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招惹他们母子。”一想到盛昕蓉竟敢上门退亲,柳琴就一肚子的火。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这个做娘的。

“我哪有招惹他们?是他们主动来找我麻烦。娘您都不知道...”周芸梓说着就义愤填膺的将尚书府后花园的救人事件一五一十的详细道来。

“叶轻言没脑子,没想到盛昕蓉也是个愚钝的。”怒意染上面庞,柳琴的语气少有的冷冽了下来,“那林雪呢?她怎么说?”

“我婆婆倒是没提这事。不过我事后送去了一盒子金银首饰,寄望稍稍挽回一下名声。”周芸梓毫不遮掩,尽数报备。

“嗯,应该的。就盛昕蓉那蛮不讲理的性子,你婆婆肯定吃了不少暗亏。你记着多帮衬点,自家人怎么也不能在眼皮子底下被外人给欺负了去。”婆媳相处之道,柳琴早就身传言教的细细叮嘱了周芸梓。钱财金银此等身外之物,送出去的是心意,不必太过计较。反而是盛昕蓉这个所谓的大伯母,着实不能退让。

“恩,女儿知道。”认真的听着柳琴的教诲,周芸梓乖乖应道。她娘一生只生了两个女儿,非但爹爹不曾有半点纳妾的意思,就连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也从未骂过她娘的半句不是。其手段之高明,绝非表面上的那般轻巧简单。她要学的东西即便无需像太子妃姐姐那般全面,可也得学个三五分保身不是?

“夫人,小姐,宫里送来的书信。”柳琴和周芸梓母女正说着话,候在门外的莲俏恭声走了进来。

“嗯。”柳琴接过书信,飞快的扫完后递给满脸好奇周芸梓,似笑非笑的说道,“梓儿,好事多磨啊...”

还真是霉运连连!看完书信的周芸梓撇撇嘴,满心腹诽却无从诉说。也罢,她自己挑的夫君,该承担的也得一并受下。

“梓儿打算怎么做?”太子妃送来的书信,说是五公主得知叶凌韬成亲一事后大闹御书房,到现在都还没安抚下来。言外之意无需多说,梓儿这丫头得小心谨慎,老老实实的恭候五公主的发难。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她还能逼着叶凌韬休了我再改娶她。”都说先下手为强。在打定主意嫁给叶凌韬之时,周芸梓确实没想到宫里头还有这么一位记挂着叶凌韬的大麻烦。除非那个五公主跟她一样是穿越来的。否则周芸梓实在很难想象,在这保守落后的不知名时代,还会有人不顾世俗眼光的情愿放下公主的高贵身段,拼死拼活的跑到人家家里做小三。又不是灵香那等烟花女子,还需要靠着良人上位,博得出头之日?

“这倒也是。总之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得多留点心眼。五公主毕竟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姐,出身高贵又娇生惯养,刁蛮跋扈的性子不比你差。该忍让的咬紧牙关也得忍着,实在气不过就回来跟娘说。”真要到了连梓儿也必须求助的时刻,她就是豁出命也会进宫讨个公道。

“娘,您先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我觉着那位公主应该不会不顾自己的名声,做出太过逾矩的事。”就算是真的做了,大不了就干一架。周芸梓可不认为向来好面子的皇上姑父会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危险,帮着五公主欺凌她这个明媒正娶的正房。

“万事不可太早下定论。你姐姐既然会传出书信,想来那五公主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虽说宫里头有你姑姑和姐姐照应着,可也架不住皇后娘娘抓着把柄的肆意打压。更别说太子总归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子,哪能事事偏帮咱们国舅府?所以梓儿你必须记住,凡事切忌不可太过。尚书府那些人也就罢了,随你怎么折腾。但是一旦扯上皇室公主,谨言慎行是必须的。”君臣之别,总还是逃不过至高无上的皇权镇压和束缚。要想真的肆无忌惮,何其容易?

恶妇遇情敌

自国舅府回到尚书府,周芸梓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五公主的到来。然而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五公主邵娅静尚未摆驾尚书府,宰相千金钟月怡和将军府三小姐杨若惜却先一步携手而来,出现在了周芸梓的面前。

“两位请坐。”将钟月怡和杨若惜迎进客厅,周芸梓笑意盈盈的吩咐莲俏上茶。

“倒是没想到国舅千金不是嫁给叶大少,而是嫁给了叶二哥。”钟月怡摆弄着手中的绣帕,语气平淡却不失问罪的意味。最可恶的是,她家兄长居然帮着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都说后来者居上,这不咬人的...倒成了最后的赢家。”顾及着大家小姐的身份,杨若惜愣是将极尽羞辱的话语吞进了口中。

“哟,看样子两位是来找茬的啊!”周芸梓脸上的笑容扩大,洋洋得意的拿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行,随便挑刺,随便找茬。本公主候着!”

