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我也不晓得,这时候大夫正在抢救七祖母呢,我不好打搅,只把一篮鸡子儿放在门房里,没进府,不过,七祖母应无生命之忧。”贞娘道。

显然一句话显然是宽解自家爷爷的。

“嗯,这时候确实不要去打搅的好。大家都稳着点吧。”李老掌柜的道。

贞娘点点头,这时候,李家应当以稳为重。

“八叔,我可听说墨坊里现在很不稳哪,工人们人心慌慌的,那邵管事在墨坊里可是一手摭天,我觉得这时候八叔应该站出来,咱们李氏子弟都应该站出来。”这时,一边李进财道。

“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工人们人心慌慌那是正常的,邵管事这些年为了墨坊可是鞠躬尽瘁啊,什么叫一手摭天?这话过了啊,这时候,谁都别站出来,都稳稳的,收着心,该干嘛干嘛,都站出来干什么?那才是不稳当。”李老掌柜瞪着李进财道。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人心什么的,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此时贞娘也两眼便灼灼的盯着这位金花姑父,这位是想伸手的节奏吗?

要伸手就要有被砍手的觉悟。

“金花姑姑,你一会儿去九叔婆那边看看,没事了,就赶紧回去吧,六爷爷岁数大了,他跟九叔公感情一向好,心里不定有多难受呢,得有个人在边上看着劝着啊。”贞娘这时转脸冲着自家金花姑姑道。

族谱记载着,六爷爷也大约就是这段时间故去的,最后才让李进财当了家。

所以,贞娘提醒着金花姑姑。

第四十三章 翅膀效应

李金花本就担心家里的老父亲,听得贞娘这么说,便也待不住了,招呼着李进财一起离开,回李庄。

贞娘送他们到城门洞口便回转了。

“金花,咱们还是不急着回去吧。我想着,这嫡宗那边咱们不方便去,那咱们就去九婶那边吧。”李进财劝着道,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得留在城里多打听点。

“九婶那边不是先头就去过了嘛,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二姐和贞娘她大哥都在那里帮衬着呢,人太多反而添乱,再说了,我不太放心我爹,还是回去吧。”李金花想想道。

“二姐和贞娘她大哥在帮衬,那是他们的情份,咱们得有咱们的情份哪。再说了,爹在家里,不是有长根他们吗?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留下吧,看看情况。”李进财继续劝道。

“我知道,但长根他们还要做事,以爹的脾气,定然早把他们赶地里干活去了,哪里顾得上照应我爹,你要是真想留下,那就你留下吧,我回家里去。”李金花道,不知为什么,本来没感觉,听了贞娘那话,她这越想那心就越有些毛毛的。死活也不愿意留下来了。

想着,她便当先朝城门走去。

李进财倒真是想留下来,他一门心思想着,万一嫡宗七婶过世了,墨坊必有动荡,怎么着,六房在墨坊里也有份子的,那可不能便宜的别人。

而且,他不甘心一直这样,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重新独立出来。再外出开店做生意已经不可能了,但在墨坊他看到了一丝机会。

不过,李进财想是这么想,可自上回他在苏州另娶妇的事情被撞破后,李家人不管是谁见了他那都是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没个好脸色,他若一个人留下,李家没一个人会理他的,金花不留下来,他一个人留下来那完全是自找没趣。

“成,听你的,那就回去吧。”李进财也没奈何了,只得跟着李金花一起回去。

一驴一车,两人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李庄。

李金花推了门。就看到润哥儿正在院子里追着小鸡仔。

“润哥儿,爷爷呢?”李金花冲着润哥儿问。

“爷爷拧着酒壶出去了。”润哥儿道。脸上有些不痛快,这两天爷爷都不陪他玩。

拧着酒壶出去了?坏了。爹定然是喝闷酒去了,李金花想着,便又冲着润哥儿问:“那你知道爷爷去哪喝酒吗?”

