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玄元灵气墨。”程大约先开口道。

“五年的妙品墨。”方大滶紧接着。

“八年的百子榴墨。”

“七年的青玉案墨。”

“二十年的东皇太一墨。”

“十五年的湘夫人墨。”

接下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的墨锭就认完了,谁也不输谁,打了个平手。

“那下来,咱们就斗墨技。”这时,程大约一脸不甘的道。

“好。”方大滶不甘示弱。

“那就从点烟开始,哪一关输了就输了。”一边的程三老爷子道,随后招手让人准备点烟的用具。

没一会儿,点烟的油灯以及桐油等便送了过来。程大约同方大滶都是熟手,从火控到取烟那手法让人目不暇接。

而就在两人取好烟,正准备比较时,突然,一垛鸟屎从天上落下,正好落在程大约的烟煤里。这个突然的状况让大家都愣了。

这种情况还好何比较?

“重来吧。”方大滶道。

“不用了,胜负已分,大滶赢了,你可以带着九玄三极墨离开。”程三老爷子突然的道。

一边围观的人都看着程三老爷子,这似乎不太公平吧。

“爷爷。”程大约也是一脸不甘。

“运气同样也是一种本事。”程三老爷子一脸冷静的道。

听得程三老爷子这么说,程大约便是不甘也没法子,只得瞪了方大滶一眼,便转身进了程氏墨轩。

方大滶朝着程三爷爷深深的一揖礼,随后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突然贞娘就有了一种历史的大幕缓缓的拉开的感觉,万历年间,方程两家墨坊的争斗似乎渐渐要拉开维幕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好的对手是前进的动力

“罗小子,过来,陪我下盘棋。”就在这时,程三老爷子冲着罗文谦挥了挥手。

近两年来,老爷子年事已高,却是越来越有些老顽童的性子,又或者倚老卖老的,总是叫着罗文谦罗小子。

罗文谦倒也不在意,他身边没了长辈,罗家那边虽有三叔公三叔婆,但因着罗文谦罗氏嫡宗的身份,再加上如今罗家村的小伙子们都要靠着罗文谦谋出路。

也因此的,罗家三叔公三叔婆那边对罗文谦是恭敬而客气的。

而程三老爷子虽小子小子的叫的不好听,但语气里那种不客气却是透着一股子亲昵。

罗文谦受用的很。

这回儿罗文谦回过身冲着贞娘摊了摊手,一副拿三老爷子没法子的表情,贞娘自是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去吧。”

罗文谦便笑嘻嘻的点头,然后说了声,我一会儿去找你,便朝着程三老爷子那边去了,没一会儿就摆开了棋局。

贞娘耸了耸鼻子,这老少两个都成了棋迷了,自也不管他们,先去了墨轩。

没想到七祖母和邵管事都在墨轩里,见到贞娘来,七祖母便笑眯眯的叫了贞娘到账房里。随后却把一本账本摊在贞娘面前,上面还摆着两张房契。

“七祖母,这是?”贞娘有些疑惑。

“这是你在墨坊这几年的分红,本来是准备划银子给你的,只是墨坊如今还垫着贡墨的资金没到位,这银子一时半会儿可凑不齐,于是就把南京墨坊那边,药堂和布庄那两间店面划给你了,这是那两间店面的房契,算是抵了这几年的分红了。”七祖母道。

“七祖母。这如何使得?”贞娘连忙的道。

墨坊的情况她哪点不清楚?现在又不是年底分红的时候,就算是自己要嫁人,自家七祖母也用不着这么急。七祖母分明就是故意把银子换成店面,给自己添妆的。

要知道。自从开禁以来,银价掉的十分的厉害,揣着店铺比揣着银子稳当多了,七祖母这完全是为她着想。

只是南京的店面那可是七房的祖产,这个礼太重了。

“收着吧,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七祖母拍了贞娘的手道。

“哎。”到得这时,贞娘也没话说。知道这是长者的一翻心意,便点点头收下。

随后贞娘便陪着自家七祖母聊,自不免的要说起了方大滶和程大约之间的那场比斗。

一边景言却是很不理解的道:“这程三老爷子是怎么回事啊,其实真若按墨技来说。程大约是要高过方大滶一头的,哪能因着一点鸟屎就自认输了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吗?”

