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下,招儿双眼灼灼发亮,像似里面藏了无数颗闪亮的星子。

薛庭儴有些怔忪,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一副画面,隆冬之际,大雪纷飞,却有无数姹紫嫣红的花开遍大街小巷,开遍各家各府。

她又找到了一条新的路?

莫名的,他有些期待。

这时,毛八斗他们走了过来。

毛八斗还在嚷着薛庭儴怎么不等着他们,招儿停下自己的诉说,显得有几分急不可耐:“咱们还是不逛了,回去吧,我有些事想说。”

“什么事?”

“生意上的一些想法。”

也是路上实在太挤了,人挨人的,毛八斗他们早就有些不想逛了。听了招儿这么说,索性一伙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陈秀兰正坐在屋檐下往外看,一见到他们进来,她就下意识往屋里躲。后来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又怯生生地走了出来,挨着叫人。

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很瘦,头发又细又黄,瘦骨伶仃的,看着就可怜。

看着这样的陈秀兰,招儿莫名有些心疼。可没办法,来了这么久,陈秀兰还是改不了这种怕人的性子。

她以前不知道,还是后来听薛庭儴说了才知道,陈秀兰这样是有缘故的。

陈坚的爹是个童生,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本来陈家的日子安稳和乐,可自打陈坚爹生了场病,情况就完全变了。先是家里为了给他爹治病,变得家徒四壁,等陈坚的爹去世后,以前那些笑脸相迎的亲戚们脸色都变了。

总而言之,孤儿寡母所遭受的,陈坚母子三人都遭受过。后来陈坚的娘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后,就剩了陈坚和妹妹陈秀兰两个。

到这个时候,陈家的房子和地已经所剩无几了。即是如此,陈坚也没放弃过念书,因为他爹和他娘临终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他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可陈坚要去学馆念书,注定不能带妹妹一起,就把妹妹一个人搁在家里。起先陈坚也不知道,还是后来一次意外才知道妹妹经常被人欺负,而这些欺负妹妹的人,说起来还都是堂兄妹堂姐弟这种亲戚。

其实陈秀兰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哥哥不在,从来是不出门的,现如今至少敢一个人出房门,也敢和其他人接触。

“秀兰,你帮我看着些弘儿好吗?招儿姐有些事情要和桃儿姐他们说。”

陈秀兰乖巧地点点头,便从招儿手里接过弘儿。弘儿下了地就到处乱跑,她也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看着。

招儿暗叹一口,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便收起心思进了屋,和薛桃儿他们说起之前自己的想法。

*

招儿素来是个行动派,想做就做。

薛桃儿和林嫣然的针线活儿都不错,在配色上和选料上,都能给她出许多主意。而做绢花也不是什么秘密,几个人都会做,三个人一面商量一面改进,试验过许多,有成的,也有不成的,也推翻了许多想法,总而言之连着多日都很忙。

陈秀兰见几人忙成这样,也记得哥哥说的话要多给家里帮忙,多和招儿姐她们说话,就在旁边打下手。

见招儿姐她们为了粘一朵花,煞费功夫,她在旁边看着就思索起来。连着看了两日,这日她突然建议道:“招儿姐,我见这布料上浆费力,还得烘烤才能成型,若是手上没个轻重,一朵花就要重来。你说能不能用个什么东西做成形状,然后在上面蒙上布料,那东西可以撑起布料,想软就软,想硬就硬,这样做花边也方便……”

见招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她心里胆怯了,忙道:“我就是说说,瞎搀和的,招儿姐你不用放在心上。”

“等等,你说用一个想软就软,想硬就硬的东西撑住布料……”

陈秀兰紧张地搓着手:“我就是胡思乱想的……”

招儿打断了她的话,问林嫣然:“嫣然姐,你说什么东西可以撑起布料,又可软可硬的?”

“这——”

“而且可以随意改变形状?”

林嫣然斟酌了下,犹豫道:“若是撑布料,倒是让我想起绣花用的布撑子,那物是木头或者竹子做的。你说用竹子能行不?竹子韧性极佳,就是——”她顿了下,为难道:“就是随意改变形状恐怕不能。”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做到陈秀兰说的那样。

陈秀兰更是局促,觉得自己这是惹祸了,连连跟招儿说自己就是胡思乱想。可招儿却很坚持,眼见大家都想不出,她自然就想到了薛庭儴。

她急匆匆去找薛庭儴。

听完招儿的叙述,薛庭儴沉吟道:“其实做到你说的这些,很多东西都可,金银之物就行。这样吧,我等会儿出去趟,铁匠铺应该有你说的这种东西。”

