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恩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把小梦心递给华堇,朝古浩扬和古浩名道:“我去。来人,把风,柳给我找来。”说罢袖袍一挥漠然的朝门口走去。剩下一众人有点呆滞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新郎放下新婚妻子,第二天就跑去逛妓院,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做妻子的反应既不是又哭又闹,也不是上吊抹脖子,倒比外人还冷静的吓人,居然亲自去捉奸,虽说圣天王朝风气开放,但这依翠栏里有小倌啊,一个名门新妇跑去,这面子里子还要不要了,众人心里都想的乱七八糟的,偏生当家的并不反对。

夜色撩人,汾洲最大的妓院依翠栏里,此时正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今天晚上里面最红的清倌和小倌,要同时卖出他们的初夜,这本已经是热火朝天的事情了,偏生从不逛妓院的古家六公子,居然也前去凑热闹,而且还是新婚第二天,这下子依翠栏里想不热闹都不行。

古皓然和茗清坐在包厢里,古皓然一脸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一边透过窗户看着下面大厅的动静,面上笑容是说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茗清在一旁摸了一把汗道:“少爷,我的好少爷,茗清求求你回府吧,这要是让少夫人知道了,那还不知道该发生什么事呢。”

古皓然翘起嘴角笑道:“我就是要让她知道。”

茗清小媳妇般坐在古皓然身旁哭丧着一张脸道:“少爷,这少夫人可是你的,你今天这么做让少夫人的脸往那里放呢?少爷,你与少夫人有什么争执也回去闹好不好?这以后少夫人就抬不起头来了。”

古皓然冷冷笑道:“她不是很强吗?我就要看看她除了会那么一两手之外,还会什么,今天不过只是开头而以。”要制服一个人不是光靠身手,其他方面更有用些。

第十八章 来了

一直立在古皓然身后的灵和行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这少爷在其他方面高人一筹,在遇上少夫人以后,这脑筋就全部秀豆非要较个长短不可,当下灵吐了一口气道:“茗清,你不要说了,少爷摆明了看少夫人怎么应对,你说的再多少爷也不会听。”

茗清转过头去看着俩人苦着张脸道:“我知道少爷不会听,我只是在想回去了要怎么面对少夫人,要是让少夫人知道我们不劝少爷回去,那后果我可不敢想,现在多说两句,回去也好对少夫人有个交代。”

古皓然闻言冷哼一声,双眼一凛扫向一脸小心翼翼的茗清,行上前一步拉过茗清正色道:“不用劝,我已经传了消息回去了,一会老爷自然会派人抓少爷回去。”

茗清顿时大喜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呵呵,那好,少爷,你慢慢看尽量看,你瞧那个女子长的挺不错的,恩,那一个也挺清秀的。”

古皓然面色不动恍若未闻的喝了一口茶,行慢条斯理的道:“少爷,你知道你的行踪是逃不过月堂的,所以干脆点也许有个好结果,同时,少夫人并不好惹。”

古皓然一个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平静的道:“别忘了,我也不好惹。”

没说话的灵此时开口道:“少爷,你知道的,何必要计较。”话说的很简练,里面的意思古皓然却懂,他们十几年的情谊不是假的,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周身突然间秉射而出的霸气,居然不输蝶衣的威压,茗清,行,灵等相视一眼后都低头缓缓微笑了起来。

屋子里三人相视而笑,此时底下场中正好一阵欢呼响起,今夜的压轴大戏出场了,古皓然眼目一亮顿时笑了起来,茗清则撑着张脸不停隔着窗子东张西望,可就是没有古家的人找来,不由暗自祈祷当中。

灯火辉煌的高台上,一个人影缓缓显了出来,弱质翩翩,仿若清风拂柳,芍药笼烟,生的也是一副好容貌,更兼柔弱多情,让人凭生怜惜爱慕之情。台下众人一见此女出来,顿时疯狂起来,没有底价的拍卖在一声一声叫价当中,迅速攀升了上去。

古皓然看了一眼今日这花魁,轻摇着折扇也不慌着开价,悠然的坐于上面喝茶,茗清看了一眼后喃喃道:“没有少夫人美丽。”古皓然听在耳朵里也没发怒,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计较的,这女与蝶衣相比差远了。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两,贾公子出两千两,还有人出价没有?要没有,今日花魁便要属于贾公子了。”