“你不懂,程三这是成人之美呢,实在是不想毁了方大滶。”李老夫人这时感叹的道。

“这怎么说?”贞娘问道。

“一山不能容二虎啊。还是两只理念完全不同的老虎,方大滶是徽州近年来难得的制墨天才,他创的九玄三极墨其实准备用来推行一种新的制墨理念的,这种理念注重的是迎合市场,讲究的是华丽。张狂,夺目,奢华,而程家的制墨理念一直是质朴,悠远,隽秀…也因此,不管是方于鲁还是九玄三极墨留在程家都不能得到发展,两方决裂是迟早的事情。你程三爷爷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原来是这样,历史只说程方二人有矛盾,但并没有说什么矛盾,不过,从程方两家制墨的特点来说,制墨理念的不同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过,程大约在后期,却将程家的制墨理念同市场结合起来,最后得“墨妖”之名,留下“百年之后,无君房而有君房之墨;千年之后,无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的名句。

当然方大滶在九玄三极墨上,也成就了他的声名“传九州,达两都,列东壁,陈尚方”

或许正是因为两人的矛盾,最终使方程二人成为对手,而正是因为对手的存在,才使得两人不断的前进,

对手,才是让人不断前进的动力。

两人正说着,这时,罗文谦进来了,只是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罗大哥。”贞娘好奇的问。

罗文谦跟李老夫人先见了礼,然后才道:“这三老爷子我可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了,他刚才给我一个建议,让我要拿下田墨之后可以考虑跟方大滶合作。”

说实话,之前方大滶同程家闹翻,罗文谦还真有这念头,实在是方大滶有野心有能力,更有一股子不计毁誉的魄力,要知道,他今天闹的这一出,在别人的眼里那可是有些离经叛道的,于他的声名并无好处,而这样的人,有时候远比那循规蹈矩的人更容易成功。

当然了,这只是罗文谦一刹那的一点想法,他并没有考虑好。

只是如今这事情,由程三老爷子提出就颇有些让人玩味的。

“哈哈,这程三还真敢玩,他也不怕玩火自*焚?”这时,一边的李老夫人却是哈哈笑道。

“七奶奶,程三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贞娘好奇的问。

“你程三爷爷是这是给大约制造一个对手啊。”说到这里,李老夫人颇有些感叹的道:“这几年,你程爷爷虽然一直在整顿程墨,但程墨一直也没有突破,大约此子,一向是稳重有余而创新不足,如果再这么下去,程墨最终也将慢慢的走向衰败。所以,你程爷爷看中了方大滶,程大约或许稳重,但到底是年轻人啊,他一向不屑于方大滶那种制墨理念,认为是哗众取宠,但若是方大滶成功了,那势必对程大约来说是一种不能忍受的刺激,你三爷爷是要用这种刺激来激励大约。”

“我明白了,方大滶现在离开了程墨,虽有汪道昆的支持,但倒底没有根基,如果从头再来。那要走的路就太长了,远不能成为大约兄弟的对手,所以。程三爷爷看中了如今我手上的田墨,有了田墨做根基。方大滶才能成为大约兄弟的对手。”一边罗文谦道。

而贞娘这时却是一脸不可思议,别人不晓得,而她却是晓得历史的,如果这一切真是程三爷爷安排的,那岂不就是说,万历年间,程方的这场墨业争业也是程老爷子一手导演。甚到,整个大明中期墨业的辉煌也是三老爷子的手笔。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那,罗大哥。你是打算找方大滶合作?”贞娘问罗文谦道。

“不急,既然程爷爷看出田墨会是方大滶的根基,想来方大滶也能看出,我得让他来找我。”罗文谦道,心里却也想着。若是方大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的话,那合作也没必要了,明显着没有眼光。

倒也是,掌握主动权,贞娘点头。

而当然。做为明中期徽墨两杆旗织之一的方大滶不可能连这一点眼光也没有。

果然的,几天后,方大滶便找上了罗文谦。

于是接下来几天,罗文谦和方大滶便在讨价还价之中,这是一场拉据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成的,总之罗文谦有的忙了。

转眼就是二月初一,明天就是金花姑姑同程长根成亲的日子,而李金花跟程长根成亲地方就放在李家村六房的大宅里。

今天贞娘就打算去金花姑姑那边,帮着准备成亲事宜。

徽州府这边出得城门就是一溜子石阶,贞娘这会儿刚出城门就看到苏氏牵着小官儿,背着包裹站在城门口,贞娘走出城门时,她正好回头望,不免的两人的视线便对上了。

而对于王得财以及这个苏氏,李家人一惯都是视而不见的,也因此,虽然对上一眼,贞娘却是恍若未见,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的淡然,便继续出城,同苏氏擦肩而过。

倒是苏氏见到了贞娘,神色变了变,随后又有些苦笑,想了一会儿,便牵着小官儿追上上前:“李姑娘,等一等。”