之后,薛庭儴便出门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回来,他递给招儿一卷东西。

通体漆黑,也就是几根头发的粗细。薛庭儴说这东西叫铁丝,铁匠铺就能做。

招儿拿到东西十分雀跃,扭身就走了。

将东西拿给薛桃儿她们看过后,几人就动手起来。其中陈秀兰的动作最快,这最初的念头本就是她想的,自然清楚该怎么具体操作。

就见她用铁丝圈了个铁圈,尾部留了一些剩余,之后挑了块儿大小合适的丝绸,蒙在铁圈上。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每个都是同样的步骤,在连做了十多个后,她拿起一个捏成了花骨朵的形状,然后就拿起其他花瓣挨着花骨朵摆放,最后尾部用了一根棉线绑起来。

绑好后,她便用手去摆弄那些花瓣,并调整位置。

因为花瓣边缘是用铁丝撑起的,所以十分容易塑形,就见她那细瘦的手上下翻飞,须臾之间一朵假花便做出来了。花的整体呈现粉红色,十分娇嫩,花瓣似卷非卷,惟肖惟妙。唯独有一点,就是没有绿叶,也没有花蕊。

“招儿姐,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简单多了,不用你们多次的上浆、烘烤、压边儿,这花瓣的卷曲想怎么调整都可。至于叶子和花蕊,我觉得之前你们的那种做法就可以,当然也可以改动一二。”

陈秀兰手下一面动着,一面说。她拿起之前招儿她们做好的花蕊和绿叶衬在花上,花儿顿时鲜活多了。

其实真正一直困扰着招儿她们的,除了做花儿工序繁琐,还有就是最重要的定型问题。

如今市面上卖的绢花,都是用布料制成。

或大或小,小的最是价廉,一朵大花却要比小的贵上好几倍了。无他,皆因布料软绵,花大了花瓣自然也大,没办法定型。

而若想定型,只能上浆然后进行烘烤。

可光只是这样做出的花太死板,为了让花儿‘真’,做花的人们就需要更多的步骤对花进行处理。例如用烙铁压出花瓣脉络,用火烤出花瓣的卷曲,往往做一朵花出来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和人力。

而陈秀兰的这办法,很好的解决了这些弊端,而且制作速度也提升了许多。

“秀兰,你的手真巧!”

招儿等人发出赞叹,大抵陈秀兰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我也就是闲的没事胡思乱想罢了。”

“你这种想法很好,怎么能叫胡思乱想?咱们现在正处于摸索阶段,就得这种胡思乱想。以后你就跟咱们一起做花,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咱们有商有量,争取把这门生意做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招儿她们又投入在做花之中。

而陈秀兰大抵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还被大家夸奖,十分兴奋,也对做花格外上心。每日见她手里都拿着铁丝圈,和各种布料,扎着各种各样的花。她也敢一个人上街了,就是为了多看看真花,模仿出真花的模样。

为此,她又向招儿提出给花瓣做出渐变色的底色的想法。

同一个颜色的花,看起来多少还是不够真,真花之所以让大家喜爱,就是因为它那明明是同一个种类,但每朵花都不可能一模一样的特殊。从每一片叶子,到每一个花瓣,因为日照不同,颜色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而这些差别,就是关键着这朵花儿够不够真。

因为家中女眷对做假花如此上心,几个男人也免不了关注一二。为了讨好各自的媳妇,毛八斗他们在读书之余,也免不了给出出主意。

一片其乐融融,而时间就在这种欢乐之中,渐渐到了八月初。

到了顺天府开乡试的这一日,李大田的待遇空前,大家一同送他入了贡院。临进去前,李大田还调侃说若是这么还不能中,他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最后果然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招儿:我不光是菜贩子,我以后还要当塑胶花女王。

陈秀兰:我就只会做花。

薛庭儴:我是媳妇的后援会,她要星星我都能变出来,还莫说小小的铁丝?