被公主这一称谓哽的无语,钟月怡和杨若惜对视一眼,愤愤的扭头轻哼,咬紧了下唇将一肚子的怨恨憋回腹中。

“大家小姐的颜面可真是被有些人给丢尽了。”叶二哥?叫的还真亲热!周芸梓撇嘴冷笑。这年头的世道还真是不可谓不玄幻!抢着当小三也就罢了,联手一起来当小三找上门的倒是有趣的紧。

“周芸梓,做人不要太过分!”杨若惜脸色一沉,气呼呼的拍掌而起。不要以为玩点心机耍些手段抢走叶凌韬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就是个被叶轻言抛弃的恶妇,拽什么拽?

“杨三小姐这话可就有些失礼了。”周芸梓稳坐泰山,微微抬头昂视着杨若惜,“到底是谁过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不是?”

“你什么意思?暗指我们太过分?”怒气猛然上涌,杨若惜气的满脸涨红,“你是怎么嫁给我叶二哥的?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真当别人都不知道?”

“嗯,继续说。”周芸梓神情认真的点点头,侧过脸竖起耳朵,“本公主洗耳恭听。”

“周芸梓你...”杨若惜还待再骂,却被钟月怡拉住了衣袖。愤然扭头刚想甩开钟月怡的手,就见钟月怡神色凝重的对她摇了摇头。心思一闪,恨恨的坐回椅子上不再吭声。

“公主殿下恕罪。”见识了周芸梓的手段,钟月怡不再咄咄逼人,嗓音变得轻柔软细,“臣女和若惜妹妹只是太过惊讶才会失了礼仪,还望公主殿下看在叶二哥的面上,不要与臣女二人计较。”

“既然宰相千金知晓称呼本公主为‘公主殿下’,那么这‘叶二哥’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上一改了?当然,本公主向来大度,不会计较两位小姐在言语上对本公主的驸马太过亲近。但是呢...”慢条斯理的学着叶凌韬的模样端起茶杯,悠悠然的翘起小手指,拈住茶盖优雅的划过茶水轻轻吹了吹。周芸梓低下头,唇一碰上滚烫的茶水便不着痕迹的移开。勾起嘴角笑了笑,眉梢挑起,“悠悠之口,最堵不住的就是闲言碎语。倘若一个不小心传进宫里...”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周芸梓在宫里头有两座大靠山?杨若惜泄愤的跺跺脚,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角。钟月怡的眼神跟着冷了冷,却也很快的恢复自然:“公主殿下教训的是。臣女今后会注意言词称呼,再不敢造次。”

“那就好。”周芸梓满意的颌首,视线扫向闷头不说话的杨若惜,“杨三小姐似乎仍然有些不满,还望宰相千金多多开导才是。毕竟大家同住帝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待到以后两位嫁做人妇,怕也少不了往来不是?”

“公主殿下训斥的是。”心中的愤怒伴随着周芸梓的嘲弄眼神急剧上升,钟月怡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公主殿下怕是误会了。叶二哥...驸马与家兄自幼一块长大,虽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是以臣女和若惜妹妹与叶二哥...与驸马从来都是以兄妹相称,并无...并无半点逾越礼仪之意。”

“宰相千金这话说的本公主极其爱听。”周芸梓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加深。抬高了下颚,高傲的站起身,“既然宰相千金和杨三小姐如此识大体,本公主亦无其他吩咐。今日本公主身子不适,不方便招待二位。还请两位慢走不送。”

“周芸梓!”钟月怡忍得住这口窝囊气,杨若惜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豁然起身,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周芸梓,“偷别人的夫君就这么的理直气壮吗?抢别人的夫君还可以这么的盛气凌人吗?你有什么值得高人一等的地方?不就是好命的生在国舅府,仗着有皇贵妃和太子妃撑腰吗?封公主又怎样?还不是冲着外面闹得人尽皆知的风言风语,为你这个恶妇挽回点名声?”

回应杨若惜的,是周芸梓毫不客气的响亮鼓掌声。看着惊愕不已的杨若惜,周芸梓讽刺的冷笑道:“杨三小姐贵为将军府三小姐,需记谨言慎行的好。首先,偷抑或抢这两个罪名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按在无辜之人的头上的。”

“就如此时此刻,杨三小姐大张旗鼓的闹上尚书府指责本公主与驸马成亲一事,难免有意欲偷或抢的意图。”

“再者,本公主确实好命。不但有个国舅爹爹,偏偏还有个皇上姑父和太子姐夫。这些事实本公主从来不会否认,本公主就是身份高贵到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负的皇亲国戚。杨三小姐若是看不过眼,大可闹上金銮殿,当面与本公主的姑父和姐夫对峙。如何?”