“不知道。”润哥儿摇摇脑袋。

李金花这时有些急了,转过脸冲着李进财道:“润哥他爹,你赶紧着去那几户爹平日常走动的人家里看看。爹这两天心里不痛快,万一喝多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

“好,我这就去。”李进财点点头,便转身出门了。

李金花也待不住,吩咐张嫂看好孩子。她也出门了,到几处平日老爹喜欢走动的山脚地头去看看。

正是春耕时节。

家里的长工长根带着几个人在田里犁着地。

“东家嫂子,有事啊?”长根看到李金花。便问道。

“长根,看到我爹了吗?”李金花问。

“哦,老东家呀,刚才看他拧着酒壶往荷花潭那边去了。”长根指着前面不远道。

“哦,我去找他。”李金花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河花潭那边去。

荷花潭离这边不远,不过是在一个山坳里。看不见。李金花沿着田埂走,田埂上的车前草和马齿苋一簇一簇的。

此时,不远的荷花潭边,李金泰举着酒壶,坐在潭边上,醉眼蒙胧的看着潭里他自个儿的倒影。

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喝醉了,直把潭里的倒影当成李九爷李金和。

“老九啊,你自小样样都比我强,我小时候觉得你这臭小子真不地道,可越大了,也知道我比不过你们,我一没本事,二又胸无大志,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不过,我心不大,觉得这样挺好,只是我一直在想啊,我这做哥的总要强过你们一点吧,要不然,太憋屈了,可一直想着,却找不到,本还想着,我多生几个子女把你们比下去,我可生来生去就三个陪钱货,唉呀,没的比啊”

说到这里,李六爷又举起酒壶灌了一口,我后一手指着水里的倒影继续唠叨道:“不过啊,我终于发现自己比你强的一面了,那就是我活的比你长啊。是不是啊,你说你咋就不争气呢,样样比我强,偏到最后了,却活的没我长,可惜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觉得你六哥一辈子样样不如你,不忍心,所以最后才来这一遭,那我告诉你,你若这么样,那我就不干了啊,你六哥是需要别人让的人吗?”

李六爷说着,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那手指着水里:“你小子,给我起来,不起来是吗?那我抓你起来”

这老爷子,完全醉了呀。

此时李六爷说着,就伸手去抓水潭里的倒影,最后整个人就朝着潭里倒下去,发出卟嗵的一声响。

此时,李金花正好寻到这边来,没想一到,就看到这等情形,魂飞天外啊,大叫了起来。

“爹…快来人哪,救命哪”李金花尖叫着,那声音好似要把天空撕开似的。

正在犁田的长根几人听到这边的尖叫声,便知那边出事了,什么也不顾的冲了过来:“东家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长根,快救人,我爹落水了。”李金花冲着他大叫。

长根一听这事,二话不说,带着另外两个长工一个猛子扎进了潭里,一阵扑腾,不一会儿就把李六爷救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匆忙的将人抬回家里。

又有人去叫来庄里的赤脚郎中。

“还好,救的及时,没事,冲碗姜汤,我再开几副暖身子的药就成了。”那赤脚郎中道。

李金花等人才松了口气。刚才可把她吓死了,如今回想起来,若不是听了贞娘了的话,早些回家,那自家老爹…

李金花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都说了我没事了,担心什么。”李六爷这时也醒了,嘀咕的道,嘴里还有酒气。

想着老爹差点叫酒害了性命,李金花就来气,一把抄起边上的酒壶:“爹。以后不准你喝酒了啊。”

直接对他爹下起了封酒令。

而对女儿难得的怒火,李六爷也只得缩着脖子应着,想着差着死在酒上。那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另一边,贞娘倒不晓得因着她的一句话,免去了六房这一场祸事。

