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衣轻却毫不留情,“止水,送二皇子出去。”

止水应了一声进来请裘望安,裘望安磨磨唧唧的站起来看了一眼九阴,九阴笑着对他道:“带点莲蓬回去吃。”已经在这儿吃了一顿了,哪儿就还要继续留下吃晚饭啊。

裘望安这才死了心,让他的随从抱了莲蓬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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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裘望安前脚刚走,后脚宫里就来人了,来的是皇帝派来替裘衣轻诊脉的太医,还有皇后身边掌事的嬷嬷。

往常隔个一两个月皇帝就会派亲信太医来诊一次脉,说是关心裘衣轻的病情,其实是确认他没有康复的可能。

可这次不同的是皇后也派了人来。

裘衣轻照常的服了康大夫扰乱他脉象的药丸躺在榻上,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九阴坐在一旁想,其实他不用服扰乱脉象的药也很病入膏肓了,尤其是太医确认过他手上、身上心添的伤,就知道他最近又开始自残了。

裘衣轻睁着一双无力的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幔,安安静静的任由太医检查着,却听见九阴突如其来的哽咽了一声。

“太医……我相公的病可还能好?太医一定要救救我相公。”九阴红着眼眶,哽咽着,“我才刚入王府,我不想这么快守寡……”

“……”裘衣轻眼皮子动了动,她其实不必这么做作的配合他的戏。

太医诊完脉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药箱与她道:“嗣王妃请放心,老臣定会竭尽所能。”

“那要不要给相公换一剂新的药方?”九阴急切的站起来问太医,“从前的药他吃着也没有什么效用,太医还是在开一剂新的吧?开药效猛一些的。”

“没有必要嗣王妃……”太医显然觉得她太过急切了,“王爷这病并非一年半载有效用的,只要王爷配合吃药,还吃从前的药即可,药效开的太过猛烈只怕王爷的身子受不了。”嗣王爷这病早就看不好了,其实打从嗣王爷被送回嗣王府,圣上就让把给他药中下的□□给停了,因为不用毒药,嗣王爷也活不了多久了,至多不超过今天冬季,嗣王爷就会油尽灯枯了。

“可相公近日来又犯了心疾,发了疯似得不肯吃药可怎么是好?”九阴掉了两颗眼泪,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哽咽。

太医又叹了口气,口头上安慰她两句,心里却知,吃不吃药都无所谓了,裘衣轻反正活不长了。

太医提着药箱退出了房间,九阴送他出去后,皇后身边的亲信桂月嬷嬷将她请去了凉亭里,说皇后娘娘有话吩咐。

九阴连春桃也没带,与桂月嬷嬷和她带着的一个姑姑去了凉亭。

凉亭里,桂月嬷嬷总算是说出了此来目的。

“皇后娘娘差老奴来问嗣王妃,您与嗣王爷……可曾圆过房了?”她偷眼瞧九阴的神色。

九阴坐在凉亭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嬷嬷觉得呢?嗣王爷如今那副样子,他圆得了房吗?我心里也是着急,可我着急有什么用呢?娘娘是觉着我没用,让嬷嬷来怪罪我了吗?”

“嗣王妃多想了,娘娘是听说了宋家的事,怕您难过,才派老奴来的。”桂月嬷嬷又补道:“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嗣王爷如今病入膏肓随时会去了,您若是没有个一儿半女,等嗣王爷不行了,您可该怎么办?宋家又出了这么许多的事,娘娘心里是记挂着您的,知道您娘家无依,这两日一直在与圣上说追封宋少夫人诰命夫人一事。”

九阴坐在凉亭里看着外面小了不少的雨,慢慢的听着。

桂月嬷嬷俯着身子苦口婆心的低低与她道:“娘娘也知道,您的心思。之前您对付宋明一家,娘娘知道您是恨他们待您不好,所以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娘娘知道,您啊……心里还是向着娘娘的,不然宋府那一夜,您怎会找国舅大人来帮您?”