“三千两。”一道带着磁性的低沉男声从二楼的包厢里传了出来,底楼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那个位置是古家六少爷。

“三千两,古六少爷出三千两,有没有更高价?还有没有更高价?”院子里的老鸨兴奋的一脸通红,三千两买一夜可是大手笔了。

古皓然透过窗户看着众人的表情,淡淡一笑,这天下能跟他争的又有几人,除了那个做他妻子的女人,哼,今日就要她下不来台,留不住丈夫的妻子,以后看她脸面往那里放,这才方消自己心头怒气,想着想着古皓然就想到那该死的蝶衣。

“嘿嘿,看来今日的花魁要属于我们古六公子了,我宣布……”话未说完,台上的老鸨突然一脸呆滞的望着门口,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大厅内的一干人顿时诧异的顺着老鸨的目光转头望去。

只见大厅门口三个男子正缓缓走来,当中一个身材修长,眉目如画,双眼深的不见底却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就如月神一般清冷高贵,如梦如幻的容颜让高台上的花魁也黯然失色。

厅中众人具都一楞,如此绝色的男子实在让人移不开眼睛,一身男装的蝶衣带着风和柳,径直朝高台下走去,挡在道上的人纷纷让出道路,生怕怠慢她,蝶衣走致高台前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人,顿时就有人站起身来让座,蝶衣也不客气自然的坐下。

包厢里茗清先也被这绝色的公子震住,待看到身后人才回过神来,一巴掌捂着嘴不敢置信的道:“少夫人,是少夫人。”古家上下都想完了,就没想到居然是蝶衣亲自来了。

古皓然一挑眉透过窗户看去,正好看见蝶衣带着风,柳,冷漠异常的缓缓行来,嘴角不由勾起一丝不知明的笑意,缓缓道:“果然来了。”

行站在他身后语气平淡的道:“少爷等的是少夫人?”

古皓然身子后仰靠在高背椅上,嘴角挂着只有在行等面前,才会露出的熟悉的稳操胜卷的笑容,轻挥着折扇道:“她从没有隐藏她的性子,只是你们因为她的表面没有注意罢了。”

见行,灵询问的看着自己,古皓然嘴角勾画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蝶衣的身影,中午那番话可不是白说的,要是往日这女人绝对不理会自己的挑衅,不过现在既然被她认定为她的东西,那么她就会接受自己的挑衅,一个强悍的女人越是漠视一切,就越不允许有人挑战她的尊严。

茗清听了点点头一脸笑意的站起身走到行身后,然后笑眯眯的道:“原来少爷注意到少夫人的内在了。”

古皓然顿时朝着茗清咧嘴一笑,云淡风轻的道:“茗清,从明天开始凉州粮运由你负责。”

茗清顿时一声惨叫道:“少爷,茗清错了,茗清已经负责了两个洲了,在来一个会累死人的,少爷。”

古皓然淡淡一笑,不理会茗清的哭嚎,缓缓道:“她用手,我用脑,她会杀人,我会装死人,好久没有人能挑起我的怒气了,这次到了我的地盘,那就来算个清楚。”说罢,面上又恢复了往日显露出来的有点轻浮,有点狂妄的倨傲神情。

高台下蝶衣漠然的坐在高椅上,朝着看她看呆了的老鸨冷冷的一瞄,那老鸨顿时一个寒战醒过神来,语音有点颤抖的道:“古六公子出三千两,有没有人出更高价的?还有没有出更高价钱的?要是没有今天的花魁就属于古六公子了,有没有人要开价。”老鸨见着蝶衣这样出色的男子才来,不由话多的重复了几遍介绍。

第十九章 各买各的

蝶衣冷冷的坐在原地,一点要开价的意思都没有,坐在二楼包厢里的古皓然不由皱了皱眉,既然来了却不跟他争,这是什么意思?不由缓缓起身站在窗户前,透过纸纱往下看。

老鸨高喊了三声没有人应声,当即拍板今日的花魁被古皓然买下,场子中央的众人顿时一阵感叹,楼上的古皓然却一点都不得意,若与蝶衣较量一番拿下还能有点兴质,这个样子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古皓然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蝶衣的背影时,老鸨又带上了另一位今日要卖出初夜的小倌,只见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孩子,不比古皓然阳刚味十足的男人面孔,是一种很中性的漂亮,男孩的气质很干净,没有风尘中的味道,那双明媚的双眼,此时正满脸愤怒的瞪视着众人,那是不屈不服宁折不弯的眼神,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愤怒,看来这个孩子并不怎么自愿。