陈坚:妹妹开朗了,真是棒棒哒。

~~~

说正经的,古代很早就有铁丝了,至少明朝有文献表明。

另外古代的锁子甲都是用铁丝做的,没铁丝做不了,而铁丝用手工工艺,据说是用拉拔法。至于怎么个拉拔法,估计就跟拉拉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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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大美妞的雷,么么

☆、第131章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在整个京城都因顺天府乡试沸沸扬扬之际, 东宫气氛却是一片低迷。

匹夫一怒, 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到不了如此地步, 可自打太子出了事, 整个紫禁城都是一片人人自危。

太子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之前还只是被衣裳遮掩下的躯干上, 如今已经蔓延到手脸。本来白净俊美的脸, 凭空多了些紫红色毒疮,那疮让人不忍直视,极为恶心。

本来好生生一个人, 如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而更严重的还不是头脸,而是那不能见人处。

太子起先是哭嚎怒骂, 到最后已经没什么气力了, 只能日日躺在榻上苟延残喘。当然也会有精神的时候,便是打骂身边的奴才,整个东宫一片混乱。

太医们进了出, 出了进, 俱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花柳,那是绝症,治不了的。

可这个治不了不能说, 因为这么说的太医已经被砍了好几个。只能就这么拖着, 拿着各种偏方一一试着, 不但没见起色, 太子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虚弱。

皇后脸色一片苍白,让身边的宫人扶着从太子的寝殿中走出来。她这些日子瘦得极为厉害,本来合身的凤袍如今空荡荡的。

太子是她的独子,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成了。

可当走出东宫大门的时候,她还是推开了宫人搀扶的手,一步步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宫嫔,见了皇后,她下意识走上前来,直到距离皇后身前三米处才站定。

她眼圈通红,似哭非哭,十分可怜:“娘娘,殿下怎样了?”

不用皇后答她,光从这一众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拿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这样了!这可如何办才好……”

皇后没有说,可她身边的近身宫女却十分厌烦这马嫔哭哭啼啼的,小声斥道:“马嫔娘娘,您就别哭了,娘娘这会儿心里正烦着,您就别添乱了。”

马嫔忙就拿起帕子擦眼泪,边擦边说:“婢妾不哭了,婢妾这就不哭了……”她本就生得娇弱纤细,这么一来更显得狼狈不堪。

皇后打起精神来,看了身边宫女一眼,才冲马嫔?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

南山开满红牡丹,朵朵花儿开得艳。

银个丹丹嘿银牡丹,银牡丹那个哪哈依呀嗨 。

☆、第132章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到了第二天, 王记花坊还没开门, 门前就被人给围上了。

一直到辰时过半,门才从里面打开,是个身形高挑的姑娘。见到门前这么多人有些吃惊, 听说是来领花, 便忙说让大家等等,等她把店门打开再说。

这铺子的门都是门板, 得一扇一扇卸下才可, 也幸好这女老板的速度不慢,不然都有人要上前给她帮忙了。

女老板进去拿了花出来,另有两个做妇人打扮的小媳妇帮忙。又是一阵哄抢, 一百朵花儿就没有了。

就有那等了半天,甚至还有昨儿就来了, 却没领上的急了。

女老板就说明天还送, 明天再来。

可人家等不及啊,那隔壁家的刘翠翠都能戴上花,她长得还没自己好看呢, 凭啥自己就得慢她一步, 就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显摆,而自己还要等明天,且明天就这势头还不一定能领上。

那就花钱买呗, 谁家缺那点儿买花的银子, 便逼着女老板让把花卖给她。

一听这边说要买, 顿时许多人问价, 纷纷说要买。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女老板受不住了,只能说卖。本来她家是要连送三天,还没打算往外卖的。

看得出这老板也是没打算卖花,还紧着人去拿,还说不在店里,在作坊里放着,一群等着买花的人就站在门前等,密密麻麻都是人。

有那从大街上路过的人,见人排队都排出了巷子,就好奇在卖什么,一听说卖花,都想这种天还有花卖?

其实这种天也不是没有卖花的,就是极少,且到不了老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就没了,都紧着那些达官贵人呢。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好奇,人都有从众心,便站着看看热闹。

因为人太多,也太拥挤,怕将铺子里摆的花都挤坏了,只能限定三个三个的进。等前面三个买了,再进后面三个,以此类推。

好不容易让大家都排好队,招儿出了一头大汗,就由她和薛桃儿站在门前挡着照应着,林嫣然和陈秀兰在里头卖花。