九阴垂下了眼睛苦笑一声,“我还以为娘娘是要放弃我这枚不中用的棋子了。”她自然是知道皇后不可能是再次信任了她,不过是因为她彻底破坏了宋燕音接近裘衣轻的这一步棋,皇后娘娘如今没有其他棋子可用了,再加上她那一夜顺水推舟找顾朝来,没有让宋老太太乱说话,让皇后觉得或许她还可以用。

所以今日才派了桂月亲自来跟她说这些话。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后会同意追封温玉诰命夫人一事,这是先给她个甜头,让她明白,只要替皇后办事,就有得是好处。

“怎会。”桂月嬷嬷又道:“娘娘知道您的难处,这不是让老奴给您送来了帮手吗?”她朝凉亭里的那名姑姑指了一下,“还不见过嗣王妃。”

那名姑姑上前来跪下行礼道:“奴婢欢好见过嗣王妃。”

“欢好?你叫欢好?”九阴品着这个名字很直白啊。

桂月嬷嬷笑道:“王妃有所不知,这位姑姑是宫中专门教贵人们如何伺候圣上的,对得孕一事最是擅长,所以娘娘特意将她赏给王妃您了,您在这府中也没有贴己的下人,欢好日后就在这府中伺候您。”

九阴“哦”了一声,皇后这是塞一个心腹过来监视她,督促她,帮助她尽快和裘衣轻圆房怀孩子。

这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她拒绝了欢好留下,皇后定是觉得她并非真的听命。

她垂眼看着欢好,伸手挑起她的脸来,“娘娘派给我的人,定是不会差的。”

桂月嬷嬷心满意足的带人离开了嗣王府,回宫复命。

已是将近黄昏,雨停了下来,天阴的仿佛黑了一样。

九阴带着欢好慢慢的回了裘衣轻的卧房,路上一直在琢磨她该怎么跟裘衣轻说这个事儿,毕竟嗣王府全是裘衣轻亲信的人,他应该十分十分警惕外人入府,若是他不喜欢,那就把欢好杀了吧,免得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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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上了灯,九阴探头探脑的进去,瞧见榻上闭目养神的裘衣轻小声叫他,“相公?”

裘衣轻睁开了眼,侧头看向她,她笑着朝他走过来,溜着床边坐下满脸讨好的笑容。

“相公,皇后娘娘送了我一个奴婢。”九阴手指轻轻去勾他的手指,“叫欢好,是来教我如何跟相公圆房的,相公若是不喜欢,我就……”她瞧了外面被止水拦在回廊下的欢好,凑近了裘衣轻的耳朵边轻声道:“杀了她。”

裘衣轻耳朵麻了一下,心思全在她勾住自己的手指上,“我知道,止水同我说了。”

这么快?

裘衣轻手指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指背,他指头上的伤口有些粗糙,蹭在她白嫩嫩的手指上像在蹭豆腐,“留着吧。”他看向了门外的姑姑,低声与九□□:“给你玩两日。”

九阴低头看住了他的手指,他似乎已经不抵触和她触碰了?

那……九阴将手指插进了他的手指里与他交扣,不许他抽出去的问他:“相公跟别人圆过房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太过直接了,裘衣轻顿了一下,耳朵不红才怪。

“不如让欢好姑姑进来教教你?”九阴按紧来了他要抽出去的手指,“别抽出去嘛,相公还想不想治病了?康大夫说,这是第二疗程,你要常常和我身体接触,得适应。”

裘衣轻这下何止是耳朵红,脖根子都红了起来,抿着嘴心道:她何须什么欢好姑姑来教她?她可太会这些个东西了!

外面的止水尴尬的默默转过了头去面向院子,又低喝一声往里看的欢好,“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扭过去。”

欢好收回眼来,瞪了一眼止水,转过身去,低笑了一声道:“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王妃的,奴婢的死活不要紧,只怕连累了王妃。”

止水冷笑一声,她来之前就没打听打听,曾经皇帝往嗣王府塞了多少人?那些人都出了什么意外吗?光是他们爷犯起疯病来就杀了几个,发起疯来杀人,合情合理。

要不是他们爷说听王妃的先别动手,她还能站在这儿?