台下有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一见男孩的容颜顿时叫价声一片,这交相喊价的场景不仅让蝶衣想起,以前黑市上多有贩卖女孩,男孩的,黑道上的老大们多有养些娈童的爱好,有时候不为喜欢,只为攀比,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种风气,唇边不由缓缓荡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七百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没有的话今夜就属我们庆大公子的头彩了。”小倌并比不上花魁,这价格自然就低了去了。

“一千两。”蝶衣靠在椅背上冷冷吐出这个数字。站在台上的老鸨还没有出声,楼上的古皓然顿时一拳击打在桌子上,冷着张脸道:“好你个蝶衣,我说为什么不跟我争花魁,原来是跟我来这招,好,好。”当下不等老鸨反应过来,沉声道:“两千两。”

蝶衣也不回头朝窗户张望,径直开口道:“三千两。”

大厅中的人顿时都收起了竞买之心,眼光不停的在二楼古皓然所在的窗户,和蝶衣的背影上扫来扫去,有古皓然这个金主在这里,还有什么人能比他家有钱,现在居然有人敢跟他争,而且连容貌也不输与他,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都沦落成看好戏一族。

古皓然紧跟着就叫道:“四千两。”钱不是问题,不能输才是大问题,自己新婚第二日买个花魁初夜,挺多算的上是风流,要自己的老婆买个小倌的初夜,那面子里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蝶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冷漠异常的正要开价,那台上被两个男子压着的男孩,突然朝着蝶衣就是一跪,双眼定定的看着蝶衣高声道:“买了我,我不愿意在这里,请你买了我。”

蝶衣抬头见男孩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面上既无可怜兮兮的恳求,也无巴上有钱人的献媚,有的只有清澈的双眸,那里面包含着不屈不挠,包含着不甘心不放弃的执着。

蝶衣耳里听着大厅中众人嘲笑的嬉闹声,这里的小倌玩玩可以,谁会买回去,要买也是买些高级的,这些妓院中的没的辱没了自己等的身份,周围的奚落之言一字不落的听在蝶衣耳里,想那男孩也听见了,涨红了一张脸却神色坚定的看着蝶衣,一点不以自己的出口所后悔。

蝶衣冷漠的注视着男孩子,就在众人奚落之声更起之时,缓缓开口道:“开个价,我买了。”六个字清清楚楚的落在地上,把一众嘲讽的嘴脸僵在了一旁。

台上的老鸨楞了楞后忙道:“我去找老板商量一下,请公子稍等。”说罢跳下台就跑。

台下的蝶衣坐的是四平八稳,二楼的古皓然却一张脸都气青了,一摔袖子就朝楼下走去,茗清等忙一脸苦笑的跟了上去。

古六公子的面子自然有人给,古皓然一脸优雅笑意的落座在蝶衣身旁,含笑与周围相识的几人打过招呼后,折扇一挥状似不经心的,与身旁同样外貌出色的男子攀谈起来,厅中众人还以为这气质相当,容貌绝顶的俩人,偶然相见惺惺相惜起言相谈起来。

古皓然一脸笑容的看着身旁的蝶衣,压低声音满含怒气的道:“罗蝶衣,你还给我上瘾了是不?居然敢当到我的面买小倌。”

蝶衣看了一眼古皓然,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道:“你划的道,我接了。”

古皓然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却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半响突然挑眉一笑道:“好啊。”蝶衣也不出声,只是抬眼冷冷的看着古皓然。

古皓然手握折扇拍着掌心一字一句的道:“做事别过分,各人有各人的底线,太过随心所欲后果会很糟糕。”

蝶衣见古皓然语出威胁,嘴角突然抹出一丝冷笑,逼进古皓然面颊道:“是我的东西就要安分,我不喜欢有人敢挑衅我的威严。”以前组织里谁敢犯上自己,那就是与死神作对。

古皓然眼中厉色一闪恨恨瞪着蝶衣道:“我也不喜欢我的东西不安分,你最好也给我记好了。”说罢折扇唰的打开扇了两扇。

站在俩人身后的五人相视苦笑,风脸上带着笑容小声道:“少爷,少夫人,这花魁初夜要是不要?还有这小倌还买不买?”