“哦,这位婶子,有什么事?”贞娘一脸咱们不熟的神情。

“听说金花明天要成亲了?”苏氏动了动嘴皮子,好一会儿才道。

“嗯。”贞娘点点头。

“帮我给她带句话吧。”苏氏又道。

“什么话?合适吗?”贞娘回道,之所以又补了句“合适吗?”是在置疑苏氏,自家姑姑跟她也不熟啊。

“我也不确定合不合适,只是我马上要离开徽州了,有些话不吐不快。”苏氏苦笑道。

“那你说说看吧。”贞娘回道,言下之意,若是不合适,那她自然就不传这话了。

“那,先祝你姑姑新婚快乐,另外再跟她说,不要再把命运交给别人,可以相知,可以相许,但自己的命运还是要自己把握。曾经的她现在的我便是例子。”苏氏眼神幽幽的望着远处的群山道,说完,也不等贞娘回话,便牵着小官儿上路了。

见到她有些萧瑟的背影,贞娘终也忍不住问道:“你是回苏州吗?”

“嗯,那里有我的亲人,而这里却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苏氏回着道,随后继续前行。

看着苏氏走远,贞娘咋巴了嘴巴一下。

曾经族谱上的苏氏,那是风光无限,可现今,想当初,王得财为了得到春枝的支持,也是背叛了苏氏的,如今的苏氏便是第二个李金花,而田家的事情,若是王得财得逞的话,那么春枝或许是第三个。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王得财又哪里想到,春枝这里就成了他的索命鬼。

而苏氏,如今显然也看清了不少,贞娘想着,苏氏这话倒是可以跟自家姑姑说说,虽然这回程长根那是得到李家所有人的认可和支持的,但不管怎么样吧,自立自强总是必须的,更何况,姑姑要撑起李家六房,更需要有一股子自立自强之心。

第二百三十八章 葛秋姐

贞娘到得李家村时不过辰时末刻,进得院子,就看到村里一些妇人围在一起,在院子一边的磨坊里做豆腐,不时还嘻嘻哈哈的说着闲话。

豆腐在各个喜宴上都是一盘大菜,做圆子,包饺子等都少不了它,还有各种菜色。

贞娘笑嘻嘻的跟几个妇人打过招呼。

“贞姑娘来啦。”几个妇人也热情的回着。

“刚煮好的豆腐花儿,香喷喷的,来一碗。”一个妇人端了一碗豆腐花儿过来。

因为今天并不是成亲的正日,今天过来的大多都是帮忙的,而这边的习惯,帮忙的人一进门就是一碗豆腐花儿。

当然,若是明天成亲正日子来贺喜的客人,那一进门大多就是一碗肉丝面。

“好咧。”这是规矩,贞娘自不客气,便端着碗,坐在一边的石椅边上吃了起来。

正吃着,花儿却是一脸焦急的出来。见着人就问:“可看见六爷爷了?”边说还边跺着脚。

“哟,早晨那会儿见过,我炸肉圆子的时候,他还吃了几个来着,后来就没见着了。”刚才给贞娘端豆腐花儿的妇人道。

而其他的人均是摇摇头。

“哟,老爷子不会是糊涂的病又犯了吧,赶紧着找,这要是糊涂劲一起,走丢了都有可能的。”自也有那妇人担心着。

而这时,李金花也一脸焦急的出来,显然也是知道李六老爷子不见的事情,便指挥着人出去找。

“走,我们也去找。”贞娘放下碗,拉着花儿,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只是两人村头村尾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又回了家里。也还是没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金花姑姑让我照看着六爷爷的,这若是六爷爷找不回来,我可没法子交待。”花儿急的快哭了。

“花儿别急。这样,你去问问金花姑姑。六爷爷平日最喜欢去哪里?”贞娘想了一下冲着花儿问。

花儿便跑回屋里,不一会儿出来,冲着贞娘道:“金花姑姑说,六爷爷平日没事的时候喜欢去荷花塘那边钓鱼。”

“走,我们就再去荷花塘那边找找。”贞娘道,这六爷爷虽然是犯了糊涂了,但正因为犯了糊涂。没了主观的意识,便只会遁着习惯走。

“好。”花儿点点头,她早没了主意,这会儿自然是贞娘怎么说怎么是。

于是两人又一道朝荷花塘那边过去。

荷花塘在山坳间。走的全是田梗路,正是春耕的时节,田梗边上还有些松软的土,上面有些歪歪斜斜的脚印。

贞娘一看那些个脚印,便兴奋了:“应该是六爷爷。这边都是六爷爷家的田地,而今天是长根跟金花姑姑的准备成亲的日子,家里的长工都是放了假的,应该没人过来。”

“嗯。”一边花儿也略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便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到了荷花塘边。可绕着荷花塘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花儿又丧气了。