“我...”都说周芸梓空有如花美貌,脑子却愚钝如猪,是以才会得下恶妇的臭名声,更甚被尚书府找上门退亲。然而今时今日真正对上之后,杨若惜才发觉谣言不可尽信。否则不但会败下阵来,而且会败的很难看。

“不过我倒觉得奇怪的是,本公主就只有一个驸马,两位大家闺秀一并找上门来,是为着谁抱打不平呢?”打量的眼神在钟月怡和杨若惜之间来回游移,周芸梓忽然皱眉疑惑道,“莫非两位一开始就做着效仿娥皇女英的打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艳福,羡煞旁人呢!”

杨若惜脸上的怒色转眼间散去,想要辩驳却又怕失言暴露心迹,尴尬的别过头。钟月怡臊红了脸不自在的拂了拂衣袖,低下头的眼中冷光乍现,锋芒毕露。

“哎呀,真是对不住。瞧我这张嘴,一开口就说个不停,可不耽误了两位大家闺秀打道回府的时辰?”故作不好意思的以手掩口,周芸梓轻笑两声。随后转过头,冲着杵在一旁装木头人的莲俏扬声喊道,“莲俏,送客!”

“是!”莲俏毕恭毕敬的对着周芸梓福了福身,当即端出国舅府大丫头的显摆架势,走上前不冷不淡的伸出手,“两位这边请。”

这就是轰人出门了?钟月怡和杨若惜的脸色唰的沉了下来,倍感羞辱却又无力抵抗。神情难看的顿了顿,终是识时务的转身离去。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将千百倍的如数奉还!

哼!就这点小伎俩也敢跑到她面前来蹦达?真当她这个国舅府千金是吃素的?孰胜孰负,大家走着瞧!气哼哼的抓过已经冷却的茶杯一口饮尽,周芸梓心底的怒火这才得以稍稍平复。

“娘,这些都是二嫂送您的?”叶秋蝶惊叹的睁大了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锦盒中的贵重首饰。如是看来,周芸梓对她娘倒是挺上心的。

“秋蝶,你说娘要不要把这些都还回去?太贵重了,娘心里总觉得不安。”无缘无故收了这么大一份礼,林雪怎么想怎么心慌。

“还什么还啊?做媳妇的孝敬自家婆婆,理所应当。这可是二嫂的一片心意,您就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顶多日后二哥欺负二嫂的时候,您多偏帮偏帮二嫂不就得了?”叶秋蝶毕竟是尚书府的小姐,贵重首饰虽不多,可好歹也有那么几样。眼前锦盒里的金银首饰,随便拿出一样都是顶好的。先不说周芸梓是否另有所图,至少这旁人拿不出的大手笔征得了叶秋蝶的心。

“可是...可是你二嫂刚过门,娘就收下这些贵重东西。旁人怕是会说闲话的。”林雪口中的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众所周知的无需明言。

“闲话?娘,有二嫂在,有人敢质疑您带几样贵重饰物吗?”叶秋蝶就不信盛昕蓉还能当着周芸梓的面将属于她娘的饰物给抢了去!

“这...”话虽这样说,可是周芸梓那般不敬长辈的行为,着实也不甚妥当。不得助长其风啊...

“娘...”林雪心里的念头刚起,饱含委屈的嗓音自门口传来,满脸愁容的周芸梓苦着脸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扑进林雪的怀里,放声大嚎了起来,“娘,芸梓被人欺负了...娘可一定要为芸梓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激eail123亲,茕茕白兔亲,苏渣亲给文文扔的地雷,大大的么么一个!

恶妇告黑状

当场被周芸梓这一哭嚎吓得手足无措,林雪心一软,慌忙拍拍周芸梓的背,柔声安抚道:“芸梓有话慢慢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娘,那宰相府的千金和将军府的三小姐刚刚…刚刚一道跑到芸梓面前耀武扬威,还…公然放话要跟芸梓抢夫君…”周芸梓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最后更是泣不成声的抖着肩膀抓紧了林雪的袖子,“娘可一定要为芸梓做主啊…”

“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宰相千金和将军府三小姐,林雪都是见过的,也算稍有了解。一个知书达理,一个爽朗活波,怎么看也不像是周芸梓口中的下作之人啊!