第41章

床幔里, 裘衣轻忽然凑近了, 低声在九阴耳边道:“夫人陪我演场戏如何?”

九阴眼皮子动了一下, 演戏?她最喜欢了。

裘衣轻将写好的纸条塞进了她手里, “这是夫人的戏份。”说完松开九阴, 侧身躺在了榻上。

九阴低头看了一眼,攥着那纸条出了门, “我要去打坐, 都莫要跟着。”她一人走去院中凉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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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过雨的阴天,黑的早了许多,黄昏时分嗣王府就掌了灯,回廊下一排摇晃的灯笼映在潮湿的地面上, 庭院里的美人蕉被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在夜里深绿深绿。

止水搬了一块冰进屋,轻手轻脚的再更换屋中已经化完的冰,盛着冰块的大盘子里还放着一圈熟透了的李子,那是春桃给夫人冻的。

春桃手脚轻快的在布置晚膳, 来来去去,只她一个人,她垂着眼也不乱瞧, 放碗筷也是轻了又轻的“哒”一声。

这府里像是只有她一个奴婢一般,欢好来这有一会儿了, 却没有在这院子里见过其他下人, 她上前想去帮忙。

春桃推开她的手, 对她轻笑了一下低声道:“不劳姑姑, 爷爱干净,吩咐过爷与王妃吃食事务上,不许旁人伺候。”

欢好怏怏的站到了一旁,是爱干净还是警惕着旁人给他下毒?如今嗣王爷还用得着下毒吗?左右活不过冬天了。

春桃又小声提醒她,“还有这屋里的东西姑姑也不要碰,爷不喜欢旁人碰。姑姑若要进这屋里来,鞋也要清理干净再进来。”

嗣王府好大的规矩,欢好站在那里听的一肚子不快,在宫中这些话都是她对旁的奴婢说的,如今来这嗣王府一个小奴婢也配提点她?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低声回她,“春桃姑娘不必提点我,我只是奉皇后娘娘之令来侍奉王妃的,旁的自是不会插手。”

春桃低头布着饭菜,也不再与她说话。

门开着,凉风习习。

欢好扭头瞧了一眼在罗汉床上打坐的嗣王妃,这嗣王府古怪,嗣王爷古怪,便是连嫁进来的宋燕呢也有些奇怪的爱好,比如怕热的很,冰块不易存放,夏天难得的很,嗣王府里却这样整块整块的放在屋里给王妃消暑用,而嗣王爷又有寒症,屋中放着冰他盖着狐绒毯子。

再比如这打坐,好好一个闺秀竟是如同道姑一般打坐。

晚膳布好,春桃低唤了一声夫人,九阴才睁开眼。

欢好抢先一步到了罗汉床前扶住了她,“不知王妃信的是道还是佛?可是早晚都要静坐?”

九阴看了一眼乖乖垂眼站在那里的春桃,扶着欢好的手坐到了桌边,“也不是信什么,只是……”她眼睛一抬看住了欢好,小声问她,“姑姑不觉得这嗣王府阴的很吗?总让人觉着……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似得。”

欢好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放下了厚重床幔的方向,从她进屋来嗣王爷就将床幔放下休息去了。

“我这人一向不信这些东西的。”九阴热热的手抓着她的手,又压低了声音偷偷与她说:“只是这夜里啊……我总是梦魇,惊醒之后还经常听见奇怪的哭声,我实在是心里怕的很,所以去问了观中的大师,他给了我几道符,又嘱咐我心里发毛时就静坐。”

这嗣王府……确实阴的很。

欢好一进府中就感觉到了,人少没什么声音,听说……死过不少人,京中人都知道,但死的人再多能比上宫里?

欢好笑着安慰她道:“王妃莫怕,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姑姑常在宫里,这宫里到了晚上是不是更热闹了?”九阴一双幽幽的眼睛瞧着她低声问:“姑姑和我讲讲,听说被烧死的人到死也不知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的魂儿就一直留着烧死他的地方,阴魂不散的整晚整晚在喊人救他,姑姑可曾听到过?”