“那边有条小路,我们过去看看。”贞娘又指着山边的一条小路道。

花儿点点头。

于是两人便饶着那边小路朝山坳里走,没想到却在转弯处看到一间泥巴草屋。

“啊,那里有户人家,我们去问问。”花儿快步道。

贞娘点头,只是两人走到院子外院,隔着篱笆,就看到李六老爷子正坐在那篱笆隔起来的院子里,还端着一只碗,正在喝茶。

“六爷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花儿一看到李六老爷子,便叫了起来,然后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李六老爷子显然还糊涂着,坐在那里,只知道喝水,对李贞娘和花儿两个理也不理,只知道嘿嘿傻笑。

这时,显然是听到外面院子的声音,屋里一个布衣女子走了出来。正好跟李贞娘和花儿两个打了个照面儿。

“秋姐儿…”花儿又是一阵讶然的叫。

贞娘也是一愣,不由的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葛秋姐居然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出现了。这可有两年多没见过了。

而显然的,对于李贞娘和花儿两个的出现,葛秋姐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毕竟来到徽州,跟李家人再见面本也是她预料中的事情。

“哦,是贞娘和花儿啊。”葛秋姐也打着招呼。

“我六爷爷怎么在这里?”花儿挑着眉头问

“我早上去塘边洗衣服的时候,看老爷子站在塘边,人又有些糊涂着,怕他出意外,便叫了他过来,原来他是你六爷爷啊。”葛秋姐平静的道。

“秋姐,谢谢。”贞娘这时自然感谢的道,说实话,若不是葛秋姐把六爷爷叫过来,若是任由六爷爷在塘边,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所以这声谢是必须的。

“也没什么,我如今住村子里,都是一个村的,照看一下也是应该的。”葛秋姐淡笑道。

听葛秋姐说住村子里,贞娘便不由的好奇的问道:“秋姐什么时候来的,葛三儿的刑期满了吗?”

“本来是还有几个月的,不过后来我爹的几个朋友凑了点钱,就赎了出来了,本来打算回南京的,只是胡爷爷的老家在徽州这边,他衙着里倒夜香的事情不做了,便不想待在南京,我和三儿就陪着他回徽州。”葛秋姐说着,她嘴里的胡爷爷就是老胡头,当年收留她的老胡头。

葛秋姐顿了一下又笑道:“徽州也不错,平日里租点田种种,到得茶季和山货季节的时候,贩点茶和山货,南京那边我多少还有点熟头,一年跑个两季,也能积点银钱,到时给我弟弟讨房媳妇儿。”

正说着,葛三儿扶了老胡头出来。

葛三儿本就是有些傻愣愣的,自也不会跟贞娘和花儿打招呼。倒是老胡头,直让葛三儿搬凳子来。

贞娘倒也没客气的坐下了,葛秋姐给贞娘和花儿倒了水。在两人对面坐下。

“那你呢,秋姐儿。你可有什么打算?”贞娘不由的问道。

一边花儿听着贞娘问这个,也两眼看着葛秋姐,她老哥对葛秋姐可是念念不忘的。

葛秋姐看着两人,倒是很爽气的笑了:“我在等正平啊,他若再娶了,我就另嫁,他若不娶。我便不嫁,这是我欠他的。”

贞娘倒是没想到葛秋姐这般的爽快,不过,这也是葛秋姐的性子。不由也笑了。两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一边花儿嘴快着:“我哥还没娶呢,弄的我都不能嫁。”

“哈,你这丫头,赶情着是想急着嫁人了。”葛秋姐冲着花儿打趣。

花儿心直口快的一句话,倒弄她自己发窘:“呸。就知道取笑我,我带六爷爷回去了,金花姑姑急死了。”

花儿说着,便上前搀着六老爷子,自顾自的出门。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贞娘也起身跟着,葛秋姐一路送到门边。

“有志者事尽成。”贞娘回头说了句,便走了,她知道了,正平哥一直在等着葛秋姐。

只不过,婶子那一关不好过罢了。

葛秋姐站在门口,目送着三人走远。

李贞娘同花儿两个把六老爷子找了回来,于是的一屋子的人才松了口气,又忙活着。

一直忙到晚上。

晚上,金花姑姑照顾了六老爷子和润哥儿睡下,便在屋外同贞娘聊了一会儿天。

贞娘于是才想起早上在城门口时,苏氏让她带的话。

本来,贞娘其实觉得苏氏这话真不合适,不过嘛,自家姑姑经过这么多事情,那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遇事情不知怎么办的人了,想来苏氏的话自家姑姑自会有她的见解,于是,便也把苏氏的话说了说。

听了贞娘带的话,李金花淡哼了一声:“这话对也对,只不过我跟她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