“娘啊…”周芸梓猛的扬高声音,不依不饶的拉着林雪的胳膊往外走,“芸梓不要活了…”

“二嫂你先冷静冷静。要是真有人欺负了二嫂,娘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先别伤心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可好?”不像林雪那般全然不知,叶秋蝶对钟月怡和杨若惜的那点小心思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周芸梓的话,她无法不信。虽说同属女儿家,心上人另娶其他女子的酸楚滋味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和怜悯来。只不过,钟月怡和杨若惜如此张狂的公然闹上尚书府,就实在太过分了。

“秋蝶...二嫂心里难受啊...”红着眼看着叶秋蝶,周芸梓的苦情戏越演越上手,直听得林雪和叶秋蝶的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娘,您看这...”周芸梓的泼辣,叶秋蝶是亲眼目睹过的。如是这般弱势的模样,更加尤其令人心酸。前后反差一对比,叶秋蝶的心转瞬间就偏向了周芸梓。

“来人,吩咐下去,让二少爷一回府就马上过来。”面对周芸梓的满脸期盼,面对叶秋蝶的明显转向,林雪咬咬牙,拿出了婆婆的气势。

“娘,这事找夫君过来问话,有些不妥吧?”面带犹豫的看着林雪,周芸梓小声说道。果然,还是以退为进最有效果。

“有什么不妥的?二嫂我跟你说,这事说到底还就该让二哥拿出个态度来。不然那两位...哼!”事关做人原则问题,叶秋蝶拿捏的甚是清楚。个人喜好暂且搁置一旁,共同对付外敌当为首重。

“秋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两位和你二哥真的...”林雪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先不说周芸梓这个儿媳妇到底好不好,进了他们叶家的门就是叶家的媳妇。要是叶凌韬敢像叶轻言那般肆意胡来,她这个做娘的第一个就不答应。

“这个我可不知道。”叶秋蝶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红着脸表明态度,“反正我站在二嫂这一边。”

“娘,您听听,他们还真...”周芸梓跺跺脚,捂着脸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我不管,娘您可一定要为芸梓做主。不管是宰相千金还是将军府的小姐,我是一个也容不下的。这还没纳妾就敢联手找上门来欺负我这个正房,以后若是真的迎进门来,还不整日指着我的鼻子骂?娘,您可是长辈,必须得事先给芸梓一个明确的说法。免得届时闹起来,娘又怪芸梓没有容人之度,直叹家门不幸。”

有些话藏着掖着,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可周芸梓这大大咧咧的叫嚷出来,林雪虽觉尴尬,可到底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不管怎么样,周芸梓能坦白跟她说这些,就是真的把她这个婆婆当长辈看待的。所以哪怕周芸梓的话不甚得她的心,在正房长孙没生出来之前,她也是可以容忍的。于是,林雪头一回面色坚定的点点头,给了周芸梓保证:“芸梓放心。娘认可的嫡长孙,自是一定要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

本是想着借机胡搅蛮缠要下不准叶凌韬纳妾的承诺,哪想到林雪张口就提嫡长孙。周芸梓的脸是彻底的红透了,不自在的别过眼神,心虚的没敢应声。她和叶凌韬房都还没圆,哪来的孙子给林雪抱?这事要真计较起来,她这个新嫁娘推卸不了的责任。

“瞧娘都把二嫂说的脸红了。”只当周芸梓是在害羞,叶秋蝶笑着接过话题,意味深长的冲着周芸梓眨眨眼,“不过话说回来,二嫂要真不想让其他女人进咱们尚书府的门,确实也该为自己加加筹码哦!”

“我说娘,秋蝶这也老大不小了,亲事还没定下来?您没瞧见咱们秋蝶都急成什么样了?”周芸梓是何许人也,怎可任由叶秋蝶打趣?当下豁出脸皮,笑着反击起来。

“二嫂,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叶秋蝶不满的臊红了脸,嘟囔道,“好心没好报。”

“话可不能这样说。二嫂这也是操心秋蝶的终身大事,真心为秋蝶着想。”单凭叶秋蝶刚刚的表现,周芸梓对这位小姑就高看几分,到了嘴边的话更显真诚,“长嫂如母。我这个做嫂嫂的,帮着娘为你挑门好亲事不为过吧?”

“二嫂你再说,我可就真不跟你说话了。”见周芸梓直接当面提及她的亲事,叶秋蝶更觉娇羞,没什么底气的威胁道。

“不说话好啊!嫂嫂跟娘两人也不用问你的想法了,咱们自己琢磨着为你定亲事。想挑哪家公子就挑哪家公子,想选哪位少爷就是哪位少爷。娘,您看如何?”周芸梓倒不介意一开始的话题越扯越远。反正叶凌韬这位正主还没回来,趁机跟叶秋蝶联络联络感情倒也不错。

“娘看芸梓这打算不错。不知芸梓可有合适的人选,说出来娘也好心中有个数?”林雪忙不迭的点头,一心寄望周芸梓真能说话算话的负责到底。很难想象周芸梓竟然能对秋蝶的亲事上心。如果周芸梓真的有心为秋蝶挑亲事,那...林雪的心中涌起源源不断的感激,比收到周芸梓的那一锦盒的贵重首饰还要欣喜。