此时贞娘就在家里钻研着再和墨。

至于嫡宗七祖母那边的事情,她能尽的力都尽了,这时。正如自家爷爷所说,都淡定着,该干嘛干麻,便是她想帮七祖母,那打铁也须自身硬,自己没本事。如何帮人。

一个制墨人,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在这条路上闯。

制墨之道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来不得半点懈怠。

所以,任何时候,贞娘都不忘努力提高自己。

而今她就盯上了再和墨了,这可是能变废为宝的技术。

所谓再和墨,就是把一些废弃的墨捣碎。重新对胶,重新和墨。最后制成新墨。

程三爷爷那日带来三块墨让贞娘鉴定,之后,那墨就留了下来。第一锭,仿贾思勰墨的那锭,其实就是药墨,这药墨的制法和配方贞娘基本明白。

倒是第二锭的再和墨很特殊,再和墨最最关键的便是胶法,贞娘记得穿越前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古人制墨,胶法为上,得胶法,次等的烟煤能制成上等的墨,不得胶法,特等的烟煤也许只能制出中下等的墨。

由此话可知胶法之重要,而她如今手上拿到的这块再和墨,其胶法在后世已经失传了。这让贞娘如何不见猎心喜。

贞娘现在想做的事就是把这胶法还原出来。正想的入神,冷不防有人招呼着。

“贞娘,在干嘛呢?你大嫂呢?”此时,从虚掩的门外挤进来两个人。

贞娘被打断的思虑,神情有些不太痛快,抬眼一看,是杜家兄弟,便站了起来招呼了声:“杜大哥,杜二哥好。你们坐,嫂子在房里哄小笑官睡觉呢,我去唤来。”

正是正午时分,小笑官要休息的。

贞娘说着,便起身了,进了屋敲了敲嫂子的房门:“大嫂,杜大哥和杜二哥来了,在院子里。”

“哦,知道了,我这就来。”房里杜氏应了声。贞娘便不管了,在一边的窗下坐下,继续研究手里的再和墨,到于院子里的两个,院子里没别人,她自然要避嫌,也就不出去了。

这时,杜氏出来了,冲着贞娘笑了笑后,便去了院子。

只是没一会儿,贞娘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小声的争执声。

“又要钱?我钱都给你们了,哪还有钱?”杜氏皱着眉头道。

“这不马上要到收菜籽的时候了嘛,我们的钱也都盘油坊的时候用完了,可这开季了,不能没钱收菜籽啊。你想想法子,再凑凑呗。”那杜大郎道。

“我哪有法子啊,你们也不想想如今李家的情形,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哪有个闲的?”杜氏低低的道。

“那是李家七房九房的事情,跟你们八房有什么关系,拜托拜托了,等油菜籽收起来,打了油卖了钱,我们一准就还。”那杜二也紧接着道。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我再问问,不保证的啊。”杜氏对自己兄弟一向心软,便应了声,不过她兄弟来借钱多了,她也不是个傻子,不可能打包票的。

“嗯,那我们走了,姐,一定想办法,要不然,这油坊盘下来却开不了张,那不就白盘了吗?”杜大应着,然后扯着杜二一起离开了。

“大嫂,他们两个又来借钱啊?”贞娘此时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杜氏道。

“唉,这马上到了收购油菜籽的时候了,家里的钱在盘油坊的时候用光,这会儿没钱收油菜籽子。”杜氏道。

“大嫂,不是我不提醒你啊,你这个时候问娘拿钱,那一准有排头吃。”贞娘道。

“那怎么办哪?就是借着周转一下,等打了油出来就还的。”杜氏皱着眉头。婆婆这几天在九房那里吃了憋,脾气暴燥异常,没来由的跟奶奶都吵了好几次嘴了,如今的赵氏,她可惹不起。

“这还能怎么办,没戏呗,再说了,嫂子,就算有钱也不能老这么借啊。咱家又不是开钱庄的,他们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得讲生意规则。他们手上不是有油坊嘛,完全可以把油坊抵押给钱庄,贷了钱收购菜籽,赚了钱再还就是了。”贞娘道。