欢好的脸色渐渐不大好,虚笑着说怎么会听见,那些都是瞎编的。

“可怪得很,我入宫夜宴那晚听见了。”九阴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轻声比那门外的夜风还轻,“我听见一个男人在哭喊,叫着圣上的名讳,说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圣上……”

“王妃!”欢好吓的脸色一白慌忙打断她,忙看那床幔一眼,这宫中年纪大一些的谁不知道当年嗣王爷的父亲就是被活活烧死在宫中的,此事可是宫中掉脑袋的忌讳,她又急忙低声道:“王妃不可乱说,更不可提及圣上,怎会有这等荒唐之事……”

那厚重的床幔掀开,里面人闷咳了两声。

欢好忙低头行礼,心里却是紧了紧,嗣王爷……听到了吗?听到王妃说的话了?

九阴松开了她的手,扫兴的靠在椅子里拿湿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自己摸过她的手指,幽幽道:“姑姑可真幸运,听不见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事,那姑姑便是做再多恶事也不怕半夜被敲门了。”

这叫什么话?

欢好被她说的心里发毛,她、她做什么恶事了?那些事也不是她想的,她只是听命办事而已。

床榻里的人又咳了几声,桌子旁春桃将盛着汤的大海碗掀开了盖子,香气四溢。

今晚是炖羊肉,还煮了面盛在冷水里,等一会夹出来替夫人拌着羊汤吃。

欢好闻着那羊肉味,低着头低声提醒,“王妃今晚要伺候王爷,不宜吃气味这么重的晚膳。”宫里的贵人但凡要侍寝,晚膳从来是不吃的,只吃些果子,怕有口气,“奴婢方才去厨房给王妃炖了滋补汤,夫人若是饿了,奴婢这就去替您盛来。”

春桃看了一眼九阴,心想这是拿宫里的规矩来管她们夫人啊?她们爷才不会介意这些事。

刚要继续给九阴盛汤,九阴却将筷子“当”的放在了桌上,一推椅子站了起来,“姑姑说不吃那便不吃了,与相公圆房是紧要的。”

春桃和止水全惊了,他们夫人居然真就不吃晚饭了?那可是夫人惦记了一下午的羊肉汤啊。

连床榻上的裘衣轻也看了出来,只见他的夫人好生听从吩咐的扶着春桃又坐回了罗汉床上,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幽幽叹气道:“只要能顺顺当当怀上王爷的孩子,我什么都听姑姑的。”

她倒是扮演起了听话且委屈的小妇人。

欢好似是松了一口气,这嗣王妃说话虽然神神道道的,但却是个明白该怎么做的,其实她听着皇后娘娘的话怀上嗣王爷的儿子,等嗣王爷一死,娘娘将儿子过继到膝下,还能亏待了她亏待了宋家不成?

“王妃明白便好。”欢好起身去厨房端滋补汤来,端到了她跟前奉给她,“这是得子汤,王妃喝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九阴接过去看也没看,直接喝了。

裘衣轻却看了一眼窗外的康大夫,康大夫对他点了点头,药是没问题的,确实是宫中常用助孕的汤药。

止水端了白粥过来呈给他,裘衣轻接在手里却是没有喝,听着九阴将药喝完,又听着欢好说伺候她去温泉室沐浴更衣再过来。

“温泉室太热了,便在这里吧。”九阴将狐狸一样的眼睛瞧过来,透过掀开一半的床幔瞧他:“相公不介意吧?你只管用你的晚膳,我在隔间的屏风后沐浴。”

这……欢好还没遇到过这般的,哪里有沐浴与晚膳在一处的?

却听床幔里的裘衣轻哑声道:“夫人随意。”

欢好惊讶不已,嗣王爷不是爱干净吗?这倒是不介意了?