周芸梓自然能够猜到林雪的心思。叶凌韬这个儿子已经因为盛昕蓉的强势插手给毁了。如若连叶秋蝶的亲事也被强行搅和,那么林雪这个做娘的定然会羞愤而死了。想到此处,周芸梓收起心中的那点小算盘,郑重的给出答复:“娘,事关秋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说实话芸梓心中并没有合适人选。不过芸梓可以跟娘保证,整个帝都但凡勤学上进的好儿郎,咱家秋蝶都配得上!”

有周芸梓这句话,林雪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安心。强忍下眼底泛起的湿意,欣慰的点点头:“娘代秋蝶多谢芸梓。”

“娘这话芸梓就不乐意听了。芸梓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可是向娘告状。要是娘如此见外,芸梓可就再也不敢找娘给芸梓撑腰了。”撅撅嘴,周芸梓撒娇般的嗔怪道。毫不客气的将心中的意图坦然告之,周芸梓不遗余力的拉近与林雪之间的距离,力求将林雪彻底笼络住。

“好好,是娘的不是。娘不该跟芸梓见外。以后但凡芸梓受了委屈,娘决计二话不说的为芸梓出头。”叶凌韬自幼懂事,叶秋蝶的性子也算乖巧。像周芸梓这般哭着闹着向她撒娇的儿女,林雪确实是初次见到。然而经过了起先的惊愕之后,不适应的局促感竟然很快的伴随着周芸梓的言行散去。慢慢的,林雪的语气带上了亲昵,心境也跟着放开了不少。

“这才对嘛!所以待会...”周芸梓吐吐舌头,假扮可怜的缩缩脖子,“一切就指望娘了。”

“好啊,原来二嫂说来说去还是冲着讨好娘来的。”周芸梓的话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叶秋蝶不敢说揣测的极其清楚,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介意周芸梓玩弄的这点小心机。至少,凭着周芸梓的身份和手段,其实完全没必要在意她娘的态度和想法。但是,周芸梓还是放□段来了。这份难得的和乐,不仅她娘乐在其中,她也...身心愉悦。

是以,接到下人通报匆匆赶过来的叶凌韬看到的并非周芸梓找茬刁难他娘的画面,而是周芸梓和他娘连带秋蝶三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的诡异情景。

脚步顿在门外,看着甚少笑的如此开怀的林雪,叶凌韬忽然觉得周芸梓这个人的手段真的高明到他无从挑剔的地步。笼络人心,抑或玩弄心机,不管怎样,周芸梓的能耐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娘,二哥回来了。”无意间扭过头,发觉她家二哥就站在门口。叶秋蝶轻咳一声,拽了拽林雪的衣袖,脸上的笑意隐去。

早就发觉叶凌韬存在的周芸梓顺势低下头,脸上的神情落寞而悲伤。

看着前一刻还笑闹的周芸梓顷刻间安静下来,再想到叶凌韬和宰相千金及将军府小姐...林雪的脸色沉了下来,瞪着叶凌韬怒道:“还站在那做什么?过来跟芸梓赔不是!”

恶妇怒发威

要说林雪的怒声呵斥,叶凌韬着实是第一次听到。更别提林雪摆明了偏帮周芸梓的举动和姿态,实属太过罕见。只不过,能看到此般有气势的林雪,叶凌韬打心底高兴。于是,对上周芸梓的心机和手段,叶凌韬睁只眼闭只眼的没打算追究。

神色如常的走至林雪面前,叶凌韬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娘,儿子刚回府就被您叫来训斥,总该给个缘由吧?”

“缘由?你老实跟娘说,你跟那宰相千金、还有那将军府的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当着娘的面,你给芸梓做个保证,趁早跟那两人断了往来。”重话、难听话,林雪都说不出口,只是愤愤然的看着叶凌韬。

叶凌韬微愣,倒没想到周芸梓是为了此事发难。不过涉及闺誉名声,自然不容小视。瞥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周芸梓,叶凌韬神色凝重,语气坚决:“娘,钟家、杨家的两位小姐都尚未出阁,有些话不可偏信,更不可乱说。一旦传出去,有损的不止是咱们尚书府的名声,也关乎钟杨两家的颜面。”

“夫君怎么可以这般说?妾身再不识大体也不可能造谣生事,更不可能置两位闺阁千金的名声于不顾。倘若不是那两人…”周芸梓说着就拿起手帕,委屈不已的擦起泪来,“娘,您也亲眼看见夫君的态度了。他…他摆明了就是成心偏袒…”