“这样成吗?”杜氏对这种事情是完全不清楚的。

“可以让他们试试。”贞娘回道。

 

第四十四章 贡墨竞选(二更求粉)

嫡宗李府,春夜更深。

七老夫人此刻仍躺在床上,长媳陈氏和二媳黄氏随侍在侧。两人脸上俱有忧色。

屋里迷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桌上的灯盏罩着纱笼,让灯光显得一层柔柔的淡黄光晕,不至于亮的打搅人。

“咳咳”此时那昏睡在床上的七老夫人发出一声轻咳,然后慢慢的张开眼睛。

“老夫人,你醒了。”

听到七老夫人的动静,陈氏和黄氏便立刻凑上前,一脸高兴的问道。

三天了,老夫人昏睡三天了,着实急煞一屋子的人。

七老夫人普一睁开眼,不适应,看东西都重影着,好一会儿调整过来,看着陈氏和黄氏,长叹道:“好一场大梦。”

其实,老夫人虽然昏睡三天,但这三天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周围来来去去的人,说的话,她隐隐约约都清楚。

甚至到了后来,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却能思索,这一次意外的倒下,家里乱了一通,不仅如此,墨坊里也纷乱乱的,她甚至在想着,如果她醒不来了,墨坊会怎么样?李家七房会怎么样?

这越想就越怕,于是她努力的跟自己说,醒来,醒来,好不容易,终于醒了。

之前的感觉就好象是一场大梦,所以,她才感叹,好一场大梦。

“老夫人,这一场大梦,可把大家吓坏了。”那陈氏微笑的道。然后扶着老夫人坐起,又端了一碗参汤喂老夫人喝下。

一边黄氏又端了一小碗的鸡蛋羹。

老夫人三天粒米未进,肯定饿了,一小碗参汤是不够的,不过她年岁大了,又大病刚醒,吃不得别的。一小碗鸡蛋羹垫肚子正好。

“这鸡子儿还是贞娘那丫头送来的呢。您病着,她怕打扰了您,就把鸡蛋送到门房上,门都没进就回去了。”那黄氏边喂着鸡蛋羹边聊天着。

“哎呀,说起来这回啊,还真是多亏了贞娘那丫头。心细,思虑又周全,九叔出事了,她就担心老夫人您,还是她建议我们请个郎中在家里的。这才救冶及时,也不枉老夫人这些日子老掂记着她。”一边陈氏道。

“倒是难为那丫头了。”说到贞娘,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说起来。八房这丫头,以前就只听说她好吃的很,别的根本就没在意过,直到去年,她押运松木从城门洞路过。看那丫头为自己拼死力争的场面,便留意上了。

说实话,面对田家,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情形她倒不奇怪,有赵氏那样的母亲,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弱的。

可真正让老夫人欣赏的却是那之后。贞娘那丫头的行事。

一个套上克妇之名,又被退了亲的女子,大多数要么愤世妖嫉俗。要么就软弱认命,可贞娘那丫头性子却依然平和,见人笑嘻嘻的,总能让人有一种亲近之感,亦没有如那郑氏一般的软弱认命。而是努力认真的生活。

更在墨业一道上展现出不错的技艺,别看那些个普通的点烟制墨。人后,那丫头不知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

这丫头有着一种踏实,努力生活的态度,这种生活态度难能可贵。

当然,七夫人对贞娘的这个评价并不全面的,关于克妇退亲什么的,两世的观念,这在贞娘看来并不算什么,自不会太在意。但若是贞娘一直就是生活在大明的,那么有了克妇之名又被退亲后,能否依然平和淡定不好说。