蝶衣看了一眼台上的男孩子冷冷道:“买。”古皓然一听唰的收拢折扇,一声冷笑道:“买,我倒要看看这地方是谁最有钱。”风等看着扛起的俩个人,都无语的对视,蝶衣买下古皓然等于没脸,古皓然买下性向问题就会招质疑,这摆下的道已经输了。

古皓然话音刚落老鸨就一溜小跑的跑上台,对着蝶衣点头哈腰后,又见到坐在旁边的古皓然,少不了又是一阵献媚后才道:“这位公子要买这孩子也行,老板说了三万两银子,就连人带契约一并送上。”

这厢老鸨话音才落,古皓然悠雅的挥着扇子道:“这孩子我看着也好,四万两我买了。”

第二十章 将军

蝶衣看了看台上的孩子,稍微抬了抬下颚道:“过来。”台上的老鸨知道多半想验货,忙解了男孩身上的绳子,男孩直接从台上跳下来走到蝶衣身前站定,蝶衣扫了眼后冷冷朝古皓然道:“你喜欢,那就买吧。”

古皓然本以为蝶衣至少要与他争一下,没想到就这样就放手了,不由微微一怔后反应过来,该死的,这明显是一石二鸟,让她买到手,自己就算买了花魁也没什么了不起,自己买下了,不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买与不买早在她开价的时候就注定输了,古皓然握着折扇的手上明显的发出铮铮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未等古皓然发怒,蝶衣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朝古皓然道:“人我带走了。”说罢当先就径直离开,男孩和风,柳,忙紧跟在身后离开。

老鸨顿时楞了楞看向一脸平静的古皓然,想着怎么措辞道:“古六公子,这个……你看……”

古皓然没想到这蝶衣最后还将他一军,人买走了反要他付钱,当先气的牙痒痒的,这么多人面前却不好发作,真要不给钱闹出去,丢面子的是自己,只好沉着一张脸道:“茗清,付钱。”说罢站起身来就朝蝶衣追去。

老鸨眼看着古皓然往外走,忙高声道:“古六少爷,这花魁今晚还是你的,你这是往那里去啊?”

古皓然头也不回的离去,茗清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听闻今个花魁与名才子相互言谈甚欢,我家公子颇欣赏名公子虽出寒门,但才情不凡,特意做个顺水人情,促其俩人好事,今日便是特意为名公子买下的,我家公子新婚燕尔,自然是不会在这里留宿。”

原来古皓然自想的有后路,就算蝶衣不来或者没办法应付,也不会让她的名声在人前丢尽的,自己的妻子自己可以欺负,但要外人指指点点,古皓然就绝对不会接受。

古皓然快步追出院门,就见蝶衣的马车已经走到了转角,显然根本就没打算要等他,也没有求他回去的意思,古皓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啪的一声,象牙的扇柄被折成了两半。

跟上来的行仿佛不经意的道:“风告诉我,少夫人并没有带银子,少爷要是真有心斗个底,少夫人赢不了。”

古皓然压抑着怒气道:“我知道,没我的命令,她动不了大笔的银子。”可是自己明知道却还是不能无视,顿了顿冷声道:“回府。”茗清等三人默不作声的跟上。

古皓然脑袋虽然算的精,蝶衣却是不用心,不用顾及对方,自然什么都做的出来。

第二日古府没有一个人提起昨晚的事情,古皓然居住的漾居一晚上的风平浪静,让下人多了不少猜疑,却不敢有丝毫表露。至于那漂亮男孩,则被追上的古皓然不知道弄什么地方去了,蝶衣也不过问,也没兴致过问。

一个早上漾居里人来人往,什么七姑婆八姨妈,什么这个大嬷嬷那个大总管的,都来拜会新夫人,蝶衣挑了一块花园里高处的假山坐着,冷眼看着因为自己不出现,茗清只好把古皓然拉去应付的场面,唧唧喳喳的声音就像蚊子一般讨厌,刚开始蝶衣还觉得新奇,现在简直就是讨厌,话多的让人心烦。