“二哥,你若是一定要这样,别怪我这个做妹妹的帮理不帮亲。”听着周芸梓的话,林雪还未开口,叶秋蝶就已挺身而出,走到周芸梓身边软言安抚起来。

颇感意外的看着叶秋蝶站在周芸梓那一边,再见林雪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叶凌韬轻叹一口气,态度转为温和:“娘,您也知晓儿子和奇骏还有隆飞交情匪浅。至于那两位小姐,虽然彼此相识,但并无深交,更无私情。”

“无深交没私情就已经闹上门来羞辱于我,倘若有点什么那还不…”周芸梓自是聪明的不去质疑叶凌韬话语的真实性,然而该泼的脏水无论怎样也是要泼到底的。

心中不屑冷笑,周芸梓脸上的哀怨更深,望着林雪说道:“娘,您说那两人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的闹上咱们尚书府?要真没个什么,说出去谁信啊?”

林雪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神骤然间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威严:“韬儿,你是娘生娘养的,你说没有,娘信!但是打今儿过后,你不准再跟那两人有任何接触,丁点儿都不行!”

周芸梓这盆水泼的还真是彻底!叶凌韬无奈至极,却也只得苦笑着点点头。有些话当着他娘的面不宜多说,该给周芸梓留的颜面,他也绝对不会触及。但求家宅安宁,不生半点是非。

“芸梓,真是对不住,今个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娘跟你保证,今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不管何时,娘决计二话不说的站在你这边,可好?”毕竟是新嫁娘,刚过门几日就遇上这事,林雪这个做婆婆的心下实在不是滋味。并非责怪叶凌韬,只觉那所谓的宰相千金和将军府小姐太过张狂无礼。

“嗯。芸梓听娘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芸梓…芸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周芸梓咬咬牙,红着眼抓住林雪的手,一幅受尽委屈独自咽下的模样。

“好孩子!”欣慰的回握住周芸梓的手,林雪心中的天平毫无疑问的开始倒向本欲躲之避之的周芸梓。不管是外人如何谣传,只有在真正相处之后才知晓内中好坏。就像眼前的周芸梓,便使得林雪大为改观,心生怜爱…

“不愧是国舅千金,手段一等一的高。”回到房间,叶凌韬轻笑一声,语气中并无半点讽刺。

“彼此彼此。”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周芸梓笑的甚是虚假。她既然敢把钟月怡和杨若惜推到林雪面前,就不怕叶凌韬事后兴师问罪。左右有林雪在,叶凌韬不可能完全不顾及林雪的想法。

“钟家和杨家并不好糊弄。”钟月怡和杨若惜如何想并不重要,钟奇骏和杨隆飞本已做好抉择。周芸梓这一搅和,恐怕过犹不及。

周芸梓轻哼一声,灼灼眼神定在了叶凌韬的身上:“如果夫君愿意站在妾身这一边,情况自然不一样。”

正面对上周芸梓,叶凌韬神情坦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娘子或可有,或可取而代之?”讽刺的看着叶凌韬,周芸梓忽而拍桌怒起,“叶凌韬,不要以为本小姐不把事情闹大,你就可以息事宁人。钟月怡和杨若惜跟你过去到底是什么关系,本小姐可以不追究。但是从今日起,你若是胆敢有任何异心,叶轻言的下场你不是没有亲眼目睹过。”

还真是半点不饶人!叶凌韬也不去争辩,继续问道:“依娘子的意思,为夫这一辈子都不准纳妾收房?”

“差不多吧!”不以为意的甩甩袖子,周芸梓轻轻颌首,学起了叶凌韬的风淡云轻。

对上这样的周芸梓,叶凌韬彻底无言。他本就不是有花花心思之人,洁身自好之下更不可能与任何其他女子有染。但…周芸梓如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定罪的态度和言行,着实来的无理。

“当然,如果夫君你一定要休妻纳妾,麻烦尽早知会一声,妾身也好有个准备。”只当叶凌韬的沉默是无言的抗议,周芸梓咧开嘴,笑的灿烂。

知会一声?想也知道知会周芸梓的后果将是如何的惨不忍睹。叶凌韬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拿起搁置桌上的书细细品读,静心养性。

“其实吧,妾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如若夫君真有了意中人,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呢,夫君要付出的代价…也或许较旁人多那么一点点。”纤细的手指比划了比划那所谓的一点点,周芸梓自认大度的望向叶凌韬,“夫君不放试试,妾身的耐性向来不太好。快刀斩乱麻,从来都是妾身的行事作风。”

叶凌韬头也不抬的坐在不远处的窗户边,神态认真的盯着手中的书。慢条斯理的翻动着下一页,聚精会神的投入其中。微风轻轻拂过,俊逸宁静的侧脸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君子如玉的温和光芒。

即便是自诩不被男色所惑的周芸梓也不禁为之一愣,投注过去的眼光怎么也无法移开。然而片刻的失神之后,沉默的气氛再度被打破。周芸梓掩饰性的踢了踢桌腿,豁然起身走向门外。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凌韬不愿意搭理她,她还懒得跟叶凌韬浪费口舌呢!

