的止水就忙命人将早餐端了进来。

裘衣轻抬了抬手,吩咐止水:“扶我过去和夫人一桌吃饭。”

止水立刻过去,伺候裘衣轻洗漱,又安安稳稳的将他扶坐进轮椅里推了过去。

九阴掰开了一个包子对裘衣轻道:“相公要是实在吃不下就不要强吃,免得又吐了。”她又问春桃,“豆腐汤是辣的吗?豆腐老不老?我只吃嫩嫩的豆腐。”

那野菜和猪肉的香气漫了出来,裘衣轻低头慢慢的搅着粥,听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包子,唇角勾了一下,“吃得下。”

她真会吃,他从前也没有口腹之欲,吃饭对他来说只是续命而已,所以府中从来不备什么麻烦的食材,时令的菜,自从她入了府,嗣王府的厨房也热闹起来,她太挑剔,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她吃东西又觉着似乎那样东西好吃的很,叫人馋起来。

“这山野菜的馅好吃,中午就用这个馅包饺子吧。”她早饭没吃完又惦记上了午饭,“酸汤饺子,吩咐厨房炖些鱼汤放着,中午包饺子用那鱼汤做酸汤。”

春桃忍不住笑了,“知道了夫人,您先吃早饭吧。”

裘衣轻低着的眼里全是笑意,没留意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了,山楂倒是真的开胃。

止水在外面瞧着不由赞叹,他们夫人可真下饭,他们爷今日喝粥竟是喝出滋味来了。

今日天阴着,刚吃完早饭就落了雨,淅淅沥沥的倒是不大,冲的炎炎夏日凉爽了不少。

九阴开着门见康大夫在外朝她挤眉弄眼,她知道,康大夫今天一大早就跟她说了裘衣轻的康复计划,他觉得裘衣轻会愿意配合她的。

她回头看向了榻上的裘衣轻,他靠在榻上在看书,却在她转过头去看他时,下意识的抬起了眼和她看了个正着。

他又匆忙低了下去。

“相公在看书还是在看我呀?”九阴笑着走了过去,伸手将他的书按了下去,歪头将脸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笑,“书有我好看吗?”

裘衣轻目光落在她脸上,奇怪,她今日是不是又变好看了?怎么会有人每天都比昨天要好看一些?

系统心道:这可不是错觉,宿主她现在筑基了!越修炼容貌就会变化越大,她现在已经和从前的宋燕呢不是太一样了,比宋燕呢要艳丽很多,凛冽很多,它真怕宿主她长成祸国妖姬!

裘衣轻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衣服上,“夫人为何不穿新衣?”她穿的还是他的袍子,不是做了很多新衣服吗?

她早上起来随便拿裘衣轻的大袍子套上的,在府中又没人看,刚要这么说又看见裘衣轻的眼神,福至心灵道:“相公想看吗?我换新衣服给相公看好不好?”她转身□□桃将她的新衣服拿过来,又回过头来问裘衣轻,“今天天气这么好,相公闷在屋里怪可惜的,不如相公去花园的亭子里坐着赏雨等我?”

康大夫说,尽量让他多出门,并且在外待得久一点。

他望着她慢慢将书放了下去,“好。”让她一直陪着他闷在屋里是委屈了她,“我在凉亭里等夫人。”

止水眼睛发亮的进来推他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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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打湿廊下的地砖,裘衣轻被推在回廊下,湿湿凉凉的风吹当他的衣袖和黑发,一路上他听着雨,看着院子里的新绿和花红,感觉和他之前强迫自己出门去找她时不一样,那时他满心焦躁,现在他满心期待。

他被推到凉亭里,想起什么似得吩咐止水,“请老太傅下午过府来一趟。”

止水顿了一下,担心道:“爷……您的身子现在见外人会不会不舒服?”昨夜见了老太傅他们立刻就犯病了,康大夫说不能操之过急。

“我有分寸。”裘衣轻道。

止水点了点头,招来随侍让他速速去办。

回廊下已经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春桃在道:“夫人您慢点,当心地滑摔着。”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回廊下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快步而来,这衣服和寻常女子的不太一样,广袖长袍,她又用红缎带高高扎着黑发,马尾一样,远远朝他走来风鼓起她的衣袖,像是谁家仙君下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