“怎么,蝶衣是不是觉得人多的让人心烦?”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蝶衣身后传来。

蝶衣早感觉到有人接近,不过没有杀气也就装不知晓,没想到看见她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还敢上前来打扰,当下微微转头看向站在下面看着自己微笑的二嫂青柔。

青柔微笑着道:“以前我刚嫁到这来也是一样,人多的看的我头都晕了,恨不得溜到最边上不去应付,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呵呵,当时我要有你这样的勇气,直接扔给相公出面,那不知道要少受多少苦。”

青柔见蝶衣并不答话,便斜斜的靠在旁边的假山上轻声道:“蝶衣,要是觉得被他们吵的慌,不如到我那里去坐坐,小梦心一大早起来就嚷着要见他的漂亮姐姐呢,那小孩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以前就是浩然也从没一睁眼就嚷着要去找的。”说罢一脸幸福的笑容,显的人更加的温柔。

蝶衣看了青柔一眼冷冷道:“不用。”

青柔微笑着道:“去吧蝶衣,一个人待在漾居里也无聊,浩然的住处最不像样子,一个贴身丫鬟都没有,有的也是几个粗使丫鬟,管事的也就他贴身的五个人,现在浩然要去做他的事情,这里就更空荡了。”

蝶衣听青柔这么一说,抬头一看见远处早已经空寂了,众人和古皓然都不见了踪迹,青柔同时道:“浩然管着古家盐粮两处的生意,这些日子累积了很多要他批复的单子,可能这几天有的他忙了,蝶衣,别怪六弟不陪你,按理说新婚不应该这样,不过古家的生意做的太大了,古家的儿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蝶衣,别不开心。”

蝶衣听着青柔的话,话里的意思在解释古皓然的去处,也在交代以后可能面临的生活,蝶衣看了青柔两眼依旧没有开腔。

青柔仿佛也知道蝶衣不会理人,仍然微笑着柔声道:“蝶衣……”才唤了声名字,就听见远处三嫂白芊呵呵笑着的声音传来道:“我说不,二嫂一定是来找蝶衣了,看来我们几个都想到一块去了。”跟着她同路的大嫂,四嫂,五嫂都笑容满面的朝蝶衣走了过来。

青柔顿时笑着道:“这下子想清静都清静不了了。”除了白芊其他三人都呵呵笑了起来,蝶衣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五个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天,古皓然整整三天都没有出现在府里,蝶衣也不在意,听说是在处理成亲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工作,这日晚饭后,方琉云拉着蝶衣等到望月楼,边赏月边闲谈,古震,古浩扬等也都聚集在一起,整个望月楼上时不时笑声阵阵。

第二十一章 女人如衣服

“美人姐姐,我要吃牛奶,梦心要吃牛奶。”一见到蝶衣,小梦心就腻了上来,一直抱着蝶衣吃过晚饭还不放开,现在更要饭后甜品喝,蝶衣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唯独对小梦心虽冷,到没有拒千里之外,闻言伸手拿过桌上摆放的奶酪,递到小梦心面前。

方琉云呵呵笑道:“我的小孙子,说了好多遍该叫小婶子,就是改不了口,长大一定跟你五叔一样,是个美色当先的风流浪子。”

古浩影挑眉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这些道理要从小培养,就怕这些小子从小看惯了天姿国色,以后在看不上其他人怎么办?”

青柔轻笑着道:“你别乱教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寻听了你的现在还关禁闭呢,我的梦心你可不要从小就带坏。”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哟,大家瞧,今晚的月色还真不错,这样时候能看见满月,到还真是少见呢。”华堇的惊讶声顿时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正寂静中几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远远传来,刚好与众人隔着个蔷薇花墙,听的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六哥,今儿这事全靠六哥成全,那林家一听六哥出面,二话不说就准了亲,含儿多谢六哥了。”

“没什么,都是自家人。”低沉傲气的声音传过来,正是三日没回府的古皓然。

“那是,谁不知道六叔只要开口,天下没什么事办不成的,不过别说那林家的女子还真长的标致,含小叔是有福气了。”一道明显献媚的声音传来。

“要说福气,那还是六叔有福气,六婶那样的人间绝色也只有六叔配的上,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无福消受。”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就是,要六婶这样的人嫁到其他人家,保不准是兄弟反目只为伊人,太美了。”