裘衣轻命止水将床幔放了下去,坐在榻中还端着那碗白粥,听着外面欢好在指使春桃打水,好一阵的响动,这屋中渐渐有了潮潮的水气。

“春桃你下去,姑姑伺候我就是了。”九阴的声音。

“是,夫人。”春桃的声音。

门“嗒”的被关上,屋里安静了下来。

窸窸窣窣衣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她踏进水里的声音响在屋中,她不知是烫还是凉的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喘,然后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下雨的声音。

他慢慢舀了一勺粥喝,没滋没味。

却听见了她在吃什么东西的声音,脆脆的像是李子。

“王妃不可贪凉,妇人吃那么多凉的东西会坏身子,不易有孕。”欢好的声音聒噪至极。

“是吗?”九阴将李子核叮当当的吐在了地上,在一片水声里轻轻开口问道:“姑姑和我讲讲该如何圆房吧,我不会。”

欢好似乎怕被裘衣轻听到,压小了声音道:“奴婢带了宫中的画册给王妃看,看了王妃就会了……”

“那些画册怕是不管用吧?”九阴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响在房间里,“我相公体弱,定是不能与旁人一样操劳,我小时瞧过猫儿做那些事,人可是与猫儿一样的?”

“还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欢好从未遇到过如此不知羞,主动的女子,那嗣王爷可就坐在里间的榻上!

“哪里不一样?”她问:“姑姑与我细细讲讲,相公动不了,那我该如何动才好?如何才能容易怀上孩子呢?”

“奴婢、奴婢拿画册给王妃,画册里有……都有的……”欢好实在讪讪,这等事怎好当着男人的面说?

她慌忙取了画册来打开给九阴看,九阴瞧着那画册惊讶道:“原来女人也可在上……”

欢好慌忙捂住了九阴的嘴,面红耳赤的低声道:“王妃啊……王爷还在,您、您只看着便好了。”

床幔里的裘衣轻低着眼一口一口喝着粥,连那粥什么时候喝完了也没留意到,勺子舀空了,胃里却仿佛什么也没吃一般,胃里热乎乎的,耳朵也发热发烫,听她还在那里胡言乱语说:“我听说是会痛的,姑姑可知道我相公该怎么做才会不疼吗?我怕痛的很……”

他听不下去的将碗放在了床幔外的凳子上,故意放的重了一些,发出了略重的声响。

欢好忙就打断了九阴的话,急急忙忙的低声与她说:“王妃还是吃李子吧,画册里都有,您看就是了……”别再说了,她听了都臊得慌。

她突然发脾气一般抬手将什么东西扔了出去,“皇后娘娘是叫这老奴来做什么的?名字取叫欢好,张口闭口是娘娘派你来助我圆房早日得孕的,架子摆的比天大,如今你倒是臊上了?不中用的老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欢好怎么也没料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被她拿水勺砸在脑袋上,疼的闷哼一声,慌忙跪下。

她“哗啦”一声趴在了浴桶上,幽幽的望着她道:“抬起头来。”

欢好被砸的额头一阵阵抽痛,慢慢抬起了头来。

她忽然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在了她脸上,带着水扇的重极了,只差没将她扇倒在地。

欢好疼的惊怒交加,下意识的抬头看她,她趴在浴桶上又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跪好。”

欢好气恼极了,她在宫中也没有伺候过这样的主子!她跪坐在那里没有动。

她猛地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热潮潮的手几乎要将欢好的脖子抠破,她的力气竟是这么大,一下子就将她拽到了浴桶旁,“砰”的额头撞在浴桶上。

九阴提起她的脸来,“啪”的一巴掌又扇在她脸上,松开手她摔在了地上。

“怎么?皇后娘娘命你来服侍我,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九阴单臂撑在浴桶上冷幽幽的瞧她,“过来,欢好。”

欢好被扇的两颊生疼,额头一阵阵发疼发晕,趴在那地上看着她那双灯色昏暗下的眼睛,只觉得比毒蛇还要恶毒瘆人,却是不敢再抗衡,咬着牙颤巍巍起身跪到了她眼前。

她一抬手,欢好便吓的一哆嗦,她却是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摸着她的脸笑了起来,“你瞧瞧,打了你才听话,方才你好好听话,我又怎会打你的?你是娘娘的人,我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也不会苛待你的。”

欢好被她抚摸的止不住发抖,只怕她下一秒就会突然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