陈秀兰是招儿见实在人太多,特意叫来的。其实门后面还站着几个男人,因为外头都是妇道人家,让男人来招呼也不好,才没叫他们帮忙。

一朵头花卖十文,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还有比之更大的花,最大的有碗口那么大,这种花要卖一百文。

可架不住好看啊,活灵活现的,红得那么显眼,绿得那么水灵,连上头的花蕊都是嫩黄嫩黄的。京城到底是天子脚跟下,但凡是好东西就没这里没有的,全国各地的时兴样子,也是这里最多。

所以别看眼前这些小媳妇大姑娘们,个个衣衫普通,可人家能接受新潮时兴的东西。

一个小媳妇看中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问价说要一百文,头几天开业优惠,只要八十文。虽是有些肉疼,但还是咬着牙买下了。

林嫣然拿着花递了过来,本是想给她找个东西装着,想了想对那小媳妇笑了笑,让她低一低头,顺势就别在她脑后的发髻上。

这小媳妇其实长得十分普通,细眉细眼,容色寡淡,唯独就占了个白净。穿一身藕荷色的夹袄,银灰色裙子,十分素净。可这花簪在头上,顿时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的法?

就见一朵嫣红色的牡丹正开得娇艳,花瓣层层叠叠,雍容而不失华贵,就簪在她脑后微微靠下方的位置。有那么点儿斜,还有那么点儿微微下垂,这点儿歪斜凭空给她添了一丝慵懒的味道。

转一个身,从正面看只能看见半朵牡丹,可就是这半朵异常娇艳的牡丹,就给她的脸增添几分妩媚,几分娇艳,顿时眉眼都鲜活了。

若说之前只能称之为长得不丑,如今怎么看怎么是个俊俏的小媳妇。

招儿顺势就去拿了面铜镜来,递给她让她照。

“姑娘,您瞅瞅,好看吗?别看咱们家的花卖得贵,可花是好花,物是好物。就凭这一朵,您走在街头上,那就是大姑娘们的焦点。”

那小媳妇就拿着镜子在哪儿照,微微地侧侧头,看看左边,又侧了侧,看看右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嗔招儿说自己娃娃都会打酱油了,还大姑娘。

“你照够了没?照够了就赶紧出来,咱们还等着要买呢。”

“就是就是。”

这小媳妇哼了一声,把镜子还给招儿,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角子递给她。用目测来看,这块碎银角子至少有一分银子的模样,按理还要找她钱,可她却十分大方得摆摆手,就这么戴着那朵花,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

走到方才那催她的小媳妇面前,还特意扶了扶头上的花,哼了一声又甩给对方一个白眼,方离开了。

那模样可真是气人,气得那小媳妇进来就说:“她那花,给我来一朵!”

有了大的,自然不想要小的,就好像有了好物,眼里自然看不进那些差的一样。本来都是来买之前那种花的,卖到最后这种最小的花卖得极少,倒是比之大上一些的,尤其是那碗口大的大花,卖了不少。

当然也有人买了花,又看中那种自带花瓶的插花,这种花卖得就有些贵了,三四百文一瓶,可也卖了一二十瓶,都说买回去摆在家中好看。更不用说那种两捧大小的花篮了,价格比插花便宜,又十分鲜艳好看,女人家一般看上就挪不开眼了。一百五十文一篮子,拿回去摆那儿都好看。

生意好得让几人忙都忙不过来,招儿并没有贪多,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告知花已经没货了。其实她还真是准备得很充足,只是故意这么说。

闻言,还等在外头的人俱是失望不已。很快招儿又给了她们希望,说是明天再来,明天又会到一批货。

这些失望而归的人,回去后自是没有少给王记花坊打招牌,更不用说那些移动的活招牌了。

女人家本就喜欢这些花儿朵儿啊的,又免不了会彼此攀比,你有了我自然也要有,我有的你没有,我就要在你面前显摆。这一来二去无形中,就又给王记花坊打招牌了。

如今若论东城什么最火,自然王记花坊的花,甚至其他几城都有耳闻,纷纷前来购买。

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京城里就刮起一阵戴花的风潮。

不光要戴花,还要梳垂髻戴大花,还要戴王记花坊的花,这样走出去才不至于比别人寒碜。

招儿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念头,竟会引起一股风潮,不过大赚一笔自是不用细说。

倒是陈秀兰有些黯然,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头花给吸引住了,她精心做的盆景却无人问津。招儿让她不要着急,慢慢做,细心钻研自己的手艺,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只是需要时间。

就在王记花坊给冰天雪地的京城,增添了几分瑰丽色彩的同时,朝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明年二月会试总裁官的选差了。

会试不同乡试,等级更高,取中的人大小都是个官,乡试的主副考都会让人打破头,更不用说会试的考官了。

为此,朝堂上再起风浪,那些大员们明争暗抢且是不提,而就在这个时候,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少师傅友德上书辞官归乡了。

太子出事后,傅友德先是滞留宫中不归,等出了宫就一直闭门不出。不过他一向处事低调,倒也并没有惹起太多人的注意。这次辞官归乡同样是如此,折子头一天递上去,第二天就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