这厢古震脸色一沉,这样的话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这样说,正欲发话方琉云扯住他的手一顿,使个眼色看了眼纹丝不动的蝶衣,其他众人也都默不作声的听着,都没有发话。

古皓然哈哈一笑道:“在美也不过是个女人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在漂亮也就是件衣服,想扔就扔,岂能为了她坏了手足之情。”话音落下也正好转过蔷薇花墙,顿时看见这边灯火通明的坐了一堆人。

古皓然不由一怔停下了脚步,此处本就常年有灯,没想到今天却坐了这么多人,而他身旁的几人顿时都变了脸色,站在当地不敢进也不敢退,低垂着头看都不敢望上看。这几人本是古家的远亲,仗着机灵在府里找了点小差事,巴结古皓然的紧,此时一眼看见古家大大家长都在,刚才多喝了点酒,冲口而出的话无疑已经是不敬到极点,这厢那还有胆子面对。

古皓然怔了怔后走上几步道:“爹娘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来赏月?”古震和方琉云并不答话,一旁的古浩影邪笑的朝他使眼色,古皓然早看见当中低着头在喂梦心吃奶酪的蝶衣,不由皱了皱眉。

喂过小梦心,蝶衣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古皓然,冷冷的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古皓然见蝶衣话里说不出来的冰冷,比之往日的清冷还要寒烈,不过自己话也没说错,当下与蝶衣冷眼对视道:“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才听见这句话。”

蝶衣扫了一眼古皓然身边站着的四五个人,漠然道:“他们是你的兄弟?”

古皓然想了想虽然是比较远的亲戚,说兄弟并不合适,但蝶衣以质问的口气与他说话,登时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样?”

蝶衣缓缓点点头冰冷的道:“那你要手足,不要衣服。”

古皓然想着刚才自己说的话,虽然并不是有意,也不是针对蝶衣,但是想说不是也回不了头,更何况面对的是蝶衣,当下高仰起头道:“衣服怎么能比得了手足,这还有选择的必要?”

古浩名一听这话顿时在暗处向古皓然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临摹两可,前面说比不上,后面可就没明确表态,选手足还是选衣服他可没说。

蝶衣冷哼一声森严道:“既然不要衣服,那好,灵,行,给我把他身上穿的给我脱下来。”此话一出全场本来就安静现在更安静,只剩一片吸气声。

古皓然一楞顿时脸色就变了,冷冷的瞪着蝶衣,虽一个字不说气氛却马上凝重了起来。

一直跟着古皓然的灵和行相视一眼,缓缓走到古皓然身边,古皓然双眼一凛,锐利的眼神瞪着灵和行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们敢。”

俩人踌躇的望了眼蝶衣,蝶衣一脸阴寒,周身一瞬间令人窒息的森严秉射而出,不带一丝感情的道:“脱。”

灵和行咬了咬牙朝古皓然道:“少爷。”

古皓然铁青着一张脸瞪视着蝶衣,蝶衣一脸冷酷的与古皓然对视,俩人一个怒火冲天,一个阴冷骇人,两股极端的气流在空中无声的对峙,楼上坐着的一众人,第一次见蝶衣散发出这样震慑人心的威严,令人窒息的阴森,感觉她的话就如命令一般,不容反抗,不由又是震惊又是哑然。

古皓然鼻里重重一哼,不理会身前站着的行和灵,一把抓住外衣唰的一撕,一件墨绿色的外袍瞬间被撕裂成两半,然后被古皓然狠狠的扔在地上,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古皓然青白交加的脸上怒气丛生,咬牙切齿的道:“脱就脱,你以为我不敢。”

蝶衣看着浑身冒着怒火的古皓然,一脸冷酷的看着自己,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当下把梦心递给身旁的人,一声不响的站起身来,夜风吹拂起她的衣裙,在黑夜蒙胧的灯火中,显的更加神秘冷酷。而站在夜空下的古皓然,一头黑发被微风吹的迎风飞舞,配上赤裸的胸膛,居然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感,一双冒着火花的眼睛,就像是两颗繁星,亮的摄人魂魄。

蝶衣一步一步走向古皓然,眼中神色冷的可以冻僵夏花,停在离古皓然不远处,指着他身上的裤子冷冷的道:“这是什么,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