“小姐。”甫一踏出房门,周芸梓便和急匆匆走过来的莲俏撞了个正着。

心中的涟漪瞬间化去,周芸梓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莲俏:“做什么毛毛躁躁的?吓我一跳。”

“小姐若是这么轻易就被吓住,奴婢接下来的话可就不敢说出口了。”莲俏嘴角一抽,不甘示弱的回嘴道。

“得了,到底什么事吓得咱们的莲俏也失了冷静?”莲俏向来处事镇定,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姐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一桩贻笑大方的丑事。”莲俏说着就凑上前,小声禀报着刚得知的小道消息。

“看来这叶轻言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安稳了嘛!”居然敢把灵香接进尚书府?故意找来羞辱她的?周芸梓冷笑着掰动着手指头,眼底的阴冷骇然至极。

“来来来,这位就是咱家轻言刚纳进府的妾室,特地带过来给大家见见。”盛昕蓉亲热的拉着灵香的手走进林雪的屋子,罔顾正在用膳的几人,意有所指的笑道,“我说二弟妹,咱家轻言这都快当孩子他爹了,你家凌韬可得加紧才是。”

“嫡庶有别。就是真当了爹又能如何?很光彩吗?”手中的筷子没做停顿的继续夹起盘中的青菜,周芸梓的话中鄙视之意尽显。

盛昕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复又很快的恢复自然:“芸梓这话可就不对了。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这当爹跟不当爹那就是不一样的。”

“听着大伯母这意思,是打算给大伯收个妾侍?”周芸梓满脸诧异的扭过头,随即带着笑意的赞同道,“倒也不错。”

“噗”…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的叶秋蝶连忙垂下头,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做用心吃饭状。

“秋蝶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只作没看见盛昕蓉勃然大怒的难堪脸色,周芸梓的注意力转到叶秋蝶的身上,将盛昕蓉忽视的彻底。

“灵香给二婶请安。”眼见盛昕蓉在周芸梓手上吃了亏,本是静观其变的灵香极有眼色的上前行礼,娇滴滴的喊道。

“灵香?大伯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春香楼的红牌都往府上接,传出去咱们还要不要做人?”周芸梓猛的放下筷子,斜眼瞅着盛昕蓉,架势十足的喝道。

恶妇被君护

灵香的身份盛昕蓉自是知晓,但她始终以为纵使所有人都心生不满,在这尚书府中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提及,更别提像周芸梓这般兴师问罪。是以当周芸梓这句质问出口时,盛昕蓉瞬间没反应过来,好生落了个没脸。

盛昕蓉没反应过来,灵香却是久经雪月的。一听周芸梓故意找茬,又想着毕竟盛昕蓉才是尚书府的女主人。利害得失衡量之下,灵香的底气前所未有的足:“弟妹怎可出口伤人?”

“莲俏!”灵香话音刚落,周芸梓面色一沉,冷声喝道。

“啪”的巴掌声起,迅猛响亮,震得所有人皆是愣住。屋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除了面色冰冷的周芸梓及神情沉静的莲俏,就是叶凌韬,也愣神了片刻。

“周芸梓,你放肆!”打狗还要看主人。周芸梓竟然当着她的面让丫头掌掴灵香?盛昕蓉脑子一热,气得失去了理智。

“到底是谁放肆?本公主是随便一个风尘女子就能称呼弟妹的?大伯母这怒火倒是来的蹊跷。难不成还想本公主跪在地上冲她磕个头顺便唤一声‘大嫂’?即便本公主肯,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周芸梓的公主角色向来进入的甚快,翻脸不认人从来都是眨眼间的事。林雪和叶秋蝶面面相觑,心有余悸的往叶凌韬身旁挪了挪。

“弟妹…二少夫人怎么可以如是指责灵香?灵香自幼孤苦,身世坎坷,尝尽世间辛酸。有幸老天怜悯,让灵香得遇夫君此等宅心仁厚的良人。日前灵香拿出多年积攒的微薄积蓄自请赎身,不靠任何人堂堂正正的走出了春香阁。灵香再…再不是风尘女子…”越说越凄苦,灵香的嗓音开始发颤,怯怯的眼神顾盼流转,楚楚可怜的看向了周芸梓…身侧的叶凌韬。

“往哪看呢?”当着她的面也敢勾引叶凌韬?找死是不是?周芸梓抓过手中的碗就砸了过去,“信不信本宫挖出你这对不安分的眼珠子!”