但有一点却也是不错的,那就是踏实努力的生活,不抛弃,不放弃。这是贞娘自小在她爷爷的培养下,养成的制墨人的品质。

轻胶十万杵,只有踏实的锤打,才有可能得到如玉石般的玄墨。

“把家里的人都找来,我要立遗嘱。”就在这时,七老夫人突然的道。

“老夫人”陈氏和田氏等都惊叫起来,这才刚醒,怎么就要立遗嘱。

“不要多说了,我昏迷的期间,并不是毫无所知的,如今虽然醒来了,但我的身体我知道,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再来一次,有些事情,还是及早做准备的好。”老夫人道。

“好。”听老夫人这么说,陈氏应声,亲自去叫人。

第二天一早,李家八房这边就得到了老夫人醒来的消息。

一家人自是高兴的很。

“二姐,今天不去四宝街卖墨了啊。”喜哥儿吃完早饭,一抹嘴巴求道。

“为什么不去,你小子又想偷懒啊?”贞娘瞪着喜哥儿。这小子每天想着法子偷懒,可不能涨了他这脾性。

“哪里!二姐,你忘啦,今天是贡墨竞选的日子,我昨儿个听街上的人说了,墨务局那边把太白楼包下了,请了好几个文坛名人来评定呢,还有金陵来的粉头,听说那可是千娇百媚的人儿,咱们去看看呗。”喜哥儿挤着眉眼道。

哦,贞娘这时才想起原来今天就是贡墨竞选的最后决赛日了。

不过,喜哥儿的话让贞娘差点喷了,这小子才九岁,就知道要看千娇百媚的人儿去了,定是听街上那些个闲汉说的,不过,这小子乐及生悲,这等话说出口,娘亲岂能饶他。

贞娘自是笑咪咪的等着看笑话。

果然,赵氏听着喜哥儿的话,便拧着眉,手拧起了喜哥的儿耳朵:“你小子,皮痒了是吧,你知道什么是粉头,什么叫千娇百媚啊。你要是敢去,瞧娘打得你屁股开花,给我乖乖的去帮你二姐看摊子去。”

“娘娘娘,痛!”喜哥儿按着耳朵,告饶了好一会儿,赵氏才罢休。

“二姐真讨厌。”喜哥儿看着自家二姐偷着乐的样子,嘀咕了句。

贞娘自不理会他,吃过早饭,便背起整理好的墨匣出门。喜哥儿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

可没想出了门,贞娘回头看了看院子里赵氏并没有注意门外。便立刻转个身,朝城门洞另一边去了,那一边是通往太白楼的。

“二姐?!”喜哥儿一看那方向,立刻惊喜的叫着跟上。

“嘘”贞娘回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喜哥儿来事儿的很,也立刻心领神色的点点头,姐弟俩个脸上的表情全是贼兮兮的,然后两人一溜跑的朝白太楼去。

这样的盛会贞娘自也想去打酱油一翻的。

杜氏这会儿正站在楼梯上,把一篾盘的豆子放在屋瓦上晒,透过院墙正好看到贞娘和喜哥儿姐弟俩的行径,便“扑哧”的笑出声了。

“姐弟两个定是往太白楼去了吧。”赵氏没好气的道。

“娘知道了?”杜氏笑道。

“我生的玩意儿。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赵氏嗤了声,她是没真想管。还真能叫那俩姐弟糊弄了过去?

所以,谁也不傻。

此时太白楼外。人山人海。

太白楼既然包下了,那闲杂人等显然是进不去的。不过,这完全不影响凑热闹人的热情。

只要想想后世,那明星来了后,宾馆外面围着的粉丝就知道了。

“今天来的有王世贞王大人。还有东图先生等”一个消息灵通人士靠在河堤的柳树边上神叨叨的道。

“甭管那些,二狗,我问你,金陵那边来了哪些个粉头?”边上一个汉子叫道。立刻引来一些闲汉们的附合,这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听说金陵的十香楼派出了燕儿小姐,听说她的舞可是堪比赵飞燕。当然,这不是重头戏,重头是王翠翘王大家”那被唤作二狗更是挤眉弄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