“啊…”脑门被砸中的灵香吓得身子一软,惊呼着倒在了地上。即便是在春香阁,也从来没有哪个争风吃醋的女子动辄出手打人的。周芸梓不是大家闺秀吗?怎就如此的泼辣粗俗?

“周芸梓你给我住口!”久等不到灵香回房的叶轻言甫一听到周芸梓的骂声,大吼着冲了进来。

“夫君…”额头渗出血丝,半边脸些微红肿的灵香如见到救星般自地上爬起来,娇嗲着声音扑了过去。

眼见灵香飞扑进叶轻言的怀中,跟在叶轻言身后的玲玉面色变了变,飞快的掩去了眼底的冷芒。

“灵香你怎么样?她们打你了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对不对?”心疼的看着灵香脸上的红肿,叶轻言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恶心!”不屑的冷哼一声,周芸梓直接别过脸,狠狠的瞪着叶凌韬。要是他敢像叶轻言那般瞎了眼的怜香惜玉,她马上一刀废了他!

然而周芸梓没有看到的是,早在灵香的眼神不安分的瞄向这边时,叶凌韬就已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用心钻研起了桌上的碗筷。直到感觉到周芸梓的怒视,这才抬起头,大惑不解的望进周芸梓饱含威胁的眼中。

“哼!”没想到叶凌韬根本没看到灵香的含情脉脉,周芸梓轻哼一声,心中的怒火随之消了些许。

“我就知道你这个恶妇肯定对灵香记恨在心。周芸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恶妇。退亲与灵香无关,你不要迁怒无辜之人,更不要一再心狠手辣的伤害我的妻妾。”将灵香护在身后,叶轻言仰首挺胸,振振有词的说道。

“大哥,身为兄长,身为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年,你学到的竟是此等栽赃陷害、信口雌黄的龌龊之理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叶凌韬豁然起身,拉住了意欲反驳的周芸梓,语气冷厉的斥责道。

“我哪里有栽赃陷害,信口雌黄了?叶凌韬,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今日不算完!”如果说对上周芸梓,叶轻言还有那么一点发怵。那么面对叶凌韬,叶轻言的腰杆挺的比任何时候都直。不过是寄住他们尚书府的可怜虫,竟然也敢对他指手画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娘子与大哥之前确有婚约,但也不过是长辈言笑之间的戏言,当不得真。如今婚约早已不在,大哥却一直耿耿于怀,拿此事借题发挥。言行举止颇为失礼,更甚不堪。此般有违道德礼仪、有失忠义,大哥都不觉得有愧吗?”自小到大,很多事情叶凌韬都不会与叶轻言计较。不是懦弱无能,只是觉得并不必要。然而叶轻言屡次对周芸梓的羞辱太过卑劣,着实触及叶凌韬的底限。

“外人都道叶家二少爷是文武全才的状元郎。我倒是今儿才发现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比你的学识更令人叹为观止。”被叶凌韬骂的心里发堵,叶轻言面色扭曲,尖着嗓子讽刺道。

“大哥无需逞口舌之快。为弟不欲跟大哥在既定的事实上多做无谓的辩解。只望大哥能尽早认识所犯下的错误,好好跟我娘子赔句不是。”并不为叶轻言的讽刺所动,叶凌韬正色以对,态度算不得强势却也不失果断。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争什么无用的作甚?”眼见叶轻言落于下风,盛昕蓉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笑着□话题。

“大伯母此言有误。大哥一再败坏我家娘子的名声,羞辱的不只是我家娘子一人,连带整个尚书府也脱不了干系。怎可说无用之争?”叶凌韬据理以争,面容清冷,字字如珠,落地有声。

没想到叶凌韬居然还真对周芸梓上了心。心中不屑的冷哼,盛昕蓉的面色也不再故作亲近:“长幼有序。你倒是想做什么?当着我这个大伯母的面以下犯上,欺凌兄长?”

“哟,还以下犯上呢?本公主的夫君好歹也算是个驸马,怎么就居下了呢?尚书夫人不如跟本公主好好探讨探讨这其中的尊卑究竟该如何区分?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一道进宫面请本公主的姑父做做主,主持主持公道不是?”搭上叶凌韬的手,周芸梓一脸的冷笑尤其渗人。

“虽说芸梓身份不同,但一再靠娘家之势欺人,似乎也说不过去。”撇去心头的惧意,盛昕蓉哽着脖子硬撑着说道。不能一直毫不反抗的任周芸梓欺压,否则尚书府早晚会变成周芸梓的囊中之物。她绝对不能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